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南山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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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南山縣衙
雨停了，二人騎馬穿過鎮子，用不算快的速度向南山縣衙趕去。
秋風拂面，使人清醒，進城的土路在雨後泥濘不堪，沿途偶爾見三三兩兩的百姓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在路邊歇坐。
南山窮苦，近些年，南山逃出來的流民在周邊地區四處流竄，年輕力壯的賣苦力，年老的沿街乞討，還有無老無小的誤入歧途的進了匪幫。
行至不遠，又見有一撥百姓偕老扶弱，形似乞兒，往城中趕去，雷不聞心裏納悶，大部分流民出了南山後便在其他地方紮了根，即使沒有正經營生也不願再回南山這個窮苦地方受罪，這些人怎麽卻是往城中返還？
快要進城的時候，耕棉坐在馬上，雷不聞跳下馬，牽著馬繩，和返城的流民一起排著隊，一跛一跛的向城內走去。
守門的士兵上前上下仔細打量了雷不聞和坐在馬上的耕棉，看見了雷不聞的跛腳，眼睛裏頓時生出幾分笑意，便拱手道：“這位可是南珠城青石島的雷不聞公子？”
雷不聞有一瞬間的錯愕，既然京城中那位貴人能買通南珠城的官府，何況是這南山的縣衙，安插一兩個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他和耕棉相視一眼，他這雙腳太容易被認出來了。
但是，這南山現任知縣是雷不聞的姨丈……是敵是友？
雷不聞面容平靜的回禮：“正是。”
士兵讓人去請城門把總，把總很快過來見了雷不聞，噓寒問暖一番，讓人趕了早就停在城門邊的馬車過來，把總請雷不聞和耕棉上馬。
雷不聞遲疑：“您是？”
把總有些抱歉的道：“雷公子，不必害怕，於大人派我等一早就守在城門口等您來，您放心隨我去。”
雷不聞和耕棉上了馬，把總牽過小可憐跟在後面，一同向縣衙走去。
雷不聞松了一口氣，耕棉上前摸了摸雷不聞的額頭，熱意已經完全退散。
雷不聞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羞赧：“我已經差不多好了。”
耕棉笑了笑，車內有些悶，她打開了窗簾向外看去，城中街道兩旁的房子有些破舊，街上有些人來人往不能算熱鬧，但也絕不是一座空城，並不像外界傳聞中的那樣不堪。
只見街邊有一處聚集了很多百姓，中間站著一個官員打扮的人，手裏拿著什麽在給大家講解，離得太遠看不清。
這時候，騎在小可憐身上的把總趕上前來，附身道：“夫人，那是於大人派人給大家講解養絲蟲技術。”
耕棉驚訝擡頭：“養……絲蟲？”
把總繼續道：“南山自古窮苦，也沒有什麽產業，近些年來，人口外流嚴重，也生了很多匪幫，給各地治安造成了一定的威脅。幾個月前於大人來到南山，發現南山桑樹多，便從京城引進了一些絲蟲，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絲蟲便吐了絲，現在於大人派人在衙門旁成立了絲廠，已經織出了好多匹絲綢哩！”
把總提到此事，無比自豪，兩條雜亂橫飛的眉毛頓時彎做月牙狀。
南邊這一帶有很多桑樹，南山冬天不冷，剛好適合絲蟲的養殖。衙門鼓勵百姓養絲蟲，待到絲蟲吐絲，衙門派人按一定的價格收取，拿到廠裏加工成絲綢賣出，既讓百姓有收入，又能穩定人心。
近幾天來，縣衙到處在城裏城外貼出告示，想養家糊口的可以到絲廠裏做工，不想或不方便外出的婦女和老人可以在家裏養蠶，部分流民知道消息，興高采烈的帶著一家老小回到了故土。
在外鄉受人歧視，遭受白眼的苦楚，終於在踏上鄉土這一刻消融，今日回來的流民們滿心歡喜，不等回家看看久未住人的屋子，便急急的擠到那人群當中。
馬車繼續往前走，耕棉回過身來若有所思。
雷不聞輕描淡寫：“南山已經破敗十年有餘，逃荒出去的人不計其數，若此舉有成效，不僅對南山，對附近的南珠城和北川都是好事。”
耕棉頗有些意外的側過頭看他，沒想到雷不聞整日不出青石島，竟然知道這些。
雷不聞看到她的眼神，笑了笑：“自小，我爹就帶著我到周邊地區送貨，最遠到過京城。”
耕棉來了興致：“京城什麽樣？”
雷不聞神情柔軟道：“繁華，熱鬧，有各種商戶，鞍韉店，玉器店，瓷器店，格式糕餅店……凡是你能想到的東西，都有。“
雷不聞見耕棉感興趣，繼續說道”本朝沒有宵禁，晚上，街邊還有攤販在擺攤，茶攤，糖水，花燈，還有賣小貓小狗的……”
南珠城雖然在南邊一帶算得上富饒，但是除了城中大戶，其餘百姓也僅限於溫飽無憂，並沒有各式各樣的繁華熱鬧。
耕棉聽著雷不聞所說，思緒似已經飄至京城，雷不聞用手刮了一下她鼻子尖，她才回過神來。
“賣小貓小狗的也有？”耕棉頓了頓，詫異道。
“嗯，有格式各樣的，有的還是波斯國的品種，毛很長，善於捕獵，脖子有這麽長。”雷不聞用手在胸前比了比。
“還有小小的，毛色純白的，據說都是養在宮中的。”夫人愛聽，雷不聞的話也多了起來。
“京城中還有很多好酒，如果有機會，帶你去喝酒。”雷不聞看著耕棉冒著金光的眼睛，繪聲繪色道。
“當然好。”耕棉開心道。
“只是，上次進貢的青玉杯不翼而飛，姨丈也被貶到南山，青玉石在京中的銷路基本也被切斷了。”雷不聞皺了皺眉。
“這次京中那位貴人，找你合作是不是有意為青玉石打開京中銷路？”耕棉問道。
“如果答應合作，確實青玉石往後不會愁銷路問題，但是，那等同於認賊做父，而且他的胃口遠不止合作這麽簡單。”雷不聞臉色惶然。
“他想要的是青石島？”耕棉早就猜到了。
“沒錯，他不殺我是想留著我給他雕刻玉石，若有人能取代我，可能雷家就會被滅門。”雷不聞神色冷淡道。
“如果這樣，他這次沒得手，還會有下一次。”
雷不聞沈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把總在車外吆喝一聲：“雷公子，雷夫人，縣衙後堂到了！”
倆人回過神來，下車之時，於林苑和林武已經等在縣衙後堂門口等了，看見馬車到了門口，於林苑小碎步走了過來。
“表哥，嫂嫂，你們終於來了。”鑒於有外人在，對雷不聞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
“我們沒事，你們什麽時候到的？”雷不聞從把總手裏牽過小可憐，神色平靜道。
“昨天夜裏，還沒等下雨，就到了。”於林苑答道。
說完，於林苑轉頭促狹的看了一眼耕棉，她此時暗自思忖，蘭玉會這麽輕易就放了她？
耕棉不巧正於林苑的眼神對上了，坦蕩的朝她笑了笑，而後繞過她跟緊了雷不聞。
姚春山在昨天夜裏從定南幫逃出來之後，心裏既暗自後怕又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對於林苑見色起意，就不會和他們一起被擄走，一路提心吊膽，險些沒命。今天一早他便找了個由頭，讓雷府的車夫送他回南珠城了。
雷不聞進了雷府，於老爺和於夫人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石桌上擺了一壺茶和幾只白瓷茶杯，見雷不聞和耕棉進院便站起身來，朝他們二人迎了過來。
於夫人長相嬌小可人，若是讓她走在人群裏，耕棉也不會認錯，眉眼間還有舉手投足的氣質和於林苑簡直一模一樣。
耕棉跟在雷不聞身後給於老爺和於夫人行禮。
於老爺笑著點了點頭，讓他們坐。
坐定後，於夫人上下打量了下耕棉，道：“不聞，姨母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成親了。”
看得耕棉渾身上下有些發僵。
“當時時間緊迫，沒有及時通知姨丈，姨母，不聞失禮了。”雷不聞平靜的回話，在石桌下攥了攥耕棉的手。
“這次來南山，所見和之前大不相同，剛剛我們是和在外的流民一起進城的。”雷不聞怕於夫人再說別的，趁機繞過剛才的話題。
於老爺皺了皺眉，眉心形成了個八字嘆息道：“南山人口外流太嚴重了，城中田地無人耕種，街上無人經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一座荒城了。且幫派橫行，數量不說二十，也至少有十五。”
雷不聞點頭，剛從匪幫逃出的他心有餘悸。
於老爺繼續說道：“若是不想些法子，南山的名聲真的是越來越臭了。”
南山前幾任縣官懶政，到朝廷派到了這窮鄉僻壤，都是想辦法往上面遞銀子，找關系，想盡早離開這裏。對南山的各個幫派，也是放任自流，不曾做出過什麽實際事情來。於老爺剛上任，就憂百姓所憂愁，為城中剩餘的人找營生，廣發告示，召回流浪在外的南山百姓。他的所做，不光是南山百姓歡喜，就連縣衙中的各級官員，都是拍手稱讚，終於來了個真正的青天。
雷不聞和於老爺聊著南山近來的變化，於夫人轉身問身邊的丫頭：“客舍收拾好了麽？”
丫頭躬身道：“夫人，已經收拾好了。”
於夫人站起身接著說：“你帶表少爺和表少夫人去休息一下。”轉身又對雷不聞和耕棉道：“我去廚房看看，今天我讓廚房燒了不聞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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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二人騎馬穿過鎮子，用不算快的速度向南山縣衙趕去。
秋風拂面，使人清醒，進城的土路在雨後泥濘不堪，沿途偶爾見三三兩兩的百姓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的在路邊歇坐。
南山窮苦，近些年，南山逃出來的流民在周邊地區四處流竄，年輕力壯的賣苦力，年老的沿街乞討，還有無老無小的誤入歧途的進了匪幫。
行至不遠，又見有一撥百姓偕老扶弱，形似乞兒，往城中趕去，雷不聞心裏納悶，大部分流民出了南山後便在其他地方紮了根，即使沒有正經營生也不願再回南山這個窮苦地方受罪，這些人怎麽卻是往城中返還？
快要進城的時候，耕棉坐在馬上，雷不聞跳下馬，牽著馬繩，和返城的流民一起排著隊，一跛一跛的向城內走去。
守門的士兵上前上下仔細打量了雷不聞和坐在馬上的耕棉，看見了雷不聞的跛腳，眼睛裏頓時生出幾分笑意，便拱手道：“這位可是南珠城青石島的雷不聞公子？”
雷不聞有一瞬間的錯愕，既然京城中那位貴人能買通南珠城的官府，何況是這南山的縣衙，安插一兩個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他和耕棉相視一眼，他這雙腳太容易被認出來了。
但是，這南山現任知縣是雷不聞的姨丈……是敵是友？
雷不聞面容平靜的回禮：“正是。”
士兵讓人去請城門把總，把總很快過來見了雷不聞，噓寒問暖一番，讓人趕了早就停在城門邊的馬車過來，把總請雷不聞和耕棉上馬。
雷不聞遲疑：“您是？”
把總有些抱歉的道：“雷公子，不必害怕，於大人派我等一早就守在城門口等您來，您放心隨我去。”
雷不聞和耕棉上了馬，把總牽過小可憐跟在後面，一同向縣衙走去。
雷不聞松了一口氣，耕棉上前摸了摸雷不聞的額頭，熱意已經完全退散。
雷不聞臉上竟浮現出一絲羞赧：“我已經差不多好了。”
耕棉笑了笑，車內有些悶，她打開了窗簾向外看去，城中街道兩旁的房子有些破舊，街上有些人來人往不能算熱鬧，但也絕不是一座空城，並不像外界傳聞中的那樣不堪。
只見街邊有一處聚集了很多百姓，中間站著一個官員打扮的人，手裏拿著什麽在給大家講解，離得太遠看不清。
這時候，騎在小可憐身上的把總趕上前來，附身道：“夫人，那是於大人派人給大家講解養絲蟲技術。”
耕棉驚訝擡頭：“養……絲蟲？”
把總繼續道：“南山自古窮苦，也沒有什麽產業，近些年來，人口外流嚴重，也生了很多匪幫，給各地治安造成了一定的威脅。幾個月前於大人來到南山，發現南山桑樹多，便從京城引進了一些絲蟲，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絲蟲便吐了絲，現在於大人派人在衙門旁成立了絲廠，已經織出了好多匹絲綢哩！”
把總提到此事，無比自豪，兩條雜亂橫飛的眉毛頓時彎做月牙狀。
南邊這一帶有很多桑樹，南山冬天不冷，剛好適合絲蟲的養殖。衙門鼓勵百姓養絲蟲，待到絲蟲吐絲，衙門派人按一定的價格收取，拿到廠裏加工成絲綢賣出，既讓百姓有收入，又能穩定人心。
近幾天來，縣衙到處在城裏城外貼出告示，想養家糊口的可以到絲廠裏做工，不想或不方便外出的婦女和老人可以在家裏養蠶，部分流民知道消息，興高采烈的帶著一家老小回到了故土。
在外鄉受人歧視，遭受白眼的苦楚，終於在踏上鄉土這一刻消融，今日回來的流民們滿心歡喜，不等回家看看久未住人的屋子，便急急的擠到那人群當中。
馬車繼續往前走，耕棉回過身來若有所思。
雷不聞輕描淡寫：“南山已經破敗十年有餘，逃荒出去的人不計其數，若此舉有成效，不僅對南山，對附近的南珠城和北川都是好事。”
耕棉頗有些意外的側過頭看他，沒想到雷不聞整日不出青石島，竟然知道這些。
雷不聞看到她的眼神，笑了笑：“自小，我爹就帶著我到周邊地區送貨，最遠到過京城。”
耕棉來了興致：“京城什麽樣？”
雷不聞神情柔軟道：“繁華，熱鬧，有各種商戶，鞍韉店，玉器店，瓷器店，格式糕餅店……凡是你能想到的東西，都有。“
雷不聞見耕棉感興趣，繼續說道”本朝沒有宵禁，晚上，街邊還有攤販在擺攤，茶攤，糖水，花燈，還有賣小貓小狗的……”
南珠城雖然在南邊一帶算得上富饒，但是除了城中大戶，其餘百姓也僅限於溫飽無憂，並沒有各式各樣的繁華熱鬧。
耕棉聽著雷不聞所說，思緒似已經飄至京城，雷不聞用手刮了一下她鼻子尖，她才回過神來。
“賣小貓小狗的也有？”耕棉頓了頓，詫異道。
“嗯，有格式各樣的，有的還是波斯國的品種，毛很長，善於捕獵，脖子有這麽長。”雷不聞用手在胸前比了比。
“還有小小的，毛色純白的，據說都是養在宮中的。”夫人愛聽，雷不聞的話也多了起來。
“京城中還有很多好酒，如果有機會，帶你去喝酒。”雷不聞看著耕棉冒著金光的眼睛，繪聲繪色道。
“當然好。”耕棉開心道。
“只是，上次進貢的青玉杯不翼而飛，姨丈也被貶到南山，青玉石在京中的銷路基本也被切斷了。”雷不聞皺了皺眉。
“這次京中那位貴人，找你合作是不是有意為青玉石打開京中銷路？”耕棉問道。
“如果答應合作，確實青玉石往後不會愁銷路問題，但是，那等同於認賊做父，而且他的胃口遠不止合作這麽簡單。”雷不聞臉色惶然。
“他想要的是青石島？”耕棉早就猜到了。
“沒錯，他不殺我是想留著我給他雕刻玉石，若有人能取代我，可能雷家就會被滅門。”雷不聞神色冷淡道。
“如果這樣，他這次沒得手，還會有下一次。”
雷不聞沈默的點了點頭。
這時，把總在車外吆喝一聲：“雷公子，雷夫人，縣衙後堂到了！”
倆人回過神來，下車之時，於林苑和林武已經等在縣衙後堂門口等了，看見馬車到了門口，於林苑小碎步走了過來。
“表哥，嫂嫂，你們終於來了。”鑒於有外人在，對雷不聞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熱情。
“我們沒事，你們什麽時候到的？”雷不聞從把總手裏牽過小可憐，神色平靜道。
“昨天夜裏，還沒等下雨，就到了。”於林苑答道。
說完，於林苑轉頭促狹的看了一眼耕棉，她此時暗自思忖，蘭玉會這麽輕易就放了她？
耕棉不巧正於林苑的眼神對上了，坦蕩的朝她笑了笑，而後繞過她跟緊了雷不聞。
姚春山在昨天夜裏從定南幫逃出來之後，心裏既暗自後怕又後悔，如果不是自己對於林苑見色起意，就不會和他們一起被擄走，一路提心吊膽，險些沒命。今天一早他便找了個由頭，讓雷府的車夫送他回南珠城了。
雷不聞進了雷府，於老爺和於夫人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石桌上擺了一壺茶和幾只白瓷茶杯，見雷不聞和耕棉進院便站起身來，朝他們二人迎了過來。
於夫人長相嬌小可人，若是讓她走在人群裏，耕棉也不會認錯，眉眼間還有舉手投足的氣質和於林苑簡直一模一樣。
耕棉跟在雷不聞身後給於老爺和於夫人行禮。
於老爺笑著點了點頭，讓他們坐。
坐定後，於夫人上下打量了下耕棉，道：“不聞，姨母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成親了。”
看得耕棉渾身上下有些發僵。
“當時時間緊迫，沒有及時通知姨丈，姨母，不聞失禮了。”雷不聞平靜的回話，在石桌下攥了攥耕棉的手。
“這次來南山，所見和之前大不相同，剛剛我們是和在外的流民一起進城的。”雷不聞怕於夫人再說別的，趁機繞過剛才的話題。
於老爺皺了皺眉，眉心形成了個八字嘆息道：“南山人口外流太嚴重了，城中田地無人耕種，街上無人經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變成一座荒城了。且幫派橫行，數量不說二十，也至少有十五。”
雷不聞點頭，剛從匪幫逃出的他心有餘悸。
於老爺繼續說道：“若是不想些法子，南山的名聲真的是越來越臭了。”
南山前幾任縣官懶政，到朝廷派到了這窮鄉僻壤，都是想辦法往上面遞銀子，找關系，想盡早離開這裏。對南山的各個幫派，也是放任自流，不曾做出過什麽實際事情來。於老爺剛上任，就憂百姓所憂愁，為城中剩餘的人找營生，廣發告示，召回流浪在外的南山百姓。他的所做，不光是南山百姓歡喜，就連縣衙中的各級官員，都是拍手稱讚，終於來了個真正的青天。
雷不聞和於老爺聊著南山近來的變化，於夫人轉身問身邊的丫頭：“客舍收拾好了麽？”
丫頭躬身道：“夫人，已經收拾好了。”
於夫人站起身接著說：“你帶表少爺和表少夫人去休息一下。”轉身又對雷不聞和耕棉道：“我去廚房看看，今天我讓廚房燒了不聞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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