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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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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留餘地

鄭錦喬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被遺落在書房的將軍府公章:“回來的正好,將軍府的公章落在書房了,我先去給你取來。”

正要起身卻被姜賀阻止了:“夫人莫要奔波了,堯兒他們那個例證無需公章,是屬於直達聖上龍印的,為夫回來一則是為了避一避,二則是想上書一封請求休假幾天,咱們回江城幾天吧。”

江城是他們的根,鄭錦喬不由激動站起反牽起姜賀的手,“回江城?正好堯兒也在,到時候咱們一塊去宏修寺給柔兒祈福。”

姜賀溫聲道:“為夫也是這樣想的,現下還需進宮耽誤不得太久,為夫先去書房寫書,外面冷,記得把披風帶上。”

鄭錦喬順著姜賀關心的目光看去,笑著回言:“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

大雕叱咤一聲落地,翅膀壓風掀起地面的塵土,青草晃動不止,前面就是護城墻。

紫眸男子輕松地一躍而下,大雕則是側著身子,背上的姜懷柔隨著傾斜緩緩降落在地,她並沒有失去意識,只是對外面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杏眸有光但卻沒有焦距地亂晃,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有什麽,恰如江上浮舟。

紫眸男子負手而立,滿不在乎地看了眼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孩一樣無助趴在草地上的女子,薄唇張了張卻又想起她中的是霧藤,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奇怪自語:“竟然還有人能在霧藤的暴虐下活下來。”活下來是一回事,能不能克制住自己心裏的執念也是一回事,霧藤沒那麽簡單。

他答應的已經做到了,現在她的生死已經與他無關,況且,他就不是個喜好多管閑事的。

想罷步子已經邁了出去,大雕見此也再一次振翅而飛,向空中沖去。

而姜懷柔現在還不知道這些,她只能憑直覺摸索著盡力站起來。

紫眸男子步子一頓,凝視著那道不哭不鬧的堅韌身影,唇角勾起輕笑,“換作是別人早就崩潰了,你這小丫頭倒是有意思,向生的意識從未削弱,不害怕嗎?”

沒人回答,再然後姜懷柔的手腕上就綁上了一根彩繩,紫眸男子嫌棄地看了眼五顏六色的花繩把另一端綁在了自己手腕上。

和他本人的風格嚴重不符,嘖。

姜懷柔只感受到有一股力量在帶著自己走,不由掙紮起來,在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一定不能被牽著走,這同任人宰割沒有區別,雖然她現在也和案板上的魚所差無幾。

紫眸男子感覺到手腕上的動靜,只淡淡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彩繩,頭也不回地接著走,權當沒有感受到後面人的掙紮。

他同一個五識皆失感知為零的人沒什麽好講的,沒把她丟在那就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過了不久,客棧的小二遲疑又焦灼地看了看衣著奇怪的紫眸男子,又看了看一臉茫然的姜懷柔,再瞧了瞧那根彩繩,又再次將目光對上紫眸男子,臉上的疑慮更甚。

“公子,您……您是要定房間嗎?”小二顫音都出來了。

紫眸男子眉頭微蹙,“本座來客棧,不定房間難道是砸店嗎?”聲音涼危。

小二自是感受到了話語中的威脅,不由連忙擦了擦汗堆笑道:“公子說笑了,這邊請。”

趁紫眸男子在櫃臺登記,小二小心翼翼地挪到姜懷柔身旁,往她那邊傾了傾身,低聲說道:“姑娘,您要是被挾持了就咳嗽一聲,或者眨眨眼。”只是眼睛還一直落在前面那道紫色背影時刻註意著,以免暴露。

等了很久不聽身側有聲音不由看去,結果發現那雙杏眸就跟壓根沒看到他似的,不搭理他?小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得了,合著就他一個馬戲團的。

紫眸男子轉身拿著兩個房牌要走,小二見此也打算匆匆忙活去了,只是那道紫色身影在路過他身邊是停了下來,饒有興味地說了句:“本座沒功夫挾持一個無關緊要之人,勿擾。”

這個小二看著不太聰明的樣子,萬一不帶腦子憑著自己的暢想報了官也說不定,麻煩。

突然聽見的小二不由被嚇得一抖,奇怪地打量一眼紫眸男子,走得稍遠便忍不住罵罵咧咧:“神經病啊。”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都一字不落地被紫眸男子聽了去。

姜懷柔突然感覺到走路的速度快了些,另一只手下意識地在空中亂劃幾下。

紫眸男子冷哼一聲,“本座第一次被罵,還是因為你這個拖油瓶,有良心的話就早些撐過去滾遠點,讓本座視線也清凈些。”

把人安置在房間裏,紫眸男子又叫來小二點了飯,又讓小二找來了一名丫鬟照顧姜懷柔用膳。

夜裏,姜懷柔睡覺時無意翻身,接著用手拍了拍床鋪,傳來的觸感很是清楚,緩緩睜開雙眼,眼中的情景也清晰起來。

迅速坐起,打量了自己一番,與霧藤發作之前無異,然後不作遲疑地穿鞋從房間裏跑了出去,紫色紗裙在空中飛出弧度。

萬籟俱寂的夜,一名紫衣女子拼盡全力地在街道上,巷子裏飛奔,以致於全然沒有註意到身後有一同樣身著紫色衣袍的男子跟著。

前面是堵墻,姜懷柔扶著墻面蹲坐在角落裏縮成一團,極力克制著那些危險的想法,她已經跑了很遠,這裏的巷子已經算是比較偏遠的了,而且現在已是深夜,應該不會有人過來。

悠閑坐在墻頭的紫眸男子瞟了眼巷子外成群結隊走過的幾人,又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他真是在那島上孤獨太久了,現在對什麽都能提起興趣,竟還沒忍住跟過來瞧瞧。

“昨天打劫的那幾兩銀子還有嗎?”一道彪悍的聲音氣勢洶洶地問道。

跟在一邊尖嘴猴腮的男子好聲好氣回話:“老大,那些銀兩已經被您全都賭輸了,還欠了賭場好些銀子呢。”一副小弟模樣。

話落腦袋上就得了一拳,彪悍老大怒聲罵道:“用得著你提醒老子?狗玩意!就那點銀兩明日再打劫幾次不就填上了。”

另一個小弟暗自撇嘴,那點銀兩?這次可真不是一點了,他們幾個整天跟著老大混也是得過且過,現在欠了一屁股債,都私下商量著要跑路了。

“可是老大,您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想聽我娘的意思安家,不幹這些勾當了。”身後也有幾道聲音跟著附和。

彪悍老大瞪大眼睛怒目而視,“上山容易下山難,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敢逃老子弄死他!”

此話威脅一出誰也沒敢再出聲,彪老大就是安鎮的地頭蛇,官府都管不了的人,把他惹急了還真有可能弄死他們,畢竟搭在他手裏的人命也不少。

一個小弟見事情不成便審時度勢地笑著說道:“老大您消消氣,跟著您這樣威名遠揚的人物是我們的福氣,您在哪咱們兄弟們就在哪,您就是咱們這些人的主心骨啊。”

彪悍老大不屑地哼了一聲,說道:“最好是這樣!”

走至巷口時,一個小弟喊道:“老大你快看那,這深更半夜的怎麽角落裏有個人?”

彪悍老大先是踹了他一腳斥道:“瞎說個什麽,不是人難不成還是鬼?!”又把目光投向巷子一角。

被踹的小弟“誒呦”一聲訕訕說道:“老大,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知是不是老大提那一嘴,他現在覺得有些陰森森的。

其餘的人也都有些害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彪悍老大見他們一個個這慫樣,雖然自己也有些怕但還是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首當其沖走了進去,“瞧你們這慫樣!以後出去混可別說是我彪老大的手下,真他媽丟人,不就是個臭丫頭嗎?!”

姜懷柔其實一直都聽得見他們一群人的談話,只是沒出聲,察覺到走近的腳步,埋在胳膊裏的臉上閃過不耐,太陽穴輕跳,冷聲道:“滾。”

那群小弟一聽是婉轉悠揚的聲音也不怕了,紛紛走了進來,叫板:“我們老大過來見你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

彪悍老大還自傲地環臂昂首挺胸,墻頭上坐著的紫眸男子瞧這滑稽的模樣不由掩唇悶聲輕笑。

姜懷柔身體裏的嗜血分子叫囂地厲害,她沒心思跟這群混混周旋,沈聲說:“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狠勁盡顯。

這些人就是吃軟怕硬,就不能留餘地。

彪悍老大笑道:“哈哈,夠味,我喜歡,正好我弟兄們缺個大嫂,給你來當,如何?”

姜懷柔冷呵一聲,“我看豆腐渣和你挺配,都挺渣,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可惜你沒有。”

話落彪悍老大直接怒氣沖沖地唾罵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老子的拳頭硬。”

說罷就直直過來伸出手要扯姜懷柔的頭發把人給揪起來,姜懷柔煩躁地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彪悍老大頓時疼得叫了起來。

那些小弟見此紛紛沖了過來,姜懷柔擡頭站起來,一群人看清容貌後不由呆滯起來,彪悍老大更是眼睛都亮了,連胳膊上的疼都忽略了,呲著牙大喊:“綁也給老子綁了,聽見沒有?!”

小弟們遺憾之餘心裏算盤也打的響,等老大玩膩了說不定還能想到他們呢,於是一個個都氣勢洶洶地朝姜懷柔沖去。

姜懷柔晃了晃腦袋保持清醒,雙目已經染上了微紅,一腳踹飛了彪悍老大便對付起那些小嘍啰。

三招兩式就倒下了一片,彪悍老大都看懵了,沒想到竟是個會武功的,已經有了逃走的想法,但又不舍地看了看那張傾國傾城的容貌,終究是美色壯膽,又虛張聲勢地沖了過來。

這一次,姜懷柔沒有像之前那樣踹飛他,而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手上的力度讓彪悍老大窒息到雙目驚恐瞪大。

氣息突然就變了,前一秒還是個清婉美人,下一秒就是個嗜血魔鬼,雙目赤紅地冰冷看向面容猙獰的彪悍老大,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彪悍老大突然覺得,她掐死他宛若掐死一只螻蟻般容易,只可惜陣陣傳來的窒息感容不得他多想,雙手無助地拍打著。

那些小弟直接被嚇懵了,屁滾尿流地爬著往外逃,驚喊道:“鬼啊,有鬼!救救我。”

姜懷柔尚且殘存的一絲理智讓她松了手,彪悍老大重重摔倒在地,大口喘息著。

冷聲道:“若你再做害人之事,我便殺了你。”

“知……知道了。”說完就爬滾著驚恐逃離了。

紫眸男子冷冽的目光一轉,看了眼彪悍老大跑走的方向,挑眉勾唇一笑,消失在墻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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