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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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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有點慌,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這個人的確是因為被我砸到才會變成這樣的。

我拽著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用狗刨的方式爬上了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剛剛狗刨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嗤笑,不過也幸虧剛剛降落的地方距離岸邊不遠,不然我只怕還沒上岸就被迫和這個少年一起沈底了。

我癱倒在岸邊,眼前發黑,大口大口的喘氣,被我拖到岸邊的黑發少年只有頭部和半個身子在岸上,下身仍然在水裏漂著。

沒辦法,實在是拖不動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漸漸恢覆了意識,原本為了出門特意穿的小洋裙因為被水泡過的原因全報廢了,濕漉漉的貼在身上難受的要死。

這麽想著,突然一陣風吹過,我瞬間抖了一下,打了個噴嚏。

糟糕,不會感冒了吧……

我揉揉鼻子,把裙子裏的水擰了擰,然後轉身去看那個少年的情況。

對方依然閉著眼,半死不活的躺在原地。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伸手戳了戳他有些嬰兒肥的臉頰。

沒反應。

之前的情況沒有再出現。

果然是錯覺吧……我稍稍松了口氣。

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初在海邊玩時,面對鶴丸溺水,長谷部一拳砸上對方腹部的做法,立刻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狠狠地一屁股坐到他的肚子上。

“噗!”

對方立刻宛如詐屍般彈起來,直接吐了我一臉水。

“咳咳咳!”黑發少年捂著喉嚨劇烈地咳嗽了幾下,然後一把抓住想逃跑的我,語氣不善,“就是你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嗎?”

完蛋了……好像搞砸了。

我眨眨眼,擠出幾滴淚水,瞬間換上一副害怕的表情,聲音微顫:“嗚嗚嗚……小哥哥你好兇……”

亂曾經說過,遇見難搞的家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裝柔弱再說。

可我低估了眼前這個家夥……對方根本不是正常人啊!!!

“啊啦,真是個可愛的小小姐呢,”他的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聲音甜膩,眸子卻是空洞無光,“但是裝哭是不行的哦,我可是很清楚的記得剛剛是你從天而降正好砸中入水的我,擅自把我拖到岸上,打擾了我的自殺不說,還一屁股坐到我身上差點把我壓斷氣……雖然我追求死亡但這種可怕又痛苦的死法還是算了吧,總之小小姐想好怎麽賠償了嗎?”

我這是……被碰瓷了?

我一瞬間有些失語,然後繼續捂著臉嚶嚶嚶地裝哭:“人家……人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呵,”對方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他伸出手捏著我的下巴,湊過來仔細打量著我,“嗯……突然出現的話……是空間系異能力者嗎?”

不,這個真不是,我只是個意外掉入其他時空的倒黴鬼而已。

“說起來,我從剛剛就有些在意……”黑發少年瞇起眼,突然勾起一個饒有趣味的笑容,“總感覺小小姐你看起來特別親切,很想靠近……而且剛剛我看見的那些……”他的眸子漸漸放空,最後聲音低不可聞。

他沒有說完,只是又把目光投向了我,湊近了些許,細細打量著我,聲音甜膩卻帶著些許冷意:“小小姐,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看著對方放大的臉,我抖了一下。

似乎是被我的表情愉悅到,對方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捏了捏我的臉。

我吃痛地瞪大眼睛:“混蛋!討厭鬼!你不是人!!!”

“呀,”他輕飄飄地開口,“被你看出來了啊。”

霎時間,我感覺面前這個黑發少年的氣勢變了,他的身上似乎纏繞著某種無形、粘稠的東西,骯臟汙穢,充滿惡意,他的眸子空洞晦暗,像是無底的深淵,註視著你時像是被某種獵食者盯上一樣,讓人不寒而栗。仿佛在我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太可怕了……

我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想逃走,卻被對方牢牢抓住,對方還不緊不慢地拎起我晃了晃,惡意滿滿地開口:“小小姐感覺很有趣的樣子……吶吶,明明有錯的是你吧,或許道個歉我就能放你走了哦~”

做夢去吧!!!

我使出吃奶的勁想蹬開他,卻被他輕描淡寫的拎開,然後興致勃勃的看著我獨自表演。

黑發少年甚至還有興趣點評一下,“嗯……你的動作就和貓撓一樣呢,沒有別的方式了嗎?”

“呸!欺負小孩子算什麽啊!有本事報上名來!等我回去就叫上一堆人堵你家門口……嗷嗷嗷別晃了我錯了!”

弱雞如我,果斷向惡勢力低頭。

“找一堆人堵我家門口?”黑發少年漫不經心地晃了我幾下後停了下來,“看來是哪家偷跑出來的大小姐啊……”

“不……我只是走丟了嗚嗚嗚……”我哽咽道。

“唔……算了,反正你現在在我手裏,”他嫌棄了捏了一把我頭發上當作裝飾綁的毛球球,無所謂地說道,“就當養了一只寵物貓好了。”

“不要自顧自地下決定啊!”我再次劇烈地掙紮起來。

“你沒有反對的權力哦小小姐,”黑發少年瞇起眼,“我對你的能力真的非常好奇,或許滿足我的這個小小的心願,我就對你失去興趣了呢~”

“……我、我沒有能力。”我有些不自在地說道。

我母親是十分強大的人,但是作為她女兒的我卻好像什麽都沒繼承到。

“不,你有。”對方篤定地說,鳶色的眸子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要把我整個人都吸進去,他湊在我耳邊低聲道,“你剛剛,是想套出我的名字吧?”

“……誒?”我迷茫地睜大了眼睛。

黑發少年見我像是在裝傻,不滿地哼了一聲,然後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個禦守來:“這個是你身上隨身戴著的禦守……這上面的咒印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試出來的,你是陰陽道的人吧?想套出我的名字用言靈對付我……你還嫩點。”

‘名即是咒。’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這麽一句話。

記憶深處,有那麽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仔細叮囑過我——

“阿夜,不要暴露你的真名。”

“從今以後你的名字,是■■■。”

“傻了嗎?”見我似乎在走神,黑發少年有些不滿地捏了捏我的臉,見我回過神來,後挑眉,“怎麽了,被我拆穿後就嚇住了嗎?”

“不……”我聲音有些幹澀,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看見那副場景,明明我之前都生活在本丸裏,從未離開過,“所以,你叫什麽名字?”

“嘁,”見沒嚇住我,他撇了撇嘴,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太宰,太宰治。”

“太、宰、治。”

我一字一字認真地念道。

那一瞬間,我有種很奇異的感覺,仿佛看見無數金色的絲線從對方身體裏延伸出去,最後沒入黑色的虛空中,消失不見。

“嗯?”那個名為太宰治的少年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有些不適地皺了皺眉。

“這個……真的是你的‘名’?”

“當然不是,”對方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說道,“畢竟我的‘名’已經被拋棄了。”

記憶中那個看不清面孔的人曾經說過,拋棄了“名”,就相當於把自己的存在給否定了,或者說,本人還在,但是已經與這個世間沒有了任何聯系。

孤零零的宛如游魂一般在世間游蕩……

眼前的這家夥就是這種存在嗎?

太宰治此時的口吻像是帶著幾分抱怨:“本以為拋棄了‘名’就能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是我居然還活著,真是遺憾。”

聽起來非常遺憾自己沒有死去的樣子。

失去的“名”的人已經算不上人了。

眼前的這個家夥……完全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啊。

可是,莫名地,我卻覺得他很可憐。

“我猜,你一定在心裏想我其實是個怪物吧,”他輕飄飄地說,“這麽想也沒錯哦,畢竟……”我從沒有覺得自己像個人類過。

被說中想法的我尷尬的笑了笑:“那個……其實……”

“嗯?”他用鼻子發出一個音,隨意地問道:“先說好,就算是追尋死亡,不代表我對一些事情不好奇,不滿足我的話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哦~”

我咽了口唾沫:“這些東西好像是有人給我講過……不過我當時似乎是睡著了……”

太宰治:……

我鼓起腮幫子,軟聲哀求道:“我是真的沒有特殊力量……帶我來的是我母親,不過我們失散了,你要是好奇的話不如跟我去見見她?”

對方果斷拒絕:“不要!太麻煩!”

“可是……”

“小小姐分明也有很大的秘密,我不介意……”

“啊啦啊啦,發現失蹤的大小姐了。”

一個活潑歡樂的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太宰治臉上帶著幾分被打斷的不悅,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清楚對方的樣貌後,瞇起了眼。

我跟著看過去,發現剛剛開口的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少女,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典型的歐洲人的樣貌的外貌,她有著一頭宛如陽光般燦爛的金色卷發,瑪瑙綠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玉石,臉上還帶著可愛的嬰兒肥,她穿著一身湖藍色的小洋裙,臉上掛著甜美可人的笑容,像是一個大號的洋娃娃,見過看過來,對方俏皮地提著裙子行了個禮,語氣輕快:“你們好啊~”

明明對方是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純真少女模樣,不知道為什麽我卻生生打了個寒顫。

太宰治顯然也發現對方身上的違和感,毫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

“羅提斯,人家叫羅提斯哦,”少女吐了吐舌頭,語氣滿是戲謔,“小弟弟不要這麽兇嘛,小心日後找不到女朋友哦~”

“是嗎,”太宰治拎著我從地上爬起來,與對方對視,眸子裏滿是警惕,“那麽可愛的羅提斯小姐,能告訴我你有什麽事嗎?”

羅提斯眨眨眼,然後伸出有些圓潤的手指隔空點了點我,笑瞇瞇地說,“人家是來找大小姐的。”

“大小姐?”太宰治有些意外地挑眉,然後又拎著我晃了晃,“小小姐,你認識她嗎?”

我拼命搖頭。

開玩笑,眼前這個少女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我寧願跟著太宰治走。

“小小姐不認識你呢,”太宰治語氣有一絲絲幸災樂禍,他狀似惋惜地說,“而且小小姐可是我的寵物,身為寵物怎麽能離開主人呢。”

“寵物?”羅提斯嗤笑一聲,看向了我,“源十六夜……你還真是出息了啊。”

這家夥果然是沖我來的!

可我不認識她……難道是我母親的仇家嗎?

我語氣深沈:“不,你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太宰十六夜。”

對方顯然沒想到我居然無恥到這種地步,臉瞬間陰沈了下來,太宰治聽我說完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嗯,太宰十六夜這個名字不錯。”

我趁對方不註意偷偷踹了他一腳。

開什麽玩笑還不快跑啊!

太宰治微不可察的搖搖頭,示意我註意一下周圍。

我用餘光掃了一下附近,這次發現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起,空間有種扭曲的感覺,像是被人割裂了一般。

……附近的空間被封鎖了。

逃不掉!

見我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羅提斯再次笑了,只不過原本普通無害的氣場頓時一變,整個人變得更加冷酷起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Apocalypto的一員,初次見面……大小姐。”

a什麽……?

沒聽懂的我陷入短暫的懵逼。

一旁的太宰治倒是聽懂了:“……啟示錄?”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在思考附近有沒有叫這個名字的組織,他聰明的大腦早就記住了橫濱大大小小各種組織的名字,但是記憶裏沒有這個名字的組織存在。

……外來的嗎?

他不確定的想。

我卻突然想起,之前在本丸的時候,大家偶爾提起的關於我母親過去的一些事。

比如說,當年讓源椎名一戰成名的那場聖戰,與她為敵的是一個妄圖毀滅全人類,重建世界的組織。

其名為——

阿波卡獵逃。

即【文明的崩毀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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