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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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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面子

兩個人最後在街上閑逛了那麽一圈,除了那條被子桑瑤牢牢掛在傅翎頭上的額飾之外就再沒買什麽東西——傅小侯爺原先還想著尋些點心嘗上一嘗,結果街上大部分的點心跟王宮當中的也沒什麽兩樣,不同的幾個都讓傅小侯爺有些一言難盡,著實是適應不來,便只好作罷。

兩人一回到王宮當中,子桑瑤便哄著傅翎,要讓傅小侯爺穿一穿這南疆的衣裳。

傅翎已經在街市上見過許多南疆男子的裝束,自認接受得還算良好,也就沒有多想,直接答應下來,誰知道子桑瑤給他尋來這件要比街市上花哨得多,傅翎神情覆雜地看著那衣裳,總覺得自己穿上之後會直接變成開屏的孔雀。

子桑瑤見他猶疑,挑了下眉:“怎麽,小侯爺先前不還說願意麽?”

“我倒是好奇,殿下這件衣裳是從何處尋來的。”怎麽跟街市上的那些截然不同,甚至跟傅翎見過的那些南疆的王公貴族的裝束都是截然不同的。

“婚服,”子桑瑤也不避諱,看著傅翎變臉,仍然理直氣壯,“既然是要你試南疆的衣裳,自然是要尋個最好的,除卻國君冠冕,那就只能是婚服了。”

傅翎被她說的啞口無言,只能順了她的意,不過在更衣的時候還沒忘了多強調一句自己來南疆是決計不為聯姻,子桑瑤瞧著傅小侯爺那認真的模樣就只覺得好笑,連聲應下,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越是強調往往就越是在意,與其說傅翎是在提醒她,倒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傅小侯爺最後磨磨蹭蹭地將這衣裳給穿好,卻一點也不願意朝著銅鏡看一眼。

於是除了一旁伺候的幾個宮女,就只有子桑瑤自己來欣賞傅小侯爺的這般打扮了。

傅翎顯得很局促,低下頭來避開她的視線,子桑瑤卻是忍不住笑:“小侯爺果然是……國色天香。”

“國色天香那是形容女子的!”傅翎像是惱羞成怒了,揚起聲音來反駁她。

子桑瑤卻不惱,理直氣壯地:“何須在意這般,侯爺在我眼中是個美人,便擔得起‘國色天香’這四個字。”

說完這話,子桑瑤都不用多想,也知道傅翎是想要罵她孟浪,於是十分坦然地瞧著他,但這一次傅小侯爺並沒有搭話,而是神情覆雜地看她幾眼,最後氣呼呼地移開了目光。

子桑瓊也恰巧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傅翎身上那花裏胡哨的衣裳,先一楞,隨後下意識地開口:“你們倆要成親怎麽也不和孤說一聲?”

“誰要成親?”

傅翎矢口否認,子桑瑤看向自己這個無論何時都傻得可愛的親哥哥,暗自嘆氣,隨後跟人解釋道:“不是成親,只是讓傅小侯爺穿一穿南疆的衣裳適應適應。”

“你們適應,適應到婚服上了?”子桑瓊挑眉,怎麽都不相信。

“此事你不必管——你突然來此,是做什麽?”子桑瑤哪裏會管他信不信,直接同他問起正事來。

一母同胞,子桑瓊的性格跟她也相像,都是不愛受拘束那種,從被她給直接推上王位,就把大部分的事情丟給了她,逍遙得很,也幾乎從來不會過問她這個妹妹的事情。

即使是她將傅翎這個大桓的長寧侯給帶回來,子桑瓊除了一開始露了一次面,以南疆國主的身份給他們兩個辦了一場接風宴之外,就沒再多幹涉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今日突然跑過來,一定是有什麽要事。

“沒什麽,只是大桓那邊傳來封信。”子桑瓊應聲,掏出來那封信,遞給了傅翎。

“真是難為你紆尊降貴走這一趟,”這樣送信的事情其實根本沒必要讓子桑瓊這一國之主親自來做,子桑瑤瞧著傅翎在那裏拆信,就忍不住刺了子桑瓊一句,“若你是閑得無事,就將你那些積壓的政事給處理了,我還要忙著待客。”

“長寧侯來此已久,眼下更是連婚服都穿上了,若還當作是客,未免也太生疏了些。”子桑瓊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跟子桑瑤拌上了嘴,子桑瑤本是想要多刺他幾句,餘光卻瞧見身側的傅翎神色有些不對。

“是有何事?”子桑瑤關心地問了一句,傅翎卻是一邊搖頭一邊將信給收了起來:“無事——情蠱的發作可以提前麽?”

傅翎到南疆來的確是有了些日子,情蠱發作在即,子桑瑤聽他這話便明白估計是大桓那邊當真有事,他要回去一趟,但是只能搖頭:“不能,但你若是有什麽事情,我可以與你同去。”

“此事不勞煩殿下。”傅翎一涉及到大桓的事情就不願意同她多說,子桑瑤無可奈何。半真半假地同他道:“傅小侯爺這般,我可是要懷疑你是要對南疆不利了。”

傅翎聞言擡眸,輕扯了下唇角:“若當真如此,殿下想要如何?”

“自然是讓你再也離不了南疆。”子桑瑤這句話說得暧昧,她也不知道傅翎最後會想作何等模樣,只是瞧見小侯爺眉頭輕蹙了一下,此後就沒了其他反應。

倒是有些令她失望。

“南疆同大桓交好,我不會對南疆如何,”子桑瑤本來都沒再指望傅翎說其他的話,卻沒想到傅小侯爺還是多同她解釋了一句,“只是此事是我在大桓的私事,殿下便莫要多管了。”

“我若是不管你,等你情蠱發作的時候又要如何?”子桑瑤還是不願意輕易放開他。

“用不了多長時間,我會盡早趕回來,”傅翎說到這,頓了一頓,瞧向她的目光有些奇異,“還是說,殿下就這般期待著情蠱發作?”

好嘛,反將一軍。

“自然期待,”子桑瑤並不怵,詫異過後就直接接下話,“與傅小侯爺春風一度,無論如何我也不虧,不是麽?”

而且都有過一次了,子桑瑤接受起來可比傅翎要坦蕩得多。

傅小侯爺最後還是沒說過人,甚至還被子桑瓊吃了一通瓜,但之後子桑瑤也沒能攔住傅翎離開南疆到大桓去。

她自然是不放心的。

傅翎上一次是因為中藥,還不曾體會過情蠱發作的噬心之苦,子桑瑤怕他出事,又擔心以傅翎的武功會意識到她的存在,就只好遠遠地跟著,藏在人群當中。

傅翎自己也是擔心蠱毒,行程半點也不拖沓,子桑瑤隔得遠,有時候都擔心傅小侯爺一個轉身沒了蹤影。好在還是跟上了,他沒有走遠,只是在荊州境內,出入了好些個地方,聰慧如子桑瑤都沒能推斷出傅翎到底是在做什麽。

倒是察覺出來人最近越來越體力不支。

一看就是情蠱發作的前兆。

因著這件事,子桑瑤還特地靠得人近了些,生怕有什麽反應不及的情況。

最後子桑瑤是在傅小侯爺從一間酒樓出來的時候將人給接住的。

傅翎身上的酒味不算淡,臉上酡紅,也不知道有幾分是情蠱的原因,子桑瑤一手直接摸上他的脈搏,另一只手扶著人,將他給帶到了個無人的地方。

“殿下怎麽在這?”傅翎呼吸都不穩,嗓音啞得可憐,偏偏要撐著一股氣擡眼來質問她。

“你若難受就先別說話。”子桑瑤見他這般,屬實是沒了跟他玩笑的心思,蹙著眉給人探脈。

傅翎今日不該飲酒。

那些個蠱蟲成長的時候哪個沒在酒中泡過?眼下傅翎喝了酒,子蠱跟回了故土一樣,興奮得很,連帶著子桑瑤腕上的鈴鐺都跟著晃得歡快。

只是她的母蠱是養在鈴鐺裏,傅翎的子蠱可是切切實實地待在他體內的。

有多痛苦可想而知,絕不止傅小侯爺如今反應出來的這一點。

“走吧,尋間客棧。”傅翎由著她把脈,不知道是沒了力氣還是的確不想反抗,反倒是主動開口。

子桑瑤擡眸瞧他一眼,沒有拒絕,又念著如今傅小侯爺的身子實在是算不上好,一伸手就想將人給直接抱起來。

這下傅翎倒是避開了:“這是在大桓。”

他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

子桑瑤聽他這句話直接氣笑了,強忍著沒直接開口罵,也怕傅小侯爺真的跟她鬧了別扭,最後也就只是攬著人的腰將人帶離了此處,就近尋了間客棧,直接要了天字號的房間,隨手丟下一錠銀子就帶人上了樓。

情蠱發作得不算突然,但兩個人的準備也屬實倉促。

即使子桑瑤想著有今日,已經提前到醫館去買了點東西,但瞧著傅翎如今這模樣,可是半點都耽誤不得。

她垂眼瞧了瞧自己的手腕,在思考再給人餵一次血的可能性。

罷了。

她不曾試過,到時候若那子蠱更加興奮,得不償失。

這種事情還是她親力親為比較好。

兩人已經雙雙倒在了榻上,子桑瑤跪坐起身,瞧見傅小侯爺臉上的紅意都已經快蔓延到脖頸下,怔了下,最後還是沒忍住,俯身碰上他唇邊。

卻得到了她從來都沒有期待過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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