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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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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

那一年他在東宮被最信任的人種下了相思引,哪怕最終離開京城,卻也倒在了半路,是沈其方帶人前來,背著他一步一步回了西城。

回去的途中,追殺不斷,是沈其方護著他,甚至為了救他,以身為引拖住了敵兵,西城陵至今記得,那一天他拖著一雙殘缺的腿向他一步步拐來。

“世子,你以後可要對我負責啊,替我養老啊。”

沈其方的笑容猶在眼前,哪怕受了再重的傷,那人也是一副笑臉。

後來他們相互攙扶著回到西城,一點一點的將西城勢力慢慢收歸手中。

只是誰能想到曾經那樣生死相托的人會有如今這一天。

那一次西城王圍獵遇刺,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西城淩,而東宮卻異常的平靜,仿佛默認了指責一般。

“世子,那老賊欺人太甚,既然他說我們襲擊了他,還不若我拿著斧頭,去劈了他。”

朱旺脾氣很大,整個人很是氣氛,他看著坐在上房面不改色的少將軍,直接站了起來,拿著斧頭就想出去,只是談話間就被人攔了下來。

“好了,老朱,你就別添亂了,那邊放出這個聲音,搞不好就是想逼你出手。”

沈其方直接攔住了他。

“那你說怎麽辦?就讓他們這麽潑臟水嘛。”

沈其方看了眼老朱,又看了眼西城淩。

西城淩忽然眼光一閃,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沈其方這才整理了衣衫,繼續說下,這番慢動作更是朱旺很是煩躁。

“當初先帝可是有過旨意,只要世子年滿十八就是西城王,而再過一年世子就滿十八歲了,按理只要平安度過這一年,一切自然理所應當,如今對方有所行動,恐怕就是急了。”

沈其方露出了狐貍般的笑容,狐貍一雙的眼睛更是瞇了起來讓被他盯著的人心生膽寒,而此刻他的眼睛正好看向朱旺,讓他不由得覺得有點冷。

西城淩聽到這直接站了起來,十七歲的他雖是稚嫩身軀,可此刻卻已經了冷厲的鋒刃,只待時日,便可劃破天際,成為讓人仰望可不敢靠近的寒峰。

“他想以此來讓世人以為是我西城淩容不下他,卻不知世人並非如他一般愚蠢,只怕此刻大多人都在笑他愚蠢。”

西城淩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笑容,這笑容更是讓他桀驁不遜。

他挑了下眉。

“這主意恐怕不是西城雷所出吧。”

“世子所料不錯,此消息是王氏和西城望合計。”

“一家三口,原來只剩一人不知,既如此就讓他們團圓了吧。”

“世子,什麽團圓,是送他們去地下團圓嗎,這活我老朱在行。”

此話一出,西城淩的嘴角僵了一瞬,不過很快面不改色,而沈其方則有點崩不出了。

“說什麽呢,我西城軍可是文明之軍,哦,對了,老朱,明日可就是和錢進的軍隊比試了,你有把握嗎?”

“自然,就那些蠢貨,都不夠我手下一個來回呢?”

眾人聽到這不由得失笑一番,不過沈其方聽到這不由得說道。

“那我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錢進是西城雷的人,西城軍因當年西城王去世,由西城雷接手後,內部自然有所分裂,只是對於此,沈既保留了四分之一西城軍的核心力量,不可避免的剝除了一些給了西城雷。

再加上一些中立的,還有些邊緣的。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西城淩一如軍隊,沒過多久,原本的核心力量瞬間聚集,到了最後竟然變成了二分之一,這才讓西城雷慌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但年沈既耍了他,那四分之一只不過是故意顯示出來的,而那些被他剝離之中游離於邊緣的才是他想要隱藏的。

的確,這些力量一旦收回,就發現這些力量竟然直接圍住了西城軍,不知原來的四分之一,也包含了西城雷苦心經營的四分之一。哪怕西城雷收回了另外的四分之一,這也才能讓他可以與西城淩抗衡。

而前進則是另外中立的四分之一,他本是西城家將之後,只是到了錢進這一代,也無端的多了些私心,直接在內亂之時,將自己中立起來,聽調不聽宣。

不過此人喜好聲色,生活奢靡,對於軍中之事只管握緊權勢,其餘不大管,一時間隊伍也是散漫無比。

此次練兵即使舊例,也是西城淩執掌西城軍後的第一次比試,自然也多了幾分關註。

不過眾人皆認為朱旺的贏局已定,可卻不想那天局勢在最後一刻逆轉。

只見對方軍中忽然出現一白袍小將,從兵中忽然出現,以一人之力,擊敗朱旺等將,最後一人入軍,從千人之中奪走戰旗。

西城淩不禁直接站了起來。

瞬間前進隊伍瞬間歡呼起來,而朱旺部隊則是耷拉著頭,仿佛不能接受此等結果。

“哈哈哈,朱將軍承讓啊。”

朱旺冷哼了一聲,但是願賭服輸。

“不敢,那位小將軍果然厲害,不知是何人啊,可否引薦一下。”

“哈哈,那人是我的小婿萬聰,萬聰,還不過來見見你朱師叔。”

忽見一白袍小將上前,此刻的他已經褪下了面具,面色含笑,語氣間頗有種殷勤。

“他,就你那蠢婿。”

“是的,雖然蠢了些,但是頗為勇猛。”

朱旺忍不住眨了眨眼,的確是白袍小將,可不知怎麽的,總覺得有點違和。

“世子,怎麽了?”

沈其方時刻註意著西城淩,見他周身變化了一瞬,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側身過來。

“不知世子可在,可否讓我等拜見一番。”

二人正準備離開之時便聽到這一句。

只是下一秒朱旺直接擺手拒絕。

“錢將軍,世子如今軍務繁忙,有什麽事情,你我對接便可以了。”

朱旺理所當然的話,直讓錢進噎了一瞬,可偏偏的確沒毛病。

畢竟朱旺如今管轄的就是四分之一的西城軍,兵力與他相當。

“看來老朱已經頗能擔當一面了。”

“沈叔看準的人是不會有錯的。”

西城淩也笑了,提到沈既,他的神情也有了溫度。西城淩謀殺親父的消息不知何時甚囂塵上,一開始眾人只以為這是玩笑話,但是到了後來缺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到最後竟然收不住了。

這時眾人這才發現不對勁,這西城雷可不是西城淩的父親啊。

不知是誰悄悄說了這句話,下一秒眾人交頭接耳起來,一時間原本西城雷遇襲,幕後人是西城淩的事情直接被西城家族的八卦所代替,而且更有越來越多的人在不斷探索。

到了最後,更是直接把西城家族的十八代都挖了出來。

這時就有越來越多的人自認為發現了真相。

“這怎麽和我們鎮上那個鄉紳如此像呢?”

“什麽意思,怎麽回事,詳細說說呢?”

那個被眾人為主的一個店小二,這才清了清嗓子說道。

“原來他們鎮上有一戶人家,姓賈,賈老爺一向樂善好施,頗有賢明,年輕時掙得了豐厚家業,可偏偏命薄,夫妻兩出去游玩時不幸遇上賊匪,最終只留下了稚兒,稚兒年幼,諾大家業就需要有人來代管,這不賈老爺的庶弟便當著宗族起誓,直言只是代管,等孩子成年便掌管家業,可是如今啊,這孩子都十八歲了,家業也沒交還,直言其紈絝、喜好煙柳之地,不過啊我曾遠遠見過一面,這公子啊,看著就很是豐神俊朗,言談間頗有當年賈老爺之相呢?”

手中店小二搖了搖頭。

“到如今啊,這鎮上的人只知道這一個賈老爺了。”

“那宗族的人就被為他做主嗎?”

店小二聽到這直接翻了個白眼。

“這位賈老爺平時很會為人處世,遇到的無不是誇讚的。”

說到這店小二就不再說了,任人怎麽催促都不再說下去,只是讓人自己去想,催的急了,直接說後廚有事,跑開了。

眾人一琢磨,忽然就悟了。

這就是拿人的手短嘛。

一時間眾人好像明白了什麽是的,各個小心翼翼。

“世子,這趙二,還是蠻有做小二的天賦嘛。”

沈其方摩挲著下巴,心中已經在想還可以有什麽事情安排他了。

西城淩靠在一邊的柱子上,雙手抱胸,看著客棧裏的一切,眼中也帶了笑意。

等到最後西城雷監守自盜,自己傷害自己,只是為了嫁禍給西城淩,畢竟西城淩就快十八歲了,對方可不就急了嘛。

至於為什麽沒人替西城淩說話,沒聽說嘛,這些年可都是西城雷當家,那些人可不都被餵肥了嗎?

一時間這風起直接波及到了東宮,直言東宮不說話也是被收買了的。

福生很是生氣。

“太子,這些人都怎麽傳的啊,誰不知太子有多寵西城世子,就差當親生兒子對待了。”

“胡說什麽?”

太子直接將奏折扔到福生的腦袋上,不過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意味。

“好了,如今倒免得我出手了。”

等到無人的時候,太子才輕輕的笑了。

“阿陵長大了,懂得借力打力了。”

第二日早朝,太子直接上書,為西城淩說話,並言其如今風聲鶴唳,為了西城王名聲著想,免得落了個貪慕虛榮,謀害子侄的罪名,請求陛下,提前封王。

一時間朝中直接有人跳出來,言其這是先帝旨意,豈能提前。

太子穩穩站在那裏,絲毫不讓。

“父皇,當年皇祖父,此舉本就是為了維護西城之後,待西城世子能力齊全便可接管西城,如今西城世子已入軍營,深得軍士信服,難道這份能力不比年紀這種虛無更加有說服力嗎?”

太子眼神清淺無波卻又透著威壓直直看向反駁他的人。

那人還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竟然站立不住。

太子竟然有此等之威。

有些百官看到太子,都浮現了欣慰之色,大齊有此後繼之人,何愁不興?

“父皇,如今百姓質疑西城王,若是任其發展,恐怕也會質疑我大齊的微信,到時豈不是說我文武百官都收了西城王的銀子,替他說話嗎?”

“這這這,胡說八道。”

一個武官也顧不得禮儀,直接斥道。

“即使百姓是不知情,但是如今距離西城世子十八歲也不過幾月有餘,況且如今西城王重傷在床,也無法在但其之責,提前封王還可以讓西城世子能夠盡早熟悉西城。”

太子言笑晏晏,只是話中之意卻極為尖銳,就差直說西城王命不久矣,不過虛有其名,更甚至說了,若是他們還在多言,那是不是就是收了西城王的錢財之類。

太子一人直接就戰勝了百官,每一個提出了異議,都被他幾言幾語就給壓了下去,到最後更是一連串的話,讓他們在無話可說。

偏偏齊宣帝只是穩在上方,不發一言,等到最後鴉雀無聲之時,他才看向太子,然後有掃視一圈說道。

“既然西城王重病在床,就讓他好好休息,德才,你傳旨,即日起讓西城淩暫代西城王之職,等到生辰已過,立刻正式上任。”

“遵旨。”

至於西城雷怎麽處理,眾人大都心照不宣,畢竟既然暫代,那自然是之前沒有的意思了。

至於暫代到什麽時候,齊宣帝不是說了嗎,暫代到他生辰之時,生辰之後就是正式的了,這和立即封王有什麽區別。

下朝後太子再一次被齊宣帝交到了禦書房。

禦書房中,太子站在下方,上方齊宣帝徑自披著奏折,等到離去的時候,太子走路都極為艱難。

“太子。”

福生,遠遠看到太子,心疼的上前,但是太子卻依然面帶微笑,對於身體上的疼痛絲毫不覺。

他知道今日之舉看似在與百官鬥爭,其實何嘗不是在和上方的人鬥爭。

只是他贏了,逼得他不得不下旨,他受點罪的確是應該的。

畢竟他可真不孝呢。

只是等回到東宮的時候,再一次一波怒火。

“你給我跪下。”

皇後怒目而視,一見著太子立即喝到。

“母後,我乃儲君,萬歲之下方為千歲,不知母後你排在哪裏呢?”

太子溫和之語,卻讓皇後瞬間變色,她手指顫抖的指著太子,偏偏太子絲毫不懼,直接由福生攙扶著離去。

“來人,給我把那個小太監拿下。”

她動不了太子,還動不了東宮的人嘛。

“站住,我才是東宮的主子,母後你逾矩了。”

“你,竟然忤逆。”

“是嗎,可是這是祖宗的禮法,母後是準備和父皇評論一番嗎?”

太子此刻早已堅持不住,但是卻依然強撐著,談笑風生,等到皇後怒氣沖沖的離去,他才直接跌倒在福生身上。

“太子,扶我回去休息,今日的事情不要傳出去。”

太子忽然頓了下。

“算了,瞞也瞞不住的。”

福生滿眼都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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