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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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夜晚的風像刀子似的刮在臉上，小道上的人群不禁加快了腳步。
男人低眸，望了眼右側座椅上升騰的白氣，腳底不自覺壓重了油門。
等羅成再回到房間，梁韻還是側躺在床上，這會兒手裏多了一部手機。
聽見動靜，梁韻才起身下床，等的就快要睡著。
她原本是等著給羅成開門，結果不知道這人用什麽方法自己進來的。
羅成把袋子放到桌面上，解開一碗面，先說：“你還燒著，就吃點清淡的吧。”
“你買了這麽多啊。”
梁韻視線被一旁的盒子吸引住。
“你不是喜歡吃麽。”
還沒來及接話，羅成手裏的電話響了。
羅成拿起來看一眼，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把面吃完再睡，聽見了？”
梁韻沒打擾他，笑笑：“好。”
走廊很長，羅成走到盡頭，挨著窗戶半身靠在階沿上。
“利川，你說。”
蔣利川那邊風聲很大：“不是哥，你剛剛給我發的什麽意思啊，她也來？”
羅成想了想，蔣利川說的‘她’。
先前等紅燈的時候，他給他去了條消息，就說梁韻也會過去，提前打了聲招呼。
“怎麽，前兩天不是你說讓人去嗎？”羅成笑了兩聲。
“不是不是，沒那意思，就是有點好奇，你不是說她不來麽，怎麽又突然改主意了。”
羅成點了根煙：“一來一回的事兒，耽誤不了多久。”
蔣利川覺得不大對勁，就中途有事離開一趟，這樣都舍不得分開？但他不敢說...
“那哥？”蔣利川嘿嘿笑了兩聲，試探性問了句：“我家就三間房，你來了是跟我睡，還是跟她睡啊？”
羅成說：“你腦子想什麽呢。”
蔣利川典型皮癢癢，“本來就是，我又不知道你們什麽關系，想提前了解一下啊。”
“不在那住，當天去當天回。”
羅成沒想過帶梁韻去，最多就是看看大娘，畢竟目前情況，誰主誰次還是能分得清的。
“啊？”蔣利川哀嚎了聲：“我都跟大娘說了，聽說你來，還帶了個女人，她可高興了，還有，床我都給你鋪好了！”
“我說在那住了？”羅成低聲一句：“你怎麽傳我意思的，沒講清楚？”
蔣利川嘀咕：“我說了啊，她自己不信，反正催的是你，又不是我。”
羅成對蔣利川，基本上是沒紅過臉。
一是他們認識的時間特殊，二是他身上背負的所有秘密，蔣利川全都知曉，且值得信任。
“哥，你明天到底能來看我不？”
羅成嗯一聲：“應該吧，最遲也就後天出發。”
他不能把話說死，梁韻還發著燒，鄉下更冷，說不準明天能不能走。
“好吧...”
羅成笑了笑，像哄小孩似的：“過段時間吧，又不是見不著了，等回□□旗。”
“別啊，我們家的母羊要生小羊羔了，等明天你來了，我帶你去看。”
“利川啊。”羅成有點納悶：“你這兩天是不是太閑了？”
蔣利川哼一聲：“是的，不上班很無聊，大娘就會嘮叨我，還不如回去呢！”
羅成靜默幾秒，片刻，扯唇笑了笑，“有人關心，有人管著還不好？”
蔣利川一頓，意識到差點說錯話，急忙收口不再提。
羅成問：“還有事？”
蔣利川搖頭：“...沒有了。”
“我看你真是閑的，打電話來就為了說這個？”
“對啊，最近那邊都沒什麽消息，就上次我找人傳來的行蹤都給你說過了，要有消息我在跟你講。”
“嗯。”
羅成沒再和他多聊，他念及梁韻，草草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房間裏暖氣攀升，玻璃窗上慢慢濺起一層薄霧。
黑暗潛伏在寂靜的聲夜裏，無人聲囂。
羅成喊了門口阿姨刷卡，又重新進屋。
屋內還是一樣，漆黑一片。
他沒去開燈，順著窗簾縫隙的照過來的一縷街燈，走到桌子前。
袋子裏被她吃的七七八八，沒剩多少了。羅成無聲一笑，吃這麽多，還能倒頭就睡。
寬大的被子下隆起一個身形，一個姿勢，沒動。
羅成俯身，擡手摸了摸她額頭，還是之前的那個溫度，一點沒降下來。
他去翻旁邊藥店的袋子，拿了張退燒貼，撕開包裝，輕著動作去貼梁韻額頭。
倏忽間，一張溫熱的手覆在羅成手背上。
“羅成，你還沒走。”梁韻按住他手，聲音低柔。
男人頓了頓，動作停了，“嗯，我以為你睡了。”
“是啊...睡了。”
羅成笑她說的顛三倒四，聲音是他沒察覺到的輕，“燒糊塗了？”
梁韻沒理他這句，原本她躺在床上等了會兒，但見羅成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只好擡手按掉壁燈，不再等了。
她松開他手，問了句比較關心的，“羅成，你怎麽進來的？”
他沒有房卡，後面兩次也沒有給他開門，梁韻疑惑他用什麽法子進來的。
羅成笑，把退燒貼鋪到她額頭上：“現在問，是不是太晚了，我人都在這了。”
“嗯，是有點...”梁韻閉上了眼。
“我給走廊工作阿姨打了招呼，讓她給我開的。”羅成沒有隱瞞，直說給她聽。
梁韻輕輕笑了：“那阿姨也太不謹慎了，怎麽能隨便給人家刷卡開門呢？”
羅成將她嘴角的笑看進眼底，這是他見過梁韻眾多面孔中，幾乎最接近溫柔的一次。
她說的話，她露出的笑，讓羅成有一瞬的錯覺。
“我跟她說，裏面人是我朋友，生病了，我得照顧。”
梁韻笑：“那她就信了？”
“不信啊。”羅成語氣輕松道：“之後她又問我是什麽朋友。”
梁韻喃喃道：“那你怎麽說的。”
沈默了幾秒，羅成垂眸看她：“你希望我怎麽說？”
梁韻唇角的弧度變大了，沒上他套，“是我先問的，你要先回答我，懂了麽。”
“好。”羅成無奈搖了搖頭，“我說，我可以報她身份證給你聽，你要嗎。”
“那人肯定沒要。”
“挺聰明。”羅成輕笑一聲，“她又不知道你身份證號多少，要了也沒用。”
梁韻歪頭看他，“對啊，那她還給你開？”
羅成擠了兩下眼，頭埋低點，說給她聽：“我偷摸的給她塞了小費。”
梁韻也笑，她不知道羅成說的是真是假，但明白一點，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給出的所有感覺，都是真的。
“羅成，你今天買的奶皮挺好吃的，你要是真司機向導，業績應該是最好的吧。”梁韻知道，畢竟他沒有義務為她做這些事。
羅成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我記得有人說我很敷衍。”
“嗯？”梁韻蒙蒙的。
羅成笑：“還記得嗎，剛上路那幾天，你說我服務態度敷衍，怎麽沒人投訴我。”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梁韻小臉紅紅的，“有麽...”
羅成見她表情就知道想起來了，扯唇笑得更大。
梁韻咕噥：“你都說了是之前，那時候還都不熟悉呢。”
“嗯。”
“現在還行。”
原來，外表看起來再堅韌的女人，生病了，也會跟兔子一般溫順。
羅成說：“你滿意就好。”
梁韻悄聲，“遠嗎，在哪買的。”
烤奶皮，烤豆腐，以前沒吃過的，來這全嘗試了一遍。
“塞上老街。”羅成半弓著腰，胳膊搭在大腿上，“本來還說晚上帶你過去逛逛，那邊有些小吃還行。”
梁韻嘖了一聲：“那是有點可惜。”
“想去？”羅成對向她雙眸：“想去明天去唄，街就在那，又跑不了。”
梁韻被他說笑了，搖搖頭：“先這樣吧，按之前計劃走吧。”
羅成沒吭聲。
異鄉的城市，兩個人，一言一語，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打發了時間，似乎也拉近了距離。
羅成打住，說：“你該睡了，現在又不困了？”
梁韻摸了摸頭，“一直都很困。”
“睡吧。”羅成準備起身。
梁韻忽地擡手拉上他胳膊，說：“羅成。”
羅成站定。
梁韻笑容斂了點：“你今天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
羅成頓了頓，想起她說的晚上給她打電話的事，大腦思緒飛轉，“你包放後座的，忘了？”
梁韻下午腦袋懵懵的，回來後直接倒頭就睡，根本記不起來還有這一回事。
她笑了笑，這種錯誤也會犯，可能真的燒糊塗了。
屋內，屋外，仿佛兩種溫度。
時間越走越晚，路上的來往行人越來越少。
有豎立在道路兩旁的枯樹，點綴出寒冷蕭瑟的北風。
羅成見梁韻好一會沒說話，以為又睡著了，他沒著急走，退燒貼被他拿下後又給她測了次體溫。
沒過多久，梁韻開始出汗了。
他找了條毛巾，打濕後擰幹，看著那條毛巾突兀地笑了，恍惚想起被她照顧的那次，原來也沒過多長時間。
還真如她說的，輪番來...
羅成先給她擦了額頭，順著鼻翼往下，擦到下巴，他手重，下去後再擡起來的皮膚上，慢慢染上了紅。
羅成輕了動作，手捏在她下巴上，像左偏了偏，想給她擦擦側頸。
再擡眸時，梁韻已經睜開了眼。
兩人距離，近乎咫尺。
適應了黑暗的方位，梁韻一只手攀上他後腰，沿著弓起的後背，慢慢向上移。
羅成張口：“還沒...”
隨後，梁韻微微仰起頭，對準那一雙唇，吻了上去。
呼吸亂了一瞬，氣息感很重。
羅成還未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一股電流，順著毛巾上的手背，胳膊肘，迅速蔓延到了心口。
羅成臉色忽然暗沈，眉心略微皺起，眸色很深。
也就僅僅幾秒，那鐘柔軟的觸感又消失在黑夜裏。
梁韻唇退後了一點，看了半響，一雙眼眸明如秋水，沒有任何的回應，最後，手從他側頸松開，傾身躺了回去。
羅成頓了頓，盯著她背影，見她呼吸平緩，仿佛剛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覺得，梁韻應該是真燒糊塗了，大概明早起來，她都不會記得自己做過多麽離譜的一件事。
羅成坐直了身子，忽然很想抽根煙。
無論怎麽樣，一場沒有結局的故事，他不想讓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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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動靜，梁韻才起身下床，等的就快要睡著。
她原本是等著給羅成開門，結果不知道這人用什麽方法自己進來的。
羅成把袋子放到桌面上，解開一碗面，先說：“你還燒著，就吃點清淡的吧。”
“你買了這麽多啊。”
梁韻視線被一旁的盒子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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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及接話，羅成手裏的電話響了。
羅成拿起來看一眼，說：“我出去接個電話，你把面吃完再睡，聽見了？”
梁韻沒打擾他，笑笑：“好。”
走廊很長，羅成走到盡頭，挨著窗戶半身靠在階沿上。
“利川，你說。”
蔣利川那邊風聲很大：“不是哥，你剛剛給我發的什麽意思啊，她也來？”
羅成想了想，蔣利川說的‘她’。
先前等紅燈的時候，他給他去了條消息，就說梁韻也會過去，提前打了聲招呼。
“怎麽，前兩天不是你說讓人去嗎？”羅成笑了兩聲。
“不是不是，沒那意思，就是有點好奇，你不是說她不來麽，怎麽又突然改主意了。”
羅成點了根煙：“一來一回的事兒，耽誤不了多久。”
蔣利川覺得不大對勁，就中途有事離開一趟，這樣都舍不得分開？但他不敢說...
“那哥？”蔣利川嘿嘿笑了兩聲，試探性問了句：“我家就三間房，你來了是跟我睡，還是跟她睡啊？”
羅成說：“你腦子想什麽呢。”
蔣利川典型皮癢癢，“本來就是，我又不知道你們什麽關系，想提前了解一下啊。”
“不在那住，當天去當天回。”
羅成沒想過帶梁韻去，最多就是看看大娘，畢竟目前情況，誰主誰次還是能分得清的。
“啊？”蔣利川哀嚎了聲：“我都跟大娘說了，聽說你來，還帶了個女人，她可高興了，還有，床我都給你鋪好了！”
“我說在那住了？”羅成低聲一句：“你怎麽傳我意思的，沒講清楚？”
蔣利川嘀咕：“我說了啊，她自己不信，反正催的是你，又不是我。”
羅成對蔣利川，基本上是沒紅過臉。
一是他們認識的時間特殊，二是他身上背負的所有秘密，蔣利川全都知曉，且值得信任。
“哥，你明天到底能來看我不？”
羅成嗯一聲：“應該吧，最遲也就後天出發。”
他不能把話說死，梁韻還發著燒，鄉下更冷，說不準明天能不能走。
“好吧...”
羅成笑了笑，像哄小孩似的：“過段時間吧，又不是見不著了，等回□□旗。”
“別啊，我們家的母羊要生小羊羔了，等明天你來了，我帶你去看。”
“利川啊。”羅成有點納悶：“你這兩天是不是太閑了？”
蔣利川哼一聲：“是的，不上班很無聊，大娘就會嘮叨我，還不如回去呢！”
羅成靜默幾秒，片刻，扯唇笑了笑，“有人關心，有人管著還不好？”
蔣利川一頓，意識到差點說錯話，急忙收口不再提。
羅成問：“還有事？”
蔣利川搖頭：“...沒有了。”
“我看你真是閑的，打電話來就為了說這個？”
“對啊，最近那邊都沒什麽消息，就上次我找人傳來的行蹤都給你說過了，要有消息我在跟你講。”
“嗯。”
羅成沒再和他多聊，他念及梁韻，草草說了兩句掛斷電話。
房間裏暖氣攀升，玻璃窗上慢慢濺起一層薄霧。
黑暗潛伏在寂靜的聲夜裏，無人聲囂。
羅成喊了門口阿姨刷卡，又重新進屋。
屋內還是一樣，漆黑一片。
他沒去開燈，順著窗簾縫隙的照過來的一縷街燈，走到桌子前。
袋子裏被她吃的七七八八，沒剩多少了。羅成無聲一笑，吃這麽多，還能倒頭就睡。
寬大的被子下隆起一個身形，一個姿勢，沒動。
羅成俯身，擡手摸了摸她額頭，還是之前的那個溫度，一點沒降下來。
他去翻旁邊藥店的袋子，拿了張退燒貼，撕開包裝，輕著動作去貼梁韻額頭。
倏忽間，一張溫熱的手覆在羅成手背上。
“羅成，你還沒走。”梁韻按住他手，聲音低柔。
男人頓了頓，動作停了，“嗯，我以為你睡了。”
“是啊...睡了。”
羅成笑她說的顛三倒四，聲音是他沒察覺到的輕，“燒糊塗了？”
梁韻沒理他這句，原本她躺在床上等了會兒，但見羅成沒有要回來的跡象，只好擡手按掉壁燈，不再等了。
她松開他手，問了句比較關心的，“羅成，你怎麽進來的？”
他沒有房卡，後面兩次也沒有給他開門，梁韻疑惑他用什麽法子進來的。
羅成笑，把退燒貼鋪到她額頭上：“現在問，是不是太晚了，我人都在這了。”
“嗯，是有點...”梁韻閉上了眼。
“我給走廊工作阿姨打了招呼，讓她給我開的。”羅成沒有隱瞞，直說給她聽。
梁韻輕輕笑了：“那阿姨也太不謹慎了，怎麽能隨便給人家刷卡開門呢？”
羅成將她嘴角的笑看進眼底，這是他見過梁韻眾多面孔中，幾乎最接近溫柔的一次。
她說的話，她露出的笑，讓羅成有一瞬的錯覺。
“我跟她說，裏面人是我朋友，生病了，我得照顧。”
梁韻笑：“那她就信了？”
“不信啊。”羅成語氣輕松道：“之後她又問我是什麽朋友。”
梁韻喃喃道：“那你怎麽說的。”
沈默了幾秒，羅成垂眸看她：“你希望我怎麽說？”
梁韻唇角的弧度變大了，沒上他套，“是我先問的，你要先回答我，懂了麽。”
“好。”羅成無奈搖了搖頭，“我說，我可以報她身份證給你聽，你要嗎。”
“那人肯定沒要。”
“挺聰明。”羅成輕笑一聲，“她又不知道你身份證號多少，要了也沒用。”
梁韻歪頭看他，“對啊，那她還給你開？”
羅成擠了兩下眼，頭埋低點，說給她聽：“我偷摸的給她塞了小費。”
梁韻也笑，她不知道羅成說的是真是假，但明白一點，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給出的所有感覺，都是真的。
“羅成，你今天買的奶皮挺好吃的，你要是真司機向導，業績應該是最好的吧。”梁韻知道，畢竟他沒有義務為她做這些事。
羅成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我記得有人說我很敷衍。”
“嗯？”梁韻蒙蒙的。
羅成笑：“還記得嗎，剛上路那幾天，你說我服務態度敷衍，怎麽沒人投訴我。”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梁韻小臉紅紅的，“有麽...”
羅成見她表情就知道想起來了，扯唇笑得更大。
梁韻咕噥：“你都說了是之前，那時候還都不熟悉呢。”
“嗯。”
“現在還行。”
原來，外表看起來再堅韌的女人，生病了，也會跟兔子一般溫順。
羅成說：“你滿意就好。”
梁韻悄聲，“遠嗎，在哪買的。”
烤奶皮，烤豆腐，以前沒吃過的，來這全嘗試了一遍。
“塞上老街。”羅成半弓著腰，胳膊搭在大腿上，“本來還說晚上帶你過去逛逛，那邊有些小吃還行。”
梁韻嘖了一聲：“那是有點可惜。”
“想去？”羅成對向她雙眸：“想去明天去唄，街就在那，又跑不了。”
梁韻被他說笑了，搖搖頭：“先這樣吧，按之前計劃走吧。”
羅成沒吭聲。
異鄉的城市，兩個人，一言一語，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打發了時間，似乎也拉近了距離。
羅成打住，說：“你該睡了，現在又不困了？”
梁韻摸了摸頭，“一直都很困。”
“睡吧。”羅成準備起身。
梁韻忽地擡手拉上他胳膊，說：“羅成。”
羅成站定。
梁韻笑容斂了點：“你今天為什麽會給我打電話。”
羅成頓了頓，想起她說的晚上給她打電話的事，大腦思緒飛轉，“你包放後座的，忘了？”
梁韻下午腦袋懵懵的，回來後直接倒頭就睡，根本記不起來還有這一回事。
她笑了笑，這種錯誤也會犯，可能真的燒糊塗了。
屋內，屋外，仿佛兩種溫度。
時間越走越晚，路上的來往行人越來越少。
有豎立在道路兩旁的枯樹，點綴出寒冷蕭瑟的北風。
羅成見梁韻好一會沒說話，以為又睡著了，他沒著急走，退燒貼被他拿下後又給她測了次體溫。
沒過多久，梁韻開始出汗了。
他找了條毛巾，打濕後擰幹，看著那條毛巾突兀地笑了，恍惚想起被她照顧的那次，原來也沒過多長時間。
還真如她說的，輪番來...
羅成先給她擦了額頭，順著鼻翼往下，擦到下巴，他手重，下去後再擡起來的皮膚上，慢慢染上了紅。
羅成輕了動作，手捏在她下巴上，像左偏了偏，想給她擦擦側頸。
再擡眸時，梁韻已經睜開了眼。
兩人距離，近乎咫尺。
適應了黑暗的方位，梁韻一只手攀上他後腰，沿著弓起的後背，慢慢向上移。
羅成張口：“還沒...”
隨後，梁韻微微仰起頭，對準那一雙唇，吻了上去。
呼吸亂了一瞬，氣息感很重。
羅成還未說完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一股電流，順著毛巾上的手背，胳膊肘，迅速蔓延到了心口。
羅成臉色忽然暗沈，眉心略微皺起，眸色很深。
也就僅僅幾秒，那鐘柔軟的觸感又消失在黑夜裏。
梁韻唇退後了一點，看了半響，一雙眼眸明如秋水，沒有任何的回應，最後，手從他側頸松開，傾身躺了回去。
羅成頓了頓，盯著她背影，見她呼吸平緩，仿佛剛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覺得，梁韻應該是真燒糊塗了，大概明早起來，她都不會記得自己做過多麽離譜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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