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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急救中心接了電話的張心穎也趕到了醫院。
張心穎一進急診大廳，就看到了安靜守在林亦玟身邊的江一鋮。
這學弟實在是帥得有些紮眼。
他那永失所愛的頹樣在這混亂場景的襯托下，顯得更迷人了。
可惜亦玟妹妹看不到，血虧。
張心穎左顧右盼，偷拿起手機，還沒按下快門就看到鏡頭中的人擡眼看著自己。
“江，江總？”
她做賊心虛，連忙把手機藏在身後。
想起剛剛和曲凡通話匯報結束前的最後一句：
曲凡：“你看看就得了啊，快點滾，別打擾他們。”
張心穎：“......”
江一鋮聯系了律師來和交警支隊對接事故的後續工作。
林亦玟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有一些外傷和輕微腦震蕩，沒有大礙。
醫生說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或者勞累過度，估計明天會正常醒來，讓他們註意觀察。
張心穎謹記曲凡的教誨，幫忙辦理了住院手續就先回去了。
值班護士來再次交代後順手給病房帶上了門。
一切歸於沈靜。
江一鋮安靜地坐在病床旁。
他非常後悔那天自己在酒吧發的瘋。
他想賭。
他不知道她心裏還有沒有自己。
看著稍加打扮的林亦玟和臨安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並肩而行談笑風生，即使相信她不會是那樣的女子，卻又無法控制地朝她發火。
因為在意，所以沒辦法坦然面對。
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問題的開端，卻找不到彌補的辦法。
他怨恨自己。
她不在身邊的這麽些年，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
江一鋮因酗酒入院的第二天上午，周斯奇離開病房後，他吃完早飯就下床換了身便服直奔醫院住院部。
在住院部六層的走廊裏，江一鋮遠遠地就看到了林亦玟的母親坐在走廊長椅上和隔壁病房的孩子們打趣。
高中三年，在全年級家長會上路過19班的時候見過幾面，江一鋮對這位陸阿姨是有印象的。
記憶裏林亦玟的媽媽常常穿著幹練的套裙和高跟鞋，永遠都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模樣。
和那些只會憂慮孩子成績一直跟在班主任身後愁眉苦臉詢問詳細情況的家長不同，林母在每次結束班級會議後總是早早離場，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似乎只是為了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迫不得已來學校露一下臉罷了。
和眼前身著醫院統一病號服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判若兩人。
江一鋮並不想打擾，他知道自己的莫名來訪很是唐突。
對於她媽媽的病，具體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應該直接去問周斯奇比較快。
他回到六層電梯間，按下了下行的電梯鍵。
林亦玟的微博IP在一年半前突然從英國變回了當地，他本以為她只是回國探望。
可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她的地址一直沒變過。
他知道她回來了。
但是還在被鎖在黑名單裏的江一鋮並不敢貿然聯系。
也沒辦法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電梯門開。
擡腳間，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你好，請問你是亦玟的同學嗎？”
江一鋮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林亦玟的母親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他禮貌地朝林母問候了一句。
林母有些心急，想上前熱情地將這位同學邀請到病房聊一聊，卻因虛弱無力有些站不穩，江一鋮只好和前臺護士一塊兒將她扶回房間。
值班護士來叮囑一番便先離開了。
江一鋮自覺有些打擾長輩休息，幫忙倒了一杯熱水後，準備找借口離開。
對方卻先開了口。
“同學，阿姨想和你道個歉。”林母直言。
江一鋮有些錯愕。
他本以為自己並沒有給她的母親留下任何好印象。
這麽多年過去了，甚至是沒什麽印象才對。
“當初，是阿姨自作主張了。”
“我在周末接送亦玟的時候就時不時地看到你陪她一塊兒出校門，好朋友嘛，阿姨是不反對的。”
“但是在她高二那年，有一回，我工作不太忙去得比較早，看到校門外有幾個學生拿著手機在拍你們，嘴裏說著一些不好聽的話。”
“亦玟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麽心眼，單純善良缺根筋，總是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欺負。”
“阿姨知道，你長相帥氣人緣好，在學校很受女孩子歡迎。”
林母看向一直住在自己女兒心裏的人，無奈一笑：“當然，也看得出來，亦玟很喜歡你。”
“但是你們都還太小了，小孩子的惡意是沒有邊界的。亦玟和你走得近，先不說會不會影響學習成績，那些流言蜚語遲早會中傷她。”
“阿姨也是第一次做母親，不知道怎麽和青春期的孩子溝通。只好聯系了亦玟的班主任，希望老師可以幫忙聯系你的父母，大家做家長的，一起幫孩子掌握好這個度。”
“但是啊，這件事是阿姨疏忽了，沒能處理好。亦玟回家後狀態差了很多，後來也再沒見到你們兩個一起出校門了。”
“最終還是影響了成績。”
江一鋮怔怔地站在病床旁。
只是看著，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說過要考清科大學的。但是後來成績兩極分化特別嚴重，繼續走高考這條路恐怕能不能上一本線都有風險，我和她爸爸希望她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英語好，同時準備申請國外的學校也不是問題。”
“亦玟猶豫了很久，我們也給她時間做決定。但是她在學校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學習，成績越來越差。”
“一直到一次周五放學，我們亦玟啊，整個人一臉喪氣地坐到車裏，看著你和一個漂亮女孩一起走在校門外，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硬生生地沒給掉下來。”
“就是那天晚上，她決定不參加高考了。”
“但是後來還是盡可能地去上學，她說要參加那場考試，青春才完整。”
“我們亦玟啊，總是心事重重的，雖然她從來沒和家裏提過，但阿姨知道，大多和你有關。”
林母緩緩伸出手，見江一鋮沒回絕，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阿姨不是怪你，阿姨怎麽會怪你呢。”
“怪我啊......當時才過了兩年，竟然沒認出來。”
“小江啊，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江一鋮嗓音沙啞，哽咽著發不出聲。
“陸阿姨，是我該說對不起......”
“沒事，沒事。”林母坐起身，輕拍著他的背，寬慰道：“當年的小男孩都長這麽高了，是叔叔阿姨的錯，你那時候還那麽小......”
“是叔叔阿姨的錯啊，釀成這種大禍，我們也不敢面對你，只能把心意給到你伯父。”
“當時是聯系了亦玟班主任了解情況，阿姨得到了那個男同學的名字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一看到是你啊，阿姨就知道是報應了。”
“報應啊......”
林母慢慢放開了手。
“但是你和亦玟走得近，遲早要知道的，散了也好。”
“說實話，那時阿姨也是真的擔心，怕你報覆到我們亦玟身上。”
“對不起啊，阿姨和你道歉。”她笑著看向眼前的年輕男子，又忍不住動手幫他擦掉眼角的淚，“是我們家太小心眼了，小江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只是我們亦玟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我這個當媽的，真的不知道怎麽和她開口。”
“這麽多年，她很少回家，在我們面前也從來不會表現多少情緒。”
“大概是家裏從小給她的關心太少。這也怪我們，總是忙著工作忙著工作，最後除了一身毛病什麽也沒落下，還給你帶去了這麽多的痛苦，真的對不起。”
江一鋮想客氣幾句，卻被林母笑著婉拒了。
“小江啊，你不用有心理壓力，確實是我和她爸爸欠你的。”
“亦玟她爸啊，前年突然走了，給家裏留了一堆爛攤子，我又三天兩頭的病重，真的怕把我們亦玟給壓垮了。”
“突然面對這麽多變故，我的這個寶貝女兒啊，像沒了情緒一樣，依舊平靜得很。這一年忙前忙後的，竟然有條不紊地把家裏的事情都給處理好了。我還想著這孩子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久了，或許真的成熟了不少，是件好事。”
“直到前些天，她去了你的公司面試。”
“是你的公司吧，除了你這小子，誰還有這麽大的魔力呢。”
見江一鋮緩緩點頭，林母欣慰地笑了。
“亦玟回來後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嗯......這麽說也不太妥當，應該是突然活了過來，她一直神色飛揚地在這兒講著當天的經歷，整個人都變得特別有勁兒。”
“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
“說是遇見了一個年少有為的高中同學，說你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很優秀，怎麽怎麽好，哪兒哪兒都好，後來還去了很好的大學，現在有多少多少成就，拿了什麽什麽獎項。劈裏啪啦地，那小嘴兒根本停不下來。”
“這傻孩子以為我不知道，還小心翼翼地提了你的名字。”
“那瞬間啊，阿姨仿佛又看到了十六歲的林亦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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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急救中心接了電話的張心穎也趕到了醫院。
張心穎一進急診大廳，就看到了安靜守在林亦玟身邊的江一鋮。
這學弟實在是帥得有些紮眼。
他那永失所愛的頹樣在這混亂場景的襯托下，顯得更迷人了。
可惜亦玟妹妹看不到，血虧。
張心穎左顧右盼，偷拿起手機，還沒按下快門就看到鏡頭中的人擡眼看著自己。
“江，江總？”
她做賊心虛，連忙把手機藏在身後。
想起剛剛和曲凡通話匯報結束前的最後一句：
曲凡：“你看看就得了啊，快點滾，別打擾他們。”
張心穎：“......”
江一鋮聯系了律師來和交警支隊對接事故的後續工作。
林亦玟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有一些外傷和輕微腦震蕩，沒有大礙。
醫生說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或者勞累過度，估計明天會正常醒來，讓他們註意觀察。
張心穎謹記曲凡的教誨，幫忙辦理了住院手續就先回去了。
值班護士來再次交代後順手給病房帶上了門。
一切歸於沈靜。
江一鋮安靜地坐在病床旁。
他非常後悔那天自己在酒吧發的瘋。
他想賭。
他不知道她心裏還有沒有自己。
看著稍加打扮的林亦玟和臨安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並肩而行談笑風生，即使相信她不會是那樣的女子，卻又無法控制地朝她發火。
因為在意，所以沒辦法坦然面對。
明明已經知道了一切問題的開端，卻找不到彌補的辦法。
他怨恨自己。
她不在身邊的這麽些年，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
*
江一鋮因酗酒入院的第二天上午，周斯奇離開病房後，他吃完早飯就下床換了身便服直奔醫院住院部。
在住院部六層的走廊裏，江一鋮遠遠地就看到了林亦玟的母親坐在走廊長椅上和隔壁病房的孩子們打趣。
高中三年，在全年級家長會上路過19班的時候見過幾面，江一鋮對這位陸阿姨是有印象的。
記憶裏林亦玟的媽媽常常穿著幹練的套裙和高跟鞋，永遠都是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模樣。
和那些只會憂慮孩子成績一直跟在班主任身後愁眉苦臉詢問詳細情況的家長不同，林母在每次結束班級會議後總是早早離場，手裏的電話響個不停，似乎只是為了盡到做母親的責任迫不得已來學校露一下臉罷了。
和眼前身著醫院統一病號服面色蒼白的中年婦女判若兩人。
江一鋮並不想打擾，他知道自己的莫名來訪很是唐突。
對於她媽媽的病，具體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應該直接去問周斯奇比較快。
他回到六層電梯間，按下了下行的電梯鍵。
林亦玟的微博IP在一年半前突然從英國變回了當地，他本以為她只是回國探望。
可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她的地址一直沒變過。
他知道她回來了。
但是還在被鎖在黑名單裏的江一鋮並不敢貿然聯系。
也沒辦法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電梯門開。
擡腳間，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你，你好，請問你是亦玟的同學嗎？”
江一鋮回頭，不知道什麽時候林亦玟的母親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
他禮貌地朝林母問候了一句。
林母有些心急，想上前熱情地將這位同學邀請到病房聊一聊，卻因虛弱無力有些站不穩，江一鋮只好和前臺護士一塊兒將她扶回房間。
值班護士來叮囑一番便先離開了。
江一鋮自覺有些打擾長輩休息，幫忙倒了一杯熱水後，準備找借口離開。
對方卻先開了口。
“同學，阿姨想和你道個歉。”林母直言。
江一鋮有些錯愕。
他本以為自己並沒有給她的母親留下任何好印象。
這麽多年過去了，甚至是沒什麽印象才對。
“當初，是阿姨自作主張了。”
“我在周末接送亦玟的時候就時不時地看到你陪她一塊兒出校門，好朋友嘛，阿姨是不反對的。”
“但是在她高二那年，有一回，我工作不太忙去得比較早，看到校門外有幾個學生拿著手機在拍你們，嘴裏說著一些不好聽的話。”
“亦玟這孩子從小就沒什麽心眼，單純善良缺根筋，總是容易被別有用心的人欺負。”
“阿姨知道，你長相帥氣人緣好，在學校很受女孩子歡迎。”
林母看向一直住在自己女兒心裏的人，無奈一笑：“當然，也看得出來，亦玟很喜歡你。”
“但是你們都還太小了，小孩子的惡意是沒有邊界的。亦玟和你走得近，先不說會不會影響學習成績，那些流言蜚語遲早會中傷她。”
“阿姨也是第一次做母親，不知道怎麽和青春期的孩子溝通。只好聯系了亦玟的班主任，希望老師可以幫忙聯系你的父母，大家做家長的，一起幫孩子掌握好這個度。”
“但是啊，這件事是阿姨疏忽了，沒能處理好。亦玟回家後狀態差了很多，後來也再沒見到你們兩個一起出校門了。”
“最終還是影響了成績。”
江一鋮怔怔地站在病床旁。
只是看著，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說過要考清科大學的。但是後來成績兩極分化特別嚴重，繼續走高考這條路恐怕能不能上一本線都有風險，我和她爸爸希望她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她英語好，同時準備申請國外的學校也不是問題。”
“亦玟猶豫了很久，我們也給她時間做決定。但是她在學校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學習，成績越來越差。”
“一直到一次周五放學，我們亦玟啊，整個人一臉喪氣地坐到車裏，看著你和一個漂亮女孩一起走在校門外，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硬生生地沒給掉下來。”
“就是那天晚上，她決定不參加高考了。”
“但是後來還是盡可能地去上學，她說要參加那場考試，青春才完整。”
“我們亦玟啊，總是心事重重的，雖然她從來沒和家裏提過，但阿姨知道，大多和你有關。”
林母緩緩伸出手，見江一鋮沒回絕，便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阿姨不是怪你，阿姨怎麽會怪你呢。”
“怪我啊......當時才過了兩年，竟然沒認出來。”
“小江啊，你是個好孩子。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江一鋮嗓音沙啞，哽咽著發不出聲。
“陸阿姨，是我該說對不起......”
“沒事，沒事。”林母坐起身，輕拍著他的背，寬慰道：“當年的小男孩都長這麽高了，是叔叔阿姨的錯，你那時候還那麽小......”
“是叔叔阿姨的錯啊，釀成這種大禍，我們也不敢面對你，只能把心意給到你伯父。”
“當時是聯系了亦玟班主任了解情況，阿姨得到了那個男同學的名字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一看到是你啊，阿姨就知道是報應了。”
“報應啊......”
林母慢慢放開了手。
“但是你和亦玟走得近，遲早要知道的，散了也好。”
“說實話，那時阿姨也是真的擔心，怕你報覆到我們亦玟身上。”
“對不起啊，阿姨和你道歉。”她笑著看向眼前的年輕男子，又忍不住動手幫他擦掉眼角的淚，“是我們家太小心眼了，小江這麽優秀的人，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只是我們亦玟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呢，我這個當媽的，真的不知道怎麽和她開口。”
“這麽多年，她很少回家，在我們面前也從來不會表現多少情緒。”
“大概是家裏從小給她的關心太少。這也怪我們，總是忙著工作忙著工作，最後除了一身毛病什麽也沒落下，還給你帶去了這麽多的痛苦，真的對不起。”
江一鋮想客氣幾句，卻被林母笑著婉拒了。
“小江啊，你不用有心理壓力，確實是我和她爸爸欠你的。”
“亦玟她爸啊，前年突然走了，給家裏留了一堆爛攤子，我又三天兩頭的病重，真的怕把我們亦玟給壓垮了。”
“突然面對這麽多變故，我的這個寶貝女兒啊，像沒了情緒一樣，依舊平靜得很。這一年忙前忙後的，竟然有條不紊地把家裏的事情都給處理好了。我還想著這孩子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久了，或許真的成熟了不少，是件好事。”
“直到前些天，她去了你的公司面試。”
“是你的公司吧，除了你這小子，誰還有這麽大的魔力呢。”
見江一鋮緩緩點頭，林母欣慰地笑了。
“亦玟回來後啊，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嗯......這麽說也不太妥當，應該是突然活了過來，她一直神色飛揚地在這兒講著當天的經歷，整個人都變得特別有勁兒。”
“就站在你現在的位置。”
“說是遇見了一個年少有為的高中同學，說你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很優秀，怎麽怎麽好，哪兒哪兒都好，後來還去了很好的大學，現在有多少多少成就，拿了什麽什麽獎項。劈裏啪啦地，那小嘴兒根本停不下來。”
“這傻孩子以為我不知道，還小心翼翼地提了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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