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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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到的光明
“你怎麽了？！”塞爾溫看到渾身濕透的愛得萊德時，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她面色慘白，卻只是搖了搖手，輕描淡寫地說，“他們追了我一段路程，外面雨下得太大了……”不過只字不提墜入海裏的事。
從海邊的崖洞離開之後，愛得萊德直接去往了塞爾溫給她的地址。這些天塞爾溫和克裏斯一直待在那裏，收集著和食死徒相關的消息。
“我正想和你說呢！”塞爾溫緊皺眉頭，順手揮動魔杖幫愛得萊德把衣服和頭發烘幹。他們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幾天我們一直在觀察街上的情況……我們懷疑，他們可能已經能確定我們的身份了……”
“你說鬼鳥？”愛得萊德剛說完，窗外突然一陣強光，電閃雷鳴。她警惕地用眼睛的餘光留意著窗外的動靜，塞爾溫和克裏斯也立刻僵住了動作，房間裏變得分外安靜。
幾秒鐘後，木質的窗戶被從外面炸毀，飛屑和揚塵在空氣中蔓延。塞爾溫立刻做出反應，上前一步拉住克裏斯和愛得萊德的胳膊，和他們一起隨從顯形到了旅館外面的街道上。
“他們在那裏！”食死徒中有一個聲音高喊到。
逃跑不是他們的做派，必須把所有發現他們行蹤的食死徒全部殺死，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塞爾溫舉起魔杖，對著街邊的食死徒喊道，“Stupefy（昏昏倒地）！”
可是這次的情況發生了轉變，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向他們逼近。
大雨還在繼續下個不停，街道濕淋淋的地磚反射著若有似無的街燈。
“Confringo（霹靂爆炸）！”愛得萊德和克裏斯同時出手。
他們被包圍了，看來這是食死徒設計已久的圍剿計劃。或許是他們在最近的行動中露出了破綻，讓食死徒有機可乘，也沒準是在科茨沃爾德鎮……
但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Crucio（鉆心剜骨）！”一陣綠光擊中克裏斯，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雙腿顫抖著難以站立。
“Sectumsempra（神鋒無影）！”愛得萊德立刻擡手打斷了鉆心咒的攻擊。
綠光從她的身後穿過她的發絲，“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塞爾溫的咒語殺死了剛才對克裏斯施加惡咒的食死徒，此刻她架起克裏斯的肩膀，為他虛軟的身體提供支撐。
愛得萊德看向街邊掛著的帷幔，頓時心生一計，舉起魔杖朝著那裏施咒，“Incendio（火焰熊熊）！”
大火在帷幔間蔓延，燒斷了的木架從高處墜落，砸中了圍在他們三人右側的部分食死徒，為他們開出一條通路。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一道紅光突然從人群中襲來，愛得萊德的魔杖被應聲彈飛。她剛準備帶著塞爾溫和克裏斯逃離這裏，可是現在，她唯一的武器卻躺在一米開外的地上。
“Ventus(颶風咒)！”
一陣狂風撲面而來，把食死徒包圍在令人難以抵抗的旋渦之中，他們的視線被風中的沙塵遮擋住，看不清被隔離開的鬼鳥三人組。
愛得萊德回過神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同他們一樣穿著黑色的鬥篷——想必是剛剛才幻影移形來的。
等那人轉過身時，愛得萊德瞥見了帽檐下的紅色頭發。
一瞬間，她只覺得心頭一緊。立刻俯身拾起了自己的魔杖，拉著面前之人的胳膊沖出了包圍圈。塞爾溫攙扶著克裏斯緊跟其後。
他們離開了那條街道，在轉角處幻影移形，最終停在了伯明翰的一條死胡同。
愛得萊德攥緊那人胳膊的手一刻也沒松開過。塞爾溫和克裏斯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們就守在巷道口，默契地沒有理會愛得萊德一言不發地帶著那個男人快步走進巷道裏。
——弗雷德出現在了他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你不是應該在穆麗爾姨婆家嗎？”愛得萊德氣憤地質問道。
“萊姆斯的孩子快出生了，你肯定會去唐克斯家……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弗雷德早就下定決心要找到她，從看見雪夜裏把戲坊上空盤旋著的夜鷹開始。
“你快走！”愛得萊德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想看到弗雷德像小天狼星那樣在戰場上死去，“你看到了剛才的情況，多危險啊！你根本還沒有戰鬥的經驗！你在這裏只會拖我們的後腿……”
“別想再甩開我了，愛蒂！”弗雷德藍色的眼睛在帽檐裏直直地盯著她，額邊的劉海被完全打濕了，“剛才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或許已經在別的世界了！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忘了嗎？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就是一個沖動又急躁的人，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我，我也是會厭煩的。”他皺起眉頭來。
這些年來，別人總是說弗雷德變了，變得越來越會約束自己，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那是他們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愛得萊德在他身邊。她的包容之心像是一種神奇的魔法，可以撫平弗雷德心底的躁動。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愛得萊德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急哭了，可站在對面的人絲毫不準備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弗雷德的語氣變得逐漸煩躁。
“不，你不知道！會死的，你知道嗎？他們從來只用最惡毒的咒語……”愛得萊德只想讓弗雷德立刻離開。
“是！很危險！但我不是懦夫，不會讓我的女孩一個人面對危險！”他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但還是低吼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是懦夫……但我是……”愛得萊德就快撐不住了，她可以很勇敢地面對死亡，但無法勇敢地面對弗雷德——她還沒想好要怎樣從弗雷德身邊離開。或許就這樣大吵一架然後分道揚鑣也不錯，這樣是不是他以後都不會再想起她了呢？就不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難過了呢？“我……我不想……”
但是弗雷德努力沈下一口氣，勉強保持平靜地盯著她的眼睛，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還在喋喋不休的嘴。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流動，從他們的鼻尖滑落。兩個人都是那麽的用力，把對對方的愛意和思念都以這個深吻表達出來。
當弗雷德主動從這個吻抽離出來時，愛得萊德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
“別搞這些小把戲……”她看著臉上掛著微笑的弗雷德，“這不會起作用……”
“真的嗎？”弗雷德的手還在愛得萊德的腰間，“你不喜歡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愛得萊德緊張地望向巷口，擔心食死徒追來，“隨時都會遭到攻擊，我當初離開把戲坊就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一定要加入我們，那我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
“可是你覺得我就不擔心你嗎？每一天、每一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我想你想得就快瘋了……”弗雷德的聲音哽咽了，“這世界變天了，我們誰都逃不掉。愛蒂，如果你想要去拯救更多的人，就讓我陪著你一起吧。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對。”
愛得萊德雙手捧著弗雷德的臉，他消瘦了許多，精神氣也不如過去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動，其中或許還混雜著看上去像是眼淚的東西，因為他的雙眼通紅，“你哭了？”
“是啊，你都把我急哭了。”他再次強調，“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真是沒辦法，愛得萊德的眼淚早就不受控制，她踮起腳尖吻了回去，在暴雨中。
他們分開了182天，對彼此的思念早已經達到極限。
大雨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只是現在，愛得萊德的心裏不再有一絲恐懼。她和弗雷德十指相扣著，來到塞爾溫和克裏斯的面前。
“這麽說，我們又要多一個同伴了？”克裏斯上下打量著弗雷德。
“弗雷德·韋斯萊。”他伸出右手去和兩位前輩一一握手，像個紳士，“承蒙大家照顧我的未婚妻。”
“呵，”塞爾溫松開手時又拍了拍弗雷德的胳膊，“她可不需要我們的照顧。走吧，我們先找個能歇腳的地方。”
他們跟著塞爾溫穿梭在漆黑的街道上，伯明翰的夜裏沒有街燈，一切都像被剝奪了色彩。在小路的盡頭，他們鉆進了一扇木門裏，沿著下陷的石梯來到一個櫃臺前，昏黃的燈光總算給人帶來一些暖意。
“我們需要四間單人房。”塞爾溫將幾枚金加隆拍在了櫃臺上，櫃臺裏頭的妖精這才擡起頭來。
“沒有那麽多。”妖精打量著每個人的臉。
“三間也可以……”弗雷德主動開口，惹得塞爾溫狐疑地看向了他。
“只有兩間了，你們自己決定。”妖精伸出手去拿回放在櫃臺上的金加隆，瞥了他們一眼，確認沒有人制止他的行為後，就又垂下了腦袋。
“兩間就兩間，”塞爾溫點了點頭，朝弗雷德和克裏斯看去，“委屈你們擠一擠吧。”
不過說是只有兩間房，那個妖精還是看在塞爾溫實在大手筆的份上，給他們安排了兩間在一起的套房，除了各有一張床的臥室以外，他們還能在套房客廳裏的沙發上休息。
“先休息一會兒吧……”弗雷德把早已疲憊不堪的愛得萊德送到床邊。這個旅館雖然簡陋，但床鋪倒是十分幹凈松軟。
愛得萊德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在海邊的崖洞時，她雖然已經治療了傷口，但是大量失血也使她渾身無力。更何況剛剛還和食死徒們展開了一場血戰，又淋了雨。此時她拉著弗雷德的手，坐在床鋪上的一瞬間，眼皮便開始無法抵抗地變重，“你別出去亂逛，要是等我醒了你不在這兒的話……”
“我就在這，哪裏都不去。”弗雷德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眼看著她鉆進了被子裏。
沒過一會兒，等愛得萊德沈沈睡去，弗雷德才靜悄悄地從床邊起身離開。
塞爾溫就站在門外遠望著她的睡臉，直到弗雷德退出房間外，才開口道，“她一定非常信任你。”
弗雷德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被柔軟的被子包裹著的愛得萊德，她的眉頭久違地舒展開了，正在安然酣睡，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會提到的洋娃娃一般，“怎麽說？”
“這幾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見她睡得這麽沈。”塞爾溫很清楚這種安全感是很難建立的，特別是對於愛得萊德這種成長環境。她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房門，和弗雷德一起朝沙發走去。
“你們都在哪裏休息？”他想了解這些日子裏愛得萊德都經歷了些什麽。
“沒有固定的地方，”塞爾溫在沙發上坐下，示意弗雷德也坐到她對面去，“有時在酒吧裏匆忙地睡一覺，有時會找類似的地下小旅館，也有睡在戶外的時候，太多太多了……”
這從來都不是一趟輕松的旅程。
“……”弗雷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幾個小時前愛得萊德在雨中吻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追到她的身邊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克裏斯已經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裏休息，眼下客廳只有弗雷德和塞爾溫兩人。
“話說，”塞爾溫終於找到機會問出她心中的疑問，“你和愛得萊德是不是已經？”
弗雷德感覺臉突然燒了起來，他轉而面向燭火，期望用那暖黃色的微光來掩飾雙頰的粉紅，“嗯……我們都已經成年了，也……也挺正常的吧。在把戲坊的時候也是，沒有分房睡……”
“哈哈。”塞爾溫突然笑了起來，這或許就是愛得萊德眼裏弗雷德的可愛之處，她已經全然理解了，“也沒什麽，我是很開明的家長啦……”她早就把自己當成愛得萊德的監護人，在切實地考慮著他們的未來。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承擔起責任，會永遠保護愛蒂……”不僅僅是因為他答應過小天狼星的，“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就在這裏守著。”
塞爾溫有些驚訝，“你在客廳？”
“是啊，這樣的話如果晚上有什麽動靜或是愛蒂有什麽需要，我就能立刻察覺到了。”弗雷德說著，已經倚靠著沙發的靠枕躺下，“不用太在意啦，我在家也經常和雙胞胎弟弟擠一張床，沙發對我來說都算是寬敞了。”
見他這麽說，塞爾溫也不好再勸說什麽，只能緩緩推開愛得萊德所在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這一夜還算安靜，沒有突發事件來打擾他們，弗雷德一直留意著房間外的動靜。盡管整晚無法安睡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愛得萊德已經經歷過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弗雷德就可以堅持下去。
終於等到已經天亮的時辰，愛得萊德睡眼惺忪地推開房間的門，弗雷德立刻睜開眼睛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醒了？”
意識到弗雷德在沙發上待了一整晚的愛得萊德立刻清醒了過來，快步來到正坐起身的他旁邊，“你昨天晚上一直在沙發上？”
“哪兒也沒亂跑。”他伸出手把愛得萊德拉到他身邊坐下，“怎麽樣？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吧？”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是啊，真是久違。”盡管醒來之後傷口愈合的灼燒感仍然存在著。
“雖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打斷你們一下。”塞爾溫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越來越近，直到她出現在他們面前，“在你們閑聊之前，我們要先討論一下昨天的情況。”
“你是說我們暴露的原因？”克裏斯也已經穿戴整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很感激弗雷德的善舉，讓他也能難得解放一下自己。
塞爾溫的意思愛得萊德很清楚，“說不定是我們上次經過城鎮的時候被暗處的人看到了臉。”
“我們幾乎都在晚上行動，除了那些被我們救下的人看過我們的臉……”塞爾溫欲言又止。
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意味著他們幫助過的人中有人倒打一耙，把他們的真實身份出賣給了食死徒們。
“所以我現在的想法是，盡快和哈利會面，這樣一來你們也就沒必要再陪我冒險了。”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將會牽連到他們每一個人，這是愛得萊德不想看到的。
“可我們的初衷不是幫助被食死徒殘害的人嗎？即使你見到了波特又怎麽樣？難道你們可以立刻消滅神秘人嗎？”塞爾溫不明白愛得萊德為什麽如此堅持要和哈利見面，也就不可能知道這次見面將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
“我相信等我們見面之後，離神秘人的毀滅就不遠了，你們願意相信我嗎？”愛得萊德反問道。
但是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他們不相信她的話，這趟旅程從一開始就不會發生了。
“哈利在比爾和芙蓉的貝殼小屋，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無論發生什麽事弗雷德都會站在愛得萊德這一邊，“不過那裏被施了多重保護咒，我們不能直接幻影移形過去。”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到那裏。”塞爾溫雖然剛剛還在質疑愛得萊德的決定，現在卻已經開始行動起來，穿上了她的鬥篷外套。
他們收拾好攜帶的物品，整理好行裝便動身離開這裏。經過櫃臺時，愛得萊德警惕地瞥了一眼那裏坐著的妖精，他的手裏正拿著幾張紙，聽見響動後立刻擡起頭看向他們。
妖精直視著愛得萊德的臉，目光又快速地掃過手裏的東西，像是在檢查什麽。
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愛得萊德擡起雙手推搡著弗雷德和克裏斯的後背，“快跑！”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們三人無疑全都成了通緝犯。想必食死徒們給的懸賞一定十分豐厚，貪婪的妖精抵抗不了金加隆的誘惑。
“把他們抓起來！”妖精的喊叫聲尖細而刺耳，隱藏在暗處的妖精們一擁而上。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弗雷德立刻側身拉住了還在他身後的愛得萊德的胳膊，一把將她護在身邊。
他們從口袋裏掏出魔杖，咒語在昏暗又狹小的空間裏胡亂地飛來飛去，將周圍陳設的一切統統擊碎。沿著石梯一路向上，木門就在眼前。
塞爾溫輕輕擡起魔杖指向那裏，門鎖便自動打開了。推開那扇木門的瞬間，光從門縫裏滲了進來，緊接著是一陣刺眼的陽光，一瞬間的明亮使他們的眼睛難以適應。
在黑暗的環境中待久了，就連突如其來的光明都顯得那麽陌生。
可當那扇門被完全打開時，愛得萊德看清了門外站著的是誰，她握住弗雷德的那只手攥得更緊了。
“又見面了，小寶貝——”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像兩只手抓撓著愛得萊德的心。
愛得萊德被所有人護在身後，她沒聽清貝拉特裏克斯擡起魔杖以後發出了什麽咒語，也或許她用的是無聲咒也說不定，只知道塞爾溫被什麽擊中了，向後踉蹌了兩步。
她沒有躲閃，因為不希望她身後站著的任何一個人替她去承受這份痛苦。
貝拉特裏克斯身後的食死徒走上前來，但塞爾溫依然不願意閃開，她顫抖著舉起的手上仿佛有血跡，愛得萊德感覺心像是被揪著一樣地劇烈疼痛著。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綠光從塞爾溫的魔杖尖端射出，食死徒應聲倒地。
“羅西！你背叛了我們……”貝拉特裏克斯的話說到一半就想將魔杖指向塞爾溫。
愛得萊德拼命地從弗雷德和克裏斯的身邊擠過，擡起魔杖的手已經瞄準貝拉特裏克斯，“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那根胡桃木的魔杖被彈飛到了空中，愛得萊德是知道那根魔杖的質地的，早在她6歲時，在奧利凡德的店裏她就已經了解了——胡桃木會灼燒她的皮膚，和她有不可統一的分歧。
就像她和貝拉特裏克斯一樣。
“哈哈哈哈，”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一陣狂笑，“經歷了這麽多之後你還是只有這點水平嗎？”
愛得萊德看到塞爾溫按在她腹部的手上滿是鮮血，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得萊德的疏忽，她還是沒能提前知悉一切，還是沒能阻止傷害的發生——和小天狼星離開時沒什麽區別。
怒火縈繞在她的心頭，耳畔仿佛又響起了格林德沃的話。
藍色的光芒從她魔杖的尖端迸發，匯聚成無數只燃著火焰的飛鳥朝眼前的食死徒飛去。他們大多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被這幽幽的藍色火焰點燃。
“黑魔法火焰？”貝拉特裏克斯詫異地看著在她身上一點點蔓延開來的火焰，它們無疑正透過衣服灼燒著她的皮膚。
“走！”愛得萊德攙住塞爾溫。
弗雷德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拉住愛得萊德和克裏斯，一陣眩暈之後，他們隨從顯形到了貝殼小屋附近的叢林中。
塞爾溫在落地的一瞬間便倒了下去，她已經失血太多。愛得萊德跪倒在她的身邊，剛想拿起魔杖為她治療傷口，卻被她制止了。
“沒用的……”塞爾溫費勁地睜開眼睛，“貝拉用的魔法無咒可解。愛得萊德……我沒有做背叛你們的事……”
愛得萊德就靜靜地聽著，她緊握住塞爾溫的手，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在的情況。
“她把我抓去馬爾福莊園的時候，讓我為他們辦事……說這樣就能……就能放我一命。你知道的，要想從他們手裏逃出來沒有那麽容易……”塞爾溫的眉頭緊皺著，她不管傷口的疼痛正在撕裂她，只想在最後向愛得萊德解釋清楚，“可是……你知道我不可能傷害你……啊——”她顫巍巍地擡起另一只手，輕撫著愛得萊德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了血印，與愛得萊德蒼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你要是我和雷爾的女兒就好了——”她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殺人的事全都由我來做就好……不能見證你們的婚禮了，抱歉啊——”
“羅西……”愛得萊德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就那樣一滴滴地落在塞爾溫已經變得無力的手背上，“羅西……我知道的……”
“把我的屍體火化後撒進海裏吧，那樣我就可以和雷爾重聚了……”塞爾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表情變得呆滯，像是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一般。只是她的眼睛還在呆呆地望著愛得萊德，或許在生命的最後，她又在愛得萊德的臉上看到了雷古勒斯的影子。
一切都沒有什麽改變。
和小天狼星離開時一樣。
只是她的眼淚沒有了那時的憤怒，更多了一份無力。
她還是沒有成長到可以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必須要快點結束這一切，愛得萊德下定決心，她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拖延。
——眼下已經到了她要面對選擇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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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了？！”塞爾溫看到渾身濕透的愛得萊德時，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她面色慘白，卻只是搖了搖手，輕描淡寫地說，“他們追了我一段路程，外面雨下得太大了……”不過只字不提墜入海裏的事。
從海邊的崖洞離開之後，愛得萊德直接去往了塞爾溫給她的地址。這些天塞爾溫和克裏斯一直待在那裏，收集著和食死徒相關的消息。
“我正想和你說呢！”塞爾溫緊皺眉頭，順手揮動魔杖幫愛得萊德把衣服和頭發烘幹。他們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幾天我們一直在觀察街上的情況……我們懷疑，他們可能已經能確定我們的身份了……”
“你說鬼鳥？”愛得萊德剛說完，窗外突然一陣強光，電閃雷鳴。她警惕地用眼睛的餘光留意著窗外的動靜，塞爾溫和克裏斯也立刻僵住了動作，房間裏變得分外安靜。
幾秒鐘後，木質的窗戶被從外面炸毀，飛屑和揚塵在空氣中蔓延。塞爾溫立刻做出反應，上前一步拉住克裏斯和愛得萊德的胳膊，和他們一起隨從顯形到了旅館外面的街道上。
“他們在那裏！”食死徒中有一個聲音高喊到。
逃跑不是他們的做派，必須把所有發現他們行蹤的食死徒全部殺死，才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塞爾溫舉起魔杖，對著街邊的食死徒喊道，“Stupefy（昏昏倒地）！”
可是這次的情況發生了轉變，黑壓壓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向他們逼近。
大雨還在繼續下個不停，街道濕淋淋的地磚反射著若有似無的街燈。
“Confringo（霹靂爆炸）！”愛得萊德和克裏斯同時出手。
他們被包圍了，看來這是食死徒設計已久的圍剿計劃。或許是他們在最近的行動中露出了破綻，讓食死徒有機可乘，也沒準是在科茨沃爾德鎮……
但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Crucio（鉆心剜骨）！”一陣綠光擊中克裏斯，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雙腿顫抖著難以站立。
“Sectumsempra（神鋒無影）！”愛得萊德立刻擡手打斷了鉆心咒的攻擊。
綠光從她的身後穿過她的發絲，“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塞爾溫的咒語殺死了剛才對克裏斯施加惡咒的食死徒，此刻她架起克裏斯的肩膀，為他虛軟的身體提供支撐。
愛得萊德看向街邊掛著的帷幔，頓時心生一計，舉起魔杖朝著那裏施咒，“Incendio（火焰熊熊）！”
大火在帷幔間蔓延，燒斷了的木架從高處墜落，砸中了圍在他們三人右側的部分食死徒，為他們開出一條通路。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一道紅光突然從人群中襲來，愛得萊德的魔杖被應聲彈飛。她剛準備帶著塞爾溫和克裏斯逃離這裏，可是現在，她唯一的武器卻躺在一米開外的地上。
“Ventus(颶風咒)！”
一陣狂風撲面而來，把食死徒包圍在令人難以抵抗的旋渦之中，他們的視線被風中的沙塵遮擋住，看不清被隔離開的鬼鳥三人組。
愛得萊德回過神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在了她的面前，同他們一樣穿著黑色的鬥篷——想必是剛剛才幻影移形來的。
等那人轉過身時，愛得萊德瞥見了帽檐下的紅色頭發。
一瞬間，她只覺得心頭一緊。立刻俯身拾起了自己的魔杖，拉著面前之人的胳膊沖出了包圍圈。塞爾溫攙扶著克裏斯緊跟其後。
他們離開了那條街道，在轉角處幻影移形，最終停在了伯明翰的一條死胡同。
愛得萊德攥緊那人胳膊的手一刻也沒松開過。塞爾溫和克裏斯都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他們就守在巷道口，默契地沒有理會愛得萊德一言不發地帶著那個男人快步走進巷道裏。
——弗雷德出現在了他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你不是應該在穆麗爾姨婆家嗎？”愛得萊德氣憤地質問道。
“萊姆斯的孩子快出生了，你肯定會去唐克斯家……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弗雷德早就下定決心要找到她，從看見雪夜裏把戲坊上空盤旋著的夜鷹開始。
“你快走！”愛得萊德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想看到弗雷德像小天狼星那樣在戰場上死去，“你看到了剛才的情況，多危險啊！你根本還沒有戰鬥的經驗！你在這裏只會拖我們的後腿……”
“別想再甩開我了，愛蒂！”弗雷德藍色的眼睛在帽檐裏直直地盯著她，額邊的劉海被完全打濕了，“剛才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你或許已經在別的世界了！我不是來跟你商量的，我已經決定好了！你忘了嗎？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就是一個沖動又急躁的人，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我，我也是會厭煩的。”他皺起眉頭來。
這些年來，別人總是說弗雷德變了，變得越來越會約束自己，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那是他們不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愛得萊德在他身邊。她的包容之心像是一種神奇的魔法，可以撫平弗雷德心底的躁動。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愛得萊德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急哭了，可站在對面的人絲毫不準備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弗雷德的語氣變得逐漸煩躁。
“不，你不知道！會死的，你知道嗎？他們從來只用最惡毒的咒語……”愛得萊德只想讓弗雷德立刻離開。
“是！很危險！但我不是懦夫，不會讓我的女孩一個人面對危險！”他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但還是低吼了出來。
“我知道你不是懦夫……但我是……”愛得萊德就快撐不住了，她可以很勇敢地面對死亡，但無法勇敢地面對弗雷德——她還沒想好要怎樣從弗雷德身邊離開。或許就這樣大吵一架然後分道揚鑣也不錯，這樣是不是他以後都不會再想起她了呢？就不會因為她的死而傷心難過了呢？“我……我不想……”
但是弗雷德努力沈下一口氣，勉強保持平靜地盯著她的眼睛，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她還在喋喋不休的嘴。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頰流動，從他們的鼻尖滑落。兩個人都是那麽的用力，把對對方的愛意和思念都以這個深吻表達出來。
當弗雷德主動從這個吻抽離出來時，愛得萊德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
“別搞這些小把戲……”她看著臉上掛著微笑的弗雷德，“這不會起作用……”
“真的嗎？”弗雷德的手還在愛得萊德的腰間，“你不喜歡嗎？”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愛得萊德緊張地望向巷口，擔心食死徒追來，“隨時都會遭到攻擊，我當初離開把戲坊就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如果你一定要加入我們，那我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嗎？”
“可是你覺得我就不擔心你嗎？每一天、每一夜，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我想你想得就快瘋了……”弗雷德的聲音哽咽了，“這世界變天了，我們誰都逃不掉。愛蒂，如果你想要去拯救更多的人，就讓我陪著你一起吧。就算是死，我也想和你一起面對。”
愛得萊德雙手捧著弗雷德的臉，他消瘦了許多，精神氣也不如過去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動，其中或許還混雜著看上去像是眼淚的東西，因為他的雙眼通紅，“你哭了？”
“是啊，你都把我急哭了。”他再次強調，“我們死也要在一起。”
真是沒辦法，愛得萊德的眼淚早就不受控制，她踮起腳尖吻了回去，在暴雨中。
他們分開了182天，對彼此的思念早已經達到極限。
大雨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只是現在，愛得萊德的心裏不再有一絲恐懼。她和弗雷德十指相扣著，來到塞爾溫和克裏斯的面前。
“這麽說，我們又要多一個同伴了？”克裏斯上下打量著弗雷德。
“弗雷德·韋斯萊。”他伸出右手去和兩位前輩一一握手，像個紳士，“承蒙大家照顧我的未婚妻。”
“呵，”塞爾溫松開手時又拍了拍弗雷德的胳膊，“她可不需要我們的照顧。走吧，我們先找個能歇腳的地方。”
他們跟著塞爾溫穿梭在漆黑的街道上，伯明翰的夜裏沒有街燈，一切都像被剝奪了色彩。在小路的盡頭，他們鉆進了一扇木門裏，沿著下陷的石梯來到一個櫃臺前，昏黃的燈光總算給人帶來一些暖意。
“我們需要四間單人房。”塞爾溫將幾枚金加隆拍在了櫃臺上，櫃臺裏頭的妖精這才擡起頭來。
“沒有那麽多。”妖精打量著每個人的臉。
“三間也可以……”弗雷德主動開口，惹得塞爾溫狐疑地看向了他。
“只有兩間了，你們自己決定。”妖精伸出手去拿回放在櫃臺上的金加隆，瞥了他們一眼，確認沒有人制止他的行為後，就又垂下了腦袋。
“兩間就兩間，”塞爾溫點了點頭，朝弗雷德和克裏斯看去，“委屈你們擠一擠吧。”
不過說是只有兩間房，那個妖精還是看在塞爾溫實在大手筆的份上，給他們安排了兩間在一起的套房，除了各有一張床的臥室以外，他們還能在套房客廳裏的沙發上休息。
“先休息一會兒吧……”弗雷德把早已疲憊不堪的愛得萊德送到床邊。這個旅館雖然簡陋，但床鋪倒是十分幹凈松軟。
愛得萊德的臉色一直很難看。在海邊的崖洞時，她雖然已經治療了傷口，但是大量失血也使她渾身無力。更何況剛剛還和食死徒們展開了一場血戰，又淋了雨。此時她拉著弗雷德的手，坐在床鋪上的一瞬間，眼皮便開始無法抵抗地變重，“你別出去亂逛，要是等我醒了你不在這兒的話……”
“我就在這，哪裏都不去。”弗雷德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眼看著她鉆進了被子裏。
沒過一會兒，等愛得萊德沈沈睡去，弗雷德才靜悄悄地從床邊起身離開。
塞爾溫就站在門外遠望著她的睡臉，直到弗雷德退出房間外，才開口道，“她一定非常信任你。”
弗雷德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被柔軟的被子包裹著的愛得萊德，她的眉頭久違地舒展開了，正在安然酣睡，就像是童話故事裏會提到的洋娃娃一般，“怎麽說？”
“這幾個月以來，我第一次見她睡得這麽沈。”塞爾溫很清楚這種安全感是很難建立的，特別是對於愛得萊德這種成長環境。她一邊說著一邊關上了房門，和弗雷德一起朝沙發走去。
“你們都在哪裏休息？”他想了解這些日子裏愛得萊德都經歷了些什麽。
“沒有固定的地方，”塞爾溫在沙發上坐下，示意弗雷德也坐到她對面去，“有時在酒吧裏匆忙地睡一覺，有時會找類似的地下小旅館，也有睡在戶外的時候，太多太多了……”
這從來都不是一趟輕松的旅程。
“……”弗雷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幾個小時前愛得萊德在雨中吻他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後悔——後悔沒有早一點追到她的身邊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克裏斯已經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裏休息，眼下客廳只有弗雷德和塞爾溫兩人。
“話說，”塞爾溫終於找到機會問出她心中的疑問，“你和愛得萊德是不是已經？”
弗雷德感覺臉突然燒了起來，他轉而面向燭火，期望用那暖黃色的微光來掩飾雙頰的粉紅，“嗯……我們都已經成年了，也……也挺正常的吧。在把戲坊的時候也是，沒有分房睡……”
“哈哈。”塞爾溫突然笑了起來，這或許就是愛得萊德眼裏弗雷德的可愛之處，她已經全然理解了，“也沒什麽，我是很開明的家長啦……”她早就把自己當成愛得萊德的監護人，在切實地考慮著他們的未來。
“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承擔起責任，會永遠保護愛蒂……”不僅僅是因為他答應過小天狼星的，“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吧。我就在這裏守著。”
塞爾溫有些驚訝，“你在客廳？”
“是啊，這樣的話如果晚上有什麽動靜或是愛蒂有什麽需要，我就能立刻察覺到了。”弗雷德說著，已經倚靠著沙發的靠枕躺下，“不用太在意啦，我在家也經常和雙胞胎弟弟擠一張床，沙發對我來說都算是寬敞了。”
見他這麽說，塞爾溫也不好再勸說什麽，只能緩緩推開愛得萊德所在房間的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這一夜還算安靜，沒有突發事件來打擾他們，弗雷德一直留意著房間外的動靜。盡管整晚無法安睡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愛得萊德已經經歷過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弗雷德就可以堅持下去。
終於等到已經天亮的時辰，愛得萊德睡眼惺忪地推開房間的門，弗雷德立刻睜開眼睛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醒了？”
意識到弗雷德在沙發上待了一整晚的愛得萊德立刻清醒了過來，快步來到正坐起身的他旁邊，“你昨天晚上一直在沙發上？”
“哪兒也沒亂跑。”他伸出手把愛得萊德拉到他身邊坐下，“怎麽樣？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吧？”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是啊，真是久違。”盡管醒來之後傷口愈合的灼燒感仍然存在著。
“雖然很抱歉，但我不得不打斷你們一下。”塞爾溫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越來越近，直到她出現在他們面前，“在你們閑聊之前，我們要先討論一下昨天的情況。”
“你是說我們暴露的原因？”克裏斯也已經穿戴整齊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很感激弗雷德的善舉，讓他也能難得解放一下自己。
塞爾溫的意思愛得萊德很清楚，“說不定是我們上次經過城鎮的時候被暗處的人看到了臉。”
“我們幾乎都在晚上行動，除了那些被我們救下的人看過我們的臉……”塞爾溫欲言又止。
這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意味著他們幫助過的人中有人倒打一耙，把他們的真實身份出賣給了食死徒們。
“所以我現在的想法是，盡快和哈利會面，這樣一來你們也就沒必要再陪我冒險了。”必須要速戰速決，否則將會牽連到他們每一個人，這是愛得萊德不想看到的。
“可我們的初衷不是幫助被食死徒殘害的人嗎？即使你見到了波特又怎麽樣？難道你們可以立刻消滅神秘人嗎？”塞爾溫不明白愛得萊德為什麽如此堅持要和哈利見面，也就不可能知道這次見面將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
“我相信等我們見面之後，離神秘人的毀滅就不遠了，你們願意相信我嗎？”愛得萊德反問道。
但是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如果他們不相信她的話，這趟旅程從一開始就不會發生了。
“哈利在比爾和芙蓉的貝殼小屋，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無論發生什麽事弗雷德都會站在愛得萊德這一邊，“不過那裏被施了多重保護咒，我們不能直接幻影移形過去。”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在天黑之前到那裏。”塞爾溫雖然剛剛還在質疑愛得萊德的決定，現在卻已經開始行動起來，穿上了她的鬥篷外套。
他們收拾好攜帶的物品，整理好行裝便動身離開這裏。經過櫃臺時，愛得萊德警惕地瞥了一眼那裏坐著的妖精，他的手裏正拿著幾張紙，聽見響動後立刻擡起頭看向他們。
妖精直視著愛得萊德的臉，目光又快速地掃過手裏的東西，像是在檢查什麽。
就在他站起身的一瞬間，愛得萊德擡起雙手推搡著弗雷德和克裏斯的後背，“快跑！”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們三人無疑全都成了通緝犯。想必食死徒們給的懸賞一定十分豐厚，貪婪的妖精抵抗不了金加隆的誘惑。
“把他們抓起來！”妖精的喊叫聲尖細而刺耳，隱藏在暗處的妖精們一擁而上。
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弗雷德立刻側身拉住了還在他身後的愛得萊德的胳膊，一把將她護在身邊。
他們從口袋裏掏出魔杖，咒語在昏暗又狹小的空間裏胡亂地飛來飛去，將周圍陳設的一切統統擊碎。沿著石梯一路向上，木門就在眼前。
塞爾溫輕輕擡起魔杖指向那裏，門鎖便自動打開了。推開那扇木門的瞬間，光從門縫裏滲了進來，緊接著是一陣刺眼的陽光，一瞬間的明亮使他們的眼睛難以適應。
在黑暗的環境中待久了，就連突如其來的光明都顯得那麽陌生。
可當那扇門被完全打開時，愛得萊德看清了門外站著的是誰，她握住弗雷德的那只手攥得更緊了。
“又見面了，小寶貝——”貝拉特裏克斯的聲音像兩只手抓撓著愛得萊德的心。
愛得萊德被所有人護在身後，她沒聽清貝拉特裏克斯擡起魔杖以後發出了什麽咒語，也或許她用的是無聲咒也說不定，只知道塞爾溫被什麽擊中了，向後踉蹌了兩步。
她沒有躲閃，因為不希望她身後站著的任何一個人替她去承受這份痛苦。
貝拉特裏克斯身後的食死徒走上前來，但塞爾溫依然不願意閃開，她顫抖著舉起的手上仿佛有血跡，愛得萊德感覺心像是被揪著一樣地劇烈疼痛著。
“Avada Kedavra（阿瓦達索命）！”
綠光從塞爾溫的魔杖尖端射出，食死徒應聲倒地。
“羅西！你背叛了我們……”貝拉特裏克斯的話說到一半就想將魔杖指向塞爾溫。
愛得萊德拼命地從弗雷德和克裏斯的身邊擠過，擡起魔杖的手已經瞄準貝拉特裏克斯，“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那根胡桃木的魔杖被彈飛到了空中，愛得萊德是知道那根魔杖的質地的，早在她6歲時，在奧利凡德的店裏她就已經了解了——胡桃木會灼燒她的皮膚，和她有不可統一的分歧。
就像她和貝拉特裏克斯一樣。
“哈哈哈哈，”貝拉特裏克斯發出一陣狂笑，“經歷了這麽多之後你還是只有這點水平嗎？”
愛得萊德看到塞爾溫按在她腹部的手上滿是鮮血，這一切都是因為愛得萊德的疏忽，她還是沒能提前知悉一切，還是沒能阻止傷害的發生——和小天狼星離開時沒什麽區別。
怒火縈繞在她的心頭，耳畔仿佛又響起了格林德沃的話。
藍色的光芒從她魔杖的尖端迸發，匯聚成無數只燃著火焰的飛鳥朝眼前的食死徒飛去。他們大多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身上的衣服就已經被這幽幽的藍色火焰點燃。
“黑魔法火焰？”貝拉特裏克斯詫異地看著在她身上一點點蔓延開來的火焰，它們無疑正透過衣服灼燒著她的皮膚。
“走！”愛得萊德攙住塞爾溫。
弗雷德走上前來一左一右地拉住愛得萊德和克裏斯，一陣眩暈之後，他們隨從顯形到了貝殼小屋附近的叢林中。
塞爾溫在落地的一瞬間便倒了下去，她已經失血太多。愛得萊德跪倒在她的身邊，剛想拿起魔杖為她治療傷口，卻被她制止了。
“沒用的……”塞爾溫費勁地睜開眼睛，“貝拉用的魔法無咒可解。愛得萊德……我沒有做背叛你們的事……”
愛得萊德就靜靜地聽著，她緊握住塞爾溫的手，一時間難以接受現在的情況。
“她把我抓去馬爾福莊園的時候，讓我為他們辦事……說這樣就能……就能放我一命。你知道的，要想從他們手裏逃出來沒有那麽容易……”塞爾溫的眉頭緊皺著，她不管傷口的疼痛正在撕裂她，只想在最後向愛得萊德解釋清楚，“可是……你知道我不可能傷害你……啊——”她顫巍巍地擡起另一只手，輕撫著愛得萊德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了血印，與愛得萊德蒼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你要是我和雷爾的女兒就好了——”她的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殺人的事全都由我來做就好……不能見證你們的婚禮了，抱歉啊——”
“羅西……”愛得萊德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就那樣一滴滴地落在塞爾溫已經變得無力的手背上，“羅西……我知道的……”
“把我的屍體火化後撒進海裏吧，那樣我就可以和雷爾重聚了……”塞爾溫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表情變得呆滯，像是靈魂已經離開了身體一般。只是她的眼睛還在呆呆地望著愛得萊德，或許在生命的最後，她又在愛得萊德的臉上看到了雷古勒斯的影子。
一切都沒有什麽改變。
和小天狼星離開時一樣。
只是她的眼淚沒有了那時的憤怒，更多了一份無力。
她還是沒有成長到可以保護身邊的每一個人。
必須要快點結束這一切，愛得萊德下定決心，她不會再逃避也不會再拖延。
——眼下已經到了她要面對選擇的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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