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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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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劉氏最近脾氣十分暴躁,不僅日日都要罵江家十八輩祖宗一遍,就連十分無辜的沈大伯也遭殃。吃早食時不小心把粥灑了一點在桌子上,被老妻逮住好一頓數落。

王氏更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天沒有一次不後悔自己當初為啥要去瞎說的。恨不得時間倒回去,打那時候的自己兩耳光。

江大郎死了,但是他是因為違抗軍令自食惡果,又因為他死後,江太太不得不指望琴小娘肚子裏的孩子,只好把這個孩子的事情講了出來,所以其實即使退親,二娘本人受到的影響應該是不大的。

但是,這時候的人們很多都是迷信的而又愚昧的。

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們,不會去想,是江大郎自己知法犯法才葬送了小命。

他們會想,怎麽,江大郎好好一個郎君,有家有業的,前頭都無病無災的,怎麽如今忽的就死了?是不是因為沈二娘命太硬,克夫?

起初或許只是有一個人提出這樣的猜測,但三人成虎,這話越傳越離譜,倒好像真的是二娘命硬克死的江大郎似的。

劉氏就是因為聽了這話,才氣的不行。在她看來,她的女兒才是倒了大黴,才跟江家定的親。江大郎那個挨千刀的短命鬼幹的損事情還少麽?如今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倒來怪她女兒?這天底下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可一部分人的劣根性,總是願意看到別人過得不如自己。

劉氏怎麽可能堵的住那群人的嘴呢?他們往往沈家人出門時裝的好像甚話也沒說過的樣子,可沈家的人一轉身,他們就圍在一起指指點點的傳著一些子虛烏有的話——好像這樣,他們就能獲得極大的成就感似的。

因為二娘這件事,導致劉氏即使是在親侄兒五郎的婚禮上,也只是強顏歡笑。

倒是二娘這個當事人笑的蠻燦爛的。

雖然五郎對她來說是堂兄弟,但她自己的哥哥同她差著好些歲數,五郎同她年歲相近,都是阿奶大蘇氏從小帶著的,自然感情也親近。

五郎娶婦是件好事,她當然替五郎高興。

何況對於她來說,與其嫁給江大郎這樣的渣滓,倒不如不嫁人。

崔如松兄弟都在養著傷,所以即使是小舅子兼多年好友成親,他也不能到場祝賀。只好包了厚厚的賀禮,叫妹妹崔如月帶了來。

崔如榆沒有了一只手掌。雖然也靠著這個升到了什長。但因為少了一只手,這也就決定了他日後只能在軍營裏頭做後勤的工作,而不能跟哥哥們一樣,上戰場打仗。

崔如柏很自責:"大哥把阿榆分到我這裏,就是為著叫我好好照顧阿榆,要是我能再仔細一點,再快一點,阿榆的手就不會斷了。"

他的弟弟才十歲,如今就斷了一只手,以後可怎麽辦呢?——這叫他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是自己的疏忽。

崔如榆經歷了這場戰爭,整個人成熟了很多,斷掉手掌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至少他還好好地活著,很多人卻連活著回去吃一碗家人煮的面,這樣簡單的願望也不能達成了。

僅僅只是西山營一個營,發放的撫恤金和喪葬費用就高達一萬兩銀子。

崔如柏的老丈人家,楊鳳仙的三個哥哥,如今只活下來了大哥一個,老二和老三都死在戰場上。

楊太太和楊二娘子,楊三娘子哭的昏天黑地的。可是,死去的人走了,日子還是要過的。

他們兩個死之前是伍長,又是為國捐軀,撫恤金的標準就是如今他們的遺孀能夠一次性獲取五十兩銀子,在最大的孩子滿十二歲入軍營做事之前,能夠每個月獲取伍長的月錢作為生活資金——但這只包括伍長待遇的月錢,不包括伍長待遇裏面的祿米部分。蓋因他們是已經死去的兵士家屬而非現役兵士。

軍營出資的喪儀,九品以下的是每人一副薄棺,五兩銀子的喪葬用品額度。九品以上的,都有一定的家底,很少有人會選擇軍營裏發的薄棺,所以軍營就不出棺材,而是一次性給二十兩銀子,交給家人自己置辦。

楊勝更是愁白了頭。除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更還有生活的困難。

原先他是千夫長,大兒子什長,二兒子和三兒子是伍長,雖然月錢不算多,可四個人的月錢加起來,也能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可如今兩個兒子死了。撇下新婦和四個孩子,老大也瘸了腿,只好和他一樣做後勤,可做後勤的再往上升,是極不容易的,立功難,就代表著只好熬資歷。

家裏三個兒子,每個兒子都有兩個孩子,可最大的柴哥兒也才六歲。

這一大家子,可怎麽養活啊!

楊勝撓了撓腦袋,眼睛一瞟,就瞧見了穿著白衣素服的兩個女兒。

大女兒鳳仙已經許了親事,而且婆家非常不錯,女婿崔如柏這回,怎麽能能從百夫長爬到千夫長去。這門親事他是一千一萬個滿意。所以哪怕崔家給的聘禮只是勉強算軍戶裏的上等,他也是滿意的。

但小女兒玉仙,卻還沒定親事。他想著寇千夫長那個斷了雙腿的獨子,和寇大人暗示他的大筆聘禮,他養了玉仙這許多年,如今也該到玉仙為這個家做些貢獻的時候了。

他捋了捋胡須:"玉仙兒如今也大了,我瞧著,如今也該是正經的給她說們親事才是。"

楊太太麻木的舀著粥,兒子們的死去給這個怯懦的婦人帶來了極大的悲痛。以至於她到如今兩個兒子已經下葬了,她還是好像一個被吸走了靈魂的木偶人。

"爹爹給妹妹說的是哪家的?"鳳仙心裏一直跳個不停。她了解爹爹,對於爹爹來說,她和玉仙是隨時能被舍棄的。哥哥們的死,她也很難過,但同時更擔心,為了家裏,爹爹會把妹妹胡亂許出去。所以她不得不插嘴。

"是寇大人家的獨子。"鳳仙的婚事對楊勝來說很有價值,所以他對於大女兒也縱容許多。寇家雖然只有九品官職的千夫長,但寇太太是玉青府寇三官人的女兒,寇三官人是個不大不小的富戶,又只有這一個女兒,因此給了女兒不少陪嫁,包括在寧遠府內的幾個鋪子。寇太太耳濡目染,也十分會經營,家裏的錢財也越積越多。不要說西山營,就是整個寧遠府,他家也算是個小富戶。

"可是,女兒前些日子不是聽說,寇家郎君斷了雙腿嗎?"鳳仙眼睛都瞪大了。即使寇郎君是在戰場上失去的腿,可是人心都是偏的,她尊重為國捐軀的將士們,但不代表她願意她唯一的妹妹嫁給一個殘廢。

"那又怎麽了?寇大人就這一個孩子,所有的家產日後都是他的,寇大郎如今也好好的活著,除了不能走路,甚都跟普通人一樣的。他沒受傷之前就是什長,如今他斷了腿,怎麽也能到百夫長去。你想想,玉仙嫁過去,就是當家太太,家裏吃的油穿的綢,比咱們家好的不是一星半點!要是人家腿沒斷,他家憑甚要說我們玉仙!"楊勝聽到大女兒的話,立時就反駁道,"何況,人家願意給二百兩銀子的聘金呢!聘禮另算!二郎給你的聘金也不過才八十八呢!"

他話音還剛落,楊太太啪的一下把粥勺子摔到地上,楊勝剛要破口大罵,就看見楊太太赤紅著眼睛,一字一句的對楊勝說:"我不同意!"

楊太太嫁進楊家這幾十年,從沒敢跟楊勝嗆過聲。她忽的這樣強硬起來,倒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楊勝反應過來,立刻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敢這樣跟我說話?玉仙的事我做主,哪裏輪得到你插嘴!"

楊太太絲毫不懼怕。她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不能連小女兒也被拖累一輩子。

她一點不後退,盯著楊勝的眼睛:"玉仙是我生的,是我的女兒。我不同意你拿她一輩子去換錢!你要想把我女兒賣了,你就先打死我!"

楊勝在家裏一直都是土皇帝,沒有人敢反抗他,尤其是反抗他的居然還是他這幾十年來一直都很怯懦的老妻。這讓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家之長的權威被挑戰。

怒火好像是被澆了熱油的篝火,轟地一下就竄到了楊勝的腦門上。

他幾乎沒有怎麽思考,就擡起手給了楊太太一巴掌。他是武官,哪怕因為年輕時受了傷只是在做後勤。可是他比起普通人來說,還是孔武許多。更何況,楊太太因為兒子的死,已經接連好幾天都只喝了粥,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哪裏受得了他這一巴掌?

楊太太被他打倒在地,鳳仙也顧不得把玉仙牢牢護在身後,她紅著眼圈兒沖出去,把楊太太扶起來:"娘,您怎麽樣?我扶您起來。"

楊太太只覺得腦子昏昏的,好像有些分不清黑白。她甩了甩腦袋,努力想把不正常的感覺甩走。

她仍然咬著牙,對楊勝說:"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同意你把玉仙許給寇家。你要是敢同意這門婚事,我立時就找了麻繩去寇家門口上吊!我看你楊勝,還做不做人!"

"你!"楊勝氣的不行,可看著楊太太搖搖欲墜的樣子,他也怕把老妻打個好歹出來。只好克制住自己的脾氣,努力給她講道理,"咱們家如今六個孩子,大郎又受了傷,總得要看啊,這麽一大家子人的吃喝。難不成就靠我和大郎那一個月幾兩銀子?二郎三郎每個月的撫恤金,尚且不夠孩子們吃喝的。何況這寇家那裏不好了?只不過是寇郎君不能走路而已,其他甚都是一樣的,他又長得一表人才,家裏的獨子,咱們玉仙嫁過去可就是享福的命吶!"

"呸!"楊太太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二郎三郎的撫恤金,一個人就是五十兩,不要說他們只有兩個孩子,就是五個孩子,也足夠用到成年,尚且還有盈餘。何況他們每個月都還有月錢。怎麽就不夠花了?就算是我們一家子真的吃糠咽菜去,你也別想賣了我的女兒!"

楊太太這幾日因為兒子沒了,極度悲痛,吃的又極少,只喝了些白粥。如今大悲大怒之下,身子當然是受不了的。

鳳仙和玉仙兩個很怕母親出點甚麽事情。半哄半勸的把母親扶回去,又摸了銀子去請大夫。

這回楊勝倒是甚也沒有說,他當然也不想老妻有個甚三長兩短。對於女兒們拿錢去請大夫的事,他保持了默認。

大家都在的時候,玉仙尚且能夠保持鎮定,可一回到房間,只剩下她和姐姐鳳仙兩個人。小姑娘還是惶恐得幾乎要哭出來。

她還是個小姑娘,父親想拿她給家裏換錢,她雖然很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自己最後真的不得不嫁給一個殘廢。或者是比殘廢更糟糕的夫家。

鳳仙安慰妹妹:"你放心,我和娘一定不會叫爹就這麽把你賣了的。"她已經想好了,如果娘到最後還是拗不過她爹。她就去找二郎。求二郎提前辦婚禮,她把玉仙帶到崔家去。他們的歲數雖然還差著幾歲才到十五歲,但她管不了那麽多了,只有她真的嫁進了崔家,把妹妹帶走。爹爹才會害怕被崔家發現他賣女兒這件事,從而影響他的名聲——畢竟做官的人,哪怕是武官,名聲對於官品的升降來說也是一個考察因素。這樣,才能保全她的妹妹。

至於她這樣做會被人怎麽樣說,她不在乎,她總不能叫妹妹的一輩子被毀掉!

鳳仙其實也不很明白,家裏並不是像爹爹說的那樣等著錢急用,爹爹為甚非得要趁現在把妹妹賣了?玉仙如今才幾歲?就算是真的定了親,如今也不能立時就嫁娶,爹爹何必這樣著急?

楊家愁雲慘淡的,但沈家卻是喜氣洋洋。

蓋因今日是許氏進門第二日會親眷的日子。

這一日,早就深居簡出的大蘇氏也高興地叫春斜找來她壓箱底的衣裳首飾。好好的梳妝打扮了一番,又拿了她早就準備好的一套金八寶頭面,預備送給五孫媳婦。——她所有的孫媳婦都是一視同仁的,都是一套金八寶首飾。不過是王氏和小劉氏兩個進門早,金八寶首飾分量要稍微輕一些兒罷了。

因著是新婚,五郎也就歇業三天,預備等陪著娘子三朝回門過後才去開門做生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三郎和五郎本就長得算是兄弟裏頭的頭一份兒,如今新婚,更是神采飛揚。他穿著一身正紅色錦袍,帶著尚且還有些羞澀的娘子許氏,來會親眷。

許氏今日也是一身正紅色,繡著鸞鳳和鳴的裙子,因是新婚,梳了同心髻,簪了一只三尾鳳釵,發髻中央是一只菊花金分心,帶了一對珍珠耳墜,看起來既端莊又婉約。

正堂上坐著的是阿奶大蘇氏,下首左邊第一座則是蘇氏沈榮仲夫妻。

第二座是兄嫂,三郎沈華宗和朱氏夫妻。

第三座是姐姐,元娘沈夏至和羅雲夫妻。

第四座是妹妹,三娘沈霜降。

中間第一座則是大伯沈榮伯和劉氏夫妻。

第二座是大郎沈華林王氏夫妻

第三座是二郎沈華樹跟小劉氏夫妻

第四座是二妹,二娘沈谷雨。

右邊第一座則是三叔沈榮叔周氏夫妻。

第二座是四郎沈華河李氏夫妻。

第三座是六弟沈華江。

第四座是四妹,四娘沈白露。

這些親眷,除了長輩需要小夫妻兩個奉茶,其他的同輩們只需要互贈見面禮就是了。不過,雖然侄兒們沒有見面禮給許氏和五郎,但他們卻是要給侄兒們禮物的——誰叫他們是長輩呢?

這其實應該算是大家貼補小夫妻兩的時候。因為這時候,只需要新婦贈與自己親手做的針線就好了,但長輩們給的大多都是金銀首飾,就是同輩們也不好吝嗇。

所以這一圈逛下來,夏梔盤裏的東西裝的滿滿的。

這時朱氏好像突然想起來甚似的,笑著說道:"五弟妹,你回去吧夏梔這丫頭名字改一改。不好叫夏梔的,撞了大姐的名諱。"

其實本來大家還根本沒註意到這個丫頭叫做夏梔。但朱氏這樣一說,大家就發現了這一點。

許氏有些慌張,她自嫁進來,這個女使就伺候她的,她是根本就沒改夏梔的名字,可哪知道居然和元娘姐姐犯了沖撞。如今豈不是惹了大姐不高興?

但她面上不見慌張,笑瞇瞇的道:"多謝三嫂子提醒,我剛進門,甚都不清楚,倒是犯了不是,叫她沖撞了大姐姐。我這裏也給大姐姐陪個不是,大姐姐瞧著我是不知者不罪,就饒了我這回罷,回頭我親手做了點心給大姐姐吃。"

元娘本也在怨朱氏,大家都在呢,就這麽把這件事捅出來,哪怕她本人並不在乎一個女使叫甚名字,可這樣一說,她倒不得不在乎了。

但許氏的回應叫她很滿意。大大咧咧的直接賠了不是,比那等遮遮掩掩的做法好的太多。

大家也都知道,她是才進的門,這樣短的時間,新婦沒註意到女使的名字跟大姑姐犯了沖撞,也是情有可原的。她的態度大方又親近,倒讓元娘對這個弟媳高看一眼。

於是她笑道:"你昨日進門,家裏亂哄哄的,事情又多,沒註意到這事兒也情有可原,怎麽好怪你呢?不過,五弟妹許給我的點心,我可是記著的!"

許氏就笑道:"多謝大姐姐體諒。大姐姐放心,我呀肯定是忘不了的。"

朱氏笑了笑,沒說話。這位五弟妹是個聰明厲害的。她試探這一回,可是有些惹得婆母和大姑姐不滿了,日後可得更加仔細些才是。

許氏回去就把夏梔改了名字叫做白瓷。是指著房間裏櫃子上頭那對甜白瓷花瓶取得名字。

夏梔是個老實膽子不大的女使,原先不知道大姑奶奶閨名,她自然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甚不對。如今知道沖撞了大姑奶奶名諱,這女使嚇得夠嗆,生怕跟在張府時一樣,立時就叫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幸好是主子們仁慈,五奶奶又把這事兒給對付過去了,白瓷立刻就拋棄了原先的名字,從此她就叫白瓷。

雖然人老實,膽子小,但白瓷畢竟大宅院出來的,她一眼就瞧出來,三奶奶不太喜歡五奶奶。所以,在朱氏走前客氣地說叫許氏有空就去找她,帶她熟悉家裏的話,白瓷立刻就跟主子進言:"小的瞧著,三奶奶是不大喜歡您的。可您剛進門,三奶奶進門這許多年,自然是不好同她對上。可要想從三奶奶那頭得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小的瞧著怕不見得。不如您意思意思去尋一尋三奶奶,也不算得罪她。但真的有用的信息,小的覺得,您還是去找三娘子。"

許氏剛進門,自然也不是全然相信這個分給她的女使。但瞧著今日嫂嫂把她推出來,白瓷那驚慌失措的表情不像是演的,那就說明,這丫頭至少背景是清白的。這叫她對白瓷就多信了三分。

"這話怎麽說?"她故意問。

她當然知道,這個家裏對她好感度最高的,一定就是小姑子霜降。

不僅是婚前的幾次接觸,讓她覺得霜降是一個人好的小娘子,更是讓她明白,霜降之所以對她這麽好,很大一部分因素一定是有夫君五郎的關系。

果然,她一詢問就知道,五郎最疼愛的妹妹就是霜降,兄妹兩相差三歲,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三郎也很疼愛弟妹,但畢竟相處時間更少,所以關系最親近的要數五郎和霜降。

因為五郎,霜降願意擔風險瞞住全家替她來送銀子,又對她多加照顧。這就說明,霜降是一個心地善良,心思細致的小娘子。

五郎也囑咐過她,要是自己不在家,她有了甚麻煩,三嫂嫂有時不一定會幫她,但妹妹霜降一定會幫忙。

但她還是想問一問白瓷,看看她怎麽說。

白瓷組織了一下語言,她說:"小的進府,不比奶奶多幾日,但小的明顯能夠感覺到。三娘子與五郎君感情是最好的,今日早晨的事,小的直覺三奶奶是對您有防備之心的,但三娘子並不會與家裏的利益分配有沖突,她又與五郎君兄妹情深。我想她會很願意幫您的。"

許氏笑了,目前看來,這個女使倒是真的忠心她的。

"那就依你所言。郎君下午要去看望三姑爺,不在家,咱們先去三奶奶那頭坐一坐。然後就去尋三妹妹。"許氏道,"你開了我的箱子,找幾樣禮物出來。"

第一次登門拜訪,禮物不一定要多貴,但總是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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