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人間煙火

叮！燈管隨即通電發出燈光，一夜好夢的我鯉魚打挺般的在床上蹦了起來，利索地收拾好所有的東西，下樓後，轉向了久違的右轉角一路穿過微光。馬尾在後腦勺有節奏地擺動，下坡路時有時不穩，但還是步步踏進已經久違的清晨的抱樸園，快速地挑選熱氣未散的飯團和黃澄澄的小米粥。原來早餐也有儀式感。

我一路感受著粥面的蕩漾，一面回想著昨天的場景，看到他清秀的字，大腦宛若億萬星辰驟然轟炸，化成片片金光掠過。好不真切的感覺再次浮現，當時的我沖他點了點頭，想的是飛鳥與魚本無任何關系，對方的好意也同夢中的緣分這般不知其所以然。這破曉的深藍晨風吹得我格外清醒。

上完兩節數學課，整個人好似都已經上到天上去了。朦朧的黑板，眩暈的腦袋，我迫不及待地將腦袋埋進我的手臂上枕著開始小憩。

“星渝，別睡了，快，我們去小賣部。”顏吉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敏敏的面孔，她們好像，看來都這麽可愛，小精靈般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誒誒誒，你別裝睡，你就陪我去嘛。”她連拉帶拽，實在招架不住她的嬌聲嬌氣，連忙起身和她一同前去。

穿過兩三棟紅磚灰瓦的教學樓，深深的被桂花的氣味浸透心脾。天藍得剛剛好。雲朵是天空最好的文案吧。

困意被陽光曬盡，和顏吉挽著手闊步走在校道上。

“話說上次人家幫了你，你怎麽謝人家？”

“誰。”

“就那誰呀，高高瘦瘦，你還在人家背上哭天喊地來著。”顏吉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一下子舌頭打了結。

“我哪裏有哭天喊地啊，不過我確實沒有好好的感謝人家，這樣吧，我買點小零食。”

“那你也只能先這樣了，好像他是我們班的籃球隊的隊員。”顏吉專註地挑選著貨物架上的薯片，側臉可以看見她撲棱的睫毛，“你說番茄味的好吃還是青瓜味的好吃？”

“等下你說他…他是打籃球的？”我抓住話尾想問下去。

她思索了一會兒∶“青瓜味吧。”然後猛地轉向身後的我，“對呀，這周就有我們班的籃球賽，你咋什麽也不知道。

“哎呀，別楞著啦，你快去買單！我早就挑好了，我們到時候去看唄。”我拽著她的校服外套往收銀臺外走。

打打鬧鬧好像已經成為日常，卻總能在我的心頭拂過清風，撐起雨後鮮肥的小蘑菇。

我心裏想著，一路返回教室，眼光也最先找到他。果不其然，他正坐在座位上記筆記。花開在春天和急不可耐地打開零食袋都是早有預謀的吧。

“你吃零食嗎？謝…”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快速地遞給他。

還未等我說完，“不吃”這兩個字在我耳邊放大了幾百分貝，我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他似乎意識到我有些尷尬，擡頭看向我，那雙清澈的眼睛盯住我∶“我不喜歡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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