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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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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何方

“這就是你說的有些難進?”

費春看著眼前霧氣繚繞的樹林,不禁瞪大眼睛,懷疑地看著阮玉嬌。

此時,他們一行人正站在一塊一人高的大石頭面前,上面寫著血紅的三個大字“千機墓”。

費春作為一個媒人,雖然並不太專業,從業時間也不算長,但是自認為還不算黑心。

因此她在內心斟酌半晌,還是開口道:“阮姑娘,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選夫婿就更要謹慎。我勸你再想一想,是否真的要嫁給這位‘陸郎’。”

阮玉嬌瞪大她那一雙鹿眼,不解地問:“你認識陸郎?”

費春搖搖頭。

阮玉嬌又奇怪道:“那你為何這樣說?”

費春有些猶豫,一時不知該不該打破這天真少女的愛情幻想。

“因為他可能、大概、也許、恐怕......並不姓陸。”

文沛然看不慣她磨磨唧唧,便忍不住插嘴道:“你那好情郎,可一點不簡單。他便是那怙惡谷的“巧偃師”公輸偃。”

“怙惡谷?那個遍布惡人、茹毛飲血,殺人如麻的魔/教麽?”阮玉嬌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只要在江湖上行走過幾天的人,便不會不知道這樣一個惡名昭著的惡人之谷。

但是她仍是一臉驚疑,顯然還沒想明白她那心心念念的陸郎和這魔/教有什麽關系。

文沛然可不耐煩給小女孩講故事,於是便還是由這位有十分耐心,百分八卦的費掌櫃來當說書人。

千機墓,又名奪命墓,是江湖排名前十的死亡之地。傳說內有絕密危險的機關無數,勢要讓闖入者有來無回,因此那別名反而流傳的更廣些。

不過,要是認真論起來,這墓原本也並不叫千機墓,它只是一個普通、久未有人來的荒僻墓道。只是後來有一個人搬了進去,將這裏當作了家,於是這墓便不再普通。

這人便是怙惡谷的暗器首座“巧偃師”公輸偃。

公輸偃乃公輸班一脈傳人,精通各種機關暗器奇技淫巧之術。其人性情陰晴不定,行蹤更是詭秘難尋。

不過,這人在怙惡谷裏倒算的上是個特例,只因他平生從未親手殺過一人。這與他那些殺人如砍瓜切菜,吃飯飲水一樣平常的同僚相比,實在是十分怪異。

不過死在他手下的人卻依然不少,甚至在谷裏排得上前十。

怙惡谷前些年作亂江湖,江湖正派數度強攻不下,便是歸功於他的手筆。這人制作的千機弩例無虛發,可在百丈外將人射殺,堪稱遠攻利器。許多名門弟子連這魔/教敵人還未見到,便已經命喪黃泉。

但自從那魔/教首領死後,公輸偃便選擇離開怙惡谷,另找了個地方隱居,如今倒是不怎麽踏足江湖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這人居然選了個墓地。

而這江湖中人之所以對這墓地如此感興趣,當然並不是因為這裏是什麽萬裏挑一的風水寶地、龍穴王墓,而是因為巧偃師的一本劄記。

傳說這劄記中記載了公輸偃的家傳淵源和多年的機關心得,若是能得到,便能讓人在短期內學會絕頂機關術,當真是如虎添翼。

因此,即使是十去九不回,每年也還是有許多人大著膽子來闖這奪命墓。

阮玉嬌從初聽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卻篤定道:“陸偃跟我在一起這麽久,從來沒有殺過人,就連捕鳥抓野獸,都不會取那幼雛,怎會是那等心狠手辣之徒?”

費春看她深信不疑的樣子,忍不住起了八卦之心,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你那陸郎,長相如何?”

阮玉嬌楞了一下,卻慢慢顯露出一絲小女兒的嬌羞之態來,帶著七分不好意思和三分隱隱的驕傲道:“陸偃是很斯文的,雖然身體比較瘦弱,又不怎麽愛曬太陽,但卻是很好看的。”

謔,沒想到讓人聞風喪膽的“巧偃師”還是位病美男子。

春波綠諸人的表情十分一致,都是微妙的有些感概的眼神。

費春私心裏是半點都不想踏進這奪命墓。

畢竟,活著雖然有些累,卻總是比死了好。

但是眼前這位金主顯然是對那陸郎“死心塌地”,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她收了人家媒金,便要盡力滿足金主的要求。

“你當時就是從這裏進去這奪命,不,千機墓的?”費春繞著那石頭看了看,見那青石上四處分布著銹色的斑斑點點,還有些各種凹坑,刀痕劍印,可以想見曾有不少人在此發生了打鬥。

阮玉嬌卻搖了搖頭,道:“我是不小心踩中了他放在林子裏的捕獸籠,當時太疼了,我暈了過去,晚間他來收拾的時候,順帶救了我,帶回了谷裏,因此我醒來便已經在谷內了。”她想了想,又道,“後來他雖然帶我出來過一次,卻不是走的這裏。但是那條小路已經被他封了,如今便只能從這裏進了。”

沒想到這“巧偃師”隱居後,居然養成了這般良善助人的愛好麽?

費春在心裏感嘆,一轉頭,便看到其餘三人表情各異,十分精彩。

文沛然摩拳擦掌,顯然有些棋逢對手的興奮,他一向就愛這些奇門遁甲之術,闖這奪命谷雖然是件難事,對他而言卻也十分有挑戰。

聞月則是一臉莫名其妙,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出來散散心,怎麽就演變成要闖“巧偃師”老巢這樣高難度的任務。要知道,這在她的接單明細裏,是另外的價錢。

柳逢舟的表情則更加微妙,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又隱隱有些愉快的期待。

“阮姑娘,你當真要進這山谷?”費春誠懇地再三規勸道,“在下聽聞這谷中機關眾多,許多人都是有來無回,我們幾人雖有些武功底子,卻並非內力高深的高手,實在並無十足把握帶姑娘全身而退。”

“能傷到我的機關,恐怕還沒有造出來。”文沛然有些不滿費春的用詞,忍不住出聲道。

阮玉嬌從懷裏拿出一個荷包,慢慢道:“這本是他做給我玩的,但是當日他趕我離開山谷,便將它打散了。他說如果能將這球恢覆原樣,便可以回去找他。不過我想了許久,都沒有成功。”

那荷包裏,裝著數個形狀各異的弧形木塊,木料是上好的黃花梨,被打磨的光滑細致,可見做的人十分用心,只是任橫看豎看也不像是個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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