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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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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禁錮

“可是沒有人回來過並不代表小天狼星不會是第一個,不是嗎?如果那帷幔之後是死後的世界,吸引著誤入的人走上黃泉之路,那麽如果拼命擺脫呢?誰知道沒有人能做到呢?”愛得萊德一連串地發問,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都沒有開口,像是在小心呵護她的情緒。

“如果你願意相信他,我不會告訴你絕對的答案。”鄧布利多從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遞給了愛得萊德,“小天狼星在我這裏存放過這樣一封——呃——或許可以稱之為遺書,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出了意外,就拜托我就把它交給你。”

這是小天狼星唯一的囑托,只寫給愛得萊德的信。她接了過來,好像能猜到裏面寫著什麽,緩緩打開了它。

我最親愛的愛蒂:

當你讀到這封信時,我應該已經不在了,因為我如果活著就絕不會讓你知道這些真相。

雖然很抱歉一直對你隱瞞了這些,但我有時也會猜想,那麽聰明的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什麽呢?你是我和唐娜·懷特的女兒,唐娜是一位混血巫師,我們在霍格沃茨上學時相戀。但是你知道以我父母的理念,他們不可能接受一位混血巫師成為我的妻子,所以我離家出走了——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和她分開。

那時候是最黑暗的一段時光,伏地魔到處作惡,可是我們有了你。雖然世界被混沌的危險吞沒,但我們都希望你可以誕生於世。或許是因為唐娜目睹了幾位鳳凰社的成員被食死徒殘忍地殺害,她還是對你的未來感到不安。最終,她和我的母親達成了某個我未曾知曉的協議,將你送給了我的父母撫養。我想是因為他們需要一個繼承人,雷古勒斯恰巧在那時不爭氣地去世了。

你出生時有很多夜鷹出現在產房的窗外,我知道你將來肯定會成為一個很有天賦的巫師。可惜沃爾布加甚至不給我多看你一眼的機會,你在剛出生的第一天就被他們抱走了。唐娜似乎接受了他們高額的安撫費,而我再也沒見過她。

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我已經在阿茲卡班——或許唐娜是對的,我們的處境始終危險異常。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去那裏看我,不過他們告訴我你的父親將會是已經去世的雷古勒斯,至少這樣你還能出現在族譜樹上,他們也不會讓外人知道你是一位混血巫師。

我的愛蒂,盡管我多想親自抱一抱你,但我和你之間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我也不希望你知道你有一個在阿茲卡班的父親——大家會因為你有一個殺人犯父親而欺負你。所以我不放過任何可以離開阿茲卡班的機會,即使要越過那片汪洋的大海,我也靠著想見你的那份執念堅持了下去。

愛蒂,作為你的親生父親,我沒有盡過什麽責任,但我從心底裏愛你,不止因為你身體裏流著一半我的血液。當我再次見到你時,我實在是太欣喜於你沒有被教成布萊克家族其他人的樣子。你不是那種古板又自大的蠢貨,這一點我真的十分感謝萊姆斯。你說你相信我是清白的那一刻,其實我就已經有想告訴你真相的沖動。但我很快意識到,如果我是你的父親,將會給你帶來多大的危險與心理負擔。

愛蒂,我的女兒,你同我有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性格,但是你比我更加冷靜睿智。我能看到你壓抑在心底裏的那份狂熱,那是我們之間的血脈相連。所以我希望你能釋放自己的個性,做你想做的事,做你認為正確的事,不用在意任何別的事情。我真心祝願你可以幸福快樂地度過每一天,好在韋斯萊家出了一個可以保護你的小子,我也就放心了。

愛蒂,我最愛的人,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會惋惜失去的那14年——那見證你成長的14年。我無數次設想當我牽著你的手一起走在倫敦街頭,不錯過你成長的每一個瞬間。但我又不得不假裝你只是我弟弟的孩子,那感覺真是太令我難過了。你如果問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那可能就是沒能聽你親口叫我一聲爸爸。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太過傷心於我的離開,不要怨恨我對你隱瞞了那麽多年。但我不會真的離開你,如果藍色幽靈還散發著瑩瑩的光彩,那便是我的靈魂一直守護著你。

記住,永遠不要被血統禁錮,永遠崇拜真理,永遠向往自由,永遠做你自己。

最愛你的父親,

小天狼星·布萊克

愛得萊德拿著信紙的手,隨著她閱讀時視線的移動逐漸顫抖了起來。

“小天狼星是個沖動的人,但他這一生做過最理智的事,或許就是壓抑住了告訴你真相的心。父母的苦心啊,希望你可以理解——”鄧布利多知道那裏面必然寫著關於愛得萊德的身世之謎。

“對不起,愛得萊德。”哈利還在不住地哭泣,“大腦封閉術的課上,我從斯內普教授的腦海中讀到了關於你身世的記憶,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你,所以才會向小天狼星確認。但他告訴我,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真相的時機……”

“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愛得萊德垂下了腦袋,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聲音來聽,她似乎十分冷靜,“沃爾布加的日記本,雷古勒斯的留言,還有……弗利維教授辦公室裏的照片……我早就該猜到了……”

哈利收斂住了自己的眼淚,吃驚地望著愛得萊德,說不出一句話來。

斯內普教授好像回憶起了什麽,看向她,“所以你那時候才會問我那個問題?”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卻仍然沒有把頭擡起來,“那麽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他到底有沒有被伏地魔抓走?”

“是克利切!”哈利咬牙切齒地說,“他騙了我!我在魔法史考試中夢見了神秘事務司,伏地魔在那裏折磨著小天狼星。於是我立刻用烏姆裏奇辦公室的爐火與格裏莫廣場12號確認,但克利切騙了我,他告訴我小天狼星被抓走了,盡管當時小天狼星就在格裏莫廣場12號。我們趕去魔法部,中了伏地魔的圈套,與他展開了戰鬥……”

原來真的是在克利切身上出了問題,愛得萊德的頭垂得更低了,她後悔為什麽沒有追究聖誕節時克利切的古怪行為。她攥緊了拳頭,把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心裏,“那現在伏地魔的行為是否已經人盡皆知了呢?”愛得萊德終於擡起頭來,臉上還是看不出任何波瀾。

“是的,福吉不得不承認他已經回來了。”鄧布利多似乎有些驚訝於愛得萊德的情緒,“如果你感到不適,我可以批準你提前離校……”

“沒關系的,鄧布利多教授。”愛得萊德將手中的信紙疊好,收回了信封裏。他們已經沒什麽要說的事了,鄧布利多只留下了哈利,便讓斯內普把愛得萊德送回拉文克勞塔去。

一路上,愛得萊德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將手裏的信封緊緊地攥住。直到他們來到拉文克勞塔之下,愛得萊德才開口叫住了正要離開的斯內普教授,“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回過頭,黑色的長袍甩在身後,他的表情不似平常那般嚴厲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和我說說我媽媽的事嗎?”愛得萊德的語氣幾近懇求。

“如果你想的話,我隨時奉陪。”斯內普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轉身踏上臺階。她第一次感到拉文克勞塔的旋轉樓梯也不過如此,心裏被塞滿了雜亂的情緒,所以還沒有感到疲憊就已經來到了鷹頭門環面前。

“孩子,你看上去不太高興,是發生了什麽事嗎?”鷹頭門環開口道。

“沒有。”愛得萊德搖了搖頭,“今天的題目是什麽?”

“今天的題目是,世上唯一的真理是什麽?”鷹頭門環的話說完,愛得萊德卻陷入了沈默。

她看著手裏的信封,思考良久才開口,“是智慧,只有擁有智慧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才能避免錯誤發生,才能拯救珍視的人。”

“好吧,這個問題沒有答案,言之合理即可。”鷹頭門環打開了公共休息室的大門,愛得萊德走了進去,陽光已經照進了公共休息室內——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她來到羅伊納·拉文克勞的石像之下,仰望著她。或許她錯了,錯以為自己的智慧已經足夠了,才會把羅伊納的饋贈當作是誘惑而冠冕堂皇地棄之不顧。這是無知!是愚蠢!人類的智慧是沒有盡頭的,只有目光狹隘的人才會以為自己真的足夠聰明了。如果她真的足夠聰明,為什麽解不開這些謎題,為什麽沒有意識到克利切的二心……

愛得萊德祈求地看著羅伊納,直到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現在醒悟並不算晚,你要走的路還很長……”

真的嗎?愛得萊德立刻掉頭沖出了公共休息室,用飛一般的速度朝城堡走去,路途上撞見了正準備去禮堂吃早飯的學生,他們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這個格格不入的人。愛得萊德一口氣跑到了城堡的八樓,對著空蕩的墻壁,上氣不接下氣。

有求必應屋的門出現了,愛得萊德推開了它走進去,那個放著冠冕的盒子就出現在她的眼前。打開蓋子,藍寶石閃著耀眼的光芒,似乎比上次看到時更加明亮了,整個冠冕都像嶄新的,與第一次見時黯淡的樣子完全不同。愛得萊德拿起了那頂冠冕,試探性地將它戴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深藍色的寶石和發光的銀邊與愛得萊德烏黑的長發十分相配,她看向一旁的落地鏡子,那裏面自己的樣子就和羅伊納的畫像十分相似。她註意到鏡子的頂部刻著奇異的符篆: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I show not your face but your hearts desire.”愛得萊德不確定是不是拉文克勞的冠冕告訴了她答案,可是她望向那看似深不見底的鏡子,裏面顯現出的依然是她的臉——雖然她穿著的不再是校袍,而是一條錦質的緞面藍色長裙。直到鏡子裏飛過一群純黑色的夜鷹,就連她自己的身影也消失不見了,鏡子裏空無一物。

愛得萊德取下了那頂冠冕,將它放回盒子裏。離開了有求必應屋,一切都好像沒有什麽改變。拉文克勞的冠冕換不回小天狼星,但她拿起墜在頸上的項鏈,那塊藍寶石散發著光芒,“是不是這股光沒有消失,就意味著小天狼星還活著呢?”她在心裏想著,似乎相信總有一天,小天狼星會從帷幔的那一邊走回來。

很快,《預言家日報》上就登出了福吉關於伏地魔已經回來的聲明,塞德裏克終於可以自由活動,他向人們闡述那天在墓地裏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人和事都證明著哈利的話是對的。愛得萊德坐在拉文克勞的餐桌旁,身邊的同學們都不曾得知她在前不久失去了一位至親,所有人都一如往常地熱切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一切。但愛得萊德也不想讓他們知道那些,知道她的父親就在那場戰鬥中為了反抗伏地魔而犧牲,因為那樣會導致別人刻意照顧她的情緒而處處小心,那不是愛得萊德想看到的。

格蘭芬多這邊的哈利、羅恩、赫敏以及金妮都很關心愛得萊德的情緒,雖然她表現出了十分強大的冷靜,但還是令人擔心。當然,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證實了猜想,因為愛得萊德在禮堂迎面撞上了馬爾福,氣憤地叫囂著的馬爾福——他的父親被抓緊了阿茲卡班,可她似乎聽不見馬爾福口中挑釁的話語,像是沒看見那個人一樣徑直走開了。

“你以為你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嗎,布萊克!”馬爾福對著愛得萊德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吼道,伸手去拉住了愛得萊德的衣袖,克拉布和高爾分別在他左右兩側。

“別碰我!”愛得萊德掙開了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事實上愛得萊德確實在心裏謀劃著什麽,盧修斯·馬爾福的倒臺意味著,布萊克家成為了魔法部所在意的、唯一的大人物。她會讓康奈利·福吉下臺——這個愚蠢的人,還有多洛雷斯·烏姆裏奇也必須受到制裁,布萊克家會篩選出最適合的接班人。

直到年終宴會,愛得萊德都在不停地給各種人寫信,她甚至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因為實在無法和別人一樣歡笑著迎接假期。整個霍格沃茨中,和愛得萊德有相同心境的人只有哈利,所以他們在宴會時間卻在城堡裏移動著的樓梯上相遇了。

“愛得萊德!”哈利站在另一段樓梯上,喊住了正在向下走去的愛得萊德,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鏡子,鏡面反射著燈光,“這是聖誕節時小天狼星送我的,是一個雙面鏡,一個在我這,另一個在小天狼星那裏,他曾經說過只要對著鏡子喊出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我想我應該把它交給你……”

愛得萊德沒有伸手接下那塊鏡子,而是楞在原地。樓梯開始移動,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可是你為什麽沒有用這塊鏡子確認小天狼星的位置,用這塊鏡子把想說的話告訴他呢?”

哈利怔住了,巨大的負罪感在他的心裏蔓延開來。他可以肯定愛得萊德的語氣中沒有責備和埋怨的意思,但卻像一百支、一千支箭同時射進了他的心裏,使他說不出話來。

“既然是小天狼星送給你的,那你就留著它吧。”說完,愛得萊德便繼續邁開了向下的步伐,只剩哈利留在原地。

第二天,霍格沃茨特快載著歡聲笑語的學生們向國王十字車站駛去。愛得萊德依然選擇和拉文克勞的學生們坐在一起,但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只坐在車窗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愛得萊德,你還好嗎?”邁克爾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但他不確定是因為什麽。

“我沒事。”她撐著腦袋的手放了下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級長不是還要巡查車廂嗎?可別忘記了。”

見她不想說明原因,邁克爾也不再追問,站起身拉開了包廂的門,“那我先走了。”雖然還是不放心,但他相信愛得萊德有渡過難關的能力。

火車在車站停下,學生們紛紛拿著行李走到親人的身邊。愛得萊德不確定會在站臺上看見誰,她提著行李箱,眼神裏的傷感就快要突破閾值。她幾乎是最後幾個走下火車的人,站臺上接車的家長都已經不多了。

愛得萊德把視線放在了腳下,雙手一起拎著行李箱,跨上了站臺。隨後立刻迎面伸來了一只手,想要接過她的箱子。愛得萊德擡起頭,弗雷德和盧平就站在她的面前,弗雷德正俯下身來從她手裏拿過了箱子。

他們的表情不是那種久別重逢的喜悅,看來恐怕也已經知道了小天狼星的事情。

這麽多天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如洪水潰堤,愛得萊德的眼眶裏被淚水充盈,她撲進了盧平張開的雙臂,放聲痛哭,“小天狼星……小天狼星他……萊姆斯,我再也見不到小天狼星了嗎……”

盧平安慰地拍撫著她的後背,弗雷德的眼裏也滿是心疼。

“他是為了對抗邪惡的人才犧牲的,我就在現場。”盧平的話簡短而有力。

“那他走的時候痛苦嗎?”愛得萊德擡起頭,臉上掛著淚痕。

“不,直到意外發生的前一秒他還是笑著的,他只是掉進了帷幔裏,帷幔不會使他感到痛苦。”這麽說她應該就能放心了吧,盧平很清楚小天狼星的離世意味著鄧布利多一定已經把那封信交給了愛得萊德。

“愛蒂,你還記得他說過什麽嗎?”弗雷德輕聲說,“有些東西是值得為之付出生命的,我已經在他身上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是的,那是小天狼星奉行的正義。三人回到了格裏莫廣場12號,愛得萊德堅持著拒絕了他們想要陪伴她幾天的建議。

“我可以的。”她擦去眼角的淚痕,站在格裏莫廣場12號的門廳裏,“我會為小天狼星舉辦葬禮,盡管我們沒有他的屍體。但是所有人都要知道他是清白的!我向他保證過要為他證明清白。”

弗雷德和盧平對視一眼,如果愛得萊德堅持要那麽做的話,沒有人能阻止她。所以他們離開了那裏,給她時間獨自消化這一切。

當格裏莫廣場12號的門被關上,愛得萊德沈下了臉,朝著吱呀的門後吼道,“克利切!我知道你在那裏。”

克利切畏畏縮縮地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會讓愛得萊德如此生氣,可他似乎也不後悔。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嗎?!”愛得萊德怒吼著,驚擾到了還在門廳懸掛著的沃爾布加的畫像,畫像上已經被蓋上了五六塊黑色的布。

“你在吵嚷什麽?愛得萊德!”沃爾布加的叫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愛得萊德忍無可忍,拉著克利切朝二樓的客廳走去,“告訴我!你和誰勾結在了一起?把小天狼星出賣!”

“克利切沒有背叛布萊克家,那個人是被除名的叛徒,克利切還有其他的主人,貝拉小姐也是克利切的主人。”克利切一邊掙紮著想要掙開愛得萊德的手,一邊向後傾斜著身體,不願意跟她一起走上去。但家養小精靈的身材太小了,他根本抵不過愛得萊德的力氣。

“你給我看好了,克利切!”愛得萊德撥開腦後的長發,將後頸露了出來,那上面是奧萊恩親傳的,布萊克家主才有的咒印,“我是布萊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我是家主!你只能聽命於我!”

“那是你還是雷古勒斯少爺的女兒時才有的情況!”克利切第一次如此堅決地違抗愛得萊德的指令,“克利切知道,貝拉小姐告訴克利切了,雷古勒斯少爺沒有女兒。主人們一定是被人蒙騙了,才會把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騙子當作雷古勒斯少爺的女兒。在他死去之前一直都和他們一起效忠於黑魔王,直到死在那個山洞裏!”

“你說什麽?雷古勒斯死在了山洞裏?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愛得萊德抓住了克利切身上的那塊破布,將他提了起來,“告訴我!”

“你不配知道雷古勒斯少爺的事情!”克利切倔強地閉緊了嘴巴。

“好啊,好啊。”愛得萊德松開手,“我以布萊克家主的身份命令家養小精靈克利切,告訴我雷古勒斯死亡的真相。”

命令發出後,愛得萊德感覺到後頸上的咒印像是在燃燒一般,但很快這種感覺便消失了。克利切沒辦法違抗她發出的命令,只要他還是宣誓效忠布萊克家的小精靈。

“雷古勒斯少爺十六歲時,加入了黑魔王的組織,他那麽自豪,那麽快樂,能夠效力於黑魔王。一年之後,有一天,雷古勒斯少爺到廚房裏來看望克利切,少爺一直都喜歡克利切。他說黑魔王要一個小精靈,少爺貢獻了克利切。這是一種榮耀,雷古勒斯少爺說,這是他本人和克利切的榮耀。克利切必須去做黑魔王要他做的一切事情……然後回家。”克利切沈重的呼吸變成了抽泣,“黑魔王沒有告訴克利切要幹什麽,而是把克利切帶到海邊的一個山洞裏。那是個大巖洞,洞中有一片黑色的大湖……有一條船……島上有一個石盆,盛滿魔藥。黑魔王讓克利切喝……克利切喝了,喝的時候看到好多恐怖的景象……克利切的五臟六腑都著火了……克利切喊雷古勒斯少爺救救他,喊女主人,可是黑魔王只是大笑……他逼克利切喝光了魔藥……他把一個掛墜盒丟進空盆中……又在盆裏加滿魔藥。然後黑魔王上船走了,把克利切留在島上……克利切需要水,他爬到小島邊緣,去喝黑湖裏的水……許多手,死人的手,從水裏伸出來把克利切拖了下去……”

“雷古勒斯少爺說過要克利切回家。”他沈重地說。

“所以你幻影移形了。”愛得萊德似乎可以想象那時的畫面。

“家養小精靈的最高法律就是主人的命令。主人叫克利切回家,克利切就回家了……雷古勒斯少爺非常擔心,非常擔心。他叫克利切躲起來,不要離開家門。然後……過了一陣子……一天夜裏,少爺到碗櫃來找到了克利切。他顯得很奇怪,不像平常的樣子,克利切看得出他心裏很亂……少爺叫克利切帶他到巖洞去,那個黑魔王去過的巖洞……雷古勒斯少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掛墜盒,跟黑魔王的那個一樣。”克利切的淚水順著他的長鼻子兩邊嘩嘩地流淌,“他叫克利切拿著它,等石盆幹了之後,把掛墜盒掉換一下……”克利切的抽泣變得粗重刺耳,“他命令克利切離開,不要管他。他叫克利切回家,不許對女主人說他做的事,但是必須摧毀掛墜盒。然後他就喝幹了魔藥,克利切掉換了掛墜盒,眼睜睜看著……雷古勒斯少爺……被拖到水下……然後……”

愛得萊德擡起手,示意克利切停下。這樣的話,對雷古勒斯的疑惑便全部解開了。

“那個掛墜盒呢?”愛得萊德若有所思地問道。

“掛墜盒被克利切毀掉了。”克利切很快就換了一副嘴臉,表達對愛得萊德的憎惡,“你不是雷古勒斯少爺的女兒,你不配知道這些。”

“你真是個愚蠢的家夥……”愛得萊德搖了搖頭,失望地走上了繼續向上的樓梯,“雷古勒斯奉獻了生命才破壞了伏地魔的陰謀,他因為伏地魔對你的暴行而反思自己。而你,十幾年之後卻為伏地魔做事,因此害死了小天狼星。”

“克利切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克利切根本無法理解愛得萊德的話。

“你不會明白的。”愛得萊德不再和他多說,來到了格裏莫廣場12號的頂層,沃爾布加和她的兩個兒子的房間都在這裏。

她一直相信雷古勒斯是勇敢的人,因為她在雷古勒斯的房間裏發現過他的手記——被藏在一個上了鎖的箱子裏,愛得萊德用咒語打開了它。手記上寫到了雷古勒斯所有的想法,除了最後的決定。

我一直很仰慕我的哥哥,他有能力也有魄力,我曾經多麽渴望能跟在他身後冒險。可他不願意為了我們的家族付出任何努力……

母親希望布萊克家族越來越好,但哥哥總是說些讓母親傷心的話。我想要安慰母親,卻被哥哥當作愚蠢的懦夫看待。漸漸地,他不再願意帶我去冒險,轉而和三個格蘭芬多的激進主義者混在一起。可我必須承擔起母親的期望,所以我會進入斯萊特林,就像他們希望的那樣……

哥哥為了一個女人離開了布萊克家族,母親把他視為恥辱。為什麽?明明擁有一切的哥哥,卻想要逃離這個家。我知道這是因為他那顆向往自由的心,而我,永遠都做不到哥哥那樣灑脫……

黑魔王是純血理論者的領頭人,父親和母親似乎都很希望我們布萊克家族可以成為他身後的一股強勁的力量。所以我必須站出來,為了布萊克家的榮耀……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錯誤,哥哥成為了堅定地站在黑魔王對立面的那群人,而黑魔王似乎也不是為了所謂的“巫師的利益”,他殘忍又暴戾,企圖統治整個世界。我不能繼續犯錯,必須要解開黑魔王的秘密,為此我甘願一死……

手記的內容就到此為止,愛得萊德很小時就看過,所以她知道雷古勒斯是個善良又勇敢的人。他想要使父母開心,同時又很崇拜小天狼星,最重要的是,他最後似乎決心做出反抗伏地魔的行為。而現在,愛得萊德終於知道了他如何付諸實際。

她把那本手記和沃爾布加的日記本一起收了起來,回到二樓,克利切還站在那裏。

“克利切,我以布萊克家主的身份命令你:永遠不得離開格裏莫廣場12號,在此之後,我將你轉贈給小天狼星的教子哈利·波特,你以後必須聽命於他,不得違反。”這樣一來,愛得萊德便不再擔心克利切會把鳳凰社的情況說出去,在鳳凰社時哈利也有權力調遣克利切,“你就在這裏一個人孤獨地守護著布萊克家族吧。”而她,決心離開這棟房子,離開布萊克家的禁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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