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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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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玉從莘和他認識這幾日,知道東宮裏頭還有一位待嫁的太子妃,只言片語間就知道說的應當是這位太子妃,“您怎麽知道太子妃不愛您?”

墨鑰醉了,什麽話都撿著往外說,“和她第一次行房的時候,她說她很委屈,後來怎麽都不肯嫁我,這幾日我去看她,她也不理我。”

喝醉的人腳下不穩,墨鑰一個踉蹌撞在了柱子上,玉從莘把他拽起來,沒想到墨鑰跟個孩子一樣趴在她懷裏,“從莘,我要怎麽做才能配得上她啊,她從小就金尊玉貴的,嫁給我這種人,太委屈她了......”

說到此,墨鑰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一臉尷尬地看著玉從莘,程凝織道:“怎麽了,是接下來的內容不方便講?”

一個醉酒的男人,一個美貌的女人,程凝織這個“不方便”的意思顯而易見,墨鑰趕緊發誓道:“絕對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我發誓!”

玉從莘在一旁頗為嫌棄地嘆了一口氣,道:“娘娘多慮了,那晚,他吐了我一身。”

程凝織萬萬沒想到是這麽回事,無言了一陣,可一想起來幹這事兒的人是墨鑰,似乎又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墨鑰囧笑幾聲,“這不是當時沒忍住嘛,醉了的人哪裏顧得上這些。”

他醉酒後趴在玉從莘腿上說完那一通後立刻毫無征兆的哇的一聲吐她了個滿懷。

早就想推開他礙於不與醉酒人計較的玉從莘終於忍不住踹開他,急吼吼安排人把他安頓好後就跑了,第二日他醒來想起昨夜醉酒後幹的荒唐事和說的話覺得丟人,一連大半個月沒再來一水間。

“那你後來為何還經常去一水間,明明玉掌櫃生意已經步入正途無需你相助。”程凝織問道。

墨鑰剛散去的尷尬瞬間隨著這句話再度飛了回來。

程凝織瞧見他這幅神色,心下了然,多半又是什麽讓她哭笑不得的真相。

玉從莘好像樂得看墨鑰笑話,托腮饒有趣味地看著程凝織,“娘娘,這個就讓民女來說吧。”

聞言,墨鑰歪頭看向窗外的垂柳,只要他裝看不見聽不見,就不尷尬。

“他是來訴苦的,偶爾還是來炫耀的,我記得的就有好幾件,一次他過來哭,說您和他都成婚了他還得當柳下惠,我就問他為什麽要當,娘娘猜她怎麽說?”

玉從莘笑,裝著墨鑰的口吻道:“他說,因為第一次行房的時候她很委屈還哭了,應該是嫌棄我的技術不好,我又不能找別人練習,只能一直憋著多看書,等看會了再說。”

程凝織簡直要氣死了,狠狠剜了他一眼,墨鑰這個人真的不知羞,怎麽連這種話都能說出去,還是說給一個姑娘聽?!

不過這倒是解了她一個心結,成婚那晚墨鑰只是掀了她的蓋頭什麽也沒做讓她郁悶挺久。

怎麽每次她以為的心結真相往往都那麽..........令人無語又好笑。

玉從莘笑得更歡了,“還有一次,他提著一個食盒過來,直接往我面前一放。”

她模仿當時的墨鑰道:“這是我的太子妃做的,別人都沒有呢,特意拿來給你看看,只能看看,不能吃。”

…………

玉從莘說,墨鑰最後因為太激動不小心打翻食盒,糖心包子全給落地上沾灰了。

???

……………

程凝織幾乎能想象當時墨鑰的表情,得瑟,討打,欠揍以及包子落地後悲痛欲絕的神情。

玉從莘能忍他那麽久和他當朋友,可真是不容易。

那是她第一次給他做糖心包子,那日是他生辰,他拿到食盒後拎著就跑了,再回來時一臉陰郁,她還以為是第一次做手藝不行後來私底下做了許多次精進廚藝。

墨鑰還在假裝欣賞碧綠的垂柳,試圖當作她們口中那個丟人現眼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墨鑰,你過來。”程凝織道。

墨鑰就站在窗邊,死活都不轉身看她,手撐著窗沿,“不用了吧,你們兩個姑娘說話,我一個男子在那兒不太好。”

玉從莘這姑娘,如今是越發喜歡看他的熱鬧了。

他要這邊轉身過去了,指不定玉從莘心血來潮把他以前那些事兒一起抖落出來,反正他現在失憶了,也沒法兒證明自己幹沒幹過。

玉從莘總結道:“他來的次數多了,酒樓裏的人又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自然而然就把他當做我的夫君了,所以娘娘,我和皇上真的沒有任何私情。”

“對了,剛才喚他墨郎也是想幫幫他,聽他埋怨太多次娘娘對他無意,難免想瞧瞧真假,如今看來,倒是民女多此一舉了。”

說罷,店小二開門上菜,目光在玉從莘和程凝織身上來回打量,玉從莘站起身,“二位慢用。”,又扭著腰慢步走出去。

墨鑰這才回來坐在她身邊,笑瞇瞇地看著程凝織。

“凝織,可以吃了嗎?”

程凝織盯著桌上一席火紅的辣菜,思緒漸漸飄遠。

大婚後她在東宮的飲食一直是由東宮廚房的人管的,程府帶來的廚子根本沒派上用處,她喜辛辣,在東宮學習禮儀期間為了大婚當日有一個好臉蛋上妝一直吃的白素,大婚後沒了顧忌便想恢覆辛辣的吃食。

沒想到婚後第一日墨鑰來她這兒用膳,墨鑰看見她桌上的一碟碟辛辣菜樣後神色明顯呆滯了一刻,她以為墨鑰不能吃辣便問了一句,時至今日她還記得墨鑰當時的回答,“凝織喜歡的,必然是好的,能吃。”

緊接著她看見墨鑰面不改色地夾了一塊紅椒咽下,她便以為墨鑰真的能吃辣,然而晚上墨鑰就上吐下瀉請了太醫,那日起她吩咐了廚房,後來每日的膳食中不再全是辣菜,多了幾道清淡的。

一水間分左樓和右樓,左樓以辣菜和暖鍋為主,右樓以涼菜和清淡菜樣為主,今日來一水間時,店小二分明是了解墨鑰平日的喜好點的菜,徑直帶他們來了左樓。

可見墨鑰從前來這裏經常吃的就是這些紅彤彤的辣菜。

程凝織回想了一下,似乎墨鑰那次腹瀉半個月後,和她用膳時便很少再碰清淡的菜樣。

難道他私底下學吃了辣?

程凝織忽而低聲道:“墨鑰,你靠近點。”

墨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坐的位置確實不方便夾菜,聽話地挪了挪凳子,往飯桌靠近了一步。

程凝織:“..........”

“我是讓你靠我近點,不是桌子。”

“啊哦哦哦。”墨鑰又挪了挪凳子,和程凝織肩膀挨著肩膀。

程凝織用力圈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墨鑰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推開她,“凝織,你幹嘛!”

被打斷的程凝織很不愉快,“是我的動作不明顯嗎?”

平常他不是挺喜歡的,怎麽她主動了還一臉抗拒的樣子。

墨鑰盯了盯她的紅唇,又低頭看桌上的菜,糾結無比,“我吃了好幾天的蘿蔔,好不容易能吃上一頓好的,可是你又要親我。”

吃了這些味道重的就不能親凝織,親凝織就會忍不住想更進一步,親完就沒心思吃,這選擇,挺難。

程凝織大概明白他在想什麽,氣笑了,“吃吧。”

墨鑰哦了一生,拿起筷子,在動筷子的瞬間又後悔了,放下筷子一把扶住程凝織的後腦吻了上去,程凝織像是料到他會這麽做一般立即反摟住他勁瘦的腰。

涼風透過窗吹進屋內,依舊拂不盡裏間的燥熱。

墨鑰一邊親吻一邊左手撫上她圈在他腰間的手指,“這是牽手。”

程凝織嚶嚀一聲,手指被墨鑰捏了一下,有點疼。

倒不是墨鑰用了多大的力氣,是她身子本就受不住疼,嬌貴得很,稍微一碰到磕到就是一處青紫。

這一聲嚶嚀讓墨鑰的動作更肆意了些,左手順勢摟住她的腰,將人帶到他懷裏坐著,低沈著聲音道:“這是擁抱。”

程凝織驚訝於墨鑰現在的大膽,想推開他卻不想被摟得更緊,感覺到唇上被人更用力地碾壓。

“這是親吻。”墨鑰稍稍退開幾分,與她鼻尖對著鼻尖,“凝織,我循序漸進了,之前我們一直停在牽手擁抱和親吻上,今天,能不能更進一步?”

隔著衣物,她感受得到墨鑰的變化,冷靜了片刻後道:“不能,我說過了,你的記憶沒有徹底恢覆,就不能真的同房。”

墨鑰放在她腰間的手一松,緩緩放開她,頭埋在她肩上,喘息了一會兒,道:“凝織啊,你不用對我愧疚,我傾慕你這件事情是我心甘情願的,其中的苦和甜對我來說都是寶貝,我樂意守著,從莘說的那些話你不必放在心上,都過去了。”

程凝織一怔,他看出來自己心疼以前墨鑰醉酒說的那些話了。

這是在安慰她。

傻子,明明是她改安慰安慰他的。

墨鑰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都怪我那時候傻乎乎的,一門心思覺得你不喜歡我,要是我早點多問你幾句就不會讓你誤會那麽多,我從前不知道你誤會從莘和我的關系。”

現在想來,那時候凝織突然對他冷淡應該是因為懸崖邊他的那個選擇,後來加上從莘的事情,層層誤會下凝織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若不是後來他突然腦子失控和凝織說了那些話,指不定凝織還得氣他多久。

這段記憶,方才在親吻時候也一並想了起來。

那日,他照常去一水間學吃辣,又向從莘討些逗女孩子高興的手段,覺得自己有所大成後又重新開始日日凝織那兒用膳,想緩和緩和與凝織的關系。

那時候雖然不明白凝織為何生氣,但他明白,無論是因為什麽必定是他的錯。

是以那日在凝織屋子用完膳後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一旁陪著凝織看書,想找機會說些好聽話逗她開心,可惜凝織看書太認真叫他找不到半點插話的機會。

最後他只能一直盯著凝織的看書的側臉,開始欣賞起自己千辛萬苦娶到手的太子妃的絕美容顏,沒想到這一看老毛病又犯了,才看了一會兒就挨不住臉色通紅地站起身準備走人。

人剛走到門口就被凝織叫住,“太子殿下,你討厭我?”

墨鑰趕緊否認搖頭,又想趕緊離開,再待下去他怕被凝織看出他的不對勁。

“那為何每次一見到我沒多久便慌忙走開,你若是後悔答應我的那兩個條件,如今和離還來得及。”程凝織神色冷漠。

墨鑰慌了,接下來的話沒有過腦子思考,幾乎是脫口而出,“不後悔,怎麽可能後悔,說了凝織你別生氣,本王一見到你就情不自禁,又深覺此事不妥,只得回避自己紓解。”

當時的他一心以為凝織不喜歡自己,又嫌棄自己技術不佳,哪裏敢碰她,只能每次回自己寢殿紓解,說來好笑又辛酸。

他不知道的是,當時的程凝織也在介意他不碰她的事,聽到他那番話後心神不定了好些日子,後來又找了個理由說服自己才緩了過去,她誤以為墨鑰貪戀她的容貌和身子。

總之說完那番話後和凝織的關系破冰,雖還是有距離感,但於他而言已經是很大的進步,樂得他又去一水間跟玉從莘炫耀了一番。

程凝織聽了墨鑰的話,抱憾之意遠多於歉意。

她從前太高驕傲,什麽也不肯問,只相信自己看見的聽見的,白白和墨鑰浪費過去那麽多時間,遺憾和後悔更多。

她自以為對墨鑰有多深情,實則一直把自己的位置端得高高在上。

如果不是墨鑰失憶,過往的真相或許都將蒙塵化煙,她和墨鑰的結局,可能是和離,也可能是相敬如賓一輩子,無悲無喜。

“墨鑰,準你多親一會兒。”程凝織重新環上他的腰,“回去後我給父親說蘿蔔的事,你不用天天吃蘿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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