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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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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威脅

眼見於裂帶著劉丁劉卯離開,直到連腳步聲也聽不見,蘇景玉才放下擋在逢月身前的手臂,殷紅的袍袖鋪散在地上。

看著她還在泛紅的臉頰,目光深情中帶著一絲歉疚。

順子不知道他毒藥的事查的怎麽樣了,也不敢在逢月面前貿然提起,站在門口向裏問,“世子啊,接下來要幹啥?”

蘇景玉沒有回答他,挽起逢月的手:“走,我們先回家。”

當著王府眾人的面做出這種事來,逢月羞的一刻也呆不下去,只盼著盡快回去,躲在房裏不出來。

蘇景玉先起身,牽著她的雙手拉她站起,逢月被他吻的全身酥軟,又蜷著腿坐了半晌,膝下發麻,起身後還沒邁步便身子一晃。

蘇景玉穩穩扶住她,摟著她的肩膀走出門外,吩咐順子去花園裏找子溪,叫她到香雪居前匯合,同焦側妃辭行後一道回府。

陽光依舊燦然,卻已經不那麽刺眼,熏風一吹,閣樓下的古樹搖曳生姿。

林玉瑤雙手僵直地端在身前,面色蒼白如同身上的羅裙,唯有被咬破的嘴唇沾著血紅。

門被推開的那一瞬,蘇景玉摟著逢月親吻的一幕仿佛一根尖刺深深紮在她心裏,即便逢月的臉始終被蘇景玉的手臂遮擋著,她看不清他吻她的動作,卻能從他迷亂的神情中感受到他對她的渴望,對她的愛意綿綿。

沁著淚水的雙眸裏寫滿了怨憤與嫉妒,林玉瑤甚至後悔方才沒有狠下心將逢月從回廊上推下來,是她是算計了她,奪走了她心愛的男人。

她不願再看著他們倆個親密的樣子,卻像是被那一襲紅衣吸住了魂,寧願苦苦地煎熬也一刻都舍不得離開。

直到他從閣樓上下來,摟著逢月的肩膀朝內院走,仍情不自禁地跟著後面,任由自己彌足深陷,越來越難以自拔。

出了東閣樓,逢月局促地推開蘇景玉的手,瞬時,左手的指縫被他填滿,緊緊地扣住。

剛剛那個動情的擁吻始終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她偷偷擡眼看他,還在泛紅俏臉更燙了幾分。

蘇景玉的腳步頓住,緩慢地向後一瞥,臉色陡然沈下,幽黑的眼眸冷冽如冰。

逢月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了一眼,見林玉瑤正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急轉回頭,手指倏地用力扣住正要轉身向後的蘇景玉。

蘇景玉轉怒為笑,輕拍著她的脊背安撫:“放心,我同她說句話就回來。”

林玉瑤顫抖地仰望著緩緩向她走來的高大身影,被他笑容洋溢的俊臉迷惑的神魂顛倒,明知道會被他無情地傷害,卻像是一只撲火的飛蛾,不管不顧地向前挪動著步子,喃喃地輕喚:“蘇世子。”

蘇景玉停住腳步,不再向前,心中怒火翻湧,臉上卻竭力保持著微笑,信守著他對逢月的承諾,和風細雨,卻句句如刀:“林玉瑤,你不要逼我,告訴那個姜姃,若是再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腳下像是墜了千斤重物,再也挪不動步子,林玉瑤茫然望著遠去的血色身影,微紅的雙眼漸漸空洞,淚水在眼眶中不斷打轉,久久落不下來。

*

小榭裏,子溪周身水汽散盡,仍然流連於池中的風荷搖蕩,清香幽遠。

可陳勉一直站在身邊未曾離開,時間久了她難免有些尷尬,面向他福身:“陳公子請便,我去別處看看。”

陳勉頓住片刻,頷首回禮。

侍女在花園的石桌上備了新茶,子溪坐在桌邊品著,目光朝逢月離開的方向望了許久,仍然不見她回來。

王府的花園她不甚熟悉,怕又像剛剛那樣鬧出笑話,只好等著她回來。

石桌上茶香四溢,樹影斑駁,子溪指尖點在亮處,追趕著閃動的光影,直到一道人影將石桌上的樹影盡數驅散方才擡頭,“陳公子?”

陳勉清亮的眼中倒映著子溪在風中翩飛的發絲,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好在心底綻放。

他出身名門,世家貴女自然見過不少,卻從未有人令他一見傾心,唯有子溪。她柔和的笑容,清雅端方的氣韻著實令他難忘。

“孟姑娘,我能坐下來喝杯茶嗎?”

子溪起身,靜默了片刻,不知道該如何答覆他。

陳勉樣貌清雋儒雅,談吐彬彬有禮,子溪並不討厭他,只是怕與他單獨在一起惹人閑話,壞了定遠侯府的名聲。

正巧此時順子跑來道:“表姑娘,世子說時候不早了,該回府了,叫你去香雪居與他匯合。”

“表嫂呢?”子溪問。

順子咧著嘴笑,“自然跟世子在一起。”

心裏又加了句:親在一起。

子溪正要與陳勉辭行,陳勉心中難舍,上前一步道:“我與孟姑娘一同去吧,許久未見蘇兄,正好見他一面,今日冒失地撞倒了他的表妹,也該向他當面致歉才是。”

子溪無可反駁,又有順子在一旁,打消了顧慮,笑著點頭。

*

焦側妃神思懶倦,本打算回房歇著,讓焦氏自己在香雪居裏稍坐,耐不住她的奉承話一句接著一句,每句必以“娘娘”開頭,哄的她美滋滋的,打著哈欠與她閑話不斷。

焦氏今日專程為女兒的親事而來,趁著焦側妃高興,找準時機切入正題。

“娘娘別怪妾身誇口,玉瑤這孩子論樣貌論才華都配得上陳公子,家世雖稍遜色了些,可我們林家與王府沾著親,得娘娘您庇護,也不算高攀他們國公府。玉瑤年紀也不小了,懇請娘娘出面,盡快把親事定下吧。”

焦側妃深知這幾年焦氏仗著與她沾親,終於在林佑面前揚眉吐氣,每每焦氏有求於她,都免不得在她面前擺擺架子,拿腔作調地正要開口,仆婦自門外進來,行禮過後向她耳語了幾句。

焦側妃柳眉一挑,訕笑道:“陳公子出去半天了,想是跟玉瑤聊的投機呢,堂姐隨我去看看?”

塗滿紅艷艷蔻丹的手指一擡,由仆婦攙扶著起身,焦氏看出事情有變,僵硬地賠笑,跟在堂妹身後跨出門外。

*

香雪居東邊的回廊下,子溪悠然看著棚頂墜下的一條條翠綠的藤蔓,陽光透過縫隙灑在她身上,亮如碎金一般。

一只通紅的小瓢蟲掉落在她肩頭,正朝著她脖頸爬去,陳勉怕嚇到她,不忍告知,拈起一片藤葉輕輕將瓢蟲拂去,子溪轉頭看他,猜到一二,溫柔地笑笑以表謝意。

順子回想從花園回來的路上陳勉看子溪的眼神,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背過身去。

陣風卷著藤蔓纏繞,難舍難分。

陳勉餘光瞟著香雪居門前的兩個貴婦人,頭也不回,猶若未見。

他很是反感焦側妃以小聚為由將他哄來,摻和他的親事,絲毫不避諱地陪在子溪身邊,想借此讓焦側妃明白他的心意,莫要再開口提及此事。

焦側妃自然看得明白,拈著帕子沾了沾鬢角的細汗,一副瞧熱鬧的表情看著焦氏,焦氏起初還勉強賠笑,直到瞧見逢月與蘇景玉十指緊扣著走來,後面不遠處,林玉瑤雙眼含淚,眷戀地望著蘇景玉的背影,心裏咯噔一聲,抑制不住沈下臉來。

子溪終於等到逢月回來,向前迎了幾步,卻見逢月只是輕擡羽睫,又拘謹地垂下,不解地看向蘇景玉,喚了聲表哥,表嫂。

陳勉上前與子溪並肩,略一頷首,“蘇兄。”

蘇景玉見陳勉竟然與子溪站在一起,意外地挑了挑眉,欣慰一笑,點頭致意。

香雪居門前,焦側妃笑臉相迎,蘇景玉挽著逢月上前辭行,子溪跟著施禮。

焦側妃方才聽仆婦說起東閣樓的事,又瞧著逢月垂著頭滿臉嬌羞的模樣,拈著帕子偷笑,繼而將自家人,得空常來坐坐的客套話說了一遍。

又見陳勉像是對子溪頗有好感,想著子溪也算是定遠侯府的人,若是將來能與魯國公陳家結親,兩家勢必都會念著她這位媒人的好,樂見其成,不再提及林玉瑤的事,招招手讓子溪和陳勉上前來,對著二人笑語連連。

焦氏看著獨自站在回廊裏的女兒,面色越發難看,蘇景玉冷眼掃過她,挽著逢月從她身前走過,沒有只言片語。

之前他顧忌到逢月的感受,對林家人一向以禮相待,既然林家的人已經不把逢月當做自家人,甚至還欺辱、傷害她,那他便不再是林家的女婿,今後老死不相往來便是了。

馬車都已經停靠在二門外,陳勉看出蘇景玉今日心緒不佳,未與他多言,只說改日再登門拜訪,陪在子溪身邊一起朝二門外走。

眾人遠去,香雪居前恢覆了一片寂靜,林玉瑤腳步虛浮,輕飄飄地走到焦氏身邊站著,焦氏眼見女兒與陳勉的親事出了岔子,面色鐵青,看著焦側妃欲言又止。

焦側妃本就對當初林玉瑤悔婚一事頗有成見,如今又見她對蘇景玉戀戀不舍,睨著她嘲諷一笑,輕斥焦氏道:“堂姐也太拎不清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玉瑤的親事再作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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