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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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兩人下了車，朝著岔路口一家超市走去。
梁韻按照羅成的話，買了些這一路上必備的物品。
她往對面貨架方向看，那人只拎了一提礦泉水，其他好像都沒在選擇範圍內。
很快，羅成從架子邊側繞回來，見梁韻停在原地不動，主動走過去。
“買齊了？”
梁韻聞聲回頭，垂眼看了手中的東西，覺得吃的有些多，又默不聲地放回原位，“差不多，應該夠了。”
羅成看她放下面包，餅幹，出聲問：“怎麽拿掉了？”
“買的有點多，感覺路上吃不完。”
“想吃就拿著，等累的走不動了，你就不會再想中途下車去逛超市。”羅成擡起下巴，伸手指了指樓上：“買齊一點，那邊這種商場很少了。”
梁韻盯著他臉，忽地笑了，問：“你對這裏很熟悉？”
羅成目光在貨架上掃了一圈，話接的很快：“不了解。”
梁韻又問：“你不是本地人？”
羅成視線落到她臉上，他說：“不是。”
“難怪...”梁韻故作樣子點點頭。
“什麽意思？”
“你是哪裏人？”梁韻不回答他的話，只顧自己的問題。
羅成驀地定住腳，哪裏人...
他很久沒思考過這個答案了，從哪來，又為什麽會到這裏。
羅成眼神有一絲她沒有感受過的陰，轉瞬即逝，短到以至於她懷疑是錯覺。
隔了半刻，她只聽到他說。
“北方人。”範圍性的答案。
梁韻識趣的不再多問，笑了笑：“我好了，羅師傅...你呢？”
羅成把她放在架子上的幾袋零食順手拿起來，越過她說：“走吧，先去櫃臺。”
輪到兩人結賬的時候，羅成排在她前面，回頭看了梁韻一眼，自然而言的，從她手中拿過籃子，連同他的一起放在了臺子上。
梁韻挑了挑眉，“不用。”
羅成手臂頓了下，也就一剎，照舊放到收銀臺。
她不是個貪小便宜的人，但也不想在這麽多人中去因為這點小事與他拉扯。
梁韻思索了會，低頭笑了。
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
一舉兩得。
兩人把東西放了後座，又折身繞回了前座，趁還沒踩油門，梁韻主動喊他。
“羅師傅？加你為好友？”
“什麽。”羅成好像聽習慣了她這麽稱呼。
“我把錢轉給你。”她勾著嘴。
片刻，羅成拽過安全帶，說：“不用，沒多少，順手結了。”
梁韻目光不受控制的打量男人側臉，臉龐輪廓清晰，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巴上隱約冒出了點青茬...
怎麽看，怎麽有點熟悉。
她止住，沒再往下。
梁韻笑瞇瞇道：“謝謝，下次我回。”
......
臨近傍晚，斜著半邊的陽光變得不那麽刺眼，天色日益暗淡下來。
黑色越野從道路一側轉彎下來，漸漸偏離主道路。
羅成轉頭去看梁韻。
睡著了...
羅成沒急著叫醒她，把車速稍降了點。
很快，一路平緩的開到了家賓館。
門口沒了停車位，羅成拐進一旁小區，尋到入口，往下開進停車場。
剛熄火，餘光就瞥見旁邊的人動了動。
梁韻還帶著點迷糊。
眼皮擡起，就見羅成正盯著她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一覺睡得這麽熟，擡手摸了摸臉。
“到哪兒了？”梁韻別過臉，裝作往外看。
四周黑漆漆的停滿了車。
羅成擡手將鑰匙拔掉，說：“進沙漠前路過的一個市，有些景點還不錯，帶你來看看。”
梁韻推門下車，“好。”
兩人繞道後備箱，羅成點了點她行李箱，問：“要拿下來？”
“現在去酒店還是？”梁韻摸出手機看時間，“先吃飯？”
羅成順著屏幕光看過去，時間剛剛好。
他這些年常在路上跑車，吃飯時間沒個準數，自然這個點沒感覺到餓。
兩人因為中午要趕路，臨出發前在街道上隨便吃了點，但見她主動問，估摸著是應該餓了。
“要不先帶你去吃飯。”羅成往後退了一步，準備擡手把後備箱蓋上。
“沒事。”梁韻拉了下他袖子，就一瞬，又松下手，“要不先去放東西吧，等會就不用過來了。”
羅成視線落到她臉上，點了點頭，給她搬行李。
兩人並著肩往出口走，一旁男人身型高大，說話要仰著頭，所以梁韻沒看他，直視前面的出口方向：“我們大概在這裏待多久？”
羅成真想了會，腦子裏過了遍這座城市能排得上的景點。
遲幾秒，說：“今晚你先休息，明天玩一天，後天中午走。”
“可以。”
停留的時間不長。
梁韻對這裏的一切都不了解，盡管羅成沒有給她具體規劃，也沒有向她介紹過什麽，但好像她對他的安排都是安靜順從。
這次住的環境還湊合，梁韻之前與田老板談話時就提過途中住宿的問題，不說多好，只要幹凈整潔就行。
“兩間房，上午八點多電話預定過。”
前臺只有一個值班人員，女人見到羅成，明顯怔楞了一瞬。
羅成沒什麽反應，點了點臺面。
“好的，成哥。”女人換上副笑，接過羅成遞過去的身份證，眼神卻刻意往梁韻那邊瞟，說：“要相鄰兩間？”
羅成正低頭看手機，隨口說：“可以。”
女人又看向梁韻，帶著客套的語氣說：“女士你好，還需要你的身份證。”
成哥...稱呼還不錯。
梁韻淡淡一笑，從包裏掏出來遞給她。
羅成沒說話，也沒擡頭，應該是在回覆消息。
梁韻就站在他斜後方的位置，見他嘴唇緊抿，表情冷的像結了層冰。
沒多久，前臺服務人員把房卡遞過來，女人分給羅成的時候，他照舊忙著打字。
梁韻說：“先給我吧。”
女人頓了頓，還是遞過去了。
羅成發出最後一條：先這樣，等我給你電話。
他收了手機，回過身，就見梁韻一直等在他身後。
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沈默。
羅成楞了楞，有那麽幾秒，他以為她會生氣，然後借著顧客上帝的名義嗆他兩句。
但沒有。
羅成朝她走去，說了句：“抱歉，剛有點事。”
梁韻沒所謂，把手中的房卡和身份證一並給他，往樓梯口方向擡了擡下巴，“在二樓。”
羅成頷首，問她：“要先休息一下？還是放完東西直接吃飯？”
“放個東西吧，不會很慢。”
“不著急，有時間。”
梁韻刷完卡，門推開一半，回了下頭，“等會在哪見？”
羅成側身看她：“我在樓下等你。”
......
羅成沒回房間，他把行李箱遞給梁韻後，見她關上門，才折身下樓。
門口花壇旁邊，男人點了根煙，盯著街上男男女女的趕路人，隨後撥了通電話。
接通後卻沒人開口，羅成主動喊了聲：“利川？”
一陣呲呲拉拉電流聲響過，那邊才傳來聲音。
“哥？我在呢，剛剛沒拿穩，手機掉座位底下了。”蔣利川說。
羅成吐出煙圈，“開車了？”
蔣利川把聲音開免提，仍到副駕位子上，“剛給你發消息那會在服務區，才上路沒幾分鐘。”
“那先開著吧，回頭再說。”說著準備掐掉電話。
“不用，沒事。”蔣利川先一步說：“不確定消息是不是真的，總之我找的那人是這麽匯報的。”
羅成把手機拿回耳邊，閉了閉眼，無奈又睜開：“確定月底能進省？”
“沒意外應該就是了，那人偷偷調查過信息，說他買了去呼市的火車票。”蔣利川想了想，問：“哥，你有什麽想法？”
默了幾秒，羅成沒答這句，他心中有數，“這次真的能回來？”
蔣利川那邊有喇叭聲，安靜後，聲音傳來。
“消息應該不會有誤。”
總之這條路漫長，沒有人能懂。
羅成：“嗯。”
那頭靜了幾秒。
蔣利川隔著手機沈默，男人間的安慰總是少了點煽情，片刻後，他說：“放心哥，還有我。”
羅成吸了口煙，眸光放遠，盯著萬家燈火的小城，驀地笑了：“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查，但其他的都不能經你手。”
蔣利川一笑，一如既往沒應他。
順著話筒傳過來的嘈雜聲，隆隆聲，羅成見聲音越來越嘈雜，對他道：“先這樣吧，等你結束了再說。”
兩邊掛了電話。
手中的煙也燃到了盡頭，他彈掉煙灰，沒來得及伸到嘴裏，背後傳來一句聲音。
“怎麽站在外面？”
羅成轉過身，盯著面前的女人，還是那副妝容，那副嫵媚。
“怎麽不說話，你很久都沒來了。”裴莉往前站了一步。
羅成轉回去，沒在看她，對著街道說：“不跑這條路了。”
女人笑意明顯：“你這人...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了。”真挺絕情，她話沒說完。
羅成吸了口煙，想了想：“不就是逢場作戲，你認真了？”
女人苦笑了聲，極力掩飾低微，“真沒戲了？”
“不早就結束了。”羅成一手插兜。
“你這人真是狠。”裴莉似乎抹了下眼皮。
羅成呵笑，睨她一眼，“我這樣的，什麽都沒有，就不耽誤你了。”
“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我以為你這次來...”
裴麗想敘舊，但他不想。
羅成先一步開口，似笑非笑：“沒辦法，顧客要求，附近就這家店還算合適。”
裴麗不答他，繼續說自己的，“如果我們之間你能多用點心，我也不至於會做那種事。”
羅成笑了，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照你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裴莉不說話了，靜了幾秒，選擇換種方式和他聊。
“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就覺得你挺有事兒的...唉，不是那種事...”她說不清，側過頭：“你知道我意思，總覺得看不進你心底。”
裴莉提來提去都是曾經，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即便當初是自己的錯，但該解釋的那時候也都清楚了，只是沒想到他不聞，不問，也裝看不見。
羅成盯著指尖的煙，仍沒說話。
“也好，這次你來，也算了了我一個念想，之前我有錯，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往後我會找個好人嫁了，不是你這樣的，還要去猜忌你每天在想什麽...挺累的。”
街面走過一對母子，大人生拉硬拽孩子往前走，小男孩頻頻回頭，視線不舍路邊的糖人小攤。
“那就好。”羅成淡淡說。
女人舒了口氣，找了個輕松的話題：“換工作了，今天這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總不可能是男女朋友，哪有男女朋友出來還開兩間房的。
羅成想了想不久前的女人，說是不會很慢...
他簡單說：“一個顧客，旅行社臨時接的，掙點錢，時間也自由。”
裴莉點點頭，又站了會兒，見兩人真沒什麽說的了，才索性作罷。
“不進去等？起風了。”
羅成低頭望她，遲疑了會兒，說：“好好過日子，找個對你好的。”
裴莉忍住眼眶的異樣，偏過視線。
片刻，才說：“先走了。”
轉過身，往玻璃門邊走。
下一秒，迎面對上一個女人，二十來分鐘前的面孔。
裴麗腳步頓了下，隨後沒什麽猶豫的推開門，越過她進去。
梁韻神情自若，淡淡看一眼。
羅成瞇了瞇眼，沒聽見聲，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天已暗沈，遠處也開始刮起陣陣冽風。
羅成沒往梁韻的方向去，叉開腿，停在原地等她抽完那根煙。
好一會兒，梁韻才把那根燃了半截的煙按滅。
往前站了幾步，徑直從他旁邊走過，沒停步子。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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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車，朝著岔路口一家超市走去。
梁韻按照羅成的話，買了些這一路上必備的物品。
她往對面貨架方向看，那人只拎了一提礦泉水，其他好像都沒在選擇範圍內。
很快，羅成從架子邊側繞回來，見梁韻停在原地不動，主動走過去。
“買齊了？”
梁韻聞聲回頭，垂眼看了手中的東西，覺得吃的有些多，又默不聲地放回原位，“差不多，應該夠了。”
羅成看她放下面包，餅幹，出聲問：“怎麽拿掉了？”
“買的有點多，感覺路上吃不完。”
“想吃就拿著，等累的走不動了，你就不會再想中途下車去逛超市。”羅成擡起下巴，伸手指了指樓上：“買齊一點，那邊這種商場很少了。”
梁韻盯著他臉，忽地笑了，問：“你對這裏很熟悉？”
羅成目光在貨架上掃了一圈，話接的很快：“不了解。”
梁韻又問：“你不是本地人？”
羅成視線落到她臉上，他說：“不是。”
“難怪...”梁韻故作樣子點點頭。
“什麽意思？”
“你是哪裏人？”梁韻不回答他的話，只顧自己的問題。
羅成驀地定住腳，哪裏人...
他很久沒思考過這個答案了，從哪來，又為什麽會到這裏。
羅成眼神有一絲她沒有感受過的陰，轉瞬即逝，短到以至於她懷疑是錯覺。
隔了半刻，她只聽到他說。
“北方人。”範圍性的答案。
梁韻識趣的不再多問，笑了笑：“我好了，羅師傅...你呢？”
羅成把她放在架子上的幾袋零食順手拿起來，越過她說：“走吧，先去櫃臺。”
輪到兩人結賬的時候，羅成排在她前面，回頭看了梁韻一眼，自然而言的，從她手中拿過籃子，連同他的一起放在了臺子上。
梁韻挑了挑眉，“不用。”
羅成手臂頓了下，也就一剎，照舊放到收銀臺。
她不是個貪小便宜的人，但也不想在這麽多人中去因為這點小事與他拉扯。
梁韻思索了會，低頭笑了。
想到了個折中的辦法。
一舉兩得。
兩人把東西放了後座，又折身繞回了前座，趁還沒踩油門，梁韻主動喊他。
“羅師傅？加你為好友？”
“什麽。”羅成好像聽習慣了她這麽稱呼。
“我把錢轉給你。”她勾著嘴。
片刻，羅成拽過安全帶，說：“不用，沒多少，順手結了。”
梁韻目光不受控制的打量男人側臉，臉龐輪廓清晰，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巴上隱約冒出了點青茬...
怎麽看，怎麽有點熟悉。
她止住，沒再往下。
梁韻笑瞇瞇道：“謝謝，下次我回。”
......
臨近傍晚，斜著半邊的陽光變得不那麽刺眼，天色日益暗淡下來。
黑色越野從道路一側轉彎下來，漸漸偏離主道路。
羅成轉頭去看梁韻。
睡著了...
羅成沒急著叫醒她，把車速稍降了點。
很快，一路平緩的開到了家賓館。
門口沒了停車位，羅成拐進一旁小區，尋到入口，往下開進停車場。
剛熄火，餘光就瞥見旁邊的人動了動。
梁韻還帶著點迷糊。
眼皮擡起，就見羅成正盯著她看。
她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這一覺睡得這麽熟，擡手摸了摸臉。
“到哪兒了？”梁韻別過臉，裝作往外看。
四周黑漆漆的停滿了車。
羅成擡手將鑰匙拔掉，說：“進沙漠前路過的一個市，有些景點還不錯，帶你來看看。”
梁韻推門下車，“好。”
兩人繞道後備箱，羅成點了點她行李箱，問：“要拿下來？”
“現在去酒店還是？”梁韻摸出手機看時間，“先吃飯？”
羅成順著屏幕光看過去，時間剛剛好。
他這些年常在路上跑車，吃飯時間沒個準數，自然這個點沒感覺到餓。
兩人因為中午要趕路，臨出發前在街道上隨便吃了點，但見她主動問，估摸著是應該餓了。
“要不先帶你去吃飯。”羅成往後退了一步，準備擡手把後備箱蓋上。
“沒事。”梁韻拉了下他袖子，就一瞬，又松下手，“要不先去放東西吧，等會就不用過來了。”
羅成視線落到她臉上，點了點頭，給她搬行李。
兩人並著肩往出口走，一旁男人身型高大，說話要仰著頭，所以梁韻沒看他，直視前面的出口方向：“我們大概在這裏待多久？”
羅成真想了會，腦子裏過了遍這座城市能排得上的景點。
遲幾秒，說：“今晚你先休息，明天玩一天，後天中午走。”
“可以。”
停留的時間不長。
梁韻對這裏的一切都不了解，盡管羅成沒有給她具體規劃，也沒有向她介紹過什麽，但好像她對他的安排都是安靜順從。
這次住的環境還湊合，梁韻之前與田老板談話時就提過途中住宿的問題，不說多好，只要幹凈整潔就行。
“兩間房，上午八點多電話預定過。”
前臺只有一個值班人員，女人見到羅成，明顯怔楞了一瞬。
羅成沒什麽反應，點了點臺面。
“好的，成哥。”女人換上副笑，接過羅成遞過去的身份證，眼神卻刻意往梁韻那邊瞟，說：“要相鄰兩間？”
羅成正低頭看手機，隨口說：“可以。”
女人又看向梁韻，帶著客套的語氣說：“女士你好，還需要你的身份證。”
成哥...稱呼還不錯。
梁韻淡淡一笑，從包裏掏出來遞給她。
羅成沒說話，也沒擡頭，應該是在回覆消息。
梁韻就站在他斜後方的位置，見他嘴唇緊抿，表情冷的像結了層冰。
沒多久，前臺服務人員把房卡遞過來，女人分給羅成的時候，他照舊忙著打字。
梁韻說：“先給我吧。”
女人頓了頓，還是遞過去了。
羅成發出最後一條：先這樣，等我給你電話。
他收了手機，回過身，就見梁韻一直等在他身後。
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只是沈默。
羅成楞了楞，有那麽幾秒，他以為她會生氣，然後借著顧客上帝的名義嗆他兩句。
但沒有。
羅成朝她走去，說了句：“抱歉，剛有點事。”
梁韻沒所謂，把手中的房卡和身份證一並給他，往樓梯口方向擡了擡下巴，“在二樓。”
羅成頷首，問她：“要先休息一下？還是放完東西直接吃飯？”
“放個東西吧，不會很慢。”
“不著急，有時間。”
梁韻刷完卡，門推開一半，回了下頭，“等會在哪見？”
羅成側身看她：“我在樓下等你。”
......
羅成沒回房間，他把行李箱遞給梁韻後，見她關上門，才折身下樓。
門口花壇旁邊，男人點了根煙，盯著街上男男女女的趕路人，隨後撥了通電話。
接通後卻沒人開口，羅成主動喊了聲：“利川？”
一陣呲呲拉拉電流聲響過，那邊才傳來聲音。
“哥？我在呢，剛剛沒拿穩，手機掉座位底下了。”蔣利川說。
羅成吐出煙圈，“開車了？”
蔣利川把聲音開免提，仍到副駕位子上，“剛給你發消息那會在服務區，才上路沒幾分鐘。”
“那先開著吧，回頭再說。”說著準備掐掉電話。
“不用，沒事。”蔣利川先一步說：“不確定消息是不是真的，總之我找的那人是這麽匯報的。”
羅成把手機拿回耳邊，閉了閉眼，無奈又睜開：“確定月底能進省？”
“沒意外應該就是了，那人偷偷調查過信息，說他買了去呼市的火車票。”蔣利川想了想，問：“哥，你有什麽想法？”
默了幾秒，羅成沒答這句，他心中有數，“這次真的能回來？”
蔣利川那邊有喇叭聲，安靜後，聲音傳來。
“消息應該不會有誤。”
總之這條路漫長，沒有人能懂。
羅成：“嗯。”
那頭靜了幾秒。
蔣利川隔著手機沈默，男人間的安慰總是少了點煽情，片刻後，他說：“放心哥，還有我。”
羅成吸了口煙，眸光放遠，盯著萬家燈火的小城，驀地笑了：“還是那句話，你可以查，但其他的都不能經你手。”
蔣利川一笑，一如既往沒應他。
順著話筒傳過來的嘈雜聲，隆隆聲，羅成見聲音越來越嘈雜，對他道：“先這樣吧，等你結束了再說。”
兩邊掛了電話。
手中的煙也燃到了盡頭，他彈掉煙灰，沒來得及伸到嘴裏，背後傳來一句聲音。
“怎麽站在外面？”
羅成轉過身，盯著面前的女人，還是那副妝容，那副嫵媚。
“怎麽不說話，你很久都沒來了。”裴莉往前站了一步。
羅成轉回去，沒在看她，對著街道說：“不跑這條路了。”
女人笑意明顯：“你這人...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了。”真挺絕情，她話沒說完。
羅成吸了口煙，想了想：“不就是逢場作戲，你認真了？”
女人苦笑了聲，極力掩飾低微，“真沒戲了？”
“不早就結束了。”羅成一手插兜。
“你這人真是狠。”裴莉似乎抹了下眼皮。
羅成呵笑，睨她一眼，“我這樣的，什麽都沒有，就不耽誤你了。”
“我們有一年多沒見了吧，我以為你這次來...”
裴麗想敘舊，但他不想。
羅成先一步開口，似笑非笑：“沒辦法，顧客要求，附近就這家店還算合適。”
裴麗不答他，繼續說自己的，“如果我們之間你能多用點心，我也不至於會做那種事。”
羅成笑了，不甚在意地點點頭，“照你這麽說，還是我的錯了。”
裴莉不說話了，靜了幾秒，選擇換種方式和他聊。
“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就覺得你挺有事兒的...唉，不是那種事...”她說不清，側過頭：“你知道我意思，總覺得看不進你心底。”
裴莉提來提去都是曾經，她也不是小姑娘了，即便當初是自己的錯，但該解釋的那時候也都清楚了，只是沒想到他不聞，不問，也裝看不見。
羅成盯著指尖的煙，仍沒說話。
“也好，這次你來，也算了了我一個念想，之前我有錯，但你也好不到哪裏去，往後我會找個好人嫁了，不是你這樣的，還要去猜忌你每天在想什麽...挺累的。”
街面走過一對母子，大人生拉硬拽孩子往前走，小男孩頻頻回頭，視線不舍路邊的糖人小攤。
“那就好。”羅成淡淡說。
女人舒了口氣，找了個輕松的話題：“換工作了，今天這位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總不可能是男女朋友，哪有男女朋友出來還開兩間房的。
羅成想了想不久前的女人，說是不會很慢...
他簡單說：“一個顧客，旅行社臨時接的，掙點錢，時間也自由。”
裴莉點點頭，又站了會兒，見兩人真沒什麽說的了，才索性作罷。
“不進去等？起風了。”
羅成低頭望她，遲疑了會兒，說：“好好過日子，找個對你好的。”
裴莉忍住眼眶的異樣，偏過視線。
片刻，才說：“先走了。”
轉過身，往玻璃門邊走。
下一秒，迎面對上一個女人，二十來分鐘前的面孔。
裴麗腳步頓了下，隨後沒什麽猶豫的推開門，越過她進去。
梁韻神情自若，淡淡看一眼。
羅成瞇了瞇眼，沒聽見聲，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天已暗沈，遠處也開始刮起陣陣冽風。
羅成沒往梁韻的方向去，叉開腿，停在原地等她抽完那根煙。
好一會兒，梁韻才把那根燃了半截的煙按滅。
往前站了幾步，徑直從他旁邊走過，沒停步子。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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