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宿石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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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夜宿石板街
雷家後山老宅已經收拾妥當後，雷安安排了四個小廝和兩個丫頭守在老宅，加上林老太太隨身的婆子、丫頭，一並入住了。
送林老太太的這一天，天陰，有大風。
“那個蘇清歡又有身孕了？”林老太太坐在老宅後廳桌邊，面色有些惆悵。
雷不語表情淡漠的點點頭，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林老太太。
“苑兒在京城的時候，拜了個有名方士師傅，現做了你姨丈的門客，此次一起來了南山，聽說他略懂求子的法子，剛好你弟弟也成親了，請他來給你們看看可好？”林老太太拉起雷不語的手。
雷不語嘆息道“這麽多年，看了的郎中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了，都沒個結果，豈是一個方士就能看好的？”
“趁你現在還能生，要趁早看看，不試試怎麽知道能不能成呢，你爹在世時，姚春亭這崽子，懼怕雷家的勢力，不敢胡作非為，現在你爹去了，你這麽多年來又沒個所出，怕是以後要被那個狐貍精欺負，如果這樣，我死也不能瞑目啊。”林老太太說到傷感處，滴下了淚來。
雷不語掏出手帕擦了擦林老太太的眼淚：“外祖母放心，再怎麽說，我也是正房，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姚春亭二房李姨娘，是雷不語的陪嫁丫頭，姚春亭見她長的標志，借雷不語嫁過去幾年未孕為由將她納為了妾，三年生了一兒一女，雷不語把李姨娘的兩個孩子視為己出，教導他們讀書、寫字，盡心盡力，姚家上下對雷不語也很是欽佩。
自從蘇清歡進了姚家的門，姚春亭心思就完全放在蘇清歡身上了，蘇清歡如今懷的已經是第二胎了，加上蘇清歡好爭寵善妒，經常挑撥姚春亭和雷不語二人的關系，現在在姚家，蘇清歡似乎有和雷不語平起平坐的架勢了。
雷不聞、雷不語將林老太太在老宅安頓好之後，已經是太陽落山了，雷不語陪在林老太太身邊住一晚，說說話。
因為天氣風大，雷家一眾今日也都暫住在老宅。
耕棉想著，好久沒回石板街了，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回娘家陪姑姑。
“讓不聞和你一起去，今晚有不語留下來陪我就可以了。”林老太太笑呵呵的把雷不聞推給了她。
倆人趁著夜色還沒有完全降臨，沿河邊小路徑直去往石板街，雷不聞走路有些慢，到了石板街已經天色全暗了。
往常傍晚這個時間正是石板街最熱鬧的時候，大紅燈籠掛滿了沿街店鋪，街上人來人往，人間煙火，好不熱鬧，今天雖然燈籠還掛著，街上卻行人寥寥，就連沿街店鋪也都大門緊閉，除了有個別碼頭運貨和擡扛晚回的苦力還在匆匆趕回家。
耕棉走到自家酒館門口，發現門也是關著的。
耕棉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答，接著，雷不聞有些用力的敲了敲門，仍是無人應。
“姑姑，開門啊，我是耕棉。”耕棉有些著急，邊敲門邊喊，平時姑姑一個人在家，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縫，姑姑確定是耕棉和雷不聞之後，才把門打開，讓二人趕緊進去說話。
“你們怎麽這麽晚回來了？”姑姑神色慌張的向外瞧了瞧，而後立馬把門關上了。
“今天去了雷家老宅，天氣大風，回不了島上了，過來陪陪您。怎麽了，姑姑？今天這石板街上這麽冷清，真是好生奇怪。”耕棉有些詫異，石板街在每天這個時候難得這樣的冷清。
“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那個陳記錢莊二小姐的屍體被海水沖到了碼頭邊，被撈上來時，她衣衫不整，面色慘白，發現她的人都要被嚇死了。”
“陳晴雪，她，死了？”耕棉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多人愛慕的陳晴雪的失蹤原來不是和什麽情郎私奔了，是死了！
“官府怎麽說？”雷不聞聲音低沈，突然問了一句。
“官府說血已經被放幹了，其餘還沒有線索。” 姑姑一臉戰戰兢兢。
耕棉和雷不聞難以置信的對視了一眼。
“造孽啊，今天南珠城石板街上的店家，早早就鎖了門了，你們啊，晚上不要出來了，想想都後怕。”姑姑拉住耕棉，把她按坐在桌邊，隨即去倒了兩杯茶。
“為什麽會放幹血，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耕棉百思不得其解。
“都說是情殺，怪也怪這孩子從小就愛招蜂引蝶，她父母愛面子，和姚春山訂了親之後，立馬就在街坊鄰居間傳開了，可能以前她逗弄過的那些小夥子，不甘心吧。”
“那也不至於殺了人，手段還這麽殘忍。”
“官府把那些個和她有來往的小夥子都叫了去，在查了。”
“姚春山知道了麽？”
“姚春山家今天下午才得到的消息，不一會兒功夫就派人把彩禮都擡了回去，還埋怨陳老爺，說是晦氣。”姑姑搖頭咂舌。
茶水氤氳的霧氣直線上飄，雷不聞坐在桌子前用手指敲擊著茶杯，一下、兩下、三下、四下……突然發現耕棉看著自己，手指漸漸停止敲擊，拿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雷少爺，今晚就委屈你和耕棉在寒舍住一晚了，有些簡陋，可別嫌棄啊。”姑姑將耕棉的房間收拾好，拿了新縫制被褥，出來叫雷不聞和耕棉過去休息。
雷不聞跟在耕棉身後，客氣道：“有勞姑姑了。”
到了耕棉臥房，雷不聞擡眼打量了一下，房間雖然小巧但卻素雅幹凈，他和耕棉成婚時的幾箱彩禮都整齊的擺放在門後，看樣子是沒有動過，有幾本書放在進門正對的桌子上，青色的粗布床帷幔，床邊有個梳妝臺，臺上有一面銅鏡，銅鏡後面的墻上懸著一幅畫，畫中的女子在河邊赤足蹚水，她開懷的笑著用腳將水濺起，臉和身段和耕棉有八成相似，畫中題字為“思慕”，落款“朱青堂”……
自成親以來，雷不聞還沒見過耕棉笑的這麽開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熄燈後倆人各自睡下，肩背相對，都沈默不語，各懷心事。
第二天一早，吃好早飯後姑姑在院子裏準備釀酒的材料，耕棉挽起袖子要來幫忙。
“你現在是雷家少奶奶了，不用你做，站在一旁看著就好，酒方我已經寫好，還有酒曲，今天你帶回去。”姑姑見耕棉來了，將耕棉推到一旁。
耕棉和雷不聞從姑姑家離開，拿了酒方，酒曲。
二人還要回後山老宅，要和雷家一眾一起回青石島。
“石板街你不常來吧？前面有一家攤子的油墩兒特別好吃，我們去買幾個帶給外祖母嘗嘗。”出了門，耕棉帶著雷不聞來到了石板街中央位置的一家店鋪。店鋪有油墩子、炸糖糕、芝麻酥……，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拿著銅板在跟老板買。
“關叔，要五個油墩兒，半斤芝麻酥……。”耕棉揚起胳膊，從腰間拿出幾個銅板遞給老板。
“呀，這不是耕棉嗎？好些日子沒見了，瘦了啊。”店家是耕棉的老鄰居。
“好久沒吃油墩子能不瘦嗎。”耕棉寒暄著。
耕棉自從嫁到雷家就日日在想找出殺害哥哥的兇手，自然是比之前清瘦了。
“這位是……？”店家指了指雷不聞。
“這是……”
“再下耕棉的夫婿，雷不聞。”耕棉剛想回答，被雷不聞搶了個先。
“呀，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耕棉你呀，好福氣哦！”店家雖然嘴上誇著，但是掩蓋不了一臉的訝異，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雷跛子是如此精神俊朗。
直到耕棉和雷不聞買好東西朝前走去，店家從店裏探頭出來，看見了雷不聞的跛腳之後才敢相信，這就是雷家的少爺雷不聞！
耕棉拿出一個油墩，掰成兩半，自己吃了一半，一半塞給雷不聞：“你嘗嘗，好不好吃。”
雷不聞被這突如其來的油墩弄得有些臉紅，他從沒在這麽眾目睽睽下吃過東西，環顧一下四周，白天的石板街又恢覆了往常的熱鬧，好多人都認識耕棉，耕棉一個個寒暄著，這些人也看向雷不聞。
“呦，耕棉回來啦！”
“耕棉啊，你有福氣哦！”
“以後多回來逛逛啊，南珠城就屬石板街熱鬧。”
“多帶夫婿來我們店裏逛逛，照顧照顧我生意，我給你打折。”
石板街上自這天就傳開了，雷家少爺確實是個跛子，但不是個古怪醜陋的跛子，而是個及其好看、謙和有禮的跛子，耕棉也沒那麽可憐，反倒讓人有些羨慕。
“你之前一直在石板街這麽熱鬧的地方生活，現在到島上會不會覺得有些無聊？”倆人走到了後山的河邊，雷不聞突然問耕棉。
“有是有些，但是這次回去我有事情做了，我要釀幾桶酒，再和朱嬸學一下肉餅的做法，現在外祖母住在後山，以後也免不了要經常來看望她老人家的，哪裏會無聊呢。”耕棉掰著手指頭笑著回答，雷不聞看到耕棉笑，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就好，以後如果你覺得悶，我可以常常陪你回來。”雷不聞有生以來第一次說情話，略有些害羞，聲音壓得很低。
“嗯？你說什麽？”耕棉被還沒來得及笑話雷不聞的話，便被對岸一輛疾馳的馬車吸引。
只見一匹健壯的棗紅色俊馬拉著車向雷家後山老宅方向奔去，馬車外坐著兩個藍色粗布衣服的小廝，其中一個小廝揚起鞭子，照著馬屁股就是一鞭子，馬發出一陣陣嘶鳴，更快速的向前跑去。
“這幾個人好像是姚家的人，應該是來老宅接姐姐回去的。”雷不聞不以為意的說道。
馬速如此快，應該是有急事……耕棉思忖。
倆人到了後山老宅，只見林老太太和雷不語站在院中，丫頭攙著雷不語剛要上馬車，雷不語一臉焦急。
雷不聞上前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麽？”
“蘇清歡，昨天晚上，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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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家後山老宅已經收拾妥當後，雷安安排了四個小廝和兩個丫頭守在老宅，加上林老太太隨身的婆子、丫頭，一並入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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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蘇清歡又有身孕了？”林老太太坐在老宅後廳桌邊，面色有些惆悵。
雷不語表情淡漠的點點頭，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林老太太。
“苑兒在京城的時候，拜了個有名方士師傅，現做了你姨丈的門客，此次一起來了南山，聽說他略懂求子的法子，剛好你弟弟也成親了，請他來給你們看看可好？”林老太太拉起雷不語的手。
雷不語嘆息道“這麽多年，看了的郎中雙手雙腳都數不過來了，都沒個結果，豈是一個方士就能看好的？”
“趁你現在還能生，要趁早看看，不試試怎麽知道能不能成呢，你爹在世時，姚春亭這崽子，懼怕雷家的勢力，不敢胡作非為，現在你爹去了，你這麽多年來又沒個所出，怕是以後要被那個狐貍精欺負，如果這樣，我死也不能瞑目啊。”林老太太說到傷感處，滴下了淚來。
雷不語掏出手帕擦了擦林老太太的眼淚：“外祖母放心，再怎麽說，我也是正房，他們不敢把我怎樣。”
姚春亭二房李姨娘，是雷不語的陪嫁丫頭，姚春亭見她長的標志，借雷不語嫁過去幾年未孕為由將她納為了妾，三年生了一兒一女，雷不語把李姨娘的兩個孩子視為己出，教導他們讀書、寫字，盡心盡力，姚家上下對雷不語也很是欽佩。
自從蘇清歡進了姚家的門，姚春亭心思就完全放在蘇清歡身上了，蘇清歡如今懷的已經是第二胎了，加上蘇清歡好爭寵善妒，經常挑撥姚春亭和雷不語二人的關系，現在在姚家，蘇清歡似乎有和雷不語平起平坐的架勢了。
雷不聞、雷不語將林老太太在老宅安頓好之後，已經是太陽落山了，雷不語陪在林老太太身邊住一晚，說說話。
因為天氣風大，雷家一眾今日也都暫住在老宅。
耕棉想著，好久沒回石板街了，今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回娘家陪姑姑。
“讓不聞和你一起去，今晚有不語留下來陪我就可以了。”林老太太笑呵呵的把雷不聞推給了她。
倆人趁著夜色還沒有完全降臨，沿河邊小路徑直去往石板街，雷不聞走路有些慢，到了石板街已經天色全暗了。
往常傍晚這個時間正是石板街最熱鬧的時候，大紅燈籠掛滿了沿街店鋪，街上人來人往，人間煙火，好不熱鬧，今天雖然燈籠還掛著，街上卻行人寥寥，就連沿街店鋪也都大門緊閉，除了有個別碼頭運貨和擡扛晚回的苦力還在匆匆趕回家。
耕棉走到自家酒館門口，發現門也是關著的。
耕棉輕輕敲了敲門，沒人應答，接著，雷不聞有些用力的敲了敲門，仍是無人應。
“姑姑，開門啊，我是耕棉。”耕棉有些著急，邊敲門邊喊，平時姑姑一個人在家，這個時候是絕對不會出門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縫，姑姑確定是耕棉和雷不聞之後，才把門打開，讓二人趕緊進去說話。
“你們怎麽這麽晚回來了？”姑姑神色慌張的向外瞧了瞧，而後立馬把門關上了。
“今天去了雷家老宅，天氣大風，回不了島上了，過來陪陪您。怎麽了，姑姑？今天這石板街上這麽冷清，真是好生奇怪。”耕棉有些詫異，石板街在每天這個時候難得這樣的冷清。
“你們是不知道，今天早上，那個陳記錢莊二小姐的屍體被海水沖到了碼頭邊，被撈上來時，她衣衫不整，面色慘白，發現她的人都要被嚇死了。”
“陳晴雪，她，死了？”耕棉有些難以置信，這麽多人愛慕的陳晴雪的失蹤原來不是和什麽情郎私奔了，是死了！
“官府怎麽說？”雷不聞聲音低沈，突然問了一句。
“官府說血已經被放幹了，其餘還沒有線索。” 姑姑一臉戰戰兢兢。
耕棉和雷不聞難以置信的對視了一眼。
“造孽啊，今天南珠城石板街上的店家，早早就鎖了門了，你們啊，晚上不要出來了，想想都後怕。”姑姑拉住耕棉，把她按坐在桌邊，隨即去倒了兩杯茶。
“為什麽會放幹血，這是有什麽深仇大恨？！”耕棉百思不得其解。
“都說是情殺，怪也怪這孩子從小就愛招蜂引蝶，她父母愛面子，和姚春山訂了親之後，立馬就在街坊鄰居間傳開了，可能以前她逗弄過的那些小夥子，不甘心吧。”
“那也不至於殺了人，手段還這麽殘忍。”
“官府把那些個和她有來往的小夥子都叫了去，在查了。”
“姚春山知道了麽？”
“姚春山家今天下午才得到的消息，不一會兒功夫就派人把彩禮都擡了回去，還埋怨陳老爺，說是晦氣。”姑姑搖頭咂舌。
茶水氤氳的霧氣直線上飄，雷不聞坐在桌子前用手指敲擊著茶杯，一下、兩下、三下、四下……突然發現耕棉看著自己，手指漸漸停止敲擊，拿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雷少爺，今晚就委屈你和耕棉在寒舍住一晚了，有些簡陋，可別嫌棄啊。”姑姑將耕棉的房間收拾好，拿了新縫制被褥，出來叫雷不聞和耕棉過去休息。
雷不聞跟在耕棉身後，客氣道：“有勞姑姑了。”
到了耕棉臥房，雷不聞擡眼打量了一下，房間雖然小巧但卻素雅幹凈，他和耕棉成婚時的幾箱彩禮都整齊的擺放在門後，看樣子是沒有動過，有幾本書放在進門正對的桌子上，青色的粗布床帷幔，床邊有個梳妝臺，臺上有一面銅鏡，銅鏡後面的墻上懸著一幅畫，畫中的女子在河邊赤足蹚水，她開懷的笑著用腳將水濺起，臉和身段和耕棉有八成相似，畫中題字為“思慕”，落款“朱青堂”……
自成親以來，雷不聞還沒見過耕棉笑的這麽開心，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熄燈後倆人各自睡下，肩背相對，都沈默不語，各懷心事。
第二天一早，吃好早飯後姑姑在院子裏準備釀酒的材料，耕棉挽起袖子要來幫忙。
“你現在是雷家少奶奶了，不用你做，站在一旁看著就好，酒方我已經寫好，還有酒曲，今天你帶回去。”姑姑見耕棉來了，將耕棉推到一旁。
耕棉和雷不聞從姑姑家離開，拿了酒方，酒曲。
二人還要回後山老宅，要和雷家一眾一起回青石島。
“石板街你不常來吧？前面有一家攤子的油墩兒特別好吃，我們去買幾個帶給外祖母嘗嘗。”出了門，耕棉帶著雷不聞來到了石板街中央位置的一家店鋪。店鋪有油墩子、炸糖糕、芝麻酥……，幾個七八歲的孩子拿著銅板在跟老板買。
“關叔，要五個油墩兒，半斤芝麻酥……。”耕棉揚起胳膊，從腰間拿出幾個銅板遞給老板。
“呀，這不是耕棉嗎？好些日子沒見了，瘦了啊。”店家是耕棉的老鄰居。
“好久沒吃油墩子能不瘦嗎。”耕棉寒暄著。
耕棉自從嫁到雷家就日日在想找出殺害哥哥的兇手，自然是比之前清瘦了。
“這位是……？”店家指了指雷不聞。
“這是……”
“再下耕棉的夫婿，雷不聞。”耕棉剛想回答，被雷不聞搶了個先。
“呀，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耕棉你呀，好福氣哦！”店家雖然嘴上誇著，但是掩蓋不了一臉的訝異，沒有想到傳說中的雷跛子是如此精神俊朗。
直到耕棉和雷不聞買好東西朝前走去，店家從店裏探頭出來，看見了雷不聞的跛腳之後才敢相信，這就是雷家的少爺雷不聞！
耕棉拿出一個油墩，掰成兩半，自己吃了一半，一半塞給雷不聞：“你嘗嘗，好不好吃。”
雷不聞被這突如其來的油墩弄得有些臉紅，他從沒在這麽眾目睽睽下吃過東西，環顧一下四周，白天的石板街又恢覆了往常的熱鬧，好多人都認識耕棉，耕棉一個個寒暄著，這些人也看向雷不聞。
“呦，耕棉回來啦！”
“耕棉啊，你有福氣哦！”
“以後多回來逛逛啊，南珠城就屬石板街熱鬧。”
“多帶夫婿來我們店裏逛逛，照顧照顧我生意，我給你打折。”
石板街上自這天就傳開了，雷家少爺確實是個跛子，但不是個古怪醜陋的跛子，而是個及其好看、謙和有禮的跛子，耕棉也沒那麽可憐，反倒讓人有些羨慕。
“你之前一直在石板街這麽熱鬧的地方生活，現在到島上會不會覺得有些無聊？”倆人走到了後山的河邊，雷不聞突然問耕棉。
“有是有些，但是這次回去我有事情做了，我要釀幾桶酒，再和朱嬸學一下肉餅的做法，現在外祖母住在後山，以後也免不了要經常來看望她老人家的，哪裏會無聊呢。”耕棉掰著手指頭笑著回答，雷不聞看到耕棉笑，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揚。
“那就好，以後如果你覺得悶，我可以常常陪你回來。”雷不聞有生以來第一次說情話，略有些害羞，聲音壓得很低。
“嗯？你說什麽？”耕棉被還沒來得及笑話雷不聞的話，便被對岸一輛疾馳的馬車吸引。
只見一匹健壯的棗紅色俊馬拉著車向雷家後山老宅方向奔去，馬車外坐著兩個藍色粗布衣服的小廝，其中一個小廝揚起鞭子，照著馬屁股就是一鞭子，馬發出一陣陣嘶鳴，更快速的向前跑去。
“這幾個人好像是姚家的人，應該是來老宅接姐姐回去的。”雷不聞不以為意的說道。
馬速如此快，應該是有急事……耕棉思忖。
倆人到了後山老宅，只見林老太太和雷不語站在院中，丫頭攙著雷不語剛要上馬車，雷不語一臉焦急。
雷不聞上前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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