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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離職守的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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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離職守的考慮

漆黑夜幕下的某個角落。

一道嬌麗的身影披著黑色鬥篷,將臉遮住了大半,紅唇嫵媚,可嗓音卻讓人不寒而栗:“事情都辦完了?”

另一個黑衣人低頭應答:“卑職已經按照主上的吩咐將疑點扯到前任捷州巡撫官和蕭鴻飛身上了,不過,聽那掌櫃的說法,他是被喊過去問話的。”

女子輕嗤,不甚在意地說道:“看來是發現了唄,我早就說過,禦景煊是什麽人?怕是早就對捷州之事一清二楚,更不屑於聽信傳言。”

哼,真不知道主上怎麽想的,讓她費時間分神來處理這種沒有意義的事,反而被警告了,沒錯,掌櫃突然被喊去就是一個警告,不由勾了勾紅唇,不愧是神一樣存在的人。

“告訴主上,事情有些棘手,近日就留在那邊了,若還想使絆子,就另派他人吧。”

說罷就直接離開了。

黑衣人默默躬身回覆:“是。”並未有絲毫不滿女子對主上的不盡恭順,似乎已習以為常。

......

天色微微亮,楚不聞派出去的人匆匆趕了回來覆命,說是王師傅已經找到了,帶著一名醫者和幾個婢女小廝去尋人,聘用這些人已經幾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積蓄,聽說路上還摔了好大一跤。

現如今已經安排妥帖,知姜懷柔無恙,打算待傷好後就回府,並承諾不會多言。

王師傅當時想的是,老爺剛回朝堂,如今小姐又遇刺,不管是不是與此有關,他都不可向外透露半分消息,這些事情他還是懂的,但私下裏定會同老爺知會一聲的。

他家小姐尊貴又心善,定不能任人欺負。

時間差不多時,楚不聞悠哉地帶著玉佩去找姜懷柔了,腳步歡快。

敲門後應聲而入。

客氣地行了個禮就把玉佩放在桌案上,又退至一旁,看向正把書籍合上的姜懷柔說道:“在下已經打探到王師傅的消息了,已經派人將其安頓好,姑娘不必擔憂。”

那就好,她在此已停留兩日,書信昨日送出,現今也無他事,但禦景煊不一定無事,總不能一直麻煩他。

姜懷柔秀眉舒展,想了想,輕聲說道:“多謝楚侍衛了。”又笑著說道:“這兩天多虧楚侍衛幫忙,我傷口不深倒也能顧好自己,就不再耽誤你們的時間了。”

她過些天待傷好全離開便可。

楚不聞從容說道:“小事一樁,正好殿下最近在捷州辦事,還要在此二三日,在下閑著也是閑著,姑娘不必客氣。”

他閑是真閑,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完了,淩雲殿的事務有寧治處理,他前日就回殿了,殿下整日裏又行蹤不定,如非要事,他就像個無所事事的失業青年似的。

殿下又讓他留在姜姑娘這邊,自己一大早就不見了人影,唉,這一個個的。

姜懷柔還沒碰到書就不經意間瞧見楚不聞難得一副神情懨懨的模樣,不過也就短短一瞬就恢覆如常。

她好歹麻煩了人家這麽多事,倒不如找個機會把人情換了,但她也不好找禦景煊說什麽,還是帶著楚侍衛吧。

支著額頭細細思考,頓時杏目一亮,淺笑道:“楚侍衛,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啊?”

雖然不知道姜懷柔問這個幹什麽,但楚不聞也不假思索地說道:“捷州的話,青陽縣倒挺熱鬧,稀奇玩意多,大多數人來捷州都會去那玩上幾日。”

青陽縣?這個她倒是知道,細想來她去過的地方也挺少的,不由撇嘴。

“楚侍衛近日可有事?總不能讓你一直在這陪著我看書,若是無事的話就陪我去青陽縣一趟吧。”畢竟是禦景煊的手下,她也不能硬要楚不聞一塊過去。

楚不聞微微瞪大眼睛,快速過了一遍姜姑娘方才說的話,意思是帶他一塊去青陽縣玩嗎?這......這......想是肯定想的,之前一直跟在殿下身邊打打殺殺的,哪有心思去玩?

暗自激動了會兒,還是淡定出聲:“待在下請示後再給姑娘答覆。”

姜懷柔點點頭就又看書去了。

反倒是楚不聞,一直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別人的腳步聲他不熟悉,但殿下的他可熟悉。

一直到晚上用膳時,楚不聞去包廂看禦景煊回來沒才看見那道淡漠矜貴的身影,此刻正坐在貴妃榻上閉眼假寐。

察覺到來人,緩緩睜開了那雙驚若流光的璀璨鳳眸,清聲問道:“何事?”

楚不聞快步走至一旁行禮,俊逸的臉上閃過一抹糾結,但還是出聲了:“殿下,卑職可否去青陽縣幾日?姜姑娘應是想去青陽縣游玩,就順便喊上卑職了。”

禦景煊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頓,擡眸看向楚不聞,冷厲的目光一轉,“傷都沒好全,跑什麽跑。”

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姜姑娘用的藥是最好的,再加上傷口也不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聽殿下這意思是沒有希望了,楚不聞內心不禁無奈。

禦景煊直起身子拿過茶水輕抿一口,垂眸漫不經心地問道:“楚不聞,是不是最近給你的任務太少了?”瞧這架勢都快要任憑姜懷柔差遣了。

楚不聞急忙擺手,“不少不少!卑職這不是想著姜姑娘一個人去也不安全嘛。”

他是不會在殿下面前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也想去玩的,為了玩拋下自家主子,這誰聽了不得心酸,唉,他可真是善解人意。

禦景煊深沈的目光略過楚不聞堆笑的臉,幾不可聞地勾了勾唇,似是不經意地說道:“去可以,但本殿若有事吩咐,你可就是擅離職守了,自己考慮。”

他話都給到這了,楚不聞怎麽也該想到。

誰知,楚不聞思索一番後頓時擺出一副慷慨大義的模樣正聲說道:“殿下您放心,卑職是不會因為自己貪玩而拋下您的,一定會恪盡職守!”沒想到殿下那麽冷漠的人還為他考慮,真是令人感動,回頭可得好好同寧治那小子炫耀炫耀。

禦景煊撫額,無語凝噎。

翌日。

姜懷柔再次將目光看向馬車裏泰然自若的某人,後者仍然旁若無人地飲茶假寐,可那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與風華絕代的身姿實在讓人忽略不了。

昨天楚侍衛一臉覆雜地應允下,可也沒說禦景煊也去啊,抿了抿唇,斟酌出聲,“殿下,您去青陽縣是有事要辦嗎?”

禦景煊抽空瞥了一眼姜懷柔,淡聲說道:“無事,楚不聞喊本殿過來的,本殿不好撫了他的面子。”

姜懷柔扯了扯嘴角,訕笑道:“沒想到您還挺關心手下的。”好你個楚不聞,她好心帶他玩,他倒好,請了個大神來,氣勢擺在那,估計到時候在他面前游玩都有種造次的感覺。

馬車外的楚不聞無意間聽見那道低沈清冽的嗓音,頓時恨不得仰天長嘯,他拿殿下當主子,殿下拿他當借口,虧得他昨天那一番表忠心,合著就等他“擅離職守”呢!

他說怎麽昨天殿下非但不感動還隱隱透出一絲嫌棄地問他,“不是說了讓你去嗎?”他搖頭,一句“不去”剛出音就硬生生被殿下那威脅的目光給逼了回去。

好在他突然意識到什麽試探地問了句,“要不殿下也去?”這才露出滿意的神情,看得他直接石化在原地,就是說,殿下您倒也不必這般別扭傲嬌。

楚不聞煩躁下,直接撇撇嘴專心致志地看向前方,不再分神。

馬車裏安靜的有些過分,姜懷柔百無聊賴地翻了翻案上的書籍,也沒看下去的心思,只隨意地放在手裏翻動著。

無意間瞥到一個“兔”字,腦袋裏靈光一閃,想起之前楚侍衛同她講的那只兔子,見禦景煊此刻正好拿起一薄公文不再休息,就好奇出聲:“聽說殿下養了一只兔子?可愛嗎?”

禦景煊似是沒料到她會問起這個,鳳眸有一瞬的疑惑,又隨意說道:“嗯,不過挺兇的,沒那麽可愛。”

姜懷柔了然地點了點頭,也還好,她實在想不出氣勢逼人的禦景煊身後跟著一只會賣萌的可愛兔子的畫面。

禦景煊挑眉,“喜歡兔子?”

眼前女子眉目如畫,乖巧又驚艷,杏目閃閃,嘖,倒挺像只可愛的兔子,淩雲殿那只還是算了,整日裏只知道到處亂竄,鬧騰。

姜懷柔想起剛才禦景煊的形容,點點頭,輕聲道:“嗯,小時候見過那種乖巧軟萌的,不過還沒抱過呢。”兔子毛發摸起來一定手感很好。

他記得他養的那只蠢兔子整日裏“養尊處優”,一身毛發養的白凈順滑,隨手將手中看完的公文放下,飲茶說道:“淩雲殿那只養的還不錯,你若想抱可以試試,”滯了滯,又補充道:“放心,不咬人。”

姜懷柔呆呆地應下,眼光閃了閃,頗有些不知所措地重新看起了手中的書籍。

這屬實讓她沒有想到,傳聞禦景煊不近女色,冷厲絕情,淩雲殿一直把守嚴格,哪怕是當今聖上想要進去也需要通傳,這樣的地位對於禦景煊來說卻也當之無愧,是被默認的存在,誰也不敢多說什麽。

他的意思是允許她去淩雲殿抱兔子還是抱給她看?呃,也許是隨口說的?

禦景煊擡頭,鳳眸不經意間看見姜懷柔像是在發呆,白皙修長的手輕輕叩了桌面,見那雙精致的眼眸恢覆焦距才不急不換地問道:“知道淩雲殿在哪嗎?”

姜懷柔把目光從那雙不比女子弱半分的手上收回,搖頭輕聲說道:“聽過,但只知道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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