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2）

所以顧儔低著頭，拉住許永懷的手，看著她：“永懷，我喜歡了你十年。你說，喜歡一個人十年會不會是錯覺？”

兩人湊得近，許永懷看著顧儔黑沈的眼，有些不明白多出的五年是怎麽來的。她不知道，顧儔高二時的驚鴻一眼，更不知道，顧儔在和她熟稔之前就已經先愛了五年。

許永懷眼睛濕潤，抖著聲說：“顧儔，我不知道，對不起，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了。”

多愛了五年，太沈重了，如果自己無法回應，顧儔該怎麽辦？

顧儔笑了笑，把許永懷按在自己懷裏。

兩人在一個轉角處，來往的人很少。顧儔撫摸許永懷的背，蹭了蹭許永懷的頭。

顧儔喉嚨發緊，問許永懷：“那可不可以不要拒絕我靠近？你實在不喜歡的話再推開我，好嗎？”

“我自私、冷漠，那麽的不好，但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不討厭這樣的我？”

顧儔把人攏在懷裏，以一個不容許逃離的姿勢，卻低著頭輕聲詢問。

許永懷控制不住，一個勁地掉眼淚，怎麽也止不住。眼淚流到顧儔的肩窩處，濕了一片。

“顧儔，你別喜歡我了，我覺得不好。”

不好是怎樣不好？許永懷也不知道，她覺得自己不會愛人了，在四年前的那晚就已經喪失了這個能力。

“可我只喜歡你，我覺得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

顧儔直起身，從外套那掏了手帕出來給許永懷擦眼淚，又沒忍住用指腹摩挲了幾下許永懷的眼尾。

“別哭了。”

許永懷自己擡手又抹了幾下眼睛，“沒在哭了。”

“那送你回家。”

顧儔直接牽住許永懷的手，到地鐵上也是兩人坐在一起，就一直牽到了別墅區的入口。

顧儔捏了捏許永懷的指節，許永懷如夢初醒般掙開了，還避嫌似的退開了兩步。

顧儔也沒說話，垂眸撚了撚指尖殘存的溫熱。其實今晚已經很意外了，許永懷沒有明確說討厭自己，自己還趁著許永懷發楞牽了一路的手。

“回去吧。”

許永懷點點頭，把衣服脫下來遞給顧儔，然後轉身就要走。

“記得嗎？我要追你，你別躲我。”

許永懷下意識握緊了手裏的東西，不知道應什麽，幹脆就沒說話。

到家門口，許永懷抹了抹眼睛，整理了下頭發才進去。許頡頏和丁雲已經回來了，在書房裏忙。

看到許永懷回來，丁雲問她：“永懷，和朋友吃晚飯吃得習慣嗎？”

“嗯。媽媽，我回房間洗澡去了。”

“好，去吧。”

許永懷彎下腰準備換鞋，發現手上握著條手帕。許永懷這才想起來顧儔後來把手帕遞給自己擦了。

換了鞋，許永懷重新把手帕拿上。

等洗漱完，許永懷窩在書桌前對著手帕發愁。應該要洗一下還給顧儔的，但這樣的話又得去見顧儔了。

許永懷把疊得方正的手帕拿去洗，在溫熱的水流中把手帕展開。手帕右下角的刺繡“gc”就這樣出現在眼前，將五年前的事串聯起來。許永懷楞了楞，腦海裏迅速浮現的是另一條刺著這兩個字母的手帕。

是顧儔，在兩人未認識之前，顧儔就已經走進了她的生命裏。

兩人究竟蹉跎了幾年，又錯過了多少？好像怎麽也算不清了。許永懷的淚水掉進溫熱的水流中，眼睛哭得紅腫。

顧儔給許永懷發“晚安”，許永懷沒有像以前那樣逃避，眨著幹澀的眼也給顧儔發“晚安”。

回覆得很快，顧儔感到一些意外，琢磨著多說了句。

“早點休息，我有空了去找你。”

許永懷想了想，回：“好。”

顧儔盯著那個表示同意的字，心臟都緊了緊。他無法忘記之前許永懷故意疏遠他時，不管自己問什麽，許永懷都說不好。久浸冰霜的心臟終於回溫，暖意橫生。

許永懷要備考，顧儔也知道自己總是去的話受影響的還是許永懷，就隔了一段時間沒找許永懷。沒有約會，只是手機上問許永懷每天幹了什麽，說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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