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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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遇
蕭亦升任火雲山莊的掌事已有數年，他為人親切，沒什麽架子，做事又十分麻利可靠，一直兢兢業業，將莊內外的事務都處理地井井有條，因此火雲山莊上上下下都十分喜歡他。
但蕭亦自己卻知道這還是沾了莊主的光。前些年他剛進莊子，瑞楨正對莊內產業進行大刀闊斧地變革，他那時處事還青澀，並不能為他分擔太多。雖也頗為忙碌，但多是辦些跑腿的活兒，不怎麽需要費神，大頭都還是瑞楨自己扛著。
但近兩年瑞楨的身體大不如前，常是稱病不出，因此莊內大部分事務才都交由他打理，如此一來，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幾分莊主管理這偌大家業的心力交瘁。
近來瑞楨終於流露出娶妻的意願，蕭亦十分欣慰，巴不得盡快有個女主人來幫襯幫襯。這不，他放下了手頭的事，全副精力撲在為莊主續弦的事上。而自從那位紅鸞星官補齊了面人的五官，他便開始了漫漫尋人之路，光是請一流畫師便請了幾十位，而通過大大小小的門路渠道散播出去，也花了不少精力。
因此，一切安排妥當後，他便想著給自己放上半天假，出去喝酒。
到了酒肆，蕭亦跟老板打了招呼，熟門熟路上了二樓。他習慣做靠窗的位置，這樣喝酒的時候看看街上的人，也不顯得無聊。
今日天空有些陰沈，酒肆裏人不太多。
不一會，小二哥就端了托盤上來。
幾壺好酒，一盤鹵牛肉，一盤花生米和幾樣下酒的素菜。
還是老花樣，但是蕭亦卻一點也不覺得煩。
他這人就是這樣，一旦習慣了什麽，就不太願意換，說好聽點是念舊，說難聽點就是懶。
不過，他反正是一個人，無論是好聽還是難聽的說法，都不打緊，
蕭亦就著菜靜靜喝了起來，享受這難得的悠閑。
忽聽一陣雷鳴，雨點便從天空劈劈啪啪落了下來，於在瓦檐下連成一片細密的雨簾。
街上的行人紛紛奔跑起來，小攤販趕忙鋪上油布，找地方就近避雨，一切都陷入了忙亂。
突然，一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是個身著紅衣的窈窕女子，撐著把油紙傘，傘面上繪著雲霧飄渺的山巒疊嶂。
她於這街道上徐徐走過，閑庭漫步般，似乎一點也不急著回家，而是恰巧出來賞雨。不知不覺，她在這雨霧中，也漸漸成了風景。
這女子行至酒肆樓下，似乎是被檐下的雨絲擋了眼，微微揚起手揮了揮，那衣袖恰巧遮去了半邊面容。
但是那一瞬間，卻足以讓蕭亦看清那另外半邊。
啪嚓一聲。
那本被蕭亦握在手裏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而酒杯的主人也已不在座位上。
蕭亦從二樓飛躍而下，落在街上，但那女子卻已不見蹤影。
他環顧四周，卻見遠處巷子的拐角，忽地閃過山水畫的一角。
是那個女子的傘面。
他趕忙施展輕功，追了過去，卻見那盡頭白墻灰瓦，是一處人家。
那染了銅綠的門環還在微微晃動，仿佛主人剛剛進門。
蕭亦心中又驚又疑，是她麽？
可是她回來了，為何不去找自己，卻在此處落腳，難道她也看到了莊主續弦的告示？
他心中想了又想，卻仍是沒有頭緒。
最終他打定主意，上前叩了叩門。
吱呀——
門開了。
那門居然並沒有從裏面閂上，一碰便悠悠蕩開一縫，似乎正在等什麽人來。
蕭亦便走了進去。
一張木桌，兩杯清茶。
廳中確實有人在等人。
這屋子裏並沒有點燈，而這場雨讓屋內有些昏暗，那紅衣姑娘正端坐其後，有些許灰暗的陰影四處散落在她的衣襟裙裾上，但是卻仍然無法掩蓋那張臉的神采。
蕭亦看著那熟悉的臉孔，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欣喜若狂，他不禁道：“小姐，你是何時回來的，身體都大好了麽？”
但那人卻沒說話，只是徐徐擡起眼眸，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隱隱有些怨懟。
蕭亦心道，難道她在怪自己，便趕忙解釋道：“小姐放心，莊主吩咐的那些畫像，是我做了改動才發出去，他不會知道那是誰，你可以安心。”
那紅衣姑娘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呷了一口，卻還是一言不發。
這時，蕭亦終於覺得有些奇怪，他突然見到故人，心緒難免激動，此時才發現，他見到這人的時機地點，未免太巧了些。。
他心下警惕，再看這屋子便也覺得也處處透露著古怪：““你是何人，為何誆騙我來此？”說完，立刻運勁擺出對敵的陣勢，提防暗處有人埋伏。
那紅衣姑娘又看了他一眼，剛準備張口，卻聽另一人道：“蕭掌事，且慢。”
蕭亦剛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便見那紅鸞星官從後堂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雖然說這位是實打實的熟人，但是蕭亦卻仍然沒有放松下來。
費春見他還是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便只得道歉作揖，含笑道：“這確實只是個巧合。”
她伸手一指那坐著品茶的紅衣姑娘，又道：“我這位朋友是個易容高手，因此我便拜托‘她’扮作那面人姑娘，想著若是瑞莊主見到，說不定能想到些其他有用的線索。”
費春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微微努努嘴，似乎在想如何措辭：“但我這位朋友有個小習慣，扮的好看便要出去見見人。這不碰巧‘她’今日剛扮好這張臉，覺得十分美麗，便忍不住出去逛了逛。誰知，這一逛便碰上了蕭掌事，這才鬧出這場誤會來。萬望不要見怪。”
蕭亦聽她一通解釋，心裏倒也認同，現在想來，確實人家姑娘只是在街上走著，是自己追隨而來，而且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也談不上騙自己。
他想到這裏，便大度地擺了擺手，道：“無事，也是我一時草率，認錯了人。”話畢一抱拳，便準備告辭。
費春卻對他親切一笑，又彎腰從桌上端起另一個杯茶，遞給他：“蕭掌事，既然來了，便是客人，不如喝了這杯茶再走。”
蕭亦不好拒絕，便接過來一飲而盡，他對這些雅致的東西都不怎麽在行，也喝不出好壞來，權當解渴了。
費春卻一直笑瞇瞇地看著他，等他喝完，才道：“不過，在下也要感謝蕭掌事一解我心中疑惑。”
蕭亦不明所以地回望過去。
費春又道：“在下起初只是覺得以火雲山莊的人手財力，找個人實在不該這樣慢，如今才明白其中另有隱情，原來蕭掌事並未將那畫像發出去。”
蕭亦心中咯噔一下，幾乎要將那茶杯握碎。他本以為剛剛自己匆匆數語，應當尚無洩露，卻沒想到還是被她聽了去。
費春微微一笑，從他手中取下那杯子，放回桌案上，才轉頭看著他，真誠道：“蕭掌事，不必擔心，我並不會將此事告訴瑞莊主。只是在下很好奇，你為何不願意讓莊主找到這位紅衣姑娘？”她眼睛骨碌一轉，仿佛只是不經意隨便一猜，“還是因為這紅衣姑娘便是你曾經的莊主？”
蕭亦看著地面，沈默不語。
“那看來在下是一不小心猜對了。”費春點點頭，卻沒什麽猜對的興奮，反而有些惋惜的意思。
“據在下所知，蕭掌事卻是七年前才入的火雲山莊，按理說那時靈菀姑娘已經病逝，你應當並沒有見到她才對。”
“但是，你卻稱呼這位姑娘為小姐，而非夫人，看來在她未嫁給瑞楨之前，你們便相識。但是你卻在看到那面人的當下，並沒有點出這便是蕭靈菀，想必是打定主意想裝作不認識她。”
“那在下不禁十分好奇，蕭掌事，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呢？”
蕭亦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在費春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卻道：“費掌櫃，我哪邊的人也不是，我只是火雲山莊的人。我所做的事，也絕不會害莊主。今天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只要在莊中好生呆著，此事最終必有結論。”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了。
“沒想到他的嘴居然如此嚴。”那紅衣女子開了口，果然聲如其人，甜如黃鶯，婉轉多情。
費春卻一點也不喜歡這嬌滴滴的聲音，頭也不回，道：“此處又沒有外人，你還是卸了妝，恢覆本來面目吧。”
這紅衣女子卻一甩繡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低聲哭訴道：“用人家的時候，就是千哄萬哄，現在人走茶涼，就讓人家卸妝。”
費春見“她”這作派，哪裏不知道這人心裏的算盤，也只得屈服道：“你這張臉確實做得惟妙惟肖，但是我還是喜歡你本來的樣子。算我求求你，換回來吧。這次的月例銀子我給你再加兩成，如何？”
紅衣女子這才展顏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露出了本來面目，不是那雌雄莫辨的易雲川是誰？
費春這時候終於舒坦了，便正色道；“言歸正傳，看來當年的事比我們想的更覆雜。蕭亦這裏不宜逼他太緊，先放一放。”
“這就是你讓我千裏迢迢來扮小姑娘的結論？這張臉可費了我許多功夫。”易雲川有些無奈。
費春卻搖了搖頭：“還沒完，你這張臉還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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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亦升任火雲山莊的掌事已有數年，他為人親切，沒什麽架子，做事又十分麻利可靠，一直兢兢業業，將莊內外的事務都處理地井井有條，因此火雲山莊上上下下都十分喜歡他。
但蕭亦自己卻知道這還是沾了莊主的光。前些年他剛進莊子，瑞楨正對莊內產業進行大刀闊斧地變革，他那時處事還青澀，並不能為他分擔太多。雖也頗為忙碌，但多是辦些跑腿的活兒，不怎麽需要費神，大頭都還是瑞楨自己扛著。
但近兩年瑞楨的身體大不如前，常是稱病不出，因此莊內大部分事務才都交由他打理，如此一來，他才真正感受到了幾分莊主管理這偌大家業的心力交瘁。
近來瑞楨終於流露出娶妻的意願，蕭亦十分欣慰，巴不得盡快有個女主人來幫襯幫襯。這不，他放下了手頭的事，全副精力撲在為莊主續弦的事上。而自從那位紅鸞星官補齊了面人的五官，他便開始了漫漫尋人之路，光是請一流畫師便請了幾十位，而通過大大小小的門路渠道散播出去，也花了不少精力。
因此，一切安排妥當後，他便想著給自己放上半天假，出去喝酒。
到了酒肆，蕭亦跟老板打了招呼，熟門熟路上了二樓。他習慣做靠窗的位置，這樣喝酒的時候看看街上的人，也不顯得無聊。
今日天空有些陰沈，酒肆裏人不太多。
不一會，小二哥就端了托盤上來。
幾壺好酒，一盤鹵牛肉，一盤花生米和幾樣下酒的素菜。
還是老花樣，但是蕭亦卻一點也不覺得煩。
他這人就是這樣，一旦習慣了什麽，就不太願意換，說好聽點是念舊，說難聽點就是懶。
不過，他反正是一個人，無論是好聽還是難聽的說法，都不打緊，
蕭亦就著菜靜靜喝了起來，享受這難得的悠閑。
忽聽一陣雷鳴，雨點便從天空劈劈啪啪落了下來，於在瓦檐下連成一片細密的雨簾。
街上的行人紛紛奔跑起來，小攤販趕忙鋪上油布，找地方就近避雨，一切都陷入了忙亂。
突然，一道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是個身著紅衣的窈窕女子，撐著把油紙傘，傘面上繪著雲霧飄渺的山巒疊嶂。
她於這街道上徐徐走過，閑庭漫步般，似乎一點也不急著回家，而是恰巧出來賞雨。不知不覺，她在這雨霧中，也漸漸成了風景。
這女子行至酒肆樓下，似乎是被檐下的雨絲擋了眼，微微揚起手揮了揮，那衣袖恰巧遮去了半邊面容。
但是那一瞬間，卻足以讓蕭亦看清那另外半邊。
啪嚓一聲。
那本被蕭亦握在手裏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而酒杯的主人也已不在座位上。
蕭亦從二樓飛躍而下，落在街上，但那女子卻已不見蹤影。
他環顧四周，卻見遠處巷子的拐角，忽地閃過山水畫的一角。
是那個女子的傘面。
他趕忙施展輕功，追了過去，卻見那盡頭白墻灰瓦，是一處人家。
那染了銅綠的門環還在微微晃動，仿佛主人剛剛進門。
蕭亦心中又驚又疑，是她麽？
可是她回來了，為何不去找自己，卻在此處落腳，難道她也看到了莊主續弦的告示？
他心中想了又想，卻仍是沒有頭緒。
最終他打定主意，上前叩了叩門。
吱呀——
門開了。
那門居然並沒有從裏面閂上，一碰便悠悠蕩開一縫，似乎正在等什麽人來。
蕭亦便走了進去。
一張木桌，兩杯清茶。
廳中確實有人在等人。
這屋子裏並沒有點燈，而這場雨讓屋內有些昏暗，那紅衣姑娘正端坐其後，有些許灰暗的陰影四處散落在她的衣襟裙裾上，但是卻仍然無法掩蓋那張臉的神采。
蕭亦看著那熟悉的臉孔，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欣喜若狂，他不禁道：“小姐，你是何時回來的，身體都大好了麽？”
但那人卻沒說話，只是徐徐擡起眼眸，瞥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隱隱有些怨懟。
蕭亦心道，難道她在怪自己，便趕忙解釋道：“小姐放心，莊主吩咐的那些畫像，是我做了改動才發出去，他不會知道那是誰，你可以安心。”
那紅衣姑娘拿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呷了一口，卻還是一言不發。
這時，蕭亦終於覺得有些奇怪，他突然見到故人，心緒難免激動，此時才發現，他見到這人的時機地點，未免太巧了些。。
他心下警惕，再看這屋子便也覺得也處處透露著古怪：““你是何人，為何誆騙我來此？”說完，立刻運勁擺出對敵的陣勢，提防暗處有人埋伏。
那紅衣姑娘又看了他一眼，剛準備張口，卻聽另一人道：“蕭掌事，且慢。”
蕭亦剛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便見那紅鸞星官從後堂晃晃悠悠走了出來。
雖然說這位是實打實的熟人，但是蕭亦卻仍然沒有放松下來。
費春見他還是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便只得道歉作揖，含笑道：“這確實只是個巧合。”
她伸手一指那坐著品茶的紅衣姑娘，又道：“我這位朋友是個易容高手，因此我便拜托‘她’扮作那面人姑娘，想著若是瑞莊主見到，說不定能想到些其他有用的線索。”
費春說到此處，停頓了一下，微微努努嘴，似乎在想如何措辭：“但我這位朋友有個小習慣，扮的好看便要出去見見人。這不碰巧‘她’今日剛扮好這張臉，覺得十分美麗，便忍不住出去逛了逛。誰知，這一逛便碰上了蕭掌事，這才鬧出這場誤會來。萬望不要見怪。”
蕭亦聽她一通解釋，心裏倒也認同，現在想來，確實人家姑娘只是在街上走著，是自己追隨而來，而且她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也談不上騙自己。
他想到這裏，便大度地擺了擺手，道：“無事，也是我一時草率，認錯了人。”話畢一抱拳，便準備告辭。
費春卻對他親切一笑，又彎腰從桌上端起另一個杯茶，遞給他：“蕭掌事，既然來了，便是客人，不如喝了這杯茶再走。”
蕭亦不好拒絕，便接過來一飲而盡，他對這些雅致的東西都不怎麽在行，也喝不出好壞來，權當解渴了。
費春卻一直笑瞇瞇地看著他，等他喝完，才道：“不過，在下也要感謝蕭掌事一解我心中疑惑。”
蕭亦不明所以地回望過去。
費春又道：“在下起初只是覺得以火雲山莊的人手財力，找個人實在不該這樣慢，如今才明白其中另有隱情，原來蕭掌事並未將那畫像發出去。”
蕭亦心中咯噔一下，幾乎要將那茶杯握碎。他本以為剛剛自己匆匆數語，應當尚無洩露，卻沒想到還是被她聽了去。
費春微微一笑，從他手中取下那杯子，放回桌案上，才轉頭看著他，真誠道：“蕭掌事，不必擔心，我並不會將此事告訴瑞莊主。只是在下很好奇，你為何不願意讓莊主找到這位紅衣姑娘？”她眼睛骨碌一轉，仿佛只是不經意隨便一猜，“還是因為這紅衣姑娘便是你曾經的莊主？”
蕭亦看著地面，沈默不語。
“那看來在下是一不小心猜對了。”費春點點頭，卻沒什麽猜對的興奮，反而有些惋惜的意思。
“據在下所知，蕭掌事卻是七年前才入的火雲山莊，按理說那時靈菀姑娘已經病逝，你應當並沒有見到她才對。”
“但是，你卻稱呼這位姑娘為小姐，而非夫人，看來在她未嫁給瑞楨之前，你們便相識。但是你卻在看到那面人的當下，並沒有點出這便是蕭靈菀，想必是打定主意想裝作不認識她。”
“那在下不禁十分好奇，蕭掌事，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呢？”
蕭亦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在費春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卻道：“費掌櫃，我哪邊的人也不是，我只是火雲山莊的人。我所做的事，也絕不會害莊主。今天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你只要在莊中好生呆著，此事最終必有結論。”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推門離開了。
“沒想到他的嘴居然如此嚴。”那紅衣女子開了口，果然聲如其人，甜如黃鶯，婉轉多情。
費春卻一點也不喜歡這嬌滴滴的聲音，頭也不回，道：“此處又沒有外人，你還是卸了妝，恢覆本來面目吧。”
這紅衣女子卻一甩繡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低聲哭訴道：“用人家的時候，就是千哄萬哄，現在人走茶涼，就讓人家卸妝。”
費春見“她”這作派，哪裏不知道這人心裏的算盤，也只得屈服道：“你這張臉確實做得惟妙惟肖，但是我還是喜歡你本來的樣子。算我求求你，換回來吧。這次的月例銀子我給你再加兩成，如何？”
紅衣女子這才展顏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露出了本來面目，不是那雌雄莫辨的易雲川是誰？
費春這時候終於舒坦了，便正色道；“言歸正傳，看來當年的事比我們想的更覆雜。蕭亦這裏不宜逼他太緊，先放一放。”
“這就是你讓我千裏迢迢來扮小姑娘的結論？這張臉可費了我許多功夫。”易雲川有些無奈。
費春卻搖了搖頭：“還沒完，你這張臉還有別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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