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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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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用處

姜懷柔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火氣蹭蹭直冒,拽著紫熙溟的袖子就不客氣地去奪他背在身後的手鏈,“不和你說了,給我!”

也不知她哪兒來的力氣,像爆發的小兇獸捍衛自己的領土一樣給紫熙溟拽得身形一晃,差點站不穩,本就沒想再逗她的意思,順勢也就讓她拿回去了。

剛拿好還沒來得及帶手上一片陰影籠下,姜懷柔一臉懵地擡頭看去,“讓開!”

“嘭!”

姜懷柔“啊”了一聲小臉皺成一團地捂著紅了一片的額頭,顧不得疼就慌張推開撐在她上方額頭也紅了一片的紫熙溟,原諒她罵罵咧咧:“紫熙溟,你有病啊?”

“說誰腦殼兒硬?!你腦門是石頭做的嗎?快起開,我是……”有家室的人。

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玩笑話止在口中,本想一躍閃開的紫熙溟一滯,不知道是被磕懵了遲鈍還是怎麽,紫眸凝視著姜懷柔問:“是什麽?”

姜懷柔哪裏管他問什麽,掙紮著要推開他起來,卻不想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了。

緊隨著一團雪白進來的,是一道玄色身影,氣息冰冷地可怕。

紫熙溟閃到一旁,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剛剛夜眠說完他就大致猜到了她就是禦景煊心尖上的人,這一幕著實容易被誤會。

姜懷柔甚至忘了站起,怔然無措地看著一步步向這邊走來面無表情的禦景煊,手指緊張地握起。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禦景煊的氣息卻寒沈地像隨時會掀起一場冰雪風暴。

紫熙溟抿唇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

下一瞬衣領就被提起連反應都來不及臉上便狠狠挨了一拳,踉蹌退了好幾步才扶住堪堪站穩,臉色變白。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擰眉看向隱忍著怒氣的禦景煊,姜懷柔被禦景煊的狠戾嚇得一抖,驚懼站起,“你幹什麽?!”

禦景煊冷睨了一眼姜懷柔,沈默半晌,看向才見過不久的紫熙溟,“知道她是誰嗎?”嗓音沒有一絲溫度。

紫熙溟扯了下泛疼的嘴角,如實回答:“剛知道。”

說完又突然意識到什麽,“本座和夜眠沒什麽,你別誤會她了。”

禦景煊輕嗤一聲,“夜眠?”雙拳緊握。

他怎會不知夜眠是誰?那段時間,知道她中了幽蝶香的毒,他暗中調用力量去找夜眠,在知道夜眠就是她之後也就收手了。

可現在,她沒有告訴他,他可以不問,結果紫熙溟卻知道?慕容淩夜亦是,所以他對她來說,算是可有可無嗎……

姜懷柔咬了咬下唇,長睫輕顫,試探地拉上了疏冷到不敢靠近的禦景煊,“能不能出去說?”

她沒忘了上午的不歡而散,但恰逢兩人剛決裂,她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禦景煊看了眼只是碰上自己的衣袖連痕跡都小心到沒有抓起的手,隨即反握住姜懷柔的手腕轉身。

姜懷柔被他拉得腳步紊亂,另一只手手心裏攥著的還沒帶上的手鏈掉在地上,沒多想姜懷柔就佯裝摔倒在地,裙擺擋住了手鏈,在禦景煊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把手鏈緊緊攥在手裏。

目睹一切的紫熙溟想不通地搖了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倆人心中都有對方,壓根就是人分開了心沒分開,別扭個什麽勁兒啊。

罷了罷了,懶得多管。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好奇,禦景煊知道夜眠的情況嗎?霧藤再不解開,恐怕她就玩完了。

等等,執墨?!

……

房門關上。

禦景煊捏起姜懷柔的臉,讓她直視自己,“前後不過半日,姜懷柔,你就這樣喜歡往我心口上插刀嗎?!”

她沒打算告訴禦景煊霧藤的事,“其實無論怎樣我也沒有必要同你解釋,但莫須有的事我也不會認,事實就是他拿了我的東西,拉扯間才發生了剛才那一幕,你若不信,大可再問一遍紫熙溟。”

禦景煊心裏像是堵了一團火卻又無處發洩,“所以呢,你覺得意外就是合理的嗎?”冷硬的話語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頹敗。

讓姜懷柔不禁有種負心漢的自視感。

“沒有。”

姜懷柔側臉不去看他,“這你就別管了,說好的兩不相欠,和我有關的對你來說不過是廢紙一張,沒什麽用處。”

“總之,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

堅硬的態度讓禦景煊不由再次沈思反問,為什麽用情至深的兩個人也會輕而易舉地走散?

無力感籠罩,轉身語氣無波地清聲道:“我信了,你走吧。”

姜懷柔盯了那道背影幾瞬,動作遲緩地推門走了出去,杏眸顫得厲害,她知道,這次禦景煊是真的要放棄她了。

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為什麽還會這麽難過呢?

手裏的銀鏈因為用力導致尖銳的棱角刻印在手心。

一夜未睡的姜懷柔第二日早早地就去了大理寺。

王驛和蔣雲看著那雙碩大的熊貓眼一時間有些大眼瞪小眼,王驛關心問道:“姜姑娘這是沒休息好?”

蔣雲嘴角懶洋洋地叼著一根竹葉,斜眉入鬢,淩厲感渾然天成,“還以為見著熊貓了呢,小小年紀就失眠,還是缺乏鍛煉。”

不等姜懷柔說些什麽,王驛可就護犢子地一掌呼上了蔣雲的腦袋,“會不會說話?”

姜懷柔驚悚,誰能告訴她,王大哥什麽時候這麽彪悍了?!看見蔣雲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不好惹,沒想到王大哥比他更不好惹。

關鍵是蔣雲還真就摸了摸腦袋,撇嘴換了句話:“姜小妹的熊貓眼,真可愛。”

結果就是,被王驛追著打,“你個兔崽子!十幾年不見怎的就成了這副欠揍的模樣?!再教壞小朋友,給你一雞毛撣子!”

姜懷柔一陣瑟縮,蔣雲好慘哦,但是,她也不是小朋友啊,淚奔。

王驛收著氣過來笑瞇瞇地對姜懷柔說道:“別聽這臭小子胡說,小姑娘要什麽熊貓眼?聽王大哥的,飲食規律,營養均衡,早起早睡,外加鍛煉,比什麽都強。”

對王驛叮囑起來如同念經一樣深有體會的蔣雲忙不疊地說道:“叫我蔣哥就成。”

聽說蔣雲手腕鐵血,不近人情,一般人想套近乎都沒用,想來這聲蔣哥無非是看在王大哥的面子上。

姜懷柔笑道:“蔣哥好。”

一旁的王驛:怎麽有種小弟認大哥的感覺……

蔣雲扔掉嘴裏的竹葉,“這時候就先不提見面禮什麽的了,回頭給你補上,精神狀態怎麽樣?現在能開始嗎?”

又暗自打量了一眼在他看來一陣風就能刮倒似的姜懷柔,再配上那兩只烏漆嘛黑的熊貓眼,已經在思考要不要讓她休息一下再過來了。

一則是耗費時間和精力,容易撐不住,二則是精神狀態不好也可能影響效率,比如一般走案件的前一天他都是讓手下早早就回去休息。

姜懷柔也沒想到自己昨天晚上竟然失眠了,尷尬一笑,“挺好的,能開始,就是看著比較困而已,其實我不困。”

蔣雲半信半疑地看了眼確實沒打哈欠的姜懷柔,隨即側了側頭說道:“那走吧。”

走過刑具皆備的牢房就是平常安置嫌犯或者關押犯人的區域,蔣雲的手下上前和看守的士兵了聲招呼,士兵看了看來人,忙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

火光映亮了泛黑的墻面,幹草鋪成的床鋪上躺了一個臉色烏青看上去像是沒有氣息的男子,胸口的輕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姜懷柔大致打量了一眼趙西榮以及他黑胡子下面泛紫的唇色,思定,從袖口處取出來幾根銀針,潔凈到一塵不染幽光泠泠。

見此,蔣雲眼皮狠狠一跳,“姜小妹怎麽還隨身攜帶銀針?”還懂些武功,當利器來用也是好用的。

姜懷柔一邊用幹凈的手帕擦拭銀針一邊說道:“也不是,偶爾帶著,用醫藥箱帶著也不是很方便,就帶了需要的過來。”

收好手帕淡定地把銀針逐個緩緩紮入趙西榮的穴位,確認無誤之後擡手示意一旁的兩人一塊兒往後退了幾步。

“有蠱蟲的話就好辦些,逼出來再配以藥物即可,若不是就會麻煩些。”

王驛對青洲蠱毒的了解也只是一星半點,再深的也不清楚,但這些與其它毒的解法也不乏有同工異曲之處。

視線盯準了趙西榮看好情況,“不像是一般的蠱毒。”

想起在安縣抓捕趙西榮的情境,蔣雲眸色流深,“我搜到密函時他還好好的,也就是在押往京城的途中蠱毒發作,這期間並沒有可疑人員與他接觸,我聽說有些蠱毒可以被種蠱的人控制,趙西榮應該早就被人下蠱了。”

姜懷柔也在蔣雲的話語下不由多思考了幾分,一邊盯緊趙西榮的狀況,銀針紮入之後中蠱之人體質不同反應時間也有所不同,快慢是說不準的。

沒等多久,只見躺著的人面上漸漸顯現一個黑點,黑點不甚明顯,但隨著它的變換移動而引人眼球。

王驛和蔣雲紛紛看像姜懷柔,見她不為所動也就再次看了過去靜觀其變。

等黑點的移動範圍逐漸縮小直至固定在脖頸上,姜懷柔眸光一動,又取出一顆銀針快步走向趙西榮,找準位置一針定位紮了下去。

只見黑點在皮膚下跳動幾下便不見蹤影,王驛和蔣雲齊齊一驚,但也沒有打擾氣定神閑不見慌亂的姜懷柔,事實證明這般鎮定是有道理的。

趙西榮的鼻孔處慢慢爬出來一只青色蠕動的小蟲,比指甲蓋還要小些,看上去還帶著粘液,好在幾個人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不然一般人見了指定要犯惡心。

姜懷柔彎唇淡笑,心上放松幾分迅速收針,用手帕疊了幾層抓起蠱蟲放在了閑置的空瓶裏,轉身將空瓶交給蔣雲道:“看來是蠱毒觸發的程度算不上深,蠱蟲可就這麽逼出來了,待會兒我再去開個藥方,讓趙西榮喝了不出意外半天之內就會醒了。”

見蔣雲接過,想了想又叮囑道:“不過身體會比較虛弱,還是讓他身體好個七七八八了再審為妙,不然受了刺激挺不住也是白救。”

蔣雲明白姜懷柔的意思,嘴角張揚勾起,“行,知道了,姜小妹好本事,有沒有興趣來大理寺當個助手什麽的?高薪給你安排上,吃住包君滿意。”

結果就是被王驛打著出了牢房,“你小子是見好就撈是吧?懂不懂見好就收?天下之大,能逼出這只蠱蟲的也不在少數,你想找誰找誰去,別打姜姑娘主意。”

姜懷柔忍俊不禁地躍躍欲試想要伸手拉住王驛卻又有些無從下手,只因王驛雖暴躁卻依然是端重的,拉了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不由輕笑,這也正是王大哥和蔣雲相處時的隨性,能讓人輕易地感受到王大哥鮮活的情感,無論是暴躁還是訓斥安慰,都有種真實感,而不是大多時候掩蓋在溫和之下的深沈心事。

......

“去,端盆水來,把人給我潑醒。”

波瀾不驚的吩咐卻透著刺骨的寒。

“是!”士兵領命匆匆出去,沒過多久便端了一盆水來,“嘩”地一下直接潑在了呼呼大睡的趙西榮臉上。

“啊!!誰啊?哪個狗東西潑我?!”驚坐起的趙西榮活像個落湯雞一樣猙獰大喊,胡子都氣得抖了三抖。

扒拉掉臉上的水瀑布,看清是誰後忙收了氣焰,“誒呦”一聲手腳利落地挪到蔣雲跟前,討好笑道:“蔣大人您怎麽突然過來了?”

蔣雲意味深長地笑睨他一眼,“這不是見你這兩天過得太安逸了嗎?可休息好了?”

不等趙西榮開口又補充道:“就算沒休息好你也給我閉著嘴,是你自行招供還是要嘴硬無效拉扯?”

趙西榮默默嘴角一抽,您老可真自信,不過是蔣雲倒也說得過去,就算他嘴硬也還真就同蔣雲說的一樣是無效拉扯了,密函也被搜到了,證據確鑿,怎麽著蔣雲和朝廷也不會放過他。

密函交接另一端的人就等他招供是誰了,原本他趙西榮再貪圖榮華富貴也是不願出賣長久共事給他機遇的人,可從蠱毒發作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他於他們僅僅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若不是蔣大人的層層看守,想必我早就命喪黃泉了,雖然知道您這樣冷血的人也不是為了我,但江湖大義在前,該說的謝謝還是要說一聲的。”

聽得蔣雲臉色一黑,這趙西榮是不是武俠話本看多了?說起話來怎麽一楞一楞的!

在蔣雲暗暗握拳的忍耐下,趙西榮又開口道:“想知道什麽蔣大人問就是,他們怎麽也想不到我早就發現了身體裏有蠱留了一手,引發蠱毒想讓我閉嘴可沒那麽容易。”

他們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了。

蔣雲聽他說的算是往重點上靠也就松了拳頭,直奔主題問道:“既然這麽好說話,那就一五一十交待清楚你背後之人,以及安縣一事,安縣一事不是你策劃的吧?”

趙西榮一副任爾東西南北流的破罐子破摔模樣躺上幹草鋪,枕著胳膊翹起二郎腿神神在在地說道:“我可沒那膽子,我背後的人,嘖,這可就說來話長了。”

蔣雲沒什麽耐心地直接抽出一段泛著寒光的劍,發出一聲利劍出鞘的聲響,“那就長話短說,懂嗎?”

趙西榮恨不得側過身背著跟個煞神似的蔣雲,忙說道:“懂懂懂,這不是怕說出來你不信嘛,其實你能找上我和祁都想必也能聯想到一些了,祁都不過是個障眼法,沒想到最後反倒被你故技重施調虎離山抓到我了,駱子衡有沒有氣暈過去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人會想辦法再費心布下一局轉移視線以減少損失,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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