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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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高少澤馬上給周茜編輯了一條微信，通風報信了：【莫念跟顏執吵架了！勸架！】
莫念跑回宿舍，一屁股坐在電腦桌旁，氣還沒消。
“念念，你回到宿舍了嗎？”莫念一看是顏執的微信，沒回！
接著電話鈴聲響了，她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我看看啊，誰把我們家的念念給惹急了？”周茜馬上放下手機，湊過頭去，抱住了莫念。
莫念沒出聲，正生著悶氣。
周茜：“我猜猜啊！是顏執吧？”
周茜這麽一問，莫念壓住的怒火，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決口，洩洪一樣。
“哎呀，我是生我自己的氣！”莫念轉身正對著周茜，“他有嚴重的胃病，不能吃辣的，不告訴我，還陪著我吃！他逞什麽英雄啊，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是氣我自己！我是哪門子的女朋友啊！連高少澤這個大男人都知道他身體狀況！”
“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吧！再說了，高少澤跟他從小長大的鐵哥們，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才不關心他咧！”
“念念，你細想一下。雖然他不能吃辣沒有告訴你，但是他知道你喜歡吃，願意陪著你一起吃啊！這一點就知道他是愛你的！陪伴也是種浪漫啊！”
“這哪是愛？還有，我跟他說過多少次，既然對金融學不感興趣，就專攻畫畫。我隱約知道可能是因為他哥哥的事情。但是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每次我都很擔心我的話在哪個時點剛好踩中他的雷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親人的離世，他可能自己需要一些空間消化吧。”
“更可笑的是，你知道之前漫漫說的他那幅油畫《背影》的那個女孩是誰嗎？”
“是你！”
“你怎麽知道，茜茜？”莫念扭過頭，驚訝地看著她。
“高少澤告訴我的！他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而且你也沒問，我以為你跟顏執都拍拖了，你應該比我早知道的！”周茜心疼地抱緊了一下莫念。
莫念更來氣了。
“我需要靜靜了！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和他之間的這份關系了！”
“那好吧！”周茜做了一個嘴巴拉鏈的動作。
看來，她勸架失敗，還助燃了火苗。
******
十二月，北州這個城市雖然還沒迎來下雪，但是天氣已經變冷了，寒風瑟瑟。
因為臨近期末考試，學校已經沒有安排上課了，很多學生一大清早的，都冒著寒風去圖書館覆習期末考試。
這幾天，顏執都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著莫念，想好好地跟她解釋一下。
可惜，莫念為了躲他，這幾天都呆在宿舍不見他。
“念念！快期末考試了，我和漫漫去圖書館拉！你今天又不去了吧！”周茜看著莫念假裝一本正經地覆習功課，搖著頭說，“你真的狠得下心啊！這麽冷的天，顏執已經在宿舍樓下蹲守了好幾天了！”
莫念沒有出聲。
“哎，那我和漫漫走啦！”周茜嘆了一口氣，真的拿他們兩個人沒辦法，明明他們兩人心裏都裝著對方的，就是死鴨子嘴硬！
莫念看著書桌上的資料，就是前幾天顏執幫她演算的高數題目。
此刻的她根本一個字符都沒有看進腦袋裏。
她挪著小碎步走到宿舍的小陽臺，探出了半個頭往外面樓下看了看。
樓下的顏執，還是像以前在宿舍樓下等她的姿勢，側身背對女生宿舍大門。
他曾經得瑟地說過，這是守男德的站姿。即不會招來來往女生的眼光，又可以看到她離開女生宿舍的莫念。
幾陣寒風掠過，吹落了很多落葉。
他猛吹了雙手幾下，呼出的氣都冒白煙。他用力來回搓了幾下，又把領子立了立，像極了一只可憐兮兮的小奶狗。
看到樓下這一幕，莫念眼睛紅紅的，有點怪心疼的。
突然，顏執擡頭，往301宿舍陽臺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了探出腦袋的莫念。他馬上笑著招了招手。她沒有理會他，走進了宿舍。
他失望地低下了頭，繼續踢著腳下不平整的鵝卵石。
“好的！好的！李總！我現在就回去工作室改一下原圖。今晚按你約定的地方給你送過去！”顏執接通了一個電話，又看了一眼301宿舍，就悻悻地走了。
過來半個鐘頭，莫念起身去廁所，探出頭又看了一下樓下。
沒人！
她搓了搓眼睛，探出了整個身子往下看。
他真的走了！
傍晚，周茜一個人回到宿舍，看到莫念還是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好啦念念，不要生悶氣拉！我打聽到學校附近有一間新開張的網紅舞廳！”周茜向她拋了個媚眼，“不如今晚咱們去蹦迪！考前放松放松！”
“漫漫呢？”莫念只顧著自己生氣，發現漫漫都沒和周茜一起回宿舍。
“漫漫她啊，跟她的高源小師兄在圖書館的考研大軍中繼續奮戰，他們幸福著呢！不用帶她了！今晚就咱們兩個人獨美！”周茜打開衣櫃，“為了今晚，咱們可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
“茜茜！我這樣穿行麽？”
莫念快走到網紅舞廳的大門口時候，停住了腳步，扯了扯她黑色長羽絨服裏面的緊身包臀裙，很不自在。
“相信我！等我們一進場，把外面的羽絨服一脫，絕對是全場最嬌艷的兩朵玫瑰！”周茜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念，“等等，抹一下這個大口紅就更加perfect！”
兩人互相塗了一下大口紅，抿了抿嘴，兩人mua了一下，信心大增。
經過周茜的一打氣，兩人挽著手，踩著高跟鞋，邁著不太熟練的模特步，擡起頭，昂起胸，自信地走進了網紅舞廳。
舞廳裏的音樂開得很大，燈光迷離，男女在舞池裏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莫念和周茜選了一個無人的卡座，脫了長裝羽絨外套，點了兩杯雞尾酒。
莫念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有點不習慣，用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包臀裙，有點扭捏。
但是，一杯酒下肚，兩人的膽子也壯了。
周茜拉起莫念的手：“念念，走！咱們去蹦迪去！”
莫念聽著雜亂的音樂，想到了她和顏執的糟心事，心更加煩躁了：“你先去！我再喝一小口緩一緩！”
“那你快點！我在舞廳那邊等你啊！”說完，周茜自己一個人往舞池那邊走去。
“Hi，同學！”有一個年紀跟莫念相仿的的男孩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莫念的肩膀。
莫念擡起頭，掃了一眼眼前這個人，甩開肩膀上的手，白了他一眼，“誰是你的同學啊！走開！我不認識你啊！”
“你不就是那個……”
“我已經有男朋友的了！”莫念還沒等他說完，拿起手機，晃著亮著的手機屏保，“吶！這個就是我男朋友！”
那個男孩看了一眼莫念舉起來的手機屏幕的合照，笑了笑。
“我！林星！我是林星！”
舞廳音響太大聲，莫念聽不清那人說什麽，“你說什麽？”
“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你搭訕我麽？你聽不懂人話麽！我有男朋友了！”
說完，莫念就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舞池。
剛才那個男孩還有點不死心，跟著她走進了舞池，舞動著身體，擠到了莫念旁邊。
“你叫莫念，是吧？”那個男孩大聲地在她耳朵喊道。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莫念掃了他一眼。
現在的人搭訕都那麽高科技？
連別人的名字都知道？
“我啊，我是林星！北州附中，我初三第一學期轉學去，初三中考的時候又轉走的！”那個男孩大聲地在莫念耳邊喊道，“你是班長，我轉學去是你的同桌！”
莫念定神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的眉宇，想了想，跟她初三的同桌搗蛋鬼林星確實很像。當時他人生地不熟，她作為班長還主動請纓做他的同桌。
她笑了笑，“原來你是林星啊！我想起來了！你現在在哪裏上學啊？”
“北州財大2011級體育系！”林星貼近莫念的耳朵大聲吼道。
“我聽得見！不用那麽大聲！”莫念搖晃著不是很協調的身段。
“這不就是初中轉學來的林星麽！”周茜特眼尖，湊了頭過來，插了一嘴，“老同學，現在都成我和莫念的校友了！以後多多指教啊！”
莫念擺動著手臂，搖晃著腦袋：“多多指教啊！”
“大家掃一下微信唄！老同學！”林星拿出來手機，提議。
莫念：“好友！來，我掃你的碼！”
周茜：“來，我也掃一個！”
在舞廳的燈光下，莫念和周茜身姿婀娜，年輕動人。
很快地，她們兩人都成了舞池的焦點，都battle到了舞池的C位。
******
白天，顏執從女生宿舍樓下離開後，整個下午都在工作室趕著修訂李總的設計原圖。
一直弄到傍晚。
他一弄完，就和高少澤去了李總約好的碰面地點，這間新開的網紅舞廳。
兩人到店後，直奔這個新開的網紅舞廳的二樓卡座上。
三人對這個項目談得相當的順利。
顏執：“李總，原圖已經按你要求改好交給你了。以後有機會要多合作！”
“你們年輕有為啊！未來一定會有很多合作機會！”李總拿起酒杯。
“那是一定的！”
顏執拿起酒杯，把它放得比李總的酒杯低一點，和李總碰了一下酒杯，淺嘗了一小口，
顏執：“我今天胃疼，你盡興！”
“來！李總，我喝！”高少澤舉起酒杯，連飲兩杯。喝完，他向顏執挑了一下眉頭，示意他放心，哥來就是幫你擋酒的。
李總看著高少澤連飲兩杯，很滿意：“好！好！年輕真好！你看一樓，就樓下舞廳中央的那兩個女孩，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年紀吧！我註意了好久了！”
顏執和高少澤順著李總的說的方向看下一樓。
天哪！
舞池中央的那兩個女孩，不就是莫念和周茜麽！
“李總！今天我們就到這裏了！我們兩個人有事先走了！”
“好！好！”
顏執和高少澤從二樓飛奔到一樓舞廳中央。
高少澤一把拉住了周茜，往角落的空卡座走去，“你怎麽在這裏？你勸解莫念，勸到這裏來啦？到時候顏執真的會剝了我們的皮！”
此刻，顏執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頭頂都直冒煙，大聲喊道：“莫念！你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莫念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扭過身繼續蹦迪。
顏執右手一把拽住了她。
“哎，這位先生，註意點！你是誰？你拽我朋友幹什麽？”林星掐住了顏執的手，大聲喝道。
“你看清楚！我是他的男朋友！”顏執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機屏保的合照。
林星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舉起雙手，笑了笑。他的這個老班長莫念，真的和她的男朋友一樣的德性，手機屏保的合照都成了宣誓主權的工具了。
“你是誰？我幹什麽關你什麽事情！你的任何事情，姐……現在……我也不想聽！你愛怎樣就怎樣！”莫念用力甩開了他的右手，離開舞池，來到了她的卡座的位置。
“這是你的外套是吧？”顏執拿起她的黑色長羽絨外套，往她身上一套，一拉鏈，就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一個公主抱，把她抱出了舞廳。
一陣寒風吹來，莫念哆嗦了一下，在顏執懷裏掙紮了幾下。
“你把我放下！放下！”
顏執拗不過她，怕她動來動去的會掉在地上，就把她放了下來。
他站在她的旁邊，盯著她。
此時的莫念走路踉踉蹌蹌的。
突然，她一個小趔趄……
他立刻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不用你扶我！別跟著我！”莫念指著他，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念念！你要走去哪裏？”
“……”
“現在已經很晚了！宿舍都關門了！”
“我說了！我不要你管！”莫念用手指指著他，身體搖搖晃晃的，“你！不要跟著我！”
就這樣，莫念和顏執，一前一後，向前走著。
剛下過雨，長街濕漉漉的。
昏黃的路燈，一起把兩個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走著晃著，莫念哼起了歌曲：【還記得當天旅館的門牌，還留住笑著離開的神態。當天整個城市那樣輕快，沿路一起走半裏長街。還記得街燈照出一臉黃，還燃亮那份微溫的便當。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凝住眼淚才敢細看……】
跟在身後的顏執，看到她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
突然，她蹲了下來，淚珠子大粒大粒地趴趴地往下掉。
顏執趕緊走上前，慌了，蹲在她的旁邊，緊張地問道：“怎麽了，念念？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是別人嗎？”莫念擡頭看著他，指了指自己，淚眼婆娑的。
“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女朋友！”顏執趕緊扶住她的肩膀，語氣堅定。
“我氣你！”
剛說完，莫念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知道嗎？我更加氣我自己！”
一陣疼痛瞬間傳遍了顏執的全身，他忍住了沒有吭聲。
當她松口的時候，他的手背上已經出現了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子！
有幾個牙印子還有點紅紅的。
“騙子！”莫念推開他。
“對不起！我就是騙子！”顏執又把她拉了回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莫念抹掉臉上的一大把眼淚，“你什麽都不說，我覺得我就像個外人一樣，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永遠都看不透你！我覺得我這個女朋友當得相當的失敗！”
“是我的錯！不是你的錯！念念！”顏執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著她。
“你什麽都道歉！我要的是你的道歉麽？顏執，我要的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莫念用力地用食指戳了幾下他的胸膛。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心疼，握住了她的手。
過了好一會……
莫念哭累了，在他的懷裏呢喃著，“我累了！我其實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顏執哽咽了。他知道他自己就是一個大黑洞，一個巨大的負能量體。對於哥哥的離世，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走不進去。
又過了好一會……
莫念的哭泣聲越來越小了.
慢慢地，她安靜了，應該哭累了，睡過去了。
顏執把她的背包往背上一跨，把她的長羽絨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頂端，一直到脖頸子的位置，生怕她著涼了。
他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往畫廊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很安靜，像一只小貓咪窩在他的懷裏。
“騙子！”懷裏的莫念嘀咕了一聲，又昏睡了過去。
顏執低頭看了看她，再擡頭看了看路邊昏黃的路燈，眼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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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跑回宿舍，一屁股坐在電腦桌旁，氣還沒消。
“念念，你回到宿舍了嗎？”莫念一看是顏執的微信，沒回！
接著電話鈴聲響了，她看了一眼，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我看看啊，誰把我們家的念念給惹急了？”周茜馬上放下手機，湊過頭去，抱住了莫念。
莫念沒出聲，正生著悶氣。
周茜：“我猜猜啊！是顏執吧？”
周茜這麽一問，莫念壓住的怒火，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決口，洩洪一樣。
“哎呀，我是生我自己的氣！”莫念轉身正對著周茜，“他有嚴重的胃病，不能吃辣的，不告訴我，還陪著我吃！他逞什麽英雄啊，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是氣我自己！我是哪門子的女朋友啊！連高少澤這個大男人都知道他身體狀況！”
“你還是很關心他的吧！再說了，高少澤跟他從小長大的鐵哥們，他知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才不關心他咧！”
“念念，你細想一下。雖然他不能吃辣沒有告訴你，但是他知道你喜歡吃，願意陪著你一起吃啊！這一點就知道他是愛你的！陪伴也是種浪漫啊！”
“這哪是愛？還有，我跟他說過多少次，既然對金融學不感興趣，就專攻畫畫。我隱約知道可能是因為他哥哥的事情。但是他從來也沒跟我說過！每次我都很擔心我的話在哪個時點剛好踩中他的雷區。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親人的離世，他可能自己需要一些空間消化吧。”
“更可笑的是，你知道之前漫漫說的他那幅油畫《背影》的那個女孩是誰嗎？”
“是你！”
“你怎麽知道，茜茜？”莫念扭過頭，驚訝地看著她。
“高少澤告訴我的！他叫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而且你也沒問，我以為你跟顏執都拍拖了，你應該比我早知道的！”周茜心疼地抱緊了一下莫念。
莫念更來氣了。
“我需要靜靜了！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和他之間的這份關系了！”
“那好吧！”周茜做了一個嘴巴拉鏈的動作。
看來，她勸架失敗，還助燃了火苗。
******
十二月，北州這個城市雖然還沒迎來下雪，但是天氣已經變冷了，寒風瑟瑟。
因為臨近期末考試，學校已經沒有安排上課了，很多學生一大清早的，都冒著寒風去圖書館覆習期末考試。
這幾天，顏執都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著莫念，想好好地跟她解釋一下。
可惜，莫念為了躲他，這幾天都呆在宿舍不見他。
“念念！快期末考試了，我和漫漫去圖書館拉！你今天又不去了吧！”周茜看著莫念假裝一本正經地覆習功課，搖著頭說，“你真的狠得下心啊！這麽冷的天，顏執已經在宿舍樓下蹲守了好幾天了！”
莫念沒有出聲。
“哎，那我和漫漫走啦！”周茜嘆了一口氣，真的拿他們兩個人沒辦法，明明他們兩人心裏都裝著對方的，就是死鴨子嘴硬！
莫念看著書桌上的資料，就是前幾天顏執幫她演算的高數題目。
此刻的她根本一個字符都沒有看進腦袋裏。
她挪著小碎步走到宿舍的小陽臺，探出了半個頭往外面樓下看了看。
樓下的顏執，還是像以前在宿舍樓下等她的姿勢，側身背對女生宿舍大門。
他曾經得瑟地說過，這是守男德的站姿。即不會招來來往女生的眼光，又可以看到她離開女生宿舍的莫念。
幾陣寒風掠過，吹落了很多落葉。
他猛吹了雙手幾下，呼出的氣都冒白煙。他用力來回搓了幾下，又把領子立了立，像極了一只可憐兮兮的小奶狗。
看到樓下這一幕，莫念眼睛紅紅的，有點怪心疼的。
突然，顏執擡頭，往301宿舍陽臺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了探出腦袋的莫念。他馬上笑著招了招手。她沒有理會他，走進了宿舍。
他失望地低下了頭，繼續踢著腳下不平整的鵝卵石。
“好的！好的！李總！我現在就回去工作室改一下原圖。今晚按你約定的地方給你送過去！”顏執接通了一個電話，又看了一眼301宿舍，就悻悻地走了。
過來半個鐘頭，莫念起身去廁所，探出頭又看了一下樓下。
沒人！
她搓了搓眼睛，探出了整個身子往下看。
他真的走了！
傍晚，周茜一個人回到宿舍，看到莫念還是一幅沒精打采的樣子。
“好啦念念，不要生悶氣拉！我打聽到學校附近有一間新開張的網紅舞廳！”周茜向她拋了個媚眼，“不如今晚咱們去蹦迪！考前放松放松！”
“漫漫呢？”莫念只顧著自己生氣，發現漫漫都沒和周茜一起回宿舍。
“漫漫她啊，跟她的高源小師兄在圖書館的考研大軍中繼續奮戰，他們幸福著呢！不用帶她了！今晚就咱們兩個人獨美！”周茜打開衣櫃，“為了今晚，咱們可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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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我這樣穿行麽？”
莫念快走到網紅舞廳的大門口時候，停住了腳步，扯了扯她黑色長羽絨服裏面的緊身包臀裙，很不自在。
“相信我！等我們一進場，把外面的羽絨服一脫，絕對是全場最嬌艷的兩朵玫瑰！”周茜上下打量了一下莫念，“等等，抹一下這個大口紅就更加perfect！”
兩人互相塗了一下大口紅，抿了抿嘴，兩人mua了一下，信心大增。
經過周茜的一打氣，兩人挽著手，踩著高跟鞋，邁著不太熟練的模特步，擡起頭，昂起胸，自信地走進了網紅舞廳。
舞廳裏的音樂開得很大，燈光迷離，男女在舞池裏瘋狂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莫念和周茜選了一個無人的卡座，脫了長裝羽絨外套，點了兩杯雞尾酒。
莫念剛開始的時候還有有點不習慣，用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包臀裙，有點扭捏。
但是，一杯酒下肚，兩人的膽子也壯了。
周茜拉起莫念的手：“念念，走！咱們去蹦迪去！”
莫念聽著雜亂的音樂，想到了她和顏執的糟心事，心更加煩躁了：“你先去！我再喝一小口緩一緩！”
“那你快點！我在舞廳那邊等你啊！”說完，周茜自己一個人往舞池那邊走去。
“Hi，同學！”有一個年紀跟莫念相仿的的男孩走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莫念的肩膀。
莫念擡起頭，掃了一眼眼前這個人，甩開肩膀上的手，白了他一眼，“誰是你的同學啊！走開！我不認識你啊！”
“你不就是那個……”
“我已經有男朋友的了！”莫念還沒等他說完，拿起手機，晃著亮著的手機屏保，“吶！這個就是我男朋友！”
那個男孩看了一眼莫念舉起來的手機屏幕的合照，笑了笑。
“我！林星！我是林星！”
舞廳音響太大聲，莫念聽不清那人說什麽，“你說什麽？”
“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你搭訕我麽？你聽不懂人話麽！我有男朋友了！”
說完，莫念就搖搖晃晃地走到了舞池。
剛才那個男孩還有點不死心，跟著她走進了舞池，舞動著身體，擠到了莫念旁邊。
“你叫莫念，是吧？”那個男孩大聲地在她耳朵喊道。
“你怎麽知道我名字？”莫念掃了他一眼。
現在的人搭訕都那麽高科技？
連別人的名字都知道？
“我啊，我是林星！北州附中，我初三第一學期轉學去，初三中考的時候又轉走的！”那個男孩大聲地在莫念耳邊喊道，“你是班長，我轉學去是你的同桌！”
莫念定神看了看眼前這個人的眉宇，想了想，跟她初三的同桌搗蛋鬼林星確實很像。當時他人生地不熟，她作為班長還主動請纓做他的同桌。
她笑了笑，“原來你是林星啊！我想起來了！你現在在哪裏上學啊？”
“北州財大2011級體育系！”林星貼近莫念的耳朵大聲吼道。
“我聽得見！不用那麽大聲！”莫念搖晃著不是很協調的身段。
“這不就是初中轉學來的林星麽！”周茜特眼尖，湊了頭過來，插了一嘴，“老同學，現在都成我和莫念的校友了！以後多多指教啊！”
莫念擺動著手臂，搖晃著腦袋：“多多指教啊！”
“大家掃一下微信唄！老同學！”林星拿出來手機，提議。
莫念：“好友！來，我掃你的碼！”
周茜：“來，我也掃一個！”
在舞廳的燈光下，莫念和周茜身姿婀娜，年輕動人。
很快地，她們兩人都成了舞池的焦點，都battle到了舞池的C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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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顏執從女生宿舍樓下離開後，整個下午都在工作室趕著修訂李總的設計原圖。
一直弄到傍晚。
他一弄完，就和高少澤去了李總約好的碰面地點，這間新開的網紅舞廳。
兩人到店後，直奔這個新開的網紅舞廳的二樓卡座上。
三人對這個項目談得相當的順利。
顏執：“李總，原圖已經按你要求改好交給你了。以後有機會要多合作！”
“你們年輕有為啊！未來一定會有很多合作機會！”李總拿起酒杯。
“那是一定的！”
顏執拿起酒杯，把它放得比李總的酒杯低一點，和李總碰了一下酒杯，淺嘗了一小口，
顏執：“我今天胃疼，你盡興！”
“來！李總，我喝！”高少澤舉起酒杯，連飲兩杯。喝完，他向顏執挑了一下眉頭，示意他放心，哥來就是幫你擋酒的。
李總看著高少澤連飲兩杯，很滿意：“好！好！年輕真好！你看一樓，就樓下舞廳中央的那兩個女孩，應該和你們差不多年紀吧！我註意了好久了！”
顏執和高少澤順著李總的說的方向看下一樓。
天哪！
舞池中央的那兩個女孩，不就是莫念和周茜麽！
“李總！今天我們就到這裏了！我們兩個人有事先走了！”
“好！好！”
顏執和高少澤從二樓飛奔到一樓舞廳中央。
高少澤一把拉住了周茜，往角落的空卡座走去，“你怎麽在這裏？你勸解莫念，勸到這裏來啦？到時候顏執真的會剝了我們的皮！”
此刻，顏執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孩，頭頂都直冒煙，大聲喊道：“莫念！你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麽！”
莫念看了他一眼，沒理會他，扭過身繼續蹦迪。
顏執右手一把拽住了她。
“哎，這位先生，註意點！你是誰？你拽我朋友幹什麽？”林星掐住了顏執的手，大聲喝道。
“你看清楚！我是他的男朋友！”顏執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手機屏保的合照。
林星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舉起雙手，笑了笑。他的這個老班長莫念，真的和她的男朋友一樣的德性，手機屏保的合照都成了宣誓主權的工具了。
“你是誰？我幹什麽關你什麽事情！你的任何事情，姐……現在……我也不想聽！你愛怎樣就怎樣！”莫念用力甩開了他的右手，離開舞池，來到了她的卡座的位置。
“這是你的外套是吧？”顏執拿起她的黑色長羽絨外套，往她身上一套，一拉鏈，就把她包的嚴嚴實實的，一個公主抱，把她抱出了舞廳。
一陣寒風吹來，莫念哆嗦了一下，在顏執懷裏掙紮了幾下。
“你把我放下！放下！”
顏執拗不過她，怕她動來動去的會掉在地上，就把她放了下來。
他站在她的旁邊，盯著她。
此時的莫念走路踉踉蹌蹌的。
突然，她一個小趔趄……
他立刻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不用你扶我！別跟著我！”莫念指著他，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念念！你要走去哪裏？”
“……”
“現在已經很晚了！宿舍都關門了！”
“我說了！我不要你管！”莫念用手指指著他，身體搖搖晃晃的，“你！不要跟著我！”
就這樣，莫念和顏執，一前一後，向前走著。
剛下過雨，長街濕漉漉的。
昏黃的路燈，一起把兩個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
走著晃著，莫念哼起了歌曲：【還記得當天旅館的門牌，還留住笑著離開的神態。當天整個城市那樣輕快，沿路一起走半裏長街。還記得街燈照出一臉黃，還燃亮那份微溫的便當。剪影的你輪廓太好看，凝住眼淚才敢細看……】
跟在身後的顏執，看到她這樣，心裏很不是滋味。
突然，她蹲了下來，淚珠子大粒大粒地趴趴地往下掉。
顏執趕緊走上前，慌了，蹲在她的旁邊，緊張地問道：“怎麽了，念念？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是別人嗎？”莫念擡頭看著他，指了指自己，淚眼婆娑的。
“你不是別人！你是我的女朋友！”顏執趕緊扶住她的肩膀，語氣堅定。
“我氣你！”
剛說完，莫念狠狠地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你知道嗎？我更加氣我自己！”
一陣疼痛瞬間傳遍了顏執的全身，他忍住了沒有吭聲。
當她松口的時候，他的手背上已經出現了兩排整整齊齊的牙印子！
有幾個牙印子還有點紅紅的。
“騙子！”莫念推開他。
“對不起！我就是騙子！”顏執又把她拉了回來，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莫念抹掉臉上的一大把眼淚，“你什麽都不說，我覺得我就像個外人一樣，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永遠都看不透你！我覺得我這個女朋友當得相當的失敗！”
“是我的錯！不是你的錯！念念！”顏執把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撫著她。
“你什麽都道歉！我要的是你的道歉麽？顏執，我要的是你內心的真實想法！”莫念用力地用食指戳了幾下他的胸膛。
“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心疼，握住了她的手。
過了好一會……
莫念哭累了，在他的懷裏呢喃著，“我累了！我其實不是生你的氣，我是氣我自己！”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顏執哽咽了。他知道他自己就是一個大黑洞，一個巨大的負能量體。對於哥哥的離世，自己走不出來，別人也走不進去。
又過了好一會……
莫念的哭泣聲越來越小了.
慢慢地，她安靜了，應該哭累了，睡過去了。
顏執把她的背包往背上一跨，把她的長羽絨外套的拉鏈拉到最頂端，一直到脖頸子的位置，生怕她著涼了。
他一個公主抱把她抱了起來，往畫廊工作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她很安靜，像一只小貓咪窩在他的懷裏。
“騙子！”懷裏的莫念嘀咕了一聲，又昏睡了過去。
顏執低頭看了看她，再擡頭看了看路邊昏黃的路燈，眼眶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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