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喜歡

跟在後面的助理認出來這是自家老板辦公桌上，經常摩挲的照片裏的人，把旁邊的人都安排去工作，自己也閃開了。

出了大門，許永懷覺得顧儔有些不自在，找話和他說，“剛剛是你的親戚嗎？”

“嗯。”

“噢噢，你家的事處理好了？”

顧儔看著許永懷，不大清楚許永懷知道了多少。“嗯，差不多了。”

“那就好。”

許永懷回頭，警笛聲響著，那群親戚被警察銬著手推進警車裏。

兩人一時間都沒說話，許永懷舉著相機，好讓脖子不用那麽累，又突然站住腳步，舉著相機對著顧儔。

顧儔見她停下，自己也沒動，直直地看著她。

“好了。”許永懷給顧儔拍了一張，黃昏溫柔，給顧儔模糊了一層柔光。

許永懷走得很慢，說：“顧儔，你放心，我沒覺得你很壞。”包括許頡頏和丁雲，即使不想兩人走得太近，也沒有對顧儔定下是個惡人的性質，只是擔心那些手段讓許永懷受傷。

顧儔看著許永懷垂在身側的手，很想抓起來握在手裏。

“嗯。”

兩人到附近一家清淡的餐廳吃飯，離A大也很近，是以前兩人常去的那家。

許永懷又問那群親戚是不是經常去公司鬧，什麽時候開始鬧的。顧儔這些沒瞞她，都說了。

許永懷聽了也沒評價，埋頭喝碗裏的湯。

顧儔也沒多說，接著問許永懷準備考研的事。

“在準備了，還在看書呢。”

顧儔抿了抿嘴，眼眸裏帶著點笑。

吃好之後，還是顧儔買單。許永懷也不和他搶，和以前一樣是搶不過他的。

出門之後，天色還有些灰灰的亮，沒有完全暗下來。

顧儔要送許永懷回家，許永懷說自己坐地鐵回去，就不要他送了。顧儔就跟著人往地鐵站那邊走。

“永懷，做朋友可以，那可以談戀愛嗎？”顧儔自己都沒發現，問出這句話時，自己的聲音都輕了很多，不是平時談生意時的勢在必得。

許永懷轉過來看著他，肩上還披著顧儔的西裝外套。

“你喜歡我嗎？”

顧儔看著許永懷，一時喉間哽咽得說不出話，眼睛酸疼。顧儔笑了笑，很珍重：“嗯，很喜歡，喜歡很久了。”

久到連許永懷都不知道那個時間。

許永懷沒有再說話，臉上是很困惑的神情。

兩人之間幾乎為空白的那三年，許永懷聽到顧儔說喜歡的類型，顧儔在許永懷面前藏著自己骨子裏的冷漠，誰都無法打破那層隔閡。

許永懷笨、不明艷、怕生，為了解釋自己對顧儔的喜歡去讀遍了莎士比亞筆下的愛情故事，但那些愛情都是“假的”、是有條件的。顧儔的喜歡要勢均力敵、要互相成就，許永懷不能，她的力量微薄，也從來沒想過去為了些什麽拼命。

三年的戒斷，許永懷想不起來喜歡應該是怎樣的感受，也才發覺自己其實並不會、不懂愛

人。

許永懷困惑著，說：“顧儔，你不是喜歡我。我，我記得，你不喜歡我這種類型。”自己怯懦、膽小，不是可以站在顧儔身邊的那類人。

像是想到了問題所在，許永懷接著說：“是錯覺，我們兩個走得太近了。”也許自己當初喜歡顧儔，也是這個原因。

許永懷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可以把這推給錯覺。但顧儔知道，那麽多年的喜歡不可能是錯的，錯的是他當初壓抑扭曲那一眼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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