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暗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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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暗觀察
桑原笑容可掬，但是那笑容看起來不像安了好心眼。
他笑瞇瞇地說：“早上好啊，搭檔。”手裏還握了一束花，往前一送，“喏，見面禮。”
邱嵐垂眼一看，又往院子裏一瞥，極其懷疑他是在他們院裏摘的。
而且給男的送花，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不是猜透了什麽，就是試探自己。
自從上次險些掉馬之後，她就對桑原提高了警惕。
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只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去面對兩人曾經尷尬的關系。
盡管桑原口口聲聲還說心裏愛的是“姐姐”，但邱嵐不敢相信。
那段感情是她心裏不可觸及的傷口，現在不戳穿還可以來往，若是戳穿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對方。
“給我這個幹什麽？我不要。”邱嵐抱著胳膊倚在門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喜歡這些。”
桑原一揚下巴，指了指她房間裏的綠植：“你這不是喜歡嗎？”
“活的和死的能一樣嗎？”邱嵐冷漠臉，“跑來找我什麽事？過年時候的禦前表演不用現在就開始訓練，我們自己練自己的就行。”
桑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之前你不是說要親自做糕點送給睿王表達謝意嗎？我覺得我什麽都不做也不好，想著過來參與一下，給你們打打下手。你打算什麽時候做？”
說起這個，邱嵐想的也是得抓緊做，最好是趁這兩天休假做出來，然後盡快給睿王送去，耽擱太久也不好。
但她不想桑原在這兒：“不用你來打下手，我和絲雨忙得過來，放心，到時候贈貼上一定會寫你的名字。”
“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桑原立刻道，“就是單純地想幫幫忙，真的！我不能白沾光。”
邱嵐想想，畢竟是兩個人聯合送禮，人家要出心出力，確實也不好把他趕出去，好在還有方絲雨幫忙一起做，只要不是兩人獨處就好。
於是她無奈道：“我問問絲雨有沒有時間再說。”
方絲雨自然是有空的，只要劈好柴，燒好竈，她就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
於是三個人坐在廬舍院子裏的石桌邊商量做什麽糕點比較好。
方絲雨想了想：“秋天了，做桂花糕吧，也不麻煩。”
“成，另外……做碧玉糕如何？”邱嵐在街上見過這種糕點，糯米制成，口感不錯。
方絲雨點點頭：“沒問題，回頭我們出去買些艾草。”
她倆說得熱鬧，桑原在旁邊觀察，越發覺得兩人之間不像是男女朋友，而像閨蜜。
盡管肢體語言都很克制，可是眼神裏沒有愛意，而是友情的那種。
邱嵐見他老盯著自己和方絲雨看，便打斷施法，問道：“你呢？有什麽主意？”
“我？我也不知道。”桑原撓了撓他那“時尚”的發型，突然靈機一動，“快到中秋了，要不做月餅？”
方絲雨疑惑道：“什麽是月餅？”
“就是中秋節吃的那種啊，圓圓的，夾棗泥、五仁餡的。”邱嵐不確定大熹朝有沒有這個說法。
方絲雨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小餅吧？確實是每年中秋節才吃，不過沒有什麽‘五仁’，有棗泥松子餡，酥油飴糖餡，用吊爐烤出來的。”
邱嵐和桑原齊齊點頭：“應該就是這個！”
三種點心裝三個食盒，應當是夠了，但問題是今天做不完，得先準備餡料，於是他們商量好，今天搞材料，明天做糕點，做好之後下午就給睿王送去。
方絲雨一會兒得留在這兒準備午飯，那麽采買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邱嵐和桑原身上。
邱嵐仔仔細細地把需要買的材料都記好，便和桑原一起離開了松茂團。
幹果鋪還有藥材鋪都不遠，倆人都沒騎馬，溜達著上了街。
先去買了一斤大紅棗和松子，用來做棗泥松子餡，桑原看著那些堅果有點饞得慌，就也買了不少瓜子核桃松子花生什麽的。
然後他指著桂圓，別有用心地問邱嵐：“要不要買點這個？聽說能補血健脾。”
在他的知識體系裏，桂圓就是女生吃的，男孩不愛吃這個。
邱嵐冷冷瞥了一眼：“我沒興趣，吃了上火。”
“我看你是火氣挺大的。”桑原覷著她離開的身影，小聲嘟囔。
他著實委屈得厲害，自己又沒惹他，他幹嘛整天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出了幹果鋪子，倆人去糖酒鋪買飴糖，沒走多遠，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悄悄地綴上了他們。
這人跟蹤技術高超，被跟的兩人根本毫無察覺。
“睿王這兩天沒跟你聯系嗎？”桑原硬找話題聊。
邱嵐沒好氣地說：“怎麽聯系，又沒手機。”
“嘖，你這就是擡杠了。”桑原道，“他之前不經常差使顧侍衛來找你麽。”
“那是以前，再說也沒有‘經常’，你別造謠。”
桑原委屈道：“我哪兒造謠了？本來就是。都是水臺子技手，他找你多勤，根本理都不理我。”
“你又想借題發揮什麽？”邱嵐不想跟他說自己已經和睿王挑明了的事，只想結束這個話題。
“沒有沒有，我就是忽然覺得，由你來做這個點心，倒是挺合適的。”桑原道，“你做的東西，殿下肯定不挑錯，說不定還很喜歡。”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廝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又看了看他倆手裏拎的東西，一臉若有所思。
邱嵐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桑原忽然又道：“小五，都說君子遠庖廚，你怎麽對做這些糕點感興趣啊？”
上次邱嵐說的時候他只顧高興自己不用買謝禮了，回去之後才忽然想到，做糕點送人，不是女孩愛用的方式嗎？
以前姐姐偶爾會做蛋糕給自己吃，雖然住宿舍沒有烤箱，可她用電飯煲蒸的雞蛋糕也很香！
換哪個男的也想不起來做吃的當禮物，除非本來就是糕點師傅或者廚子，這邱小五又不是。
“那不是因為絲雨會嗎？”邱嵐不爽道，“不然我還能做什麽？”
桑原撇了撇嘴：“可我看你參與度還挺高的。”
“我以前經常幫家裏人做飯，自己也喜歡弄點吃的不行嗎？”邱嵐覷著他，“怎麽，男的不能喜歡做糕點？你這還有歧視呢？什麽君子遠庖廚，你適應這裏適應得還挺快。”
桑原：“……”
他突然覺得，自從自己問過她喊的“大琮”是誰之後，這人對自己的脾氣越發大了，好像怎麽都不能好好說話似的。
沒準就是心虛！就是在掩飾！
但他也覺得自己這樣觀察得太過明顯，決定收斂，不然邱小五時刻警惕，肯定不會露馬腳。
不僅桑原這麽想，邱嵐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妥，欲蓋彌彰的感覺太明顯了，對所有人都友善，唯獨對他態度不好，顯得很有針對性，更容易被他揪到小辮子。
還是控制一下自己吧。
於是，買完需要的材料之後，正好到了午飯時間，邱嵐路過一家飯館，便指了指裏頭：“這家的灌湯包很有名，我請你吃。”
她知道桑原在現世的時候就愛吃小籠湯包，但是熱量太大，平時控制體重不敢多吃，大概忍兩個月才敢開一次葷，吃完了還會給自己加練，消耗掉多餘的熱量。
果然，一聽灌湯包，桑原的眼睛就亮了：“真的？！”
邱小五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令他不可置信，也莫名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想到鮮美多汁的包子，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之前也知道赫都有這麽幾家有名的灌湯包館子，但是這家一直價格比較貴，他之前一文不名，沒舍得來，現在有了賞銀，吃得起了，沒想到了第一次來這兒吃，居然是這個向來不好接近的搭檔請的。
雖然模樣變了，但是桑原驚喜的神態和現世時候的桑琮一模一樣，邱嵐看著有點傷懷，但仍是被他這種流浪小狗的樣子給逗樂了。
她沒吭聲，對他輕輕笑了笑，擡腿邁過飯館的門檻。
這神態極為熟悉，看得桑原心裏猛地一顫，呼吸驟停了一下。
灌湯包在這裏叫做灌漿，這家館子名字很簡單，就叫謝氏灌漿館，裏邊有許多種灌湯包，大多價值不菲，最貴的甚至不是蟹黃湯包，是更多山珍海味做的餡，有的字覆雜得他倆都不認得，但看那一籠十貫錢的價格，還是很令人望而卻步的。
對達官貴人來說，這價格不算貴，可他倆雖然剛得了賞銀，也經不起這麽造，只能點菜單上最便宜的幾種，但也比別家的價格要貴出一倍來。
點菜的時候桑原沒什麽顧忌，單點完之後，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小五，要不咱倆AA吧，這麽貴，我不好意思占你便宜。”
“算不得占便宜。”邱嵐提起茶壺給自己倒水，“在馬場，我從馬上摔下來，是你把我背回去的，走那麽遠的路，肯定很累，我還沒顧上謝你。”
桑原楞了楞，擺了擺手：“你這麽瘦，一點也不沈，再說我抄了近路，也沒走多遠。”
“你可以說是舉手之勞，但於我，還是很感激的。”邱嵐笑了笑，“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這情得還。”
聽了這話，桑原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還以為是對自己轉變了態度，原來只是還人情。
方才因為灌湯包而高漲的心情，立刻就沈了下去。
一頓飯草草結束，邱嵐打包了兩份豬肉灌湯包，一份給閨蜜，一份給吳松材，畢竟要用人家的後廚，多少得意思意思。
桑原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份灌湯包：“你對你女朋友還真是挺好的，有時候我都想不起來。”
“真放在心上，自然就能想得起來。”邱嵐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拎起用網兜裝好的兩個瓦罐，大步走出了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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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原笑容可掬，但是那笑容看起來不像安了好心眼。
他笑瞇瞇地說：“早上好啊，搭檔。”手裏還握了一束花，往前一送，“喏，見面禮。”
邱嵐垂眼一看，又往院子裏一瞥，極其懷疑他是在他們院裏摘的。
而且給男的送花，他是不是腦子有病？不是猜透了什麽，就是試探自己。
自從上次險些掉馬之後，她就對桑原提高了警惕。
不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只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再去面對兩人曾經尷尬的關系。
盡管桑原口口聲聲還說心裏愛的是“姐姐”，但邱嵐不敢相信。
那段感情是她心裏不可觸及的傷口，現在不戳穿還可以來往，若是戳穿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對方。
“給我這個幹什麽？我不要。”邱嵐抱著胳膊倚在門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我不喜歡這些。”
桑原一揚下巴，指了指她房間裏的綠植：“你這不是喜歡嗎？”
“活的和死的能一樣嗎？”邱嵐冷漠臉，“跑來找我什麽事？過年時候的禦前表演不用現在就開始訓練，我們自己練自己的就行。”
桑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之前你不是說要親自做糕點送給睿王表達謝意嗎？我覺得我什麽都不做也不好，想著過來參與一下，給你們打打下手。你打算什麽時候做？”
說起這個，邱嵐想的也是得抓緊做，最好是趁這兩天休假做出來，然後盡快給睿王送去，耽擱太久也不好。
但她不想桑原在這兒：“不用你來打下手，我和絲雨忙得過來，放心，到時候贈貼上一定會寫你的名字。”
“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桑原立刻道，“就是單純地想幫幫忙，真的！我不能白沾光。”
邱嵐想想，畢竟是兩個人聯合送禮，人家要出心出力，確實也不好把他趕出去，好在還有方絲雨幫忙一起做，只要不是兩人獨處就好。
於是她無奈道：“我問問絲雨有沒有時間再說。”
方絲雨自然是有空的，只要劈好柴，燒好竈，她就可以暫時休息一會兒。
於是三個人坐在廬舍院子裏的石桌邊商量做什麽糕點比較好。
方絲雨想了想：“秋天了，做桂花糕吧，也不麻煩。”
“成，另外……做碧玉糕如何？”邱嵐在街上見過這種糕點，糯米制成，口感不錯。
方絲雨點點頭：“沒問題，回頭我們出去買些艾草。”
她倆說得熱鬧，桑原在旁邊觀察，越發覺得兩人之間不像是男女朋友，而像閨蜜。
盡管肢體語言都很克制，可是眼神裏沒有愛意，而是友情的那種。
邱嵐見他老盯著自己和方絲雨看，便打斷施法，問道：“你呢？有什麽主意？”
“我？我也不知道。”桑原撓了撓他那“時尚”的發型，突然靈機一動，“快到中秋了，要不做月餅？”
方絲雨疑惑道：“什麽是月餅？”
“就是中秋節吃的那種啊，圓圓的，夾棗泥、五仁餡的。”邱嵐不確定大熹朝有沒有這個說法。
方絲雨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小餅吧？確實是每年中秋節才吃，不過沒有什麽‘五仁’，有棗泥松子餡，酥油飴糖餡，用吊爐烤出來的。”
邱嵐和桑原齊齊點頭：“應該就是這個！”
三種點心裝三個食盒，應當是夠了，但問題是今天做不完，得先準備餡料，於是他們商量好，今天搞材料，明天做糕點，做好之後下午就給睿王送去。
方絲雨一會兒得留在這兒準備午飯，那麽采買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邱嵐和桑原身上。
邱嵐仔仔細細地把需要買的材料都記好，便和桑原一起離開了松茂團。
幹果鋪還有藥材鋪都不遠，倆人都沒騎馬，溜達著上了街。
先去買了一斤大紅棗和松子，用來做棗泥松子餡，桑原看著那些堅果有點饞得慌，就也買了不少瓜子核桃松子花生什麽的。
然後他指著桂圓，別有用心地問邱嵐：“要不要買點這個？聽說能補血健脾。”
在他的知識體系裏，桂圓就是女生吃的，男孩不愛吃這個。
邱嵐冷冷瞥了一眼：“我沒興趣，吃了上火。”
“我看你是火氣挺大的。”桑原覷著她離開的身影，小聲嘟囔。
他著實委屈得厲害，自己又沒惹他，他幹嘛整天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出了幹果鋪子，倆人去糖酒鋪買飴糖，沒走多遠，有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悄悄地綴上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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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這兩天沒跟你聯系嗎？”桑原硬找話題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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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這就是擡杠了。”桑原道，“他之前不經常差使顧侍衛來找你麽。”
“那是以前，再說也沒有‘經常’，你別造謠。”
桑原委屈道：“我哪兒造謠了？本來就是。都是水臺子技手，他找你多勤，根本理都不理我。”
“你又想借題發揮什麽？”邱嵐不想跟他說自己已經和睿王挑明了的事，只想結束這個話題。
“沒有沒有，我就是忽然覺得，由你來做這個點心，倒是挺合適的。”桑原道，“你做的東西，殿下肯定不挑錯，說不定還很喜歡。”
跟在他們身後的小廝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又看了看他倆手裏拎的東西，一臉若有所思。
邱嵐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桑原忽然又道：“小五，都說君子遠庖廚，你怎麽對做這些糕點感興趣啊？”
上次邱嵐說的時候他只顧高興自己不用買謝禮了，回去之後才忽然想到，做糕點送人，不是女孩愛用的方式嗎？
以前姐姐偶爾會做蛋糕給自己吃，雖然住宿舍沒有烤箱，可她用電飯煲蒸的雞蛋糕也很香！
換哪個男的也想不起來做吃的當禮物，除非本來就是糕點師傅或者廚子，這邱小五又不是。
“那不是因為絲雨會嗎？”邱嵐不爽道，“不然我還能做什麽？”
桑原撇了撇嘴：“可我看你參與度還挺高的。”
“我以前經常幫家裏人做飯，自己也喜歡弄點吃的不行嗎？”邱嵐覷著他，“怎麽，男的不能喜歡做糕點？你這還有歧視呢？什麽君子遠庖廚，你適應這裏適應得還挺快。”
桑原：“……”
他突然覺得，自從自己問過她喊的“大琮”是誰之後，這人對自己的脾氣越發大了，好像怎麽都不能好好說話似的。
沒準就是心虛！就是在掩飾！
但他也覺得自己這樣觀察得太過明顯，決定收斂，不然邱小五時刻警惕，肯定不會露馬腳。
不僅桑原這麽想，邱嵐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妥，欲蓋彌彰的感覺太明顯了，對所有人都友善，唯獨對他態度不好，顯得很有針對性，更容易被他揪到小辮子。
還是控制一下自己吧。
於是，買完需要的材料之後，正好到了午飯時間，邱嵐路過一家飯館，便指了指裏頭：“這家的灌湯包很有名，我請你吃。”
她知道桑原在現世的時候就愛吃小籠湯包，但是熱量太大，平時控制體重不敢多吃，大概忍兩個月才敢開一次葷，吃完了還會給自己加練，消耗掉多餘的熱量。
果然，一聽灌湯包，桑原的眼睛就亮了：“真的？！”
邱小五突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令他不可置信，也莫名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但是想到鮮美多汁的包子，他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之前也知道赫都有這麽幾家有名的灌湯包館子，但是這家一直價格比較貴，他之前一文不名，沒舍得來，現在有了賞銀，吃得起了，沒想到了第一次來這兒吃，居然是這個向來不好接近的搭檔請的。
雖然模樣變了，但是桑原驚喜的神態和現世時候的桑琮一模一樣，邱嵐看著有點傷懷，但仍是被他這種流浪小狗的樣子給逗樂了。
她沒吭聲，對他輕輕笑了笑，擡腿邁過飯館的門檻。
這神態極為熟悉，看得桑原心裏猛地一顫，呼吸驟停了一下。
灌湯包在這裏叫做灌漿，這家館子名字很簡單，就叫謝氏灌漿館，裏邊有許多種灌湯包，大多價值不菲，最貴的甚至不是蟹黃湯包，是更多山珍海味做的餡，有的字覆雜得他倆都不認得，但看那一籠十貫錢的價格，還是很令人望而卻步的。
對達官貴人來說，這價格不算貴，可他倆雖然剛得了賞銀，也經不起這麽造，只能點菜單上最便宜的幾種，但也比別家的價格要貴出一倍來。
點菜的時候桑原沒什麽顧忌，單點完之後，還是覺得不太好意思：“小五，要不咱倆AA吧，這麽貴，我不好意思占你便宜。”
“算不得占便宜。”邱嵐提起茶壺給自己倒水，“在馬場，我從馬上摔下來，是你把我背回去的，走那麽遠的路，肯定很累，我還沒顧上謝你。”
桑原楞了楞，擺了擺手：“你這麽瘦，一點也不沈，再說我抄了近路，也沒走多遠。”
“你可以說是舉手之勞，但於我，還是很感激的。”邱嵐笑了笑，“我不喜歡欠人情，所以這情得還。”
聽了這話，桑原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還以為是對自己轉變了態度，原來只是還人情。
方才因為灌湯包而高漲的心情，立刻就沈了下去。
一頓飯草草結束，邱嵐打包了兩份豬肉灌湯包，一份給閨蜜，一份給吳松材，畢竟要用人家的後廚，多少得意思意思。
桑原若有所思地盯著那份灌湯包：“你對你女朋友還真是挺好的，有時候我都想不起來。”
“真放在心上，自然就能想得起來。”邱嵐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拎起用網兜裝好的兩個瓦罐，大步走出了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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