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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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 章
第四十六章
斜對面，男生房間。
常嶼洗完澡，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葉嘉航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罐啤酒，正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常嶼順手打開另外一罐。
“歡迎回國！黨和組織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葉嘉航歡快地舉起啤酒。
常嶼淡淡“嗯”了一聲。
“怎麽樣，想好了嗎？回來之後去哪發展？留春城醫院還是去樾城大學。”
“沒，還在想。”清瘦的手指捏住微涼瓶身。
“這有什麽好想的，要我說你就來樾城，跟我一起進學校。這兩年我也算把樾城摸透了，再說你家紀晴不就在樾城？還有什麽好糾結的？”葉嘉航有些搞不懂眼前這個磨磨唧唧的男人。
“可能，近鄉情卻吧。”常嶼呼出一口氣，隨後，倦倦地坐到沙發裏。
“這是什麽奇怪的形容，喜歡就沖啊！”葉嘉航皺眉。
“這麽多年漂泊在外，一事無成。回來還是要糾結工作，一切都要從頭來過，這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常嶼低頭看著他的雙手。
葉嘉航樂了：“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你還想多功成名就？想上天嗎？”
常嶼隨手將啤酒擱到茶幾上，他擡頭，無語地看了葉嘉航一眼。
“哎呀，談戀愛真麻煩，有這時間你都填好樾城大學的入職合同了。”葉嘉航癱坐在沙發上，他撐著腦袋，打了個哈欠。
“就這麽輕飄飄地去找她，那我這麽多年的堅持，是為了什麽？”落地窗上，透出常嶼淺淡的身影。
“那誰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吧。”葉嘉航砰的一聲撲到床邊，“我先睡了。”
常嶼慢悠悠地走到窗邊，落寞地望著霓虹閃爍。
沒有溫度的燈光，明晃晃的亮著。
剛躺下的葉嘉航像是發現一個驚天秘密，他噌的一下擡起頭，嚷道：“傍晚我們玩牌時，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什麽是‘這次我準備好了’，怎麽？你之前還表過白啊？”
“你不是困了嗎？”
“要是聊這個話題，那當然不困了！快說！你什麽時候表的白，我怎麽不知道，成功了嗎？”葉嘉航瞟了一眼呆站著的某人，又開始自說自話，“肯定沒有！要是成功了，你倆的小孩現在都能打醬油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仿若未聞，沒有半點動靜。
“哇！你還真被拒絕啦，紀晴可真是神人！不過嘛，她長得也很好看，看不上你，也是正常。”葉嘉航見常嶼還不理他，便信口胡謅起來，“你說她會不會有男朋友了，或是，已經結婚了，沒準，連小孩都有了，啊！哎呀……”
窗邊人影，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他快步走過來，撈起被子蒙住喋喋不休的人。
隔天上午，鬧了一夜的青年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前往餐廳。常嶼站在餐廳門口看向四周，等看到唐哲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時，他簡單地拿了點食物，走過去問：“怎麽沒看見唐棠？”
“她去看紀晴了，等會就來，你們先坐。”唐哲起身往取餐區走，“我去拿早餐。”
身後，葉嘉航端著餐盤回來，他看著坐在三人座中間的常嶼好奇地問：“你怎麽不靠窗坐，是特意給我留的位置嗎？哎呦，你說，你對我這麽好咱兩一起過得了。”
“我是直男，離我遠點。”常嶼面無表情地吃著面前食物。
“誰不是呢！”葉嘉航偷笑，“但是小姨不這樣想啊，她明裏暗裏地跟我打聽了好幾次咱兩的關系呢。”
“你沒胡說吧。”
剛走進餐廳的唐棠見兩人聊得熱鬧，在常嶼對面坐下後，笑問：“你們聊什麽呢？”
“紀晴呢？唐哲不是說你去找她了？”常嶼直奔主題。
“她還在睡，我就沒喊她。”唐棠撩了撩滑到耳邊的短發，有些感慨，“這還是我們高中畢業後，第一次聚得這麽齊呢。”她見唐哲端著餐盤回來，欠身讓他坐到裏面。
“可不嘛，昨天你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加你們好友。”葉嘉航忙點開二維碼放到兩人面前，他看了眼正回信息的常嶼，調侃道，“常嶼覺得微信就是用來辦公的，你看！這又開始了。”
“紀晴也這麽覺得，我也是前幾年才加上她的微信。”唐棠端起咖啡淺淺喝了一口。
“忙什麽呢？”葉嘉航拍拍常嶼，“還不趕快加上。”
常嶼按滅手機，擡眸，輕飄飄地說：“早加過了。”
葉嘉航楞住：“感情我這張羅了個寂寞啊！”他頓了頓又開始嘚瑟，“那你有紀晴的微信嗎？肯定沒有吧！”
常嶼無言，只挑眉看他。
“這還真是夢回高三，你倆當時也是這樣，天天吵吵鬧鬧的。”唐棠把紀晴的微信推給對面兩人，“你們自己加吧。”
常嶼邊點擊名片進行添加，邊意有所指地問：“上次怎麽不推給我？”
“上次沒問本人，這次問了本人。”唐棠攤手，“她說加的時候要備註自己是誰，她不加不認識的人。”
“咦，紀晴不是師範專業嗎？”葉嘉航順手點進她的朋友圈，“她這是轉行了，去養多肉了？”
唐棠無語地搖了搖頭：“人家那叫陶冶情操。”
“音悅臺角落裏，擺著的那幾盆多肉是她帶來的嗎？”常嶼緩緩劃過短短的朋友圈，一一保存下所有圖片。
唐棠瞟了常嶼一眼，得意地笑：“是啊！昨天婚禮上的影片，也是紀晴幫我們拍的，怎麽樣，厲害吧！”
“我之前只聽你跟我說紀晴會拍照，昨天才發現，她不僅照片拍的好，這視頻剪輯的也很好呢！”唐哲擡手將自制的三明治遞給唐棠，“要不，你再給她補個紅包呢？”
唐棠正忙看紀晴傳給她的視頻，她接過三明治，擺手道：“不用，上次給她發的紅包，她都沒收，我都想好了，等她過生日時送她一個漂亮包包。”
四人邊吃邊聊。
在距離餐廳還有三十分鐘收餐時，紀晴踩著時間卡著點，走了進來。只見她穿著一件暗紅漿果色覆古碎花背心長裙，內搭蓬蓬袖，她半幹的頭發就那麽散著，看起來清新又朝氣。
這個時間段餐廳人少，她一進來，窗邊四人都看了過去。
葉嘉航轉著手機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紀晴以前總愛穿淺色的衣服，沒想到……”
常嶼和唐棠聞言，皆收回視線，盯著他看。
“我不是……我，我這是在誇她！別看我，看她，看她！”葉嘉航趕忙做可憐狀。
餐臺前。紀晴夾起兩片面包放進面包機裏加熱，隨後，她擱下面包夾，站在原地發呆。過了一會兒，像是感應到什麽，她回頭看到正沖她揮手的唐棠。她緊張的身體，瞬時放松下來，她對著唐棠淺淺地笑了笑。
少女眉目舒展，笑容真摯溫柔，在光影的照耀下，像落入人間的精靈。
“你們接著聊。”唐棠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站了起來，“我去幫她拿咖啡。”
過了一會兒，紀晴跟在唐棠身後走向餐桌，她看了眼座位，垂下眼睛，在唐棠身旁坐下。
唐棠望著紀晴半幹的濕發，伸手將幾根亂發撥到她耳後，忍不住開口：“你這個頭發，還是濕噠噠的，等下，我再給你吹一吹吧。”
“我吹過了，我頭發幹得快，等吃完飯它就幹透了。”紀晴毫不在意地喝了口拿鐵，她低著頭，小小的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唐棠一向拿她沒辦法，只想著吃完早餐再說。
葉嘉航閑來無事，見紀晴餐盤裏只放著兩片面包，一片煎蛋，便八卦地問：“你吃這麽少，是要減肥嗎？”
“我不減肥，等下不是，還要吃午飯嗎？”紀晴拿起吐司夾住煎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這算早午餐，差點忘了，等下還要去新婚夫婦家。”葉嘉航瞟了一眼身旁神魂具出的某人，忙劃開手機，“我加你了，你快加我一下，一定要先加我哈！我剛剛聽唐棠說，你媽催你結婚，結果你說你要出家，是真的嗎？”
紀晴吃完最後一口吐司，看著他認真地點點頭，輕聲念道：“佛，渡有緣人。”
葉嘉航霎時楞住，他刷著手機的手就那麽僵在那裏，他赫然被紀晴那幽靜的目光唬住。
新婚夫婦，具別過頭偷笑。
常嶼看紀晴拿起最後一片吐司，一點一點地撕成小塊塞進嘴裏，不經意地問：“怎麽想起來抄佛經了？”
紀晴咽下嘴裏的吐司，語調平平地說：“練字。”
葉嘉航這才知道她在開玩笑，又笑道：“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有趣，我現在在樾城大學工作，之前總是出差，今年終於穩定了。我也想養點花花草草貓貓狗狗的，有推薦嗎？”
“我不養小動物，所以沒有推薦。我養的都是觀葉植物，所以幫不了你啦。”
她的聲調，比高中時期更多幾許無畏。
“你是怎麽做到，每句話都精準地踩在紀晴的雷點上？”唐棠大笑起來，“她對絨毛過敏，所以不養寵物。你可以先買兩盆多肉給她，讓她幫你照顧一段時間，再拿回家自己養護，這樣成活率高。我都是這樣，每次都先讓紀晴幫我帶大，要不然，我家的植物早就掛了。”
“原來是這樣啊！”葉嘉航了然，“哦，對了，紀晴你回去的車票買了嗎？”
“沒買。”紀晴悠悠哉哉地喝完最後一口拿鐵。
葉嘉航終於找到突破口，忙說：“我也沒買，你打算買哪班？晚上我們一起回去啊。”
紀晴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有些意猶未盡，她面無表情地看向葉嘉航，問道：“怎麽？你不敢自己坐高鐵啊？再說，孤男寡女，影響不好。”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常嶼不知何時去端了一杯拿鐵回來，他神態自然地將白色的咖啡杯放到紀晴右手邊。
“真的嗎？你考慮好啦！”葉嘉航聽常嶼這麽說，他欣喜地一把拽住常嶼的黑色外套。
新婚夫婦，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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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斜對面，男生房間。
常嶼洗完澡，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葉嘉航坐在靠窗的沙發上，手裏拿著一罐啤酒，正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
常嶼順手打開另外一罐。
“歡迎回國！黨和組織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葉嘉航歡快地舉起啤酒。
常嶼淡淡“嗯”了一聲。
“怎麽樣，想好了嗎？回來之後去哪發展？留春城醫院還是去樾城大學。”
“沒，還在想。”清瘦的手指捏住微涼瓶身。
“這有什麽好想的，要我說你就來樾城，跟我一起進學校。這兩年我也算把樾城摸透了，再說你家紀晴不就在樾城？還有什麽好糾結的？”葉嘉航有些搞不懂眼前這個磨磨唧唧的男人。
“可能，近鄉情卻吧。”常嶼呼出一口氣，隨後，倦倦地坐到沙發裏。
“這是什麽奇怪的形容，喜歡就沖啊！”葉嘉航皺眉。
“這麽多年漂泊在外，一事無成。回來還是要糾結工作，一切都要從頭來過，這和我設想的不太一樣。”常嶼低頭看著他的雙手。
葉嘉航樂了：“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你還想多功成名就？想上天嗎？”
常嶼隨手將啤酒擱到茶幾上，他擡頭，無語地看了葉嘉航一眼。
“哎呀，談戀愛真麻煩，有這時間你都填好樾城大學的入職合同了。”葉嘉航癱坐在沙發上，他撐著腦袋，打了個哈欠。
“就這麽輕飄飄地去找她，那我這麽多年的堅持，是為了什麽？”落地窗上，透出常嶼淺淡的身影。
“那誰知道？你自己慢慢想吧。”葉嘉航砰的一聲撲到床邊，“我先睡了。”
常嶼慢悠悠地走到窗邊，落寞地望著霓虹閃爍。
沒有溫度的燈光，明晃晃的亮著。
剛躺下的葉嘉航像是發現一個驚天秘密，他噌的一下擡起頭，嚷道：“傍晚我們玩牌時，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啊？什麽是‘這次我準備好了’，怎麽？你之前還表過白啊？”
“你不是困了嗎？”
“要是聊這個話題，那當然不困了！快說！你什麽時候表的白，我怎麽不知道，成功了嗎？”葉嘉航瞟了一眼呆站著的某人，又開始自說自話，“肯定沒有！要是成功了，你倆的小孩現在都能打醬油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仿若未聞，沒有半點動靜。
“哇！你還真被拒絕啦，紀晴可真是神人！不過嘛，她長得也很好看，看不上你，也是正常。”葉嘉航見常嶼還不理他，便信口胡謅起來，“你說她會不會有男朋友了，或是，已經結婚了，沒準，連小孩都有了，啊！哎呀……”
窗邊人影，終於有了動靜，只見他快步走過來，撈起被子蒙住喋喋不休的人。
隔天上午，鬧了一夜的青年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前往餐廳。常嶼站在餐廳門口看向四周，等看到唐哲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時，他簡單地拿了點食物，走過去問：“怎麽沒看見唐棠？”
“她去看紀晴了，等會就來，你們先坐。”唐哲起身往取餐區走，“我去拿早餐。”
身後，葉嘉航端著餐盤回來，他看著坐在三人座中間的常嶼好奇地問：“你怎麽不靠窗坐，是特意給我留的位置嗎？哎呦，你說，你對我這麽好咱兩一起過得了。”
“我是直男，離我遠點。”常嶼面無表情地吃著面前食物。
“誰不是呢！”葉嘉航偷笑，“但是小姨不這樣想啊，她明裏暗裏地跟我打聽了好幾次咱兩的關系呢。”
“你沒胡說吧。”
剛走進餐廳的唐棠見兩人聊得熱鬧，在常嶼對面坐下後，笑問：“你們聊什麽呢？”
“紀晴呢？唐哲不是說你去找她了？”常嶼直奔主題。
“她還在睡，我就沒喊她。”唐棠撩了撩滑到耳邊的短發，有些感慨，“這還是我們高中畢業後，第一次聚得這麽齊呢。”她見唐哲端著餐盤回來，欠身讓他坐到裏面。
“可不嘛，昨天你們太忙了，還沒來得及加你們好友。”葉嘉航忙點開二維碼放到兩人面前，他看了眼正回信息的常嶼，調侃道，“常嶼覺得微信就是用來辦公的，你看！這又開始了。”
“紀晴也這麽覺得，我也是前幾年才加上她的微信。”唐棠端起咖啡淺淺喝了一口。
“忙什麽呢？”葉嘉航拍拍常嶼，“還不趕快加上。”
常嶼按滅手機，擡眸，輕飄飄地說：“早加過了。”
葉嘉航楞住：“感情我這張羅了個寂寞啊！”他頓了頓又開始嘚瑟，“那你有紀晴的微信嗎？肯定沒有吧！”
常嶼無言，只挑眉看他。
“這還真是夢回高三，你倆當時也是這樣，天天吵吵鬧鬧的。”唐棠把紀晴的微信推給對面兩人，“你們自己加吧。”
常嶼邊點擊名片進行添加，邊意有所指地問：“上次怎麽不推給我？”
“上次沒問本人，這次問了本人。”唐棠攤手，“她說加的時候要備註自己是誰，她不加不認識的人。”
“咦，紀晴不是師範專業嗎？”葉嘉航順手點進她的朋友圈，“她這是轉行了，去養多肉了？”
唐棠無語地搖了搖頭：“人家那叫陶冶情操。”
“音悅臺角落裏，擺著的那幾盆多肉是她帶來的嗎？”常嶼緩緩劃過短短的朋友圈，一一保存下所有圖片。
唐棠瞟了常嶼一眼，得意地笑：“是啊！昨天婚禮上的影片，也是紀晴幫我們拍的，怎麽樣，厲害吧！”
“我之前只聽你跟我說紀晴會拍照，昨天才發現，她不僅照片拍的好，這視頻剪輯的也很好呢！”唐哲擡手將自制的三明治遞給唐棠，“要不，你再給她補個紅包呢？”
唐棠正忙看紀晴傳給她的視頻，她接過三明治，擺手道：“不用，上次給她發的紅包，她都沒收，我都想好了，等她過生日時送她一個漂亮包包。”
四人邊吃邊聊。
在距離餐廳還有三十分鐘收餐時，紀晴踩著時間卡著點，走了進來。只見她穿著一件暗紅漿果色覆古碎花背心長裙，內搭蓬蓬袖，她半幹的頭發就那麽散著，看起來清新又朝氣。
這個時間段餐廳人少，她一進來，窗邊四人都看了過去。
葉嘉航轉著手機若有所思地說：“我記得，紀晴以前總愛穿淺色的衣服，沒想到……”
常嶼和唐棠聞言，皆收回視線，盯著他看。
“我不是……我，我這是在誇她！別看我，看她，看她！”葉嘉航趕忙做可憐狀。
餐臺前。紀晴夾起兩片面包放進面包機裏加熱，隨後，她擱下面包夾，站在原地發呆。過了一會兒，像是感應到什麽，她回頭看到正沖她揮手的唐棠。她緊張的身體，瞬時放松下來，她對著唐棠淺淺地笑了笑。
少女眉目舒展，笑容真摯溫柔，在光影的照耀下，像落入人間的精靈。
“你們接著聊。”唐棠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站了起來，“我去幫她拿咖啡。”
過了一會兒，紀晴跟在唐棠身後走向餐桌，她看了眼座位，垂下眼睛，在唐棠身旁坐下。
唐棠望著紀晴半幹的濕發，伸手將幾根亂發撥到她耳後，忍不住開口：“你這個頭發，還是濕噠噠的，等下，我再給你吹一吹吧。”
“我吹過了，我頭發幹得快，等吃完飯它就幹透了。”紀晴毫不在意地喝了口拿鐵，她低著頭，小小的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微笑。
唐棠一向拿她沒辦法，只想著吃完早餐再說。
葉嘉航閑來無事，見紀晴餐盤裏只放著兩片面包，一片煎蛋，便八卦地問：“你吃這麽少，是要減肥嗎？”
“我不減肥，等下不是，還要吃午飯嗎？”紀晴拿起吐司夾住煎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這算早午餐，差點忘了，等下還要去新婚夫婦家。”葉嘉航瞟了一眼身旁神魂具出的某人，忙劃開手機，“我加你了，你快加我一下，一定要先加我哈！我剛剛聽唐棠說，你媽催你結婚，結果你說你要出家，是真的嗎？”
紀晴吃完最後一口吐司，看著他認真地點點頭，輕聲念道：“佛，渡有緣人。”
葉嘉航霎時楞住，他刷著手機的手就那麽僵在那裏，他赫然被紀晴那幽靜的目光唬住。
新婚夫婦，具別過頭偷笑。
常嶼看紀晴拿起最後一片吐司，一點一點地撕成小塊塞進嘴裏，不經意地問：“怎麽想起來抄佛經了？”
紀晴咽下嘴裏的吐司，語調平平地說：“練字。”
葉嘉航這才知道她在開玩笑，又笑道：“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有趣，我現在在樾城大學工作，之前總是出差，今年終於穩定了。我也想養點花花草草貓貓狗狗的，有推薦嗎？”
“我不養小動物，所以沒有推薦。我養的都是觀葉植物，所以幫不了你啦。”
她的聲調，比高中時期更多幾許無畏。
“你是怎麽做到，每句話都精準地踩在紀晴的雷點上？”唐棠大笑起來，“她對絨毛過敏，所以不養寵物。你可以先買兩盆多肉給她，讓她幫你照顧一段時間，再拿回家自己養護，這樣成活率高。我都是這樣，每次都先讓紀晴幫我帶大，要不然，我家的植物早就掛了。”
“原來是這樣啊！”葉嘉航了然，“哦，對了，紀晴你回去的車票買了嗎？”
“沒買。”紀晴悠悠哉哉地喝完最後一口拿鐵。
葉嘉航終於找到突破口，忙說：“我也沒買，你打算買哪班？晚上我們一起回去啊。”
紀晴看著面前空空如也的咖啡杯，有些意猶未盡，她面無表情地看向葉嘉航，問道：“怎麽？你不敢自己坐高鐵啊？再說，孤男寡女，影響不好。”
“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常嶼不知何時去端了一杯拿鐵回來，他神態自然地將白色的咖啡杯放到紀晴右手邊。
“真的嗎？你考慮好啦！”葉嘉航聽常嶼這麽說，他欣喜地一把拽住常嶼的黑色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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