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五 小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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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零五 小考驗
面對邱嵐的氣急敗壞，桑原有些惡作劇的得意。
原本他只求能租在附近，但也許老天都在幫他，就在他險些要定下另一套小院的時候，莊宅牙人突然跟他說這一套也要對外租賃了，但是價格略貴，一個月要五貫錢。
但看著能跟邱嵐住對門，五貫錢就五貫錢，反正現在老婆追不回來，他攢錢也沒用，於是二話不說就租下了這裏。
“我真不是故意的。”桑原睜眼說瞎話，“你也知道我在峭雲團的宿舍實在不怎麽樣，這次聯賽我賺了一些錢，自然是想出來改善一下環境，只是這麽巧租到了你家對面。”
邱嵐冷笑：“巧是吧，這裏離你們峭雲團三裏地，你們那邊就近就沒有合適的房子？”
“確實沒有。”桑原聳聳肩，做出一副非常無辜的模樣，“沒事的，我騎馬很方便，三裏地跑個五六分鐘就到了，這裏又沒早高峰，這樣還能讓沙塵暴多跑跑，免得被圈著難受。”
行吧，邱嵐無語了，對方確實是司馬昭之心，可她就算揭穿了也沒什麽意思，畢竟自己沒有權力阻止他在哪兒租房。
“那祝你喬遷快樂。”說罷她便轉頭往自己院子走去。
桑原快步追了出來：“小嵐，今晚溫鍋，我請你還有張大哥、方姑娘吃飯怎麽樣？”
邱嵐很想拒絕，畢竟他還有別人可請，比如宇文山還有峭雲團他那幾個小弟。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丁雪月飛檐走壁地過來，落在了她身旁，行禮道：“嵐姑娘，一會兒晚膳，有位貴人想見你一面。”
“是誰？”邱嵐疑惑，應該不是睿王，要是的話不必這麽隱晦。
丁雪月看了眼桑原，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是皇後娘娘。”
邱嵐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好，我這就去準備。”然後匆忙往臥房裏跑，趕緊梳妝打扮。
桑原一頭霧水地目送她進了屋，又看見兩名女侍衛充滿敵意的眼神，無奈地回了自己院子。
想要追回姐姐，睿王真的是個大障礙，別的倒不怕，就是有他在，很影響自己跟姐姐相處。
但他倒是不怎麽擔心邱嵐會喜歡睿王——開玩笑，姐姐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當金絲雀？
睿王是吧，不好意思，您輸在了起點上。
就在桑原自以為是地自我安慰的時候，邱嵐把兩個女侍衛叫進臥房，打開衣櫃讓她倆幫著自己挑衣服。
自從性別馬甲被拽下來之後，她很高興能做回自己，甚至還存了一點“以身作則”的心思，希望更多有志於此的女孩子也能來學水秋千，將來可以成立女子水秋千隊。
因此她開開心心買了很多裙衫，平時她全都是以本來面目示人，只有比賽的時候為了方便才束成男子的發式，穿起男裝。
但這些衣裳都是平民服飾，怕見皇後不太尊敬。
蘇琴歌和丁雪月面面相覷，最後直接把邱嵐帶走，領她去了赫都最大的成衣鋪，直接跟老板說明訴求，讓那裏的店夥計幫忙選衣服，順道給她化化妝、美美容。
成衣鋪裏專門負責幫忙選衣的女夥計非常有經驗，一聽是要見貴賓，又見她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姑娘，心裏就有了數，很快挑選出一套衣衫，裏邊是件白色的齊胸襦裙，外搭一件銀白色毛領短襖，衣料上都有銀線繡出來的暗紋，低調而華貴，穿上之後襯得人清新素雅，又不失貴氣。
稍後女夥計又給她盤了個簡單的發髻，簪了朵淺黃色的蘭花在上邊，沒有再給她添加多餘的飾品。
換好衣服化完妝，邱嵐對著鏡子照照，覺得自己有電視劇女主角那味兒了。
看來那天在睿王府，殿下還是考慮了她的接受程度，幫她選的衣料雖然也很好，但更偏平民些，比不上今天這套。
邱嵐在兩名女侍衛跟前轉了一圈，問道：“這樣可以嗎？”
“嵐姑娘很好看。”
“落落大方，超凡脫俗。”
倒也不必如此，收到誇誇的邱嵐心中竊喜。
結賬的時候是蘇琴歌去的，邱嵐沒和她撕巴，見皇後這也屬於配合演出對吧，那殿下來付錢也成。
第二賽程的比賽她都沒收到打賞，目前還在吃老本，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
打扮好之後，邱嵐便坐上馬車，滿心忐忑地去面見皇後。
此刻，皇後正在一處別苑的廳中等待。
其實她要見邱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總覺得要見一面才行，畢竟之前還是投藥案的時候才見過，但當時對方還是男裝打扮，也沒多聊什麽，看不出脾氣秉性。
原本幾天前她就想見的，但是聽說水秋千聯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心想萬一自己影響了這人比賽，搞不好兒子會不開心，於是才等到了現在。
唉，即便是身為皇後，大多時候也只是個操心的老母親。
這幾日她反覆思量自家兒子的這件事，想來想去沒有剛聽到時那麽驚慌，總結下來就是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件是邱嵐這個水秋千技手身份很難搞，另一個就是邱念遠的冤案。
細想的話也並不是難於登天。
按尹溶風的說法，如果能給邱念遠翻案，那麽邱嵐的出身多少還能往上提一提，這案子當年也算是懸案，若是有新的證據，翻案不難，而且大熹向來以仁慈治天下，陛下宅心仁厚，若是發覺先帝錯怪了人，替他糾正也沒什麽掉面子的。
但是邱嵐肯定不能再做水秋千技手，下九流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親王。
皇後思來想去，都覺得尹溶風說邱嵐並未中意他的這件事非常不對勁——我家風兒哪裏不好？看中他當女婿的人多得是，邱嵐區區一個低賤女子，有什麽資格不喜歡他？
分明就是拿喬，看準了我風兒喜歡她，以此來拿捏他！
下九流的女子果然心思縝密擅鉆營，這還沒怎麽著呢，就已經把我家風兒哄得團團轉了！
今日就讓我來揭穿她虛偽的假面具！
邱嵐倒是完全沒有要見未來婆婆的焦慮，有的只是拜見皇後的緊張。
這事兒睿王提前幾天就跟她打過招呼，因此今天接到邀約，她反而松了口氣，總算是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等著了。
至於見面該怎麽說，殿下也有提過，讓她不必偽裝，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兩人的關系他都已經跟母後說清楚了。
反正邱嵐從沒想過要嫁入皇家，心態上自然輕松，但她稍稍有些疑惑，既然說清楚了，皇後見自己幹嘛呢？
馬車停在了一處寬闊敞亮的庭院中，她下了車，乖巧地跟著兩名女侍衛穿過游廊，繞過小路，迎著天邊火熱的夕陽和晚霞，最終進了一個月洞門，來到了一處雕梁畫棟的小院。
院子裏廳外有宮女守著，其中一位見她們抵達立刻進去通報，片刻後從裏邊出來，婷婷裊裊地走到邱嵐面前：“跟我來吧。”
邱嵐便恭恭敬敬地跟著進了廳中，見到皇後端坐在榻上，連忙下跪行禮：“民女邱嵐，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看她穿著打扮，還有這恭恭敬敬的態度，沒能挑出明顯的錯處，於是心中愈發不爽。
但畢竟還有修養在，她也只能冷淡道：“免禮，起來吧。”隨即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吧。”
邱嵐又對她福了一福，才謹慎地落座。
對方不吭聲，她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搞得氣氛更加緊張。
皇後端著茶盞，輕輕喝了口茶湯，邱嵐也看見自己手邊的小幾上放著一盞茶，但她只是瞥了眼，並不敢喝。
“嘗嘗吧。”正當她怔楞之時，聽到皇後道，“這是我貼身宮女做的茶，請邱技手品鑒。”
邱嵐連忙道：“民女對點茶一竅不通，豈敢妄加評價。”
看過一些宮鬥劇，這話的弦外之音再簡單不過，顯然就是在暗示她狗肉上不了大桌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是事實，邱嵐並不生氣，反正那大雅之堂誰愛登誰登，她也不咋稀罕。
但她也確實好奇，捧起茶碗來喝了一口，濃稠的泡沫口感有點像咖啡拉花，但奶泡是由脂肪構成，這茶泡沒有脂肪成分，就沒有奶泡那般醇厚綿密，顯得單薄了一點。
或許很好喝，只是她喝不慣。
皇後端詳著她，見她容貌秀美，這麽一裝扮確實氣質也還不錯，只是舉手投足還是顯得粗野，不如那些家教良好的高門貴女。
再想想她曾女扮男裝和那些粗鄙的水秋千技手混在一起，娘娘心裏更一言難盡了。
邱嵐放下茶盞，撞上她這審慎又略帶嫌棄的目光，心中嘆氣，而後直截了當地問：“娘娘，您有何事要同民女說，盡管說便是。”
“你倒是挺有膽量。”皇後清冷地笑了笑，純屬出於修養，但眼中並無笑意，她也不想浪費時間，便直接問道，“你是邱念遠的女兒？想為你父親翻案？”
邱嵐聞言，起身走到她面前，再度下跪，神情凝重道：“民女正是邱念遠之女，家父當年受奸人所害，蒙受不白之冤，民女自當為父洗清冤屈，告慰爹娘在天之靈，也希望能為大熹找出真正叛國的歹人，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年痛失領地一事，是先皇心中永遠的痛，又因為以水秋千來定歸屬是他自己提議的，因此他也怪不了別人，而邱念遠一案並不屬於證據確鑿，又死無對證，他也只能象征性地懲罰邱家，之後便不了了之。
但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裏，後來還時不時提起，感嘆若是邱念遠真的被人栽贓，那幕後之人才是真正的叛國賊，其心可誅！
只可惜這案子也算是皇家之恥，當時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查，既然證據不足，邱念遠又已經死了，便只能把所有的鍋都推到他頭上，了結此事。
皇後也是清楚這一點，才覺得翻案或許也不是件難事，只要他們掌握了足夠有力的證據就可以。
於是她接著問：“如果不借助風兒的幫助，你打算怎麽翻案？”她定定地看著邱嵐，臉上表情十分嚴厲，“你應該心裏清楚，若是按我的想法，絕對不願意風兒與你有半分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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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只求能租在附近，但也許老天都在幫他，就在他險些要定下另一套小院的時候，莊宅牙人突然跟他說這一套也要對外租賃了，但是價格略貴，一個月要五貫錢。
但看著能跟邱嵐住對門，五貫錢就五貫錢，反正現在老婆追不回來，他攢錢也沒用，於是二話不說就租下了這裏。
“我真不是故意的。”桑原睜眼說瞎話，“你也知道我在峭雲團的宿舍實在不怎麽樣，這次聯賽我賺了一些錢，自然是想出來改善一下環境，只是這麽巧租到了你家對面。”
邱嵐冷笑：“巧是吧，這裏離你們峭雲團三裏地，你們那邊就近就沒有合適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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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邱嵐無語了，對方確實是司馬昭之心，可她就算揭穿了也沒什麽意思，畢竟自己沒有權力阻止他在哪兒租房。
“那祝你喬遷快樂。”說罷她便轉頭往自己院子走去。
桑原快步追了出來：“小嵐，今晚溫鍋，我請你還有張大哥、方姑娘吃飯怎麽樣？”
邱嵐很想拒絕，畢竟他還有別人可請，比如宇文山還有峭雲團他那幾個小弟。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丁雪月飛檐走壁地過來，落在了她身旁，行禮道：“嵐姑娘，一會兒晚膳，有位貴人想見你一面。”
“是誰？”邱嵐疑惑，應該不是睿王，要是的話不必這麽隱晦。
丁雪月看了眼桑原，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是皇後娘娘。”
邱嵐立刻變得緊張起來：“好，我這就去準備。”然後匆忙往臥房裏跑，趕緊梳妝打扮。
桑原一頭霧水地目送她進了屋，又看見兩名女侍衛充滿敵意的眼神，無奈地回了自己院子。
想要追回姐姐，睿王真的是個大障礙，別的倒不怕，就是有他在，很影響自己跟姐姐相處。
但他倒是不怎麽擔心邱嵐會喜歡睿王——開玩笑，姐姐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當金絲雀？
睿王是吧，不好意思，您輸在了起點上。
就在桑原自以為是地自我安慰的時候，邱嵐把兩個女侍衛叫進臥房，打開衣櫃讓她倆幫著自己挑衣服。
自從性別馬甲被拽下來之後，她很高興能做回自己，甚至還存了一點“以身作則”的心思，希望更多有志於此的女孩子也能來學水秋千，將來可以成立女子水秋千隊。
因此她開開心心買了很多裙衫，平時她全都是以本來面目示人，只有比賽的時候為了方便才束成男子的發式，穿起男裝。
但這些衣裳都是平民服飾，怕見皇後不太尊敬。
蘇琴歌和丁雪月面面相覷，最後直接把邱嵐帶走，領她去了赫都最大的成衣鋪，直接跟老板說明訴求，讓那裏的店夥計幫忙選衣服，順道給她化化妝、美美容。
成衣鋪裏專門負責幫忙選衣的女夥計非常有經驗，一聽是要見貴賓，又見她是個十八歲的年輕姑娘，心裏就有了數，很快挑選出一套衣衫，裏邊是件白色的齊胸襦裙，外搭一件銀白色毛領短襖，衣料上都有銀線繡出來的暗紋，低調而華貴，穿上之後襯得人清新素雅，又不失貴氣。
稍後女夥計又給她盤了個簡單的發髻，簪了朵淺黃色的蘭花在上邊，沒有再給她添加多餘的飾品。
換好衣服化完妝，邱嵐對著鏡子照照，覺得自己有電視劇女主角那味兒了。
看來那天在睿王府，殿下還是考慮了她的接受程度，幫她選的衣料雖然也很好，但更偏平民些，比不上今天這套。
邱嵐在兩名女侍衛跟前轉了一圈，問道：“這樣可以嗎？”
“嵐姑娘很好看。”
“落落大方，超凡脫俗。”
倒也不必如此，收到誇誇的邱嵐心中竊喜。
結賬的時候是蘇琴歌去的，邱嵐沒和她撕巴，見皇後這也屬於配合演出對吧，那殿下來付錢也成。
第二賽程的比賽她都沒收到打賞，目前還在吃老本，就不打腫臉充胖子了。
打扮好之後，邱嵐便坐上馬車，滿心忐忑地去面見皇後。
此刻，皇後正在一處別苑的廳中等待。
其實她要見邱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但總覺得要見一面才行，畢竟之前還是投藥案的時候才見過，但當時對方還是男裝打扮，也沒多聊什麽，看不出脾氣秉性。
原本幾天前她就想見的，但是聽說水秋千聯賽正如火如荼地進行，心想萬一自己影響了這人比賽，搞不好兒子會不開心，於是才等到了現在。
唉，即便是身為皇後，大多時候也只是個操心的老母親。
這幾日她反覆思量自家兒子的這件事，想來想去沒有剛聽到時那麽驚慌，總結下來就是兩個問題需要解決，一件是邱嵐這個水秋千技手身份很難搞，另一個就是邱念遠的冤案。
細想的話也並不是難於登天。
按尹溶風的說法，如果能給邱念遠翻案，那麽邱嵐的出身多少還能往上提一提，這案子當年也算是懸案，若是有新的證據，翻案不難，而且大熹向來以仁慈治天下，陛下宅心仁厚，若是發覺先帝錯怪了人，替他糾正也沒什麽掉面子的。
但是邱嵐肯定不能再做水秋千技手，下九流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嫁給親王。
皇後思來想去，都覺得尹溶風說邱嵐並未中意他的這件事非常不對勁——我家風兒哪裏不好？看中他當女婿的人多得是，邱嵐區區一個低賤女子，有什麽資格不喜歡他？
分明就是拿喬，看準了我風兒喜歡她，以此來拿捏他！
下九流的女子果然心思縝密擅鉆營，這還沒怎麽著呢，就已經把我家風兒哄得團團轉了！
今日就讓我來揭穿她虛偽的假面具！
邱嵐倒是完全沒有要見未來婆婆的焦慮，有的只是拜見皇後的緊張。
這事兒睿王提前幾天就跟她打過招呼，因此今天接到邀約，她反而松了口氣，總算是不用再提心吊膽地等著了。
至於見面該怎麽說，殿下也有提過，讓她不必偽裝，心裏怎麽想就怎麽說，兩人的關系他都已經跟母後說清楚了。
反正邱嵐從沒想過要嫁入皇家，心態上自然輕松，但她稍稍有些疑惑，既然說清楚了，皇後見自己幹嘛呢？
馬車停在了一處寬闊敞亮的庭院中，她下了車，乖巧地跟著兩名女侍衛穿過游廊，繞過小路，迎著天邊火熱的夕陽和晚霞，最終進了一個月洞門，來到了一處雕梁畫棟的小院。
院子裏廳外有宮女守著，其中一位見她們抵達立刻進去通報，片刻後從裏邊出來，婷婷裊裊地走到邱嵐面前：“跟我來吧。”
邱嵐便恭恭敬敬地跟著進了廳中，見到皇後端坐在榻上，連忙下跪行禮：“民女邱嵐，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看她穿著打扮，還有這恭恭敬敬的態度，沒能挑出明顯的錯處，於是心中愈發不爽。
但畢竟還有修養在，她也只能冷淡道：“免禮，起來吧。”隨即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坐吧。”
邱嵐又對她福了一福，才謹慎地落座。
對方不吭聲，她也不敢說話，一時間廳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搞得氣氛更加緊張。
皇後端著茶盞，輕輕喝了口茶湯，邱嵐也看見自己手邊的小幾上放著一盞茶，但她只是瞥了眼，並不敢喝。
“嘗嘗吧。”正當她怔楞之時，聽到皇後道，“這是我貼身宮女做的茶，請邱技手品鑒。”
邱嵐連忙道：“民女對點茶一竅不通，豈敢妄加評價。”
看過一些宮鬥劇，這話的弦外之音再簡單不過，顯然就是在暗示她狗肉上不了大桌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這是事實，邱嵐並不生氣，反正那大雅之堂誰愛登誰登，她也不咋稀罕。
但她也確實好奇，捧起茶碗來喝了一口，濃稠的泡沫口感有點像咖啡拉花，但奶泡是由脂肪構成，這茶泡沒有脂肪成分，就沒有奶泡那般醇厚綿密，顯得單薄了一點。
或許很好喝，只是她喝不慣。
皇後端詳著她，見她容貌秀美，這麽一裝扮確實氣質也還不錯，只是舉手投足還是顯得粗野，不如那些家教良好的高門貴女。
再想想她曾女扮男裝和那些粗鄙的水秋千技手混在一起，娘娘心裏更一言難盡了。
邱嵐放下茶盞，撞上她這審慎又略帶嫌棄的目光，心中嘆氣，而後直截了當地問：“娘娘，您有何事要同民女說，盡管說便是。”
“你倒是挺有膽量。”皇後清冷地笑了笑，純屬出於修養，但眼中並無笑意，她也不想浪費時間，便直接問道，“你是邱念遠的女兒？想為你父親翻案？”
邱嵐聞言，起身走到她面前，再度下跪，神情凝重道：“民女正是邱念遠之女，家父當年受奸人所害，蒙受不白之冤，民女自當為父洗清冤屈，告慰爹娘在天之靈，也希望能為大熹找出真正叛國的歹人，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當年痛失領地一事，是先皇心中永遠的痛，又因為以水秋千來定歸屬是他自己提議的，因此他也怪不了別人，而邱念遠一案並不屬於證據確鑿，又死無對證，他也只能象征性地懲罰邱家，之後便不了了之。
但這件事他一直記在心裏，後來還時不時提起，感嘆若是邱念遠真的被人栽贓，那幕後之人才是真正的叛國賊，其心可誅！
只可惜這案子也算是皇家之恥，當時並沒有大張旗鼓地查，既然證據不足，邱念遠又已經死了，便只能把所有的鍋都推到他頭上，了結此事。
皇後也是清楚這一點，才覺得翻案或許也不是件難事，只要他們掌握了足夠有力的證據就可以。
於是她接著問：“如果不借助風兒的幫助，你打算怎麽翻案？”她定定地看著邱嵐，臉上表情十分嚴厲，“你應該心裏清楚，若是按我的想法，絕對不願意風兒與你有半分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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