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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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同宿
“老太太，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耕棉十分詫異，落水的老太太居然是雷不聞的外祖母，這世界有點小。
“你……你們認識？”雷不聞看著兩人，有些摸不到頭緒。
林老太太和耕棉相視一笑。
“這位就是我的新婚娘子，楊耕棉。”雷不聞邊說邊攙扶林老太太下了船。
“不聞啊，昨天我們在迦南寺暫歇，我不小心在河水邊落水，幸虧楊姑娘和另一位朱姑娘搭救了我，不然啊，今天就見不到你嘍。”昨天耕棉消失了一下午，原來是因為下河救人了，雷不聞突然意識到自己昨錯怪了她，沒問明原因就發了一通脾氣，心裏一陣內疚，可是，就算是問了，她會同他講嗎？
“昨天我們去了後山祭祖，沒想到那時您已經到南珠城了，本來可以一起帶您回來的。”雷不聞解釋道，扶著林老太太，後面跟著一眾人朝著雷府大門走去。
“因趕路十幾天，我這把老骨頭渾身酸痛，到了迦南寺，見風光秀美，就想留宿了一晚，歇歇腳。雷家這島上啊，夏季悶熱又多蟲蟻，我是住不慣的，我還是向之前一樣搬到後山去住。”原來這林老太太，一到濕熱天氣身上就會生出紅疹，奇癢難耐，吃藥也收效甚微，青石島四面環海，更加潮濕，每每來島上居住，紅疹就會加劇。
“後山老宅久未住人，怕是要打掃個幾天才行，勞煩外祖母先在島上將就幾天。”雷家在後山有個祖傳的百年的老宅子，和雷家祠堂相距不遠，宅子雖年久，但保存完好，但是自從林老太太隨於老爺和於夫人去了京城，老宅已經三年無人居住了，蛛網想必已是掛滿墻了。
隨後雷不聞差雷安帶了幾個家丁和幾個丫頭、婆子次日去老宅打掃，好盡快安排林老太太居住。
晚飯後，雷不聞照舊回到書房看書，看好書已經二更天了，本打算熄燈睡覺了，這時候，外面敲門聲傳來了。
開了門，林老太太站在門口。
“外祖母，您這幾日舟車勞頓，要早些歇息才對。”雷不聞迎到書房門口，攙扶林老太太坐在木榻上。
“你這樣讓我怎麽睡得著，新婚夫妻，你一直待在書房成什麽體統！”林老太太坐定，搖著頭訓斥著雷不聞。
原來林老太太已經私下問過喜翠，喜翠本是怕於林苑來了之後搶了自己主子的位置，但知道耕棉救了林老太太，知道林老太太一定不會虧待了自己主子，便把雷不聞自從新婚後就把耕棉一個人扔在房間裏不聞不問、耕棉也無心侍奉相公的事情跟林老太太和盤托出了。
“父親剛走，家裏事物繁忙，況且林姑娘也不便我去打擾。”
“還一口一個林姑娘，你天天板著個臉，哪個見了你能不怕？雷家就你這麽一顆獨苗，可別斷了雷家的香火。聽我的，今晚你就過去，我把你送過去。”林老太太語氣嚴厲，拉起雷不聞，將他推搡著，推出了書房。
耕棉坐在鏡前，剛剛洗漱完畢準備拆掉頭飾，只見身子頎長的雷不聞被林老太太推進了屋，一跛一跛的走向屋內，臉紅到了脖子根，和他平時完全不同，樣子甚是搞笑。
“耕棉啊，這小子今晚就交給你了，如果他不聽話，你盡管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說完，還沒等耕棉答話，林老太太就心滿意足的“哐當”把門關上了。
雷不聞拖著跛腳，坐在了桌邊，耕棉繼續坐在鏡邊拆頭上的簪子。此時燭火搖曳，耕棉透過鏡子借著氤氳的燭光看向雷不聞，只見雷不聞側臉，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他一手撐在同側一條腿上，勒緊的衣領下能看見結實的肌肉上下起伏。
“玉石工廠，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嗎？”耕棉突然轉身問雷不聞，耕棉哥哥就是在玉石工廠交貨的倉庫被刺了。
“如果你想去，明天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雷不聞白天大部分時間是待在玉石工廠，有很多送去京城的上等貨，都是出自雷不聞的手。
耕棉想著終於可以去看一下玉石工廠的情況了，走漏風聲的人，大概率是玉石廠的人。
耕棉開了門，探頭在外面看了一圈，只見廊子上漆黑一片。“外祖母應該已經回去歇息了。”
雷不聞聽懂了耕棉的意思—你，可以回書房了！
雷不聞跛著腳慢慢的走出房門，剛準備進書房，這時，黑暗中響亮的一聲“不聞！”著實給他嚇了一跳，外祖母正在廊子的那端向他走過來。原來林老太太料到雷不聞會回書房一個人睡，所以又回來看了一看，正巧，如她所料！
此時耕棉已經脫衣躺在床上了，剛吹滅燭火，只聽見林老太太說“耕棉啊，外頭蚊蟲多，別讓不聞再出來了。”
隨後雷不聞又被林老太太推到了耕棉房中，這老太太，手勁兒夠大的。
黑暗中，雷不聞的身影長身玉立，徐徐的從門口走到了床邊，擋住了外面照進屋子的一片月光，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剪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雷不聞醒來，只見耕棉臉對著他，一只胳膊和一條腿搭在他身上，這姑娘看著秀氣，可誰想到胳膊和腿這麽重。
雷不聞想起床，無奈怕吵醒她，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斜眼看向了耕棉的臉，凈瓷般的皮膚一塵不染，櫻桃般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雷不聞漸漸感覺心跳加速，耳根滾燙，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陽光照進房內，耕棉揉了揉眼睛，怎麽墊腿的被子有些硬，耕棉睜眼一看，自己睡姿猶如一只捕食獵物的螳螂，而且墊腿的是雷不聞！
雷不聞和衣躺在床沿，她已經將雷不聞擠得快要掉到了地上。
耕棉一骨碌爬起來，尷尬的朝雷不聞笑了笑。
雷不聞起身抖了抖壓麻了的胳膊。
“安叔，看見少爺了沒？”
“哎呀，你小點聲！”
只聽見門外林武和雷安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
耕棉和雷不聞收拾妥當，一起來到了膳堂，今早的這一頓飯，要和外祖母一起吃。
“少爺，今早怎麽起的這麽晚。”林武見雷不聞今早似心情不錯，沒有陰沈著臉，沒大沒小的揶揄了他一下。
雷不聞轉手就彈了林武一記腦殼，聲音脆生生，聽著都覺得疼“一會兒少夫人和我一起去玉石廠，你現在去備車，到了玉石廠你再吃飯！”
“哦。”林武此時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嚕響了，撅起了嘴巴悻悻的去備車了，恨自己不該多嘴。
林老太太見了耕棉和雷不聞一臉笑意，讓耕棉坐到她的身邊吃早飯。
“這個桂圓蓮子粥是我今早特意讓廚房做的，耕棉你嘗嘗，補虛損……這個海參，南珠城特產，最是補身體，一年也打撈不了多少，今後，我會讓廚房多做給你吃……這個南瓜蒸糕最是香甜……這個馃子雪姑做的最好吃……” 整個席間，林老太太一直在給耕棉夾菜，添粥，這個外孫媳婦是越看越讓人歡喜。
耕棉也不負期望，粥吃了一碗又一碗，其他的海參、點心也吃了不少。
“不聞，你現在已經成親，不能天天就待在書房和玉石廠，陪你娘子多在島上轉轉。” 林老跟坐在對面的雷不聞說。
“知道了，外祖母，一會兒耕棉和我一起去玉石廠。”
“玉石廠有什麽可看的，都是一幫糙漢子，最近石頭山腳下那片桃園，怕是桃子要成熟了，風景也秀美，你們兩個看看風景，順便摘點桃子回來豈不好？”
“我讓林武摘一些回來。”雷不聞放下筷子回答。
“林武笨手笨腳，你和耕棉去！”林老太太瞧了一眼耕棉，給雷不聞使了個眼色。
雷不聞沒再答話，默默地吃了一勺粥，心想，幸虧耕棉前日救了外祖母，算是認可了這個外孫媳婦，便沒再提表妹和他之事，讓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玉石廠內部一片煙塵，工人敲敲打打，在這炎熱的夏季，空氣裏面充滿汗液的味道。
倆人穿過煙塵，轉身進入一間獨立的小房間，這屋內，有兩排五六層的木頭架子，架子上下擺著幾十個玉石成品，有玉鐲子，玉杯、玉佩、玉扳指，還有玉器雕琢出來的龍、魚、虎等物，雕工精美，甚是好看。
架子後走出來了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瘦弱老頭兒。
“不聞，今天來的有些遲啊！”老頭邊說邊向雷不聞迎來。
“今天帶夫人過來看看。這位是我師傅，祁老。”
祁老是雷家玉石工廠的手藝人，祖輩都以玉石打磨為生，練得一手純熟的技藝。雷不聞從小不愛出門，但是對玉石打磨情有獨鐘，祁老後人無男丁，索性，雷老爺讓雷不聞拜在了祁老門下。
耕棉給祁老行禮。
老頭兒看見耕棉笑著連連點頭，又說“這加工廠灰塵又大又嘈雜，不是少夫人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來看看這麽精美的玉器是怎麽制作出來的，純屬好奇，祁老給我講講可好？”耕棉看著木架上精美的玉器問祁老。
“哈哈，這個問題啊，你問不聞不就好了，他現在的手藝水平可在我之上，這兩年進貢給皇室的玉器，可都是出自他之手呢。”祁老擺手笑道。
耕棉擡著眉毛看著雷不聞，雷不聞低著頭摩擦著木架上的一個青中帶紅的玉佩，成色比雷不聞的扳指要好很多。
島上還有紅色的玉石？耕棉不解，之前沒有聽說過，祁老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聞拿的這一塊是血玉，這種玉石產量極少，是玉中極品，這一塊是八十年前我爹那一輩開鑿出來的，就這麽一小塊，做了個玉佩，想必青石島上再難找出了。”
雷不聞把這血玉玉佩遞給耕棉，耕棉拿起玉石摸在手裏，這塊咋一看是一片紅色，但是湊到陽光下，才能看到是青玉石基底上有一絲一絲的血紅脈絡，像血絲浸染的一汪清泉，真的是耕棉見過最美的玉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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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太和耕棉相視一笑。
“這位就是我的新婚娘子，楊耕棉。”雷不聞邊說邊攙扶林老太太下了船。
“不聞啊，昨天我們在迦南寺暫歇，我不小心在河水邊落水，幸虧楊姑娘和另一位朱姑娘搭救了我，不然啊，今天就見不到你嘍。”昨天耕棉消失了一下午，原來是因為下河救人了，雷不聞突然意識到自己昨錯怪了她，沒問明原因就發了一通脾氣，心裏一陣內疚，可是，就算是問了，她會同他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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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趕路十幾天，我這把老骨頭渾身酸痛，到了迦南寺，見風光秀美，就想留宿了一晚，歇歇腳。雷家這島上啊，夏季悶熱又多蟲蟻，我是住不慣的，我還是向之前一樣搬到後山去住。”原來這林老太太，一到濕熱天氣身上就會生出紅疹，奇癢難耐，吃藥也收效甚微，青石島四面環海，更加潮濕，每每來島上居住，紅疹就會加劇。
“後山老宅久未住人，怕是要打掃個幾天才行，勞煩外祖母先在島上將就幾天。”雷家在後山有個祖傳的百年的老宅子，和雷家祠堂相距不遠，宅子雖年久，但保存完好，但是自從林老太太隨於老爺和於夫人去了京城，老宅已經三年無人居住了，蛛網想必已是掛滿墻了。
隨後雷不聞差雷安帶了幾個家丁和幾個丫頭、婆子次日去老宅打掃，好盡快安排林老太太居住。
晚飯後，雷不聞照舊回到書房看書，看好書已經二更天了，本打算熄燈睡覺了，這時候，外面敲門聲傳來了。
開了門，林老太太站在門口。
“外祖母，您這幾日舟車勞頓，要早些歇息才對。”雷不聞迎到書房門口，攙扶林老太太坐在木榻上。
“你這樣讓我怎麽睡得著，新婚夫妻，你一直待在書房成什麽體統！”林老太太坐定，搖著頭訓斥著雷不聞。
原來林老太太已經私下問過喜翠，喜翠本是怕於林苑來了之後搶了自己主子的位置，但知道耕棉救了林老太太，知道林老太太一定不會虧待了自己主子，便把雷不聞自從新婚後就把耕棉一個人扔在房間裏不聞不問、耕棉也無心侍奉相公的事情跟林老太太和盤托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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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口一個林姑娘，你天天板著個臉，哪個見了你能不怕？雷家就你這麽一顆獨苗，可別斷了雷家的香火。聽我的，今晚你就過去，我把你送過去。”林老太太語氣嚴厲，拉起雷不聞，將他推搡著，推出了書房。
耕棉坐在鏡前，剛剛洗漱完畢準備拆掉頭飾，只見身子頎長的雷不聞被林老太太推進了屋，一跛一跛的走向屋內，臉紅到了脖子根，和他平時完全不同，樣子甚是搞笑。
“耕棉啊，這小子今晚就交給你了，如果他不聽話，你盡管告訴我，我替你收拾他。”說完，還沒等耕棉答話，林老太太就心滿意足的“哐當”把門關上了。
雷不聞拖著跛腳，坐在了桌邊，耕棉繼續坐在鏡邊拆頭上的簪子。此時燭火搖曳，耕棉透過鏡子借著氤氳的燭光看向雷不聞，只見雷不聞側臉，鼻梁高挺，下頜線清晰，他一手撐在同側一條腿上，勒緊的衣領下能看見結實的肌肉上下起伏。
“玉石工廠，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嗎？”耕棉突然轉身問雷不聞，耕棉哥哥就是在玉石工廠交貨的倉庫被刺了。
“如果你想去，明天我可以帶你去看看。”雷不聞白天大部分時間是待在玉石工廠，有很多送去京城的上等貨，都是出自雷不聞的手。
耕棉想著終於可以去看一下玉石工廠的情況了，走漏風聲的人，大概率是玉石廠的人。
耕棉開了門，探頭在外面看了一圈，只見廊子上漆黑一片。“外祖母應該已經回去歇息了。”
雷不聞聽懂了耕棉的意思—你，可以回書房了！
雷不聞跛著腳慢慢的走出房門，剛準備進書房，這時，黑暗中響亮的一聲“不聞！”著實給他嚇了一跳，外祖母正在廊子的那端向他走過來。原來林老太太料到雷不聞會回書房一個人睡，所以又回來看了一看，正巧，如她所料！
此時耕棉已經脫衣躺在床上了，剛吹滅燭火，只聽見林老太太說“耕棉啊，外頭蚊蟲多，別讓不聞再出來了。”
隨後雷不聞又被林老太太推到了耕棉房中，這老太太，手勁兒夠大的。
黑暗中，雷不聞的身影長身玉立，徐徐的從門口走到了床邊，擋住了外面照進屋子的一片月光，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剪影。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雷不聞醒來，只見耕棉臉對著他，一只胳膊和一條腿搭在他身上，這姑娘看著秀氣，可誰想到胳膊和腿這麽重。
雷不聞想起床，無奈怕吵醒她，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斜眼看向了耕棉的臉，凈瓷般的皮膚一塵不染，櫻桃般的嘴唇隨著呼吸微微顫動……雷不聞漸漸感覺心跳加速，耳根滾燙，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陽光照進房內，耕棉揉了揉眼睛，怎麽墊腿的被子有些硬，耕棉睜眼一看，自己睡姿猶如一只捕食獵物的螳螂，而且墊腿的是雷不聞！
雷不聞和衣躺在床沿，她已經將雷不聞擠得快要掉到了地上。
耕棉一骨碌爬起來，尷尬的朝雷不聞笑了笑。
雷不聞起身抖了抖壓麻了的胳膊。
“安叔，看見少爺了沒？”
“哎呀，你小點聲！”
只聽見門外林武和雷安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
耕棉和雷不聞收拾妥當，一起來到了膳堂，今早的這一頓飯，要和外祖母一起吃。
“少爺，今早怎麽起的這麽晚。”林武見雷不聞今早似心情不錯，沒有陰沈著臉，沒大沒小的揶揄了他一下。
雷不聞轉手就彈了林武一記腦殼，聲音脆生生，聽著都覺得疼“一會兒少夫人和我一起去玉石廠，你現在去備車，到了玉石廠你再吃飯！”
“哦。”林武此時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嚕響了，撅起了嘴巴悻悻的去備車了，恨自己不該多嘴。
林老太太見了耕棉和雷不聞一臉笑意，讓耕棉坐到她的身邊吃早飯。
“這個桂圓蓮子粥是我今早特意讓廚房做的，耕棉你嘗嘗，補虛損……這個海參，南珠城特產，最是補身體，一年也打撈不了多少，今後，我會讓廚房多做給你吃……這個南瓜蒸糕最是香甜……這個馃子雪姑做的最好吃……” 整個席間，林老太太一直在給耕棉夾菜，添粥，這個外孫媳婦是越看越讓人歡喜。
耕棉也不負期望，粥吃了一碗又一碗，其他的海參、點心也吃了不少。
“不聞，你現在已經成親，不能天天就待在書房和玉石廠，陪你娘子多在島上轉轉。” 林老跟坐在對面的雷不聞說。
“知道了，外祖母，一會兒耕棉和我一起去玉石廠。”
“玉石廠有什麽可看的，都是一幫糙漢子，最近石頭山腳下那片桃園，怕是桃子要成熟了，風景也秀美，你們兩個看看風景，順便摘點桃子回來豈不好？”
“我讓林武摘一些回來。”雷不聞放下筷子回答。
“林武笨手笨腳，你和耕棉去！”林老太太瞧了一眼耕棉，給雷不聞使了個眼色。
雷不聞沒再答話，默默地吃了一勺粥，心想，幸虧耕棉前日救了外祖母，算是認可了這個外孫媳婦，便沒再提表妹和他之事，讓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玉石廠內部一片煙塵，工人敲敲打打，在這炎熱的夏季，空氣裏面充滿汗液的味道。
倆人穿過煙塵，轉身進入一間獨立的小房間，這屋內，有兩排五六層的木頭架子，架子上下擺著幾十個玉石成品，有玉鐲子，玉杯、玉佩、玉扳指，還有玉器雕琢出來的龍、魚、虎等物，雕工精美，甚是好看。
架子後走出來了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瘦弱老頭兒。
“不聞，今天來的有些遲啊！”老頭邊說邊向雷不聞迎來。
“今天帶夫人過來看看。這位是我師傅，祁老。”
祁老是雷家玉石工廠的手藝人，祖輩都以玉石打磨為生，練得一手純熟的技藝。雷不聞從小不愛出門，但是對玉石打磨情有獨鐘，祁老後人無男丁，索性，雷老爺讓雷不聞拜在了祁老門下。
耕棉給祁老行禮。
老頭兒看見耕棉笑著連連點頭，又說“這加工廠灰塵又大又嘈雜，不是少夫人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來看看這麽精美的玉器是怎麽制作出來的，純屬好奇，祁老給我講講可好？”耕棉看著木架上精美的玉器問祁老。
“哈哈，這個問題啊，你問不聞不就好了，他現在的手藝水平可在我之上，這兩年進貢給皇室的玉器，可都是出自他之手呢。”祁老擺手笑道。
耕棉擡著眉毛看著雷不聞，雷不聞低著頭摩擦著木架上的一個青中帶紅的玉佩，成色比雷不聞的扳指要好很多。
島上還有紅色的玉石？耕棉不解，之前沒有聽說過，祁老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不聞拿的這一塊是血玉，這種玉石產量極少，是玉中極品，這一塊是八十年前我爹那一輩開鑿出來的，就這麽一小塊，做了個玉佩，想必青石島上再難找出了。”
雷不聞把這血玉玉佩遞給耕棉，耕棉拿起玉石摸在手裏，這塊咋一看是一片紅色，但是湊到陽光下，才能看到是青玉石基底上有一絲一絲的血紅脈絡，像血絲浸染的一汪清泉，真的是耕棉見過最美的玉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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