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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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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席無咎來到女朋友身邊,表達一番擔憂,繁湘與他一樣,身處夜色中,眼瞳中深沈地泛著憂波。

而這一邊,阮玉乘已經載著孟珂珂行馳在了路上。

女孩藏不住喜悅之情,不時偷瞄心上人,今天的他俊美依舊,身穿一件戧駁領深咖色亞麻蠶絲混紡的定制西裝,眼鏡也換成了黑金拼接的眉型半框,她很快忍不住問他,“玉乘,今晚...今晚我真的可以在你那裏過夜嗎?”

“可以,你不是一直想嗎?鑒於你最近很聽話,獎勵你一次。”

“嘻嘻~”

孟珂珂心裏樂開了花,馬上向他匯報自己最近的表現,期盼得到更多表揚,“玉乘玉乘,我最近有好好學習呢!這學期期末考試,爭取也拿獎學金!”

她開始浮想聯翩,不知道得了獎學金後,玉乘能給她什麽樣的獎勵。

“是嗎?”阮玉乘瞧她一眼,“你是學計算機的...那待會兒到家了編寫一段程序給我看看。”

“啊?!”孟珂珂瞬間洩氣,支支吾吾地坦言,“我,我還寫不太好...”說到這裏,她才發覺自己所謂的進步竟然如此之小,還有臉講出來,不由一臉沮喪地開始小聲嘟囔,“湘湘和席無咎都好優秀呢...湘湘剛參加完競賽拿了一等獎,席無咎上學期期末考拿了總成績第二,聽說都學到大數據管理了呢...我,我比不上他們...”

這樣的差距可能她永遠都趕不上吧。

不想阮玉乘卻出言鼓勵,“正視差距也是一種進步,不要氣餒,你能考上這所大學說明資質不差,努力一段時間再看看。”

聽他這樣說,她馬上不再灰心喪氣,對耶,玉乘也是這所學校畢業的!他們也算校友呢!她要以他為榜樣,努力努力再努力!

見她臉上重現光彩,阮玉乘忽然想起一事,“孟珂珂,繁湘讓我對你盡些男朋友的責任,你說...我應該怎麽做呢?”

“玉乘你不必...”

她想說不必麻煩,今天能去他家過夜她已經很知足了,只是現下的確有一件事是她想做的,她當然希望他能陪同,就像情侶約會一樣。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請示,“玉乘,那個...我想換個發型,你能,能陪我去理發嗎?”

“可以。”

“真的?!謝謝謝謝!!!”

她開心極了,好想親他一口,當然了,這股沖動在望見阮玉乘不茍言笑的面容後隨即就止住了。

就這樣,他們改變行程,很快來到了一家高端美發沙龍,不多時,經由專業理發師改造,孟珂珂的發型煥然一新。

“玉乘玉乘,我這個水母頭還可以吧?”

孟珂珂一步步湊近,揚起小圓臉眼神晶亮,阮玉乘打量她幾眼,肯定地點了點頭。

“還不錯,就是這名字...水母...”

一旁的Tony笑著接話,“以前叫公主切...”接著便對孟珂珂說:“小美女,你頭發有點毛躁,發質不柔順發型效果會跟著打折,要不要辦張卡?現在各種頭發護理項目都有優惠,錯過了明天可就恢覆原價了...”

Tony老師極力推銷,孟珂珂卻搖頭直說不用,這家發廊實在是太貴了,她沒燙沒染就簡單剪了下,花費就上千,對她來說實在太貴了些。

不想阮玉乘卻答應了Tony,一句廢話沒有就辦了張年卡,頂著眾人好奇的目光與竊竊私語,局促羞怯的孟珂珂就這樣跟隨阮玉乘離開了這裏。

唉,今天又讓他破費了,他明明已經給了她那麽多零花錢,可是出門一趟,還是全程他買單。

開著車,阮玉乘隨口問,“吃飯了嗎?”

孟珂珂趕緊回話,“吃了吃了,我和湘湘在學校食堂吃的。”接著忍不住詢問,想要了解更多關於他的事,“玉乘,你晚飯吃了嗎?你,你平時喜歡吃什麽呀?”

“...沒什麽特別的。”

他刻意回避問題,孟珂珂見他這樣,略微有些失落,但很快就振作起來了。

他不願意說,那就讓她來說!

於是接下來,孟珂珂講起自己,方方面面事無巨細,直至回到公寓,也沒有停過幾次嘴。

聽她講了一路,阮玉乘心想這個小東西還真愛說話,不過他竟也漸漸習慣了,並不覺得厭煩。

此時此刻在家,他換了身居家服,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一邊看外文文獻,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孟珂珂。

“玉乘玉乘,你喜歡聽什麽歌呀?”

“City-Pop。”

“哇哦~我喜歡聽蒸汽波耶!”

她暗喜,心說他們倆的音樂品味真是適配!

接著她又問,“玉乘你有英文名字嗎?我自己取的英文名叫coco,跟珂珂很像呢!”

還沒等阮玉乘說什麽,收不住話的她又順嘴吐露許多,“湘湘她呀,堅持要用Peach當自己的英文名呢!她倒不是喜歡桃子,是她喜歡的馬裏奧游戲裏的那個公主碧姬,英文意思就是Peach~還有席無咎叫Adam,說什麽聖經裏亞當是世界上第一個男人,符合他的氣質,切!真臭屁...”

孟珂珂一番吐槽,阮玉乘一心二用地聽著,當聽到聖經一詞,從未取過英文名字的他忽然心道,也許他該叫Cain。

Cain——中文譯名該隱,聖經裏著名的殺親弒弟者,與他類似,只不過他想殺的是自己的哥哥,雖然那位只比他早出生不到五分鐘。

想到這裏,阮玉乘的表情倏然改變,孟珂珂瞧見了,小小地瑟縮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一種攫取的目光,乖戾陰鷙充滿滲人的氣息,她不知道他為什麽會流露出這種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很快,阮玉乘就註意到了孟珂珂的變化,見她怯生生的,就知道自己又露出了那副表情。

呵,嚇到她了。

為了緩和氣氛,他主動開口,“孟珂珂,你和繁湘他們很熟悉嘛...對了,上次繁灃一眼就認出了你,你跟他也很熟嗎?”

女孩眨眨眼睛,不再胡思亂想,專註回答他的問題,“嗯嗯!我和繁大哥挺熟的,開學第一天他送湘湘來報到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還吃過他做的飯,他做飯特別好吃!還有還有,繁大哥以前是特警呢!是特警隊的狙擊手...”

狙擊手...

阮玉乘挑了下眉,記住了這一點。

接著孟珂珂又提起席貝錦,“我終於見到席姐姐了!她真是太太太漂亮了!而且超有能力的!研發的護膚品非常好用...”

聽她講起試用的護膚品,阮玉乘順便告訴她,那一系列產品他也有參與研發。

“好用嗎?”

“好用好用特別好用!!!”

心上人親自開發的產品,孟珂珂極力吹捧,只是,她一邊讚揚一邊也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氣。

席姐姐和玉乘共事過...那麽優秀的女性她怎麽比得上呀...幸虧姐姐已經是繁大哥的女朋友了,嘻嘻嘻~繁大哥你真棒!

聊起繁灃與席貝錦,孟珂珂眼見阮玉乘的神情逐漸恢覆常態,總算如釋重負。

還是這樣的玉乘好,卓越風姿,文雅好似古時明哲,簡直是太帥了!!!

只是癡癡看了一會兒,女孩忽然忍不住捂嘴偷笑,男人問她,“你笑什麽?”

“就是...”她指了指他的眼鏡,思維跳脫先問了些別的,“對了玉乘,你為什麽從來不戴隱形眼鏡呀?”

“我對隱形眼鏡的材質過敏,怎麽?你是覺得我戴眼鏡不好看?”

“不是不是...”女孩連連擺手,“很好看!就是,就是現在...”她指著他居家時用來固定眼鏡的金屬掛鏈,小聲說:“你眼鏡上掛著這個鏈子...尤其摘下來的時候,好像,好像給我媽媽做旗袍的裁縫師傅,噗!”

瞧她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阮玉乘也不自覺掛上了淺淺的微笑,隨即,他朝沙發對面的她招了招手。

“過來。”

孟珂珂急忙挪步湊過去,挨近他坐下後,阮玉乘卻讓她站起來。

咦?玉乘想幹什麽呀?

女孩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站了起來,然後就見男人俯下身,將一只手穿過她的兩腳間,開始測量。

“孟珂珂,你說我像裁縫,那裁縫都是怎麽量尺寸的?是不是這樣?”

說話間,他張開拇指與中指,一紮一紮順著她一側腳踝向上量取尺寸,他手掌寬大,即使再慢,也很快到達了——

“玉乘...”

女孩的話尾帶上了一絲顫音,而男人卻在明知故問。

“怎麽了?”

阮玉乘笑得暧昧,眼神明明滅滅,接著攬膝抱起了她,向臥室走去。

這夜,他又帶給了她諸多不一樣的體驗,關於此事的一切,都是他“言傳身教”的,他遠比她了解自身的隱秘,亟待發掘她的可取之處。

淩晨三點,他們躺在床上陷入沈睡,孟珂珂拱在阮玉乘懷裏,他的氣息讓她無比安心,她想永遠待在這裏,再不與他分離。

只是片刻後,對方卻遠離她,緩緩起身了。

對方的舉動讓孟珂珂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以為阮玉乘只是起夜去上衛生間,卻沒想到不多時竟然聽見了開門聲。

這一聲將她完全驚醒,眼見他開門不知道要去哪裏,她急忙喚他,“玉乘,你要去哪呀?!”

對方卻並不回答,他不知何時換了身外出裝扮,就這樣頭也不回徑直出了門,只聽嘭的一聲,房門就將他們分隔開來。

這一幕徹底嚇到了女孩,她立時奔向門口,胡亂抓起件外套就跟了出去。

“玉乘玉乘,你怎麽了...”

走廊上靜悄悄的,只響起孟珂珂一人的急促呼喚與腳步聲,阮玉乘走的緩慢,她很快就追上了他。

當目睹他無神的雙眼,面無表情的模樣,女孩瞬間恍然大悟,這種狀態她見過,與繁湘和席無咎夢游的時候簡直如出一轍,她立刻想起好朋友曾經提過,說阮玉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講起——

他也會夢游。

玉乘夢游了,所以,他要去哪裏呢?

孟珂珂當然不放心,一路緊隨,她跟著他走出樓門,來到地下車庫,轉眼就目睹他掏出車鑰匙,啟動了自己那輛大眾輝騰。

他是要?!

來不及細想,女孩只得也跟著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上心慌意亂。

夢游的人能開車嗎?

阮玉乘雖然戴著副眼鏡,但孟珂珂完全不相信他能看清什麽,她做了僅有的安全措施,系好安全帶,如此把心一橫伴著他奔向未知。

一路上,孟珂珂也好似失神了,腦海中不斷浮現各種慘烈的車禍現場,但一顆心卻出奇的平靜。

可能,在她的潛意識裏是有些瘋狂的想法的,也許,和他死在一起也不失為一種圓滿的結局。

只不過,她的種種設想終究沒有一個變成現實,阮玉乘竟然奇跡般地帶著她一路順風,他們出了市中心,駛上了高速路,甚至平穩地經過了數個ETC,向著郊區村鎮而去。

終於,孟珂珂不再憂慮了,好奇心占據了上風,讓她不斷望向阮玉乘,想象不出他們最後會停在哪裏。

好在總時長一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身處黎明前的黑暗,孟珂珂緊緊拉著阮玉乘的衣袖跟著他向前走去,他們好像來到了某處村莊,此時此刻,萬籟寂肅,連聲狗叫都聽不到。

走了不到五分鐘,他就停在了一戶人家的院門前,接著便毫不猶豫推開了銹跡斑駁的大鐵門,緩緩走了進去。

跟著進來的女孩嚇壞了,他們擅闖別人家,會不會挨打呀?

好在阮玉乘並沒有繼續前進闖進人家屋裏,只見他熟門熟路走向院子一角,那裏堆積著不少木柴,一柄斧子正嵌在居中的木樁上。

他緊握斧柄,將斧子舉了起來。

孟珂珂驚訝地望著他,讓出一步遠的距離,然後就見阮玉乘彎腰拾起一塊木柴,一斧子下去,將之劈成了兩半。

......

眼見他重覆劈柴的動作,女孩怔楞當場,好半天沒緩過神來,她原以為繁湘與席無咎已經是夢游界的天花板了,沒想到玉乘更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你說他,他為什麽好端端的,大老遠跑來劈柴呀?

就這樣過了十多分鐘,不遠處的屋門忽然吱嘎一聲被人推開了,模模糊糊的,有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慢悠悠走了出來。

“玉乘玉乘我們走吧!”

眼見有人過來了,孟珂珂急的直搖阮玉乘,可惜對方並沒有停手,他依然一塊一塊劈著柴,機械性地重覆著動作。

女孩沒招了,只得對已走至近前的老人不停鞠躬道歉。

“老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真不是壞人,我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對面的老人猶如一株蒼老的古樹,暮氣沈沈地緩緩嘆息一聲。

“不...不忙...”他喑啞著嗓子,慢慢擡起沒有拄拐杖的那只手,招呼孟珂珂,“孩子,你離遠點,別被木屑崩嘍,你...你認識他呀?”

咦?老人的話直接問蒙了孟珂珂,她一臉茫然地來回掃視阮玉乘與老爺爺,總算想到了什麽。

“老爺爺,我和他一起來的,我們...您認識他啊?”

難道這是玉乘的老家?眼前這位是他爺爺?

老人點了點頭,“認識,認識...這後生姓阮對吧?我和他認識有年頭了...”

哦,原來不是他爺爺,只是認識而已。

此時,太陽已經從地平線上冒出了邊緣,借著熹微的晨光,老人總算看清了孟珂珂的面容與身量,不禁問,“孩子,你和他啥關系呀?他前個都是自己來的。”

女孩羞澀地回答,“爺爺,我是他女朋友。”

“女朋友?哦對象呀...這麽小就談對象了?上學了吧?”

老人家問及,孟珂珂趕緊解釋,“爺爺,我都上大學了。”

“哦,大學還行...大學還行...”

說著話,他轉身示意她跟上,“孩子,你不用管他,他得一會兒才能醒,咱們去那邊...”

聽他這麽說,女孩無奈地望了一眼阮玉乘,緊接著就跟隨老人離開了。

孟珂珂攙扶著老爺爺進入屋內,但並沒有深入,一直站在窗邊觀察著不遠處的阮玉乘,心裏憂心忡忡。

老人由著她看,獨自進屋拿來了一張薄毯和一瓶杏仁露。

“孩子,你穿的太少了,披件毯子吧,你放心我這老頭沒用過,幹幹凈凈嶄新的,是他拿來的,還有露露喝不喝?也是他買的...”

“謝謝爺爺。”

就這樣,孟珂珂披著毯子、喝著露露、望著阮玉乘聽老爺爺講起往事。

“他呀...”老人家姓韓,跟著坐在窗前娓娓道來,“好像也是大學那前兒,他跟老師來俺們村子提取什麽原料還是啥的,反正在這兒住了幾天,我剛開始沒註意他,直到有天也是這麽個時候,我聽見外面有動靜兒,出門一瞧就發現他在哪兒拿斧子劈柴,我叫他他也不應,我上前一望,看他沒神沒采的,也知道是咋回事了,他呀...是被夢魘著了,有這樣的人...”

孟珂珂隨聲應和,“嗯嗯,爺爺,這種情況也叫夢游,我還遇見過兩個人也這樣,我好朋友和她對象就是呢...”

“是嗎?”韓爺爺頗為驚訝,“我就遇見過這麽一個...”

他擡起拐杖指了指窗外的阮玉乘,繼續講述,“那會兒他總算醒了,想是第一次這麽幹,還把自己給驚著了,之後他就回城裏了,沒想到隔了一個月又來了,問我能不能允許他偶爾來這劈柴,我一個沒兒沒女的老頭也樂意有人陪,就說你隨便來,之後他有空就來,有時候清醒,多數日子被夢魘著,放假的時候來的最頻,有時候還能住這兒幾天,幫我幹幹活啥的...”

老人面朝陽光回憶,接著講起最後一部分,“大學也就三四年吧?畢業那會兒他告訴我要去外地繼續讀書,我還去火車站送他了呢,就是我也沒有個能聯系他的電話,跟他漸漸就斷了聯系,過了幾年,沒想到突然有一天他又回來了,說自己畢業了回家鄉工作,又問我能不能來劈柴,我當然樂意呀,說你想啥時候來就啥時候來,我這老頭都這把歲數了,眼看土埋脖子了,叫他抓緊時間來...”

聽到這裏,孟珂珂不禁問,“爺爺,您今年高壽呀?”

“我呀,呵呵呵我都89了...”

“真的嗎爺爺?!”女孩睜圓了眼睛,“看不出來呢!我以為您也就70多呢!”

被人嘴甜恭維,韓爺爺笑得舒展了臉上的褶子,“不行了不行了,老了老了...還是你們好呀,多年輕呀...”

與老人一同朝外望去,孟珂珂更加深入地了解了阮玉乘,一個他人眼中的他,而她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

“韓爺爺,您覺得玉乘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他呀...”老人想了想,“這後生不太活潑,能不講話就不講話,感覺是那種獨來獨往的性子,哎,倒是跟我這老頭年輕的時候挺像的,對,他對我這個老頭還是很好的,每次來都給我買不少東西,過春節也跟串親戚似的來我這兒拜個年,我呀,很感謝他啊,我都跟別人講他是我孫子...”

韓爺爺渾濁的眼中閃動著淚光,這個妻子早逝,沒兒沒女的孤寡老人很珍惜阮玉乘的陪伴,一個年輕人意外闖進了他的晚年生活,給他孤獨的人生帶來了些許慰藉。

聽他動情地講來,孟珂珂也為之動容,至此,她只覺得阮玉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多麽諷刺。

這個被人心心念念的男人伴隨著太陽完整地躍出地平線,終於從夢游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對自己身處此間並不感到意外,下移視線盯著手中四斤重的斧頭出神片刻,緊接著朝前一擲,就將其嵌入進豎起的木樁上,斧刃銀亮鋒利閃動寒光。

陽光灑滿院落,孟珂珂目睹阮玉乘身處一堆木柴中央,猛然想起了他的微信頭像。

原來是這樣呀!玉乘拿來做頭像的木柴就是在這裏照的沒錯了!

只不過,伴隨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她,甚至是韓爺爺,始終都想不明白,為什麽阮玉乘會如此熱衷於劈柴。

想來這件事只有他自己清楚。

此時此刻,阮玉乘斂起眼眸環視四周,腦海中自行加工過的場景極度讓人毛骨悚然,因為,他將這一地木柴想象成了一地屍體。

被他用斧頭一分為二的屍骸。

這就是他癡迷於此的原因,他向往純粹的殺/戮,按捺不住嗜/血的欲望,而現實中,雖然已連殺兩人,可他用的都是小心謹慎,不曾暴露自己的伎倆。

他不曾真正滿足過,時不時就要來發洩一番,以防心中的野獸破籠而出。

而這,當然不能告訴身後的女孩和老人。

他們最好永遠都不知道,如果不幸知曉了,只存在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他或她成為了他的目標。

阮玉乘閉上眼睛,宣洩過的心境逐漸放平,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然恢覆了常態。

眼見他轉身越走越近,孟珂珂趕緊出門迎接。

“玉乘!”

她笑著朝他揮手,仿佛兩人只是出來游玩一般,不曾經歷之前那一路忐忑。

阮玉乘望著她,平淡地陳述,“你跟來了。”

剛剛,他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她,就已篤定這個小東西跟來了,他莫名的直覺讓他產生了這種想法,事實也證明的確如此。

“嘻嘻~”

孟珂珂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貼近他挽住了他的手臂,接著兩人一起迎向了慢慢走近的韓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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