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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榮剛開口，看到對面人繃著的臉色忽然放晴，對她笑了笑。
“嘉榮，好久不見。”游玄披著戰甲，風塵仆仆，應該是剛回天極之境，也難怪這些天都不見他。
嘉榮寒暄，“何事竟需要勞煩威風凜凜的戰神親自出馬？”
游玄憨憨地笑笑，輕聲說：“神魔邊境有些騷亂需要處理。這次事情不簡單，魔域十二城之一的月牙城城主也在這趟混水裏攪和，故天帝派我前去查探。”
嘉榮輕輕嗯聲沒再細詢，政事自有父帝安排做主，她問了也白問，不過聽上去神魔兩族近來的氣氛劍拔弩張，越來越水火不容。
“聽說......”游玄哽了哽，遲疑半晌又吞吞吐吐道，“聽說，你從凡間帶回一名男子。”
......
嘉榮擡頭迎上他的視線，正準備說話，陡然發現兩道虛空的人影出現在殿內的王座上，她急忙請安，“父帝，母後。”
下一瞬虛實交換，天帝與天後並坐在殿上，身影挺拔的游玄也立刻彎腰，規矩地問了聲安。
“游玄，邊境之事處理如何？”天帝先問游玄，嘉榮在大殿一側屏息站著。
游玄答：“魔域月牙城城主無端挑事，賊喊捉賊勾起族人憤怨致兩族騷亂。我已將事情徹底查清並報予魔尊祝霄，魔尊承諾會按他們的規矩秉公處理，月牙城那位的城主之位應該是保不住了。”
“甚好。”天帝臉上展開笑容，“邊境騷亂不斷，魔域各城最近蠢蠢欲動，祝霄此次肯服軟，起碼表明他暫時還沒那個心思將兩族的摩擦擺上臺面。”
天後的眼神落在靜靜等候的嘉榮身上，她輕輕咳嗽兩聲示意，天帝聽後立刻轉移話題，“你先下去休整，隨後將此次事情的經過細細梳理後，再陳上來與我看看。”
游玄：“是。”
殿內帶起一陣風，游玄走了。
嘉榮感受到殿上兩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央，背挺得筆直，像極了天極之境長在高丘的迎客松。
“孩子，你過來。”天後的聲音輕輕柔柔，她向嘉榮揮手。
嘉榮慢騰騰挪過去走近她身邊，她的手忽地被拉住。
天後問：“身體恢覆如何？”
嘉榮：“尚好。”
“如今你神女訣的修煉進度已經是極好。”天後心疼她，柔聲說，“別過分苛求自己。”
嘉榮本以為母後此次傳召是專門為謝輕舟的事，沒想到進殿這麽久她都沒開口。
她吸了吸鼻子，眼神躲閃，小心試探道：“父帝母後不問嗎？”
天後似有些無奈，她拉手將嘉榮的身子往前帶了帶，看了她一眼，說：“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不擔心。”
“嘉榮。”天後語重心長，“時刻記著，你不僅是神族的長公主，更是我的女兒，天極之境是你的家。”
天後眼神裏的憐愛都要溢出來，“我自家的女兒帶朋友回來做客，難道還需要別人同意不成？你想做什麽便去做，總歸有你父帝給你擔著。”
“咳咳。”天帝在旁邊重重咳嗽了幾聲，他遲疑片刻，終究是沒忍住，他望向嘉榮，“聽說那小子來自魔域？”
“是。”嘉榮埋頭答，過了一會又訕訕地補了句，“他叫謝輕舟，是如今的魔族左使，祝霄的左膀右臂，不過他失憶了。”
……
天帝與天後齊齊沈默。
乖乖小女過去百年一直活得像個苦行僧，誰曾想一拐就拐個大的。
“既然有傷，就讓他在雲水閣好好再多養些日子。”天帝壓下心中驚訝淡聲說，心裏已經在琢磨魔尊祝霄上門討人時的說辭。
天帝感嘆道：“話說回來，倘若你真的喜歡他，也不是沒有法子。若他能在即將到來的天極大比中拔得頭籌，堵住其他人的閑話倒是綽綽有餘。”
“父帝，扯這麽遠幹嘛～”嘉榮臉紅道，誰說她喜歡。
*
嘉榮回雲水閣的時候，顏北正與謝輕舟鬧得不可開交，一大一小兩道相對的身影站在院子裏，看上去像誰也不服誰，仙侍們都躲得遠遠的，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殿下。”顏北先發現她，急速向她跑來。
“嘉榮。”謝輕舟也喊了聲，腳步隨即跟上。
嘉榮看到顏北臉上擠出的笑容在謝輕舟出聲的一剎那消失，謝輕舟在他身後笑得陽光燦爛。
她扶額嘆氣，失憶後的謝輕舟比起之前要難對付的多得多，雖然一直都是個黑心大蘿蔔，但從前比不上如今更加沒心沒肺，甚至他還將那些死皮賴臉的招數學了個爐火純青。
嘉榮有那麽一刻恍惚覺得，他與八歲的顏北，絕配。
“又發生什麽事？”嘉榮的視線轉向顏北，他一臉的委屈，眼眶裏有淚在打轉。
“他罵我。”顏北可憐兮兮，自從被帶回天極之境他很少哭，眼下確似有些破防。
嘉榮來不及細問緣由便聽謝輕舟急忙辯解道：“我可沒有。”
他搖搖扇子走了兩步躲到嘉榮身後，與顏北正對著面，拼命擺手。
“你就有！”顏北急慌慌告狀，“你說我資質平平，不知變通，你還罵我蠢。”
兩年多來嘉榮第一次見顏北此番急得跳腳的模樣，她暗自咋舌，謝輕舟是真有兩刷子，小北這樣沈穩的少年郎還能給他逼急了。
身後的人回懟：“資質平平本就是事實，說你不知變通是看你對著功法心簿苦練十多天毫無長進卻仍不聽勸，至於蠢不蠢，我可沒說過這話，是你自己對上號兒往身上帶的，可別將這莫須有的罪名安給我。”
顏北手一指：“你，你，你強詞奪理！”
謝輕舟有樣學樣，手中的清風扇要扇起火來，“你，你血口噴人！”
顏北牙咬得咯咯作響，他安靜了片刻，隨後哇地一聲哭出來，告狀道：“你還說我是沒爹沒娘的孩子。”
嘉榮擰起謝輕舟的袖子，狠狠睨了他一眼，這可是顏北的死穴，再如何也不興揭人傷疤。
“我沒有。”謝輕舟有口難辨，竟被這個小鬼頭擺了一道，他解釋，“我看他對著那本功法埋頭讀了好些天，但連練功先練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忍不住指點兩句。”
“再者，他只有首先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才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謝輕舟頓了頓，輕聲說，“以後才能待在你身邊保護你。”
嘉榮的心霎時空了一塊——如今的謝輕舟直率到她無法招架。聽他用最單純的表情說世上最動聽的話，讓人很難不迷糊。
謝輕舟有些妥協，“難道這話都是我說錯了？”
他慢慢轉過身，留給嘉榮一個勁瘦挺直的背影，幾聲悠悠的嘆息傳來：“他已經八歲，唯有自立自強後，才有資格談其他。”
“謝輕舟。”嘉榮想了想，忽地叫住他，她語氣停頓，說，“要不換你來教顏北吧。”
謝輕舟的話不無道理，甚至可以說句句打在點上。顏北的功課一直以來皆交給南竹，她從不插手。可她似乎自己都忘了，南竹也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紙糊的小仙草而已。
嘉榮繼續說：“我既決定將顏北帶回神族，就會盡全力幫他。你來當他的師父教他功法吧，你們同有凡人血脈，修煉應有許多相通之處。”
顏北脫口而出：“我不要！”
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小的人影手足無措站在嘉榮面前，深深埋下頭不敢看她。
“這是命令。”嘉榮的語氣忽然變冷，不容置喙。
顏北憋著口氣，磕磕絆絆地低聲說道：“是，一切聽殿下安排。”
“你呢？”嘉榮擡起下巴，望向前方謝輕舟的背影，再次大聲問道，“你答應嗎？”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笑，只見他聳聳肩，聲音飄飄，“神女長公主殿下的命令，在下怎敢拒絕？”
顏北頭也沒回嗚咽著跑遠，看來近月與謝輕舟結下的梁子不淺，還需要消化消化這個消息。謝輕舟的人影也動了，一路向著殿內走去。
“你站住。”嘉榮小跑追上謝輕舟的腳步，與他並排。
她猶豫了一會，吞吐道：“你不問問父帝母後同我說了什麽？打算如何處置你？”
謝輕舟扭頭望向她，嘴角掛著笑，自信又張揚，“何必多問。天帝若想要拿我，雲水閣早被神兵圍，哪裏等得到你從長清殿回來。”
“就你聰明。”嘉榮不由腹誹。
她又問：“那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把你送回魔域交給祝霄？要知道你如今可是記憶全無白紙一張，毫無用處的人落到祝霄手裏可沒什麽好下場。”
謝輕舟撲哧笑出聲，“長公主的為人在下近日已經在雲水閣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人美心善、清高冷淡。”他攤開手掌，掰起手指頭一個接一個地開始數，“還有什麽剛正不阿、一身正氣、鐵面無私、心狠手辣……”
越說越離譜，嘉榮聽出來謝輕舟在逗她，她氣鼓鼓地捶他的肩，用掌心按住他的手指頭，“不許說了！”
謝輕舟聽話停下了，他沈默著側過身面對嘉榮，忽然一本正經，他凝神註視著她的眼睛，眸子裏濃墨般的瞳孔仿佛能攝人心魄，只簡單瞥一眼便能被勾了進去。
嘉榮只聽他一字一板地沈聲道：“是你救了我。三界之中，我唯一信你。”
嘉榮不敢回望他的眼睛，她只覺得一股甜甜暖暖的滋味正細細碎碎爬上心頭，就如同每日映照在天極之境明月山峰頂的第一縷晨曦帶來的明亮與溫暖，無聲滋潤著她神境中的嘉榮草放肆生長。
謝輕舟——
我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你。
你放心，我必會拼盡全力保護你，嘉榮眉眼裏含著星光，終於釋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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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玄憨憨地笑笑，輕聲說：“神魔邊境有些騷亂需要處理。這次事情不簡單，魔域十二城之一的月牙城城主也在這趟混水裏攪和，故天帝派我前去查探。”
嘉榮輕輕嗯聲沒再細詢，政事自有父帝安排做主，她問了也白問，不過聽上去神魔兩族近來的氣氛劍拔弩張，越來越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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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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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虛實交換，天帝與天後並坐在殿上，身影挺拔的游玄也立刻彎腰，規矩地問了聲安。
“游玄，邊境之事處理如何？”天帝先問游玄，嘉榮在大殿一側屏息站著。
游玄答：“魔域月牙城城主無端挑事，賊喊捉賊勾起族人憤怨致兩族騷亂。我已將事情徹底查清並報予魔尊祝霄，魔尊承諾會按他們的規矩秉公處理，月牙城那位的城主之位應該是保不住了。”
“甚好。”天帝臉上展開笑容，“邊境騷亂不斷，魔域各城最近蠢蠢欲動，祝霄此次肯服軟，起碼表明他暫時還沒那個心思將兩族的摩擦擺上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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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玄：“是。”
殿內帶起一陣風，游玄走了。
嘉榮感受到殿上兩人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硬著頭皮走到殿中央，背挺得筆直，像極了天極之境長在高丘的迎客松。
“孩子，你過來。”天後的聲音輕輕柔柔，她向嘉榮揮手。
嘉榮慢騰騰挪過去走近她身邊，她的手忽地被拉住。
天後問：“身體恢覆如何？”
嘉榮：“尚好。”
“如今你神女訣的修煉進度已經是極好。”天後心疼她，柔聲說，“別過分苛求自己。”
嘉榮本以為母後此次傳召是專門為謝輕舟的事，沒想到進殿這麽久她都沒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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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後似有些無奈，她拉手將嘉榮的身子往前帶了帶，看了她一眼，說：“你做事向來有分寸，我不擔心。”
“嘉榮。”天後語重心長，“時刻記著，你不僅是神族的長公主，更是我的女兒，天極之境是你的家。”
天後眼神裏的憐愛都要溢出來，“我自家的女兒帶朋友回來做客，難道還需要別人同意不成？你想做什麽便去做，總歸有你父帝給你擔著。”
“咳咳。”天帝在旁邊重重咳嗽了幾聲，他遲疑片刻，終究是沒忍住，他望向嘉榮，“聽說那小子來自魔域？”
“是。”嘉榮埋頭答，過了一會又訕訕地補了句，“他叫謝輕舟，是如今的魔族左使，祝霄的左膀右臂，不過他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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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感嘆道：“話說回來，倘若你真的喜歡他，也不是沒有法子。若他能在即將到來的天極大比中拔得頭籌，堵住其他人的閑話倒是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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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榮回雲水閣的時候，顏北正與謝輕舟鬧得不可開交，一大一小兩道相對的身影站在院子裏，看上去像誰也不服誰，仙侍們都躲得遠遠的，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殿下。”顏北先發現她，急速向她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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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榮有那麽一刻恍惚覺得，他與八歲的顏北，絕配。
“又發生什麽事？”嘉榮的視線轉向顏北，他一臉的委屈，眼眶裏有淚在打轉。
“他罵我。”顏北可憐兮兮，自從被帶回天極之境他很少哭，眼下確似有些破防。
嘉榮來不及細問緣由便聽謝輕舟急忙辯解道：“我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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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來嘉榮第一次見顏北此番急得跳腳的模樣，她暗自咋舌，謝輕舟是真有兩刷子，小北這樣沈穩的少年郎還能給他逼急了。
身後的人回懟：“資質平平本就是事實，說你不知變通是看你對著功法心簿苦練十多天毫無長進卻仍不聽勸，至於蠢不蠢，我可沒說過這話，是你自己對上號兒往身上帶的，可別將這莫須有的罪名安給我。”
顏北手一指：“你，你，你強詞奪理！”
謝輕舟有樣學樣，手中的清風扇要扇起火來，“你，你血口噴人！”
顏北牙咬得咯咯作響，他安靜了片刻，隨後哇地一聲哭出來，告狀道：“你還說我是沒爹沒娘的孩子。”
嘉榮擰起謝輕舟的袖子，狠狠睨了他一眼，這可是顏北的死穴，再如何也不興揭人傷疤。
“我沒有。”謝輕舟有口難辨，竟被這個小鬼頭擺了一道，他解釋，“我看他對著那本功法埋頭讀了好些天，但連練功先練氣這些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忍不住指點兩句。”
“再者，他只有首先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才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家人。”謝輕舟頓了頓，輕聲說，“以後才能待在你身邊保護你。”
嘉榮的心霎時空了一塊——如今的謝輕舟直率到她無法招架。聽他用最單純的表情說世上最動聽的話，讓人很難不迷糊。
謝輕舟有些妥協，“難道這話都是我說錯了？”
他慢慢轉過身，留給嘉榮一個勁瘦挺直的背影，幾聲悠悠的嘆息傳來：“他已經八歲，唯有自立自強後，才有資格談其他。”
“謝輕舟。”嘉榮想了想，忽地叫住他，她語氣停頓，說，“要不換你來教顏北吧。”
謝輕舟的話不無道理，甚至可以說句句打在點上。顏北的功課一直以來皆交給南竹，她從不插手。可她似乎自己都忘了，南竹也不過是個半路出家的紙糊的小仙草而已。
嘉榮繼續說：“我既決定將顏北帶回神族，就會盡全力幫他。你來當他的師父教他功法吧，你們同有凡人血脈，修煉應有許多相通之處。”
顏北脫口而出：“我不要！”
他的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小的人影手足無措站在嘉榮面前，深深埋下頭不敢看她。
“這是命令。”嘉榮的語氣忽然變冷，不容置喙。
顏北憋著口氣，磕磕絆絆地低聲說道：“是，一切聽殿下安排。”
“你呢？”嘉榮擡起下巴，望向前方謝輕舟的背影，再次大聲問道，“你答應嗎？”
不遠處傳來一陣輕笑，只見他聳聳肩，聲音飄飄，“神女長公主殿下的命令，在下怎敢拒絕？”
顏北頭也沒回嗚咽著跑遠，看來近月與謝輕舟結下的梁子不淺，還需要消化消化這個消息。謝輕舟的人影也動了，一路向著殿內走去。
“你站住。”嘉榮小跑追上謝輕舟的腳步，與他並排。
她猶豫了一會，吞吐道：“你不問問父帝母後同我說了什麽？打算如何處置你？”
謝輕舟扭頭望向她，嘴角掛著笑，自信又張揚，“何必多問。天帝若想要拿我，雲水閣早被神兵圍，哪裏等得到你從長清殿回來。”
“就你聰明。”嘉榮不由腹誹。
她又問：“那你就一點也不擔心我把你送回魔域交給祝霄？要知道你如今可是記憶全無白紙一張，毫無用處的人落到祝霄手裏可沒什麽好下場。”
謝輕舟撲哧笑出聲，“長公主的為人在下近日已經在雲水閣打聽了個七七八八。”
“人美心善、清高冷淡。”他攤開手掌，掰起手指頭一個接一個地開始數，“還有什麽剛正不阿、一身正氣、鐵面無私、心狠手辣……”
越說越離譜，嘉榮聽出來謝輕舟在逗她，她氣鼓鼓地捶他的肩，用掌心按住他的手指頭，“不許說了！”
謝輕舟聽話停下了，他沈默著側過身面對嘉榮，忽然一本正經，他凝神註視著她的眼睛，眸子裏濃墨般的瞳孔仿佛能攝人心魄，只簡單瞥一眼便能被勾了進去。
嘉榮只聽他一字一板地沈聲道：“是你救了我。三界之中，我唯一信你。”
嘉榮不敢回望他的眼睛，她只覺得一股甜甜暖暖的滋味正細細碎碎爬上心頭，就如同每日映照在天極之境明月山峰頂的第一縷晨曦帶來的明亮與溫暖，無聲滋潤著她神境中的嘉榮草放肆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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