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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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9.3
陸喆眉眼鋒利，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書很高地摞在桌子上。上課就聽講，下課就沒影。在程姜的觀察下，目前一直這樣。
她看著陸喆的座位，默默盤算:
他原來是五班的，上下隔了一層樓，五班在三樓，十二班在四樓，距離不算近。
周六上午沒有大課間，程姜循環著上課和睡覺兩個步驟也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上過了兩節課，學校的廣播響了。
“請各班班長到一樓門廳集合。”
——
年級主任大概三十多歲，是位體育老師，微胖，膚色偏黑，沒有架子，誰都能和他鬧一鬧。領著十八個班長在學校裏劃分分擔區，說說笑笑。
“以後每周六下午第七節課各班都要大掃除這周主要是室外，一節課完成任務。還有各班及時排好集體照片。”
接著是此起彼伏又幹脆利落的回答。
“明白！”
“OK!”
……
程姜跟在老師身後，看著12班的分擔區，大約十米長一米寬，目光所及皆是落葉，樹下鋪著厚厚的一層。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程姜她有點愁，很愁。
她從室外又跑到四樓，第三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是一位留著卷發又格外有氣質的中年女人。私底下被稱呼為平姐。
平姐講得很投入。
程姜敲了幾下門，沒有任何回應。
幹脆站在門口聽課。
——
“咱班涉及的室外分擔區是掃落葉，落葉需要收起來，綠色的草拔掉，露出黑色的土地，位置在小籃球場附近，到時學校檢查。全班下樓。”
程姜安排好之後，眼看著五十個人呼啦一聲跑下樓。
要拍照還要勞動，第八節課還有活動課，時間緊打緊，人還不全。一幫人站在門口像一鍋粥。
只能晚自習下來拍照了。
程姜皺起眉頭，當班長之後，這是她常有的動作。
程姜往分擔區走，陸喆跟在她後面。
不停的說話。
“聽於浩說，我才知道你也踢球，女生踢球的真的不多。你對我沒印象？總在前場喊得那個就是我。”
程姜轉過頭看他，沒註意臉上掛著笑。
“啊？沒印象。”
“就你昨天絆住的那個。”
程姜一楞，
“就是你啊！”
……
或許是因為班任不在，一幫人來了都不幹活，滿地的落葉，成群的人，就是一動不動像木頭樁子一樣杵著，誰都想偷懶。
程姜費力地拿著鍬，一邊鏟濕的落葉一邊和餘暫新抱怨。抱怨著聲音就大了，還有些激動。
周圍只有倆三個人，圍著勸她。或許聲音也不是很大。再就沒人註意到班長在這情緒爆發，陸喆站在樹下，程姜的對面，直視她。
他拿過程姜手中的鍬開始幹活，很熟練也很有幹勁。
“你就別拿這個了。”
程姜楞了一下，又去拿了一套掃除工具，整理陸喆鏟好的落葉倒進垃圾袋裏，陸喆忽然開口：
“我原來在五班的時候，一個人頂我班三分之二的勞動力，我班班任都說我一個人能幹一個班的活。”
說著，他伸出手，一層薄繭和一段不長的傷口。程姜盯著那個傷口，想問卻沒說話。陸喆看著她，道：
“上次拔草不小心弄的。”
事情東一件西一件，程姜又室內室外一樓四樓跑了好幾趟，還朝之前的初中同學借了塑料袋。
工作完成，程姜拿手機給老師發了圖片。她看著足球場，心裏抑制不住激動和期待。
第八節課是校內業餘球隊組織的活動課，包括足籃排。
——
老師還沒到，少年們站在主席臺邊上聊天，陸喆靠在金屬欄桿上，手上提著球袋。微風吹著他的劉海，發絲隨風飄動。
“你的袋子裏面是球鞋啊？”
陸喆聲音很好聽，很清澈還帶著一點磁性。
程姜點頭。
“你應該是學校裏為數不多女生裏邊有球鞋的。”
據我所知，只有兩個。
“確實。”
剛認識沒幾天，陸喆開始找話題，他問，
“你初中是哪的？”
“十三中。”
蘭城初中裏排不上號的學校，學區安排。她只能去那個中學。
“十三中，我八中的，那你認識……”
他列了三四個人名，程姜有幾個不知道，知道的又不認識。
陸喆笑了笑，開始講他的初中事跡，程姜聽著，偶爾答覆幾句，問兩三個問題。
直到老師來之前，兩人還在聊天。
足球比賽，充滿了速度與激情。比賽更是讓人充滿鬥志。二十幾個人分成兩組，方式是“轉眼”。
“轉眼”，轉的是足球的打氣眼，所有人圍著足球站成一個圈，因為周圍都是男生，程姜就被擠出去了，陸喆看到站在圈外手足無措的女生，叫了她旁邊的人，
“往邊上站點啊，這還有個人呢。”
程姜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
晚自習
程姜和老師請過假之後。
“下樓拍集體照，樓道裏別說話。”
一幫人“咚咚咚”的下樓了，程姜走在後面，想起了小時候在舅舅家放羊。
這回五十個人在樓前站得還算整齊，她讓體委整理隊伍，自己面對他們站著，也沒給自己留位置，陸喆這時候說：
“班長站C位啊！”
C位是他前面。他一邊說一邊讓他前面的女生讓出了一個位置。
梁佳嘉還說著：
“班長站第一排啊。”
站第一排確實比較方便，走到陸喆前面還需要過三四個人。算了，讓都讓出來了。
程姜朝著陸喆前面走去。
回到班級，程姜和同桌挑著照片。拍得好都一樣，不好的妖魔鬼怪各顯神通，有的舉著手，有的閉著眼，她倆現在看得這張，餘暫新正手舞足蹈和旁邊人說話。
程姜剛把照片給班主任發過去，只聽廣播又響起，傳出年級主任的聲音：
“請各班班長到二樓西側開會。”
程姜看了一眼同桌，帶著一臉無奈。
合著晚自習就沒有閑時候了唄。
拿好筆記本和筆，她飛一般出了教室門。
——
“統計一下各班貧困補助人數，還有申請單，下周五交上來。”
老師接著又講了好多分類步驟，和關於貧困補助申請的相關事項，才把十幾個班長放回班級。
回座之後，她才安心寫了一會兒作業。
又是一聲鈴響，下課了。
和老師請示過後，她叫了餘暫新和劉涵出去。
“老大，你倆之前弄過補助嗎？”
劉涵聞言，聲音高了起來：
“又要統計啊？可麻煩了。”
程姜簡略地覆述了一遍老師的話，是個讓人頭疼的活。說著，一陣上課鈴聲響完了。陸喆急匆匆從三樓跑了上來，看到程姜在窗臺上擺了一堆資料，問：
“要幫忙嗎？”
程姜看著他，
“你想幫就出來吧。”
某姜一時腦抽。
老大在一旁提醒，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班主任從監控看見就不好了。”
陸喆：“主要我實在坐不住了。”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劉涵進班級布置。
外面三個人開始聊天，餘暫新對於陸喆的身高表示羨慕。程姜看他的腿，很長。
陸喆平靜的語出驚人。
“我還有腹肌，之前我班那幫女生就能領一堆人過來摸我腹肌。”
餘暫新很興奮，陸喆抓著自己的衣角，看著程姜說，
“你就不能看了。”
程姜挑了下眉，轉過身去，憋笑。直到陸喆叫她。
“行了，你轉過來吧。”
……
窗外越來越黑。放學鈴響起。
周日可以休息半天，放學收拾書包就講究兩個字——速度。
程姜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陸喆依舊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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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喆眉眼鋒利，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書很高地摞在桌子上。上課就聽講，下課就沒影。在程姜的觀察下，目前一直這樣。
她看著陸喆的座位，默默盤算:
他原來是五班的，上下隔了一層樓，五班在三樓，十二班在四樓，距離不算近。
周六上午沒有大課間，程姜循環著上課和睡覺兩個步驟也很快就過去了。
下午上過了兩節課，學校的廣播響了。
“請各班班長到一樓門廳集合。”
——
年級主任大概三十多歲，是位體育老師，微胖，膚色偏黑，沒有架子，誰都能和他鬧一鬧。領著十八個班長在學校裏劃分分擔區，說說笑笑。
“以後每周六下午第七節課各班都要大掃除這周主要是室外，一節課完成任務。還有各班及時排好集體照片。”
接著是此起彼伏又幹脆利落的回答。
“明白！”
“OK!”
……
程姜跟在老師身後，看著12班的分擔區，大約十米長一米寬，目光所及皆是落葉，樹下鋪著厚厚的一層。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程姜她有點愁，很愁。
她從室外又跑到四樓，第三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是一位留著卷發又格外有氣質的中年女人。私底下被稱呼為平姐。
平姐講得很投入。
程姜敲了幾下門，沒有任何回應。
幹脆站在門口聽課。
——
“咱班涉及的室外分擔區是掃落葉，落葉需要收起來，綠色的草拔掉，露出黑色的土地，位置在小籃球場附近，到時學校檢查。全班下樓。”
程姜安排好之後，眼看著五十個人呼啦一聲跑下樓。
要拍照還要勞動，第八節課還有活動課，時間緊打緊，人還不全。一幫人站在門口像一鍋粥。
只能晚自習下來拍照了。
程姜皺起眉頭，當班長之後，這是她常有的動作。
程姜往分擔區走，陸喆跟在她後面。
不停的說話。
“聽於浩說，我才知道你也踢球，女生踢球的真的不多。你對我沒印象？總在前場喊得那個就是我。”
程姜轉過頭看他，沒註意臉上掛著笑。
“啊？沒印象。”
“就你昨天絆住的那個。”
程姜一楞，
“就是你啊！”
……
或許是因為班任不在，一幫人來了都不幹活，滿地的落葉，成群的人，就是一動不動像木頭樁子一樣杵著，誰都想偷懶。
程姜費力地拿著鍬，一邊鏟濕的落葉一邊和餘暫新抱怨。抱怨著聲音就大了，還有些激動。
周圍只有倆三個人，圍著勸她。或許聲音也不是很大。再就沒人註意到班長在這情緒爆發，陸喆站在樹下，程姜的對面，直視她。
他拿過程姜手中的鍬開始幹活，很熟練也很有幹勁。
“你就別拿這個了。”
程姜楞了一下，又去拿了一套掃除工具，整理陸喆鏟好的落葉倒進垃圾袋裏，陸喆忽然開口：
“我原來在五班的時候，一個人頂我班三分之二的勞動力，我班班任都說我一個人能幹一個班的活。”
說著，他伸出手，一層薄繭和一段不長的傷口。程姜盯著那個傷口，想問卻沒說話。陸喆看著她，道：
“上次拔草不小心弄的。”
事情東一件西一件，程姜又室內室外一樓四樓跑了好幾趟，還朝之前的初中同學借了塑料袋。
工作完成，程姜拿手機給老師發了圖片。她看著足球場，心裏抑制不住激動和期待。
第八節課是校內業餘球隊組織的活動課，包括足籃排。
——
老師還沒到，少年們站在主席臺邊上聊天，陸喆靠在金屬欄桿上，手上提著球袋。微風吹著他的劉海，發絲隨風飄動。
“你的袋子裏面是球鞋啊？”
陸喆聲音很好聽，很清澈還帶著一點磁性。
程姜點頭。
“你應該是學校裏為數不多女生裏邊有球鞋的。”
據我所知，只有兩個。
“確實。”
剛認識沒幾天，陸喆開始找話題，他問，
“你初中是哪的？”
“十三中。”
蘭城初中裏排不上號的學校，學區安排。她只能去那個中學。
“十三中，我八中的，那你認識……”
他列了三四個人名，程姜有幾個不知道，知道的又不認識。
陸喆笑了笑，開始講他的初中事跡，程姜聽著，偶爾答覆幾句，問兩三個問題。
直到老師來之前，兩人還在聊天。
足球比賽，充滿了速度與激情。比賽更是讓人充滿鬥志。二十幾個人分成兩組，方式是“轉眼”。
“轉眼”，轉的是足球的打氣眼，所有人圍著足球站成一個圈，因為周圍都是男生，程姜就被擠出去了，陸喆看到站在圈外手足無措的女生，叫了她旁邊的人，
“往邊上站點啊，這還有個人呢。”
程姜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
晚自習
程姜和老師請過假之後。
“下樓拍集體照，樓道裏別說話。”
一幫人“咚咚咚”的下樓了，程姜走在後面，想起了小時候在舅舅家放羊。
這回五十個人在樓前站得還算整齊，她讓體委整理隊伍，自己面對他們站著，也沒給自己留位置，陸喆這時候說：
“班長站C位啊！”
C位是他前面。他一邊說一邊讓他前面的女生讓出了一個位置。
梁佳嘉還說著：
“班長站第一排啊。”
站第一排確實比較方便，走到陸喆前面還需要過三四個人。算了，讓都讓出來了。
程姜朝著陸喆前面走去。
回到班級，程姜和同桌挑著照片。拍得好都一樣，不好的妖魔鬼怪各顯神通，有的舉著手，有的閉著眼，她倆現在看得這張，餘暫新正手舞足蹈和旁邊人說話。
程姜剛把照片給班主任發過去，只聽廣播又響起，傳出年級主任的聲音：
“請各班班長到二樓西側開會。”
程姜看了一眼同桌，帶著一臉無奈。
合著晚自習就沒有閑時候了唄。
拿好筆記本和筆，她飛一般出了教室門。
——
“統計一下各班貧困補助人數，還有申請單，下周五交上來。”
老師接著又講了好多分類步驟，和關於貧困補助申請的相關事項，才把十幾個班長放回班級。
回座之後，她才安心寫了一會兒作業。
又是一聲鈴響，下課了。
和老師請示過後，她叫了餘暫新和劉涵出去。
“老大，你倆之前弄過補助嗎？”
劉涵聞言，聲音高了起來：
“又要統計啊？可麻煩了。”
程姜簡略地覆述了一遍老師的話，是個讓人頭疼的活。說著，一陣上課鈴聲響完了。陸喆急匆匆從三樓跑了上來，看到程姜在窗臺上擺了一堆資料，問：
“要幫忙嗎？”
程姜看著他，
“你想幫就出來吧。”
某姜一時腦抽。
老大在一旁提醒，
“要不你還是回去吧，班主任從監控看見就不好了。”
陸喆：“主要我實在坐不住了。”
幾個人商量了一下，劉涵進班級布置。
外面三個人開始聊天，餘暫新對於陸喆的身高表示羨慕。程姜看他的腿，很長。
陸喆平靜的語出驚人。
“我還有腹肌，之前我班那幫女生就能領一堆人過來摸我腹肌。”
餘暫新很興奮，陸喆抓著自己的衣角，看著程姜說，
“你就不能看了。”
程姜挑了下眉，轉過身去，憋笑。直到陸喆叫她。
“行了，你轉過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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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姜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陸喆依舊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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