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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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畫完這套圖之後，就死掉吧。”
又一次，夏木梨花下定決心。
******
暑氣塞滿房間，即使是電腦前積滿灰塵的丁香色USB接口小風扇，也只能吹出粘稠的熱氣。
咕嚕嚕……
人類五臟六腑因為饑餓而發出悲痛之音。
夏木梨花緊盯臺式機屏幕的視線稍微松懈下來。
她很餓。
可能撐不到晚上。
家裏通常沒有食物，只能每天晚上去便利店購買臨期飯團和速食方便面。
男友打發的零用錢，或者說，“代筆畫報酬”，繳納完房租之後就所剩無幾。
梨花終於還是抓起手機，去玄關換鞋子、開門。
對於一個饑腸轆轆的人來說，餓虎撲食的系列動作都來得那樣快，沒有絲毫理智可以參與的空間。
焦急等候電梯的時間裏，梨花打開手機查看。
連信用卡辦卡廣告商都放棄的貧窮用戶。
免打擾期間一條短信息和郵件都沒有，手機裏空空蕩蕩。
她自嘲笑笑，到底在期待什麽呢，明明應該習慣的，但每次都能被失望的情緒精準處刑。
男友赤道澤雨是一名漫畫家，但除了工作的需要，平時根本就不會聯系她。
即使是工作方面的溝通也不多。同班出身、“青梅竹馬”的梨花的確也會畫畫，但她稱不上是他的助手，她……有別的需要負責的事情。
至於說些羅曼蒂克的話語，再一起出門約會什麽的，對赤道來說幾乎算是無理請求了。
如果主動邀約者是她的話，他也曾經非常嚴肅地警告過：“即使是女朋友，也不能打擾我的創作。”
梨花向來對赤道言聽計從，這點小事自然也是能迅速接受，生怕讓自己顯得要求過多。
因為，事實上，對方在交往後不久，就認真地吐露過自己的心聲：“我希望你知道，在我心裏你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因為沒有別的可以交往的對象才接受你的告白……當然我現在也沒有那種對象……但是我目前為止對你還只是朋友的感覺，沒有戀人的感情……今後我會努力嘗試的！”
畢業至今已逾五年，顯然是努力失敗了。
明明各方面都像天才一樣耀眼的赤道君，唯獨在喜歡上她的這件事上，這麽不得要領。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淒厲的貓叫聲也尖銳地紮進梨花的耳朵裏。
聲音微弱，不應該聽見的，但一人一貓的灰暗情緒似乎對上了頻道，某種共鳴迅速發生。
梨花繞回家門，循著叫聲，找到了樓梯旁走廊對面掛在窗洞上的銀灰色毛茸生物。
這只藍貓的體型不算大，似乎是從樓上墜落途中，掛到了窗洞上，進退維谷了。
建築走廊為了美觀，通向窗戶的設計是鏤空的，中間最多只有人的腳掌寬度的房梁銜接，從一樓大廳仰頭可以望見29層的天花板。
走過去救貓咪？
沒有人會在不借助任何裝備的情況下這麽做的。
對於身高體重都是160這個數字、運動能力相當差勁的梨花來說，要救下貓咪絕對是天方夜譚。
梨花假裝思索了兩秒鐘，就把手機塞進口袋，去翻欄桿，往那根看上去完全承載不了她體重的橫梁上爬。
短短兩秒，很多聲音在耳畔略過。
是自己半年前就下定決心畫一部足夠好的遺作，就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如今已經到收尾的階段了。——雖然，這樣做將會很對不起男朋友，但他應該不會在意吧。
是自己鼓起勇氣把草稿拿去給編輯看，編輯深深嘆一口氣告訴她，老老實實去當一個“助手”而不是幻想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原創漫畫家對她來說可能來得比較好。
——雖然，她怎麽也想不通，後來為什麽會從男友那看到自己那份被否決的廢稿被改編成新的漫畫故事出版連載，還給了她設計續集分鏡大綱的工作。
是怎麽喜歡上那個在她值日時主動幫忙提起垃圾桶的另一側，笑著介紹自己的名字，問她要不要成為世界第一好朋友的少年的細節早就已經模糊不清，如今只剩下她獨自的茍延殘喘。
也喜歡過名為《火影忍者》的漫畫，甚至因此走上畫畫的道路，可如今漫畫書卻被她堆在廢紙裏，曾經視為本命的鳴人也顯得那麽面目可憎——如果不是借助九尾的查克拉，他也未必可以成為什麽英雄吧。
感情是，漫畫也是。
17歲生日時，收到一支ASL的名貴口紅，連拆開都不舍。
10年後興致沖沖打開，才發現是贗品。
對梨花來說其實沒差，原本就是自己的單機游戲，10年來的歡喜是真的。
有關系的是，這場自己的單機游戲太肝也太孤獨，也到了下決心結束的時候了。
所以，比起自己乏善可陳、令人生厭的人生，怎麽想都是小貓的生命來得更為珍貴。
梨花篤定。
已是下午六點十八分，下班人群達到高峰，陸續有住客回到小區。
一開始，幾乎沒有人註意到頭頂的動靜。
直到一個人影垂直墜落。
再向上看時，一只受了驚的英國短毛貓正在七樓的走廊上，扯著嗓子尖叫。
仿佛在說——“救救她，救救她吧！”
看起來是受害女生的貓。
很快就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
也有人拍照，受害女生趴在地上，頭發散落著，看不到什麽血跡。
但還沒人敢去觸碰她。
對夏木梨花本人來說，只是猛然跌進一個白茫茫的夢境，身體輕飄飄的。
手機持續震動三次，是她期待的消息，畢竟來自她期待的對象。
赤道君：「什麽時候交稿過來？？？」
赤道君：「這次有點慢了？！！」
赤道君：「請你回電話解釋一下！！！」
誰也沒看見，一個近乎透明的毛茸生物飄在半空中，俯視著眼下的一幕。
它有著一雙金色的瞳孔，身後尾巴多到像花朵一樣炸開來。
警笛、救護車、照相機，人群吵吵嚷嚷的聲音……
對夏木梨花來說都與己無關，她就像普通地摔了一跤，抑或是打了個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如常站了起來。
當然，圍觀的眾人沒能看到這一幕，他們幾乎同時被某一瞬間放大的夕陽晃了眼睛，紛紛躲避起光線來。
再回頭時，趴在地上的墜樓女生已經不見了。
救援隊伍到來時，楞是沒有找到傷者。
梨花並非有意躲開熱鬧，她只不過看到了手機上的短信息，火急火燎找了個角落給男友赤道澤雨回起電話來。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失誤，今天晚上一定會發送到赤道君的郵箱的！”
接著，她往回趕電梯，連驅動自己出門來的饑餓和冒險救了一只英短的事情，都一並拋諸腦後。
只是，在電梯裏時，半空中出現了一只楓葉紅色的毛茸生物。
梨花看著那只像是全息投影，又像是電子寵物一樣發著光的小狐貍。
狐貍也看著她。
她揉揉眼睛。
狐貍沒有消失。
難道是電梯裏新投放的什麽游戲的3D廣告嗎？
這樣的想法只維持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因為——狐貍轉身先出了電梯，背後的九條尾巴熠熠生輝。
接著，狐貍回過頭來與她對視，仿佛在等她走出電梯。
夏木梨花捂住嘴巴。
猜想迅速化作了現實。
“還不打算出來嗎？”狐貍果真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我是在做夢嗎？還是說……”梨花依然走得離狐貍近了些，但眼前的狐貍還是實實在在地杵在空中，“我已經死了，你是我看到的鬼魂同類嗎？”
她忽然記起來片刻前發生的事情——那只小貓怎麽樣了？
伴隨著她的動作，狐貍也往遠處去了一些。
“小鬼，我希望你知道，這樣的猜測對你的救命恩人來說是非常無禮的行為。”
“對不起。”梨花幾乎是下意識地鞠躬道歉，“並且非常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使用的語言也變成了敬語。
“哼。”狐貍這樣回答她。
不對，梨花又想到，“冒昧問一下，請問您是怎麽救下我的？”
狐貍說：“我建議你把時間花在更值得你計較的問題上。”
啊對，梨花拍腦袋，差點把工作忘了！剛剛還答應了赤道君的！
她著急往家裏趕，狐貍卻在原地沒動，“我指的可不是你那些愚蠢的塗畫工作。”
“……您看起來，好像非常了解我。”連她的工作也知情，梨花猜測對面這是某種精靈、神明之類的存在，否則怎麽有能力做到這些。況且，對長期創作奇幻題材漫畫的她來說，接受眼前生物異乎尋常的設定並不是一件難事。
“在你知道之前，老夫挽救過你的生命不止一次。”狐貍的語氣頗為驕傲。
“……在我知道前。”梨花傻傻地重覆了狐貍的話。她驚訝地想，在這半年之前，她可並沒有輕生的計劃啊。
“小鬼，別告訴我接待客人的禮儀還需要我從現在教給你。”狐貍暴躁地提醒。
“……對不起。”梨花程序般鞠躬道歉，“請您到寒舍一敘。”
狐貍又哼了聲，仿佛在說：“這還差不多。”
一人一狐回到門前，梨花用鑰匙開門，又想起那只掛在窗洞上的小貓。
狐貍淡淡說道：“已經被他的主人接回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梨花欣慰地瞇起眼睛，已然默默接受了會被閱讀思想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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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完這套圖之後，就死掉吧。”
又一次，夏木梨花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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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氣塞滿房間，即使是電腦前積滿灰塵的丁香色USB接口小風扇，也只能吹出粘稠的熱氣。
咕嚕嚕……
人類五臟六腑因為饑餓而發出悲痛之音。
夏木梨花緊盯臺式機屏幕的視線稍微松懈下來。
她很餓。
可能撐不到晚上。
家裏通常沒有食物，只能每天晚上去便利店購買臨期飯團和速食方便面。
男友打發的零用錢，或者說，“代筆畫報酬”，繳納完房租之後就所剩無幾。
梨花終於還是抓起手機，去玄關換鞋子、開門。
對於一個饑腸轆轆的人來說，餓虎撲食的系列動作都來得那樣快，沒有絲毫理智可以參與的空間。
焦急等候電梯的時間裏，梨花打開手機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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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笑笑，到底在期待什麽呢，明明應該習慣的，但每次都能被失望的情緒精準處刑。
男友赤道澤雨是一名漫畫家，但除了工作的需要，平時根本就不會聯系她。
即使是工作方面的溝通也不多。同班出身、“青梅竹馬”的梨花的確也會畫畫，但她稱不上是他的助手，她……有別的需要負責的事情。
至於說些羅曼蒂克的話語，再一起出門約會什麽的，對赤道來說幾乎算是無理請求了。
如果主動邀約者是她的話，他也曾經非常嚴肅地警告過：“即使是女朋友，也不能打擾我的創作。”
梨花向來對赤道言聽計從，這點小事自然也是能迅速接受，生怕讓自己顯得要求過多。
因為，事實上，對方在交往後不久，就認真地吐露過自己的心聲：“我希望你知道，在我心裏你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因為沒有別的可以交往的對象才接受你的告白……當然我現在也沒有那種對象……但是我目前為止對你還只是朋友的感覺，沒有戀人的感情……今後我會努力嘗試的！”
畢業至今已逾五年，顯然是努力失敗了。
明明各方面都像天才一樣耀眼的赤道君，唯獨在喜歡上她的這件事上，這麽不得要領。
電梯門打開的瞬間，淒厲的貓叫聲也尖銳地紮進梨花的耳朵裏。
聲音微弱，不應該聽見的，但一人一貓的灰暗情緒似乎對上了頻道，某種共鳴迅速發生。
梨花繞回家門，循著叫聲，找到了樓梯旁走廊對面掛在窗洞上的銀灰色毛茸生物。
這只藍貓的體型不算大，似乎是從樓上墜落途中，掛到了窗洞上，進退維谷了。
建築走廊為了美觀，通向窗戶的設計是鏤空的，中間最多只有人的腳掌寬度的房梁銜接，從一樓大廳仰頭可以望見29層的天花板。
走過去救貓咪？
沒有人會在不借助任何裝備的情況下這麽做的。
對於身高體重都是160這個數字、運動能力相當差勁的梨花來說，要救下貓咪絕對是天方夜譚。
梨花假裝思索了兩秒鐘，就把手機塞進口袋，去翻欄桿，往那根看上去完全承載不了她體重的橫梁上爬。
短短兩秒，很多聲音在耳畔略過。
是自己半年前就下定決心畫一部足夠好的遺作，就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如今已經到收尾的階段了。——雖然，這樣做將會很對不起男朋友，但他應該不會在意吧。
是自己鼓起勇氣把草稿拿去給編輯看，編輯深深嘆一口氣告訴她，老老實實去當一個“助手”而不是幻想自己能夠成為一名原創漫畫家對她來說可能來得比較好。
——雖然，她怎麽也想不通，後來為什麽會從男友那看到自己那份被否決的廢稿被改編成新的漫畫故事出版連載，還給了她設計續集分鏡大綱的工作。
是怎麽喜歡上那個在她值日時主動幫忙提起垃圾桶的另一側，笑著介紹自己的名字，問她要不要成為世界第一好朋友的少年的細節早就已經模糊不清，如今只剩下她獨自的茍延殘喘。
也喜歡過名為《火影忍者》的漫畫，甚至因此走上畫畫的道路，可如今漫畫書卻被她堆在廢紙裏，曾經視為本命的鳴人也顯得那麽面目可憎——如果不是借助九尾的查克拉，他也未必可以成為什麽英雄吧。
感情是，漫畫也是。
17歲生日時，收到一支ASL的名貴口紅，連拆開都不舍。
10年後興致沖沖打開，才發現是贗品。
對梨花來說其實沒差，原本就是自己的單機游戲，10年來的歡喜是真的。
有關系的是，這場自己的單機游戲太肝也太孤獨，也到了下決心結束的時候了。
所以，比起自己乏善可陳、令人生厭的人生，怎麽想都是小貓的生命來得更為珍貴。
梨花篤定。
已是下午六點十八分，下班人群達到高峰，陸續有住客回到小區。
一開始，幾乎沒有人註意到頭頂的動靜。
直到一個人影垂直墜落。
再向上看時，一只受了驚的英國短毛貓正在七樓的走廊上，扯著嗓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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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受害女生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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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夏木梨花本人來說，只是猛然跌進一個白茫茫的夢境，身體輕飄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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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夏木梨花來說都與己無關，她就像普通地摔了一跤，抑或是打了個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如常站了起來。
當然，圍觀的眾人沒能看到這一幕，他們幾乎同時被某一瞬間放大的夕陽晃了眼睛，紛紛躲避起光線來。
再回頭時，趴在地上的墜樓女生已經不見了。
救援隊伍到來時，楞是沒有找到傷者。
梨花並非有意躲開熱鬧，她只不過看到了手機上的短信息，火急火燎找了個角落給男友赤道澤雨回起電話來。
“……不好意思，都是我的失誤，今天晚上一定會發送到赤道君的郵箱的！”
接著，她往回趕電梯，連驅動自己出門來的饑餓和冒險救了一只英短的事情，都一並拋諸腦後。
只是，在電梯裏時，半空中出現了一只楓葉紅色的毛茸生物。
梨花看著那只像是全息投影，又像是電子寵物一樣發著光的小狐貍。
狐貍也看著她。
她揉揉眼睛。
狐貍沒有消失。
難道是電梯裏新投放的什麽游戲的3D廣告嗎？
這樣的想法只維持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因為——狐貍轉身先出了電梯，背後的九條尾巴熠熠生輝。
接著，狐貍回過頭來與她對視，仿佛在等她走出電梯。
夏木梨花捂住嘴巴。
猜想迅速化作了現實。
“還不打算出來嗎？”狐貍果真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我是在做夢嗎？還是說……”梨花依然走得離狐貍近了些，但眼前的狐貍還是實實在在地杵在空中，“我已經死了，你是我看到的鬼魂同類嗎？”
她忽然記起來片刻前發生的事情——那只小貓怎麽樣了？
伴隨著她的動作，狐貍也往遠處去了一些。
“小鬼，我希望你知道，這樣的猜測對你的救命恩人來說是非常無禮的行為。”
“對不起。”梨花幾乎是下意識地鞠躬道歉，“並且非常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使用的語言也變成了敬語。
“哼。”狐貍這樣回答她。
不對，梨花又想到，“冒昧問一下，請問您是怎麽救下我的？”
狐貍說：“我建議你把時間花在更值得你計較的問題上。”
啊對，梨花拍腦袋，差點把工作忘了！剛剛還答應了赤道君的！
她著急往家裏趕，狐貍卻在原地沒動，“我指的可不是你那些愚蠢的塗畫工作。”
“……您看起來，好像非常了解我。”連她的工作也知情，梨花猜測對面這是某種精靈、神明之類的存在，否則怎麽有能力做到這些。況且，對長期創作奇幻題材漫畫的她來說，接受眼前生物異乎尋常的設定並不是一件難事。
“在你知道之前，老夫挽救過你的生命不止一次。”狐貍的語氣頗為驕傲。
“……在我知道前。”梨花傻傻地重覆了狐貍的話。她驚訝地想，在這半年之前，她可並沒有輕生的計劃啊。
“小鬼，別告訴我接待客人的禮儀還需要我從現在教給你。”狐貍暴躁地提醒。
“……對不起。”梨花程序般鞠躬道歉，“請您到寒舍一敘。”
狐貍又哼了聲，仿佛在說：“這還差不多。”
一人一狐回到門前，梨花用鑰匙開門，又想起那只掛在窗洞上的小貓。
狐貍淡淡說道：“已經被他的主人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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