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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假想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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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假想敵

龔序秋笑得不行, 周晉辰卻隱隱覺得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哪兒不對。

可能是簡靜說話的方式,他就是感覺,小姑娘可能是不高興了。

他回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簡靜本來要掛掉, 被陳晼強行接起來,“哥?”

“靜靜呢?”

旁邊譚斐妮大聲說, “在泡溫泉。”

簡靜說, “你跟他講, 我不想接他電話。”

陳晼覆述了一遍,“她說她很想你, 明天就會回家。”

簡靜:“......”

周晉辰不信這一套,他問, “身邊沒有誰惹她吧?”

譚斐妮又喊,“有!你的前女友。”

簡靜立馬去捂她的嘴,“你說什麽說?”

又把手機搶了過來, 直接掛斷, “還有你!我都講了不接他的電話。”

陳晼倒了杯香檳給她,“和我哥又沒關系咯, 你幹嘛怪到他頭上?”

譚斐妮說,“任小苑不是他前女友啊?和他沒關系!你是怎麽說得出口的。”

“不是, 你到底站哪頭的你?立場那麽不堅定呢。”

陳晼劃過去,擰了一下譚斐妮。

“我站唯恐天下不亂那頭。”

“......”

簡靜在溫泉邊靠了大半日,就在陳晼兩個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 她忽然用手一推, 鵝掌似的撥出一大片水花。

把譚斐妮和陳晼濺成落湯雞,半天都打不開眼睛, 自認倒黴。

然後就聽見她喊,“這什麽破戀愛啊,狗都不談!”

陳晼抹了一把臉說,“你能不能不要每時每刻都發瘋?”

譚斐妮拿過毛巾擦頭發,“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太小氣了?這真的沒什麽的。”

“就是,有那麽愛吃醋嗎你?”

簡靜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半天是在不高興些什麽,“原來這就叫吃醋。”

譚斐妮和陳晼白她一眼,異口同聲地罵:“那不然呢!”

陳晼嘁了聲,“我還以為她開了竅了,什麽呀。”

譚斐妮說,“開了,但沒完全開。”

她想想又覺得不對,“你當時不是把你前男友捉奸在床嗎?那會兒就沒生氣嗎?”

簡靜想了想,又搖頭,“也沒有什麽反應,說了幾句片湯話。”

陳晼湊過來問,“什麽話?”

“讓他洗洗幹凈,好再去傍別人。”

“......你還能為他著想的。”

四十分鐘的溫泉泡下來,簡靜胃裏塞滿了香檳,快要越過扁桃體那根水平線,她裹著浴袍時搖搖晃晃,起身時還不忘扶穩了腦袋,就怕灑出一兩滴來。

陳晼撇了她一眼,“你老摸自己下巴幹嘛?”

簡靜說,“這酒太貴,我怕浪費。”

譚斐妮笑,“這是已經喝高了的狀態。”

直到簡靜打出一個酒嗝,聽見陳晼和譚斐妮關門出去的聲音,她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簡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掠過她鼻尖的氣息很熱,熱得她呼吸發顫、發緊,喉嚨口溢出來的聲音不像是自己的。

她本能地張一張嘴,下一秒就被含住,她的唇舌都塌軟在溫熱的吻裏,濕淋淋的。

這個湧動著欲潮得吻持續很久。

久到簡靜續不上來氣,睜開眼睛,看著墻壁上的小碎花紋都開始旋轉、扭動。周晉辰的動作又深又急,卻沒有任何聲音。

耳側傳來低啞的一句,“我是誰?”

簡靜腦子昏昏的,一股酥麻感沖上她的頭頂,她試探性地叫:“老公。”

周晉辰摁住她後背的手一顫,兇狠地、層層疊疊地聳進去,把她擠壓到變形,擠得她整個人發著抖。

簡靜覺得他抱得太緊,想推開一點,但他力氣實在太大,她推不開。

她睜大了眼,濕潤著一雙瞳仁,搖頭。周晉辰把她抱得高了些,四目相接,他想在她的眼中找自己的影子。

但哪裏還有自己?只剩情動。

簡靜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暮色已經降落在白樺樹上,她枕在周晉辰的手臂上,一擡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

周晉辰輕聲,“在睡覺這件事上,你確實天賦異稟。”

剛才做完,他抱著她去露天的流動式溫泉裏泡著,才剛洗完,簡靜還安靜地伏在他胸口。她少有這樣的乖巧,周晉辰忍不住吻了吻她。

吻起來才覺得不夠,手上也作亂,就捫著她在池邊,又胡作非為鬧了一場。

簡靜借著壁燈的光才看清,周晉辰抱著她,兩個人擠在一張單人榻上。

“怎麽不睡床?”

她一開口,聲音沙啞極了,像咽了一把粗糲。

簡靜記得後來她一直說不要了,命令變成哀求,漸漸哭起來,喉嚨痛得麻木。

周晉辰拿下巴點了點那張大床,“你自己去看看,床單濕成那樣,還能睡得了麽?”

“......”

簡靜倒不覺得濕,身上很清爽,“那我怎麽......”

周晉辰幹燥的手心揉著她的後頸,帶起陣陣的麻,“我給你洗過澡了,大小姐。”

簡靜瞪他一眼,“那也是你應該做的,還討什麽功啊。”

“去吃晚飯嗎?”周晉辰把她掉下來的頭發攏回去,“我來之前,訂了一家日料店,陳晼他們應該已經過去了。”

簡靜中午沒吃什麽東西,她喝的香檳,早就胃裏空空。

她點頭,支使周晉辰,“把我的箱子拿來,外面太冷了,我要穿那件貂。”

周晉辰照辦,“用不用我給你換衣服?”

簡靜故意找事兒,“怎麽,聽你這語氣,很不願意是吧?”

“哪裏。我這是很願意的語氣。”

“......”

簡靜換好衣服,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稍微化了個淡妝,嘴唇太潤了,她薄薄上一層啞光絲絨口紅,才能壓住她眼尾的微紅。

否則眼角眉梢的痕跡也太明顯。

她打扮停當再出來,腿軟,幾乎要踩不穩厚重的地毯。

等在門口的周晉辰扶她,又被她推開,“走開。”

周晉辰笑,“怎麽了?看我哪兒都不順眼吶。”

簡靜從他手裏奪過包,“別和我說話,我還在生氣。”

他點頭,“應該的,換了誰都要生氣,要不顯得我來這一趟,還挺多餘的。”

簡靜一下子就洩了氣。

吵不起來。根本別想和他吵起來。

餐廳離的酒店不算遠,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鐘,長長一張料理臺,周圍已經坐滿了譚斐妮這些人。

“來那麽晚呢周院長!”

龔序秋大聲的、故意問他。

周晉辰散漫地笑一下,噓了聲,讓他別提。

譚斐妮歪頭看眼簡靜,“今兒這妝挺紅潤,襯得你氣色特好。”

陳晼逗著面前池子裏擺著的新鮮鰻魚,“她哪有化什麽妝!化也是欲蓋彌彰。”

簡靜:“.......”

“好了,她中午多喝兩杯酒,醒晚了。”

周晉辰一邊替她解釋,一邊用眼神制止陳晼。

但即使這樣,還是免不了被簡靜狠狠掐了一大把。

於祲坐在他身邊,忍不住揶揄,“怎麽了周教授?怪疼的看起來?”

周晉辰擺手,“一點事兒沒有,舒服。”

陳晼忽然問起來,“哥,這家餐廳很難訂,要提前好幾個月預約,你怎麽一來就訂上了?”

周晉辰淡淡道,“在東京出差的時候,認識這兒的老板,還算有點交情。”

就在大家都不再說話的時候。

簡靜驀地問出一句,“男老板還是女老板?”

她問的聲音很輕,但就是被龔序秋和譚斐妮捕捉到,並且極其誇張的怪叫起來。

周晉辰就在起哄聲裏,捏了下她的臉,“男的。我沒有女性朋友。”

簡靜受不了那兩個,拍了下桌,“叫什麽叫你們!我問一下不行?”

周晉辰在桌子底下踢了龔序秋一腳,差點把他踹下桌,“行,當然可以,這是你的權利。不要理他們。”

於祲嘖了一聲,“你就寵她吧!”

全桌只有章伯寧一個人,在認真地和主廚交流料理心得,譚斐妮看了他一眼,“你幹嘛呢?”

章伯寧說,“我學了回去好做給你吃。”

簡靜質疑他的廚藝,“那你應該讓你家廚子來學,就你能學得會麽?”

譚斐妮脫口而出,“他做菜有兩下子的。”

這下輪到簡靜和陳晼叫起來,“你怎麽知道!”

章伯寧眼睛都沒往這邊看,“這還不知道?我每天晚上給她做宵夜。”

譚斐妮:“......”

陳晼重覆了一下關鍵詞,“每天、晚上。”

簡靜著重強調最後一個字,“做。”

周晉辰:“.......”

簡靜的沈默從來不會超過三分鐘。這就又來勁了。

她和陳晼,甚至隔著兩三個人拉上了手,把中間的周晉辰、於祲和龔序秋嚇得,趕緊把身體往後仰。

陳晼很直接地問,“靜兒你說,他們都做什麽呢?”

簡靜嬌羞答,“你知道的呀,就那點事兒!”

於祲:“.......”

譚斐妮直接把她們的手斬斷,“有完沒完你們倆!煩死了。”

章伯寧在一邊幫著她,“真是的!你們就沒和人同居過?”

譚斐妮:“.......”

假如時光能倒流,她絕對不會問章伯寧在幹什麽,哪怕他準備上吊。

在一頓止不住的大笑裏,章伯寧身上挨了譚斐妮極重的一腳,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吃完飯回酒店的時候,陳晼問於祲,“你們怎麽會突然過來?”

於祲指了下那一對走在後面,不時就停下來耳語兩句的人。他說,“還不是你哥,擔心時間長了哄不好簡靜,掛了你電話就來了。”

陳晼無語,“屁大點事兒,我哥真能小題大做。”

於祲往後瞄了一眼,咂咂嘴,“別說,慣得不行。”

陳晼也覺得,“我也有這感覺,尤其簡靜去找了他一趟以後,跟他命根子似的。”

“不是,我還在這兒呢,”龔序秋強行把陳晼拉了過來,“你跟他是兩口子啊?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接上頭了。”

於祲:“......死出兒。”

陳晼比他更不客氣,“笑死!於祲以前是我男神。知道小時候,我為什麽總往於祗家跑嗎,那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龔序秋一把抱了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陳晼嚇得尖叫一聲,“幹嘛呀!?”

龔序秋說,“好好說道男神這個事兒,說不清楚,今天晚上別想好過了你。”

“......”

周晉辰牽著簡靜慢慢走著,他手心的溫度,透過她的小羊皮手套,傳到身體裏,連臉上也熱熱的。

簡靜仰起頭來看,對著這些被白雪覆蓋的、樺木科樺木屬喬木,實在也想不出別的形容詞了,只能說,“它們長得真高。”

“從歐洲中古時代起,白樺樹都作為愛情的象征出現,俄國有個民間習俗,把白樺樹的樹皮剝下來,當作信紙,寫一封情書寄給遠方的戀人。”

周晉辰挨站在她身後,雙手繞過她的腰,牢牢握她手。

凜冽的寒風在樹林裏呼嘯而過,周圍安靜極了,連咯吱的踩雪聲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像是只剩下他們兩個。

周晉辰彎下腰,背貼得更緊,呼吸都在她的耳邊。

簡靜心跳的有點快,她開始找話題,“我去過一次莫斯科,再也不敢去第二次。”

她想說點別的,來緩解自己的臉紅心熱。

周晉辰故意問她,“為什麽?沒地方好購物嗎?”

聲音很小,卻弄得簡靜心裏更癢,像小蟲子爬。

“......我也不是那麽喜歡花錢。”

周晉辰貼著她的耳廓問,“沒關系,這不是什麽不好的愛好,反而很健康。但以後,只能花我的錢,不可以再問爸爸。”

簡靜小聲,“知道。我還沒說完呢!是因為俄羅斯航空太生猛了,我還挺怕死的。我們出發那天下暴雪,延遲了半小時起飛,你猜怎麽著?還提前了十分鐘到機場。機長強行起飛的時候,我真的想申請下飛機。”

“戰鬥民族嘛。”

周晉辰說著,已經吻上她的臉。

簡靜轉了個身,雙手繞上他的脖子,“周晉辰,我還是有點不高興。”

“哪兒不高興?說出來,”周晉辰低頭下去,抵住她光潔的額頭,“我讓你好好高興一下。”

簡靜側過頭,“我在說正經的!因為你前女友。”

這和她設想的完全不一樣。按簡靜的性子,是想和周晉辰大吵一架的。至少也要是冷戰,絕對不是像現在,用這種有商有量的口吻說出來。

周晉辰微一擡眉,“所以,不肯接我電話,微信裏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都是因為她了?”

她鼻腔裏發出微弱的一聲嗯。

周晉辰語調沈緩,“在冰天雪地裏講?還是我們先回去。”

“回去,走不動了,你背我。”

周晉辰蹲下來,簡靜兩只手纏住他,下巴扣在他的肩膀上,“好了。”

他背著她慢慢走著,“任小苑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豁得出去,只要是她身上有的,可以拿來做交換的,她都可以出賣,包括名聲、身體和靈魂。”

簡靜更不高興了,“說的你好像很欣賞她,這還值得歌頌啊?”

周晉辰說,“不一樣的,你沒有經歷過她經歷的那些,所以會覺得不可取,也看不上,但她現在能夠到的階層,已經是她本身價值最大化之後的結果了,她近幾年,是有一些得意的,所以會忘形。我當然不欣賞這種做法,但你對她耿耿於懷,也完全沒必要。”

“怎麽沒必要?”

“因為我根本沒有愛過她,她夠不上當你的假想敵。”

周晉辰一步步走著,說得隨性又堅定,很平淡的口吻。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這個事實精準嚴密到,在寫論文時提及,都不需要額外佐證。

簡靜蹭了蹭他的臉,“那你覺得誰有資格?”

周晉辰想了想,“嗯......也許你女兒。”

“.......”

想到明天下午就要回北京,簡靜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起來,坐進了溫泉池子裏。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甚至想把北海道的溫泉,搬到家裏去。

她中午喝香檳喝到吐,晚上滴酒不沾,只放了杯氣泡水在手邊,然後就和陳晼聊天。

全是一些擦邊男的視頻。

聊到high點上時,她沒註意周晉辰已經跟著進來,耳邊傳來一道疑問,“性感小媽在線求清冷繼子?”

嚇得簡靜捂住了手機。

幸好周晉辰被陳晼炸裂的微信名吸引,沒有註意聊天內容。

這是陳晼的小號。微信名也是常換常新,怎麽顛覆人性怎麽來。

周晉辰皺眉,“這你哪個朋友!是正經人嗎?”

簡靜看他靠在池邊,裸著的上身線條緊實,她咽了咽口水,“我這朋友的確不太正經。”

“少跟這種人玩。”周晉辰囑咐她。

簡靜點頭,“知道了。”

周晉辰還是不放心,要把手機拿過去看,“我瞅瞅,都聊什麽了,一個勁兒在這笑。”

簡靜抓得死死的,根本不給他,“你再逼我,我就浸到池子裏,和我的手機共存亡!”

她這麽說,周晉辰就更擔心了,“你有必要弄的這麽悲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內容?”

簡靜誇大了講,“我就這麽說吧,總有一天,會給我倆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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