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驗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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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02
一打開偵探社的門，趙璋就有點後悔了。
偵探社開在臨街的一棟商務樓二層樓內，外面那一塊“包靈偵探”招牌還算光鮮闊氣，裏面實在有點過於寒磣。
整個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大單間，中間用一塊三米高的覆合板墻隔開，前面約莫十來見方的地方是辦公區域，一張老舊寫字臺和藤椅幾乎占據一半空間，前面擺放兩張靠背木椅，連張像樣的接待沙發都沒有。
一道小門後，就是臥室，煙味和男人獨有的汗臭味充斥房間，再後面就是仄小的浴室和廚房緊挨在一起。
趙璋自嘲一句：“看來我這個新身份的日子過得不咋的。”
王有田沒心沒肺道：“這才像真的，跟我看以前的老電影裏畫面一模一樣，厲害的偵探一般都這樣。”
他肚子“咕咕”此時叫了兩聲。
“大哥，家裏有吃的嗎？”
趙璋想了想，說：“冰箱裏好像有點肉和菜，還有面，你搗鼓一下，我也沒吃呢。”
“得了。”王有田應道。
這家夥一幹回老本行，興致似乎比破案還高。
“休息一會。”趙璋有點小尷尬道。
尚雪現在是男身，本尊畢竟是女生，現下處境如何對待人家多少都令他有點不自在。
尚雪瞥他一眼，仿佛已看穿他的心思。
“偵探大人，不用這麽客氣，你就把我男人就是了，不、我現在就是個男人。”
尚雪四處打量一圈，走近寫字臺，拿起兩張白紙，刷刷寫下四個字“案情分析”。
“我倆先分析案情，他就是一廚子，多半指望不上。”她朝廚房丟了一個眼色，裏邊鍋碗已經叮當作響。
趙璋心中又是小小惡寒一把，這眼色、連帶嘴角撅起的動作，完全是個女人嘛，真是別扭、別扭。
他目光不禁又落在尚雪的胸口處。
“看、看什麽？一臉色胚相。”尚雪有點羞怒，面龐飛起兩片緋紅。
“你們在吵什麽？”王有田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
趙璋尷尬一笑，借機轉過頭去，大叫道：“沒事，好好煮你的面。”
尚雪開始在紙上刷刷寫了起來，嘴裏一邊說道：
“有些東西我是在幫忙打印資料的時候看見的，你先聽著。
死者周莘，23歲，單身未婚，無正式職業，懷孕身死。
屍檢報告顯示，死者死前服食一定當量的安-眠藥，導致痙攣體內大出血，這是致死原因。
已查安-眠藥來源合法。
現場完好，無搏鬥掙紮呼救痕跡和行為，小區無可疑人員進出。
死者死時手裏握有一件月牙形狀的紅寶石飾件。根據專家鑒定，本來應該是一對，這種耳飾價格不菲，川城市內珠寶店查無貨源。
死者名下有一部手機，已失蹤不見。
死者父母多年前離異，跟隨父親長大，據說關系不和，極少往來，其父現住在東鎮鄉下。
死者在現場用鮮血寫下“陳誠”二字，陳誠作為第一犯罪嫌疑人。經查，整個川城，只有三個叫陳誠的，一個是8歲小孩，另一個是年近70的老人，二人都不在西鎮生活，基本排除作案可能。
包靈偵探社社長陳誠，男，38歲，曾擔任過一段時間刑警，反偵察能力極強，目前單身離異，父母雙亡。暫列為最有可能作案嫌疑人，作案動機不明，與死者關系不明。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趙璋將紙上的東西來回看了幾遍，才道：“照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周莘不是自殺，就是我殺啰，最不可能的是第三者殺人。”
趙璋接著自己往下分析起來。
“如果周莘選擇自殺，為什麽要寫下‘陳誠’兩個字，這一點說不通。而且她為什麽不寫張三李四，非要寫‘陳誠’，她是如何得知這個姓名的，有人逼她栽贓陷害？好像也說不通。但她肯定是有意的。”
“如果是我殺，我為什麽殺她？我根本不認識她。而且，我要殺她，必然是提前潛伏在小區，可我跟她不熟，她憑啥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入一個年輕孕婦的家？其次，我和她不認識，她也根本沒必要陷害我。”
“如果是第三者殺人，要麽是小區內她熟識的人，你前面已經說過，她幾乎不和小區的居民來往。那麽這人也一定是提前進入小區潛伏，並且和她熟識，她才會打開房門，之後逼迫她吞下安-眠藥，問題現場無搏鬥掙紮痕跡，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瘀傷。”
“所以——”
“所以大哥，聽你這麽一分析，我覺得還是你是兇手比較可靠，你不如坦白承認，咱們省點時間，繼續闖第二關。”
王有田不知什麽時候，端著三碗面站在二人身後。
“吃面。”趙璋沒好氣地從他手裏搶過一碗面，狼吞虎咽起來。
“味道不錯！”他由衷讚賞一句。
“陳偵探基本不可能是兇手，這個現在可以排除了。”尚雪細嚼慢咽，小口吃著面。
王有田嘟嚕一聲，“你們這麽快就勾搭上了，女作家，你這也變得太快了。”
趙璋一口面幾乎嗆進嗓子眼，鼻涕眼淚跟著湧出，他抽出一張紙巾擦過，嘲笑起來。
“你要這麽想，那一百萬肯定沒戲。不如你現在心中默念，‘兇手是陳誠’，看看結果如何？”
王有田一鼓嘴，樂呵道：“我才沒那麽傻。說破兇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不能這麽輕易浪費了。還不如在元宇宙裏多待幾天，以前我想進來一回也付不起這筆費用。”
趙璋無語，點起一支煙，悠然道：“啟雲公司的錢哪有那麽好拿？何況這是創始人趙誠設立的考驗任務。”
王有田一乍，“大哥，啟雲公司有三個創始人，你怎麽知道是他？”
尚雪也是一臉好奇。
趙璋嘿笑一下，掩飾心虛，“和你一樣，瞎猜唄。”
他趕緊岔開話題。“這個兇手無疑極厲害的。剛才尚雪說，屋內完好無損，是不是收拾得也很幹凈？”
尚雪微微點頭。
趙璋接下去說：“那就對了。將屋子收拾整潔的不是兇手，而是死者周莘本人。給你們講個小故事——”
“清朝覆滅明朝後，一個明朝很有名望的人物拒絕擔任清朝的官，並在牢房裏絕食以示明志，當時的清朝皇帝已經對拉攏此人不抱什麽希望，但是有一天，看守牢房的衙吏通過自己的長官上報了一個細節，就是這個人雖然不吃東西，但每天還是梳理自己的頭發，整理儀容。皇帝聽過之後，頓時龍顏大悅，說‘這人不久將為我所用’，然後命令朝中大臣輪番勸降。果不其然，三天之後，那人開始吃東西了，一個月後，便俯首稱臣，後來這人也成了歷史上的一個笑話。臣下不明，詢問皇帝如何能夠未蔔先知，皇帝只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死志之人豈在容顏？’。”
“所以從這一點判斷，周莘大概率死於他殺，不是自殺。”
尚雪有點不讚成，“也不能排除是兇手啊。”
趙璋得意道：“你這句話就讚成是他殺了——兇手只會清理現場，又不是家政服務。”
尚雪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瞇眼抿嘴，掃視過二人，然後作出一副高深莫測樣。“我也給你們說個電影故事吧。湯姆克魯斯主演的《俠探傑克》看過沒有？”
兩人都搖了搖頭。
“影片講的是五個普通人在街頭慘遭射殺，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槍法神準、出身軍隊的狙擊兵，這個狙擊兵性格內向，而且當時身受重傷住院，他道出一個姓名，就是湯姆克魯斯扮演的俠探傑克，請求他來查探真相。”
王有田這回腦瓜子轉得倒挺快。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子現場寫下大哥的姓名，也是讓他來查案的？”
尚雪一笑，“你還笨到家。 ‘陳誠’這個身份在川城警界應該小有名氣，這個女人做此選擇，也不無道理。問題是她如何知道偵探大人的名頭——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兇手、至少知情者是熟悉陳誠的人。”
趙璋眼睛一亮，對尚雪比出一個大拇指，這番思路的確為破案打開了一扇新窗戶。
王有田吧唧吧唧吃完面，說道：“你們說了半天，沒料啊？”
“你什麽意思？”尚雪一個女式撩發際動作。
王有田道：“你們這說了半天，都是在腦子裏畫餅，沒證據啊，就像你想做男人，小雞腸子沒度量啊。”
尚雪薄嗔道：“你個死廚子。”
王有田不甘示弱：“你個娘娘腔。”
趙璋無奈道：“廚子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信息。”
尚雪沒好氣道：“我不和一個廚子一般見識。”
王有田嘟囔一句：“我好男——。”被趙璋瞪了一眼，後面幾個字就咽了回去。
尚雪看向趙璋，“你是大偵探，總有點路子吧。”
趙璋想到了一個人——杜督，陳誠綽號“陳鐵頭”，人緣好不到哪裏去，杜督是川城市局刑偵支隊的，稱得上是他的朋友。
趙璋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王有田這個財迷就叫了起來，“哎喲，諾基亞的，大哥有錢啊。”
趙璋隨意回應了一句，“這是吃飯的工具，不能省。”
幾聲嘟嘟響過後，趙璋開了免提，那邊傳來一個油膩中年男的聲音。
“放出來了？是不是寒夜漫漫，想哥了，要不明天給你擺個擺黴宴？”
“去，說點正事。”趙璋微微一頓，“就是向你打聽一下西鎮周莘這個案子的情況。”
電話那頭笑了幾聲，“怎麽？你也想插一手。”
趙璋直言：“名字都在現場了？你了解我的氣性，不搞個水落石出，睡覺都不踏實。”
杜督“呃”了一聲：“你這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氣性。不過現在這案子鬧大了。”
趙璋聽出對方話裏有話，趕忙追問道：“怎麽說？”
“東鎮昨日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一個名叫趙宣明的男子走進一家運輸公司老板辦公室，目前不知兩人什麽原因發生爭執，趙宣明用隨身攜帶的一把水果刀捅了那家老板賴富貴幾刀，賴富貴也是個狠角色，挨刀的同時，抄起辦公桌上一個□□銅件朝對方的頭部死命砸。結果趙宣明當場死亡，賴富貴送醫途中因失血過多死亡。”
“這與周莘案子有什麽關聯？”
“在兩人的電話記錄裏，都發現了周莘的手機號碼。”
“啊？”
趙璋假裝叫一聲，急忙捂住王有田的嘴，尚雪倒是還算冷靜。
“啊什麽啊，哥頭疼著了。這起案子現在與周莘一案並案辦理，主辦官你也熟得很，我也被拉進專案組了。”
“魏喜？”
“除了他還有誰。這一回他積極得很，急著建功立業啊。”
“還有什麽情況？”
“你這狗鼻子，一聞到屎就挪不開嘴。兩人的DNA已提取送檢，看是否與周莘腹內胎兒一致，結果會很快。”
“好，隨時保持聯系。”趙璋不再啰嗦，掛斷了電話。
室內一片沈默，三人面面相覷。
王有田率先打破沈寂氣氛，唉聲嘆氣道：“這一百萬星晶幣，怎麽那麽難拿啊？還不如讓我做一回滿漢全席了。”
尚雪削他一眼，“就這點出息。我、我——”
趙璋也是有點頭疼，這是一波未平，一個更大的波浪再起：“你有什麽直說？”
尚雪小聲道：“我想上廁所。一緊張就有這個毛病。”
王有田譏笑道：“還不是娘娘腔。”
尚雪一個“滾”字吐出口。
趙璋也覺得奇怪，“你去啊。”
“你這裏沒有廁所吧？”尚雪道。
“哦，我都忘了，對，在外面拐角，你出了門一直往前走，走到底拐個角就是。”趙璋回道。
尚雪依舊有點扭捏。
王有田哈哈一樂，“你該不是怕了吧？”
尚雪一瞪眼，“誰說我怕了？你個死廚子。”話雖如此說，她腳下卻一動不動。
趙璋心內好笑，卻不好當面笑，只道：“正好，我也想去了，你也去！”他一拍王有田的肩膀。
王有田斜起腦袋，咧著嘴看向尚雪，“還想做個爺們，撒個尿都要讓人陪，我三歲起就自己上廁所了，這才叫爺們。”
尚雪撇開頭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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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大單間，中間用一塊三米高的覆合板墻隔開，前面約莫十來見方的地方是辦公區域，一張老舊寫字臺和藤椅幾乎占據一半空間，前面擺放兩張靠背木椅，連張像樣的接待沙發都沒有。
一道小門後，就是臥室，煙味和男人獨有的汗臭味充斥房間，再後面就是仄小的浴室和廚房緊挨在一起。
趙璋自嘲一句：“看來我這個新身份的日子過得不咋的。”
王有田沒心沒肺道：“這才像真的，跟我看以前的老電影裏畫面一模一樣，厲害的偵探一般都這樣。”
他肚子“咕咕”此時叫了兩聲。
“大哥，家裏有吃的嗎？”
趙璋想了想，說：“冰箱裏好像有點肉和菜，還有面，你搗鼓一下，我也沒吃呢。”
“得了。”王有田應道。
這家夥一幹回老本行，興致似乎比破案還高。
“休息一會。”趙璋有點小尷尬道。
尚雪現在是男身，本尊畢竟是女生，現下處境如何對待人家多少都令他有點不自在。
尚雪瞥他一眼，仿佛已看穿他的心思。
“偵探大人，不用這麽客氣，你就把我男人就是了，不、我現在就是個男人。”
尚雪四處打量一圈，走近寫字臺，拿起兩張白紙，刷刷寫下四個字“案情分析”。
“我倆先分析案情，他就是一廚子，多半指望不上。”她朝廚房丟了一個眼色，裏邊鍋碗已經叮當作響。
趙璋心中又是小小惡寒一把，這眼色、連帶嘴角撅起的動作，完全是個女人嘛，真是別扭、別扭。
他目光不禁又落在尚雪的胸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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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吵什麽？”王有田的聲音從廚房傳過來。
趙璋尷尬一笑，借機轉過頭去，大叫道：“沒事，好好煮你的面。”
尚雪開始在紙上刷刷寫了起來，嘴裏一邊說道：
“有些東西我是在幫忙打印資料的時候看見的，你先聽著。
死者周莘，23歲，單身未婚，無正式職業，懷孕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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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下有一部手機，已失蹤不見。
死者父母多年前離異，跟隨父親長大，據說關系不和，極少往來，其父現住在東鎮鄉下。
死者在現場用鮮血寫下“陳誠”二字，陳誠作為第一犯罪嫌疑人。經查，整個川城，只有三個叫陳誠的，一個是8歲小孩，另一個是年近70的老人，二人都不在西鎮生活，基本排除作案可能。
包靈偵探社社長陳誠，男，38歲，曾擔任過一段時間刑警，反偵察能力極強，目前單身離異，父母雙亡。暫列為最有可能作案嫌疑人，作案動機不明，與死者關系不明。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趙璋將紙上的東西來回看了幾遍，才道：“照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周莘不是自殺，就是我殺啰，最不可能的是第三者殺人。”
趙璋接著自己往下分析起來。
“如果周莘選擇自殺，為什麽要寫下‘陳誠’兩個字，這一點說不通。而且她為什麽不寫張三李四，非要寫‘陳誠’，她是如何得知這個姓名的，有人逼她栽贓陷害？好像也說不通。但她肯定是有意的。”
“如果是我殺，我為什麽殺她？我根本不認識她。而且，我要殺她，必然是提前潛伏在小區，可我跟她不熟，她憑啥讓一個陌生男人進入一個年輕孕婦的家？其次，我和她不認識，她也根本沒必要陷害我。”
“如果是第三者殺人，要麽是小區內她熟識的人，你前面已經說過，她幾乎不和小區的居民來往。那麽這人也一定是提前進入小區潛伏，並且和她熟識，她才會打開房門，之後逼迫她吞下安-眠藥，問題現場無搏鬥掙紮痕跡，死者身上沒有任何瘀傷。”
“所以——”
“所以大哥，聽你這麽一分析，我覺得還是你是兇手比較可靠，你不如坦白承認，咱們省點時間，繼續闖第二關。”
王有田不知什麽時候，端著三碗面站在二人身後。
“吃面。”趙璋沒好氣地從他手裏搶過一碗面，狼吞虎咽起來。
“味道不錯！”他由衷讚賞一句。
“陳偵探基本不可能是兇手，這個現在可以排除了。”尚雪細嚼慢咽，小口吃著面。
王有田嘟嚕一聲，“你們這麽快就勾搭上了，女作家，你這也變得太快了。”
趙璋一口面幾乎嗆進嗓子眼，鼻涕眼淚跟著湧出，他抽出一張紙巾擦過，嘲笑起來。
“你要這麽想，那一百萬肯定沒戲。不如你現在心中默念，‘兇手是陳誠’，看看結果如何？”
王有田一鼓嘴，樂呵道：“我才沒那麽傻。說破兇手的機會只有一次，不能這麽輕易浪費了。還不如在元宇宙裏多待幾天，以前我想進來一回也付不起這筆費用。”
趙璋無語，點起一支煙，悠然道：“啟雲公司的錢哪有那麽好拿？何況這是創始人趙誠設立的考驗任務。”
王有田一乍，“大哥，啟雲公司有三個創始人，你怎麽知道是他？”
尚雪也是一臉好奇。
趙璋嘿笑一下，掩飾心虛，“和你一樣，瞎猜唄。”
他趕緊岔開話題。“這個兇手無疑極厲害的。剛才尚雪說，屋內完好無損，是不是收拾得也很幹凈？”
尚雪微微點頭。
趙璋接下去說：“那就對了。將屋子收拾整潔的不是兇手，而是死者周莘本人。給你們講個小故事——”
“清朝覆滅明朝後，一個明朝很有名望的人物拒絕擔任清朝的官，並在牢房裏絕食以示明志，當時的清朝皇帝已經對拉攏此人不抱什麽希望，但是有一天，看守牢房的衙吏通過自己的長官上報了一個細節，就是這個人雖然不吃東西，但每天還是梳理自己的頭發，整理儀容。皇帝聽過之後，頓時龍顏大悅，說‘這人不久將為我所用’，然後命令朝中大臣輪番勸降。果不其然，三天之後，那人開始吃東西了，一個月後，便俯首稱臣，後來這人也成了歷史上的一個笑話。臣下不明，詢問皇帝如何能夠未蔔先知，皇帝只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死志之人豈在容顏？’。”
“所以從這一點判斷，周莘大概率死於他殺，不是自殺。”
尚雪有點不讚成，“也不能排除是兇手啊。”
趙璋得意道：“你這句話就讚成是他殺了——兇手只會清理現場，又不是家政服務。”
尚雪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瞇眼抿嘴，掃視過二人，然後作出一副高深莫測樣。“我也給你們說個電影故事吧。湯姆克魯斯主演的《俠探傑克》看過沒有？”
兩人都搖了搖頭。
“影片講的是五個普通人在街頭慘遭射殺，所有證據都指向一個槍法神準、出身軍隊的狙擊兵，這個狙擊兵性格內向，而且當時身受重傷住院，他道出一個姓名，就是湯姆克魯斯扮演的俠探傑克，請求他來查探真相。”
王有田這回腦瓜子轉得倒挺快。
“你的意思是，這個女子現場寫下大哥的姓名，也是讓他來查案的？”
尚雪一笑，“你還笨到家。 ‘陳誠’這個身份在川城警界應該小有名氣，這個女人做此選擇，也不無道理。問題是她如何知道偵探大人的名頭——所以我就有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兇手、至少知情者是熟悉陳誠的人。”
趙璋眼睛一亮，對尚雪比出一個大拇指，這番思路的確為破案打開了一扇新窗戶。
王有田吧唧吧唧吃完面，說道：“你們說了半天，沒料啊？”
“你什麽意思？”尚雪一個女式撩發際動作。
王有田道：“你們這說了半天，都是在腦子裏畫餅，沒證據啊，就像你想做男人，小雞腸子沒度量啊。”
尚雪薄嗔道：“你個死廚子。”
王有田不甘示弱：“你個娘娘腔。”
趙璋無奈道：“廚子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信息。”
尚雪沒好氣道：“我不和一個廚子一般見識。”
王有田嘟囔一句：“我好男——。”被趙璋瞪了一眼，後面幾個字就咽了回去。
尚雪看向趙璋，“你是大偵探，總有點路子吧。”
趙璋想到了一個人——杜督，陳誠綽號“陳鐵頭”，人緣好不到哪裏去，杜督是川城市局刑偵支隊的，稱得上是他的朋友。
趙璋掏出手機，撥了號碼。
王有田這個財迷就叫了起來，“哎喲，諾基亞的，大哥有錢啊。”
趙璋隨意回應了一句，“這是吃飯的工具，不能省。”
幾聲嘟嘟響過後，趙璋開了免提，那邊傳來一個油膩中年男的聲音。
“放出來了？是不是寒夜漫漫，想哥了，要不明天給你擺個擺黴宴？”
“去，說點正事。”趙璋微微一頓，“就是向你打聽一下西鎮周莘這個案子的情況。”
電話那頭笑了幾聲，“怎麽？你也想插一手。”
趙璋直言：“名字都在現場了？你了解我的氣性，不搞個水落石出，睡覺都不踏實。”
杜督“呃”了一聲：“你這是狗改不了吃屎，還氣性。不過現在這案子鬧大了。”
趙璋聽出對方話裏有話，趕忙追問道：“怎麽說？”
“東鎮昨日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一個名叫趙宣明的男子走進一家運輸公司老板辦公室，目前不知兩人什麽原因發生爭執，趙宣明用隨身攜帶的一把水果刀捅了那家老板賴富貴幾刀，賴富貴也是個狠角色，挨刀的同時，抄起辦公桌上一個□□銅件朝對方的頭部死命砸。結果趙宣明當場死亡，賴富貴送醫途中因失血過多死亡。”
“這與周莘案子有什麽關聯？”
“在兩人的電話記錄裏，都發現了周莘的手機號碼。”
“啊？”
趙璋假裝叫一聲，急忙捂住王有田的嘴，尚雪倒是還算冷靜。
“啊什麽啊，哥頭疼著了。這起案子現在與周莘一案並案辦理，主辦官你也熟得很，我也被拉進專案組了。”
“魏喜？”
“除了他還有誰。這一回他積極得很，急著建功立業啊。”
“還有什麽情況？”
“你這狗鼻子，一聞到屎就挪不開嘴。兩人的DNA已提取送檢，看是否與周莘腹內胎兒一致，結果會很快。”
“好，隨時保持聯系。”趙璋不再啰嗦，掛斷了電話。
室內一片沈默，三人面面相覷。
王有田率先打破沈寂氣氛，唉聲嘆氣道：“這一百萬星晶幣，怎麽那麽難拿啊？還不如讓我做一回滿漢全席了。”
尚雪削他一眼，“就這點出息。我、我——”
趙璋也是有點頭疼，這是一波未平，一個更大的波浪再起：“你有什麽直說？”
尚雪小聲道：“我想上廁所。一緊張就有這個毛病。”
王有田譏笑道：“還不是娘娘腔。”
尚雪一個“滾”字吐出口。
趙璋也覺得奇怪，“你去啊。”
“你這裏沒有廁所吧？”尚雪道。
“哦，我都忘了，對，在外面拐角，你出了門一直往前走，走到底拐個角就是。”趙璋回道。
尚雪依舊有點扭捏。
王有田哈哈一樂，“你該不是怕了吧？”
尚雪一瞪眼，“誰說我怕了？你個死廚子。”話雖如此說，她腳下卻一動不動。
趙璋心內好笑，卻不好當面笑，只道：“正好，我也想去了，你也去！”他一拍王有田的肩膀。
王有田斜起腦袋，咧著嘴看向尚雪，“還想做個爺們，撒個尿都要讓人陪，我三歲起就自己上廁所了，這才叫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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