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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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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鳥

最奇怪的事情莫過於,他們以罪犯的身份卻得到了“貴賓”般的待遇。幾個小時之前,塞爾溫和克裏斯肯定想不到,他們會在奧地利魔法部的部長辦公室裏見證兩個國家魔法部部長的談判。

“人是在奧地利被抓住的,你休想把他們帶走,霍夫曼。”施耐德不肯讓步。

但他對面坐著的、一頭銀發的老巫師卻不以為然地把目光移向了一邊的愛得萊德,“好久不見,布萊克小姐。”

“好久不見。”愛得萊德認識這位年長者,他曾經出席過沃爾布加的葬禮,和布萊克家有相當深厚的交情。在愛得萊德跟隨克勞奇先生出席國際魔法合作交流宴會時,他們也交流過幾次。

“布萊克小姐是鄧布利多先生派來的使徒,她代表和平與合作,我不覺得有任何理由應該將這樣勇敢的人交還給惡魔。”霍夫曼先生當然也了解英國正在經歷什麽,“鄧布利多先生曾經幫助誤入歧途的德國重回正軌,我認為現在是我伸出援手的時候。”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到施耐德的身邊,湊近他,用警告的語氣說道,“我會安頓好他們,不讓任何人知道他們曾經離開過英國。你只是得不到你想要的利益了,但你不會惹麻煩的。”

施耐德擡起頭來瞪著霍夫曼,卻沒有出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施耐德。你一張嘴我就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把他們交給那個家夥,換取一夕安寢。我說的對嗎?”霍夫曼在他耳邊低聲說,“更重要的是,如果戰爭的勝利屬於他們,以布萊克的實力,她會讓整個歐洲巫師聯合會的人都知道她曾經在這裏遭遇過什麽,你知道大家都很看重那枚硬幣的歸屬者——它代表著‘力量’。”

“你保證不留痕跡?”施耐德問道,他不完全信任眼前的人,這始終是名利場上爾虞我詐的紛爭。

“我保證。”霍夫曼直起身來。

五分鐘後,愛得萊德和塞爾溫、克裏斯三人一起坐在了一輛馬車裏。等霍夫曼拉開門坐進來之後,馬車緩緩上升,從奧地利魔法部的頂樓朝天空飛去。

“我們這樣不會被麻瓜們看到嗎?”愛得萊德嘗試著從玻璃窗向下望去,但一陣心悸使她不得不收回目光。

“不會的,我給馬車施了咒語,麻瓜看不到我們。”霍夫曼換了一副面孔,不再像剛才那般強硬,“聽著,孩子們。等我們在柏林降落之後,我會安排你們坐麻瓜飛機回英國。不會有人知道你們曾經來異國旅行,荷蘭那邊我也已經處理好了。”

“謝謝你,先生。可是你為什麽要幫我們到這種程度?”愛得萊德疑惑地發問。

他們看到霍夫曼下意識地將目光轉移,躲開了愛得萊德的註視,“一方面我和你祖母是舊交情,另一方面我相信鄧布利多的決定,他讓你來找格林德沃一定是有些需要你去完成的事情。如果你不放心,就把這當成合作吧,怎麽樣?是我個人與你的合作。”

盡管他們面對的是許多未知的領域,但愛得萊德仍然願意相信他,“成交,不過我需要你幫我準備足夠多的白鮮香精。”原因很簡單,他們現在已經足夠被動了,不管是誰想要從他們這裏索取什麽都是異想天開。

霍夫曼露出了一抹笑容,或許是因為愛得萊德的要求,也或許是讚賞愛得萊德的膽識,“沒問題。”

餘下的時間裏他們全都用在飛行,這是個漫長的過程,從奧地利回到德國,又從德國乘著麻瓜飛機向家鄉的方向前進。愛得萊德終於有時間去思考自己的命運。

難道她非死不可嗎?除非拉文克勞的冠冕不是魂器,否則這項任務永遠不可能假手於人。當年羅伊納·拉文克勞女士對冠冕施加的到底是什麽咒語?她有機會解開咒語嗎?如果愛得萊德不再是拉文克勞的接班人了,那是不是也就不用面對必死的命運了?

可是死亡真的是那麽輕易可以接受的事情嗎?人死後靈魂會去哪裏?她會和小天狼星團聚嗎?意識從身體剝離的過程痛苦嗎?愛得萊德的腦袋被這些疑問塞滿了,毋庸置疑的是,她是害怕的。沒有人能夠真的做到從容赴死而完全不恐懼。

但她已經決定了要一個人去承擔這一切,所以沒有人會為她分擔恐懼,沒有人會安慰她,也沒有人會給她勇氣。

一切都靠自己。

這是愛得萊德心甘情願的,就像一直以來這些支持著她的人一樣。

“我們到了。”塞爾溫在愛得萊德的耳邊輕語道,將還把目光投向窗外沈思的她喚了回來。

“真沒想到麻瓜的飛行工具居然還挺快的。”克裏斯驚嘆著,他們已經回到倫敦了。

排隊下飛機時,愛得萊德的註意力全在倫敦陰霾的天空上。已經進入冬季,灰到發白的天空像是隨時都會下雪,過不了幾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離開人群之後,眼前只剩下茫然。

“我們去哪兒?”塞爾溫問。

愛得萊德從霍夫曼給他們準備的麻瓜衣服口袋裏掏出魔杖,輕揮了一下便換回了原本純黑色的鬥篷外套。她檢查了一下腰間掛著的伸縮口袋,不緊不慢地說,“去塔希堤吧,我需要了解一些情況。”她想知道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霍爾先生是否已經順利地將電臺的事宜處理妥當。

但是當他們幻影移形到塔希堤的總部辦公樓時,眼前卻是一片狼藉。辦公桌被炸成了一堆木質破爛,檔案櫃裏的文件全都被焚燒殆盡,地上還殘留著血跡……

他們襲擊了這裏——愛得萊德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朝二樓霍爾先生的辦公室跑去。塞爾溫和克裏斯就緊跟在她身後,不敢出聲。

她砰的一聲推開辦公室的大門,裏面原本湊在一起的人們立刻警覺地擡起頭,朝她舉起了魔杖。可是等他們看清楚彼此的臉,又緊接著換上了喜悅的笑容。

“萊姆斯!你怎麽在這裏?!”愛得萊德朝他跑去,撲進了他的懷裏。

“我來和克拉倫斯說電臺的事啊,不是你交代的任務嗎?”盧平確認愛得萊德平安無事終於可以放心了,“你從把戲坊離開之後跑去哪裏了?弗雷德都快急瘋了,滿世界打聽你的消息。”

霍爾先生就站在盧平身邊,笑盈盈地看著他們,看上去毫發無損。

“我去見了我的外祖父,他還活著,在科克沃斯鎮……我還破解了鄧布利多留給我的遺言,拿著那枚先令去了趟奧地利。”愛得萊德還是決定把她離開英國的事告訴盧平。

“去了奧地利?!你們?”盧平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們三人。

“我們是巫師,從魔法部眼皮子底下偷偷溜出去的事還是能做得到的。”愛得萊德朝他眨了眨眼睛,“對了,電臺的事怎麽樣了?還有樓下是怎麽回事?他們襲擊了這裏嗎?有人受傷嗎?”離開了這麽久,她有太多想問的問題。

“等等,等等,你一次性問得太多了。首先是電臺的事,我來告訴你,”盧平放慢語速娓娓道來,“我們已經招募到了李·喬丹作為我們電臺的主要主持人,我也會加入其中,還有金斯萊。我們都有各自的代號,不會被發現真實的身份。而且每次播出的地點、頻道都不一樣。另外,我們會在每次節目結束的時候公布下次節目的暗號。這將會保證我們是安全的。至於節目的內容,就按照你說的,給大家報導一些充滿希望的消息。”

“李也加入了這個計劃,那……”她很容易聯想到了另一個人。

“是啊,弗雷德和喬治也要求來幫忙。”盧平挑了挑眉毛,“你得體諒一些弗雷德,他的未婚妻下落不明,一切能獲得你消息的途徑都是他認為可以嘗試的。”

這也是愛得萊德最擔心的,一旦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死亡之後,她就忍不住憂慮弗雷德未來——沒有她的未來。

“那麽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裏?你來這裏又是為了做什麽?”盧平從愛得萊德失落的表情中看透了她不肯回頭的決心。

“我來是想問問霍爾先生是否知道哈利最近的情況,我想和他見一面,然後我還想……”她在考慮要怎麽說才能不讓盧平起疑,“我還想盡快回霍格沃茨一次。”

可是盧平只是搖了搖頭,“愛得萊德,這兩件事都不太好辦。哈利現在行蹤不明,我們只能依靠他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才能聽到和他有關的消息。很多人都認為他已經死了,這對大家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而霍格沃茨現在也不再安全了,食死徒卡羅兄妹在學校裏虐待學生,不允許他們離開學校。想進去也依然困難,不過金妮他們堅持把學校裏的消息傳遞給我們,D.A.的孩子們似乎在反抗斯內普的管理。”

“好吧。”那看來她還要另想辦法,“那塔希堤是怎麽回事?”

“他們以排查麻瓜出身未登記巫師為由來到這裏,實則是想尋找和波特有關的消息。我們不允許他們從這裏帶走任何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師同伴,所以展開了戰鬥。”霍爾先生解釋道,“有兩位勇敢的孩子犧牲了,但那激發了我們的鬥志。布萊克小姐,我們留下來的塔希堤員工願意跟隨你,如果你想做一些反抗神秘人的行為。”

站在她身後的人又變多了,她要背負的希望也隨之增加。

在死之前做一些有價值的事情嗎?愛得萊德想起了格林德沃和她說的話。

“他說我們應該加入到戰鬥中,是這個意思嗎?”塞爾溫突然開口問。

“誰?”盧平疑惑地看向愛得萊德,尋求答案。

“格林德沃。”這沒什麽好隱瞞的,既然愛得萊德已經把他們前往奧地利的事告訴了盧平,“鄧布利多希望我去向他尋求幫助。”

格林德沃的名字果然如她所料引起了眼前兩個人的反感,若不是愛得萊德提起這是鄧布利多的意思,估計他們已經要批評教育她了。

不過塞爾溫的提議是一個正確的思路,愛得萊德立刻在心裏有了一個計劃,“我們確實應該反抗,應該戰鬥,不過不是在明處,而是在暗處。”

“什麽意思?”四人一齊發問。

“我們現在沒有能力直面神秘人,但我們可以幫助被他迫害的巫師和麻瓜。”鄧布利多曾經說過,愛得萊德具備拯救別人的能力,這或許也是一種啟示,“我們要去救助深淵裏的人們,給他們足夠躲避追殺和維持生存的錢,為他們治療傷口,幫他們擊退突然襲擊的食死徒。”

這個想法在她向霍夫曼討要白鮮香精的時候就存在了。

“你確定?這是很危險的,你會不可避免地面對和食死徒的戰鬥。”盧平擔心愛得萊德應付不來。

“萊姆斯,我已經成年了,過不了幾天就要19歲了。我都能漂洋過海跨越兩個陌生的國家去奧地利,你要相信我……”她要面對的事情甚至比盧平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我們會和她一起,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塞爾溫陪愛得萊德一路走來,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了。

見盧平不再有異議,愛得萊德轉而面向霍爾先生,“霍爾先生,告訴我們塔希堤的同伴們,盡可能地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這其中產生的費用全部由布萊克家承擔。”

霍爾先生鄭重地點了點頭,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布萊克小姐,人們會記住你為這場戰爭做出的貢獻。”

而她只是莞爾一笑,“做出貢獻的人太多了,他們都值得我們感謝。”

她用自己的性命冒險,萬一遭遇不測,當哈利找到魂器時就可以直接將其銷毀。所以對她來說,這實在也不算是一個艱難的決定。愛得萊德只是希望這個決定不要連累了塞爾溫和克裏斯才好,他們既然選擇了跟隨她,那她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來。

這樣一來她就要開始一邊打聽哈利的消息,一邊跟隨食死徒作惡的軌跡,在英國各處街道游蕩的生活了。

“我們可以通過電臺向大家傳遞哈利的情況嗎?”愛得萊德需要知道哈利的消息,哪怕只是零星的線索,因為她必須告訴哈利和冠冕相關的事情。

“實際上金斯萊的提議就是把那個電臺取名為‘波特瞭望站’,我們也認為大家在聽到哈利的消息之後會受到鼓舞的。”盧平回答道。自從鄧布利多去世之後,大家似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這顆“救世之星”上。

“那就太好了,你知道格裏莫廣場12號的保險櫃密碼,萊姆斯。如果你們需要一些資金,可以隨時去那兒。”愛得萊德終於有一種一切走上正軌的輕松感,“那麽我們的‘波特瞭望站’什麽時候開播?”

“11月29日是第一次播出,你生日那天,我們一致認為那是個吉利的日子。”這個電臺之所以能夠建成,當然也有愛得萊德的功勞。

等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盧平示意愛得萊德跟著他離開這裏,他有話想單獨和她說。他們來到隔壁的一間空辦公室,那裏的辦公用品還完好如初,顯然當時食死徒們沒能侵入這裏。

“我想和你談談弗雷德的事。”盧平把房間的門關上,轉頭對愛得萊德說。

她已經猜到了一些,沈了一口氣才開口,“他告訴你我是怎麽從把戲坊離開的了?”

“是啊,不告而別。聽我說愛得萊德,”盧平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你已經答應了弗雷德的求婚,所以我認為你是愛他的,對嗎?”

愛得萊德點點頭,沒想否認。

“你告訴我不應該逃避,但你自己卻幹出了相同的事。當然啦,我知道,你的初衷肯定與我不同。你不會覺得自己是弗雷德的拖累所以巴望著在冒險中英勇就義。”他直視著愛得萊德的眼睛,眉頭微蹙,“但是弗雷德很擔心你,一直昏昏沈沈的。要不是我答應了他可以加入到波特瞭望站的團隊裏,他簡直就像瘋了一樣,每天與一身酒氣相伴……”

所以把戲坊的櫃臺裏才會有那些空酒瓶,愛得萊德感覺鼻頭泛酸,她當然不想和弗雷德分開。但是現在,她反而更加堅定了不能回把戲坊的決心——為了以後他們分開時,弗雷德能夠習慣,能夠走出來,“他總要習慣……說不定哪一天我就死在戰鬥中了,沒了我,難道他就不能活了?”

這句話說得有些叛逆,盧平顯然不太滿意從愛得萊德的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你不能這麽想,如果你真的在戰鬥中犧牲了,會有很多人為你傷心的。”

是啊,所以愛得萊德才決定要離開這些關愛著她的人,踏上漂泊的旅途。或許這樣,她在某處死亡的消息就不會被大家知道,她就可以像她的媽媽唐娜·懷特一樣人間蒸發。

離開塔希堤的時候,愛得萊德還是不舍地回頭望了很久,直到天已經徹底變黑,才肯離開。

受食死徒迫害過的人太多了,他們需要幫助的人也太多了。

但是事情一旦開始進行,人們就不會感覺到過程的繁瑣。他們只把下一個目的地當作一項任務,一個接著一個的完成。

或許前一天還在倫敦,第二天就出現在曼徹斯特的街頭,過不了幾天又出現在伯明翰周圍的村莊裏。他們總是在夜晚行動,因為食死徒在夜晚暴露蹤跡。

11月29日那天的晚上,他們在倫敦西邊的溫莎鎮落腳。外面的大雪堵塞了道路,所以他們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好好休息一晚。

愛得萊德特意向旅館老板借了一個收音機,期待著波特瞭望站的第一期節目——上次和盧平分開時,他告訴了愛得萊德第一次播出的暗號和時間。

“快開始了吧?”塞爾溫湊到愛得萊德身邊來,她已經抱著收音機在窗邊坐了一晚上了。

“是啊。”過不了幾分鐘她就能聽到弗雷德的聲音了——她確信弗雷德一定會加入到這一期的節目中,這讓她既欣喜又心碎。

收音機裏傳來電波的聲音,愛得萊德揮動魔杖,嘴裏低聲念叨著盧平告訴她的暗號。電波的呲呲聲突然消失了,這是她成功接入電臺的表現。

她側耳傾聽著,收音機裏終於傳來了波特瞭望站電臺發出的第一個聲音。

“歡迎大家收聽波特瞭望站的第一期節目,我是主持人老江。”這是李·喬丹的聲音,“關於本電臺的相關細則,我將交由我們的固定供稿人老將向大家解釋。晚上好,老將……”

“晚上好。下面將由我向大家介紹本電臺,”盧平的聲音愛得萊德一聽就知道,“本電臺將會持續為大家播報最新的消息,關於哪些人已經受害,哪些人在幫助大家,還有哈利·波特的行蹤。沒錯,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哈利·波特還活著。但是大家也知道,這個電臺的存在註定是充滿危險的……”他緊接著向大家介紹了電臺將會不斷調整頻道、播放時間和暗號的細節。

“好的,感謝老將的闡述。那麽接下來,我們把時間交給另一位固定供稿人老帥,請他為我們報道一下最近我們的世界發生了什麽,有請——”

愛得萊德被這些固定的話術逗得咯咯直笑,沒想到這些家夥模仿著別的電臺的樣子,做得有模有樣的。

“大家好。首先我想告訴大家的是關於《預言家日報》一筆帶過的、哈利·波特一個月前在魔法部的驚人舉動。他闖入了麻瓜出身審判法庭,從可愛的副部長多洛雷斯·烏姆裏奇的手裏救下了幾位差點被關進阿茲卡班的魔法部職員。

另外,威猛的食死徒們襲擊了塔希堤出版社——布萊克家的產業,那裏通常被認為會為麻瓜出身的巫師提供幫助。所以負責人克拉倫斯·霍爾先生向我們表示,《魔法時刊》將會停刊一段時間了。”金斯萊娓娓道來。

“這可真是一件遺憾的事情。”李接著說。

“不過我們已經與布萊克家取得了聯系,家主愛得萊德·布萊克小姐表示塔希堤仍然會為需要幫助的巫師們提供幫助。”盧平將愛得萊德的意思傳達到了。

“好啦,本電臺還有一位通訊員,他迫不及待地希望我可以向大家介紹他的名字——老鼠。”李將話筒交給了身邊的人。

“老鼠?”

愛得萊德的眼眶濕潤了,她聽出了這是弗雷德的聲音,謝天謝地他聽起來精神還不錯。

“我不是老鼠,決不,我跟你說了我要叫老劍(Rapier)!”弗雷德抑揚頓挫的語調讓愛得萊德破涕為笑。

Rapier——她明白為什麽弗雷德會取這個代號。這個單詞意味著雙刃劍,代表他和喬治,同時也有“機智”的含義。

“那好吧,老劍!請你說說從你那兒得到的最新消息吧。”

“好的,老江。我從一些線人那裏聽說,有一個三人組成的小隊正在我們國家的各處救助一些被食死徒襲擊的巫師和麻瓜。

他們通常在夜裏行動,穿著純黑色的兜帽長鬥篷。據我了解他們是代表著和平的正義之士,所以如果你們在夜裏遇上了他們,請不要害怕地以為他們是食死徒的人。

被救助的人們給他們取了一個可愛的代號,我個人認為也很適合他們的領頭人——鬼鳥。大家都知道,那是一種夜晚出沒的捕獵能手!”

愛得萊德又忍不住笑出了聲,鬼鳥就是夜鷹的別稱,弗雷德口中提起的三人指的就是他們。

“不過我必須要對鬼鳥說,請一定註意安全,有人在為你擔心著。”弗雷德鄭重地說到。

“這一點我很讚同。”盧平也認可弗雷德的觀點。

“最後,我們有投稿人希望我為他將以下的話念出來——”弗雷德緊接著用像是照著什麽東西一樣的棒讀語氣繼續說,“你好,我親愛的——我猜想這可能是他寫給愛人的句子。”他還加入了一些個人理解,“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但我知道你安然無恙,這使我欣慰。希望冒險沒有給你帶來傷痛,無論你現在是否在收音機前聽著這些,祝你生日快樂,我的小姐——聽上去真是個悲情的家夥。”

“好的,感謝老劍。讓我們一起祝這位小姐生日快樂。”李重新接過麥克風。

“生日快樂。”盧平和金斯萊異口同聲。

“以上就是本期節目的全部內容,下次播出的時間還沒有確定,請經常轉動調諧鈕:下一次的暗號是‘福克斯’。大家註意安全,堅定信心。晚安。”

收音機的調諧鈕轉動了一下,面板上的指示燈熄滅了。房間裏突然變得靜悄悄的,讓人有種難以適應的落寞感。

愛得萊德仍然坐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外面的天空。大雪還在繼續,眼前已是一片純白。

弗雷德的自白使她感覺心裏的苦悶如波濤般洶湧澎湃。她恨不得立刻幻影移形回把戲坊,給他一個驚喜,和他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可她不能這麽做,為了那該死的使命,她不是個自私的人。

夜深了,愛得萊德披上她的鬥篷來到雪地裏。四周空曠、靜謐,仿佛世界只屬於她一個人。雪花粘在她烏黑的發絲間,落在她撲閃的睫毛上。

她想吶喊,想把心裏的話說給弗雷德聽,但她又做不到,只能任由大雪將她吞沒,把她掩埋。

她舉起魔杖,對著霧蒙蒙的天空,腦海裏閃回著和弗雷德度過的一個又一個冬天,一個又一個下雪的日子。

熒熒的藍光從魔杖尖端射出,像一個巨大的光圈將周圍的黑暗驅散。無數的夜鷹沿著光路的方向朝四周散去,融入了黑夜,這紛飛景象就像夏天裏的螢火蟲。

這些鬼鳥會給大家帶來希望。

其中一只會帶著思念飛到弗雷德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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