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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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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第十二章

“那些消息販子不知從哪兒得來了消息,知道了魚腦袋的事兒,這可怎麽辦吶侯管家。”

侯管家聽完下人的話,朝外頭嘆氣,難怪,天一亮各大報社的記者就一窩蜂地跑到林宅門口吵吵嚷嚷。

侯管家叫下人安頓好記者們,想著該如何告訴林峯還,他正要說的時候,一擡頭就看見林峯還站在轉角樓梯上,雙眼困倦地朝他走下來。

“解釋一下,為什麽來了記者?”林峯還手裏的茶還冒煙,剛泡好的,他又計劃好了一些事,忙了一整夜。

侯管家邊跟上林峯還邊說:“記者們知道了魚腦袋的事,都為了得到一手消息,天剛亮就在林宅蹲著了。”說話時,侯管家還要提高音量,一門之隔的記者像一群蜜蜂,嗡嗡嗡吵個沒完。

自林峯還的名號在北平城打響之後,就陸陸續續有記者登門拜訪。

人都是八卦的,尤其是報社記者,整日兢兢業業,為了自家報社的頭條,每天都游走在大街,抓獲一些奇聞逸事或百姓們好奇的幾個大官名人的八卦,以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謂國泰民安,就是這麽個理,若放在亂世,誰有時間天天八卦人,活著都是一件難事。

林峯還聽侯管家說完,沈思著抿一口茶,茶的甘香澀味盡融入舌尖,林峯還的眸子在煙霧中若隱若現。

手裏被放上茶杯,侯管家回過神,林峯還已經走下樓梯,陽光灑在林峯還肩上,背影挺拔,雙手從容地插在褲袋裏。

侯管家松了口氣,應該是有法子了。

門一開,齊刷刷的視線與閃光燈朝林峯還洶湧撲來,像餓狼撲食,爭先恐後地拋出問題。

“林先生,請問您為何會收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呢?”

“您是否無意間與人結仇了呢?”

侯管家嚴肅地盯著這群記者,心裏煩得要死,問得都是什麽破爛問題!

林峯還不慌不忙地走到位子上坐下,記者們也乖乖坐在旁邊,等待他回答,林峯還掃視四周片刻:“林某的行事作風,各大的報社記者必然是有目共睹的。至於結仇,林某認為,許是有人故意為之,畢竟君子常有,小人,也常有。”

記者們的目光中帶著猜疑,互相看了看,有人提出問題:“那您的意思是,這次魚腦袋事件是有人惡意為之,撒撒心中怒火?”

林峯還不言。

的確也是,林峯還自從接過資源後行事一直低調,北平城的老百姓能如此衣食無憂,安閑自得,少不了林峯還的功勞。

況且手上還掌握兵權軍火,個別人的資源就少了,心生不悅,不敢明面較量,只會做一些齷齪小事也是正常。

“如果不是您結仇,那或許是林小姐呢?”有個男記者沈默許久,站起來逼問林峯還,“邢小姐不是出了名的蠻橫無理?若是她無意得罪了人,不敢與您說呢?”

侯管家聞言,重重地咳嗽一聲,男記者似乎一定要挖個頭條出來,拋出的問題愈發刁鉆。

“邢小姐整日沈迷西洋物件,怕不是與人觀念不合,起了爭執,於是就……”

“魚腦袋這事,在林某這不足為奇,我都不在意,不去思考背後的陰謀論,各位又何必小題大做呢。”林峯還轉頭,淡淡地朝男記者說,“凡是聽他人的話,將他人的觀點認作自己的,那麽這條新聞是否還帶有主觀呢?您是否又違背了‘記者’這個職業?”

“若是不理解何為記者,不妨多多閱讀書籍。另外,任何人都做不到讓所有人滿意。我侄女什麽脾性,我帶大的,我樂意。”

沒挖到消息,不少記者知趣兒離開了,侯管家瞥了眼剛才提出刁鉆問題的那個男記者,走過去勸:“您可以離開了,這位先生。”

林峯還拿起一疊報紙,男記者站起,問林峯還:“這幾日沒見過邢小姐,我聽其他同事說,白府近來也沒在安排戲目了。真是巧合呢,兩家少爺小姐同時閉門不出,這就有點……”

沒想到消息還挺靈活,林峯還擡眸,冷冷地瞧著這人,“天氣這般冷,外頭寒風刺骨,您都有恒心蹲消息呢。”他站起來整理衣服,睥睨天下的姿態看著男記者。

“您可以為了工作如此盡心盡職,是件好事。可惜的是,朝陽紅報社,明天起將不會存在。”說得不容置疑,侯管家站旁邊,林峯還朝他使了個眼色。

侯管家了然,帶著男記者,送客:“真遺憾,您現在再找工作還來得及。”

終於歸於寧靜,侯管家知道林峯還不喜吵鬧,一大早沒來得及補個好覺不得已處理這種事,侯管家又心生愧疚:“少爺,這次是我的失職……”

林峯還擡手打斷侯管家說話,目光還落在大門上,他回想剛才那個男記者的反應,沒吵沒鬧,反應平平。

他交代侯管家:“去查查朝陽紅報社。順藤摸瓜查下去,看看那個記者到底是誰派來的。”

-

“我不想進來這裏,白月沈。”邢瑛抿抿嘴,跟著白月沈進來大概過去了半個小時,他一直帶著她東走西走,“萬一碰到山魈了該怎麽辦啊。”

邢瑛是最不希望白月沈和山魈打起來的,一來她也許會誤傷,二來山魈本領大,白月沈未必是對手。

想來想去,邢瑛朝白月沈提建議,“我們要不躲起來吧,等太陽出來了我們再出去,然後立即離開書板街。”

白月沈本不想拉著邢瑛這般冒險的,只是他沒料到,他中了山魈的計,遇到鬼打墻了。

期間他有想到對策:“邢姑娘,我們此刻在山魈的心腹,再往深走,便是他的心臟正中央。”

邢瑛扶著墻,品了品這句話,“你的意思莫非是……整個賭場是山魈的身體?!”

“是,所以要想驅滅山魈,必須擊潰最脆弱的地方。”

白月沈緊握她手臂,安慰道:“你不必擔心,現在山魈已經中了我的陣,發現不了我們的。外面有油哥在。”

為什麽又在除妖?

邢瑛停住不動了,白月沈也被迫停下,回頭看她,“怎麽了?”

“白月沈,你為什麽又要除這種東西?”邢瑛死死盯著他,回想起他在客棧除妖,想到他明明受傷還不肯說只會逞強,她就十分懊悔。

邢瑛後悔了:“是我的原因,你原本可以避開的。是我太自私……”她正面接觸過山魈兩次,山魈算得上是神通廣大,呼風喚雨了。

“邢姑娘,不光是你,我也受了沈老板的照顧。如今她被困在這裏,我們得去幫她,不是麽。”白月沈說。

“為什麽沈姐姐會被困在這裏?你又是怎麽知道的?”邢瑛疑惑道,“她不是大名鼎鼎的偷羽麽?”

白月沈楞了下,回:“邢姑娘不信,我可以帶你回去,待你到安全之處我再獨自過來。”

邢瑛盯著他那雙眼,像一潭清池,毫無汙濁,仿佛要深陷其中。

於是,她信了,這般清澈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我信,我當然信!沈姐姐那麽好看,可能是被那個臭山魈給綁過來了,我們得救她!走吧!”

白月沈定定地看著她。

良久,才說:“邢姑娘,如果有人騙你,你會選擇原諒麽?”

這句話問的奇奇怪怪,邢瑛不過腦子就隨便回答了一句:“不會原諒。”

白月沈安靜了,邢瑛繼續跟著他走。

賭場內部並沒有因為山魈的處境而有什麽變化,幾十個大桌子,成堆成堆的酒壺,還有地上散落的支票與骰子。

邢瑛繼續走,白月沈忽然不讓她走了,“邢姑娘,你感知到什麽沒?這四周有何怪異之處?”

她指著不遠處的桌上,疑惑地眨眨眼,又看了看白月沈。

他貌似看不出來,遠處的詭異燈光,邢瑛不說,行動大於語言,拉著白月沈到那臺桌子前。

“為什麽,你沒看到呢?”邢瑛原先以為白月沈能看見這盞燈的顏色,但白月沈始終沈默,“就是這盞燈,它發著光!”

白月沈再三看了看,下了結論:“看來,此物只有邢姑娘一人才能看見。”

“那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把它滅了?”

“邢姑娘再看看,燈上還有什麽怪異的地方。”

邢瑛低下頭,湊近看了看,外頭莫名劈下一道雷,瞬間她看清了蠟燭上的怪異:“我看到一個名字,沈瓊潔!”

白月沈瞳孔一震,當機立斷吹滅燭燈,火焰熄滅,萬籟俱寂。

兩人正要走,身後的蠟燭又燃起,長長的影子顯現的比燭光還詭異,白月沈回頭,“看來,她是避不開這個劫了。”

山魈感受到什麽,蠢蠢欲動,油哥很快帶著自己的小弟將山魈圍成圈,“都給勞資看好了,等那個小道士出來,我們就再也不用過苦日子了!”

“白月沈,我一直不明白,當初惹怒了山魈的那個人,已經償還了。那山魈為何不死心,偏要呆在這裏呢?”邢瑛望著蠟燭上的名字,內心已經有了答案,“可能,它是在等一個人吧。”

邢瑛腦海裏一直想的就是山魈提到的那個‘她’,也許,沈瓊潔就是山魈這麽多年來一直要等待的人。

“但這並不是山魈傷害人的原因。”邢瑛能隱隱感覺到,因為他們身處山魈的體內,空氣中彌漫著淡淡地悲傷,這令她對山魈產生了一絲心軟。

白月沈本想直接搗毀山魈的心臟,他並非看不見這盞燈,而是要讓邢瑛確認這盞燈的虛實。

老是說,他也不想接下這個任務,但邢瑛比他還要堅持努力,他有點點動搖了,“那你要怎麽做?我幫你。”

邢瑛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要找到她。”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空靈飄渺,“不用了,我已經在這兒了。”

邢瑛回頭,沈瓊潔一身紅衣,淒美濃烈,仿佛被雨水打濕的紅玫瑰,站在高高的樓梯扶手上。

邢瑛看不清她的表情,頭發被風揚起,只有聲音清晰:“今日,便是這山魈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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