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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桃花鄉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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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桃花鄉74

眾人目光灼灼看向桌子最頂頭的岑老板。

齊少扉坐在一旁,跟著一道驕傲起來,眉眼都是神氣,岑越看大崽這模樣有點想笑,不過大崽護著他的,給大崽撐面子。

“三少爺,小越哥怎麽賣的呀?”姜二苗是好奇問。

眾人目光又到了齊少扉身上,齊少扉叉著腰,小孩子神氣認真說:“因為越越很厲害。”

岑越眼底帶著笑。

“九車貨確實是砸了幹凈,就剩十三盤。”岑越開始講了,說細了些,“日夜趕路九日到了北雁郡,只是關在城門外又等了一夜,不過早半日晚一晚差別也不大,草莓不經放。”

“進了城門,一番打聽,北雁郡城西市最為熱鬧,東市住的貴人多,東西交接處有一瓦舍。”

這瓦舍其實占在城中心位置了。

岑越說起來,整個廳靜悄悄的都在聽著。

“當天早上找客棧安頓,先洗澡吃飯。”

姜二苗這個知道,大熱天的車夫不洗澡臭烘烘的,客人見了那都是躲三丈遠,才不會買貨呢,這錢不能省的。

“我驗過貨的,大概知道草莓好的不多了,下午天麻黑時,就帶車隊去瓦舍那邊,喊了開箱驗貨,凡是爛的不好的都砸了,沒一會就吸引了許多人圍觀瞧熱鬧。”

“九車貨,刨去木頭裝箱重量,那也有六千多斤,一箱箱的砸,我其實是心疼的……”

“第一位客人問多錢,我便報一兩銀子,不少要了是吧?但跟著九車貨比,賣了十三盤那也就十三兩銀子,不可能有如今這個數目。”

岑越嘆了口氣,背後大崽的手幫他順背後,這是他常常哄大崽時做的,不由一笑說:“兩位貴客相識,口頭打起來了,是買草莓錢給了,算上賞錢,加起來是草莓賣了六十兩。”

姜二苗聽得咋舌,好多啊。

“算算路上租車、吃飯本錢,這個多嗎?”

吳掌櫃不用算,就知道這一趟大動幹戈跑下來,是不虧,但也劃不來。姜二苗、趙嬸、曹羅都在算,還是趙嬸說賺是賺但沒那麽多了,還虧了這麽多貨可惜了。

趙春花是逃難來的,後來經過幹旱災荒,餓的賣身到齊家,這樣的經歷,是最珍惜糧食的,聽郎君說草莓壞了這麽多,自然是可惜壞了。

“我得了賞錢,說不好白拿,等下次寒瓜下來,秦家少爺送三個,唐家少爺送五個。”

姜二苗當即想到小越哥說的——搭上關系,打開買賣市場了。

“第二日兩家少爺、仆從先後找上門,說要定草莓,我說一盤十兩,因為不能這般浪費了,要用冰送。”岑越道。

吳掌櫃聽到這兒,當即是皺眉,“郎君,冰價極貴,這一路十日,要天天換冰,即便是十兩銀子要價,到最後還是像這次跑的這趟……”

郎君果然是年輕。

“可要是再貴,那也不好吧?”姜二苗替小越哥說話,他覺得十兩一盤草莓,放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再貴難不成一盤草莓要十五、二十兩嗎?

北雁郡貴人吃,那能買嗎?

姜二苗窮苦慣了,覺得吃十兩的草莓已經奢侈了。

“是了,再高也不好……”吳掌櫃也覺得,十兩確實是不錯,但用冰送,這也是花銷銀子啊,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更合適的,道:“不如不去北雁郡城了,光是豐禾府縣,連著幾個鎮子已經不錯了。”

是了,豐禾下的幾個鎮子,連著旁邊的鎮、府縣,刨去租車開銷,凈利潤加起來是一百一十一兩銀子。

這是賣草莓以來的全部了。

齊家平安堂藥鋪一年營收利潤也就一百出頭左右,後面還有其他果子,算下來,岑越整年營收應該有個二三百兩。

對於吳掌櫃來說,這過日子已經是極好了。當初老太爺在時,齊家也不過如此,三少爺的郎君還想多高?

“我有制冰的法子,不用買冰。”岑越先跟掌櫃說了句。

吳掌櫃沒問法子,只是說:“即便是有冰,一路上難保都好著,我聽郎君口中說的貴人,同他們打交道自是要小心,萬一果子哪裏不好,唉。”

岑越知道吳掌櫃顧慮,但怎麽說,他也不打算抱這倆家大腿,就是正常買賣關系,要是人家以後不買了,那就算了,現在機會來了,他不可能放棄的。

而且還有一點,他打聽過,秦家、唐家都是門第顯赫,要麽背景深厚,要麽家裏做官的,還是正三品那種,這種人家門第太高,反倒不會同民斤斤計較一些銀錢什麽的。

唐家少爺,連契書都沒要,不怕他跑,也不把那一百兩放在心上。秦家少爺是個講理的人。

“我自有分寸,如今已經答應兩府,要送果子,不能食言。”岑越說。

姜二苗忙道:“是是是,要講誠信守諾的。”

“是該如此。”吳掌櫃見郎君有了定奪,便不多說。

這二百兩是秦、唐二府定草莓的錢,一個全款一個定金,加上六十兩,這就是二百六十兩銀子。

其實吳掌櫃擔憂的不無道理,但岑越之所以自信接單子,也是因為他有空間——實在是不成,可以貍貓換太子,把冰貨裏的草莓和空間草莓一掉包。

總之不會耽誤送兩府貨的事。

但空間這事自然不能說出來,岑越只能面上裝的‘一切盡在掌握中’,大家聽我安排吩咐就成了,除了吳掌櫃有些異議,其他人都聽他的,最後吳掌櫃聽完了,也點了點頭。

“郎君交代什麽,我跑腿幹就是了。”吳掌櫃道。

岑越:“先歇一歇吧,歇個兩三日,我要找鐵匠,還有蘇秀才問個事情。”

問蘇秀才是因制冰法子,要用硝石。岑越不知道在哪找硝石,以前因好奇搜過小視頻,科普說硝石制冰,古代發現硝石、運用硝石的多是道士這類。

蘇秀才雖不是道士,但蘇秀才幫人看宅子,還痛一些陰陽風水,科舉上的事情可能不通,但在這方便說起來是津津樂道,什麽都懂。

鐵匠則是打‘儲存冰箱’,薄薄的鐵做成四方盒子,中間鏤空,是放冰層的,或是用陶瓷也可以,不過陶瓷易碎,搬貨卸貨不方便……

“小越哥,我們早早回來了,歇了幾日,你有啥跑腿的活,就交給我吧。”姜二苗不累,賺了銀錢,他現在都是生意經。

吳掌櫃看了眼這位二苗夫郎。

岑越說:“他是我的合夥人,果田有他一半生意。”

吳掌櫃一聽,當即是默了,那他原先估計的銀錢,再給姜二苗夫夫一半,三少爺這邊一年收成,也就二百多兩……那也不少啊。

不過他不說了,看郎君算賬,定主意,是有些志向在的。

難怪老爺臨終前,想把齊家交給三少爺夫郎搭理,可惜……

吳掌櫃想到這兒,當即是刨去了一些保守想法,既是跟了郎君,那便是效命就好。

“成,先都散了。曹羅,你跑一趟草莓田,大致看看,還有多少斤果子,什麽時候能摘了。”

“趙嬸,這些日子辛苦了,家裏多了許多車夫,吃飯睡覺你來管這邊,要是做飯累,人手不夠就喊一個臨時幫忙的,銀錢按照摘草莓的算。”

也就這幾日臨時工。

“吳掌櫃也歇著吧。”

岑越一一安排好,便都歇著,小鄒大夫回府縣了,等這邊生意結束了,要是小鄒大夫還來的話,再跟車隊一起回來。

“阿扉你去和大黑玩吧,我和二苗在這兒說說話。”

齊少扉一聽和大黑玩,當即是眼睛亮了,寇長峰便站了起來,他不在的話,大黑玩興不高,肯定陪不了三少爺的。齊少扉一看寇長峰也去更高興了,“你在的話,大黑聽話多陪我玩。”

“太好了!”

倆人一出去,廳裏就剩岑越和二苗了,岑越其實有些累,拿了一張紙給二苗畫‘簡易冰箱’,“我剛說的兩件事,一找打鐵匠,做個中間夾層可放冰,鐵薄一些,不要太沈了……”

“二就是找蘇秀才,問他聽沒聽過硝石。”

岑越在紙上寫上‘硝石’二字。

姜二苗聽得仔仔細細,說:“小越哥我知道了,肯定辦好,你快歇歇吧,我走一趟回來在家呼呼大睡了一整天,你先緩個神。”他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咋說,就是往壞的說,今年果子買賣賺不下多大的錢,也沒啥的,就是新手種莊稼,也不一定第一年就是好收成的。”

岑越一笑,說:“知道,謝謝你二苗。”

“嘿嘿,不客氣,咱們是朋友嘛。”

岑越:“我不跟你客氣,銀子花銷要記下來,就是咱們是朋友,所以錢的方便才要清晰,這樣能長久。”

姜二苗此時不懂為啥這樣,那找鐵匠定這個,也沒幾個銀錢——後頭尾款小越哥結就是了,他掏就掏了,還有之前跑車,路上住宿吃飯,小越哥跟他說,要是記得不那麽清,寧願往高了說,也別低了……

他不懂這些,但記在心裏,都按照小越哥說的做。

岑越交代完事,伸了個懶腰,出了會客院,直奔自己小院,跟劉媽媽交代,說他睡一會,吃飯就不要喊他了。

這一覺睡得沈,醒來時,阿扉趴在床頭,也穿著單衣,外頭天麻麻黑,岑越問什麽時候了?他還想著傍晚,結果阿扉說:“越越,快天亮了,你昨晚沒吃飯,肚子餓不餓呀?”

岑越:???

他睡了這麽久嗎?

“越越,我去喊梅香做飯。”齊少扉擔心,越越不吃飯。

岑越喊住了人,捂著口打了個哈欠,含糊說:“這會還太早,再瞇一會,我不餓,早上先要熱水我洗個澡。”

“你洗了嗎?”

齊少扉點點腦袋。

岑越:“誰給你洗的?”

齊少扉聽越越這話音好像有點奇怪,像是不高興,忙說:“阿扉自己洗的,阿扉可以洗,可幹凈了。一會阿扉還要幫越越洗澡。”

“知道了,那等會有勞阿扉了。”

“不有勞不有勞~”齊少扉又爬上床了。

夫夫倆在床上墨跡了會,紙糊的窗戶亮了一些,齊少扉就麻利跳下床,自己穿著衣裳,說:“越越,我去喊人給你燒水洗澡,還有吃飯飯。”

“好。”岑越在床上應聲。

他家大崽真好。

早起先是洗漱,岑越昨日回來趕得及,也沒洗澡,不過餓了半天一夜,這會洗澡怕暈,幹脆是刷了牙洗了臉,先吃早飯。

早飯劉媽媽備的,滿滿當當一桌子,又是油條油餅、小菜,還有豆腐包子——這個岑越喜歡吃,還有酸菜肉絲面條,手搟面特別勁道。

是花樣豐富。

齊少扉吃的時候,故意說:“哇!劉媽媽疼越越,今日做了許多呀。”

“那三少爺想吃什麽,明日劉媽媽疼三少爺。”劉媽媽樂呵呵問。

齊少扉搖搖頭,說:“阿扉吃越越的,越越吃不完阿扉吃,不浪費,越越吃的都好吃。”

劉媽媽:……三少爺才是疼郎君。

吃過早飯,消了消食,熱水備好了,岑越拿了換洗衣裳好好泡了個澡,阿扉給他搓背,是很賣力,到後面換了一桶水,岑越幫阿扉也洗了一遍。

確實是幹幹凈凈。

齊少扉臉紅撲撲的,說:“越越,阿扉很幹凈吧~”

“是了。”岑越笑說,不僅是自己洗的幹凈,幫他洗的也幹凈,“阿扉很能幹的。”

齊少扉可高興了,他越來越能幹,多幹一些,越越就會輕松些。

洗過澡神清氣爽,煥然新生,岑越和齊少扉出了浴室門,這才想起來,問梅香,“兩位姨娘最近如何?稱心呢?”

“算了我們去瞧瞧。”岑越和阿扉說。

現在都十點多了,姨娘院子早起來。

梅香陪著一道,一路說郎君走後,鄉裏人買果子賺了多少錢,全都放在一處……

“昨日盤賬少了你和蕊紅,下次聞音信就過來。”

梅香楞了下而後開心問:“郎君我和蕊紅也能去嗎?”

“能啊,你們做村裏的買賣,還有采摘工人、吃飯花銷,這也是一筆賬,你和蕊紅先捋清了,一會報給我吧。”岑越道。

梅香可高興了。

還未到姨娘院,先聽到稱心咯咯大笑的聲,林姨娘說:“誒呦小祖宗嘞可不敢這麽笑,嗓子扯壞了。”

小孩子的嗓子嬌嫩,是不好長久這麽鬧。

岑越和阿扉進了院,青絲綠團來迎,程姨娘抱著稱心說:“喊哥哥和阿哥。”

“哆哆~”稱心喊人。

齊少扉笑的扭頭跟越越說:“稱心不會叫哥哥。”

“她小孩子嘛,吐字不清。”岑越是一張開手,稱心就往他這兒撲,“還認識我呢。”

稱心咯咯笑,扭頭又看另一位哥哥,哆哆哆哆的叫。齊少扉不吃稱心的醋,越越都說了,和他第一好,因此很是大方,還陪著稱心玩了一會。

天氣熱了起來,岑越和阿扉就抱著稱心去了堂屋坐一坐。兩位姨娘留他們在這兒吃飯,岑越答應了下來。

“得給稱心備個爬爬墊,還有學步車了,我看她能走了。”岑越說。

林姨娘說:“爬爬墊?平日裏把她放在炕上,炕上大,她是噈溜一下子就爬到頭,一會又爬回來,可快了。”

“是該做個學步車了。”

林姨娘程姨娘之前沒說,家裏都忙著果子營生買賣,她們不想這點小事麻煩郎君,倒是也能自己找木匠做,只是想著稱心還小,走路的話在炕上,她們看著,跌倒了也有褥子不怕。

“齊村就有木匠,回頭我找木匠做一個。”岑越想起來,“學步車的話,還是推的吧?那種坐在中間晃蕩的,她腿軟,我聽我嫂子說,老人說那種容易傷了腿,成了麻花腿。”

程姨娘便緊張,“還有這事?”一想孩子在裏頭走不穩,兩條腿軟著亂晃,確實是有些歪。

“那聽郎君的,還是推著走,她如今大了,在炕上走的很穩了,推著走也不怕摔。”林姨娘道。

岑越點了點頭,放下稱心,讓稱心走一走。這孩子膽子也大,腳挨上地就騰騰騰的跑起來,嚇得倆姨娘在後頭護著,岑越也在旁,說:“稱心一歲半了多了,走的很穩。”

“哆哆~”稱心張開手,撲著要哆哆抱。

齊少扉趁機捏了下稱心的臉蛋,肉嘟嘟的。稱心扭頭看這個哆哆,也不鬧,露出兩粒牙咯咯一笑,“漂釀哆哆~”

都笑出了聲。

稱心年紀小小的,還知道漂亮哥哥。

岑越:“那我漂不漂亮?”

稱心搖了搖腦袋,齊少扉便說:“這個稱心不知道漂亮,越越最好了,最漂亮了,臭稱心!”

岑越:……大崽你和一歲半的稱心在辯論什麽。

稱心年歲小,說話是崩字一樣,小手扒著哆哆,說:“好、好~”

“是說郎君好看呢。”林姨娘讀懂了。

岑越:“那我是好看,阿扉是漂亮,我們稱心是什麽?”

“是肉嘟嘟的肉丸子。”齊少扉搶答。

岑越笑的不成,說:“稱心是小可愛,長大了就是大可愛。”

齊少扉哼哼算給越越面子。稱心也高興,傻乎乎的露出倆小門牙樂呵,兩位姨娘在旁看的稀奇,郎君三少爺忙起來,十天半月不見面,都說小孩子忘性大,可稱心每次見了倆位哥哥都記得,都親近的很。

在家中幾日,每天吃吃喝喝或是去地裏看一看。

岑越找了木匠,描述了樣子,交了錢做學步推車。第三日蘇秀才和二苗都回來了,寇長峰趕得車,他家的騾車現在去了頂棚,就是板車貨車。

蘇秀才和二苗都沒坐在車上,車上全是灰撲撲泛著白的石頭。

硝石運回來了。

姜二苗就跟犯了錯似得,到了齊家見到了小越哥,偷偷摸摸拉著小越哥背著人說:“誒呀我給說漏嘴了,蘇秀才說硝石他知道在哪有,我高興壞了,就說太好了有冰了,蘇秀才纏著我問,我也不知道怎麽說謊圓回去——”

硝石姜二苗不知道咋用,以前聽都沒聽過,蘇秀才又很有問話技巧,加上二苗當時高興,於是就說他也不知道,小越哥要的。

“蘇秀才就跟著來了。”姜二苗垂頭耷腦,他還跟小越哥保證了,說絕對把事辦好。

他可真是豬腦子呀。

岑越還以為什麽事,看二苗埋怨自責模樣,忙說:“沒事的,蘇秀才是小蘇夫子的爹,你對著生人是有防備,對熟人尤其還是品行好的人,那是真誠相待,說不了謊,這沒事的。”

倆人在角落嘀咕話,一扭頭,蘇秀才就在幾步外笑瞇瞇看他們。

岑越:……

姜二苗:……

蘇秀才真是像老狐貍一樣——除了在科舉上不靈光。

“其實硝石制冰我以前意外發現點竅門,但遲遲是做不對,就是一點點冰碴子,不怪姜夫郎說漏嘴,實在是我太好奇了,若是岑老板願意賜教,解我好奇,這一車的硝石我白送岑老板。”蘇秀才拱手作揖道。

“岑老板放心,此法我保密,定不會買賣錢財。”

蘇秀才又作此保證。

岑越道:“蘇秀才鄭重了,這法子其實不稀奇,估摸一些商賈都知道,只是怎麽做,他們秘法不外傳。”

如今地廣人稀,沒什麽通信設備,有人知道了不向外說,有人是一輩子沒見過硝石沒聽過,因此現在的秘法那是獨門,代代相傳以此成為家裏後代生活的技法。

岑越到沒有這個想法——他信蘇秀才,今日他不說,以蘇秀才對此好奇,遲早會自己琢磨出來的,因此也沒什麽保密不保密的,蘇秀才家要以此賺錢那就賺,跟他們買賣不沖突。

“若是以後蘇秀才能優先出售我們硝石就好。”

蘇秀才聞弦知雅意,當下承諾道:“只要挖采運輸成本費用,不會高價的。”

“請跟我來,一車的硝石進會客院做。”岑越道。

“二苗鐵匠那兒怎麽樣了?”

姜二苗忙說:“我走之前交給鐵匠了,他說三日後送過來,今天第二日了,那就是明日。”

“我不急的。”蘇秀才道。

岑越:“……真的嗎?”

蘇秀才訕訕一笑,剛是違心了些,便道:“是有些好奇迫不及待想知道,不過先緊著你們方便。”

“無事,硝石這麽多,今日給蘇秀才演練了,先做一小份消消暑,之後我們忙起來,怕照顧不周了。”

這樣大好。

第三日,鐵匠父子送來兩個大鐵盒子,時下鐵貴,岑越付了尾款,這四個大鐵盒子連著人工費就要二兩半,那鐵壁做的薄薄的,自重輕一些,一看就是好手藝,接茬的痕跡燒的圓潤,也不會傷手。

岑越道過謝,送了鐵匠父子一大筐草莓。

他家這個多。

“二苗再給拿個寒瓜,回頭寒瓜放水裏冰一冰在切開,這個寒瓜小孩老人別吃太多了,鬧肚子。”

鐵匠哪裏好意思收,說不要不要這話。

“你們手藝好,解了我的急,也是想你們吃了寒瓜,要是喜歡我家新果子,回頭幫我們在鄉裏吆喝幾聲。”岑越笑說。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方便人家收下來。

人家有手藝,以後打交道多著。

最後父子倆才收下,回去時走在路上還說:“瞧瞧人家齊家郎君做買賣說話氣度,真是不一樣。”

半點沒高高在上,說話客氣,待人也好,難怪王村王大壯一家,對著齊家是很維護的,什麽都說齊家好。

齊家賣果子,進進出出那麽多貨,那麽多人,在鄉裏賣鄉親草莓,每日那木匣子銅板都是滿的,怎麽可能沒人眼紅嫉妒呢。

可不敢啊。齊家有官老爺親戚的。

如今再看,私下裏,齊家人也會做人做事。

“難怪人家富裕。”鐵匠父親感嘆說。

兒子才不管這些有錢沒錢,人家屋子蓋那麽大,鄉裏人在眼饞有啥用?是掙幾輩子都蓋不起來,別想人家的事,多看看自家院子,把自己日子過舒坦就成了。

“爹,這寒瓜啥味啊?回去要不要吃了?這天熱,別放壞了,省的糟蹋好東西,那麽大一個,夠家裏人都吃了……”

鐵匠父親:……兒子什麽都好,勤快能幹不怕吃苦也不會眼紅別人,就是落個嘴饞,比那娃娃都愛吃。

真的是——

“吃吃吃,回去聽齊家郎君的話,把那寒瓜先河水裏冰一冰。”

“我知道,我去挑河水。”

為了吃,兒子也不怕辛苦。

……

地裏草莓不多了,刨去一些小的,大的品相好的有個三百多斤,小一些的多,有個六百多斤,這些岑越和二苗商量過,不賣人了,送給兩家親戚吃,再在鄉裏賣一賣,就差不多了。

二苗說好。

“之前送了果子回去,阿奶說是好果子,其實都爛了,讓家裏看看真好果子草莓多好吃。”姜二苗高高興興說。

賺錢是高興,但給家裏人吃好果子,他也高興。

岑越便做了安排。

“這次你跟我一道直奔北雁郡城,還有吳掌櫃。”岑越喊曹羅,“這麽多天了,你還想不想做買賣?”

曹羅:“想。郎君您安排我幹啥我幹啥。”

“那就一道去北雁郡城,都長長見識。”這是鍛煉人的。岑越說:“家裏那些小果子,勞牛師傅送,一趟我娘家岑村,一趟二苗家裏。還有些多的,都各撿三十斤,鎮上王掌櫃、吳掌櫃家中,還有牛師傅你家中,兩位護院家中——”

“讓個護院跟你一道跑,別累著了,天熱,小心中暑。”岑越說。

牛師傅這次就不去北雁郡城了,留在家裏做這些。

牛二咧著嘴樂呵高興笑,一一應該,保證該送的絕對送到。

“桃源鄉兩位伯伯那兒,也送一些過去,最後一批了。”岑越說到‘最後一批’是臉色松快的笑意,今年草莓終於賣完了。

大草莓摘了,小心翼翼一格一格的裝,那‘冰箱’高高大大的,一圈都放著冰,裏頭壁上還凸出一點,正好能卡著放木板,上頭擱草莓,間隔距離正好合適,一個大冰箱,裏頭能擺下五層草莓,這一盤草莓比原先的要密,裝的要多,原先一盤是放三十個,這個盤子是加大的,能放六十顆。

是一盤子頂原先兩盤。

唐家要十盤,換做如今正好是一個大冰箱的量。秦家二十盤,那就是兩個冰箱,還有一個再裝滿,岑越想著到時候看能不能賣出去。

為了以防萬一,岑越給空間裏也備了足夠替換的量。

然後制冰的水,他用的空間水。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頂用,但先試試,反正空間泉水多,用之不竭。

兩車草莓,捂著厚厚的被子。半車的硝石。寒瓜是被子鋪著一層,麥稭稈墊的厚厚的,大木箱車板,裏頭裝的滿滿當當,上頭蓋著被子。

二十二輛車隊,兩輛草莓,十七輛寒瓜,半車硝石半車還裝著一行人簡單的包袱,還有兩輛車是岑越阿扉,二苗寇長峰、吳掌櫃休息的地方。

照舊吳掌櫃拉七輛車的寒瓜到豐禾府縣,他們分開兩路,岑越姜二苗帶著十輛寒瓜車和兩輛草莓車去北雁郡城。

一路夜行,白日避光,走走停停,上下卸貨。第四日時,到了豐禾府縣,吳掌櫃一路檢查過貨,發現這寒瓜確實是好,比那草莓好放,外頭皮半點碰傷都沒有。

岑越交代過,寒瓜有的沒熟裏頭就是生的,要是開到生的了,要給客人換的……

“這是自然,郎君放心吧。”吳掌櫃一聽這話,是眉目祥和,他在原先藥鋪幹不下去,就是杜氏姐弟以次充好蒙騙客人。

這壞良心的事情,他肯定不做的。

不管果子買賣營收如何,自然東奔西跑比以前做櫃臺辛苦些,可吳掌櫃此時心裏安定,覺得沒做錯選擇。

此時已經六月中了,炎炎夏日,暑氣上來幾分。

岑越帶著一行貨,中途一日換一次冰——他發現冰消耗的慢一些,也不知道是泉水的問題,還是被子厚保冷。反正到北雁郡城時,半車的硝石已經消耗完了。

每日換冰能看到草莓。

這次草莓保存的很好,岑越是松了口氣。

“先安頓,明日送貨。”

第二次到北雁郡城,岑越已經有了些底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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