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藍天的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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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藍天的飛鳥
韋斯萊雙子的計劃在不久後開始，他們點燃了一大箱施了魔法的煙花彈。
一些全身由綠色和金色火花構成的火龍正在走廊裏飛來飛去，一路上噴射出艷麗的火紅色氣流，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顏色鮮艷的粉紅色凱瑟琳車輪式煙火，直徑有五英尺，帶著可怕的嗖嗖聲飛速轉動著穿行在空中，就像許多飛碟。火箭拖著閃耀的由銀星構成的長尾巴從墻上反彈開，煙火棍在空中自動寫出罵人的話。處處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樣炸開，它們並沒有燒光，漸漸從視線中消失或者發出嘶嘶聲停下來，而是相反，時間越久，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跡似乎就越有能量和動力。
愛得萊德剛離開教室朝禮堂走去就看到了這些五顏六色的煙花，它們在空中盤曲上升的樣子就如同聖誕節時看到的那樣，如此一來她便更確定這些是韋斯萊雙子的所為了。
“嘿，喬治！”她喊住了正從身邊飛快走過的喬治，很奇怪弗雷德為什麽沒和他一起。
“我們分頭行動了愛得萊德，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喬治停下來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愛得萊德話還沒說完，喬治立刻就又接著說道。
“奧利維亞也同意我們的計劃，我和她說過了。”
愛得萊德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兩人一起朝禮堂走去，“你怎麽知道我想問什麽？”
“無非就是這麽些問題啦。”喬治的心思有時是比弗雷德要細膩很多，特別是在察覺別人的想法這方面，“這個主意是弗雷德提出來的。是個好想法，但是他一開始有些猶豫，因為……”
“怕我不同意？”愛得萊德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不過現在好了，他現在幹勁滿滿！”喬治回答得倒是幹脆。
可是她的意見難道這麽重要嗎？愛得萊德有些不解。要說是勸誡或是反對意見，想必他們已經聽過了很多，這其中當然不乏愛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但也沒見他們因此做出什麽改變。反而是一直以來默許他們的愛得萊德——在旁人那裏看來或許已經是縱容的行為，為什麽弗雷德偏偏會很在意她的想法？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弗雷德的聲音打斷了愛得萊德的思考，他正朝他們走來，顯然是從另一個方向。
“很順利！”
幾秒種後，從樓梯那邊傳來了烏姆裏奇的聲音，“不要對它們用昏迷咒，費爾奇！”她惱火地喊道，活像剛才是費爾奇念了這個咒語似的。
他們三人跑到角落裏觀察著那邊的情況，看樣子烏姆裏奇並不知道費爾奇是一個啞炮。
“你說得對，校長！”費爾奇喘息著說，他拽出一把掃帚騎上去，用力地拍打著那些飛舞的煙火，可是沒過多久，掃帚頭就著火了。
“這下子有更多人看到這些煙花了吧。”弗雷德使勁憋住笑，憋得身上直發抖。
喬治也如出一轍，擡手抹去臉上笑出來的眼淚，“我希望她接下來對它們試試消失咒……只要你這麽幹，它們就會成十倍地增長。”
“真了不起。”愛得萊德擡頭看向隨處可見的煙花，“我已經可以看到韋斯萊把戲坊的未來了，什麽店能和它搶生意呢？”
整個下午，霍格沃茨到處都是還在燃燒的煙花，它們甚至充斥在每一間教室裏。烏姆裏奇不得不應付老師們的要求——為他們清理這些妨礙教學的煙花，就好像離了她誰也沒辦法處理它們一樣。以至於她一直忙個不停，到放學時疲憊地拖著那衣冠不整、灰頭土臉的身體步履蹣跚、滿身是汗地走出了魔咒課的教室。
“非常感謝。”弗利維教授把她送到門口，“雖然我知道該如何清除它們，但並不確定我有沒有權力那麽做。”
愛得萊德看著烏姆裏奇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毋容置疑的是，韋斯萊雙子是成功的。
他們已經成為了霍格沃茨的英雄，連赫敏都誇讚他們的煙花太奇妙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內，眾人圍住了韋斯萊雙子，紛紛下單新的產品。愛得萊德同哈利、羅恩一起坐在旁邊的桌子旁，很難得沒有同弗雷德待在一起。
“我們把存貨都用光了，現在又要從頭做起——”
“——但那是值得的。如果你想要把名字留在我們的訂貨單上，可以付五個加隆買簡裝火焰盒，或是付二十個加隆買豪華爆燃……”
韋斯萊雙子的聲音從眾多而吵嚷的人群中傳來，愛得萊德只坐在一旁靜靜觀望著，並不上前打擾那些踴躍的顧客們。
“嘿，愛得萊德。烏姆裏奇想從我這裏得到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的位置。”哈利小聲對她說，那些關鍵的字眼立刻就將她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做了什麽嗎？”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烏姆裏奇如果真的把工作重心放在追查這兩名“逃犯”上，愛得萊德就要後悔不久前對她說那句話了。
“你還記得去年十月我和小天狼星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通過爐火對話被烏姆裏奇發現的事嗎？那一次她差點就抓住他了。所以她認定我知道小天狼星在哪兒，只是她沒有告發我們的證據。”哈利就知道烏姆裏奇不會輕易放過那件事。
“你要小心，哈利！”愛得萊德緊張地皺起眉頭，“我希望你沒吃過或者喝過烏姆裏奇給你的東西，她或許會在裏面加吐真劑！”
“……”哈利回憶起中午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裏，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喝烏姆裏奇準備的茶，“我知道，我不會的，你放心。”
一個小時之後，公共休息室裏的學生悉數散去，愛得萊德也回到了拉文克勞塔。經過韋斯萊雙子的革命之後，格蘭芬多的那個沙漏中幾乎已經見底——他們的分似乎遠遠不夠扣的，但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們也已經不在意了。
留給五年級生考慮這些與學習無關的事情的時間不多了，距離O.W.L.考試已經只有六周左右，等他們過完覆活節的假期也將會迎來每個五年級生都必須進行的就業指導——那意味著他們必須要考慮未來要做些什麽了。
霍格沃茨的覆活節假期很平靜，韋斯萊雙子並沒有在這些天裏安排任何搗蛋的活動，而愛得萊德也幾乎一直在圖書館度過。
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裏越來越安靜，那裏有很多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在書架旁駐足，桌子上也堆放著各種巫師職業的小冊子和傳單。
“或許我會去古靈閣謀份工作……”曼蒂煩悶地拿起了一張傳單，面前還堆放著許多沒有覆習完的功課。
“我媽媽想讓我做治療師，那樣的話家裏人如果有什麽小病小痛就不用擔心了。”安東尼長出了一口氣，“但是治療師要求魔藥學、草藥學、變形術、魔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術的N.E.W.T.考試中成績至少必須達到‘E’，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反正愛得萊德肯定會成為一位傑出的企業家，對吧？”泰瑞一臉羨慕地看向愛得萊德，要知道，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似乎是只要她稍微做做選擇就可以實現的目標。
“那不是我想做的工作，但我又不得不兼顧著家族的生意。”愛得萊德只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看上去有很多選擇，但事實的真相只有她自己懂得，“如果不考慮別的，實際上成為一名教師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很適合你……”邁克爾之前雖然沒有開口，卻一直在聽著大家的對話。
“真的嗎？”她不確定所謂的“適合”是什麽意思。
邁克爾點點頭，“因為你總是對可能性保持著高度的寬容，這是教育者所需要的難得品質。”
這話裏的意思好像在說愛得萊德對韋斯萊雙子的態度，不過邁克爾是否是出於這個本意就不得而知了。
覆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愛得萊德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和弗雷德待了一整天。因為她有預感或許他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在霍格沃茨共同度過的時間。
“這是媽媽寄來的覆活節彩蛋，有你的一個。”弗雷德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蛋，遞給她。
“謝謝，替我謝謝莫麗阿姨。”愛得萊德接過來，小心地打開包裝紙，上面點綴著花生碎和糖果。她掰下一塊塞進了嘴裏，甜蜜的味道掃清了這些天來覆習的煩悶。
“我們覺得哈利需要我們的幫忙……”弗雷德難得嚴肅了起來。
“怎麽說？”愛得萊德不確定哈利正被什麽事情困擾著，或許是因為烏姆裏奇的逼問，也有可能是因為斯內普教授的大腦封閉術指導。
“金妮跟我們說，哈利想和小天狼星談談。而我和喬治正準備進行下一波行動，正好可以為哈利爭取些時間。”弗雷德似乎認為能順道為朋友制造便利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呢？烏姆裏奇正想抓住哈利露出的馬腳呢！”愛得萊德不明白哈利為什麽想要和小天狼星談談，難道有什麽非說不可的事，比起他的安全要更重要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問問他。”弗雷德正說著，哈利就來到了公共休息室裏，坐在了赫敏和羅恩旁邊。
“嘿，哈利。金妮跟我們談了你的事。”弗雷德說著，把他兩條腿伸在面前的桌上，幾本介紹魔法部職業的小冊子被碰得滑落到地板上，“她說你想跟小天狼星談談？”
“什麽？”赫敏敏感地問，一只正要去拿“在魔法事故和災害司找到樂趣”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哈利假裝不經意地說，“是啊，我想——”
“別胡思亂想了。”赫敏挺起身子望著他，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別忘了烏姆裏奇在檢查爐火，搜查所有的貓頭鷹！”
她說出了愛得萊德心中所想。
“是這樣，我們認為能找到辦法擺脫這些。”喬治笑瞇瞇地伸了個懶腰，“很簡單，只要打一個掩護。對了，你們恐怕註意到我們在覆活節一直比較安靜，沒搞什麽破壞，是不是？”
“我們問自己，破壞休閑時間有什麽意義呢？”弗雷德接著說，“我們的回答是：毫無意義。而且，這樣我們肯定會擾亂別人的覆習，這可是我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假裝一本正經地朝赫敏微微點點頭。赫敏似乎為這種周到的考慮感到很吃驚——或許弗雷德只是不想打擾愛得萊德覆習，但是誰又知道呢？
“可是從明天起我們又走上正軌了。”弗雷德繼續用輕快的語調說，“如果我們要制造一點混亂，為什麽不讓哈利趁這個機會跟小天狼星聊聊呢？”
“是啊，不過，”赫敏說，那架勢好像在跟某個腦子遲鈍的人解釋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即使你們打了掩護，哈利又怎麽能跟他說上話呢？”
“烏姆裏奇的辦公室。”哈利輕聲說，兩個星期來，他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認為沒有別的選擇。
“你——難道——瘋了嗎？”赫敏壓低聲音說。
羅恩放下了菌類種植業的就業傳單，警惕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我認為沒有。”哈利聳聳肩膀說。
“首先你怎麽進去呢？”
哈利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小天狼星的刀子。”
“你說什麽？”
“前年聖誕節，小天狼星送給了我一把能開各種鎖的刀子，”哈利說，“假使烏姆裏奇給門施了魔法——我猜她肯定會這麽做，阿拉霍洞開也不管用——”
“等一下！”愛得萊德終於開口打斷了哈利的計劃，“你怎麽知道烏姆裏奇辦公室的爐火沒有被監視。”
“她上次把我喊去辦公室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全校的爐火都被監視了，除了她辦公室的。”哈利堅持說。
“就是這麽回事！”愛得萊德將自己的拳頭砸在另一只手掌上，“你難道就沒考慮過烏姆裏奇是故意那麽對你說，引誘你去她辦公室嗎？而且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對小天狼星說？”
哈利很顯然地遲疑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地喃喃自語道，“我有需要向他確認的事……”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堅定自己的想法，“只要在烏姆裏奇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使用，只要能確保她不回來，誰又知道我去過呢？”
“你對這件事怎麽看？”赫敏質問身邊的羅恩。
“不知道。”羅恩突然被問及自己的看法，顯得很緊張，“如果哈利想這麽做，就該由他自己決定，不是嗎？”
“說得好，夠朋友，不愧是韋斯萊家的人。”弗雷德說著，重重地拍了一下羅恩的後背，“好了，我們考慮就在明天行動，放在下課之後，因為大家都在走廊上時效果才最壯觀——哈利，我們將在塔樓東側某個地方行動，把她從辦公室裏引出來——我估計我們可以保證你有，多少呢，二十分鐘？”他看著喬治說。
“沒問題。”喬治說。
愛得萊德還是隱隱地感到不安，可是羅恩說的不無道理，這終究是哈利自己的決定。
“可是親愛的……”弗雷德拉起她的手，言語中似乎有些歉意，“這麽做的代價或許是，我們很快就會被開除了。”
這倒不是愛得萊德所擔心的，她輕聲笑道，“如果你們遲早會被開除，那能借此幫到哈利或許也是件好事？”
“希望你能來見證我和喬治如何把那個老太婆氣瘋，我敢說那一定是會被載入史冊的時刻……”
這就是金妮所說的，只要有勇氣就沒有完不成的事嗎？或許愛得萊德經過了這幾年和韋斯萊雙子的相處，也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應該暫且將擔憂拋於腦後嗎？盡情地欣賞韋斯萊雙子如何綻放屬於他們的光彩？
第二天，學生們還留戀於剛結束的覆活節假期，愛得萊德也依然沈浸在覆雜的心情當中。如果計劃失敗了，韋斯萊雙子和哈利或許都會被開除，小天狼星的位置也有可能暴露。但她似乎無法勸說哈利改變自己的心意，因為連赫敏也無法做到——她一直在嘗試。
到了預訂的時間，愛得萊德緊張地走出教室。韋斯萊雙子會先燃放一部分煙花彈，在走廊上全是學生的時候。當然，他們提前準備好了在東塔樓的走廊上布置好了他們的便攜式沼澤。只要烏姆裏奇聞聲而來，她就會沒有防備地踩進那些臟兮兮的沼澤裏。
一切按計劃進行，嘶嘶的煙火聲是他們行動開始的標志。越來越多的學生註意到四處而來的煙火，他們有的很興奮，有的卻被飛竄的煙火追著亂跑——那些人中包括馬爾福等人，也不清楚是不是弗雷德為他們單獨施了咒語。
烏姆裏奇和費爾奇趕到了預計的位置，並不出所料地踩進了韋斯萊雙子提前為他們準備的大禮中。那些粘稠的泥土開始吞沒他們的腿腳，使他們難以正常行走，最終摔倒在地上，弄得滿身滿臉都是泥漿。
學生們瘋狂地嘲笑著他們，烏姆裏奇漲紅了臉，場面十分難堪。用不了多久她就使用魔法擺脫了那片沼澤，可費爾奇就沒有那個本事了。他拼命地伸出手希望得到烏姆裏奇的幫助，而此時他們正被一群學生圍著，烏姆裏奇只顧得上氣憤地詢問他們是誰把這裏變成沼澤——雖然答案她心裏有數。
二十分鐘的時間差不多就要過去了，愛得萊德並沒有太在意烏姆裏奇的狼狽模樣，而是拼命地在走廊裏穿梭，尋找著韋斯萊雙子的身影。
終於，那兩個家夥正在門廳那裏安靜地等待著烏姆裏奇尋來，不時湊在對方耳邊竊竊私語。
愛得萊德朝他們跑了過去，校袍被走動時扇動的風揚了起來，飄拂在身後，“你們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站在這兒？”她跑起來時額前的頭發被吹亂了，卻也絲毫不在意形象。
“我們在盤算著時間呢，如果時間不夠的話，或許還可以點燃第二箱煙花彈。”弗雷德迎上來把愛得萊德擁進了懷裏，他看上去並不害怕這一切會給他帶來退學的結果，倒是十分坦然。
嘈雜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能聽出其中有高跟鞋發出“噠噠”的聲音——看來烏姆裏奇來了。
“看來還是要把最後一箱煙花彈犧牲在這壯麗的事業中了。”喬治彎下腰，把腿邊的煙花彈分給了弗雷德，分別塞進口袋裏。
“親愛的，你站在遠處看就好了，別惹得那個母蟲合蟆把事情牽連到你身上。”弗雷德說完，便拉著喬治朝禮堂跑去，手中點燃的煙花彈拋向了空中。
烏姆裏奇帶著調查行動組隨後趕到，身邊還有渾身沾著臭水的費爾奇，看來他也成功擺脫沼澤了。
“他們——在——哪兒！”烏姆裏奇朝站在門廳的愛得萊德一字一句地吼道，身後的馬爾福露出了看笑話般的表情，得意洋洋。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誰……”愛得萊德攤了攤手，假裝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禮堂的騷亂聲吸引了烏姆裏奇的註意力，她剛推開大門，就被從裏面飛馳而來的巨大火龍頭煙花迎頭暴擊。
“啊！”烏姆裏奇發狂般地大叫，一邊捂著被煙花炸得焦黑的臉，一邊指著禮堂裏的兩人對身邊的人說，“快把他們抓住。”
調查行動組魚貫而入，愛得萊德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用魔杖在腿邊輕輕揮舞，幾個學生被她的咒語絆倒，莫名其妙地張望著四周。
可是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沒用一會兒，韋斯萊雙子就被他們圍在了門廳外，看上去像是走投無路。學生們都站在門廳裏為他們拍手叫好，還有很多老師在那裏，那場面就好像上次特裏勞妮教授被開除時一樣，不同的是，這次再也沒有鄧布利多出面為他們解圍了。
“好啊！”烏姆裏奇得意地說，她就站在他們前面幾級樓梯上，低頭望著她的獵物，“這麽說——你們認為把學校走廊變成沼澤地很好玩，是不是？”
“確實很好玩，沒錯。”弗雷德擡頭望著她，沒有一絲畏懼。
愛得萊德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盡管她很想立刻站到弗雷德的身邊，可弗雷德卻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就站在原地。
費爾奇用胳膊肘開路，湊到烏姆裏奇身邊，高興得幾乎帶著哭腔，“我找到文件了，校長。”他用沙啞的聲音說，揮舞著一張羊皮紙，“文件有了，鞭子也準備好了……哦，現在就讓我動手吧……”
“天吶，你們為此新修訂了什麽文件嗎？這麽大費周章的，為了對付兩個學生？”愛得萊德提高了音量，但烏姆裏奇似乎鐵了心要懲罰韋斯萊雙子，絲毫沒有在意愛得萊德的話，反而瞪了她一眼。
“很好，阿格斯。”烏姆裏奇說，“你們倆，”她低頭望著弗雷德和喬治繼續說，“將要領教在我的學校為非作歹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你知道嗎？”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不會領教了。”他轉向自己的孿生兄弟。
“喬治，”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已經不再適合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有此同感。”喬治漫不經心地說。
“應該到現實世界裏去試試我們的才能了，你認為呢？”弗雷德問。
“完全正確。”喬治說。
烏姆裏奇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們兩就舉起魔杖，異口同聲地說，“掃帚飛來！”
遠處什麽地方傳來一聲爆響，弗雷德和喬治的飛天掃帚從走廊上飛來，奔向它們的主人。那是被烏姆裏奇鎖在辦公室裏的兩把橫掃——其中一把掃帚上還拖著沈甸甸的鏈條和鐵釘，因為烏姆裏奇一直把它們固定在墻上。它們向左一拐，快速沖下樓梯，猛地停在雙胞胎兄弟面前，鏈條砸在石板地面上，發出響亮的嘩啦嘩啦聲。
“我們不會再看見你了。”弗雷德對烏姆裏奇教授說，一邊擡腿跨上了掃帚。
“是啊，不用費事兒跟我們聯系了。”喬治說著，也騎上了他的掃帚。
弗雷德看看聚集在周圍的同學，掃帚已經懸空，剛才在禮堂燃放的煙花在天空上匯聚成兩個連在一起的字母“W”，“如果你們想買樓上演示的那種便攜式沼澤，請來對角巷93號——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他大聲說，“我們的新店鋪！”
“只要霍格沃茨學生發誓要用我們的產品趕走這只老蝙蝠，就可享受特殊折扣。”喬治指著烏姆裏奇教授說。
“攔住他們！”烏姆裏奇尖叫道，可是已經晚了。就在調查行動組包圍過來的當兒，弗雷德和喬治使勁一蹬地面，躥到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那根大鐵釘危險地掛在下面晃來晃去。
愛得萊德掏出魔杖，對著調查行動組喊道，“Impedimento（障礙重重）！”
調查行動組的成員只感覺身前有個屏障阻攔著他們，無法繼續向前。愛得萊德就利用這個間隙朝弗雷德跑去，弗雷德的掃帚在空中旋轉一周，在愛得萊德的身邊降低了高度。
“怎麽樣？我們這場盛大的煙火。”弗雷德握住了她伸來的手。
“我為你感到驕傲。”愛得萊德拉著弗雷德，使他俯下身來，同時又踮起腳尖將一吻落在弗雷德的唇上。
“你知道嗎？愛蒂，那天我成功召喚出了守護神。你猜是什麽？是一只喜鵲，那就意味著……”弗雷德擡頭看向那邊正一擁而上的人群，“我們都是註定擁抱藍天的飛鳥。”
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不得不分開了，“你要留下來，記住——成就自己。”弗雷德的話伴隨著高度不斷上升逐漸變得不再清晰，卻深深地刻在了愛得萊德的心裏。
弗雷德看著門廳那邊專愛搞惡作劇的幽靈——皮皮鬼懸在人群上空，跟他同樣高度，“皮皮鬼，替我們教訓她。”
或許大家從沒見過皮皮鬼聽從哪個學生的吩咐，但此刻皮皮鬼卻快速脫下頭上的鐘形帽子，敏捷地向弗雷德和喬治行了個禮。雙胞胎兄弟在下面同學們暴風雨般的喝彩聲中，飛出敞開的大門，融入了輝煌奪目的夕陽之中——愛得萊德的目光一直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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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斯萊雙子的計劃在不久後開始，他們點燃了一大箱施了魔法的煙花彈。
一些全身由綠色和金色火花構成的火龍正在走廊裏飛來飛去，一路上噴射出艷麗的火紅色氣流，發出巨大的爆炸聲。顏色鮮艷的粉紅色凱瑟琳車輪式煙火，直徑有五英尺，帶著可怕的嗖嗖聲飛速轉動著穿行在空中，就像許多飛碟。火箭拖著閃耀的由銀星構成的長尾巴從墻上反彈開，煙火棍在空中自動寫出罵人的話。處處都有爆竹像地雷一樣炸開，它們並沒有燒光，漸漸從視線中消失或者發出嘶嘶聲停下來，而是相反，時間越久，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奇跡似乎就越有能量和動力。
愛得萊德剛離開教室朝禮堂走去就看到了這些五顏六色的煙花，它們在空中盤曲上升的樣子就如同聖誕節時看到的那樣，如此一來她便更確定這些是韋斯萊雙子的所為了。
“嘿，喬治！”她喊住了正從身邊飛快走過的喬治，很奇怪弗雷德為什麽沒和他一起。
“我們分頭行動了愛得萊德，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喬治停下來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愛得萊德話還沒說完，喬治立刻就又接著說道。
“奧利維亞也同意我們的計劃，我和她說過了。”
愛得萊德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兩人一起朝禮堂走去，“你怎麽知道我想問什麽？”
“無非就是這麽些問題啦。”喬治的心思有時是比弗雷德要細膩很多，特別是在察覺別人的想法這方面，“這個主意是弗雷德提出來的。是個好想法，但是他一開始有些猶豫，因為……”
“怕我不同意？”愛得萊德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不過現在好了，他現在幹勁滿滿！”喬治回答得倒是幹脆。
可是她的意見難道這麽重要嗎？愛得萊德有些不解。要說是勸誡或是反對意見，想必他們已經聽過了很多，這其中當然不乏愛他們的親人和朋友，但也沒見他們因此做出什麽改變。反而是一直以來默許他們的愛得萊德——在旁人那裏看來或許已經是縱容的行為，為什麽弗雷德偏偏會很在意她的想法？
“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弗雷德的聲音打斷了愛得萊德的思考，他正朝他們走來，顯然是從另一個方向。
“很順利！”
幾秒種後，從樓梯那邊傳來了烏姆裏奇的聲音，“不要對它們用昏迷咒，費爾奇！”她惱火地喊道，活像剛才是費爾奇念了這個咒語似的。
他們三人跑到角落裏觀察著那邊的情況，看樣子烏姆裏奇並不知道費爾奇是一個啞炮。
“你說得對，校長！”費爾奇喘息著說，他拽出一把掃帚騎上去，用力地拍打著那些飛舞的煙火，可是沒過多久，掃帚頭就著火了。
“這下子有更多人看到這些煙花了吧。”弗雷德使勁憋住笑，憋得身上直發抖。
喬治也如出一轍，擡手抹去臉上笑出來的眼淚，“我希望她接下來對它們試試消失咒……只要你這麽幹，它們就會成十倍地增長。”
“真了不起。”愛得萊德擡頭看向隨處可見的煙花，“我已經可以看到韋斯萊把戲坊的未來了，什麽店能和它搶生意呢？”
整個下午，霍格沃茨到處都是還在燃燒的煙花，它們甚至充斥在每一間教室裏。烏姆裏奇不得不應付老師們的要求——為他們清理這些妨礙教學的煙花，就好像離了她誰也沒辦法處理它們一樣。以至於她一直忙個不停，到放學時疲憊地拖著那衣冠不整、灰頭土臉的身體步履蹣跚、滿身是汗地走出了魔咒課的教室。
“非常感謝。”弗利維教授把她送到門口，“雖然我知道該如何清除它們，但並不確定我有沒有權力那麽做。”
愛得萊德看著烏姆裏奇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聲——毋容置疑的是，韋斯萊雙子是成功的。
他們已經成為了霍格沃茨的英雄，連赫敏都誇讚他們的煙花太奇妙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內，眾人圍住了韋斯萊雙子，紛紛下單新的產品。愛得萊德同哈利、羅恩一起坐在旁邊的桌子旁，很難得沒有同弗雷德待在一起。
“我們把存貨都用光了，現在又要從頭做起——”
“——但那是值得的。如果你想要把名字留在我們的訂貨單上，可以付五個加隆買簡裝火焰盒，或是付二十個加隆買豪華爆燃……”
韋斯萊雙子的聲音從眾多而吵嚷的人群中傳來，愛得萊德只坐在一旁靜靜觀望著，並不上前打擾那些踴躍的顧客們。
“嘿，愛得萊德。烏姆裏奇想從我這裏得到鄧布利多和小天狼星的位置。”哈利小聲對她說，那些關鍵的字眼立刻就將她的註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做了什麽嗎？”這可不是個好消息，烏姆裏奇如果真的把工作重心放在追查這兩名“逃犯”上，愛得萊德就要後悔不久前對她說那句話了。
“你還記得去年十月我和小天狼星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通過爐火對話被烏姆裏奇發現的事嗎？那一次她差點就抓住他了。所以她認定我知道小天狼星在哪兒，只是她沒有告發我們的證據。”哈利就知道烏姆裏奇不會輕易放過那件事。
“你要小心，哈利！”愛得萊德緊張地皺起眉頭，“我希望你沒吃過或者喝過烏姆裏奇給你的東西，她或許會在裏面加吐真劑！”
“……”哈利回憶起中午在烏姆裏奇的辦公室裏，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喝烏姆裏奇準備的茶，“我知道，我不會的，你放心。”
一個小時之後，公共休息室裏的學生悉數散去，愛得萊德也回到了拉文克勞塔。經過韋斯萊雙子的革命之後，格蘭芬多的那個沙漏中幾乎已經見底——他們的分似乎遠遠不夠扣的，但是格蘭芬多的學生們也已經不在意了。
留給五年級生考慮這些與學習無關的事情的時間不多了，距離O.W.L.考試已經只有六周左右，等他們過完覆活節的假期也將會迎來每個五年級生都必須進行的就業指導——那意味著他們必須要考慮未來要做些什麽了。
霍格沃茨的覆活節假期很平靜，韋斯萊雙子並沒有在這些天裏安排任何搗蛋的活動，而愛得萊德也幾乎一直在圖書館度過。
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裏越來越安靜，那裏有很多五年級和七年級的學生在書架旁駐足，桌子上也堆放著各種巫師職業的小冊子和傳單。
“或許我會去古靈閣謀份工作……”曼蒂煩悶地拿起了一張傳單，面前還堆放著許多沒有覆習完的功課。
“我媽媽想讓我做治療師，那樣的話家裏人如果有什麽小病小痛就不用擔心了。”安東尼長出了一口氣，“但是治療師要求魔藥學、草藥學、變形術、魔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術的N.E.W.T.考試中成績至少必須達到‘E’，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反正愛得萊德肯定會成為一位傑出的企業家，對吧？”泰瑞一臉羨慕地看向愛得萊德，要知道，想成為什麽樣的人似乎是只要她稍微做做選擇就可以實現的目標。
“那不是我想做的工作，但我又不得不兼顧著家族的生意。”愛得萊德只無奈地搖了搖頭，雖然看上去有很多選擇，但事實的真相只有她自己懂得，“如果不考慮別的，實際上成為一名教師也是不錯的選擇。”
“那很適合你……”邁克爾之前雖然沒有開口，卻一直在聽著大家的對話。
“真的嗎？”她不確定所謂的“適合”是什麽意思。
邁克爾點點頭，“因為你總是對可能性保持著高度的寬容，這是教育者所需要的難得品質。”
這話裏的意思好像在說愛得萊德對韋斯萊雙子的態度，不過邁克爾是否是出於這個本意就不得而知了。
覆活節假期的最後一天，愛得萊德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裏和弗雷德待了一整天。因為她有預感或許他們能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在霍格沃茨共同度過的時間。
“這是媽媽寄來的覆活節彩蛋，有你的一個。”弗雷德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蛋，遞給她。
“謝謝，替我謝謝莫麗阿姨。”愛得萊德接過來，小心地打開包裝紙，上面點綴著花生碎和糖果。她掰下一塊塞進了嘴裏，甜蜜的味道掃清了這些天來覆習的煩悶。
“我們覺得哈利需要我們的幫忙……”弗雷德難得嚴肅了起來。
“怎麽說？”愛得萊德不確定哈利正被什麽事情困擾著，或許是因為烏姆裏奇的逼問，也有可能是因為斯內普教授的大腦封閉術指導。
“金妮跟我們說，哈利想和小天狼星談談。而我和喬治正準備進行下一波行動，正好可以為哈利爭取些時間。”弗雷德似乎認為能順道為朋友制造便利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呢？烏姆裏奇正想抓住哈利露出的馬腳呢！”愛得萊德不明白哈利為什麽想要和小天狼星談談，難道有什麽非說不可的事，比起他的安全要更重要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問問他。”弗雷德正說著，哈利就來到了公共休息室裏，坐在了赫敏和羅恩旁邊。
“嘿，哈利。金妮跟我們談了你的事。”弗雷德說著，把他兩條腿伸在面前的桌上，幾本介紹魔法部職業的小冊子被碰得滑落到地板上，“她說你想跟小天狼星談談？”
“什麽？”赫敏敏感地問，一只正要去拿“在魔法事故和災害司找到樂趣”的手停在了半空。
“是啊……”哈利假裝不經意地說，“是啊，我想——”
“別胡思亂想了。”赫敏挺起身子望著他，就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別忘了烏姆裏奇在檢查爐火，搜查所有的貓頭鷹！”
她說出了愛得萊德心中所想。
“是這樣，我們認為能找到辦法擺脫這些。”喬治笑瞇瞇地伸了個懶腰，“很簡單，只要打一個掩護。對了，你們恐怕註意到我們在覆活節一直比較安靜，沒搞什麽破壞，是不是？”
“我們問自己，破壞休閑時間有什麽意義呢？”弗雷德接著說，“我們的回答是：毫無意義。而且，這樣我們肯定會擾亂別人的覆習，這可是我們最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假裝一本正經地朝赫敏微微點點頭。赫敏似乎為這種周到的考慮感到很吃驚——或許弗雷德只是不想打擾愛得萊德覆習，但是誰又知道呢？
“可是從明天起我們又走上正軌了。”弗雷德繼續用輕快的語調說，“如果我們要制造一點混亂，為什麽不讓哈利趁這個機會跟小天狼星聊聊呢？”
“是啊，不過，”赫敏說，那架勢好像在跟某個腦子遲鈍的人解釋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即使你們打了掩護，哈利又怎麽能跟他說上話呢？”
“烏姆裏奇的辦公室。”哈利輕聲說，兩個星期來，他一直在考慮這件事，認為沒有別的選擇。
“你——難道——瘋了嗎？”赫敏壓低聲音說。
羅恩放下了菌類種植業的就業傳單，警惕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我認為沒有。”哈利聳聳肩膀說。
“首先你怎麽進去呢？”
哈利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小天狼星的刀子。”
“你說什麽？”
“前年聖誕節，小天狼星送給了我一把能開各種鎖的刀子，”哈利說，“假使烏姆裏奇給門施了魔法——我猜她肯定會這麽做，阿拉霍洞開也不管用——”
“等一下！”愛得萊德終於開口打斷了哈利的計劃，“你怎麽知道烏姆裏奇辦公室的爐火沒有被監視。”
“她上次把我喊去辦公室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全校的爐火都被監視了，除了她辦公室的。”哈利堅持說。
“就是這麽回事！”愛得萊德將自己的拳頭砸在另一只手掌上，“你難道就沒考慮過烏姆裏奇是故意那麽對你說，引誘你去她辦公室嗎？而且你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非要現在對小天狼星說？”
哈利很顯然地遲疑了一下，然後支支吾吾地喃喃自語道，“我有需要向他確認的事……”但很快又回過神來，堅定自己的想法，“只要在烏姆裏奇離開辦公室的時候使用，只要能確保她不回來，誰又知道我去過呢？”
“你對這件事怎麽看？”赫敏質問身邊的羅恩。
“不知道。”羅恩突然被問及自己的看法，顯得很緊張，“如果哈利想這麽做，就該由他自己決定，不是嗎？”
“說得好，夠朋友，不愧是韋斯萊家的人。”弗雷德說著，重重地拍了一下羅恩的後背，“好了，我們考慮就在明天行動，放在下課之後，因為大家都在走廊上時效果才最壯觀——哈利，我們將在塔樓東側某個地方行動，把她從辦公室裏引出來——我估計我們可以保證你有，多少呢，二十分鐘？”他看著喬治說。
“沒問題。”喬治說。
愛得萊德還是隱隱地感到不安，可是羅恩說的不無道理，這終究是哈利自己的決定。
“可是親愛的……”弗雷德拉起她的手，言語中似乎有些歉意，“這麽做的代價或許是，我們很快就會被開除了。”
這倒不是愛得萊德所擔心的，她輕聲笑道，“如果你們遲早會被開除，那能借此幫到哈利或許也是件好事？”
“希望你能來見證我和喬治如何把那個老太婆氣瘋，我敢說那一定是會被載入史冊的時刻……”
這就是金妮所說的，只要有勇氣就沒有完不成的事嗎？或許愛得萊德經過了這幾年和韋斯萊雙子的相處，也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應該暫且將擔憂拋於腦後嗎？盡情地欣賞韋斯萊雙子如何綻放屬於他們的光彩？
第二天，學生們還留戀於剛結束的覆活節假期，愛得萊德也依然沈浸在覆雜的心情當中。如果計劃失敗了，韋斯萊雙子和哈利或許都會被開除，小天狼星的位置也有可能暴露。但她似乎無法勸說哈利改變自己的心意，因為連赫敏也無法做到——她一直在嘗試。
到了預訂的時間，愛得萊德緊張地走出教室。韋斯萊雙子會先燃放一部分煙花彈，在走廊上全是學生的時候。當然，他們提前準備好了在東塔樓的走廊上布置好了他們的便攜式沼澤。只要烏姆裏奇聞聲而來，她就會沒有防備地踩進那些臟兮兮的沼澤裏。
一切按計劃進行，嘶嘶的煙火聲是他們行動開始的標志。越來越多的學生註意到四處而來的煙火，他們有的很興奮，有的卻被飛竄的煙火追著亂跑——那些人中包括馬爾福等人，也不清楚是不是弗雷德為他們單獨施了咒語。
烏姆裏奇和費爾奇趕到了預計的位置，並不出所料地踩進了韋斯萊雙子提前為他們準備的大禮中。那些粘稠的泥土開始吞沒他們的腿腳，使他們難以正常行走，最終摔倒在地上，弄得滿身滿臉都是泥漿。
學生們瘋狂地嘲笑著他們，烏姆裏奇漲紅了臉，場面十分難堪。用不了多久她就使用魔法擺脫了那片沼澤，可費爾奇就沒有那個本事了。他拼命地伸出手希望得到烏姆裏奇的幫助，而此時他們正被一群學生圍著，烏姆裏奇只顧得上氣憤地詢問他們是誰把這裏變成沼澤——雖然答案她心裏有數。
二十分鐘的時間差不多就要過去了，愛得萊德並沒有太在意烏姆裏奇的狼狽模樣，而是拼命地在走廊裏穿梭，尋找著韋斯萊雙子的身影。
終於，那兩個家夥正在門廳那裏安靜地等待著烏姆裏奇尋來，不時湊在對方耳邊竊竊私語。
愛得萊德朝他們跑了過去，校袍被走動時扇動的風揚了起來，飄拂在身後，“你們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站在這兒？”她跑起來時額前的頭發被吹亂了，卻也絲毫不在意形象。
“我們在盤算著時間呢，如果時間不夠的話，或許還可以點燃第二箱煙花彈。”弗雷德迎上來把愛得萊德擁進了懷裏，他看上去並不害怕這一切會給他帶來退學的結果，倒是十分坦然。
嘈雜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能聽出其中有高跟鞋發出“噠噠”的聲音——看來烏姆裏奇來了。
“看來還是要把最後一箱煙花彈犧牲在這壯麗的事業中了。”喬治彎下腰，把腿邊的煙花彈分給了弗雷德，分別塞進口袋裏。
“親愛的，你站在遠處看就好了，別惹得那個母蟲合蟆把事情牽連到你身上。”弗雷德說完，便拉著喬治朝禮堂跑去，手中點燃的煙花彈拋向了空中。
烏姆裏奇帶著調查行動組隨後趕到，身邊還有渾身沾著臭水的費爾奇，看來他也成功擺脫沼澤了。
“他們——在——哪兒！”烏姆裏奇朝站在門廳的愛得萊德一字一句地吼道，身後的馬爾福露出了看笑話般的表情，得意洋洋。
“我不知道您說的是誰……”愛得萊德攤了攤手，假裝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但禮堂的騷亂聲吸引了烏姆裏奇的註意力，她剛推開大門，就被從裏面飛馳而來的巨大火龍頭煙花迎頭暴擊。
“啊！”烏姆裏奇發狂般地大叫，一邊捂著被煙花炸得焦黑的臉，一邊指著禮堂裏的兩人對身邊的人說，“快把他們抓住。”
調查行動組魚貫而入，愛得萊德就站在原地，默默地用魔杖在腿邊輕輕揮舞，幾個學生被她的咒語絆倒，莫名其妙地張望著四周。
可是他們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沒用一會兒，韋斯萊雙子就被他們圍在了門廳外，看上去像是走投無路。學生們都站在門廳裏為他們拍手叫好，還有很多老師在那裏，那場面就好像上次特裏勞妮教授被開除時一樣，不同的是，這次再也沒有鄧布利多出面為他們解圍了。
“好啊！”烏姆裏奇得意地說，她就站在他們前面幾級樓梯上，低頭望著她的獵物，“這麽說——你們認為把學校走廊變成沼澤地很好玩，是不是？”
“確實很好玩，沒錯。”弗雷德擡頭望著她，沒有一絲畏懼。
愛得萊德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盡管她很想立刻站到弗雷德的身邊，可弗雷德卻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就站在原地。
費爾奇用胳膊肘開路，湊到烏姆裏奇身邊，高興得幾乎帶著哭腔，“我找到文件了，校長。”他用沙啞的聲音說，揮舞著一張羊皮紙，“文件有了，鞭子也準備好了……哦，現在就讓我動手吧……”
“天吶，你們為此新修訂了什麽文件嗎？這麽大費周章的，為了對付兩個學生？”愛得萊德提高了音量，但烏姆裏奇似乎鐵了心要懲罰韋斯萊雙子，絲毫沒有在意愛得萊德的話，反而瞪了她一眼。
“很好，阿格斯。”烏姆裏奇說，“你們倆，”她低頭望著弗雷德和喬治繼續說，“將要領教在我的學校為非作歹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你知道嗎？”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不會領教了。”他轉向自己的孿生兄弟。
“喬治，”弗雷德說，“我認為我們已經不再適合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有此同感。”喬治漫不經心地說。
“應該到現實世界裏去試試我們的才能了，你認為呢？”弗雷德問。
“完全正確。”喬治說。
烏姆裏奇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們兩就舉起魔杖，異口同聲地說，“掃帚飛來！”
遠處什麽地方傳來一聲爆響，弗雷德和喬治的飛天掃帚從走廊上飛來，奔向它們的主人。那是被烏姆裏奇鎖在辦公室裏的兩把橫掃——其中一把掃帚上還拖著沈甸甸的鏈條和鐵釘，因為烏姆裏奇一直把它們固定在墻上。它們向左一拐，快速沖下樓梯，猛地停在雙胞胎兄弟面前，鏈條砸在石板地面上，發出響亮的嘩啦嘩啦聲。
“我們不會再看見你了。”弗雷德對烏姆裏奇教授說，一邊擡腿跨上了掃帚。
“是啊，不用費事兒跟我們聯系了。”喬治說著，也騎上了他的掃帚。
弗雷德看看聚集在周圍的同學，掃帚已經懸空，剛才在禮堂燃放的煙花在天空上匯聚成兩個連在一起的字母“W”，“如果你們想買樓上演示的那種便攜式沼澤，請來對角巷93號——韋斯萊魔法把戲坊，”他大聲說，“我們的新店鋪！”
“只要霍格沃茨學生發誓要用我們的產品趕走這只老蝙蝠，就可享受特殊折扣。”喬治指著烏姆裏奇教授說。
“攔住他們！”烏姆裏奇尖叫道，可是已經晚了。就在調查行動組包圍過來的當兒，弗雷德和喬治使勁一蹬地面，躥到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那根大鐵釘危險地掛在下面晃來晃去。
愛得萊德掏出魔杖，對著調查行動組喊道，“Impedimento（障礙重重）！”
調查行動組的成員只感覺身前有個屏障阻攔著他們，無法繼續向前。愛得萊德就利用這個間隙朝弗雷德跑去，弗雷德的掃帚在空中旋轉一周，在愛得萊德的身邊降低了高度。
“怎麽樣？我們這場盛大的煙火。”弗雷德握住了她伸來的手。
“我為你感到驕傲。”愛得萊德拉著弗雷德，使他俯下身來，同時又踮起腳尖將一吻落在弗雷德的唇上。
“你知道嗎？愛蒂，那天我成功召喚出了守護神。你猜是什麽？是一只喜鵲，那就意味著……”弗雷德擡頭看向那邊正一擁而上的人群，“我們都是註定擁抱藍天的飛鳥。”
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不得不分開了，“你要留下來，記住——成就自己。”弗雷德的話伴隨著高度不斷上升逐漸變得不再清晰，卻深深地刻在了愛得萊德的心裏。
弗雷德看著門廳那邊專愛搞惡作劇的幽靈——皮皮鬼懸在人群上空，跟他同樣高度，“皮皮鬼，替我們教訓她。”
或許大家從沒見過皮皮鬼聽從哪個學生的吩咐，但此刻皮皮鬼卻快速脫下頭上的鐘形帽子，敏捷地向弗雷德和喬治行了個禮。雙胞胎兄弟在下面同學們暴風雨般的喝彩聲中，飛出敞開的大門，融入了輝煌奪目的夕陽之中——愛得萊德的目光一直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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