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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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7
“好久沒有這麽不理智了。”
音鶓坐在出租車上，想到自己離開前池祈星的表情，想到那雙堆滿傷心的濕漉漉眼眸，音鶓擡手拍拍自己的額頭。
最終還是沒有體面地結束。
她在懊悔自己剛剛的偏激話語，懊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雖然池祈星一開始的話確實冒犯到了她，但她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反擊，她該表達出自己被冒犯的不滿，而不是用更偏激的話語去懲戒他。
音鶓靠在座椅上，渾身都感到疲憊。
她意識到自己欠池祈星一個道歉，可她剛剛把話說死了，再找池祈星表明自己的歉意，未免有些尷尬。
音鶓側著頭去看車窗外掠過的夜景，眉頭緊蹙：“好煩。”
靠在椅背上，音鶓逐漸感到困倦，沈重的眼皮緩緩垂下，她強打著精神，腦中突然冒出池祈星那張委屈的臉，他眉眼低垂，被罵到了也不敢反駁。
嘴巴張開又閉上，就是組織不出一句話，笨拙得要命。
算了，尷尬就尷尬吧。
音鶓回到家，洗了個澡，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後，擦拭著半幹的頭發，打算給池祈星發一條信息。
該道歉還是要道歉，該說開的話也應該說開。
在音鶓編輯信息的時候，一個微信電話打了進來，看見來電人姓名，音鶓感到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首大軟件工程3□□玨
這是音鶓隔壁班的女生，兩人之間不僅不熟，在上學期間還有一點小摩擦，簡要概括就是，風玨喜歡唐煜言，唐煜言喜歡音鶓。
音鶓還撞見過風玨背地裏說她壞話。
風玨為什麽聯系她呢？
海浦的某間酒吧的包廂內，喝了幾杯酒的風玨靠在身側女伴的身上，眾人圍成一圈坐著，中間擺了一個酒瓶，風玨暈暈乎乎地盯著酒瓶看，轉動的酒瓶很快停下。
瓶口正對風玨。
周圍人迅速起哄了起來，風玨也跟著大笑，雙頰爬滿紅暈。
“我選大冒險。”
“給你微信好友z字母開頭的第一位打電話，說你在酒吧喝醉了碰見壞蛋，需要幫助。”
“啊……不好吧。”
風玨笑著搖搖頭，一邊說著拒絕的話一邊實誠地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來點去。
“要是人家不在海浦不就白打啦。”
“不在海浦就換下一個。”
“那好吧。”
風玨把手機放在眾人之間，她在搜索欄裏輸入z，第一個是大學同班同學，她笑著跟大家解釋這人在首鐘。
她身側的女伴指著下邊的一個名字，好奇地詢問道：“裝姐？這誰？”
“大學同學，在首鐘工作。”
風玨看著這個充滿惡意的備註，想起那張總是平靜溫和的臉，跟眾人吐槽道：“人特別裝，被我罵過之後還假惺惺地對我好。”
“給她打一個試試唄！”
一聽風玨的話，眾人來了興致，攛掇著風玨給這位“裝姐”打電話。
“不好吧，那我多尷尬啊。”
風玨心裏是不願意的，但同時也有點好奇這位虛偽的“完美小姐”，會怎麽回應自己的求救。
於是她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撥通後沒多久，就被接起。
“餵，是風玨嗎？”
手機裏傳來綿軟溫柔的嗓音，讓人莫名覺得接電話的人現在此刻一定是溫柔笑著的。
周圍的人紛紛閉緊嘴巴，等待風玨發揮。
風玨假裝喝多了，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我喝醉了，有人想，想帶我走，我好困……你可以來接我嗎？”
“我好害怕……”
風玨表演完之後，對面沈默了。
風玨抱著手，等待音鶓的婉拒，音鶓一定會說自己幫不上忙，然後說讓風玨去找在海浦的老同學幫忙。
可能還會多說點什麽安撫自己的情緒。
她篤定音鶓會提供一定的幫助，但不多，畢竟她們倆關系很糟。
誰知對面只是冷靜地拋出兩個字：“在哪？”
“啊？”
“風玨，你還沒睡著吧，先別睡哦，定位發給我。”
音鶓柔聲安撫，像是在哄小孩，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她的溫柔。
風玨楞住沒有行動，她身側的女生看了她一眼，興致沖沖地將定位發了過去。
“好，別害怕，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了，別掛電話。”
音鶓說完，將麥克風關閉，匆匆忙忙地在睡褲外套了一條闊腿褲，撈了件大衣穿好，想了想又抓了件外套放在臂彎裏，沒管還在滴水的頭發，拿起手機就腳步匆忙地向外走去。
風玨呆呆地看著身側的女生將麥克風關掉，關麥之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看著風玨打趣道：“人家好像要真的來找你誒，要不現在跟她說實話？”
“別讓人白跑一趟。”
“不。”
風玨驟然回神，撓了撓發燙的臉頰。
“讓她過來找我，跟老同學敘敘舊嘛。”
風玨上前拿起手機，朝門外走去，她轉頭對朋友們說：“我去外面等等看她什麽時候來。”
說罷，也不等朋友們反應，就出了門，緩緩蹲在門前，看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沈默地盯著音鶓的頭像看。
音鶓真的要來嗎？
開玩笑吧，為什麽音鶓連她這種惹人厭的老同學都幫啊？當真是假人？
她一直都覺得音鶓像一尊神佛，不像一個真實的人，怎麽會有人會不計前嫌地幫助一個私底下不知辱罵過自己多少遍的人。
音鶓好像沒有情緒的，不會生氣，不會真的高興，總是包容地對待一切。
她想起那日她跟舍友大罵音鶓就是綠茶，在唐煜言面前故意裝的很溫柔很善解人意，一轉身就看見音鶓站在教學樓拐角處，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後來她找兼職被騙光了錢，舍友給她轉了幾千塊，後來才告訴她錢是跟音鶓借的。
其實想想也就知道，她們一個宿舍都是普通家庭，她周圍能一下子掏出幾千塊錢的，大概也就只有手握獎學金且家境優渥的音鶓了吧。
風玨很難理解音鶓。
手機裏傳來音鶓的聲音：“風玨？”
風玨點開麥克風，應了一聲。
“嗯。”
“再稍微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音鶓說完，關掉麥克風，看向駕駛座的池祈星，輕聲道謝：“謝謝你。”
池祈星只是搖搖頭，沒說話。
就在剛剛，音鶓急匆匆地跑下樓，正準備叫車時，就看見站在車前躊躇的池祈星。池祈星看見音鶓，神色躲閃，但似乎又想說什麽，猶豫了一會兒堅定地看向音鶓。
“抱歉，有什麽話待會再說，你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音鶓想著風玨喝多了可能會碰到的危險，上前著急地拜托池祈星。現在情況緊急，至於跟池祈星之間那些沒有說清楚的話，等接到風玨再說吧。
池祈星反應了幾秒，點點頭。
“上車。”
到了目的地，音鶓著急下車，手握上門把手後頓了一下，她看向池祈星，認真道：“對不起，我之前不該說那些惡意揣測你的話。”
“謝謝你願意喜歡我。”
說完，音鶓就急匆匆地下車，走進了酒吧。
池祈星握緊了方向盤，隨後也跟著下車，以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音鶓身後。
音鶓找了一會兒，成功在走廊最靠裏的包廂門口看到了蹲著的風玨，風玨手攥著手機，頭靠在手臂上，一副陷入沈睡的樣子。
音鶓上前蹲在她對面，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風玨的手背。
“風玨，你還好嗎？我來了。”
風玨聽見音鶓的聲音，擡起頭看向滿臉擔憂的音鶓，隨後緩緩扯出一個笑來。
“你來啦，恭喜你，被耍了。”
風玨站起身子，打開包廂的門，指著裏面還在玩耍的眾人對音鶓說道：“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剛剛那是我的大冒險。”
包廂裏的人也看到了緩緩直起身子的音鶓，有幾個社交屬性點滿的還擡手跟音鶓打招呼，音鶓楞了一下，隨後長呼一口氣，笑道：“這樣啊，沒事就好。”
說完，音鶓跟包廂裏的人揮手打了個招呼，隨後拍拍風玨的肩膀。
“那我就回去了，你好好玩。”
音鶓轉身，嘆了一口氣，抱著衣服往回走。
風玨這才註意到音鶓的半濕的頭發，和闊腿褲下時不時閃現的粉色睡褲，風玨突然覺得很難受，她追上前，拉住了音鶓的手臂，問道：“你不生氣嗎？”
回答她的是音鶓冷漠的眼神，音鶓轉過身來，笑盈盈地將她的手扒開。
“生氣啊。”
“那你能讓我打一頓嗎？”
本來以音鶓的脾氣，她不會和風玨計較這麽多，只會自認倒黴地回家，但今天有一點不一樣，她本來就因為池祈星而心情不佳，再加上池祈星還被她扯了進來。
她自己白跑一趟就算了，連帶著池祈星也白跑一趟。
“我……”
風玨是第一次見音鶓生氣的樣子，心底突然發怵，但她還是強硬道：
“是你自己要來的，你大可以拒絕我，你明明知道我討厭你，還上趕著來接我，你是聖母嗎？”
音鶓只是平靜地回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幫一個討厭我的人。”
“嗯？”
大概是音鶓話裏的厭惡過於明顯，風玨楞了一下，才追問道：“那你為什麽……”
“我總不能無視你的求救，看著你遇難吧。”
音鶓打斷風玨的話，她不打算跟風玨多說些什麽，池祈星還在外面等她。
“見死不救我還是做不到的。”
“風玨，我想我也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麽可以這樣捉弄我？”
音鶓大概是真的對此感到疑惑，不斷地嘆息，疲憊又無力 。
“無論我有多虛偽做作，都不是你能這麽捉弄我的借口。”
“希望你下次找我，是真的需要我的幫助。”
音鶓說完，看了風玨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風玨看著音鶓離去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她好像見到了不虛假的音鶓，但真實的音鶓，的的確確是溫柔善良到了極致。
她哪怕是生氣的情況下，也沒有破口大罵。
甚至還透露出以後碰見危險還能再聯系她的意思。
風玨仍舊理解不了音鶓。
但她清晰地意識到了，相較於音鶓，她確實是一個相當惡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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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沒有體面地結束。
她在懊悔自己剛剛的偏激話語，懊悔自己的口不擇言。
雖然池祈星一開始的話確實冒犯到了她，但她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反擊，她該表達出自己被冒犯的不滿，而不是用更偏激的話語去懲戒他。
音鶓靠在座椅上，渾身都感到疲憊。
她意識到自己欠池祈星一個道歉，可她剛剛把話說死了，再找池祈星表明自己的歉意，未免有些尷尬。
音鶓側著頭去看車窗外掠過的夜景，眉頭緊蹙：“好煩。”
靠在椅背上，音鶓逐漸感到困倦，沈重的眼皮緩緩垂下，她強打著精神，腦中突然冒出池祈星那張委屈的臉，他眉眼低垂，被罵到了也不敢反駁。
嘴巴張開又閉上，就是組織不出一句話，笨拙得要命。
算了，尷尬就尷尬吧。
音鶓回到家，洗了個澡，稍微清醒了一些之後，擦拭著半幹的頭發，打算給池祈星發一條信息。
該道歉還是要道歉，該說開的話也應該說開。
在音鶓編輯信息的時候，一個微信電話打了進來，看見來電人姓名，音鶓感到困惑地歪了歪腦袋。
首大軟件工程3□□玨
這是音鶓隔壁班的女生，兩人之間不僅不熟，在上學期間還有一點小摩擦，簡要概括就是，風玨喜歡唐煜言，唐煜言喜歡音鶓。
音鶓還撞見過風玨背地裏說她壞話。
風玨為什麽聯系她呢？
海浦的某間酒吧的包廂內，喝了幾杯酒的風玨靠在身側女伴的身上，眾人圍成一圈坐著，中間擺了一個酒瓶，風玨暈暈乎乎地盯著酒瓶看，轉動的酒瓶很快停下。
瓶口正對風玨。
周圍人迅速起哄了起來，風玨也跟著大笑，雙頰爬滿紅暈。
“我選大冒險。”
“給你微信好友z字母開頭的第一位打電話，說你在酒吧喝醉了碰見壞蛋，需要幫助。”
“啊……不好吧。”
風玨笑著搖搖頭，一邊說著拒絕的話一邊實誠地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來點去。
“要是人家不在海浦不就白打啦。”
“不在海浦就換下一個。”
“那好吧。”
風玨把手機放在眾人之間，她在搜索欄裏輸入z，第一個是大學同班同學，她笑著跟大家解釋這人在首鐘。
她身側的女伴指著下邊的一個名字，好奇地詢問道：“裝姐？這誰？”
“大學同學，在首鐘工作。”
風玨看著這個充滿惡意的備註，想起那張總是平靜溫和的臉，跟眾人吐槽道：“人特別裝，被我罵過之後還假惺惺地對我好。”
“給她打一個試試唄！”
一聽風玨的話，眾人來了興致，攛掇著風玨給這位“裝姐”打電話。
“不好吧，那我多尷尬啊。”
風玨心裏是不願意的，但同時也有點好奇這位虛偽的“完美小姐”，會怎麽回應自己的求救。
於是她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撥通後沒多久，就被接起。
“餵，是風玨嗎？”
手機裏傳來綿軟溫柔的嗓音，讓人莫名覺得接電話的人現在此刻一定是溫柔笑著的。
周圍的人紛紛閉緊嘴巴，等待風玨發揮。
風玨假裝喝多了，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我喝醉了，有人想，想帶我走，我好困……你可以來接我嗎？”
“我好害怕……”
風玨表演完之後，對面沈默了。
風玨抱著手，等待音鶓的婉拒，音鶓一定會說自己幫不上忙，然後說讓風玨去找在海浦的老同學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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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對面只是冷靜地拋出兩個字：“在哪？”
“啊？”
“風玨，你還沒睡著吧，先別睡哦，定位發給我。”
音鶓柔聲安撫，像是在哄小孩，在場的每個人都能從她的語氣中感受到她的溫柔。
風玨楞住沒有行動，她身側的女生看了她一眼，興致沖沖地將定位發了過去。
“好，別害怕，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了，別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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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玨呆呆地看著身側的女生將麥克風關掉，關麥之後，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看著風玨打趣道：“人家好像要真的來找你誒，要不現在跟她說實話？”
“別讓人白跑一趟。”
“不。”
風玨驟然回神，撓了撓發燙的臉頰。
“讓她過來找我，跟老同學敘敘舊嘛。”
風玨上前拿起手機，朝門外走去，她轉頭對朋友們說：“我去外面等等看她什麽時候來。”
說罷，也不等朋友們反應，就出了門，緩緩蹲在門前，看著還在通話中的手機，沈默地盯著音鶓的頭像看。
音鶓真的要來嗎？
開玩笑吧，為什麽音鶓連她這種惹人厭的老同學都幫啊？當真是假人？
她一直都覺得音鶓像一尊神佛，不像一個真實的人，怎麽會有人會不計前嫌地幫助一個私底下不知辱罵過自己多少遍的人。
音鶓好像沒有情緒的，不會生氣，不會真的高興，總是包容地對待一切。
她想起那日她跟舍友大罵音鶓就是綠茶，在唐煜言面前故意裝的很溫柔很善解人意，一轉身就看見音鶓站在教學樓拐角處，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後來她找兼職被騙光了錢，舍友給她轉了幾千塊，後來才告訴她錢是跟音鶓借的。
其實想想也就知道，她們一個宿舍都是普通家庭，她周圍能一下子掏出幾千塊錢的，大概也就只有手握獎學金且家境優渥的音鶓了吧。
風玨很難理解音鶓。
手機裏傳來音鶓的聲音：“風玨？”
風玨點開麥克風，應了一聲。
“嗯。”
“再稍微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音鶓說完，關掉麥克風，看向駕駛座的池祈星，輕聲道謝：“謝謝你。”
池祈星只是搖搖頭，沒說話。
就在剛剛，音鶓急匆匆地跑下樓，正準備叫車時，就看見站在車前躊躇的池祈星。池祈星看見音鶓，神色躲閃，但似乎又想說什麽，猶豫了一會兒堅定地看向音鶓。
“抱歉，有什麽話待會再說，你可以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音鶓想著風玨喝多了可能會碰到的危險，上前著急地拜托池祈星。現在情況緊急，至於跟池祈星之間那些沒有說清楚的話，等接到風玨再說吧。
池祈星反應了幾秒，點點頭。
“上車。”
到了目的地，音鶓著急下車，手握上門把手後頓了一下，她看向池祈星，認真道：“對不起，我之前不該說那些惡意揣測你的話。”
“謝謝你願意喜歡我。”
說完，音鶓就急匆匆地下車，走進了酒吧。
池祈星握緊了方向盤，隨後也跟著下車，以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音鶓身後。
音鶓找了一會兒，成功在走廊最靠裏的包廂門口看到了蹲著的風玨，風玨手攥著手機，頭靠在手臂上，一副陷入沈睡的樣子。
音鶓上前蹲在她對面，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風玨的手背。
“風玨，你還好嗎？我來了。”
風玨聽見音鶓的聲音，擡起頭看向滿臉擔憂的音鶓，隨後緩緩扯出一個笑來。
“你來啦，恭喜你，被耍了。”
風玨站起身子，打開包廂的門，指著裏面還在玩耍的眾人對音鶓說道：“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剛剛那是我的大冒險。”
包廂裏的人也看到了緩緩直起身子的音鶓，有幾個社交屬性點滿的還擡手跟音鶓打招呼，音鶓楞了一下，隨後長呼一口氣，笑道：“這樣啊，沒事就好。”
說完，音鶓跟包廂裏的人揮手打了個招呼，隨後拍拍風玨的肩膀。
“那我就回去了，你好好玩。”
音鶓轉身，嘆了一口氣，抱著衣服往回走。
風玨這才註意到音鶓的半濕的頭發，和闊腿褲下時不時閃現的粉色睡褲，風玨突然覺得很難受，她追上前，拉住了音鶓的手臂，問道：“你不生氣嗎？”
回答她的是音鶓冷漠的眼神，音鶓轉過身來，笑盈盈地將她的手扒開。
“生氣啊。”
“那你能讓我打一頓嗎？”
本來以音鶓的脾氣，她不會和風玨計較這麽多，只會自認倒黴地回家，但今天有一點不一樣，她本來就因為池祈星而心情不佳，再加上池祈星還被她扯了進來。
她自己白跑一趟就算了，連帶著池祈星也白跑一趟。
“我……”
風玨是第一次見音鶓生氣的樣子，心底突然發怵，但她還是強硬道：
“是你自己要來的，你大可以拒絕我，你明明知道我討厭你，還上趕著來接我，你是聖母嗎？”
音鶓只是平靜地回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幫一個討厭我的人。”
“嗯？”
大概是音鶓話裏的厭惡過於明顯，風玨楞了一下，才追問道：“那你為什麽……”
“我總不能無視你的求救，看著你遇難吧。”
音鶓打斷風玨的話，她不打算跟風玨多說些什麽，池祈星還在外面等她。
“見死不救我還是做不到的。”
“風玨，我想我也沒得罪過你，你為什麽可以這樣捉弄我？”
音鶓大概是真的對此感到疑惑，不斷地嘆息，疲憊又無力 。
“無論我有多虛偽做作，都不是你能這麽捉弄我的借口。”
“希望你下次找我，是真的需要我的幫助。”
音鶓說完，看了風玨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風玨看著音鶓離去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她好像見到了不虛假的音鶓，但真實的音鶓，的的確確是溫柔善良到了極致。
她哪怕是生氣的情況下，也沒有破口大罵。
甚至還透露出以後碰見危險還能再聯系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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