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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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三人如來時一樣，打車返回了小區。
走至花壇邊，繁灃囑咐妹妹，“湘湘，你先上去拿東西，我在這兒等你。”
席無咎瞧見繁湘朝他這邊偷瞄，嘴唇翕張著無聲訴說，“我等你...”
如此回應讓女孩有些慌亂，陌生的感覺在心中激蕩，可哥哥在旁，她不得細想只能忙不疊轉身上了樓。
太陽西斜，暑熱消解了大半，野花盛開的花壇邊，一時間除了小蟲嗡鳴便再無其他聲響了。
席無咎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車，選擇打破寧靜，“大哥，你們小區的治安不錯嘛。”
繁灃順勢去看那輛車，那是一輛價格不菲的變速自行車，最低也是大幾萬的價格，這個少年卻毫不在意地將它隨意丟在陌生小區裏不管，可想而知，這輛車的價值對他而言是多麽微不足道。
這是一個富家子弟，繁灃看出來了，席無咎手腕上戴的那塊勞力士迪通拿116518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的妹妹經歷尚淺天真懵懂，可他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席無咎，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對我妹妹動手動腳？”繁灃的目光驟然變得銳不可當，他褪去了在繁湘面前憨直的表象，一瞬間眼神鋒芒畢露利如鷹隼。
少年不甘示弱，壓下些許心虛，故作輕巧地說：“繁大哥，我可不會趁人之危。”
“你最好沒有。”繁灃警告他，“小同學，你的個人信息我都已經掌握了，以後好好學習，可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好勒！”席無咎誇張地敬了個禮，心下松了一口氣，幸虧那時的人行道上樹木掩映，這片老舊小區也沒有監控，要不然他抱起繁湘以及之後差點親吻她的畫面就全部曝光了，他自認為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好吧，他是有點情不自禁，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克制住了。
只是那些畫面還是不要讓護妹心切的繁灃看到的好，要不然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少年的保證，繁灃還是將信將疑，不過看對方也算聰明人，他便點到為止，隨後一邊低下頭查看公務一邊等著妹妹下樓，而席無咎則一直眺望著樓上明明滅滅的感應燈光，嘴角慢慢浮現一絲笑容。
繁湘下來了，他等著和她道別。
“再見。”女孩朝他揮手。
“開學見！”席無咎跨上了自行車，最後深深看了繁湘一眼，隨即便像夏日裏的一陣清風一樣倏然離去了。
“湘湘，我們走吧。”
“嗯。”女孩追隨少年遠去的背影，藏起一抹期待的神色。
坐出租車返程的途中，針對妹妹的夢游癥，繁灃簡直嘮叨個不停，司機大叔見他是警察一路上笑臉相迎，極是熱心地提供起各種方案，把七大姑八大姨有用沒用的偏方神藥都貢獻了出來，誇口其中一定有立竿見影治愈夢游癥的良方。
這邊聊的熱火朝天，繁湘卻保持沈默，鬧中取靜想著自己的心事。
很快，熟悉的派出所又近在眼前，繁灃立刻投入工作，忙碌了一整晚，繁湘則在值班休息室裏度過了難眠的一夜。
第二天，她睡眼惺忪地跟著哥哥回了家，洗完澡，苦撐著睡意吃了早飯，之後，她本打算收拾一下行李，卻不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洗澡後從衛生間出來的繁灃，看到坐著打瞌睡的妹妹笑的一臉無奈，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床上，虛掩上門便出門買東西去了。
繁灃利用上午的時間，布置好了安全措施。當繁湘午間醒來的時候，她的哥哥已經做好了午飯。
“來，吃飯了。”繁大哥把筷子遞給睡醒的妹妹，擺在她面前的是一碗過水涼面。
繁湘舀了一勺雞蛋醬鹵，夾了一筷子黃瓜絲拌金針菇，她吃的很有胃口，因為她的哥哥確實很會做飯。
“哥，那是什麽？”女孩指了指門口鞋架上擺著的一個怪東西。
繁灃笑著給妹妹展示，只見他打開手機，操作一通，那個東西的大腦袋就開始多角度旋轉。
哦，原來它是個攝像頭呀。
“哥，咱們快搬家了，就這麽幾天其實不用安的。”
“還是安上的好，搬了家也能用，這種拆裝很方便，一點不費勁兒。”
既然哥哥這麽說了，繁湘只好點頭稱是。
兩人吃過午飯，繁灃又帶妹妹去門外看他安得插銷，他今天還有夜班，走之前，只能這樣把她反鎖在屋裏。
“湘湘，好好看家。”
又到了黃昏時分，晚飯後，繁灃臨出門前，語重心長地摸了摸妹妹的頭叮嚀一番，裝鎖和安監控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他決定忙完這一陣子一定盡快帶她去看醫生。
“走吧，哥。”繁湘目送他到門口，關門之後，清晰的落鎖聲隨即響起。
家裏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湘湘！”
突兀的一聲嚇了繁湘一大跳，她四下查看，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裏卻傳來哥哥的聲音。
“湘湘，看這邊看這邊...”繁灃的聲音再次從近處傳來。
女孩總算找到了來源，原來那顆大腦袋不但可以監控，而且還有語音功能。
“湘湘你能聽見我說話吧？湘湘你也對著它說句話試試？湘湘...”繁灃正在樓下反覆對著手機說話，一心想要確認自己買的東西好不好用。
“哎呀哥你趕緊走吧！”繁湘非常無語，沖著監控器喊了一聲。
“哦，好好好，那我走了...”聽出妹妹的不耐煩，繁大哥終於嘟嘟囔囔地上班去了。
世界安靜了。
繁湘忍不住嘆息一聲，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瀏覽起網頁，她手上的是今年最新款的機型，是哥哥為了慶祝她升學執意買給她的，一起買的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著實花銷不少。
他們的父母先後故去了，繁灃作為一名工資不高的普通基層民警，要用工資養活兩個人，對此繁湘一直非常愧疚，覺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贅，所以她盡己所能地節省各種開銷，高考結束後的這個夏天也打了許多零工努力賺取生活費，這個長長的暑假，許多人在開心地游玩盡情享受，她卻早早地計算起大學裏的各種費用。
她不曾自怨自艾，只是到底青春年少，某些情愫在不經意間已是生了根發了芽。
那個叫席無咎的男生...她每每想起他，臉上總會浮起淺淺的微笑。
她不擅交際，一直只顧低頭忙於學業，現在想想，她似乎沒什麽交好的親密朋友，除了哥哥以外，她好像無人可以傾訴，長久以來，她總是形單影只。
繁湘懵懵懂懂，還無法確定對席無咎的感覺，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朋友了。
這時候，手機突然開始高頻次地震動起來，席無咎發來了許多條消息，繁湘側躺在床上瀏覽著，屏幕反射的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少年既主動又健談，他給女孩轉發了許多條搞笑有趣的視頻，每一條還特意寫下感想，各種奇奇怪怪的表情包更是一個接一個。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
【晚安。】已是晚上十點半，繁湘首先打出這兩個字。
【晚安。】席無咎跟著打出並附加了一張月亮打瞌睡的表情包。
互道晚安後，女孩心情愉快地關上了手機，準備洗漱睡覺，黑沈沈的天空中掛著一彎弦月，她直視月亮，祈禱自己今夜安睡不要再夢游了。
於是這一夜她便安穩度過了。
幾天後，繁灃帶著繁湘來到墓園為父母掃墓。
“爸、媽，湘湘後天就要去新學校報道了。”繁灃一邊動手擦拭純黑的大理石墓碑，一邊對著雙親的遺照喃喃自語。
父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的繁湘還不滿周歲，母親辛勞地拉扯他們長大，卻也不幸在幾年前因病離去了，為了給媽媽治病，家裏的積蓄所剩無幾，他們兄妹倆這幾年的生活便時常捉襟見肘。
繁湘一直不言不語，安靜地打掃墓前，默默擺上新鮮的水果和純白的菊花，不多時，繁灃眼眶濕潤地站起身，他摟過妹妹的肩膀，兩個人緊緊相依在墓前站了許久。
直到天空飄來蒙蒙細雨，兄妹二人這才決定回家。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來到開學前一天。
“湘湘，我明天一定早點回來。”繁灃照常囑咐妹妹，經過幾天的觀察，繁湘的夢游癥狀似乎消失了，她這段時間每天一覺到天亮，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嗯，我在家等你。”
繁湘站在門口送別哥哥，心中想著今天過後，她就要迎來人生的新階段了。
深夜悄然降臨。
在高樓林立的市中心，霓虹閃爍的街景中，某處聯排別墅區，一戶人家的燈光卻依然通明。
席無咎半夜口渴，睡眼惺忪地準備去樓下拿冷飲，走至旋梯旁，卻見一樓客廳燈光大亮，他的姐姐應該是才回來，仍穿著一身套裝正專註地翻閱文件。
“姐，你怎麽還不睡？”他邁開長腿下了樓，一屁股坐在席貝錦身邊。
“核對一下，明天一早就要用。”席貝錦放下文件，轉頭看向弟弟，“明天就離家去上大學了，期待不？”
席無咎一臉無所謂，他對大學生活倒沒多少想法，不過能再見到繁湘，他還是很高興的。
席貝錦很了解弟弟，看他表情便了然地點點頭，“你這是又遇到什麽感興趣的事了？”
席無咎來了興致，興奮地坐直身體，對身旁的姐姐說：“不是事，是人！”他回想著女孩，一臉志在必得，“我覺得我找到了Soulmate！”
靈魂伴侶？席貝錦好笑地看著弟弟，這孩子還挺會玩深沈。
“是以前就認識的女孩子？”
“不，剛認識的，和我一個學校。”
“那就好好待她，不準欺負人家。”
“放心吧老姐！”席無咎浮誇地向後梳了把頭發，笑得一臉玩世不恭。
少年隨即看向堆積桌面的各種文件，疑心姐姐還能不能陪自己去大學報到，“姐，你明天還能送我去學校嗎？”
“沒問題，小楊一早就來家裏取文件，我交代她幾句就陪你去報到。”
“好勒！”席無咎滿意地站起身，向席貝錦道聲晚安，隨後便慢悠悠上樓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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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花壇邊，繁灃囑咐妹妹，“湘湘，你先上去拿東西，我在這兒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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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回應讓女孩有些慌亂，陌生的感覺在心中激蕩，可哥哥在旁，她不得細想只能忙不疊轉身上了樓。
太陽西斜，暑熱消解了大半，野花盛開的花壇邊，一時間除了小蟲嗡鳴便再無其他聲響了。
席無咎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車，選擇打破寧靜，“大哥，你們小區的治安不錯嘛。”
繁灃順勢去看那輛車，那是一輛價格不菲的變速自行車，最低也是大幾萬的價格，這個少年卻毫不在意地將它隨意丟在陌生小區裏不管，可想而知，這輛車的價值對他而言是多麽微不足道。
這是一個富家子弟，繁灃看出來了，席無咎手腕上戴的那塊勞力士迪通拿116518早已說明了一切。
他的妹妹經歷尚淺天真懵懂，可他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席無咎，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對我妹妹動手動腳？”繁灃的目光驟然變得銳不可當，他褪去了在繁湘面前憨直的表象，一瞬間眼神鋒芒畢露利如鷹隼。
少年不甘示弱，壓下些許心虛，故作輕巧地說：“繁大哥，我可不會趁人之危。”
“你最好沒有。”繁灃警告他，“小同學，你的個人信息我都已經掌握了，以後好好學習，可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好勒！”席無咎誇張地敬了個禮，心下松了一口氣，幸虧那時的人行道上樹木掩映，這片老舊小區也沒有監控，要不然他抱起繁湘以及之後差點親吻她的畫面就全部曝光了，他自認為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好吧，他是有點情不自禁，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克制住了。
只是那些畫面還是不要讓護妹心切的繁灃看到的好，要不然他鐵定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少年的保證，繁灃還是將信將疑，不過看對方也算聰明人，他便點到為止，隨後一邊低下頭查看公務一邊等著妹妹下樓，而席無咎則一直眺望著樓上明明滅滅的感應燈光，嘴角慢慢浮現一絲笑容。
繁湘下來了，他等著和她道別。
“再見。”女孩朝他揮手。
“開學見！”席無咎跨上了自行車，最後深深看了繁湘一眼，隨即便像夏日裏的一陣清風一樣倏然離去了。
“湘湘，我們走吧。”
“嗯。”女孩追隨少年遠去的背影，藏起一抹期待的神色。
坐出租車返程的途中，針對妹妹的夢游癥，繁灃簡直嘮叨個不停，司機大叔見他是警察一路上笑臉相迎，極是熱心地提供起各種方案，把七大姑八大姨有用沒用的偏方神藥都貢獻了出來，誇口其中一定有立竿見影治愈夢游癥的良方。
這邊聊的熱火朝天，繁湘卻保持沈默，鬧中取靜想著自己的心事。
很快，熟悉的派出所又近在眼前，繁灃立刻投入工作，忙碌了一整晚，繁湘則在值班休息室裏度過了難眠的一夜。
第二天，她睡眼惺忪地跟著哥哥回了家，洗完澡，苦撐著睡意吃了早飯，之後，她本打算收拾一下行李，卻不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洗澡後從衛生間出來的繁灃，看到坐著打瞌睡的妹妹笑的一臉無奈，他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床上，虛掩上門便出門買東西去了。
繁灃利用上午的時間，布置好了安全措施。當繁湘午間醒來的時候，她的哥哥已經做好了午飯。
“來，吃飯了。”繁大哥把筷子遞給睡醒的妹妹，擺在她面前的是一碗過水涼面。
繁湘舀了一勺雞蛋醬鹵，夾了一筷子黃瓜絲拌金針菇，她吃的很有胃口，因為她的哥哥確實很會做飯。
“哥，那是什麽？”女孩指了指門口鞋架上擺著的一個怪東西。
繁灃笑著給妹妹展示，只見他打開手機，操作一通，那個東西的大腦袋就開始多角度旋轉。
哦，原來它是個攝像頭呀。
“哥，咱們快搬家了，就這麽幾天其實不用安的。”
“還是安上的好，搬了家也能用，這種拆裝很方便，一點不費勁兒。”
既然哥哥這麽說了，繁湘只好點頭稱是。
兩人吃過午飯，繁灃又帶妹妹去門外看他安得插銷，他今天還有夜班，走之前，只能這樣把她反鎖在屋裏。
“湘湘，好好看家。”
又到了黃昏時分，晚飯後，繁灃臨出門前，語重心長地摸了摸妹妹的頭叮嚀一番，裝鎖和安監控只是暫時的權宜之計，他決定忙完這一陣子一定盡快帶她去看醫生。
“走吧，哥。”繁湘目送他到門口，關門之後，清晰的落鎖聲隨即響起。
家裏又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湘湘！”
突兀的一聲嚇了繁湘一大跳，她四下查看，明明只有她一個人的房間裏卻傳來哥哥的聲音。
“湘湘，看這邊看這邊...”繁灃的聲音再次從近處傳來。
女孩總算找到了來源，原來那顆大腦袋不但可以監控，而且還有語音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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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哥你趕緊走吧！”繁湘非常無語，沖著監控器喊了一聲。
“哦，好好好，那我走了...”聽出妹妹的不耐煩，繁大哥終於嘟嘟囔囔地上班去了。
世界安靜了。
繁湘忍不住嘆息一聲，然後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瀏覽起網頁，她手上的是今年最新款的機型，是哥哥為了慶祝她升學執意買給她的，一起買的還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著實花銷不少。
他們的父母先後故去了，繁灃作為一名工資不高的普通基層民警，要用工資養活兩個人，對此繁湘一直非常愧疚，覺得自己是哥哥的累贅，所以她盡己所能地節省各種開銷，高考結束後的這個夏天也打了許多零工努力賺取生活費，這個長長的暑假，許多人在開心地游玩盡情享受，她卻早早地計算起大學裏的各種費用。
她不曾自怨自艾，只是到底青春年少，某些情愫在不經意間已是生了根發了芽。
那個叫席無咎的男生...她每每想起他，臉上總會浮起淺淺的微笑。
她不擅交際，一直只顧低頭忙於學業，現在想想，她似乎沒什麽交好的親密朋友，除了哥哥以外，她好像無人可以傾訴，長久以來，她總是形單影只。
繁湘懵懵懂懂，還無法確定對席無咎的感覺，也許，她只是需要一個朋友了。
這時候，手機突然開始高頻次地震動起來，席無咎發來了許多條消息，繁湘側躺在床上瀏覽著，屏幕反射的光照亮了她的臉龐。
少年既主動又健談，他給女孩轉發了許多條搞笑有趣的視頻，每一條還特意寫下感想，各種奇奇怪怪的表情包更是一個接一個。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
【晚安。】已是晚上十點半，繁湘首先打出這兩個字。
【晚安。】席無咎跟著打出並附加了一張月亮打瞌睡的表情包。
互道晚安後，女孩心情愉快地關上了手機，準備洗漱睡覺，黑沈沈的天空中掛著一彎弦月，她直視月亮，祈禱自己今夜安睡不要再夢游了。
於是這一夜她便安穩度過了。
幾天後，繁灃帶著繁湘來到墓園為父母掃墓。
“爸、媽，湘湘後天就要去新學校報道了。”繁灃一邊動手擦拭純黑的大理石墓碑，一邊對著雙親的遺照喃喃自語。
父親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的繁湘還不滿周歲，母親辛勞地拉扯他們長大，卻也不幸在幾年前因病離去了，為了給媽媽治病，家裏的積蓄所剩無幾，他們兄妹倆這幾年的生活便時常捉襟見肘。
繁湘一直不言不語，安靜地打掃墓前，默默擺上新鮮的水果和純白的菊花，不多時，繁灃眼眶濕潤地站起身，他摟過妹妹的肩膀，兩個人緊緊相依在墓前站了許久。
直到天空飄來蒙蒙細雨，兄妹二人這才決定回家。
時間如白駒過隙，很快來到開學前一天。
“湘湘，我明天一定早點回來。”繁灃照常囑咐妹妹，經過幾天的觀察，繁湘的夢游癥狀似乎消失了，她這段時間每天一覺到天亮，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嗯，我在家等你。”
繁湘站在門口送別哥哥，心中想著今天過後，她就要迎來人生的新階段了。
深夜悄然降臨。
在高樓林立的市中心，霓虹閃爍的街景中，某處聯排別墅區，一戶人家的燈光卻依然通明。
席無咎半夜口渴，睡眼惺忪地準備去樓下拿冷飲，走至旋梯旁，卻見一樓客廳燈光大亮，他的姐姐應該是才回來，仍穿著一身套裝正專註地翻閱文件。
“姐，你怎麽還不睡？”他邁開長腿下了樓，一屁股坐在席貝錦身邊。
“核對一下，明天一早就要用。”席貝錦放下文件，轉頭看向弟弟，“明天就離家去上大學了，期待不？”
席無咎一臉無所謂，他對大學生活倒沒多少想法，不過能再見到繁湘，他還是很高興的。
席貝錦很了解弟弟，看他表情便了然地點點頭，“你這是又遇到什麽感興趣的事了？”
席無咎來了興致，興奮地坐直身體，對身旁的姐姐說：“不是事，是人！”他回想著女孩，一臉志在必得，“我覺得我找到了Soulmate！”
靈魂伴侶？席貝錦好笑地看著弟弟，這孩子還挺會玩深沈。
“是以前就認識的女孩子？”
“不，剛認識的，和我一個學校。”
“那就好好待她，不準欺負人家。”
“放心吧老姐！”席無咎浮誇地向後梳了把頭發，笑得一臉玩世不恭。
少年隨即看向堆積桌面的各種文件，疑心姐姐還能不能陪自己去大學報到，“姐，你明天還能送我去學校嗎？”
“沒問題，小楊一早就來家裏取文件，我交代她幾句就陪你去報到。”
“好勒！”席無咎滿意地站起身，向席貝錦道聲晚安，隨後便慢悠悠上樓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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