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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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早上蘇語是被鬧鐘吵醒的，她本來打算再睡一會兒，但是外面霧蒙蒙的，她來了興致，又起床打算自己走去學校。
她背著書包在樓下便利店買了一袋牛奶，然後慢慢悠悠的走著，站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她又無可避免的向張墨白經常路過的路口看去。
雖然知道哪裏再也不會出現張墨白，但她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向那裏看去。
這是個不好的習慣，她想，要改掉這個習慣。
但她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張墨白已經搬家了。
到學校後，她把書包丟在座位上，卻被喬雨欣攔住了。
“怎麽了？”蘇語問喬雨欣，“眼睛怎麽腫的那麽厲害？哭了嗎？誰惹你了，我去給你報仇！”說著蘇語挽起袖子，一副隨時幹架的模樣。
“沒有人欺負我，就是，就是宋言啊，他有喜歡的人了！”喬雨欣憤憤不平的拍了桌子一下，“憑什麽我追了宋言那麽久，反倒被其他人撿走了。”
宋言可以說是江城一中的一個傳奇，每次考試穩居前三，顏值也是極高，但就是有一點，人太沈默寡言了。
喬雨欣從高一第一眼見到宋言就展開了瘋狂追求，無一例外都是以失敗告終，蘇語認為喬雨欣想通了才和張墨白在一起，但沒想到她還想著宋言。
蘇語納悶，“你不是剛剛和張墨白分手嗎？怎麽又說宋言？”
“和張墨白是逢場作戲而已，喜歡他的人太多了，他借我擋桃花，我借他測試宋言，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成功了，我失戀了！”
“逢場做戲？”
“包括讓你死心，貌似成功了。”喬雨欣攤手道，“他和我說，你們倆只適合做朋友。”
蘇語怔楞片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思來想去，還是下定了決心。
“老班，我要轉學了。”
“嗯，”老班語氣平靜，“蘇語，不管到了哪裏都要好好學，不要被什麽外在因素影響了自己，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你自己。”
蘇語點頭，眼裏有些不舍，“老班，我會的。”
她說完，眼眶忍不住的酸澀，她和老班認識十幾年了，小時候老班比她大六歲，但兩人玩得很好，之後老班去讀大學了，她們也沒見過了。
當蘇語升進高中時，天知道她得知老班是她班主任的時候有多興奮。
“張墨白呢，沒和你說什麽嗎？”
蘇語搖頭，老班一時語塞，半晌才堪堪說道：“看來我磕的這一對be了啊。”兩人相視無言。
直到老班手機響起來，老班開了免提，蘇語清楚的聽出了對面聲音裏的急切，“王老師啊，我到學校門口了。”
“好的蘇語媽媽，我讓蘇語這就出來。”
當蘇語背著書包站在校門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聽著身後響起的上課鈴，她轉過身，正看見張墨白抱著籃球和其他人打打鬧鬧跑進教學樓的背影。
不知道張墨白是不是和她心有感應，張墨白轉過身正和她對上目光。
蘇語腦中繃緊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再見啦，張墨白。”她大聲喊道。
她看到張墨白轉過身，好像要向她走過來，卻因為逆著人流，被推搡進了教學樓。
一片樹葉顫顫巍巍的從樹上落了下來，蓋在蘇語頭上，蘇語拿下樹葉，發現她其實並沒有那麽難過。
微風吹動蘇語衣角，她的呼吸微微一滯，“這次真的再見了，張墨白。”她嘴中呢喃道，表情有些呆滯。
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搭在了她肩上，蘇語回過神，看見是徐燦，“要走了，我給你轉到了江城三中。”
蘇語點頭，“挺遠的。”
“是距離這裏挺遠的。”徐燦糾正道，“我在三中附近有一間屋子，距離三中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丫頭，是你的心太遠了。”
“還不是因為我一直生活在這裏，那是下意識的感覺。”蘇語拍開徐燦的手，“和我別太親昵，我習慣一個人。”
蘇語徑直走上車，是一輛新款車，“他對你很好啊。”
徐燦臉上表情微微一滯，“比蘇楊立好太多了。”
“恭喜你。”蘇語的話沒有任何溫度，“恭喜你擺脫了那個牢籠。”
徐燦不說話了，沈默的開著車。
蘇語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心裏悶悶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說話，幾乎是她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她不明白。
轉入三中還沒幾天，徐燦診斷出懷孕四個月了，蘇語申請了校內住宿，她明白自己很快就是那裏的外人了，況且還有一年，她就上大學了。
早上五點三十起床。早讀，跑步，上課，然後晚上十一點睡覺，她漸漸習慣了這種麻木的生活，直到那天課間班主任突然到來。
“同學們，手中的事都停一停，三周後，我們會和一中，二中一同舉辦三校聯合運動會，主場地在一中，都上來填報一下項目。”
蘇語沒有填項目，從聽到一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楞住了，恍若上次聽到是在上個世紀，但事實上也才過了兩個月。
張墨白會參加嗎？
蘇語被自己可笑的想法逗笑了，參加不參加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運動會那天，蘇語踏進一中校園的時候，看見了喬雨欣忙來忙去四處奔波的身影，不知道喬雨欣有沒有看到她，但蘇語在喬雨欣轉身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那裏。
她為什麽要離開？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
蘇語不知不覺走到了後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趕緊的都，我們是第一個，檢查一下道具，快快快。”
然後蘇語聽到了裏面的少年懶懶拉長的聲調，“知道了——”
“噗，”蘇語沒忍住笑了，她光是想象就可以知道張墨白此刻的表情。
一只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轉過頭，看見是自家班長。
“蘇語，你怎麽來這裏了，快走，班主任讓我來找你，要去走方陣了。”
她跟著班長越跑越遠，轉過頭餘光瞥見一群少年穿著服裝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後臺。
“班長，開幕式有舞龍嗎？”
“是啊，那些男孩簡直就是一中的門面。”班長雖然跑的比較累，但還是回答了她，“你之前是一中的吧？”
“啊？”蘇語一楞，隨即點頭，“是啊，我轉過來之前是一中的。”
“那你知道張墨白嗎？一中校草，長得可帥了。”
“是嗎？”蘇語一時有些心悸，幾日的疲憊一掃即空，“他怎麽樣？”
班長步伐慢了下來，笑意盈盈的，“是一個幼稚鬼，本人反差很大啊，好了好了不說了，你看到班主任視線了嗎？那是想要宰了你的感覺。”
蘇語尷尬笑笑，好在班主任沒問多少，她成功蒙混過關。
走完方陣，她站在場後，靜靜地看著其他班級的表演，很快就到了一中，隨著歡快的音樂，兩條威風凜凜的龍上場了，蘇語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龍尾的張墨白。
張墨白不急不緩的跟著前面的人，時不時還微微擺動一下，整條龍靈動極了，最後龍停在了他們班隊列前。
蘇語看見張墨白額間的汗液，頭發被微微浸濕，他甩了甩頭，把頭發弄得亂蓬蓬的，她抿唇笑了。
蘇語盤腿坐在草坪上，看見一個小孩跑向張墨白，抱住了張墨白大腿，張墨白寵溺的笑了笑，蹲下身子和小孩齊平，附在小孩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站起身輕輕地摸了摸小孩頭頂。
然後，她看見了一雙可以藏下世間萬物溫柔的雙眸，差一點，蘇語就沈溺在那雙眸下。
張墨白和她對上視線，恍如隔世般的錯覺麻痹了蘇語的神經，她不自主的向張墨白走去。
張墨白看著她沒有說話，她註視張墨白良久。才說出幹巴巴的一句，“張同學，好久不見。”
“不久，只是兩個月而已就這麽生疏了？”張墨白活動了一下手腕，歪著頭問蘇語，“要轉轉嗎？這兩個月一中改變還是有的，我參加的項目在下午，還有時間，你呢？”
他的尾音輕輕的，勾的蘇語心尖一顫，猶豫良久，才堪堪說道：“我沒參加啊。”
早上太陽暖洋洋的，卻又有些獨有的寒氣在晨間縈繞，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射下一束光線，照的蘇語眼前一晃，少年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蘇語？”
在耳邊的是少年聲聲呼喚，蘇語睜開眼看見的是校園醫務室冰冷的天花板，她轉過頭，看見自己周圍圍繞著很多人，那些人無一不關切的看著她。
蘇語的心瞬間充盈，她緩緩的笑了，當她看到在人群外單薄瘦削的身影時，笑容一滯，“張墨白······對不起啊，我失約了。”
她淺淺呢喃，張墨白似有感應，向她看了過來，臉上是濃郁的疑惑。
周圍人什麽時候離去的蘇語沒有意識到，她似失智般坐在床上，聽著張墨白說話:“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暈嗎？”
蘇語搖頭。
“晝夜顛倒，過度疲憊，再加上低血糖，”張墨白嘆了口氣，“你今天早上有沒有吃早點？沒有對吧，應該不止今天，這兩個月你都沒有好好吃早點。”
蘇語語塞，想起自己之前都是張墨白代她買早點，她不用操心的，但是轉學之後，她每天都在麻木自己，覺得那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她吞了吞口水，壓下心底的澀意，“不用你管。”
她起身下床，推開張墨白，踉踉蹌蹌的跑出了醫務室，站在門口的樹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可真沒出息，沒兩個月就把自己搞垮了，還是當著他的面。”
蘇語呢喃，臉上是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啊你，蘇語，明明說了，要離開他的，卻還是恬著臉去找他······”
“你······”
張墨白看著倚在樹旁，眼尾些許泛紅的蘇語，張了張嘴，輕輕道：“對自己好點，馬上要高考了。”
蘇語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說：“抱歉啊，我可能沒辦法陪你轉轉了，你先去吧，我自己走走，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張墨白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站在樹下的蘇語，身材纖細，紮著一個高馬尾，此刻高馬尾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衣服也有了一些褶皺，看起來邋遢極了，她卻自以為灑脫的轉身離去。
實際上，狼狽極了。
蘇語沒有想到這次是她先離開的，她感覺自己的步伐有著千斤重，每一步都像戴著鐐銬一般驅使她回頭去看張墨白。
她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勉強使力往前走。
當她走到操場時，一瞬間就有了力氣，慢慢的跑了起來，漸漸的，周圍沒有了任何嘈雜的聲音，耳邊只有跑步帶起的風聲。
她的愛意隨風，風來了，她的愛也來了，洶湧的愛意幾近將她淹沒。
她竭力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呼吸也越發急促，她為什麽要主動去招惹張墨白呢？她明明清楚自己喜歡張墨白的。
她高估了她自己，她沒辦法在對待張墨白的事情上如往常一般，她低估了張墨白在她心底的分量。
接下來的幾天，蘇語盡力避免自己出現在運動會的頻率。
在看到穿著一中校服的人時會下意識的躲避。
當她不經意間碰到張墨白的目光時，總會被燙的不知所措。
她曾背地裏暗自多次叫罵自己沒出息，但她還是改不掉了。
就像她對張墨白的喜歡，待她發覺時，或許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蘇語清楚的明白張墨白對她是什麽感情，所以面對張墨白坦坦蕩蕩的目光時，她會不自覺地低下頭。
蘇語明白自己的眼神裏藏著的是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情愫。
“蘇語？蘇語？”
聽著手機另一邊的呼喚，蘇語突然回過神，楞楞的看著自己眼前，“是你嗎？張墨白。”
眼前的人搖了搖頭，淡淡的笑著，那雙可以藏下世間一切溫柔的眼睛，此刻空空的。
“張墨白？他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嗎？”喬雨欣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高中喜歡張墨白，但你不是說你要向前看嘛，那就向前看，不要回頭……”
蘇語眨眨眼，想起了張墨白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眉眼彎彎，眼中可以藏下星辰大海。
她驀然定立在原地，眼前是一片空虛，哪裏來的人？
隨即一滴淚緩緩滑過臉頰。
張墨白的葬禮還是她一手操辦的，她怎麽又忘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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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哪裏再也不會出現張墨白，但她還是會不受控制的向那裏看去。
這是個不好的習慣，她想，要改掉這個習慣。
但她又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張墨白已經搬家了。
到學校後，她把書包丟在座位上，卻被喬雨欣攔住了。
“怎麽了？”蘇語問喬雨欣，“眼睛怎麽腫的那麽厲害？哭了嗎？誰惹你了，我去給你報仇！”說著蘇語挽起袖子，一副隨時幹架的模樣。
“沒有人欺負我，就是，就是宋言啊，他有喜歡的人了！”喬雨欣憤憤不平的拍了桌子一下，“憑什麽我追了宋言那麽久，反倒被其他人撿走了。”
宋言可以說是江城一中的一個傳奇，每次考試穩居前三，顏值也是極高，但就是有一點，人太沈默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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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納悶，“你不是剛剛和張墨白分手嗎？怎麽又說宋言？”
“和張墨白是逢場作戲而已，喜歡他的人太多了，他借我擋桃花，我借他測試宋言，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成功了，我失戀了！”
“逢場做戲？”
“包括讓你死心，貌似成功了。”喬雨欣攤手道，“他和我說，你們倆只適合做朋友。”
蘇語怔楞片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思來想去，還是下定了決心。
“老班，我要轉學了。”
“嗯，”老班語氣平靜，“蘇語，不管到了哪裏都要好好學，不要被什麽外在因素影響了自己，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你自己。”
蘇語點頭，眼裏有些不舍，“老班，我會的。”
她說完，眼眶忍不住的酸澀，她和老班認識十幾年了，小時候老班比她大六歲，但兩人玩得很好，之後老班去讀大學了，她們也沒見過了。
當蘇語升進高中時，天知道她得知老班是她班主任的時候有多興奮。
“張墨白呢，沒和你說什麽嗎？”
蘇語搖頭，老班一時語塞，半晌才堪堪說道：“看來我磕的這一對be了啊。”兩人相視無言。
直到老班手機響起來，老班開了免提，蘇語清楚的聽出了對面聲音裏的急切，“王老師啊，我到學校門口了。”
“好的蘇語媽媽，我讓蘇語這就出來。”
當蘇語背著書包站在校門的時候還有些恍惚，聽著身後響起的上課鈴，她轉過身，正看見張墨白抱著籃球和其他人打打鬧鬧跑進教學樓的背影。
不知道張墨白是不是和她心有感應，張墨白轉過身正和她對上目光。
蘇語腦中繃緊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再見啦，張墨白。”她大聲喊道。
她看到張墨白轉過身，好像要向她走過來，卻因為逆著人流，被推搡進了教學樓。
一片樹葉顫顫巍巍的從樹上落了下來，蓋在蘇語頭上，蘇語拿下樹葉，發現她其實並沒有那麽難過。
微風吹動蘇語衣角，她的呼吸微微一滯，“這次真的再見了，張墨白。”她嘴中呢喃道，表情有些呆滯。
一只手猝不及防的搭在了她肩上，蘇語回過神，看見是徐燦，“要走了，我給你轉到了江城三中。”
蘇語點頭，“挺遠的。”
“是距離這裏挺遠的。”徐燦糾正道，“我在三中附近有一間屋子，距離三中直線距離不超過一百米，丫頭，是你的心太遠了。”
“還不是因為我一直生活在這裏，那是下意識的感覺。”蘇語拍開徐燦的手，“和我別太親昵，我習慣一個人。”
蘇語徑直走上車，是一輛新款車，“他對你很好啊。”
徐燦臉上表情微微一滯，“比蘇楊立好太多了。”
“恭喜你。”蘇語的話沒有任何溫度，“恭喜你擺脫了那個牢籠。”
徐燦不說話了，沈默的開著車。
蘇語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心裏悶悶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樣說話，幾乎是她下意識說出來的話，她不明白。
轉入三中還沒幾天，徐燦診斷出懷孕四個月了，蘇語申請了校內住宿，她明白自己很快就是那裏的外人了，況且還有一年，她就上大學了。
早上五點三十起床。早讀，跑步，上課，然後晚上十一點睡覺，她漸漸習慣了這種麻木的生活，直到那天課間班主任突然到來。
“同學們，手中的事都停一停，三周後，我們會和一中，二中一同舉辦三校聯合運動會，主場地在一中，都上來填報一下項目。”
蘇語沒有填項目，從聽到一中的時候她就已經楞住了，恍若上次聽到是在上個世紀，但事實上也才過了兩個月。
張墨白會參加嗎？
蘇語被自己可笑的想法逗笑了，參加不參加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運動會那天，蘇語踏進一中校園的時候，看見了喬雨欣忙來忙去四處奔波的身影，不知道喬雨欣有沒有看到她，但蘇語在喬雨欣轉身之前就已經離開了那裏。
她為什麽要離開？是因為愧疚還是什麽？
蘇語不知不覺走到了後臺，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趕緊的都，我們是第一個，檢查一下道具，快快快。”
然後蘇語聽到了裏面的少年懶懶拉長的聲調，“知道了——”
“噗，”蘇語沒忍住笑了，她光是想象就可以知道張墨白此刻的表情。
一只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轉過頭，看見是自家班長。
“蘇語，你怎麽來這裏了，快走，班主任讓我來找你，要去走方陣了。”
她跟著班長越跑越遠，轉過頭餘光瞥見一群少年穿著服裝勾肩搭背的離開了後臺。
“班長，開幕式有舞龍嗎？”
“是啊，那些男孩簡直就是一中的門面。”班長雖然跑的比較累，但還是回答了她，“你之前是一中的吧？”
“啊？”蘇語一楞，隨即點頭，“是啊，我轉過來之前是一中的。”
“那你知道張墨白嗎？一中校草，長得可帥了。”
“是嗎？”蘇語一時有些心悸，幾日的疲憊一掃即空，“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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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語尷尬笑笑，好在班主任沒問多少，她成功蒙混過關。
走完方陣，她站在場後，靜靜地看著其他班級的表演，很快就到了一中，隨著歡快的音樂，兩條威風凜凜的龍上場了，蘇語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龍尾的張墨白。
張墨白不急不緩的跟著前面的人，時不時還微微擺動一下，整條龍靈動極了，最後龍停在了他們班隊列前。
蘇語看見張墨白額間的汗液，頭發被微微浸濕，他甩了甩頭，把頭發弄得亂蓬蓬的，她抿唇笑了。
蘇語盤腿坐在草坪上，看見一個小孩跑向張墨白，抱住了張墨白大腿，張墨白寵溺的笑了笑，蹲下身子和小孩齊平，附在小孩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站起身輕輕地摸了摸小孩頭頂。
然後，她看見了一雙可以藏下世間萬物溫柔的雙眸，差一點，蘇語就沈溺在那雙眸下。
張墨白和她對上視線，恍如隔世般的錯覺麻痹了蘇語的神經，她不自主的向張墨白走去。
張墨白看著她沒有說話，她註視張墨白良久。才說出幹巴巴的一句，“張同學，好久不見。”
“不久，只是兩個月而已就這麽生疏了？”張墨白活動了一下手腕，歪著頭問蘇語，“要轉轉嗎？這兩個月一中改變還是有的，我參加的項目在下午，還有時間，你呢？”
他的尾音輕輕的，勾的蘇語心尖一顫，猶豫良久，才堪堪說道：“我沒參加啊。”
早上太陽暖洋洋的，卻又有些獨有的寒氣在晨間縈繞，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射下一束光線，照的蘇語眼前一晃，少年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蘇語？”
在耳邊的是少年聲聲呼喚，蘇語睜開眼看見的是校園醫務室冰冷的天花板，她轉過頭，看見自己周圍圍繞著很多人，那些人無一不關切的看著她。
蘇語的心瞬間充盈，她緩緩的笑了，當她看到在人群外單薄瘦削的身影時，笑容一滯，“張墨白······對不起啊，我失約了。”
她淺淺呢喃，張墨白似有感應，向她看了過來，臉上是濃郁的疑惑。
周圍人什麽時候離去的蘇語沒有意識到，她似失智般坐在床上，聽著張墨白說話:“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暈嗎？”
蘇語搖頭。
“晝夜顛倒，過度疲憊，再加上低血糖，”張墨白嘆了口氣，“你今天早上有沒有吃早點？沒有對吧，應該不止今天，這兩個月你都沒有好好吃早點。”
蘇語語塞，想起自己之前都是張墨白代她買早點，她不用操心的，但是轉學之後，她每天都在麻木自己，覺得那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她吞了吞口水，壓下心底的澀意，“不用你管。”
她起身下床，推開張墨白，踉踉蹌蹌的跑出了醫務室，站在門口的樹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可真沒出息，沒兩個月就把自己搞垮了，還是當著他的面。”
蘇語呢喃，臉上是一抹嘲諷的笑意，“你啊你，蘇語，明明說了，要離開他的，卻還是恬著臉去找他······”
“你······”
張墨白看著倚在樹旁，眼尾些許泛紅的蘇語，張了張嘴，輕輕道：“對自己好點，馬上要高考了。”
蘇語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說：“抱歉啊，我可能沒辦法陪你轉轉了，你先去吧，我自己走走，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張墨白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站在樹下的蘇語，身材纖細，紮著一個高馬尾，此刻高馬尾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衣服也有了一些褶皺，看起來邋遢極了，她卻自以為灑脫的轉身離去。
實際上，狼狽極了。
蘇語沒有想到這次是她先離開的，她感覺自己的步伐有著千斤重，每一步都像戴著鐐銬一般驅使她回頭去看張墨白。
她強忍著心中的苦澀，勉強使力往前走。
當她走到操場時，一瞬間就有了力氣，慢慢的跑了起來，漸漸的，周圍沒有了任何嘈雜的聲音，耳邊只有跑步帶起的風聲。
她的愛意隨風，風來了，她的愛也來了，洶湧的愛意幾近將她淹沒。
她竭力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呼吸也越發急促，她為什麽要主動去招惹張墨白呢？她明明清楚自己喜歡張墨白的。
她高估了她自己，她沒辦法在對待張墨白的事情上如往常一般，她低估了張墨白在她心底的分量。
接下來的幾天，蘇語盡力避免自己出現在運動會的頻率。
在看到穿著一中校服的人時會下意識的躲避。
當她不經意間碰到張墨白的目光時，總會被燙的不知所措。
她曾背地裏暗自多次叫罵自己沒出息，但她還是改不掉了。
就像她對張墨白的喜歡，待她發覺時，或許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蘇語清楚的明白張墨白對她是什麽感情，所以面對張墨白坦坦蕩蕩的目光時，她會不自覺地低下頭。
蘇語明白自己的眼神裏藏著的是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情愫。
“蘇語？蘇語？”
聽著手機另一邊的呼喚，蘇語突然回過神，楞楞的看著自己眼前，“是你嗎？張墨白。”
眼前的人搖了搖頭，淡淡的笑著，那雙可以藏下世間一切溫柔的眼睛，此刻空空的。
“張墨白？他不是三年前就去世了嗎？”喬雨欣嘆了口氣，“我知道你高中喜歡張墨白，但你不是說你要向前看嘛，那就向前看，不要回頭……”
蘇語眨眨眼，想起了張墨白的那張照片，照片上的少年眉眼彎彎，眼中可以藏下星辰大海。
她驀然定立在原地，眼前是一片空虛，哪裏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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