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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強爭霸賽最後一個項目結束之後,霍格沃茨籠罩在一陣不祥的情緒當中,每個人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以及佐薇·科斯塔和塞德裏克·迪戈裏是否有生命危險。

那天晚上愛得萊德直到深夜才回到拉文克勞塔,令她驚訝的是,那時候拉文克勞的四年級學生竟然幾乎都沒有睡覺,他們穿著各自的睡袍在公共休息室等待著愛得萊德。

當愛得萊德關上了休息室的大門,他們幾乎在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你沒事吧?”邁克爾先開了口。

愛得萊德脫下她的校袍搭在胳膊上,一路向沙發走去,“我沒事,哈利也沒事,大家不用擔心。”一晚上的奔波她也已經很疲憊了。

“秋·張學姐說迪戈裏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在昏迷,他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曼蒂一連串問了很多。

“明天鄧布利多會告訴大家的,時候不早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她揉了揉眼睛,連語氣都有些無力。

曼蒂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卻被邁克爾攔了下來,他當然能看得出愛得萊德的困倦,“大家先去休息吧,愛得萊德也已經很累了。”他推搡著安東尼和泰瑞,示意他們趕緊回寢室。帕德瑪也識趣地拉走了還在吵嚷的曼蒂。

鄧布利多於第二天早餐時間在禮堂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以此安撫大家的情緒。講話結束之後,他把愛得萊德喊去了辦公室。

在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裏,愛得萊德見到了斯內普教授、麥格教授、韋斯萊夫人和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教授,他拄著拐棍,把身體的重心放在了不是假肢的那一邊——不得不感慨覆方湯劑的神奇,他和之前小巴蒂·克勞奇扮成的樣子一模一樣。

“我聽說了你昨天晚上的做法,布萊克。”穆迪教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幹得不錯,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不知為何,愛得萊德總覺得真正的穆迪渾身散發出完全不同的感覺,那是一種讓她信服的威嚴,給人安全感。

“到我面前來,孩子。”鄧布利多朝愛得萊德招了招手,“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如果是你,一定會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

“鄧布利多教授,需要我做些什麽嗎?”愛得萊德明白,已經到了需要他們團結在一起的時候了。

“我所帶領的,對抗伏地魔的組織——鳳凰社,裏面有許多你所熟悉的人物:你的伯父小天狼星,還有萊姆斯、金斯萊……”這些年來,鄧布利多或多或少也知道愛得萊德利用布萊克家的錢財在魔法部扶持了一些官員。現在克勞奇——愛得萊德背後最大的支持者已經去世了,她所要面對的困難肯定也會前所未有地增多。這麽做,或許對她也是一種保護。

“教授,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幫助您。因為克勞奇先生的關系,布萊克家在魔法部埋下的根基估計也會有所動搖。但是布萊克家支持的人中,如果有您認為可信的人,我也可以把他們拉到我們的陣營來。”愛得萊德很清楚,往後的幾年裏,她不會比現在過得更加安逸——或許布萊克家的情況會急轉直下,不過她願意搭上布萊克家的一切支持鄧布利多。

“感謝你,看來你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家主了。”他看向身邊的麥格教授和韋斯萊夫人,“我希望大家以後能以布萊克家家主的身份去看待愛得萊德,而不是只把她當作一個孩子。好了,我們該商量一下等這學期結束之後,我們要在什麽地方組織新鳳凰社的第一次會議。大家有什麽提議嗎?”

麥格教授首先提議道,“就在霍格沃茨怎麽樣?這裏有足夠的空間容納我們所有人。”

“但是學校裏還有很多老師,更何況福吉還說要對霍格沃茨的教學增加幹預。”斯內普教授不讚成這個建議。

“布萊克家的宅子可以嗎?在倫敦的格裏莫廣場12號,是一棟有地下室的五層大房子。”愛得萊德一出聲,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了下來。

“你為什麽覺得那裏合適?”鄧布利多的話打破了沈默。

“因為那裏有足夠大的空間,地理位置也很方便。更重要的是,布萊克家的宅子不是魔法部樂意光臨的地方。而且,我總覺得……”愛得萊德擡頭看向鄧布利多,她的眼神非常堅定,“如果是小天狼星的話,他一定也會這麽說。”

“好!”鄧布利多立刻接受了她的邀請,“等放假之後,我會給你寄信,教你之後該怎麽做。”

愛得萊德點了點頭,這仿佛是她勇敢邁出的第一步——參與反抗伏地魔的第一步。或許之後他們會面臨更多的危險,不過愛得萊德相信小天狼星的選擇、相信盧平的選擇、也相信斯內普的選擇,相信他們所選擇的正義。

放假前一天的晚上,以往都掛滿紅、黃、藍、綠四色裝飾的禮堂一改往常,換上了灰黑色的帷幔。佐薇已經回到了格蘭芬多的人群中,她已經完全恢覆了。教職工席上,穆迪教授坐在那裏,顯得緊張不安。不過這不怪他,畢竟他也知道小巴蒂·克勞奇頂著他的臉做了多少壞事。卡卡洛夫的座位空著,馬克西姆女士還在,就坐在海格旁邊。他們正悄聲談論著什麽。在桌子那邊,坐在麥格教授身邊的是斯內普教授。

鄧布利多教授突然從教工桌子旁站了起來,禮堂裏本來就比平常的離校宴會安靜許多,這時更是鴉雀無聲。

“又是一年,”鄧布利多望著大家說道,“結束了。”他停下話頭,目光落在赫奇帕奇的桌子上。在鄧布利多站起來之前,這張桌子上的情緒就一直最壓抑,這張桌子旁的一張張面孔也是整個禮堂裏最悲哀最蒼白的——因為塞德裏克還沒有回到他們的身邊。

“今晚,我有許多話要對你們大家說。”鄧布利多說,“但我必須先告知大家,塞德裏克本來應該坐在這裏,和大家一起慶祝霍格沃茨取得了三強爭霸賽的勝利。然而,他為了榮譽與正義,在比賽中受了重傷,至今還在昏迷。”他指了指赫奇帕奇的同學們,“我希望大家都舉杯向塞德裏克·迪戈裏致敬。”

大家紛紛起立,舉起高腳酒杯,用低沈渾厚的聲音齊聲說,“塞德裏克·迪戈裏。”

愛得萊德在拉文克勞的人群中瞥見了秋·張,淚珠無聲地順著她的面頰滾落。

“塞德裏克充分體現了赫奇帕奇學院特有的品質。”鄧布利多繼續說道,“他是一位善良、忠誠的朋友,一位勤奮刻苦的學生,他崇尚公平競爭。我知道他受傷的事情大家都很關心。因此,我認為你們有權了解究竟是怎麽回事。”

“塞德裏克·迪戈裏是被伏地魔重傷的。”

禮堂裏響起一片緊張的低語。大家都驚恐地、不敢相信地盯著鄧布利多,嘀咕著漸漸歸於沈默。

“原本擊中塞德裏克的,是無法逆轉的殺戮咒。然而我們的裁判巴蒂·克勞奇先生,為塞德裏克擋下了大部分咒語的攻擊,這才使他幸免於難。塞德裏克將會被送去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至於他何時才能醒來,現在還不能確定。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訴你們這些。”鄧布利多繼續說,“有些同學的家長可能會對我的做法感到震驚——這或者是因為他們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來了,或者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們,畢竟你們年紀還小。然而我相信,說真話永遠比撒謊要好,如果我們試圖把第三個項目發生的事說成是一場意外事故,或歸咎於塞德裏克自己的粗心大意,那都是對他形象的一種侮辱,也是對巴蒂·克勞奇先生的一種不負責任。”

這時,禮堂裏的每一張臉都朝著鄧布利多,幾乎每一張臉上都寫著震驚與恐懼……不過愛得萊德也看到斯萊特林的桌子上,德拉科·馬爾福正在跟克拉布和高爾竊竊私語。

“三強爭霸賽的目的是增強和促進魔法界的相互了解。鑒於現在所發生的事——鑒於伏地魔的起死回生——這種聯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重要。”鄧布利多看看馬克西姆女士和海格,看看芙蓉·德拉庫爾和她那些布斯巴頓的校友,又看看斯萊特林桌子旁的威克多爾·克魯姆和德姆斯特朗的同學。

“這個禮堂裏的每一位客人。”鄧布利多說,他的目光停留在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們身上,“只要願意回來,任何時候都會受到歡迎。我再對你們大家說一遍——鑒於伏地魔的起死回生,我們只有團結才會強大;如果分裂,便不堪一擊。伏地魔制造沖突和敵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們只有表現出同樣牢不可破的友誼和信任,才能與之抗爭到底。只要我們目標一致,敞開心胸,習慣和語言的差異都不會成為障礙。”

愛得萊德的目光瞟向了同樣坐在拉文克勞餐桌旁的萊諾,她很好奇萊諾現在會是一副什麽表情——會是像最初那樣假意露出悲傷的神態,還是無所謂的面無表情呢?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答案,愛得萊德都猜錯了。萊諾此時正望向她,他們四目相對時,萊諾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那是譏笑?嘲笑?還是什麽?意味不明。愛得萊德只趕緊移開了目光,專心聽鄧布利多把話說完。

第二天一早,就是返校日。許多學生都亂哄哄地擠在門廳那裏,其中也包括了許多正在和布斯巴頓、德姆斯特朗的同學告別的霍格沃茨學生。看來這一學年中,大家也有在和其他學校的學生好好交流。

“布萊克。”萊諾叫住了正和奧利維亞一起穿過人群的愛得萊德。

“怎麽了?”愛得萊德轉身看向他,他又穿著布斯巴頓的校服,像剛來霍格沃茨的那一天一樣——不過他們現在的心境已經截然不同了。

萊諾把頭伸到愛得萊德的耳邊,輕聲說道,“我願意和你站在同一邊。”

愛得萊德疑惑地看向他,“我現在這種處境,就算你想和他們一起把布萊克家整垮也完全可以做到,你何必……”

還沒等她說完,萊諾就打斷了她,“因為我現在對你這個人,越來越感興趣了。合作愉快。”不等愛得萊德反應,萊諾就笑著離開了。

“那家夥在幹什麽!”弗雷德和喬治勾肩搭背著湊了過來。

“沒什麽,一些家族合作方面的事。”愛得萊德和他們一起朝前走去。

在他們返回國王十字車站的路上,天氣和他們去年九月來霍格沃茨時完全不一樣——天空萬裏無雲。愛得萊德和韋斯萊雙子在包廂間尋找著哈利、羅恩和赫敏。

“你從一開始就輸定了,波特!我警告過你!我告訴過你選擇夥伴要更謹慎些,記得嗎?那是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天,我們在火車上相遇時?我告訴過你不要跟這些下三濫的人泡在一起!”馬爾福的聲音從某個包廂裏傳來,愛得萊德三人聞聲朝那邊走去。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波特!黑魔王回來了,首先完蛋的就是他們!首先就是泥巴種和喜歡麻瓜的家夥!接下來——第二步——迪戈裏就是——”

“Langlock(鎖舌封喉咒)!”他還沒說完,愛得萊德就掏出了魔杖。

同一時間,從不同方向發出的咒語放射出耀眼的強光,一連串劈劈啪啪的巨響。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都不省人事地躺在包廂門口。愛得萊德三人伸頭望進包廂時,哈利、羅恩和赫敏都站著,看來這麽做的不止愛得萊德,剛才他們三個同時使用了各自不同的毒咒。

“鎖舌封喉?”弗雷德一邊跟著愛得萊德鉆進了包廂,一邊還在疑惑著,“這是什麽咒語。”

喬治跟著弗雷德進入包廂時,故意踩在了馬爾福身上。

“這個咒語?是斯內普教授教我的,可以讓人說不出話來。”愛得萊德坐在了赫敏的對面,弗雷德就緊挨著她坐下了。

“多麽有趣的效果。”喬治低頭看著克拉布,“誰用了火烤咒?”

“我。”哈利說。

“真巧,”喬治開心地說,“我用了軟腿咒。看來這兩種咒語不能混合使用。他好像滿臉都冒出了小觸角。好吧,我們別把他們撂在這兒,他們可不是什麽漂亮的裝飾品。”

羅恩、哈利和喬治又踢又推又滾,把昏迷不醒的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他們每個人因為受到幾個咒語的混合襲擊,模樣更加難看了)弄到了外面的走廊裏,然後回到包廂,把門重新拉上。

“誰玩劈啪爆炸?”弗雷德說著,掏出一副牌來。

“那麽,你們可以告訴我們了吧?”羅恩對喬治說,“你們這學期到底在忙些什麽?”

“噢。”喬治悶悶不樂地說,“那事兒。”

“沒什麽。”弗雷德不耐煩地搖了搖頭,“沒什麽大不了的。至少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你們已經……”愛得萊德轉頭看向弗雷德,他們看上去已經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我們已經放棄了。”喬治聳了聳肩膀。

可是哈利、羅恩和赫敏不依不饒地追問,最後,弗雷德說,“好吧,好吧,既然你們真的想知道……是盧多·巴格曼。”

“巴格曼?”哈利敏銳地說,“你是說他也卷進——”

“不是,”喬治愁眉苦臉地說,“不是這碼子事兒。他傻瓜蛋一個,還沒有這樣的腦子。”

“哦,那是怎麽回事?”羅恩問。

弗雷德遲疑了一下,“你們還記得我們在魁地奇世界杯賽上跟他打賭的事兒嗎?就是我們賭愛爾蘭贏,但克魯姆會抓住金色飛賊?”

“記得呀。”哈利和羅恩慢慢地說。

弗雷德和喬治繪聲繪色地向他們講述了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包括了他們一直在和盧多鬥智鬥勇。

“可那是你們的全部積蓄呀!”羅恩說。

“這還用你說。”喬治攤了攤手,“聖誕舞會的時候,愛得萊德幫我們威脅了巴格曼,我們以為他會按照約定在三強爭霸賽結束後把錢還給我們。直到前幾天我們總算弄清了是怎麽回事。李·喬丹的爸爸向巴格曼討債時也碰了釘子。後來才知道,原來巴格曼在小妖精那裏惹了大麻煩。他向他們借了一大堆金子。世界杯賽賽後,他們把他堵在樹林裏,搶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金幣,還仍然不夠還清他的債務。他們一直跟著他來到霍格沃茨,密切監視著他。他賭博輸光了一切,身上連兩個金幣也沒有了。你知道那個傻瓜打算怎麽向小妖精還債嗎?”

“怎麽還?”哈利問。

“他把寶押在你身上了,夥計。”弗雷德說,“押了一大筆錢,賭你會贏得爭霸賽。是跟小妖精們賭的。”

“噢,怪不得他總想幫助我贏呢!”哈利終於恍然大悟,“好了——我確實贏了,不是嗎?他可以把你們的金幣還給你們了吧?”

“才不呢!”喬治搖了搖頭說,“小妖精們的表現和他一樣惡劣。他們說你和迪戈裏並列第一,而巴格曼賭的是你大獲全勝。所以巴格曼只好匆忙逃命了。第三個項目一結束,他就逃跑了。”

喬治沈重地嘆了口氣,又開始發牌。

“關於他的事,我會報給福吉的。”愛得萊德接過喬治遞來的牌,“如果我在魔法部還有點發言權的話……”不過即便如此,盧多應該也拿不出錢來——沒有人會願意再把錢借給一個臭名昭著的騙子了。

旅途剩下來的時光過得非常愉快,可能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就停靠在站臺了。同學們紛紛開始下車,走道裏又是一片混亂和嘈雜。羅恩和赫敏提著箱子,走出了包廂,艱難地跨過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的身體。緊跟著的是愛得萊德。

但哈利沒有動彈,他喊住了雙子,似乎是要說些什麽。

不過愛得萊德沒有在站臺上停留,因為她看見了盧平——他正朝她揮手,看上去比上一次見面精神多了。

她提著箱子,快步跑向盧平,“你怎麽來了,萊姆斯?大腳板說你可能不會來呢。”

“因為我需要在你身邊告訴你該怎麽做。”盧平在愛得萊德的耳邊悄聲說,“格裏莫廣場12號現在是鳳凰社的總部了,對吧。”

他們看向彼此,會心一笑,一起朝車站出口走去——看來這學年的暑假他們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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