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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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人心之惡……◎
齊少焱點了點頭, 默認了林羽墨的話。
李馳和劉洪的臉色已然煞白，自聽到那藥物的名稱從齊少焱嘴裏說出來以後，便如被抽筋拉骨了一般, 只差提著一口氣, 支撐著他們此刻的身體。
“為什麽她們兩人要去購買這種藥？莫非都是生病了嗎？”林羽墨百思不得其解, 喃喃道。
一道哭聲卻從她耳邊響起，驟然在眾人面前顫抖著眼睫，紅了眼眶, 抱著懷裏的書包哭的不能自已的小蘭。
“劉蘭，你哭什麽？給我把眼淚憋回去！這麽大的人了, 你丟不丟人？”劉洪的耐心極差，沖蹲在地上的女兒破口大罵。
“你閉嘴！”
林羽墨實在受不了, 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了，大聲吼了劉洪一句，隨即立刻走上前去，將蹲坐在地上, 因為父親的咆哮而受了不少驚嚇的小蘭扶起, 摟在自己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劉洪, 你的妻子為了你和你們的女兒幾乎孤註一擲，付出了一切，而你卻絲毫不懂得珍惜。”
看著眼前這一幕，齊少焱薄唇輕揚，冷哼了一聲, 出言諷刺劉洪。
“你懂什麽？”劉洪鼓起勇氣小聲嘟囔了一句，語氣似乎很是理直氣壯。
身旁的李馳卻趕忙出手拉了他一把, 怕他得罪齊少焱這樣的大人物, 還小心翼翼觀察了一下齊少焱的臉色, 怕劉洪得罪了這尊大佛，在錦州要吃不了兜著走。
齊少焱不置可否，似乎對他這樣的反應早已有所預料。
“小蘭，你告訴姐姐，你媽媽意外去世前是不是生病了？”林羽墨輕輕撫了撫懷中少女的黑發，在她耳邊悄聲問道。
劉蘭膽怯的睜大冒著淚花的眼睛，卻忌憚劉洪投過來的兇神惡煞的眼神，不敢出聲回答。
“小蘭，你放心，姐姐會護住你的，你什麽也不要怕，以後，你讀書的路姐姐來資助！”
林羽墨立刻轉過身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劉洪那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目光篤定望著劉蘭，再次小聲勸說她道。
“媽媽，媽媽得了癌癥，爸爸嫌她治病花錢太多，說媽媽是在斷我們的活路……”
劉蘭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淚水不斷滾下臉頰，攥緊了林羽墨的手，顫抖著嘴唇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林羽墨驚呆了，她絕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著這樣的隱情，她和王秀梅打過幾次照面，那是一個異常賢惠的婦女，總將自己收拾的利索齊整，只是很瘦很瘦，瘦到臉頰上幾乎連一點肉也沒有。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劉洪說出的這些刺耳的話對王秀梅造成的沖擊會有多麽大。一個本就愛著自己的女兒，全心全意愛著家人的母親和妻子，在聽到丈夫這樣的話語後，內心的愧疚會有多麽大。
這一切在林羽墨的頭腦中，都清晰明朗了起來。怪不得齊少焱在很久之前就拐彎抹角的提醒過她，自己父親公司的案件可能會有貓膩。
現在真相已經擺在了她面前，王秀梅的死必然和她身患絕癥時日不多有關系。
“所以，王秀梅為了以自己的死換來女兒的光明前途，以及窩囊廢丈夫有一條生計和活路，鋌而走險答應了有心人的要求，以一條奄奄一息的命換來了高額的賠償金。”
齊少焱狹長眸子勾起，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在劉蘭的話音落下後，緩緩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聽完齊少焱的這句話，劉蘭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似乎是根本不敢相信，母親是這樣才去世的，她的眼淚掉的更兇了，攥緊林羽墨的裙邊，嘴裏不住喃喃喊著媽媽。
林羽墨心疼極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她頭一次發現，人心的惡竟可以惡到這樣的地步，惡到連自己妻子的命也能算計。
“一派胡言！我和我老婆感情好的很，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砸鍋賣鐵也會治好她！她的死全都是因為林海那個奸商！”
“齊大少爺，沒有根據的話你不要亂說，更不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劉洪幾乎立刻跳了起來，他青筋暴起，大聲呵斥齊少焱道，似是個張牙舞爪的小醜一般。
“是啊，齊大少爺，您是個有錢有勢的爺，我們也惹不起您，但您絕對不能平白無故汙蔑我兄弟！”
面對兩人的言辭激烈，齊少焱卻連眼皮也未曾擡一下，只是放下手裏的茶盞，不緊不慢的敲了幾下桌子。
“嘩啦”包間的門卻瞬間被推開了，一聲西裝的周慕白走了進來，將手裏的一個牛皮紙袋恭敬的放在了齊少焱的手掌裏。
莫非，齊狐貍還藏了一手？林羽墨側眸望向一臉淡定，老謀深算的齊少焱，她突然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他的實力。
能做到齊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成為一個如此龐大的珠寶集團的掌舵人，齊少焱的能力豈是常人能相比的呢？
“劉洪，你愛不愛你妻子，自己心裏清楚的很，至於你所謂的女兒，在你眼裏也如眼中釘肉中刺吧？”
齊少焱勾起唇角向劉洪問道，那雙黑眸仿佛能直直的穿透他的內心一般。
“什麽叫所謂的女兒？莫非劉蘭不是劉洪親生的？”
聽完齊少焱的話林羽墨楞住了，那這樣倒恰好能解釋，為什麽劉洪會對自己的女兒態度奇差無比，連一點疼惜也沒有了，對自己生病的妻子也冷漠至極。
“你一直認為你的妻子早已背叛了你，甚至懷疑劉蘭不是你的親女兒，但你猜錯了，這份出生證明是李蘭遺失的，還有當初為了辦這份證明，做的親子鑒定。”
齊少焱將手裏的兩份文件，扔在了劉洪面前。
“什麽？”
劉洪呆若木雞，齊少焱是如何得知幾十年以來，自己心裏的這道跨不過去的坎？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齊少焱竟然找到了當年那些被王秀梅遺失的原件。
劉洪顫抖著手指，拿起了桌上那兩張輕飄飄的，在他手裏卻如千斤重一般的紙，仔細掃視著上面的字。直到目光觸到那上面的兩個黑字，他幾乎快癱倒在地。
“劉洪，王秀梅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從生物學層面上來說，你和劉蘭是百分之百的父女關系，你就是她的父親。”
齊少焱語氣冷冽，出言補充道。
聽完齊少焱的這句話，劉洪臉色慘白，只覺得天旋地轉，往後一退終於克制不住自己那兩條軟了的腿，跌坐在了地上。
這麽多年以來，因為他心裏的猜忌和不信任，所以時常對妻子惡言相向，經常用難聽的話來攻擊妻子不說，對一向成績優異，表現出色的女兒也從來沒有什麽好臉色。
一向不善言辭的妻子，只是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甚至下了班回到家裏以後，還會拖著病體，給他做飯。對女兒盡心盡職，大小事都是她在管，將劉蘭培養的優秀而懂事。
而這麽多年以來，她的付出於他而言像是空氣一般，他全部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甚至當妻子到了癌癥晚期時，他還以女兒和自己的未來相要挾，親自逼著妻子，答應林珍開出的條件，在林海的工廠制造意外，送了那條不值錢的命來換錢。
劉洪的眼眶漸漸的紅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他想起臉色慘白，骨瘦如柴的妻子，那天離開家去送死前，對他扯著嘴角露出了最後一個微笑，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只要你和小蘭能好好的活著，我做什麽都願意……”
“劉洪，你有罪！你該死！……”
一滴滴悔恨的淚水滾落下了他的眼眶，劉洪一邊狠狠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一邊反覆罵著自己，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深深的懺悔。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羽墨的心中五味雜陳，王秀梅的死原來真的是早有預謀，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那樣一條鮮活而珍貴命就因為這樣悲劇的人生，因為碰上錯的人，而按下了通往死亡的加速按鈕。
“劉洪，現在輪到你了，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又會選擇走什麽樣的路呢？”
齊少焱的神色並無波瀾，似乎是看慣了一切世態人情，只不過冷冽的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一旁的李馳已經完全慌了，看著地上完全失態，心理防線完全崩塌的劉洪，瞪大了嘴巴，手足無措。
齊少焱鋒利的眸光一轉，卻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齊少焱那冰冷的眸光掃到，李馳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他不敢想象齊少焱又會運用何種手段來對付他？
“李馳，聽聞你最近有件大喜事，娶了一位嬌妻進門，我還沒來得及恭賀你呢……”
齊少焱再度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長指敲著桌面，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饒有興趣的盯著李馳。
“齊少您在說什麽呢……我們這種人的婚禮哪裏還勞煩您來恭賀掛齒……”
李馳帶著訕笑，結結巴巴的回答齊少焱道，話語裏帶著的人情世故倒比劉洪要圓潤了好幾分。
“你果然聰明，情商又高，會說體面話，是個體面人。可惜的是，你的這點體面太多了，過猶不及，就成了偽善的表演……”
齊少焱冷笑一聲，對李馳的恭維不屑一顧，反而徑直戳穿了他。
“什……什麽意思？”李馳呆住了，臉上多了幾絲憤怒，不住反問齊少焱道。
“在老婆病榻前，你將一個貼心深情的丈夫演的出神入化，為了讓張春燕心甘情願的去送命，你拼了命對她好，真是煞費苦心啊……”
齊少焱緩緩對他說道，語氣明明是讚美，聽在李馳心裏卻令他吞了蒼蠅般難受。
“什麽演戲？齊大少爺，我們這種粗人，可聽不懂你這種話！我家裏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李馳不耐煩的搪塞了幾句，就要轉身向外走去，他敏銳的察覺到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齊少焱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反而盯著他的背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李馳啊，你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你知道了你那嬌妻的真實身份，還願意就此離開嗎？”
聽完身後傳來的這句話，李馳瞬間停住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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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她們兩人要去購買這種藥？莫非都是生病了嗎？”林羽墨百思不得其解, 喃喃道。
一道哭聲卻從她耳邊響起，驟然在眾人面前顫抖著眼睫，紅了眼眶, 抱著懷裏的書包哭的不能自已的小蘭。
“劉蘭，你哭什麽？給我把眼淚憋回去！這麽大的人了, 你丟不丟人？”劉洪的耐心極差，沖蹲在地上的女兒破口大罵。
“你閉嘴！”
林羽墨實在受不了, 也顧不上什麽形象了，大聲吼了劉洪一句，隨即立刻走上前去，將蹲坐在地上, 因為父親的咆哮而受了不少驚嚇的小蘭扶起, 摟在自己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
“劉洪, 你的妻子為了你和你們的女兒幾乎孤註一擲，付出了一切，而你卻絲毫不懂得珍惜。”
看著眼前這一幕，齊少焱薄唇輕揚，冷哼了一聲, 出言諷刺劉洪。
“你懂什麽？”劉洪鼓起勇氣小聲嘟囔了一句，語氣似乎很是理直氣壯。
身旁的李馳卻趕忙出手拉了他一把, 怕他得罪齊少焱這樣的大人物, 還小心翼翼觀察了一下齊少焱的臉色, 怕劉洪得罪了這尊大佛，在錦州要吃不了兜著走。
齊少焱不置可否，似乎對他這樣的反應早已有所預料。
“小蘭，你告訴姐姐，你媽媽意外去世前是不是生病了？”林羽墨輕輕撫了撫懷中少女的黑發，在她耳邊悄聲問道。
劉蘭膽怯的睜大冒著淚花的眼睛，卻忌憚劉洪投過來的兇神惡煞的眼神，不敢出聲回答。
“小蘭，你放心，姐姐會護住你的，你什麽也不要怕，以後，你讀書的路姐姐來資助！”
林羽墨立刻轉過身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劉洪那如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目光篤定望著劉蘭，再次小聲勸說她道。
“媽媽，媽媽得了癌癥，爸爸嫌她治病花錢太多，說媽媽是在斷我們的活路……”
劉蘭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淚水不斷滾下臉頰，攥緊了林羽墨的手，顫抖著嘴唇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林羽墨驚呆了，她絕沒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著這樣的隱情，她和王秀梅打過幾次照面，那是一個異常賢惠的婦女，總將自己收拾的利索齊整，只是很瘦很瘦，瘦到臉頰上幾乎連一點肉也沒有。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劉洪說出的這些刺耳的話對王秀梅造成的沖擊會有多麽大。一個本就愛著自己的女兒，全心全意愛著家人的母親和妻子，在聽到丈夫這樣的話語後，內心的愧疚會有多麽大。
這一切在林羽墨的頭腦中，都清晰明朗了起來。怪不得齊少焱在很久之前就拐彎抹角的提醒過她，自己父親公司的案件可能會有貓膩。
現在真相已經擺在了她面前，王秀梅的死必然和她身患絕癥時日不多有關系。
“所以，王秀梅為了以自己的死換來女兒的光明前途，以及窩囊廢丈夫有一條生計和活路，鋌而走險答應了有心人的要求，以一條奄奄一息的命換來了高額的賠償金。”
齊少焱狹長眸子勾起，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在劉蘭的話音落下後，緩緩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聽完齊少焱的這句話，劉蘭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似乎是根本不敢相信，母親是這樣才去世的，她的眼淚掉的更兇了，攥緊林羽墨的裙邊，嘴裏不住喃喃喊著媽媽。
林羽墨心疼極了，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她頭一次發現，人心的惡竟可以惡到這樣的地步，惡到連自己妻子的命也能算計。
“一派胡言！我和我老婆感情好的很，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砸鍋賣鐵也會治好她！她的死全都是因為林海那個奸商！”
“齊大少爺，沒有根據的話你不要亂說，更不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劉洪幾乎立刻跳了起來，他青筋暴起，大聲呵斥齊少焱道，似是個張牙舞爪的小醜一般。
“是啊，齊大少爺，您是個有錢有勢的爺，我們也惹不起您，但您絕對不能平白無故汙蔑我兄弟！”
面對兩人的言辭激烈，齊少焱卻連眼皮也未曾擡一下，只是放下手裏的茶盞，不緊不慢的敲了幾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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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齊狐貍還藏了一手？林羽墨側眸望向一臉淡定，老謀深算的齊少焱，她突然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他的實力。
能做到齊氏集團總裁這個位置，成為一個如此龐大的珠寶集團的掌舵人，齊少焱的能力豈是常人能相比的呢？
“劉洪，你愛不愛你妻子，自己心裏清楚的很，至於你所謂的女兒，在你眼裏也如眼中釘肉中刺吧？”
齊少焱勾起唇角向劉洪問道，那雙黑眸仿佛能直直的穿透他的內心一般。
“什麽叫所謂的女兒？莫非劉蘭不是劉洪親生的？”
聽完齊少焱的話林羽墨楞住了，那這樣倒恰好能解釋，為什麽劉洪會對自己的女兒態度奇差無比，連一點疼惜也沒有了，對自己生病的妻子也冷漠至極。
“你一直認為你的妻子早已背叛了你，甚至懷疑劉蘭不是你的親女兒，但你猜錯了，這份出生證明是李蘭遺失的，還有當初為了辦這份證明，做的親子鑒定。”
齊少焱將手裏的兩份文件，扔在了劉洪面前。
“什麽？”
劉洪呆若木雞，齊少焱是如何得知幾十年以來，自己心裏的這道跨不過去的坎？更令他不敢置信的是，齊少焱竟然找到了當年那些被王秀梅遺失的原件。
劉洪顫抖著手指，拿起了桌上那兩張輕飄飄的，在他手裏卻如千斤重一般的紙，仔細掃視著上面的字。直到目光觸到那上面的兩個黑字，他幾乎快癱倒在地。
“劉洪，王秀梅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從生物學層面上來說，你和劉蘭是百分之百的父女關系，你就是她的父親。”
齊少焱語氣冷冽，出言補充道。
聽完齊少焱的這句話，劉洪臉色慘白，只覺得天旋地轉，往後一退終於克制不住自己那兩條軟了的腿，跌坐在了地上。
這麽多年以來，因為他心裏的猜忌和不信任，所以時常對妻子惡言相向，經常用難聽的話來攻擊妻子不說，對一向成績優異，表現出色的女兒也從來沒有什麽好臉色。
一向不善言辭的妻子，只是默默的承受著這一切。甚至下了班回到家裏以後，還會拖著病體，給他做飯。對女兒盡心盡職，大小事都是她在管，將劉蘭培養的優秀而懂事。
而這麽多年以來，她的付出於他而言像是空氣一般，他全部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甚至當妻子到了癌癥晚期時，他還以女兒和自己的未來相要挾，親自逼著妻子，答應林珍開出的條件，在林海的工廠制造意外，送了那條不值錢的命來換錢。
劉洪的眼眶漸漸的紅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他想起臉色慘白，骨瘦如柴的妻子，那天離開家去送死前，對他扯著嘴角露出了最後一個微笑，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是“只要你和小蘭能好好的活著，我做什麽都願意……”
“劉洪，你有罪！你該死！……”
一滴滴悔恨的淚水滾落下了他的眼眶，劉洪一邊狠狠的扇起了自己的耳光，一邊反覆罵著自己，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深深的懺悔。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林羽墨的心中五味雜陳，王秀梅的死原來真的是早有預謀，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那樣一條鮮活而珍貴命就因為這樣悲劇的人生，因為碰上錯的人，而按下了通往死亡的加速按鈕。
“劉洪，現在輪到你了，為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你又會選擇走什麽樣的路呢？”
齊少焱的神色並無波瀾，似乎是看慣了一切世態人情，只不過冷冽的開口提醒了他一句。
一旁的李馳已經完全慌了，看著地上完全失態，心理防線完全崩塌的劉洪，瞪大了嘴巴，手足無措。
齊少焱鋒利的眸光一轉，卻落在了他的身上。
被齊少焱那冰冷的眸光掃到，李馳只覺得如墜冰窟，渾身顫抖幾乎站不穩，他不敢想象齊少焱又會運用何種手段來對付他？
“李馳，聽聞你最近有件大喜事，娶了一位嬌妻進門，我還沒來得及恭賀你呢……”
齊少焱再度端起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茶，長指敲著桌面，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饒有興趣的盯著李馳。
“齊少您在說什麽呢……我們這種人的婚禮哪裏還勞煩您來恭賀掛齒……”
李馳帶著訕笑，結結巴巴的回答齊少焱道，話語裏帶著的人情世故倒比劉洪要圓潤了好幾分。
“你果然聰明，情商又高，會說體面話，是個體面人。可惜的是，你的這點體面太多了，過猶不及，就成了偽善的表演……”
齊少焱冷笑一聲，對李馳的恭維不屑一顧，反而徑直戳穿了他。
“什……什麽意思？”李馳呆住了，臉上多了幾絲憤怒，不住反問齊少焱道。
“在老婆病榻前，你將一個貼心深情的丈夫演的出神入化，為了讓張春燕心甘情願的去送命，你拼了命對她好，真是煞費苦心啊……”
齊少焱緩緩對他說道，語氣明明是讚美，聽在李馳心裏卻令他吞了蒼蠅般難受。
“什麽演戲？齊大少爺，我們這種粗人，可聽不懂你這種話！我家裏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李馳不耐煩的搪塞了幾句，就要轉身向外走去，他敏銳的察覺到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齊少焱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他的反應，反而盯著他的背影，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李馳啊，你還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你知道了你那嬌妻的真實身份，還願意就此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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