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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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正月十五
轉眼，正月十五已至，幾場雨水過後，南珠城的天氣漸漸轉暖。
這天一早，於林苑害喜，身子不適，窩在床上沒有起身，沒有像往常一樣和耕棉一起吃早飯。
今晚石板街上有燈會，屆時，石板街上的各個店鋪會迎來這一年中最紅火的時候，姑姑一早也回了酒肆去做了準備。此時，整個雷府上下，顯得空曠無比。耕棉一個人慢慢吃好早飯，走到水塘邊閑坐，平日雷不聞在的時候，雖然他話不多，二人也是各忙各的，但是並沒有過今日這般冷清的感覺，她看著水塘中的游魚在水草間競相追逐嬉戲，一時出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池塘邊的老樹上，有鳥撲簌簌的飛起，聚在一起的游魚頓時受到了驚嚇，四下散開，紛紛游入塘底，耕棉被游魚打亂了思緒，定睛細看，慢慢平靜的水波中漸漸浮現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正朝著她淡淡的笑呢。
耕棉迅速轉身，仰起臉，驚喜道：“你怎麽回來了？今天是十五，怎麽不在南山陪著外祖母和姐姐？”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抑制不住。
雷不聞彎下腰，伸出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是外祖母趕我回來的，今日過節，她怕就你們兩個在島上太寂寞，讓我回來陪陪你們。”林老太太總是這麽的體貼別人，知道雷不聞心裏放不下耕棉，嘴上又不肯說出來，在昨日一早便開始催雷不聞回青石島。
耕棉不禁也有些想念外祖母了，這幾日沒在身邊照顧她，還真放心不下她的身體呢。她問了問外祖母的近況，得知她最近忙著抱曾孫，沒有吃完飯便歇下，不禁松了口氣，平日裏林老太太不愛動，經常積食。
二人沿著水塘走到了後頭的涼亭裏，春日和煦的暖陽斜斜射入亭子，讓身上有了些許暖意。
眼看正月已經過半，過了正月，南珠城衙門就算再懶散，也要著手查姚春山的案子了。耕棉不禁憂心問道：“苑兒的事情怎麽辦？眼看新年已經過半了。”
雷不聞今日其實也有一半是為此事而來，他雇趙六百來南珠城的原因，除了盯住於林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打探南珠城衙門那邊辦案的進展。趙六百近二十年行走於南山和南珠城之間，混跡於三教九流，各個行當的人他都認識一些，要知道這些事情，他有的是門路。
近日他打聽到，春熙樓當紅的桃枝姑娘在年前便從春熙樓中被人花重金贖了出來，時間恰巧是在於林苑第一次去姚家找姚春山的日子。贖桃枝的是本地綢緞大戶周家的周二老爺。周二老爺偷偷把桃枝養在城北一處偏僻的宅子裏做了外室，怎知道走漏了風聲，被周二夫人知道了，周二夫人是個母老虎，街坊鄰居都知道周二老爺懼內。在初三傍晚，趁周二老爺在家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時候，周二夫人便帶了十幾個強壯的家丁，打算給桃枝一個教訓，誰知道，家丁下手沒輕重，直接把人給捂死了。
周家正壓著這件事，也放出了口風，讓城北的街坊鄰居都以為桃枝是自殺。這個桃枝就是姚春山去黃獅村帶去的那一個……
雷不聞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耕棉捏著衣襟聽得入神，不禁替桃枝惋惜，畢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雷不聞說此事的用意是……她定了定思緒，問道：“你是想讓衙門的人將此事同姚春山的死聯系起來？”
雷不聞點頭，緩緩道：“這一年以來南珠城不太平，衙門也沒查出幾樁案子，若是再這般草包，恐怕要激起民怨了。今年他們過年期間也都沒休息，桃枝被殺了之後，周家使了銀錢，在衙門處做了手腳，所以，現在這事就是桃枝雖然被周二老爺贖了身，但是心系姚春山，被姚春山拋棄之後，一怒之下殺了姚春山，後怕衙門查出來，又畏罪自殺。這麽一來，不僅把周家摘了個幹凈，對姚家有了交代，衙門也在南珠城人心裏挽回了些顏面。”怎知出現了這麽一段插曲，不過，於林苑倒是安全了。
耕棉咂舌，桃枝的死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了，雖然解決了他們的一個難題，但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不禁讓人唏噓。
倆人相依而坐，沈默了半晌，雷不聞又開口道：“苑兒擔心衙門查到她頭上，若是整日擔驚受怕，必然會對肚子裏的胎兒有影響，你這些日子可將此事慢慢透露給她，讓她放下心來，安心養胎，姚春山之死，也不能完全怪她……”
耕棉起身默默點頭。
倆人起身沿著抄手游廊往回走，恰見朱嬸兒給於林苑送飯出來。朱嬸兒見倆人面色不愉，以為二人因為於林苑的插足鬧了不愉快，便趁著雷不聞進書房取東西之時，特地給耕棉送了一碗她新做的紅燒肉並安慰道：“外面大戶人家像少爺這般年紀的男子，早已經娶了三妻四妾了，這正常！少夫人你不必介懷，看你這般瘦弱，多吃點，以後必定能有子嗣。”
耕棉聽了朱嬸兒的話，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看著桌上這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耕棉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隨即又掩口，強裝鎮定，此事無法跟朱嬸兒講明，裝傻最好。她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連連讚嘆朱嬸兒的手藝，又央著朱嬸兒教她這肉的做法。
朱嬸兒心下暗道：少夫人平日看著聰明伶俐，在這事兒上怎的這般遲鈍！真是個點不透的木頭疙瘩。
當晚，石板街有花燈展，於林苑身子不適，只耕棉和雷不聞二人去看了花燈。
今年街上的花燈攤位要比往年排得更長，從石板街的那一頭一直排到了碼頭上，燈光順著剛剛日落的海岸擺開來，如同一條蜿蜒的長蛇。興許是這一年太不太平了，南珠城人要趁著過節趕緊釋放釋放緊張的情緒，街上人頭攢動，平日足不出戶的嬌小姐，日日在家苦讀詩書的士子，想必今日都出門來看燈了吧，火樹銀花不夜天，燈山星橋笙歌滿……
碼頭旁，好多孔明燈被放上了天，將熱鬧的碼頭照了個透亮，孔明燈承載著人們美好的願望，飛上了潑墨似的天空。
想起上次在黃獅村，耕棉放了一個孔明燈，她當時的願望是哥哥的大仇得報，今日這願望算是實現了一大半了吧！
雷不聞俯下身在旁邊攤位上挑了兩個孔明燈，將一個遞到了耕棉的手中。
耕棉接過燈，點燃放上天空，看著緩緩上升的燈，她慢慢閉上眼睛，這次她的願望是外祖母和姑姑身體健康，於林苑和她腹中的胎兒平安，雷家順利度過難關。
雷不聞也將燈點燃，攤開手，讓燈上升，也默默祈禱了一番。
耕棉笑他道：“你現在也相信這個？”
雷不聞側臉對著她，點頭道：“我自是不信的，我是怕你的願望太多，這個願望排不上，我幫你許了個願望。”
耕棉瞥了他一眼：“不要亂說，我的願望你怎麽會知道。”
雷不聞輕笑：“我幫你求一個子嗣，免得朱嬸兒誤會我有了外心。”今日朱嬸兒和她說的話雷不聞聽到了。
耕棉聽了捂嘴笑得彎下了腰：“朱嬸兒想必是看出來有孕的不是我，誤會你和苑兒了。”
雷不聞嘆了口氣：“我也很不容易，有口難言，你我日後多生幾個，想必朱嬸兒才會對我改觀。”雷不聞平日嚴肅的臉上泛上了一絲羞澀，在夜色裏難以察覺。
耕棉伸手手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雷不聞順勢抓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此時，碼頭放起了煙花，將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日一般，石板街上滿滿當當擠了人，人群中傳來一陣陣的歡呼。好久，沒有這樣輕松而愉快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說快也快，快到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也解決了很多難題；說慢也慢，慢到耕棉已經和雷不聞慢慢相知。
“雷兄，雷兄！今晚還回不回南山了？”一個少年擠過人群來到他們夫妻二人面前，左胳膊上掛著一道白色的孝布。
耕棉聞聲看過去：“蘭玉！你怎麽在南珠城？”
“雷兄說今晚要趕回南山，他一個人我不放心啊。”蘭玉挑了挑眉毛笑道。
雷不聞拍了拍蘭玉：“久等了。”轉而對耕棉說道：“我讓蘭玉隨我一道來的，他忙完蘭幫主的後事就和安叔一直在酒肆裏忙活，今天被我拉來散散心。”
“為何白天沒到島上來？”
“這不是怕雷兄多心嘛……”
雷不聞輕咳一聲，蘭玉立即轉了個口風：“趙六百帶我在南珠城逛了逛，確實是個好地方，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過來，酒肆的酒還等著你這邊源源不斷的供應呢，以後我經常來這兒運酒！”
“咳咳咳……”
“雷兄，你沒事吧……”
燈會散場，耕棉在碼頭送走了雷不聞和蘭玉，林勝已經把船泊在碼頭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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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正月十五已至，幾場雨水過後，南珠城的天氣漸漸轉暖。
這天一早，於林苑害喜，身子不適，窩在床上沒有起身，沒有像往常一樣和耕棉一起吃早飯。
今晚石板街上有燈會，屆時，石板街上的各個店鋪會迎來這一年中最紅火的時候，姑姑一早也回了酒肆去做了準備。此時，整個雷府上下，顯得空曠無比。耕棉一個人慢慢吃好早飯，走到水塘邊閑坐，平日雷不聞在的時候，雖然他話不多，二人也是各忙各的，但是並沒有過今日這般冷清的感覺，她看著水塘中的游魚在水草間競相追逐嬉戲，一時出了神。
不知過了多久，池塘邊的老樹上，有鳥撲簌簌的飛起，聚在一起的游魚頓時受到了驚嚇，四下散開，紛紛游入塘底，耕棉被游魚打亂了思緒，定睛細看，慢慢平靜的水波中漸漸浮現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正朝著她淡淡的笑呢。
耕棉迅速轉身，仰起臉，驚喜道：“你怎麽回來了？今天是十五，怎麽不在南山陪著外祖母和姐姐？”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抑制不住。
雷不聞彎下腰，伸出手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是外祖母趕我回來的，今日過節，她怕就你們兩個在島上太寂寞，讓我回來陪陪你們。”林老太太總是這麽的體貼別人，知道雷不聞心裏放不下耕棉，嘴上又不肯說出來，在昨日一早便開始催雷不聞回青石島。
耕棉不禁也有些想念外祖母了，這幾日沒在身邊照顧她，還真放心不下她的身體呢。她問了問外祖母的近況，得知她最近忙著抱曾孫，沒有吃完飯便歇下，不禁松了口氣，平日裏林老太太不愛動，經常積食。
二人沿著水塘走到了後頭的涼亭裏，春日和煦的暖陽斜斜射入亭子，讓身上有了些許暖意。
眼看正月已經過半，過了正月，南珠城衙門就算再懶散，也要著手查姚春山的案子了。耕棉不禁憂心問道：“苑兒的事情怎麽辦？眼看新年已經過半了。”
雷不聞今日其實也有一半是為此事而來，他雇趙六百來南珠城的原因，除了盯住於林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打探南珠城衙門那邊辦案的進展。趙六百近二十年行走於南山和南珠城之間，混跡於三教九流，各個行當的人他都認識一些，要知道這些事情，他有的是門路。
近日他打聽到，春熙樓當紅的桃枝姑娘在年前便從春熙樓中被人花重金贖了出來，時間恰巧是在於林苑第一次去姚家找姚春山的日子。贖桃枝的是本地綢緞大戶周家的周二老爺。周二老爺偷偷把桃枝養在城北一處偏僻的宅子裏做了外室，怎知道走漏了風聲，被周二夫人知道了，周二夫人是個母老虎，街坊鄰居都知道周二老爺懼內。在初三傍晚，趁周二老爺在家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時候，周二夫人便帶了十幾個強壯的家丁，打算給桃枝一個教訓，誰知道，家丁下手沒輕重，直接把人給捂死了。
周家正壓著這件事，也放出了口風，讓城北的街坊鄰居都以為桃枝是自殺。這個桃枝就是姚春山去黃獅村帶去的那一個……
雷不聞大致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耕棉捏著衣襟聽得入神，不禁替桃枝惋惜，畢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雷不聞說此事的用意是……她定了定思緒，問道：“你是想讓衙門的人將此事同姚春山的死聯系起來？”
雷不聞點頭，緩緩道：“這一年以來南珠城不太平，衙門也沒查出幾樁案子，若是再這般草包，恐怕要激起民怨了。今年他們過年期間也都沒休息，桃枝被殺了之後，周家使了銀錢，在衙門處做了手腳，所以，現在這事就是桃枝雖然被周二老爺贖了身，但是心系姚春山，被姚春山拋棄之後，一怒之下殺了姚春山，後怕衙門查出來，又畏罪自殺。這麽一來，不僅把周家摘了個幹凈，對姚家有了交代，衙門也在南珠城人心裏挽回了些顏面。”怎知出現了這麽一段插曲，不過，於林苑倒是安全了。
耕棉咂舌，桃枝的死就這樣被糊弄過去了，雖然解決了他們的一個難題，但是好歹也是一條人命，不禁讓人唏噓。
倆人相依而坐，沈默了半晌，雷不聞又開口道：“苑兒擔心衙門查到她頭上，若是整日擔驚受怕，必然會對肚子裏的胎兒有影響，你這些日子可將此事慢慢透露給她，讓她放下心來，安心養胎，姚春山之死，也不能完全怪她……”
耕棉起身默默點頭。
倆人起身沿著抄手游廊往回走，恰見朱嬸兒給於林苑送飯出來。朱嬸兒見倆人面色不愉，以為二人因為於林苑的插足鬧了不愉快，便趁著雷不聞進書房取東西之時，特地給耕棉送了一碗她新做的紅燒肉並安慰道：“外面大戶人家像少爺這般年紀的男子，早已經娶了三妻四妾了，這正常！少夫人你不必介懷，看你這般瘦弱，多吃點，以後必定能有子嗣。”
耕棉聽了朱嬸兒的話，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看著桌上這一碗香噴噴的紅燒肉，耕棉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隨即又掩口，強裝鎮定，此事無法跟朱嬸兒講明，裝傻最好。她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連連讚嘆朱嬸兒的手藝，又央著朱嬸兒教她這肉的做法。
朱嬸兒心下暗道：少夫人平日看著聰明伶俐，在這事兒上怎的這般遲鈍！真是個點不透的木頭疙瘩。
當晚，石板街有花燈展，於林苑身子不適，只耕棉和雷不聞二人去看了花燈。
今年街上的花燈攤位要比往年排得更長，從石板街的那一頭一直排到了碼頭上，燈光順著剛剛日落的海岸擺開來，如同一條蜿蜒的長蛇。興許是這一年太不太平了，南珠城人要趁著過節趕緊釋放釋放緊張的情緒，街上人頭攢動，平日足不出戶的嬌小姐，日日在家苦讀詩書的士子，想必今日都出門來看燈了吧，火樹銀花不夜天，燈山星橋笙歌滿……
碼頭旁，好多孔明燈被放上了天，將熱鬧的碼頭照了個透亮，孔明燈承載著人們美好的願望，飛上了潑墨似的天空。
想起上次在黃獅村，耕棉放了一個孔明燈，她當時的願望是哥哥的大仇得報，今日這願望算是實現了一大半了吧！
雷不聞俯下身在旁邊攤位上挑了兩個孔明燈，將一個遞到了耕棉的手中。
耕棉接過燈，點燃放上天空，看著緩緩上升的燈，她慢慢閉上眼睛，這次她的願望是外祖母和姑姑身體健康，於林苑和她腹中的胎兒平安，雷家順利度過難關。
雷不聞也將燈點燃，攤開手，讓燈上升，也默默祈禱了一番。
耕棉笑他道：“你現在也相信這個？”
雷不聞側臉對著她，點頭道：“我自是不信的，我是怕你的願望太多，這個願望排不上，我幫你許了個願望。”
耕棉瞥了他一眼：“不要亂說，我的願望你怎麽會知道。”
雷不聞輕笑：“我幫你求一個子嗣，免得朱嬸兒誤會我有了外心。”今日朱嬸兒和她說的話雷不聞聽到了。
耕棉聽了捂嘴笑得彎下了腰：“朱嬸兒想必是看出來有孕的不是我，誤會你和苑兒了。”
雷不聞嘆了口氣：“我也很不容易，有口難言，你我日後多生幾個，想必朱嬸兒才會對我改觀。”雷不聞平日嚴肅的臉上泛上了一絲羞澀，在夜色裏難以察覺。
耕棉伸手手在他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雷不聞順勢抓住了她的手攥在手心，此時，碼頭放起了煙花，將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日一般，石板街上滿滿當當擠了人，人群中傳來一陣陣的歡呼。好久，沒有這樣輕松而愉快了。
這大半年的時間說快也快，快到發生了許多的事情，也解決了很多難題；說慢也慢，慢到耕棉已經和雷不聞慢慢相知。
“雷兄，雷兄！今晚還回不回南山了？”一個少年擠過人群來到他們夫妻二人面前，左胳膊上掛著一道白色的孝布。
耕棉聞聲看過去：“蘭玉！你怎麽在南珠城？”
“雷兄說今晚要趕回南山，他一個人我不放心啊。”蘭玉挑了挑眉毛笑道。
雷不聞拍了拍蘭玉：“久等了。”轉而對耕棉說道：“我讓蘭玉隨我一道來的，他忙完蘭幫主的後事就和安叔一直在酒肆裏忙活，今天被我拉來散散心。”
“為何白天沒到島上來？”
“這不是怕雷兄多心嘛……”
雷不聞輕咳一聲，蘭玉立即轉了個口風：“趙六百帶我在南珠城逛了逛，確實是個好地方，以後還有的是機會過來，酒肆的酒還等著你這邊源源不斷的供應呢，以後我經常來這兒運酒！”
“咳咳咳……”
“雷兄，你沒事吧……”
燈會散場，耕棉在碼頭送走了雷不聞和蘭玉，林勝已經把船泊在碼頭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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