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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全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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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全部都要

阮芷萱小臉上滿是疑惑和驚訝, 她好像沒有聽懂三皇子的意思,利用又是怎麽回事,她怎麽就被利用了?

她實在想不明白,不解地說道:“利用, 殿下利用了我什麽?我當年掉入水中, 難道不是天黑, 我人又小,不慎被過路的宮女或太監撞到水裏的嗎?”

十年前她七歲, 個子小小的, 在禦花園裏走散了,她的確是被人撞入水中的, 她那時驚慌失措的,受了刺激, 也記不得撞她的人是什麽模樣了。

且十年前的元宵宴, 她落水被三皇子救了, 但宮裏發生了大事, 她這事也就沒什麽人關註了。

桓筠禎神色冷漠,溫柔斂盡,顯露出孤傲陰郁的本性來,“非也,你掉下水, 是孤故意撞的, 是為了合理清洗孤一身的血跡,以及擺脫刺殺良妃的嫌疑。”

那是桓筠禎刻意隱瞞的過去。

十年前的元宵夜宴, 良妃被皇後禁足, 她有意與皇後作對, 準備盛裝出席, 途徑禦花園時遇到了桓筠禎。

那年,他十三歲,是存活的皇子裏年齡最大的,也是良妃最厭惡的皇子。

桓筠禎的母妃嫻妃是小戶人家出身,家族中的人為了攀附權貴,將她送進了太子府,也就是送給尚且是太子的慶德帝為妾,她並不怎麽受寵,好在肚子爭氣,很快就懷上了孩子。

而她懷孕的時機,正和當時為太子側妃的良妃相近,這已經令囂張跋扈的良妃很不高興了,後來生產之日竟也撞了日子。

太子妃頭胎的一個男孩剛出生便夭折了,因而嫻妃和良妃,誰先生下兒子,便是長子。

良妃和慶德帝兩情相悅,被人搶了太子妃之位早就很不滿了,又在生產之日晚了半個時辰,讓自己的兒子占不著長子的名頭,她越發看嫻妃母子不順眼,硬逼著當時還是太子的慶德帝更改了桓筠禎的出生時辰,讓自己的兒子占一個“長”字。

慶德帝依了她,改了桓筠禎的出生時辰,良妃如意了,卻沒能如意太久,因她生產時不順,她的兒子出生時身體就弱,月餘之後又大病了一場,最終沒能活下來,於是她就恨上了桓筠禎,認定了是他克了她的兒子。

桓筠禎本該是二皇子,被良妃一番無理取鬧,成了三皇子,後來又被她記恨,不管是在太子府還是皇宮裏,時常受到良妃的刁難和苛待,那段年歲裏,他身上帶傷都是家常便飯,他的父皇不管不顧,他的母妃懦弱無能,宮女太監們看菜下碟,他為了不讓日子更為艱難,隱忍著欺辱,將恨意和兇狠掩埋於心底。

因而在元宵宴的禦花園內,兩人偶然相遇,良妃更覺桓筠禎晦氣,令身邊的宮女教訓教訓他。

大冷天裏,兩個宮女壓著桓筠禎的頭按在水中,不顧他的掙紮和窒息,使勁地折騰著他,涼水灌入口鼻,眼中血絲顯現,桓筠禎忍無可忍,露了本性。

他抽出暗藏在靴子裏的匕首,殺紅了眼,等他理智回籠時,良妃和她隨行的兩個宮女均已沒了生息。

他收了匕首,快速逃離,又因滿身的血跡而犯愁,宮裏人來人往的,若回去途中遇上個什麽人,他根本解釋不清楚身上的血跡或水跡,他需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來洗去身上的痕跡。

正當他猶豫著失足落水的借口會不會太明顯時,他在禦花園中的明心池旁見到了一個迷路的小女孩,心裏立刻就有了主意。

救失足的小孩,比他無辜落水合理多了,在池水中久泡一會,血跡和兇器都能悄無聲息地處理好。

打定了註意,他故意撞上那孩子,將她撞入水中,誰知她落水那一瞬間,竟然回頭看了一眼,他不確定落水的女孩有沒有看到他的臉,但他已無回頭路。

他跳入池中,打暈了人,將其托著,確保女孩呼吸順暢,他有猶豫過是否殺人滅口,但他那時畢竟還小,沒狠下那份心。

後來他也在暗中調查過那個女孩,得知她是阮丞相府的小姐,並沒有洩露任何不利於他的消息,他才放下心來,再不理會此人了。

桓筠禎再次聽到丞相府小姐這個人還是從程元章口中說出來的,他聽說丞相府小姐很關註他,有主動找他搭話的意思,他以為阮芷萱當年看到了他的臉,想借此威脅他而謀取利益。

他順其自然地讓阮芷萱接近他,多番旁敲側擊,試探她當年是否看到了他的相貌,後來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阮芷萱根本不知情。

也是可笑,阮丞相支持桓筠祁,多次跟他交鋒,想要對付他,卻不知道自己孫女手裏握有最具威脅的把柄。

皇帝一直以為良妃之死是皇後所為,苦於沒有證據,多年來明裏暗裏地打壓著皇後和太子勢力,若皇帝知道真相,在他羽翼豐滿前,就會鏟除掉他。

現如今,他無需再隱瞞,他的假面也到了可以撕破的時候。

阮芷萱腦子還很亂,她沒有全部理解三皇子的話,但她聽明白了他的那句故意撞她下水的話,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口中念叨著:“不是你救的我,你不會救我……”

她仰慕已久的英雄不是英雄,她喜歡的溫柔君子不是君子,她腦子裏亂的很,再次擡頭看向桓筠禎,他溫潤氣質不在,周身好似裹著一層寒冰薄霧,溫柔體貼化作冷酷無情。

阮芷萱只覺眼前的人陌生極了,她不認識這個三皇子,嚇得轉身就跑,還沒跑到門口就被慎王府的護衛擒住。

“我不用殿下幫忙了,以後再不會來煩殿下了。”阮芷萱帶著哭腔的說道,她不想再招惹慎王,她都不敢細想十年前那件事的真相。

“聽到了孤的秘密,阮小姐認為自己就這麽走了,合適嗎?”

桓筠禎眼含輕蔑,淡然說道。

阮芷萱忙急道:“我什麽都沒聽到,什麽也都不知道。”

“晚了。”桓筠禎又對王府護衛道:“把她看管起來,等孤大事已成後,再行發落。”

護衛壓著大聲嚷嚷著“饒命”的阮芷萱,退了出去。

廳內,剩下看了一場好戲的危靜顏和淡定不已的桓筠禎。

危靜顏看完戲,默默地喝著茶,不發一言,倒不是她有意冷落三皇子,而是她不知道說什麽,皇宮裏的鬥爭有多殘酷,她見識過,她不好對十年前的事情進行評判,權力的爭鬥哪有不帶血的。

同樣的,她也說不出是什麽認同的話來,手上沾血終究是不好的。

“你不說點什麽?”桓筠禎對她的沈默不大滿意。

危靜顏反問他:“殿下希望我說什麽?”

“說什麽都可以,你是要與孤共度一生之人,孤希望你能多在乎孤一點,不要虛與委蛇的,要含有真情的在乎。”

他的神情淡然,並無什麽波瀾,而他的雙眸中,暗含了不一樣的情愫,危靜顏感受到了,三皇子看她的眼神和平陽王世子的很像。

微風起,心底泛起漣漪,危靜顏淺淺一笑道:“我會很在乎殿下了,如果殿下願意信任我,我會使用更委婉地手段來協助殿下。”

她相信了他的感情,用最破壞氣氛,也是最真實的言語了說明她的心意。

她想從他手裏得到權力,這是她付出感情的前提,不是單純地以真心換真心,她想要的是他將利益和真心捆綁在一起來交換她的利益和真心。

她的野心不會僅為感情動搖,她全部都要。

桓筠禎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以笑回之,“孤信你,你越是在乎孤,孤就越是願意與你分享孤的一切。”

他心底的躁動,在此時得到了撫慰,原來他想要得到的不僅僅雖是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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