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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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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過境

愛得萊德沒有失言,在小天狼星墜入帷幔的第九天,盛大的葬禮在倫敦西北部的肯薩爾教堂舉行。這是由愛得萊德主持的第二場葬禮,因為沒有遺體,他們只能在教堂後的綠野公墓中為小天狼星立一個衣冠冢。

鳳凰社的成員悉數到場,除了斯內普——愛得萊德沒有發出邀請,她知道斯內普不會來的。還有布萊克家最親密的合作夥伴——克拉倫斯·霍爾先生和克裏斯·博克先生——這兩位忠心於愛得萊德的人,他們也加入了鳳凰社。哈利、赫敏以及韋斯萊一家人在小天狼星的墓碑前駐足許久,所有人臉上都帶著悲傷的表情。

“時至今日,我仍不相信小天狼星就那麽輕易地被那個帷幔奪去了生命。”愛得萊德在哈利身後這麽說道,引得他立刻回頭迎上了愛得萊德的目光。

“你認為他還能回來?”哈利長久的掙紮好像得到了一個可以依托的慰藉,但他移開了眼睛,不敢再註視著愛得萊德。因為愧疚,也因為此時愛得萊德的眼中有他所沒有的堅定——她似乎認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肯定的一種。

“是的,我堅信。”愛得萊德說完,霍爾先生便拿著一本雜志走了上來,那是由布萊克家的產業——塔希堤出版社出版的新刊物《魔法時刊》。雜志的第一面印著一張小天狼星的畫像,正是聖誕節時愛得萊德送給小天狼星的那一幅,標題還寫著:冤假錯案!小天狼星·布萊克是清白的!

“總會有人不願相信……”那篇文章是愛得萊德親自撰寫的,裏面詳盡地描寫了關於十幾年前波特夫婦遇害事件的真相。她知道這樣的一篇文章會給她帶來什麽樣的影響,但只要哪怕一個人願意相信,都是值得的。

“你已經竭盡你所能了。”盧平站在愛得萊德的身邊,這些天來她的努力盧平全都看在眼裏。他也同鄧布利多一樣不想澆滅愛得萊德的希望,所以沒再提起過帷幔的事。

“他必須要回來,否則他將永遠都不知道雷古勒斯曾經做過什麽。”她沈了一口氣,在場的所有人只剩下盧平可以稱得上是小天狼星真正的朋友,而她也只會對盧平說這件事,“雷古勒斯在最後的時刻反抗了伏地魔,也因此喪命。但小天狼星一直把他當作懦夫……他不知道雷古勒斯很愛他……也不知道雷古勒斯一直把他當作遙不可及的榜樣……”

盧平驚訝地望著她,似乎在努力地組織語言。

“小天狼星是我的親生父親,但我在過往的十六年裏,也一直以敬仰的方式去看待那個傳聞中的父親。只是我很慶幸,他和我想的一樣,所以我現在也依然很敬佩他,只不過不再單純的因為我是他的孩子。”愛得萊德原先在那個只出現在家族名冊和合照上的男孩身上傾註了太多虛擬的感情,雖然那原本應該是屬於小天狼星的,但現在不同了,“他死的時候只有十八歲……我會記住他的功績,繼續堅持他們的道路。”

“你想要正式加入鳳凰社嗎?”盧平眼中的愛得萊德突然間便長大了,好像初遇時那個警惕又冷漠的女孩前一秒還在面前。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我還有四個月就成年了。”

“還有我們!”韋斯萊雙子的聲音同時從他們身後響起。

愛得萊德和盧平雙雙回頭,韋斯萊一家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裏。與之前不同的是,莫麗和亞瑟的臉上帶著微笑,他們似乎終於被韋斯萊雙子說服,或者終於認可了他們。

“我想鄧布利多會同意的。”盧平欣慰地看著他們,小天狼星還在世時就同意愛得萊德加入鳳凰社,或許現在也是時候了。

葬禮的流程就快要結束時,愛得萊德站在了眾人的面前,身後便是小天狼星的墓碑。她要發表結束詞了,盡管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她仍然記得整個葬禮的流程。

“感謝各位的到場,我們今天聚集在這裏,是為我們的親人、朋友、夥伴小天狼星·布萊克沈痛哀悼。他勇敢、堅毅、富有冒險精神,雖然也犯過一些錯誤,但仍然值得我們懷念。小天狼星是無罪的,他被小矮星彼得陷害入獄,背負汙名。我作為小天狼星的女兒,將會為他洗去汙名,無論付出什麽,都在所不惜。”愛得萊德的話說完時,四下傳來了議論聲。

赫敏和韋斯萊一家震驚地望著彼此,顯然哈利沒有和他們說過愛得萊德是小天狼星的女兒這件事。

唐克斯的頭發變成了灰白色,難過地直搖頭。

麥格教授激動地捂住了臉,眼眶中充盈著淚水,她似乎一早便覺得愛得萊德和格蘭芬多也存在著某種契合。

“他的離開不會影響我們繼續反抗伏地魔的腳步,我相信,會有更多的新鮮血液註入其中。”愛得萊德看向遠處的鄧布利多,大家紛紛朝那個方向看去。於是鄧布利多第一個脫下了帽子,向墓碑鞠躬,緊接著所有人都照做。

葬禮結束了,弗雷德陪著愛得萊德站在墓碑前,望著那上面“小天狼星·奧萊恩·布萊克”的字樣。他也是剛剛才得知愛得萊德是小天狼星的女兒,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無聲的陪伴,直到愛得萊德開口,“我想搬去韋斯萊把戲坊和你一起住。”

“真的?”弗雷德有些訝異,但他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

“那間房子已經太過沈悶了,沒有小天狼星,我便又回到了過去的生活……而且那裏有太多勾起我負面情緒的回憶碎片……”不僅如此,愛得萊德還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看待克利切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她給予克利切最基本的尊重,她自以為已經對這個家養小精靈仁至義盡了——至少在小天狼星回來前,至少在克利切沒有做出那些無禮的行為之前。

“沒問題,但是……”他猶豫了一下,又繼續說了下去,“因為奧利維亞畢業後搬來和喬治一起住了,所以雖然我們有兩間分開的房間,但如果你來的話,就只能和我住在同一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打地鋪!”

“沒什麽好介意的,我親愛的。”愛得萊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容,但只是淡淡的、苦澀的笑容。她轉身離開,眼神還留戀著那塊大理石制成的石碑,一邊說著,“我們是情侶,睡一張床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葬禮結束後,弗雷德陪愛得萊德回到了那個原本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他接過行李箱,裏面只有一部分衣物,以及那些重要的書面記錄。

愛得萊德離開了格裏莫廣場12號,她將小天狼星的所有遺產轉贈給了哈利——因為她認為小天狼星會希望她這麽做,哈利比她更需要那些物質上的依靠。鳳凰社的集會將依舊在格裏莫廣場12號進行,克利切也將永久地留在那裏服役。

“走吧。”弗雷德為她撐起遮陽傘,見她仍回頭看著那扇已經被關緊的大門,小心地提醒道。

格裏莫廣場12號的大門隨後便消失了,愛得萊德不再留戀,轉頭和弗雷德朝前走去。

假期裏的對角巷卻不像往日那般熱鬧,因為伏地魔的卷土重來,大家似乎都對外出格外謹慎。不過這也無法改變的是,短短幾個月內,韋斯萊把戲坊已經成為了整條街最受歡迎的商店,這裏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供大家選購,櫥窗像煙火展覽一樣吸引著人們的眼球。

“大家似乎都被那個人的回來嚇壞了。”他們正站在把戲坊的門前,裏面擠滿了客人,弗雷德解釋道,“他們迫切地需要一些可以轉換心情的東西,我認為這時候可以使大家感到開心是最重要的。”

“你真的做到了。”愛得萊德一直都相信終有一天弗雷德會成就自己的理想,她看向把戲坊那個巨大的人形門面,那是韋斯萊雙子的樣子,正咧著嘴取下帽子向正要走進店裏的人致意。

弗雷德推開把戲坊的門,喬治和奧利維亞正在門前,異口同聲地說道,“歡迎光臨韋斯萊魔法把戲坊!”

見來的人是弗雷德和愛得萊德,奧利維亞立刻迎了上來,親吻著愛得萊德的臉頰,“哦親愛的愛得萊德,好久不見。你瞧這店鋪!他們很有商業頭腦吧!”

“好久不見,這也少不了你的幫助。”愛得萊德笑臉相迎,同她擁抱了一下。

“是我們!”奧利維亞牽著愛得萊德的手,主動拉著她穿梭在人群中參觀起了店鋪。

弗雷德和喬治站在原處,似乎對愛得萊德的笑容感到些許欣慰。

“你可要小心註意著,弗雷德。”喬治看著兩個女孩的背影,“我和奧利維亞決定暫時離開店鋪,一邊旅游一邊宣傳把戲坊。”

“離開店鋪?”弗雷德詫異地看向他,“開什麽玩笑,現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們。”喬治輕描淡寫地指了指愛得萊德的方向,“你要負責帶她走出來,一起工作是個好方法。當然了,只要你們需要,我們就會立刻回來。這是我和奧利維亞一同商議的。”

弗雷德聽懂了喬治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麽說我還要謝謝你們了?”

無奈的喬治搖了搖頭,他現在十分擔心弗雷德根本做不出體貼別人的舉動,“你會明白的,真不知道愛得萊德怎麽會選擇了你。”

事實上,喬治和奧利維亞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這一點連弗雷德自己也無法確認。但他對愛得萊德情緒的把握似乎更像是一種本能的條件反射——說不出原由。

行李被放在了弗雷德的房間裏,愛得萊德似乎也立刻融入到了把戲坊的氛圍當中,這裏的一切總是能引起大家的哄笑。一直忙碌到天色微微變暗,客人們似乎不約而同地消失了。對角巷被黑暗吞沒,路上沒有任何一個行人,只有各個商鋪櫥窗上被貼著的食死徒通緝令裏的一張張人臉還在活動著。

愛得萊德透過櫥窗看向安靜的街道,浮於表面的快樂消失了,不安感正在蔓延。這樣的景象在那座緊閉著大門的老宅子裏是看不見的。

“晚飯時間到了,快來吧。”弗雷德站在旋轉樓梯上,看向櫥窗邊的少女。她眉頭微蹙,黑色微卷的長發散在腦後。

愛得萊德聞聲回頭,向他走來,搭上了他伸來的手。

晚餐在把戲坊樓上套間的餐廳進行,這個商鋪有三層高,其中一二兩層被大面積打通,設計成了挑高的格局,三層就像一般的住宅一樣。

喬治和奧利維亞已經坐在了餐桌旁,另外兩人也隨後入座。餐桌上是一些簡單的烤土豆、烤面包,配著煎過的培根和香腸,桌邊還放了一小罐黃油。

“可能比不上你在家吃的,不過我們也幾乎是這麽湊活過來的。”奧利維亞給愛得萊德遞來了餐具,“他們兩個對料理完全不入門,也只能依靠我這聊勝於無的廚藝。”

“謝謝。”愛得萊德接過餐具,這幅場景讓她想起了克利切,一直以來都是克利切在料理她的飲食,就算直到最後——但那是他的工作吧,他肯定也是因為這個理由才堅持下去的,就算最後他已經不把她當作主人。

“弗雷德和你說了嗎?”喬治用餐刀挖了一些黃油抹在面包片上,“我和奧利維亞明天就要走了,去周圍的一些小鎮宣傳把戲坊,店裏還要拜托你多留心,弗雷德總是憑心情做事。”

愛得萊德驚訝地看向弗雷德,他還沒有提過這件事,或許是在考慮找一個更合適的方式。她的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擔心,但還是笑著對他們說,“嗯,你們就放心吧。路上要多小心啊,伏地魔最近似乎做了許多事……”

“我們會的。”喬治和奧利維亞對視一眼。

吃完飯,愛得萊德和弗雷德一起清洗餐具,喬治和奧利維亞還要收拾行李。除了零零散散的對話,他們也沒有開始其他新的話題。弗雷德似乎不確定這時候是否可以和愛得萊德說一些有趣的事情,直到他們四人洗漱完兩兩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當房門被關上時,弗雷德的臉還是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這將是他們同居的第一晚,但他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輕易去觸碰愛得萊德的身體——盡管他們在學校時已經十分親密,但愛得萊德的心情才是他放在首要考慮的事情。

他從木質的櫃子裏抱出了一床被子,準備鋪在地上。

“你真的打算睡在地上?”愛得萊德坐在床上,看向已經彎下了腰的弗雷德。

他尷尬地笑著,直起身來迎上她的目光,“一起睡是不是有點,嗯……對我們來說有點太早了……但這並不是說我不想和你一起睡,只是,我想你會不會更習慣一個人睡……”弗雷德慌亂地解釋道。

“你今天好奇怪啊。”愛得萊德意外地露出了笑臉,她爬上床鉆進了薄被裏,倚靠著床頭,“做事情小心翼翼的,說話也支支吾吾,一點都不像你。”她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旁的空處,“快點過來吧。”

弗雷德在原處楞了幾秒,把被子塞回了櫃子裏。他在愛得萊德的身邊坐下,和她一起倚靠著床頭。房間裏只有一盞油燈亮著光,昏黃的色調使陰暗的黑夜有了些許暖意——那是區別於溫度的心境。

“愛蒂,你其實比表面上要難過得多吧?”弗雷德不再壓抑內心想要撕開這層籠罩在愛得萊德心頭的黑布的欲望,大家都不願意與愛得萊德談論這個話題,但總需要有個人給她的傷疤上藥。

“嗯。”她平靜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情緒崩潰,“親人離開了,這本身就是一件悲傷的事情,更何況還得知了那種真相。但你們其實沒必要那麽小心,所有的一切應該還像原本那樣,有趣的邂逅、好笑的經歷,生活裏還有很多值得露出笑容的事情。”

弗雷德將她攬進了懷裏,“明天開始把戲坊就要只靠我們兩個人運作了,有信心能應付所有的情況嗎?”

“當然。”

他的臂彎像堅實的堡壘,有守護愛人的決心。這一夜比弗雷德想象的平靜,他第一次有機會看到熟睡的愛得萊德,依偎在他的枕邊。她疲憊的雙眼難得地得到了放松,可是眉頭依舊微微皺起。

難道是做了什麽不好的夢嗎?弗雷德緊緊地握住愛得萊德的手,側身註視著她,直到困意如洪水般來襲。

等弗雷德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他迷迷糊糊地支撐起身體,看向身邊,愛得萊德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他慌忙坐起身,在房間裏尋找著愛得萊德,卻是無果。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愛得萊德出現在了那裏。她今天換上了一件黃綠色的絲織長裙,領口與袖口是覆古的荷葉邊設計,頭發也被挽了起來。

“已經到了必須要起床的時間咯,喬治和奧利維亞都已經出發了。”她挎著一個竹籃來到床邊,面帶著笑容,就像以前在學校裏一樣。

這仿佛是愛得萊德在努力地表現出不需要大家擔心,弗雷德便滿足她的心情,把昨天的擔憂一掃而空,“怎麽沒早點把我喊起來?”應該早就過了開店時間。

“看你睡得那麽沈,所以不舍得把你喊起來。”愛得萊德把竹籃放在一邊,裏面是晾幹了的衣服,“這時候的客人並不多,所以我順便就把衣服收回來了。”

那是當然,畢竟弗雷德昨天很晚才睡著——不知為何就是想要多看看那張睡臉,“今天的裝扮和以往有些不太相同嘛。”弗雷德坐在床邊換上了工作時的衣服和褲子。

“為了搭配你們那套西裝,我專門選了顏色差不多的衣服。”她在弗雷德的眼前轉了個圈,展示著她的裙子,身後系著蝴蝶結的飄帶隨著裙擺飄動。

弗雷德在愛得萊德身邊站起,“不錯嘛,老板娘這麽快就進入狀態了……”他俯下身子,一手扶著愛得萊德的肩膀,一手挽起她的膝窩將她抱了起來,“那我也必須打起精神來才行。”

愛得萊德順勢用胳膊勾住了他的脖頸,將上臂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們走出了屬於兩人的房間,弗雷德腳步輕快地走下了樓梯,抱著愛得萊德出現在了零星的客人面前,興奮地喊道,“大家早上好!”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看向他們。

“這位是我們把戲坊的老板娘之一,我的愛人愛得萊德·布萊克,在場所有客人今天的消費全部打五折!”

愛得萊德終於明白了喬治的擔憂,這也太隨著性子做決定了。可她很快就看到店裏的顧客們紛紛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差不多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吧。”

弗雷德走到一樓,將愛得萊德穩穩地放下。

事實證明,弗雷德的隨性主義似乎歪打正著地激發了客人們的購物欲,突然在店裏宣布的優惠活動在客人們的口口相傳後,變成了最好的宣傳。大家願意花大把的時間在把戲坊裏,等待著幸運時刻的降臨。

越來越多的傳聞指明,這家店裏的美麗少女就是那個傳說中古老的布萊克家族的繼承人。她有著家族遺傳的烏黑秀發,和瓷白色的肌膚。有些人甚至慕名而來,想見識一下她的真面目。但大家很快就會發現,這位少女並不是想象中那般古板、刻薄,相反熱情好客,客人們總是以“老板娘”來稱呼她。

漸漸地,愛得萊德也熟悉了把戲坊的業務,向客人們介紹那些他們曾經一同研發的產品,每天整理貨架、補充商品,晚上閉店後和弗雷德一起清點庫存、整理賬單。弗雷德承包了所有粗重活,所以愛得萊德的工作相對較為輕松。

這裏的每一天都很充實,充實到讓愛得萊德無暇去顧及那些傷感的事。

喬治和奧利維亞偶爾會派貓頭鷹給他們送來信件,分享旅程沿途遇到的趣事。睡前在床上一同拆閱他們的信成了兩人都期待的活動。

在這一個月中,吉安娜沒有給愛得萊德帶來任何信件,它每天都在把戲坊一樓和二樓之間的纜繩上站著,是店裏的客人都喜愛的一處風景。沒有信件、沒有聯絡,愛得萊德的生活似乎與曾經完整地割裂開了,她不需要再考慮布萊克家的事情,像是給自己的心放了一個假。

可這種逍遙的生活註定不會是常態,直到有一天,金斯萊的信件被吉安娜帶進了把戲坊,愛得萊德知道,他們正在召喚她。

“沙克爾說了什麽?”弗雷德湊到愛得萊德的耳邊,瞥了一眼信件的內容,羊皮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字,使人喪失閱讀的興趣。

“魔法部的換屆已經快要準備好了。”愛得萊德一邊說著,一邊翻到了下一面,上面依舊是大篇幅的文字,“魯弗斯·斯克林傑會接替福吉成為新的部長,很好。雖然他這個人比較死板,和鄧布利多教授也有意見不和的地方,但他始終是個有能力的人。”斯克林傑的上位有布萊克家的鋪路,這位傲羅辦公室主任早在克勞奇先生還沒有去世時就與布萊克家建立了聯系,“會有新的制度隨之施行,韋斯萊先生的職位也會有所提升的。”

“是因為你的關系嗎?”弗雷德詫異地看著身邊人的臉,她在處理這些事物時大多是面無表情的——就好像是,沒有什麽感情特征。

“不全是。”愛得萊德將信件收回了信封裏,擡眼看向弗雷德,“之前韋斯萊先生的職務一直沒有提高是因為馬爾福家的針對,亞瑟叔叔是有能力擔任更重要的職位的。順便一提——”她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烏姆裏奇那個家夥被停職察看了。”

“哈哈哈哈!”弗雷德捧腹大笑,他想到了一段已經有些久遠的對話,“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了什麽嗎?你還記得前年的聖誕舞會嗎——”他還在不停地笑著。

“記得啊,怎麽啦?怎麽笑成這幅樣子啊?”愛得萊德疑惑地看向他,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來。

“那時候你說……”弗雷德努力平覆了一下心情,讓自己能清晰地繼續說下去,“如果你以後有足夠多的錢,你就把魔法部買斷,然後安排你喜歡的人成為部長。你瞧,這不是實現了嗎?”

愛得萊德讚同地點了點頭,“是啊是啊,而且考慮到你們家有那麽多孩子要撫養,也為韋斯萊先生升了職務。”

“不僅如此,還讓我們討厭的人停職了。”弗雷德原本還擔心愛得萊德被這些事務煩惱,但她實際上還是個會讓討厭的人付出代價的人——在霍格沃茨時她就勇於反抗烏姆裏奇。這樣就好,至少她還沒有被權財吞沒,還是個鮮活的人。

但是信件裏還有一些內容是愛得萊德沒有告訴弗雷德的:伏地魔的隊伍似乎在不斷壯大,背叛者受到了懲罰。食死徒似乎在計劃著一個浩大的工程,整個世界將會被黑雲籠罩著。

這些是愛得萊德可以預見的,因為每每看到對角巷裏的變化,她的心裏都有數。

隱藏在心底的不安、恐懼、悲傷和無力並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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