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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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章
做完一個任務，總有幾天假期，崔如松得了三天假，只用了一天——他答應了中秋節要帶霜降回娘家的，這一天自然要留出來，二弟崔如柏成親那天也得留出來才行。這就去掉了兩天，所以盡管還沒和夫人膩歪夠，但一天假期一過，崔如松還是去了營裏當值。
他的從六品任命書已經下來了，而升任從八品副都頭的果然也是苗山。
苗山立的功勞多，任命書發下來，也無人不服氣的。
苗山上去了，他的位子就由剛升上來的一個叫做王曉的千夫長補上了。這位王千夫長也是崔如松從一堆百夫長裏頭挑選的立功最多的人推薦，他上去，百夫長們哪怕因為不是自己升官而覺得失望，但也沒有不服氣的。
他才升上來，是十個千夫長裏面資歷最淺的一個，他會做人，把態度放的謙遜，對每位千夫長都叫一聲哥，連受傷不去當值的苗山，他也送了一份薄禮來探病，倒也同其他千夫長們處的不錯。
八月初就是鳳仙同崔如柏的婚禮。
這是霜降進門第一次操辦婚事，絕不能出現一點兒岔子。
送走了去當值的崔大人，霜降對桃花道："去，通知各位主事的，尚且還有不到五日就要辦喜事，我得瞧瞧，他們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桃花點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吩咐他們來正院述職。"
崔府如今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炷香時間，所有的主事的都到了正院裏。
霜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把茶盞輕輕放在桌子上："一個一個來罷，說一說，如今事情辦的如何了？"
崔平站在最左邊，他就先開始："回奶奶的話，昨日我們小廝房已經將給各門各戶的請柬送到，沒有落下一戶。采買的東西，好放的米面以及辦喜事的物件已經采買完畢。該定的菜蔬，肉類也定好了，前一日只管去取。聯系了香滿樓的大廚，還是上回那幾位，定金也都交了。"
霜降點點頭："席上的水果呢？"
"按您的吩咐，席上準備的水果量大，我們分別去同好幾家果子鋪說好了，也都付了定金，寫了條子，只等去拿就行。"
霜降揮揮手，示意知道了，叫下一個。
下一個就是衣坊。衣坊做的事情不多，就是給二郎君制喜服，以及給各位主子們縫制出席的新衣。
荷花手底下新添了人，桃花杏花買時專門挑的會做針線的老手，做起來倒是很快，今日正好能交工。
"一會子把喜服給你們二郎君送去，叫他試一試，若是有甚需要改動的，如今也來得及。"霜降點頭道。
這裏霜降一一聽稟，那頭的楊家也是忙慌慌的，楊太太自從那件事後，對楊勝失去了信任，也失去了感情，如今沒和離，只是因為她舍不得孩子們。再者說，她和離回娘家，哥嫂必不肯叫她回去吃白飯，是定要她再嫁的，再嫁一個，豈不是才出狼窩，又進虎穴麽？倒不如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楊勝自己有過錯，也不會再如以前一樣那麽對她。她能和她的孩子們在一塊兒，倒也不是不能忍受楊勝。
她仔細的清查了一遍又一遍女兒的嫁妝。
帶著些悵然道："唉，我只感覺我們鳳兒還是那麽高一點兒，如今竟要嫁人了。"
楊大嫂笑道："可不是麽？我進門時，二娘才不到三歲呢呢，元娘還才那麽大一點子。如今咱們元娘要出閣了，再過兩年，二娘也要出閣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楊太太道："好在女婿家近，日後也能時常瞧見鳳兒。否則我這心裏怎麽舍得我的鳳兒!"
鳳仙的嫁衣已經繡好了，正坐著屋裏點自己的私房錢。
楊二嫂楊三嫂聯袂而來。
"二嫂，三嫂，快請坐。"鳳仙忙讓兩個嫂子坐下。
楊三嫂靦腆些，二嫂就先開口："妹妹忙甚呢？"
鳳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原先做了些針線換了些銀錢，零零碎碎攢了小半盒子，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索性點一點。"
楊二郎楊三郎去後，他們的遺孀反倒比之前丈夫還在時感情好了很多，或許因為都是寡婦，同病相憐，也或許是因為沒有了上頭這座大山，兩位婦人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快。
哪怕有婆母幫襯，但一個婦人帶兩三個孩子，還是有些吃力的，鳳仙玉仙經常幫忙，搭個手或者是幫忙帶孩子。
雖然楊家二嫂三嫂嘴上不說，心裏都記著她兩個的這份情。
如今大姑子要出嫁，她兩個商量好了，還是要私下裏給大姑子塞一點傍身的銀錢才是。
她們丈夫的撫恤金是她們自己捏著的，楊勝當家時為了兒媳婦們不改嫁，許下了承諾，只要她們一日是楊家寡婦，一日不改嫁，她們丈夫的撫恤金，就都是她們自己管著。
後來家裏是楊大郎當家，大伯哥更不可能去貪圖兩個弟媳手裏弟弟們拿命換來的撫恤金了。
只有楊大嫂頗有些微詞。她覺得，既然有撫恤金，除了那一筆死去之後給的錢，楊二嫂楊三嫂每個月還能領到死去的丈夫月錢一半的銀錢，當然，只有銀錢，沒有祿米。死去的人當然不能和活著的人一樣的待遇。楊家二郎和三郎死前都是什長，每月有一兩半銀子的月錢，如今他們的遺孀，每月能領七百五十錢。
楊大嫂覺得，那筆撫恤金不要，也就算了，兩個弟弟的孩子大了總要嫁娶，怎麽也叫她一聲大伯母，她也拉不下臉去要這筆錢。
可是既在家裏吃住，怎麽每個月一文錢都不往上面交？公爹是被一擼到底了，自然沒有銀錢可拿的，可再過分，到底也是公爹，養公爹婆母，養未嫁的小姑，楊大嫂自認是該的，她一句話也不說。
可是總不能一家子吃喝都指望她夫郎吧？她夫郎如今是個百夫長，一個月就四兩銀子，五鬥米的俸祿。有時候出去出任務能多一些，可楊大郎本事平平，出任務的時候一個月最多也就拿到十兩銀子賞錢，有時候一個月幹脆就沒有，只靠著死月錢吃飯。
家裏孩子也多，貓生的貓疼，狗養的狗愛。
她自然也心疼她的二子一女。若是繼續這樣，開支都是她們一房出，她要甚個時候才能攢夠兩個兒子的聘禮和女兒的嫁妝錢？
她明裏暗裏提過多次，叫楊家二嫂三嫂把每個月領的錢交出來日常花用。
但她有小心思，楊家兩個嫂子自然也有。
她們沒了丈夫，孩子又還小，那筆撫恤金，給丈夫辦完喪事，手裏也就還剩下二十幾兩。
楊家二嫂有三個孩子，楊家三嫂有兩個。她們沒有自己賺錢的手藝，只能指望攢下這些錢，日後好給兒子聘婦，給女兒陪嫁。
再者說了，楊勝和楊大郎都承諾過會替死去的楊二郎和楊三郎養妻兒。
她兩個就明裏暗裏的都裝著聽不懂大嫂的話。雖然她們不出錢，可是家裏該幹的活兒她們都搶著幹，也算是略微彌補一下罷了。但楊大嫂心裏氣不順，也總是暗地裏陰陽怪氣的，或者是一天到晚的給楊二嫂三嫂安排活計。
鳳仙和玉仙明白大嫂子同二位嫂子不對付，就是為了一個錢字。好像誰都有道理，都是為了孩子，這事兒她們兩個也插不上嘴——她們自己也都是靠著大哥的月錢養著呢。怎麽好端碗吃飯，放碗罵人呢？
所以只好裝傻，但幫著嫂子們做活兒，帶孩子。
楊二嫂掏出一個藍布荷包，沒有一點兒花紋，她有些局促的說："大妹要出嫁了，若是你哥哥們還在，自然不會只拿這麽一點子給你添妝。可是，如今我們兩房這情況，你也見著了，全指望著你哥哥們那一月七百五十錢。這五兩銀子，你別嫌少，拿著。崔府大宅院裏，怕是花錢的地方多。錢不多，可也是我同你三嫂的一點子心意。"
她兩個一共湊齊了五兩銀子，算是給鳳仙添妝。再多，她們也拿不出來了。
鳳仙連忙退回去："嫂嫂們帶著孩子，銀錢本就拮據，我哪裏好要嫂嫂們的銀錢!你們的心意我都心領了，可這錢我不能要。"
楊三嫂道："你收下罷，大妹!你平日裏幫我們良多，若是你二哥三哥還在，哪裏至於只有這可憐巴巴的五兩銀子呢？禮輕人意重，我們姑嫂一場，你成親一輩子只有一回，我們做嫂子的貼補你也有限，可也是我們的心意。"
二嫂也道："是啊，你就收下罷!我們不比你婆家大嫂的嫂子們出手闊綽，可也是我們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可就是嫌棄嫂子們窮了。"
鳳仙道："我哪裏會嫌棄嫂嫂們!咱們姑嫂這麽些年，嫂嫂們還不知道我麽？只是我想著，哥哥們去的早，嫂嫂們帶著孩子，全指望那幾百文。我怎麽好意思伸手要嫂嫂們的錢!"
二嫂道："你成親，一輩子的大事。我們就是再窮，也有點兒底子，這五兩銀子還是給得起的。你就收了罷!"
三人推拉一番，鳳仙還是把那五兩銀子收下了。
銀錢不多，可正如楊二嫂三嫂所說的那樣。都是她們對鳳仙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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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一個任務，總有幾天假期，崔如松得了三天假，只用了一天——他答應了中秋節要帶霜降回娘家的，這一天自然要留出來，二弟崔如柏成親那天也得留出來才行。這就去掉了兩天，所以盡管還沒和夫人膩歪夠，但一天假期一過，崔如松還是去了營裏當值。
他的從六品任命書已經下來了，而升任從八品副都頭的果然也是苗山。
苗山立的功勞多，任命書發下來，也無人不服氣的。
苗山上去了，他的位子就由剛升上來的一個叫做王曉的千夫長補上了。這位王千夫長也是崔如松從一堆百夫長裏頭挑選的立功最多的人推薦，他上去，百夫長們哪怕因為不是自己升官而覺得失望，但也沒有不服氣的。
他才升上來，是十個千夫長裏面資歷最淺的一個，他會做人，把態度放的謙遜，對每位千夫長都叫一聲哥，連受傷不去當值的苗山，他也送了一份薄禮來探病，倒也同其他千夫長們處的不錯。
八月初就是鳳仙同崔如柏的婚禮。
這是霜降進門第一次操辦婚事，絕不能出現一點兒岔子。
送走了去當值的崔大人，霜降對桃花道："去，通知各位主事的，尚且還有不到五日就要辦喜事，我得瞧瞧，他們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桃花點點頭道："是，小的這就去吩咐他們來正院述職。"
崔府如今的辦事效率很高，不到一炷香時間，所有的主事的都到了正院裏。
霜降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把茶盞輕輕放在桌子上："一個一個來罷，說一說，如今事情辦的如何了？"
崔平站在最左邊，他就先開始："回奶奶的話，昨日我們小廝房已經將給各門各戶的請柬送到，沒有落下一戶。采買的東西，好放的米面以及辦喜事的物件已經采買完畢。該定的菜蔬，肉類也定好了，前一日只管去取。聯系了香滿樓的大廚，還是上回那幾位，定金也都交了。"
霜降點點頭："席上的水果呢？"
"按您的吩咐，席上準備的水果量大，我們分別去同好幾家果子鋪說好了，也都付了定金，寫了條子，只等去拿就行。"
霜降揮揮手，示意知道了，叫下一個。
下一個就是衣坊。衣坊做的事情不多，就是給二郎君制喜服，以及給各位主子們縫制出席的新衣。
荷花手底下新添了人，桃花杏花買時專門挑的會做針線的老手，做起來倒是很快，今日正好能交工。
"一會子把喜服給你們二郎君送去，叫他試一試，若是有甚需要改動的，如今也來得及。"霜降點頭道。
這裏霜降一一聽稟，那頭的楊家也是忙慌慌的，楊太太自從那件事後，對楊勝失去了信任，也失去了感情，如今沒和離，只是因為她舍不得孩子們。再者說，她和離回娘家，哥嫂必不肯叫她回去吃白飯，是定要她再嫁的，再嫁一個，豈不是才出狼窩，又進虎穴麽？倒不如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楊勝自己有過錯，也不會再如以前一樣那麽對她。她能和她的孩子們在一塊兒，倒也不是不能忍受楊勝。
她仔細的清查了一遍又一遍女兒的嫁妝。
帶著些悵然道："唉，我只感覺我們鳳兒還是那麽高一點兒，如今竟要嫁人了。"
楊大嫂笑道："可不是麽？我進門時，二娘才不到三歲呢呢，元娘還才那麽大一點子。如今咱們元娘要出閣了，再過兩年，二娘也要出閣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啊!"
楊太太道："好在女婿家近，日後也能時常瞧見鳳兒。否則我這心裏怎麽舍得我的鳳兒!"
鳳仙的嫁衣已經繡好了，正坐著屋裏點自己的私房錢。
楊二嫂楊三嫂聯袂而來。
"二嫂，三嫂，快請坐。"鳳仙忙讓兩個嫂子坐下。
楊三嫂靦腆些，二嫂就先開口："妹妹忙甚呢？"
鳳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原先做了些針線換了些銀錢，零零碎碎攢了小半盒子，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索性點一點。"
楊二郎楊三郎去後，他們的遺孀反倒比之前丈夫還在時感情好了很多，或許因為都是寡婦，同病相憐，也或許是因為沒有了上頭這座大山，兩位婦人有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松快。
哪怕有婆母幫襯，但一個婦人帶兩三個孩子，還是有些吃力的，鳳仙玉仙經常幫忙，搭個手或者是幫忙帶孩子。
雖然楊家二嫂三嫂嘴上不說，心裏都記著她兩個的這份情。
如今大姑子要出嫁，她兩個商量好了，還是要私下裏給大姑子塞一點傍身的銀錢才是。
她們丈夫的撫恤金是她們自己捏著的，楊勝當家時為了兒媳婦們不改嫁，許下了承諾，只要她們一日是楊家寡婦，一日不改嫁，她們丈夫的撫恤金，就都是她們自己管著。
後來家裏是楊大郎當家，大伯哥更不可能去貪圖兩個弟媳手裏弟弟們拿命換來的撫恤金了。
只有楊大嫂頗有些微詞。她覺得，既然有撫恤金，除了那一筆死去之後給的錢，楊二嫂楊三嫂每個月還能領到死去的丈夫月錢一半的銀錢，當然，只有銀錢，沒有祿米。死去的人當然不能和活著的人一樣的待遇。楊家二郎和三郎死前都是什長，每月有一兩半銀子的月錢，如今他們的遺孀，每月能領七百五十錢。
楊大嫂覺得，那筆撫恤金不要，也就算了，兩個弟弟的孩子大了總要嫁娶，怎麽也叫她一聲大伯母，她也拉不下臉去要這筆錢。
可是既在家裏吃住，怎麽每個月一文錢都不往上面交？公爹是被一擼到底了，自然沒有銀錢可拿的，可再過分，到底也是公爹，養公爹婆母，養未嫁的小姑，楊大嫂自認是該的，她一句話也不說。
可是總不能一家子吃喝都指望她夫郎吧？她夫郎如今是個百夫長，一個月就四兩銀子，五鬥米的俸祿。有時候出去出任務能多一些，可楊大郎本事平平，出任務的時候一個月最多也就拿到十兩銀子賞錢，有時候一個月幹脆就沒有，只靠著死月錢吃飯。
家裏孩子也多，貓生的貓疼，狗養的狗愛。
她自然也心疼她的二子一女。若是繼續這樣，開支都是她們一房出，她要甚個時候才能攢夠兩個兒子的聘禮和女兒的嫁妝錢？
她明裏暗裏提過多次，叫楊家二嫂三嫂把每個月領的錢交出來日常花用。
但她有小心思，楊家兩個嫂子自然也有。
她們沒了丈夫，孩子又還小，那筆撫恤金，給丈夫辦完喪事，手裏也就還剩下二十幾兩。
楊家二嫂有三個孩子，楊家三嫂有兩個。她們沒有自己賺錢的手藝，只能指望攢下這些錢，日後好給兒子聘婦，給女兒陪嫁。
再者說了，楊勝和楊大郎都承諾過會替死去的楊二郎和楊三郎養妻兒。
她兩個就明裏暗裏的都裝著聽不懂大嫂的話。雖然她們不出錢，可是家裏該幹的活兒她們都搶著幹，也算是略微彌補一下罷了。但楊大嫂心裏氣不順，也總是暗地裏陰陽怪氣的，或者是一天到晚的給楊二嫂三嫂安排活計。
鳳仙和玉仙明白大嫂子同二位嫂子不對付，就是為了一個錢字。好像誰都有道理，都是為了孩子，這事兒她們兩個也插不上嘴——她們自己也都是靠著大哥的月錢養著呢。怎麽好端碗吃飯，放碗罵人呢？
所以只好裝傻，但幫著嫂子們做活兒，帶孩子。
楊二嫂掏出一個藍布荷包，沒有一點兒花紋，她有些局促的說："大妹要出嫁了，若是你哥哥們還在，自然不會只拿這麽一點子給你添妝。可是，如今我們兩房這情況，你也見著了，全指望著你哥哥們那一月七百五十錢。這五兩銀子，你別嫌少，拿著。崔府大宅院裏，怕是花錢的地方多。錢不多，可也是我同你三嫂的一點子心意。"
她兩個一共湊齊了五兩銀子，算是給鳳仙添妝。再多，她們也拿不出來了。
鳳仙連忙退回去："嫂嫂們帶著孩子，銀錢本就拮據，我哪裏好要嫂嫂們的銀錢!你們的心意我都心領了，可這錢我不能要。"
楊三嫂道："你收下罷，大妹!你平日裏幫我們良多，若是你二哥三哥還在，哪裏至於只有這可憐巴巴的五兩銀子呢？禮輕人意重，我們姑嫂一場，你成親一輩子只有一回，我們做嫂子的貼補你也有限，可也是我們的心意。"
二嫂也道："是啊，你就收下罷!我們不比你婆家大嫂的嫂子們出手闊綽，可也是我們一番心意。你要是不收，可就是嫌棄嫂子們窮了。"
鳳仙道："我哪裏會嫌棄嫂嫂們!咱們姑嫂這麽些年，嫂嫂們還不知道我麽？只是我想著，哥哥們去的早，嫂嫂們帶著孩子，全指望那幾百文。我怎麽好意思伸手要嫂嫂們的錢!"
二嫂道："你成親，一輩子的大事。我們就是再窮，也有點兒底子，這五兩銀子還是給得起的。你就收了罷!"
三人推拉一番，鳳仙還是把那五兩銀子收下了。
銀錢不多，可正如楊二嫂三嫂所說的那樣。都是她們對鳳仙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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