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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
●嚴輝斌
01.
七月，正是仲夏。南城又接連好幾天下起了雨，雨勢不大不小，卻也依然阻擋了人們前進的腳步，麻煩，煩躁…這些情緒猶如滔滔江水般湧入人們的心中。
看著窗外的雨點落下，盛青的心中一陣煩悶。手中寫字的動作順勢停了，頓時，房屋中只能聽見女生細微的呼吸聲和雨聲的殘響。
她緊緊的盯著窗外的雨，不落下它的每一次到來。盛青的心裏仿佛有一個深藍色的漩渦，吞噬著那些雨，那些雨裏又參雜著她說不清的話語和記憶。此時此刻，身為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看著這雨點，她竟有些覺得不知所措，無助，甚至，迷茫。
這裏，或許還有雷雨交錯的影響。
“窗外的雨下個不停，就像我愛你這件事，聽不到回音…”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令人難以打碎的局面。
盛青瞬間被手機鈴聲從雨中拉回來，瞥眼看向手機的來電人——李編。
按下接通鍵的那一刻，對面人的聲音立馬就傳了過來，“盛青，2014的稿你先排在前面，其他的稿往後放。主辦方臨時改時間，我們這邊會把資金協調好。總之，你先趕2014的，後天就要交稿，盡快！”
“哦——”盛青不在意的拉長尾音回答，她一向對改變她計劃的人不怎麽禮貌。
畢竟如果把2014的稿排前面，那麽就要和其他稿主進行“簡短”的溝通了，一想到這裏，盛青就不免的頭疼。
“哎，你啊你…”李編的語氣無奈又帶著一起寵溺，她似是早就知道盛青的態度。
“沒事就掛了哈。”隨後，盛青想了想，又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說得對，像我這種苦命的打工人，只有打工魂，沒有自由魂——”
“See you~”
不等李編再跟她囑咐幾句，盛青就果斷掛掉了電話，動作一氣呵成，熟練操作。
誰會懂打工人的苦呢？
想到這裏，盛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虛脫的躺在椅背上，頭仰著看天花板，椅子被她動得轉來轉去。
“哎。”
“年僅24歲的我，還是個baby，就要經歷熬夜，熬夜，熬夜，無數個熬夜。”
說完，盛青生無可戀的癱在椅子上，看起來就像一只洩氣的皮球。
或者是豬。
“2014…”盛青琢磨了一下李編剛剛電話中說的那個稿主，腦袋卡機了三秒，然後猛地從椅子上坐直，“我去！”
是的，這個叫盛青的女人想起那位2014的稿主是誰了，那稿主是林仁義後援會的人，說是要給林仁義做宣傳海報。
“林仁義…”
“那可是林仁義啊。”
林仁義，男。作為2021年偶像團體“未來”C位出道，憑借一條初舞臺的視頻火遍全網，長得帥，實力強，家境好，沒黑料，這不妥妥晉江娛樂圈爽文大男主，妥妥的C位標配。
不是，她當時怎麽就沒腦子的答應了那位同志的請求，她這麽一個長年混跡18線的小畫手。自己配個那個頂流畫宣傳海報嗎？？？
最主要的問題。
“也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啊，哎。”
最主要的問題是，畫不好就要被那群粉絲追著罵，到時候但凡有一點差錯，怪的是林仁義長的不好看？NO。
是她畫的不行。
綜上所述，所以，她當初真的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盛青看著眼前的雨，眼中的愁露出了眼底，她看著那雨，雨中模糊的路，突然覺得自己的道路也如那般了。
02.
次日，雨停了。
道路上的車子好像流通了許多，路邊小吃攤出來擺攤了，大街上的人也比昨日多了起來。看著眼前人，許淮覺得或許今天沒有人比這位更難受了。
沒錯，她面前的這位頂著兩個黑眼圈，頭發有些許亂，整個人像一條死魚癱在沙發上的人。
內存，這個人就是盛青。
“餵，盛某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一天不見就變成這幅模樣的。”
可惜的是盛某人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她了。
許淮：“……”
別氣，她不跟鹹魚計較。
她轉身離去，到廚房給那位死魚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盛某人，你喝不喝…”還沒等許淮把一句話說完，剛剛她口中的“盛某人”就把那杯水一滴不漏的喝完了。
許淮：“……”
冷靜。
得虧這個時候，“鹹魚”盛青終於說話了，“你是不知道，為了避免我被林仁義的粉絲屠殺在全網，我這輩子也不會這麽快畫完一張價值2w的稿。”
“不過說真的，他們那邊出手是真的闊氣，不愧是大明星，我這種畫手他們也敢約的，在下是真的佩服，佩服。”
說著，還對許淮握拳。
許淮聽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立馬跑到盛青的面前，雙手猛地抓住女生的兩肩，拼命的搖：“盛青！你還給不給人活路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的名聲有多大你知道嗎！你還記得你前年拿的那個獎嗎？我去，你現在一幅畫能賣20w不止，ok？甚至更高。”
“得得得，得了吧！我啥技術我自己不知道？餵餵餵，話說，這是重點嗎！”盛青面露嫌棄的把許淮的兩雙手扒下來，”重點是技術問題嗎？重點是，她當初為啥接啊！”
聞言，許淮挑起眉看著她：“難不成…你喜歡林仁義？”
“誰會喜歡他啊！”盛青無語的看著許淮，搞不懂她怎麽得出這番結論的。
謬論，謬論。
“行了，你也別糾結，反正都已經交上去了。”許淮沒再跟盛青瞎扯，只見她正色說道：“今晚高中同學聚會，去不去？”
盛青：“不去。”
許淮翻了個白眼，坐到了盛青的身邊：“不是，說你鹹魚，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條鹹魚了？盛某人。”
“還是…”許淮說著，眼神看著盛青，盯的盛青好不自在，“你有不想見的人？”
這次卻換盛青沈默了，許淮知曉她，瞬間明白是被她說準了。
盛青這個人，平常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的很。
許淮突然想起高二那會兒按成績重新分班時，盛青的成績很好，但是那會兒不知怎的，沒跟她分在一個班。
許淮記得，分班之後的好幾天，盛青都沒有來找過她。
那整整一個星期，盛青都沒有找過她。而她也因為學業繁忙，要去參加競賽，所以沒有詢問盛青原因。後來，到競賽結束時，還是蘇回告訴她原因。
許淮記得很清楚，當時蘇回來找她時，自己是很驚訝的：“蘇回？你…有事嗎？”
她跟蘇回雖然從高中以來一直是同班同學，但是接觸並不頻繁，或許也可以說，蘇回跟班裏的人大多都不怎麽交流。
哦，除了林仁義那家夥。
蘇回擡起眼，有些冷淡的開口：“分班那天放學，我看見盛青趴在桌子上哭。”
許淮聽見這句話時，瞳孔放大。
“後來我問她為什麽哭。”
“她沒說話。”
“你不是她朋友？怎麽不找她。”
蘇回一整段話下來，對許淮的影響是極大的。她這個人不怎麽喜歡揣測別人如何，也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局勢了。
最後，許淮只是抿了抿唇，然後對蘇回說道：“沒有。”
“我太忙了。”
忙於好好生活，忙於學業，忙於家庭。
匆匆留下一句話，她就轉身離開，坐上會學校的車。當時，她只想去找盛青。
畢竟，許淮知道自己丟失的太多了。
03.
“好的同學們，讓我們來看這道題目…”
B班教室裏，講臺上站著物理老師，黑板上是密密麻麻的問題與公式，耳旁是風聲，是老師的聲音。
座位上的盛夏卻很是心不在焉，她仿佛身處教室之外，世界的某個角落，而不是在教室，在課堂。
“盛青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題目。”
被老師點到名字的盛青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覺得剛剛的感受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盛青看著講臺上的老師，一陣無言：“……”
沒聽課，完蛋。
江老師仿佛是看穿了盛青的小心思，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坐下吧，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盛青乖乖的點了點頭。
然後這節課就成了她的噩夢，因為江老師或許之後怕盛青還發呆，就一直抽她。
“下課了，請同學們…”
下課鈴聲響了，江老師止住了話語，他看了盛青一眼，就離開了教室。
盛青旁邊的一位女同學對盛青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並作出了“加油”的手勢。
盛青：“……”
謝謝，但她貌似並不需要。
她走出了教室，走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時，竟覺得有一絲的放松，好似一陣春風，一抹柳葉，劃過了那片霧霾。
“好像…也，不遺憾了。”
盛青走到辦公室的面前，擡手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熟悉的臉。
她震驚的擡起頭，沒錯，是許淮。
往後又想到她是來幹正事的，對許淮笑了笑，指了指她的後方，然後就若無其事的從許淮的身邊繞了過去。
盛青走進辦公室江老師的崗位，她看見了江老師唰唰的寫著什麽，聚精會神。
“恩。江老師。”
江老師被盛青叫回頭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看著盛青，面露一絲遺憾。
“盛青，老師知道你理科好，但也不能上課持續發呆吧？四天，你連續四天一直是這副模樣，其他科目的老師也有向我反映。”
“不能因為你爺爺的離開而墮落啊，你爺爺生前囑咐過我，讓我多照顧你，你也是一個可憐人，但是…人總要振作起來的。”
老江，不僅是她的物理老師，還是她的班主任。
聞言，盛青垂眼遮擋住了眼淚打轉的眼睛，輕聲說：“老師，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調整的。”
“老師年紀大了，班上也有那麽多人，有時沒辦法關註你。你跟許淮和蘇回是朋友吧？有時間多找他們說說，講出來就好了。”
盛青心中一驚：“許淮和蘇回？”
“昂。”老江憨憨的回答，“咋啦，不願意？”
盛青立馬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謝謝江老師。”
“哼，那就好好學，少年，老夫非常的信任你啊，千萬不要辜負老夫。”老江正經的說道，時不時還擡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眼神中帶著鼓勵和認真。
我會的。
不過她嘴上還是說：“嗯，保證完成總部下達的任務。
老江聽了，笑罵著讓她趕快離開：“快滾吧你，別在這礙人現眼了。”
“遵命，嘿嘿。”說完，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心中的悲痛卻絲毫沒有消散。
一出辦公室的門，盛青擡眼就看見了許淮的背影那道背影筆直的站在那裏，她曾經這樣看過很多次，今天再次遇到時，去察覺到一絲與往常的不同。
“許淮？”她出聲道，走進了些，也趴在欄桿上，側頭問女生：“你怎麽還在這？“
許淮：“等人。”
“什麽人還需要你許大學霸等？”盛青裝作沒有被之前的情緒影響到問。
“哦，一個不把我當朋友，什麽也不跟我講，一個星期不理我，偷偷哭的人。”許淮說著，沒有再看前方，她轉過頭看向了盛青。
眼裏是盛青從未看過的悲傷。
“盛青，我們是朋友對嗎？”許淮很刻意的加重“朋友”二字，當她聽到蘇回說的話時不生氣是假的，生什麽氣呢？大概是生自己的氣吧。
許淮啊許淮，你錯的太多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許淮才終於走出了那道屏障，內心感嘆著，人這種生物果然不能因為往事而耽誤現在，因為現在跟過去的差距，就像白色和黑色一般，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黑色就會吞噬掉那抹白色。
內心反反覆覆糾結了許多次，盛青才回答：“是...”
聽到答案，許淮走進了盛青，伸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女生。她的頭深深的埋在了盛青的脖頸裏。
盛青在怔楞中聽見許淮悶悶的說： “盛青，那就別不理我了。”
那一刻，盛青才如夢初醒，她低下了頭，回抱了女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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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的雨點落下，盛青的心中一陣煩悶。手中寫字的動作順勢停了，頓時，房屋中只能聽見女生細微的呼吸聲和雨聲的殘響。
她緊緊的盯著窗外的雨，不落下它的每一次到來。盛青的心裏仿佛有一個深藍色的漩渦，吞噬著那些雨，那些雨裏又參雜著她說不清的話語和記憶。此時此刻，身為一個二十四歲的成年人，看著這雨點，她竟有些覺得不知所措，無助，甚至，迷茫。
這裏，或許還有雷雨交錯的影響。
“窗外的雨下個不停，就像我愛你這件事，聽不到回音…”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令人難以打碎的局面。
盛青瞬間被手機鈴聲從雨中拉回來，瞥眼看向手機的來電人——李編。
按下接通鍵的那一刻，對面人的聲音立馬就傳了過來，“盛青，2014的稿你先排在前面，其他的稿往後放。主辦方臨時改時間，我們這邊會把資金協調好。總之，你先趕2014的，後天就要交稿，盡快！”
“哦——”盛青不在意的拉長尾音回答，她一向對改變她計劃的人不怎麽禮貌。
畢竟如果把2014的稿排前面，那麽就要和其他稿主進行“簡短”的溝通了，一想到這裏，盛青就不免的頭疼。
“哎，你啊你…”李編的語氣無奈又帶著一起寵溺，她似是早就知道盛青的態度。
“沒事就掛了哈。”隨後，盛青想了想，又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你說得對，像我這種苦命的打工人，只有打工魂，沒有自由魂——”
“See you~”
不等李編再跟她囑咐幾句，盛青就果斷掛掉了電話，動作一氣呵成，熟練操作。
誰會懂打工人的苦呢？
想到這裏，盛青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虛脫的躺在椅背上，頭仰著看天花板，椅子被她動得轉來轉去。
“哎。”
“年僅24歲的我，還是個baby，就要經歷熬夜，熬夜，熬夜，無數個熬夜。”
說完，盛青生無可戀的癱在椅子上，看起來就像一只洩氣的皮球。
或者是豬。
“2014…”盛青琢磨了一下李編剛剛電話中說的那個稿主，腦袋卡機了三秒，然後猛地從椅子上坐直，“我去！”
是的，這個叫盛青的女人想起那位2014的稿主是誰了，那稿主是林仁義後援會的人，說是要給林仁義做宣傳海報。
“林仁義…”
“那可是林仁義啊。”
林仁義，男。作為2021年偶像團體“未來”C位出道，憑借一條初舞臺的視頻火遍全網，長得帥，實力強，家境好，沒黑料，這不妥妥晉江娛樂圈爽文大男主，妥妥的C位標配。
不是，她當時怎麽就沒腦子的答應了那位同志的請求，她這麽一個長年混跡18線的小畫手。自己配個那個頂流畫宣傳海報嗎？？？
最主要的問題。
“也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啊，哎。”
最主要的問題是，畫不好就要被那群粉絲追著罵，到時候但凡有一點差錯，怪的是林仁義長的不好看？NO。
是她畫的不行。
綜上所述，所以，她當初真的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嗎？
盛青看著眼前的雨，眼中的愁露出了眼底，她看著那雨，雨中模糊的路，突然覺得自己的道路也如那般了。
02.
次日，雨停了。
道路上的車子好像流通了許多，路邊小吃攤出來擺攤了，大街上的人也比昨日多了起來。看著眼前人，許淮覺得或許今天沒有人比這位更難受了。
沒錯，她面前的這位頂著兩個黑眼圈，頭發有些許亂，整個人像一條死魚癱在沙發上的人。
內存，這個人就是盛青。
“餵，盛某人，你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一天不見就變成這幅模樣的。”
可惜的是盛某人已經沒有力氣回答她了。
許淮：“……”
別氣，她不跟鹹魚計較。
她轉身離去，到廚房給那位死魚倒了一杯水，然後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
“盛某人，你喝不喝…”還沒等許淮把一句話說完，剛剛她口中的“盛某人”就把那杯水一滴不漏的喝完了。
許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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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真的，他們那邊出手是真的闊氣，不愧是大明星，我這種畫手他們也敢約的，在下是真的佩服，佩服。”
說著，還對許淮握拳。
許淮聽了，嘴角抽搐了一下，立馬跑到盛青的面前，雙手猛地抓住女生的兩肩，拼命的搖：“盛青！你還給不給人活路了。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的名聲有多大你知道嗎！你還記得你前年拿的那個獎嗎？我去，你現在一幅畫能賣20w不止，ok？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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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許淮挑起眉看著她：“難不成…你喜歡林仁義？”
“誰會喜歡他啊！”盛青無語的看著許淮，搞不懂她怎麽得出這番結論的。
謬論，謬論。
“行了，你也別糾結，反正都已經交上去了。”許淮沒再跟盛青瞎扯，只見她正色說道：“今晚高中同學聚會，去不去？”
盛青：“不去。”
許淮翻了個白眼，坐到了盛青的身邊：“不是，說你鹹魚，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一條鹹魚了？盛某人。”
“還是…”許淮說著，眼神看著盛青，盯的盛青好不自在，“你有不想見的人？”
這次卻換盛青沈默了，許淮知曉她，瞬間明白是被她說準了。
盛青這個人，平常看著大大咧咧，實則心思細膩的很。
許淮突然想起高二那會兒按成績重新分班時，盛青的成績很好，但是那會兒不知怎的，沒跟她分在一個班。
許淮記得，分班之後的好幾天，盛青都沒有來找過她。
那整整一個星期，盛青都沒有找過她。而她也因為學業繁忙，要去參加競賽，所以沒有詢問盛青原因。後來，到競賽結束時，還是蘇回告訴她原因。
許淮記得很清楚，當時蘇回來找她時，自己是很驚訝的：“蘇回？你…有事嗎？”
她跟蘇回雖然從高中以來一直是同班同學，但是接觸並不頻繁，或許也可以說，蘇回跟班裏的人大多都不怎麽交流。
哦，除了林仁義那家夥。
蘇回擡起眼，有些冷淡的開口：“分班那天放學，我看見盛青趴在桌子上哭。”
許淮聽見這句話時，瞳孔放大。
“後來我問她為什麽哭。”
“她沒說話。”
“你不是她朋友？怎麽不找她。”
蘇回一整段話下來，對許淮的影響是極大的。她這個人不怎麽喜歡揣測別人如何，也很久…沒有經歷過這種局勢了。
最後，許淮只是抿了抿唇，然後對蘇回說道：“沒有。”
“我太忙了。”
忙於好好生活，忙於學業，忙於家庭。
匆匆留下一句話，她就轉身離開，坐上會學校的車。當時，她只想去找盛青。
畢竟，許淮知道自己丟失的太多了。
03.
“好的同學們，讓我們來看這道題目…”
B班教室裏，講臺上站著物理老師，黑板上是密密麻麻的問題與公式，耳旁是風聲，是老師的聲音。
座位上的盛夏卻很是心不在焉，她仿佛身處教室之外，世界的某個角落，而不是在教室，在課堂。
“盛青同學，你來回答一下這個題目。”
被老師點到名字的盛青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覺得剛剛的感受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盛青看著講臺上的老師，一陣無言：“……”
沒聽課，完蛋。
江老師仿佛是看穿了盛青的小心思，最後只是嘆了口氣：坐下吧，下課到我辦公室來。”
盛青乖乖的點了點頭。
然後這節課就成了她的噩夢，因為江老師或許之後怕盛青還發呆，就一直抽她。
“下課了，請同學們…”
下課鈴聲響了，江老師止住了話語，他看了盛青一眼，就離開了教室。
盛青旁邊的一位女同學對盛青流露出了同情的目光，並作出了“加油”的手勢。
盛青：“……”
謝謝，但她貌似並不需要。
她走出了教室，走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時，竟覺得有一絲的放松，好似一陣春風，一抹柳葉，劃過了那片霧霾。
“好像…也，不遺憾了。”
盛青走到辦公室的面前，擡手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極其熟悉的臉。
她震驚的擡起頭，沒錯，是許淮。
往後又想到她是來幹正事的，對許淮笑了笑，指了指她的後方，然後就若無其事的從許淮的身邊繞了過去。
盛青走進辦公室江老師的崗位，她看見了江老師唰唰的寫著什麽，聚精會神。
“恩。江老師。”
江老師被盛青叫回頭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他看著盛青，面露一絲遺憾。
“盛青，老師知道你理科好，但也不能上課持續發呆吧？四天，你連續四天一直是這副模樣，其他科目的老師也有向我反映。”
“不能因為你爺爺的離開而墮落啊，你爺爺生前囑咐過我，讓我多照顧你，你也是一個可憐人，但是…人總要振作起來的。”
老江，不僅是她的物理老師，還是她的班主任。
聞言，盛青垂眼遮擋住了眼淚打轉的眼睛，輕聲說：“老師，我知道了。我會盡量調整的。”
“老師年紀大了，班上也有那麽多人，有時沒辦法關註你。你跟許淮和蘇回是朋友吧？有時間多找他們說說，講出來就好了。”
盛青心中一驚：“許淮和蘇回？”
“昂。”老江憨憨的回答，“咋啦，不願意？”
盛青立馬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謝謝江老師。”
“哼，那就好好學，少年，老夫非常的信任你啊，千萬不要辜負老夫。”老江正經的說道，時不時還擡手拍拍自己的胸口，眼神中帶著鼓勵和認真。
我會的。
不過她嘴上還是說：“嗯，保證完成總部下達的任務。
老江聽了，笑罵著讓她趕快離開：“快滾吧你，別在這礙人現眼了。”
“遵命，嘿嘿。”說完，她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心中的悲痛卻絲毫沒有消散。
一出辦公室的門，盛青擡眼就看見了許淮的背影那道背影筆直的站在那裏，她曾經這樣看過很多次，今天再次遇到時，去察覺到一絲與往常的不同。
“許淮？”她出聲道，走進了些，也趴在欄桿上，側頭問女生：“你怎麽還在這？“
許淮：“等人。”
“什麽人還需要你許大學霸等？”盛青裝作沒有被之前的情緒影響到問。
“哦，一個不把我當朋友，什麽也不跟我講，一個星期不理我，偷偷哭的人。”許淮說著，沒有再看前方，她轉過頭看向了盛青。
眼裏是盛青從未看過的悲傷。
“盛青，我們是朋友對嗎？”許淮很刻意的加重“朋友”二字，當她聽到蘇回說的話時不生氣是假的，生什麽氣呢？大概是生自己的氣吧。
許淮啊許淮，你錯的太多了。
經過這件事之後，許淮才終於走出了那道屏障，內心感嘆著，人這種生物果然不能因為往事而耽誤現在，因為現在跟過去的差距，就像白色和黑色一般，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黑色就會吞噬掉那抹白色。
內心反反覆覆糾結了許多次，盛青才回答：“是...”
聽到答案，許淮走進了盛青，伸開雙臂，輕輕的抱住了女生。她的頭深深的埋在了盛青的脖頸裏。
盛青在怔楞中聽見許淮悶悶的說： “盛青，那就別不理我了。”
那一刻，盛青才如夢初醒，她低下了頭，回抱了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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