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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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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如果愛情也是這樣,那麽請別拋棄我◎

陳硯下了車, 走到副駕駛的車窗旁,俯下身手靠在車窗的邊框上,整個人傾向副駕駛。

許以純開了車窗便看見陳硯那張清冷的臉, 被雨淋濕的碎發已經幹了,遮住了長眉, 眼裏帶著玩味看著自己, 手搭在窗框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敲著。

“學長, 這樣真不行。”許以純嚴肅地看向他,眼裏帶著責怪。

怪他怎會是如此輕浮的一個人。

“學長?”他懶散地拉長了聲音重覆了遍這個詞, 好似聽上去很新鮮,“現在倒是想起來我是你學長了。”

許以純垂著腦袋不說話,往日她直呼陳硯的大名,因為不是同院系, 他學長的身份也就被許以純漸漸忽視了, 這人應是比自己大了兩歲。

學長這個稱呼肯定是比喊他大名疏遠的。

“你好好看酒店門前放的是什麽。”陳硯起身,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許以純下車。

許以純在車內半瞇著眼, 想要看清不遠處的酒店門前, 那裏是有很高的立牌,還有幾個臨時搭建的廣告攤位, 上面印著些字, 整體是青春的綠色,看上去很積極向上。

她妥協了,默默下了車, 往酒店門前走去。

是“青國辯”的宣傳廣告牌, 整個酒店都掛上了, 廣告攤子上的是某酸奶廣告, 是“青國辯”綜藝的讚助商。

“目前人沒到齊,錄制拍攝地點選在了青州,外地趕來的選手會入住這家酒店。”陳硯在她身邊解釋道,“你既然不想回學校,今晚就去自己的房間吧。”

“我也有?”許以純有些驚異。

“嗯,你也有。”陳硯淡淡應著,幫許以純拿著包往酒店走去。

許以純快步跟在他身後,不禁打量起酒店的大堂,裝修富麗堂皇,沈甸甸玻璃旋轉門幹凈透亮,小憩區沙發零散排放,茶幾上面配有茶盞,側墻壁上是“青國辯”一些參賽信息和註意事項,還有選手的名單。

趁許以純看著的時候,陳硯已經去前臺了。

“418這間大床房對嗎?請問是入住人是陳硯對嗎?”前臺小姐姐語氣溫柔態度委婉。

“嗯,麻煩您幫忙改一下,換成這位小姐的。”陳硯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許以純。

“不好意思,暫時不能臨時換入住人,如果現在換的話,代表以後一個月的房期都屬於現入住人了,這個是和節目組簽訂的條約。”前臺小姐姐提醒道。

“好,給她。”陳硯淡淡說道,然後向許以純探過手。

許以純聽話將身份證遞上去,還特意翻了個面,不想讓陳硯看見身份證照片。

因為當時是短發,許以純自認為很醜。

陳硯不負所望,壞心眼地直接將身份證翻了個面,看了眼後才給前臺錄入信息。

許以純咬牙。

“只是確認一下,你沒拿錯。”陳硯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語氣帶著笑意。

才不信他的這種鬼話。

前臺小姐姐取過了房卡給了許以純。

“所以這個原來是給你的房間嗎?”許以純疑惑地問道。

“嗯,但我沒住過,也沒人住,你可以放心。”陳硯解釋道。

“那你住哪裏呢?”她又問。

“我家離這很近,過馬路跨條街。”陳硯將手裏的東西遞給許以純,低頭看手機,“一會有學姐下來接你,她會告訴你一些詳細流程,我先回去了。”

“可我不能住在這裏。”許以純忽然說,“我還得準備競賽,王秀老師還有京北大的何池學長都在學校裏,得和他們見面討論的。”

陳硯頓了下,說道:“王秀老師和我同一個小區,他應該也不想暑假天天跨三個區去學校,你如果想見,可以在這隨時去找他,至於你的那個什麽何池學長......”他在學長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這裏本就有他的房間,還選擇住校區,看起來腦袋不太靈光,你和他討論課題,意義不大。”陳硯對那個所謂京北大的何池嘴下一點也不留情面。

“王秀老師和你一個小區?!”少女的重點放在了前半句話,她眼裏閃著喜悅的光,導師和大一屆的學長,許以純更傾向於老師,雖說最後是和那個何池打配合,但比賽最終還是有個人實力的得分。

陳硯也沒想到這句話能讓她這麽開心,平靜地點點頭“嗯”了聲。

可下一秒,小姑娘又苦惱了,“我行李還沒收拾。”

“明天送你回去,一起搬過來。”陳硯回道,說著他便要離開。

許以純點點頭,總感覺少了點什麽。

今天是給陳硯送生日禮物,雖然過程不是那麽......愉快,還沒親口說生日祝福呢。

所以她張嘴小聲說了一句:“生日......”快樂還沒說出口,電梯門便打開了,動靜打斷了兩人對話。

大堂電梯間下來個女生,穿著休閑短T短褲直接到半個大腿的高度,長腿明晃晃地被酒店燈光照著,長發松散地綰成丸子,皮膚白皙五官標致是個美女。

許以純註意力很快被吸引。

女生表情不太友好,她淡淡地走到陳硯和許以純的面前,擡眸打量了許以純。

“是她?”女生隨口問道,看向陳硯的時候眼神裏反而多了些耐心。

陳硯見許以純並沒打算繼續說什麽,便緩過神,輕聲“嗯。”了句,然後看向許以純,“跟她先走吧。”眼神溫和似乎還有些留戀。

許以純點點頭,只好對他簡單說了句:“明天見。”

陳硯點頭,轉身走了。

那聲祝福還是沒有開口。

倒是那個女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背影,最後問了許以純一個經常會有人問到的話:“你倆談了?”

許以純一驚,“沒有啊。”

“418原來是給陳硯的房間你知道嗎?”她又問。

“知道啊。”許以純淡然回答,她剛剛已經聽前臺說過了。

“只有參與錄制出鏡的選手才有備房你知道嗎?”她繼續問。

這個許以純就不知道了,她以為是幕後準備選手也會有的。

見許以純不說話了,那女生便“我就知道”的表情頭也不回地往電梯口走去,“跟我來吧。”

許以純只好跟上去,她甚至不知道女生叫什麽名字,又是什麽身份,既然和陳硯認識,還住在這裏,說明也是青南大的辯手。

電梯升上去的時候,女生開口了,“我是青南大傳播學的蘇文錦,和陳硯同屆。”

那就是比許以純大兩屆了,看起來就很像是學姐,舉止成熟。

“每周會有兩次討論會,一共是八個辯題,青南大抽到兩個,一會發給你,認真準備,會算小組平均分。”蘇文錦說著說著語氣壓著無名火,“我個人建議是你最好低調一點,現在我們團隊對你意見很大。”

許以純前面還在認真聽著,後面就不解了。

“為什麽啊?”她好奇地問道。

“因為多個人頭會拉低平均分明白嗎?更何況你還是個新人,以往的表現......”她意味很明顯,是暗指許以純之前比賽失控的那次,“略有耳聞。”

許以純的心沈了沈,並不是所有的團隊都會歡迎自己,她也能理解,莫名多個拖尾的確實討厭。

所以她暗暗下決心,要用行動讓團隊刮目相看。

見許以純不說話了,蘇文錦不想再難為她,身為學姐該照顧的她也都照顧到位,電梯到達了七樓,找到了一間會議室,開了燈。

大型桌面上有兩三臺電腦,上面是各種文檔,還有投影儀和小白板,上面是潦草的一些字跡。

“你錯過一次會議,不過沒什麽關系,幕後選手本是三個,算你就四個,如果有加時賽不排除臨時上場頂替。”蘇文錦介紹著,“你頂替的是我位置,我主打三辯,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許以純點點頭,她看見了幾張文檔上面的內容,觀點大概是跟女性穿搭自由有關的,還有幾條也都是最近網絡上熱起的重點。

“好了,也別太有壓力,盡力就好。”蘇文錦看著許以純認真的神情語氣緩和了些,她拍了拍許以純,“回房間休息吧。”

說完她轉身便先離開了,留下許以純站在原地發呆。

這些事情陳硯從沒告訴過自己,他冒著拉低團隊平均分的風險讓她加入進來。

許以純註意到桌面上有學校的校徽,莫名感到有些親切,這裏所有人都是她的校友,如今也是一個團隊,許以純下決心一定不讓人失望。

房卡插進去後,門便自動打開了,房間幹凈整潔,環境很好,冷氣也足。

許以純疲憊地躺在松軟的大床上,她趕緊聯系夏喬。

五六個電話打過去沒人接聽,正當她猶豫著是否報警的時候,夏喬的信息跳了出來。

喬喬喬喬:談戀愛去了,勿念,你先回學校吧。

喬喬喬喬:抱歉啦小酒精~

許以純嘆氣,她起身想摸電腦,卻發現自己手上也沒有,房間有浴巾她也沒帶換洗的衣服,一切都太突然了,明天就要搬過來。

淩晨十二點,她毫無睡意。

手機搜索了“青國辯”往日的節目,緊跟綁定搜索就是陳硯,舞臺上的他並不是想象中那樣氣定神閑,胸有成竹,相反臉上表情是以往難以見到的急促和堅定。

並不是像讀書朗誦那樣抑揚頓挫的誇張,剛開始他會很平靜陳述對方觀點,接著就提出問題,整個過程都是溫和漸進的,像是朋友之間閑扯的談話。

但漸漸的,當他的觀點順利地進入思想的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了,他開始用語言把你帶入他的世界,往下,他說什麽便都是對的。

哪怕不曾認可的,照樣能說得心服口服。

許以純覆盤的時候看到了一期關於愛情的探討,辯題是對於愛情是選擇漫長的餘生陪伴還是短暫的靈魂契合。

陳硯所站觀點是餘生的陪伴。

這期許以純還沒有認真地看過,於是在準備的洗澡前,她放了這段視頻,只是陳硯發言的視頻片段。

洗手間的水聲嘩啦啦但是沒有蓋過視頻的聲音,許以純蹲下身找著拖鞋,耳朵傳來了陳硯說的話。

“如果契合的代價是短時間的陪伴,那麽我寧願不要,而是選擇餘生。”

“總有人揣著回憶過日子,短暫的靈魂契合更像是懲罰。”

對方很快反駁他,“對方辯友似乎把愛情和親情類似混談在了一起,我方認為愛情並不是長久陪伴所產生,它更需要的是激情,是一次靈魂上的碰撞,兩情相悅的心動。”

“但任何情感中,如果是被拋棄的那方,無疑是巨大打擊,對方辯友是否明白,愛情並非一瞬,任何感情在它出現前都會有伏筆,靈魂一瞬的契合不過假象。”陳硯反駁,接下來就是舉例,他說起一個故事。

故事中的主人公在契合的一段關系裏死死抓住另一方,但是卻被無情拋棄的悲慘故事。

但是他沒有明確提及故事中的情感究竟是什麽,觀眾很自然地帶入了愛情。

因為融入了真實情感,那段發言讓在場很多人流了眼淚。

“如果愛情也是這樣,那麽請別拋棄我,漫長餘生的陪伴才是最好的見證。”最後他聲音發顫得讓人心疼,看向鏡頭眸色也泛水光,眼底微紅。

這段很感人,視頻流傳點讚量也是過萬,人們的重點似乎並不在觀點的論述上,更多的是那個故事。

評論區有人猜測是陳硯的親身經歷,或許是哪個讓他印象深刻的前女友。

視頻播放結束了,許以純的內心有些觸動。

如果是她站觀點的話,會更傾向於靈魂契合,她難以想象怎麽和一個靈魂不相撞的人度過餘生,如同坐牢。

但是陳硯不一樣,他卑微到了極點,只需要做到陪伴對他來說就很足夠了。

許以純承認自己也被帶入了,她相信自己也接受不了那樣契合的一個人離開自己。

像是心頭割塊肉。

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許以純沒有答案,這一刻,她突然很想聯系陳硯,想了解他的過往。

於是拿了手機,她看一眼,陳硯之前已經給自己發了消息。

發來的是讓他幫忙寫的代碼,很工整,一眼望上去沒有什麽錯誤。

鬼使神差地又習慣性點開了他的朋友圈。

今天竟然更新了一條。

不過不是腹肌照。

是一只布偶貓,乖巧靠在他的懷裏,黑清澈的藍色瞳眸像是寶石,陳硯黑色襯衣上沾了些許貓毛,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撫著小貓腦袋。

文案是:

小貓說它今天很快樂。

許以純便又想到了自己未曾說完的祝福。

不知怎的,眼眶一熱。

更糟糕的是,陳硯打來了電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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