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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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二天裴景和打開房門時，卻發現蕭長捷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大堂中，喝著茶和侍衛聊著天，身邊圍著一群人說地熱火朝天，也不知在聊些什麽。
思及自己昨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而蕭長捷卻像沒事人一樣。裴景和就不免得有幾分火氣。
蕭長捷她到底有沒有心？！
裴景和在心裏帶著怒氣吼了一聲，坐在大堂裏的蕭長捷被這一聲震到，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她也在心裏嘆了口氣，唉……人非草木，誰能無情。到底也共事了這麽久，雖然大多都是利益驅使，但也有幾分真心。昨日吵成那樣，她也覺得很不爽好嘛！
但太陽出來，就是新的一天。往日的恩恩怨怨，就別帶到今日了。
於是蕭長捷又揚起了她那二百五一樣的微笑，咧著嘴角和裴景和打招呼：“早上好啊！”
裴景和一臉冷漠地掠過了蕭長捷，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被無視了的蕭長捷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收回了打招呼的手。
男人，果然小氣！
聽風在一邊擠眉弄眼地說：“主子，你又惹太傅生氣了？”
蕭長捷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昨晚的事，怎麽能怪她呢？這完全是道不同好嘛？
蕭長捷無語地問：“什麽叫我又惹他生氣了？我什麽時候惹過他？都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生我的氣好不好？”
聽風一臉無語地搖頭：“主子，你確實不懂男人。”
蕭長捷翻了個白眼說：“是是是，我不懂你懂，天底下你最懂了！你這麽懂，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完了嗎？幽州那邊的事都搞定了？”
聽風拍了拍胸膛說：“我辦事，主子你放心。楊家上下幾千口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保準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蕭長捷拍了拍聽風的肩膀鄭重地說：“謝了，你有什麽夢想還沒實現，可以告訴我。”
聽風嫌棄地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主子，你靠願力為食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換個說辭，天天問別人有沒有夢想，咋滴，你想和周公搶飯碗啊？”
怎麽，她才問了幾遍，這就嫌棄上了？
蕭長捷一把揪住聽風的耳朵，威脅道：“我是不是給你好臉了？啊？有願望快說，沒願望就滾！”
聽風捂著耳朵嘟囔了一句：“我要你尋一個人的轉世你不是還沒找到嘛！第一個願望還沒實現，就又來一個！主子，你腳踏實地一點好不好！”
嗯……聽風的第一個願望確實還在進行中。
理虧的蕭長捷立刻岔開話題：“哦，那個事兒，那個事不難，就是得花費點時間，沒事，放心哈，遲早會找到的。”
聽風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地說：“最好是！”
蕭長捷裝作聽不見吐槽一樣，火速地跑路了。
一行人按照原計劃，從勝州出城後，一路向北，走了半日不到，和昨日出發的亞倫一行人匯合後，才開始商量橫穿大漠的走法。
“我們先向東北方向走，越過單於都護府，那個方向人煙多，有水有糧，不出半月，就能到幽州。”亞倫指著地圖說。
蕭長捷皺了皺眉頭問：“如果不經過單於都護府，可有方法到幽州？”
亞倫想了想說：“冬日大雪封山，若是不走都護府，便要走陰山南坡，我怕遇到雪崩，到時侯神仙都救不了我們。”
蕭長捷正在猶豫的時候，裴景和一錘定音：“就走單於都護府。”
蕭長捷有些擔憂地說：“單於都護府是大周和突厥的邊界，一向不太平。年關將近，突厥人時常南下搶掠，若是正巧遇到戰事就麻煩了。”
裴景和思考了片刻說：“還是去單於都護府，人禍可避，天災難逃。”
蕭長捷聳了聳肩，沒有反對。
於是他們一行將近三十人，便跟著向導亞倫出發了。
蕭長捷騎在馬上，看著漫天黃沙，聞著空氣中傳來土的腥味，有些感慨地說：“大漠的風，也是好久沒有吹過了。”
一旁的亞倫驚奇的問：“大人從前來過勝州？大人膚白貌美，看著像是江南人，但聽口氣又仿佛對這裏很熟悉。大人也是四處行商的商人嗎？”
第一次被人誇膚白貌美的蕭長捷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地說：“長這麽大倒是第一次有人誇我膚白貌美，倒是新奇，看來長安的水土確實養人。”
亞倫崇拜地看著蕭長捷說：“原來大人是從帝都來的？怪不得，大人看著如此貴氣，出手也闊綽。聽說您昨日花一萬兩買了個男人？這得長成什麽樣才值一萬兩啊！乖乖，我長這麽大，連一千兩銀子都沒見過，一萬兩銀子，那得有多少啊！”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蕭長捷也是沒想到裴家這幫侍衛居然也喜歡嚼舌根，居然帶壞了看著純潔天真的亞倫。蕭長捷怕自己在亞倫幼小的心靈中種下龍靠臉吃飯的種子，只好東拉西扯地解釋道：“這男人，最重要不是長相，而是內心。一個人如果善良，那麽長得醜些，也是無妨的。相反，若是長的美貌，卻心如蛇蠍，那也是不好的。”
亞倫一針見血地說：“那你會花一萬兩買個醜男嗎？”
“當然不會了！”蕭長捷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隨即她又開始往回找補：“當然我花這個錢，也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單純只是因為他長的像我從前認識的一個故人。”
隨後亞倫又問：“那你的故人長的好看嗎？”
“確實還不錯，曾經的北境一枝花。”蕭長捷順嘴又回答了這個問題。
回過神來的蕭長捷，看著亞倫一臉我看你還怎麽編的表情，無語凝噎。
天作證，她真的不是貪圖伏連籌的美貌。她也不是那種會被美貌沖昏頭腦的人啊！
於是蕭長捷冷著臉拍馬向前，一個人騎著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遠離了八卦的亞倫和看好戲的裴家侍衛們。
坐在馬車裏的伏連籌也聽到了這番對話，她的妹妹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問外面這番對話是什麽意思。
伏連籌只是笑著摸了摸他妹妹的頭，但沒有說話。
伏連籌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和手底下小女孩蓬松柔軟的頭發。不由得哂笑了一聲，然後長嘆一口氣。
一萬兩，還真是高估他了啊。
區區一副臭皮囊，這傻子居然花出去了一萬兩，真是個蠢貨！還是蠢到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的那種蠢貨！
欠了這蠢貨人情的自己，只怕也算的上是天下第二蠢了，伏連籌在心裏無奈地想：這人情，只怕難還啊！也不知道她接不接受肉償？實在不行，他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看買家那張臉，誰吃虧還不一定呢！就是那個笑的假模假式的男的只怕是個障礙，要個法子解決掉才是。
不過……看這兩人早上打招呼的樣子，只怕不用自己出手，這兩人就能掰了。
想到這裏的伏連籌放下心來，安心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掏出了洞簫奏了一首曲子，哄著小女孩入睡。
悠遠綿長的簫聲傳到了蕭長捷的耳裏，伴著大漠呼嘯的風聲，她仿佛聽到了從前與故友飲酒高歌時的慷慨成詞。
“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梁州。
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別來三五春。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
曲中離別蕭索之意，小女孩並不能明白，因此她伴著樂聲睡地香甜。
懂了曲中意的蕭長捷一人獨騎，行在隊伍的最前端，遠遠看去，她的身影幾乎要淹沒在漫漫黃沙之中。她的孤寂和身後隊伍的喧囂，涇渭分明。
就連遲鈍的白鳳都察覺出了這份蕭索，白鳳耷拉著腦袋蹲在裴景和身邊，委委屈屈地說：“戾氣重，難受，想哭。”
裴景和驚訝地看著白鳳，要知道白鳳是千年一遇的天生靈體。這種人雖然人事不通，但卻對這個世界有著極為敏銳的感知。
蕭長捷殺伐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戾氣重也是當然。可她身上這份戾氣已經到白鳳都覺得難受的程度了，那她本人，又該有多難受？
一時間，裴景和不禁有些懊惱早晨自己對蕭長捷的態度不好，但要他去道歉，他又有些抹不下面子。
於是只好將這個重任交到了白鳳手上。
裴景和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了一匣子糖，別捏地遞給白鳳說：“你出去把這個送給蕭長捷，就說是你自己送的，與我無關。”
白鳳看著這匣子糖，朝著裴景和伸手。
裴景和不解地回看。
白鳳無奈地催促：“我的呢？”
好嘛，跑腿費！
裴景和略顯無語地又摸出一袋子糖，遞給了白鳳，不放心地叮囑道：“這袋子是你的，那個盒子是她的，不要搞錯了。記住，是你自己要送的，和我沒關系。”
白鳳聽話地出了馬車，一翻身，幾個起躍，就飛到了蕭長捷馬前。
“給你”白鳳將手攤開，遞過來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糖果。
蕭長捷看著白鳳的動作一楞，半晌才接過說：“哦，謝謝。這是誰給你的？”
白鳳一板一眼地說：“是我要給你的，和主子沒關系。”
這欲蓋彌彰的回答，蕭長捷忍俊不禁地說：“好，替我謝謝那個與他沒關系的人。”
白鳳點了點頭，一個起躍又回到了馬車上。
蕭長捷看著手中的糖果，笑了笑，送進了口中。一股橘子的味道從口腔中蔓延開了，帶著點酸甜，並不甜膩。
唉……裴景和還真是嘴硬心軟，下臺階都下的這麽別扭。罷了，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生什麽氣呢。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擔憂，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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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景和打開房門時，卻發現蕭長捷如同往常一樣坐在大堂中，喝著茶和侍衛聊著天，身邊圍著一群人說地熱火朝天，也不知在聊些什麽。
思及自己昨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而蕭長捷卻像沒事人一樣。裴景和就不免得有幾分火氣。
蕭長捷她到底有沒有心？！
裴景和在心裏帶著怒氣吼了一聲，坐在大堂裏的蕭長捷被這一聲震到，不由得掏了掏耳朵。
她也在心裏嘆了口氣，唉……人非草木，誰能無情。到底也共事了這麽久，雖然大多都是利益驅使，但也有幾分真心。昨日吵成那樣，她也覺得很不爽好嘛！
但太陽出來，就是新的一天。往日的恩恩怨怨，就別帶到今日了。
於是蕭長捷又揚起了她那二百五一樣的微笑，咧著嘴角和裴景和打招呼：“早上好啊！”
裴景和一臉冷漠地掠過了蕭長捷，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被無視了的蕭長捷只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收回了打招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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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在一邊擠眉弄眼地說：“主子，你又惹太傅生氣了？”
蕭長捷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昨晚的事，怎麽能怪她呢？這完全是道不同好嘛？
蕭長捷無語地問：“什麽叫我又惹他生氣了？我什麽時候惹過他？都是他自己莫名其妙生我的氣好不好？”
聽風一臉無語地搖頭：“主子，你確實不懂男人。”
蕭長捷翻了個白眼說：“是是是，我不懂你懂，天底下你最懂了！你這麽懂，我交代你的事都辦完了嗎？幽州那邊的事都搞定了？”
聽風拍了拍胸膛說：“我辦事，主子你放心。楊家上下幾千口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保準讓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蕭長捷拍了拍聽風的肩膀鄭重地說：“謝了，你有什麽夢想還沒實現，可以告訴我。”
聽風嫌棄地拍拍自己的肩膀說：“主子，你靠願力為食我能理解，但你能不能換個說辭，天天問別人有沒有夢想，咋滴，你想和周公搶飯碗啊？”
怎麽，她才問了幾遍，這就嫌棄上了？
蕭長捷一把揪住聽風的耳朵，威脅道：“我是不是給你好臉了？啊？有願望快說，沒願望就滾！”
聽風捂著耳朵嘟囔了一句：“我要你尋一個人的轉世你不是還沒找到嘛！第一個願望還沒實現，就又來一個！主子，你腳踏實地一點好不好！”
嗯……聽風的第一個願望確實還在進行中。
理虧的蕭長捷立刻岔開話題：“哦，那個事兒，那個事不難，就是得花費點時間，沒事，放心哈，遲早會找到的。”
聽風翻了個白眼，嘟嘟囔囔地說：“最好是！”
蕭長捷裝作聽不見吐槽一樣，火速地跑路了。
一行人按照原計劃，從勝州出城後，一路向北，走了半日不到，和昨日出發的亞倫一行人匯合後，才開始商量橫穿大漠的走法。
“我們先向東北方向走，越過單於都護府，那個方向人煙多，有水有糧，不出半月，就能到幽州。”亞倫指著地圖說。
蕭長捷皺了皺眉頭問：“如果不經過單於都護府，可有方法到幽州？”
亞倫想了想說：“冬日大雪封山，若是不走都護府，便要走陰山南坡，我怕遇到雪崩，到時侯神仙都救不了我們。”
蕭長捷正在猶豫的時候，裴景和一錘定音：“就走單於都護府。”
蕭長捷有些擔憂地說：“單於都護府是大周和突厥的邊界，一向不太平。年關將近，突厥人時常南下搶掠，若是正巧遇到戰事就麻煩了。”
裴景和思考了片刻說：“還是去單於都護府，人禍可避，天災難逃。”
蕭長捷聳了聳肩，沒有反對。
於是他們一行將近三十人，便跟著向導亞倫出發了。
蕭長捷騎在馬上，看著漫天黃沙，聞著空氣中傳來土的腥味，有些感慨地說：“大漠的風，也是好久沒有吹過了。”
一旁的亞倫驚奇的問：“大人從前來過勝州？大人膚白貌美，看著像是江南人，但聽口氣又仿佛對這裏很熟悉。大人也是四處行商的商人嗎？”
第一次被人誇膚白貌美的蕭長捷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地說：“長這麽大倒是第一次有人誇我膚白貌美，倒是新奇，看來長安的水土確實養人。”
亞倫崇拜地看著蕭長捷說：“原來大人是從帝都來的？怪不得，大人看著如此貴氣，出手也闊綽。聽說您昨日花一萬兩買了個男人？這得長成什麽樣才值一萬兩啊！乖乖，我長這麽大，連一千兩銀子都沒見過，一萬兩銀子，那得有多少啊！”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蕭長捷也是沒想到裴家這幫侍衛居然也喜歡嚼舌根，居然帶壞了看著純潔天真的亞倫。蕭長捷怕自己在亞倫幼小的心靈中種下龍靠臉吃飯的種子，只好東拉西扯地解釋道：“這男人，最重要不是長相，而是內心。一個人如果善良，那麽長得醜些，也是無妨的。相反，若是長的美貌，卻心如蛇蠍，那也是不好的。”
亞倫一針見血地說：“那你會花一萬兩買個醜男嗎？”
“當然不會了！”蕭長捷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隨即她又開始往回找補：“當然我花這個錢，也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單純只是因為他長的像我從前認識的一個故人。”
隨後亞倫又問：“那你的故人長的好看嗎？”
“確實還不錯，曾經的北境一枝花。”蕭長捷順嘴又回答了這個問題。
回過神來的蕭長捷，看著亞倫一臉我看你還怎麽編的表情，無語凝噎。
天作證，她真的不是貪圖伏連籌的美貌。她也不是那種會被美貌沖昏頭腦的人啊！
於是蕭長捷冷著臉拍馬向前，一個人騎著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遠離了八卦的亞倫和看好戲的裴家侍衛們。
坐在馬車裏的伏連籌也聽到了這番對話，她的妹妹睜著大眼睛看著他，似乎在問外面這番對話是什麽意思。
伏連籌只是笑著摸了摸他妹妹的頭，但沒有說話。
伏連籌看著自己潔白如玉的手，和手底下小女孩蓬松柔軟的頭發。不由得哂笑了一聲，然後長嘆一口氣。
一萬兩，還真是高估他了啊。
區區一副臭皮囊，這傻子居然花出去了一萬兩，真是個蠢貨！還是蠢到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的那種蠢貨！
欠了這蠢貨人情的自己，只怕也算的上是天下第二蠢了，伏連籌在心裏無奈地想：這人情，只怕難還啊！也不知道她接不接受肉償？實在不行，他以身相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看買家那張臉，誰吃虧還不一定呢！就是那個笑的假模假式的男的只怕是個障礙，要個法子解決掉才是。
不過……看這兩人早上打招呼的樣子，只怕不用自己出手，這兩人就能掰了。
想到這裏的伏連籌放下心來，安心地拍了拍小女孩的頭，掏出了洞簫奏了一首曲子，哄著小女孩入睡。
悠遠綿長的簫聲傳到了蕭長捷的耳裏，伴著大漠呼嘯的風聲，她仿佛聽到了從前與故友飲酒高歌時的慷慨成詞。
“彎彎月出掛城頭，城頭月出照梁州。
琵琶一曲腸堪斷，風蕭蕭兮夜漫漫。
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別來三五春。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
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
曲中離別蕭索之意，小女孩並不能明白，因此她伴著樂聲睡地香甜。
懂了曲中意的蕭長捷一人獨騎，行在隊伍的最前端，遠遠看去，她的身影幾乎要淹沒在漫漫黃沙之中。她的孤寂和身後隊伍的喧囂，涇渭分明。
就連遲鈍的白鳳都察覺出了這份蕭索，白鳳耷拉著腦袋蹲在裴景和身邊，委委屈屈地說：“戾氣重，難受，想哭。”
裴景和驚訝地看著白鳳，要知道白鳳是千年一遇的天生靈體。這種人雖然人事不通，但卻對這個世界有著極為敏銳的感知。
蕭長捷殺伐多年，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命，戾氣重也是當然。可她身上這份戾氣已經到白鳳都覺得難受的程度了，那她本人，又該有多難受？
一時間，裴景和不禁有些懊惱早晨自己對蕭長捷的態度不好，但要他去道歉，他又有些抹不下面子。
於是只好將這個重任交到了白鳳手上。
裴景和不知從哪裏摸出來了一匣子糖，別捏地遞給白鳳說：“你出去把這個送給蕭長捷，就說是你自己送的，與我無關。”
白鳳看著這匣子糖，朝著裴景和伸手。
裴景和不解地回看。
白鳳無奈地催促：“我的呢？”
好嘛，跑腿費！
裴景和略顯無語地又摸出一袋子糖，遞給了白鳳，不放心地叮囑道：“這袋子是你的，那個盒子是她的，不要搞錯了。記住，是你自己要送的，和我沒關系。”
白鳳聽話地出了馬車，一翻身，幾個起躍，就飛到了蕭長捷馬前。
“給你”白鳳將手攤開，遞過來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糖果。
蕭長捷看著白鳳的動作一楞，半晌才接過說：“哦，謝謝。這是誰給你的？”
白鳳一板一眼地說：“是我要給你的，和主子沒關系。”
這欲蓋彌彰的回答，蕭長捷忍俊不禁地說：“好，替我謝謝那個與他沒關系的人。”
白鳳點了點頭，一個起躍又回到了馬車上。
蕭長捷看著手中的糖果，笑了笑，送進了口中。一股橘子的味道從口腔中蔓延開了，帶著點酸甜，並不甜膩。
唉……裴景和還真是嘴硬心軟，下臺階都下的這麽別扭。罷了，明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生什麽氣呢。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擔憂，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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