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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青和李靈韻幾乎同時拿出手機翻看，打開了信息，又幾乎是同一瞬間，不約而同地轟的一聲從安坐得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後目光呆滯地掃了掃周圍人，兩個人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有些歉意地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唐卿雲和梁叔敘搶著話，“我送你。”
“不用。”李靈韻拒絕了唐卿雲的好意，這件事情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擔心。
“梁老師我自己過去。”李燃青要是把梁叔敘帶過去，肯定就知道自己還在深入，到時候少不了要多解釋。
“去哪兒？”梁叔敘先唐卿雲一步問了出來。
李靈韻在走神，以為這也是在問自己。
和李燃青異口同聲道：“市醫院。”
這時候兩個人坐不住了，今天這兄弟兩個也太有默契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受到短信，去的地方還都是醫院。
兩個人不再逗留，各自拉著人上了車，不管怎麽樣先把人送過去再說。
車開出去有一段距離了，唐卿雲從後視鏡看過去，梁叔敘的車正在他後面跟著，觀察到李靈韻的緊張情緒降下來，他才小聲詢問，“靈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給我說說嗎？”
“我……”李靈韻還在想怎麽回答，電話又響了，李靈韻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新的女士聲音。
“餵，您好，請問是李靈韻嗎？這裏是市醫院，病人在xx路出了車禍，被路過的人送到了這裏，他現在不方便說話，讓我給您電話，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方便。”李靈韻試著了解那邊的情況，聽著好像不太樂觀，“我能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病人傷得不重，只是驚嚇過度，需要慢慢休養。”
李靈韻又問了住院情況，那邊似乎很忙，一直在催促那個護士，李靈韻還想多問幾句，那邊就匆匆掛了電話。
李靈韻一擡頭就看到了唐卿雲審視著自己，剛才那通電話裏的內容都給他聽見了，他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司雲哥出了車禍，不過傷得不重，我剛剛不說是怕我哥擔心……”
唐卿雲眼神輪轉，意識到了不對勁，“顧司雲說話都有困難，你收到的短信是誰發的？”
按照剛剛那個護士描述的情形應該很難給他信息才是，再者說就算是有，李靈韻為什麽會有慌神的表現，直覺告訴他是那封短信有問題。
“司雲哥發給我的就是一張市醫院的圖片，讓我去一趟，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姑姑……”李靈韻盡量讓事情看起來是正常的，唐卿雲從來不會看他手裏，只要見不到他就不會知道是誰把消息告訴自己的。
只能怪自己當時太不冷靜，唐卿雲覺得不正常也是應該的。
“好了，別擔心，既然說了沒什麽大事，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再說。”唐卿雲那一張黑沈的臉，終於沒那麽嚴肅了，拍拍他的手給了安慰。
四個人同時到了顧司雲的病房，一進門，顧司雲就叫了聲，“靈韻？”
“青哥！”和顧司雲同時說話的，是隔壁床的紗布纏著半個頭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這個時候唐卿雲才知道李燃青和李靈韻要來醫院看的不是同一個人，卻撞在了同一個地方。
梁叔敘也明白了，李燃青說的那位朋友和李靈韻要見的完全沒有關系，這個他倒是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人他還覺得有些眼熟，靠近一看他就認出來了，以前經常跟在李燃青屁股後面形影不離的搗蛋鬼，那時候這兩個人折騰人的程度可謂是不相上下。
他好像也認出了梁叔敘，不好意思地點著頭問好，“梁……梁老師好。”
梁叔敘笑著回答，“我是挺好，你看著還挺嚴重的，這大過年的不在家裏待著，出來做什麽了傷成這樣？”
他這時也不知道怎麽說了，梁叔敘見他窘迫撓頭的樣子，不忍心再說他，李燃青接電話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大概，走過去安慰，“什麽都不比安全來得重要，以後要多註意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梁老師。”他尷尬地笑笑，他不擅長說謊，說多了很容易穿幫，到時候李燃青會被他牽扯進來。
梁叔敘又看著一臉委屈的顧司雲，“司雲，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顧司雲本來想要吐槽吐槽，一看見李燃青那嚴肅地臉就說不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麽講。
李燃青雖然知道李靈韻和自己要見的人不熟，肯定也沒有這麽湊巧，他只要稍微思考，就知道李靈韻來醫院看誰了。
他在來得路上電話裏問過大致的情況，他在追人的時候有一個毛頭小子橫出來和他的車子撞到了一起。
沒料到這個人會是顧司雲，他緩和了神色，坐在椅子上看了兩個人一眼，淡淡說道：“說說吧，怎麽回事？”
顧司雲輕輕轉過頭，嘟囔著推辭，“那位兄弟你說吧。”
他也不樂意說，“為什麽是我，明明是你冷不丁闖紅燈撞了過來，我能怎麽說？”
“什麽我闖紅燈，要不是你急著沖出去我根本就不會為了躲邊上的人撞上去。”
兩個人急紅了眼，都想讓對方認錯，直到錄了口供真相才清晰了，原來是兩個人都闖紅燈了，出來發現人行道還有人，一時避不開就撞在了一起。
錄口供的人走了以後，吵得兇的兩個人都沈默了。
李靈韻給他倒一杯水，好奇又擔心地問，“司雲哥，可是你怎麽大半夜跑出來，姑姑知道嗎？”
李雲要是知道他就完了，他像是聽到什麽噩耗一樣，慌亂地握住李靈韻的手，“靈韻，不要告訴我媽，她這幾天特別累，每次不知道忙什麽，一熬就是淩晨。”
“她今天終於休息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就是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就撞車了。”
這一翻解釋下來，倒沒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只是旁邊那人聽不下去立刻反駁道：“什麽散心，從我出門的時候你就一直跟著我，也不知道圖什麽？”他剛剛出門身後就有了尾巴，不過他當時的註意力都在前面那個黑衣戴帽子的人身上，沒有將人當跟蹤嫌疑人做判定。
只是他都跟著那人出來很久了，身後的人還沒有變換方向，自己什麽時候停他就什麽時候停。
他打算在哪個十字路口，借紅綠燈的時間擺脫，只是前面那個人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其他。
他盯著那個人盯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發現了蹤跡，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找到可就難上加難了。
誰知他心裏急切，有人比他更急，一個瞬移就到了跟前，根本躲不開。
顧司雲也沒想到那樣會撞上去，時間明明還有一會兒，誰知道會不要命得滑過來。
當時嚇得心臟直跳，從車上倒下去之後，腹部被壓住差點喘不過氣，好在當時周圍又幾個人幫他擡開了壓在身上的龐然大物，在晚點兒，他覺得整個人都會直接廢在哪裏。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哪裏來的自信跟蹤你一個已婚人士，況且還是一個男人，我圖你什麽？跟蹤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顧司雲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屁股蹦下來拉得整張床都了移動的痕跡。
對方也不甘示弱，忍著劇烈的頭疼，翻身和他理論，“我告訴你個小毛孩子，別一驚一乍的，這是醫院，需要安靜明白嗎？再說了我只是說我感覺到你在跟蹤我，只是出於本能的懷疑，你這麽心急要教訓我，是不是心虛呀？”
李燃青看著一個包著的頭還在滲血，一個左腿腿折得幾乎不能動彈，卻還是那麽精力充沛的大吵大鬧，不知疲憊的兩個人。
一個健步上去，把兩個人挨個兒弄回床上，來回打量著，直到二人不好意思低下頭反思，李燃青默默收回了那割人似的眼神。
他沈住了心裏那一段火氣沖天的悶氣，“你們吵得再兇我都無所謂，只要都能在這裏安心度過一晚，我就沒意見，也不會多管什麽？可是別忘了，在這件事情中你們最想避開的人我是都能聯系上的，要是再多喊一聲，我有多不近人情你們是最了解的。”
李燃青一番話說完，伸手往衣兜裏去，這個動作果然起了效果，誰也沒有再開口，李燃青等兩個人吃了晚飯，就商量著怎麽留下來守著，他覺得自己留下來兩邊都能照顧到，有一個難題就是梁叔敘肯定不會回去了，另一邊李靈韻也想陪著顧司雲。
一來二去也沒個結果，梁叔敘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留下去也不合適，既然都想守著，幹脆提議道：“不如這樣，燃青留下吧，卿雲你帶靈韻回去休息，有什麽事隨時電話。”
李燃青經過梁叔敘的提醒，得到同意的他，反而推李靈韻出去，“靈韻，老頭兒晚上喝多了也需要人看著，大過年的還是留意點兒好。”
李靈韻見哥哥們都安排好了，自己沒理由一味堅持，“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哥，你也別累著了。”他轉身給顧司雲告別，“司雲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顧司雲握著他的手腕，大氣又慷慨地樣子，“我這點兒傷不算什麽，醫生說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來醫院看我了，我可能得去麻煩你，在你家住幾天，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不然我媽又擔心了。”
李燃青明顯覺察出某人的眼光有些不對勁兒了，“行了，你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可能會瞞著姑姑，你要不想她擔心就小心著點兒，把自己的安全考慮在第一位。”
李燃青上前打斷了顧司雲對李靈韻的拉扯，那束刺猬似的紮人的目光才慢慢轉移。
顧司雲總聽著這勸人、關心的話，要放在之前李燃青對他這麽關註上心，他肯定高興地能多吃兩碗飯，可是現在一個涉險不自拔的人，倒來阻攔自己不去，心裏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大哥可不要說別人，自己也要做到才是……我是說我明天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顧司雲好不容易有理由在李燃青面前硬氣一回，可是李燃青那雙深沈的眸子正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他就什麽狠話、指責的話就都吐不出來了。
況且李靈韻還在旁邊，說明白了，不是多一個人瞎煩心嗎？
顧司雲思慮過後竟然有些感激李燃青的友好提示，天！他這是怎麽回事，受虐狂啊，這種都能感動，怕是中了李燃青的毒了，而且還不淺。
李燃青見他及時制止，收拾好情緒轉過頭，“梁老師你們回去吧，一會兒就去申請陪床，就不送了。”
“嗯。”梁叔敘拍著唐卿雲的臂膀，“卿雲，你帶靈韻先走吧，我和燃青去辦完手續就回去。”
“好，那哥我們先回去了，你回去路上註意安全。”唐卿雲感覺這兩人有話要說，拉著李靈韻出門了，他本來想陪著李靈韻留下來的，既然要回去他也不便多留，況且剛才醫生說這兩位的都是破皮的外傷，問題不大，只是……那位包著頭的兄臺情況似乎要嚴重些，明天應該還不能出院。
唐卿雲二人離開後，梁叔敘湊到李燃青耳邊低語幾句，沖著呆楞的顧司雲淡淡笑道：“司雲，那位同學也是我學生，希望你們能互相照應。”
梁叔敘又到那位同學床邊坐了一會兒，兩個人敘舊提不上興致，中途把李燃青拉到邊上談了他們的高中時光。
顧司雲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實在融不進去，就算偶爾聽到二人同行的糊塗事，也礙於李燃青參與進去了，要是他在一旁數落，豈不是連自家大哥也扯進去了，到時候可不是雙人對打，怕是多人擂打，三個人都合起夥來對他同仇敵愾的話，可是招架不住。
索性脫離出來蒙頭大睡一場。
他躺下沒多久，那人也頭暈提不上精神，混混沌沌睡了過去，梁叔敘在顧司雲躺下之後就走出了病房，奇怪的是李燃青沒有出去送他，顧司雲困意襲來的時候，在房間裏安靜地做了二十分鐘的李燃青終於挪動了步子。
等病房門鎖聲合上，顧司雲慢慢地探出了頭，躡手躡腳地往旁邊床靠了靠。
在他擡起頭查看那人的狀態之際，那雙靠在枕頭上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此刻正滿腹疑問、愁容滿面地看著自己，顧司雲像看見鬼一樣震驚，他一個倒退不及重心沒能穩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擊中了摔到的地方，臀部傳來刺骨的疼痛。
那人聽見咚的一聲，知道他摔得不輕，用手撐了撐整個人從被窩裏翻出來坐在床頭，“你怎麽樣？”
顧司雲甩開了他伸過來拉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說：“少裝……”顧司雲嘴裏想埋汰人的話吞了回去，他還有事要問，要是言語激烈得罪了他，自己還不好問了。
他輕咳了兩聲，小聲問他，“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怎麽跑大馬路上來飆車了？這樣很危險的。”
顧司雲剛才一直在聽他們談話，雖然了解不多，但是他基本上能斷定，這個人的家裏人肯定對他有管束，不然也不會在意李燃青的那幾句威壓的的話了。
那人瞇著眼看他，語氣淡淡“你問這個做什麽？對別人的私事這麽關註可不是好興。“窗戶外的月光尤其明亮，他能清楚地看到這個人臉上的不屑，對自己明明不想多做理會，還要克制的行為讓他感到了一絲古怪。
“你……叫什麽名字？”
“淩照。”
竟然回答了，顧司雲撐著下巴，心裏的疑慮更重了，“你和燃青大哥關系挺不錯的吧？”
“算是患難之交吧，之前和青哥在外面打拼，那時候窮得要命，兜裏摸不出來十塊是常有的事兒，還租過地下室，後來實在沒轍去工地找了活兒，算是解決了住的問題，到等工資的那幾天，兜裏的積蓄實在不夠找地方住，大馬路都睡過。”
顧司雲多少聽過李燃青的難處，只是沒想到這麽難，“那後來呢？你還和青哥一起出去嗎？”
“後來？我女朋友懷孕了，本來就待不了多久，再不回家結婚就太對不起人，自此以後再也沒機會和青哥一起出去浪跡了。”他自己不想讓家人擔心，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養活老婆孩子，可是一個高中輟學的普通人，根本沒得選。
他只能打零工或者進廠，到不是他心氣高，這樣的人正經單位誰會要，所以他就另謀蹊徑，除了做些打雜的工作，替別人打探消息，他路子廣識人多，做得久了，也就很多人知道他了。
“你……英年早婚啊，可真是夠棒的。”顧司雲忍不住豎起來大拇指。
“當時是太混蛋了，回想起來毀了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兒就想抽自己。”淩照拖著暈沈沈的腦袋往顧司雲那邊靠了靠，“不過……還是很幸運把她留在了身邊。”
“那你今天的事兒還沒給她報備吧？”顧司雲好心提醒道。
“沒有，不過要是這麽晚還沒回去，指定又是磕著碰著了，只要醫院沒有病危通知的電話打過去，一般問題都不大，她也習慣不去多問了。”
顧司雲震驚地合不攏嘴，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呀，這麽放肆的？”
“就是替人跑腿的，就像今天這樣追個人飆個車受個傷什麽的，不是什麽好工作。”
話題被引了出來，顧司雲終於瞅到苗頭，趕著話問：“我就是覺得奇怪，你在追什麽人？這次委托你的是誰？”
“既然話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就不隱瞞下去了，你知道周進這個人嗎？或者說對小同學事件有沒有過聽聞？”淩照從顧司雲看他的奇怪眼神開始，就知道他想問什麽了，如果他有了警覺，那麽可能也多多少少知道點兒什麽。
只要不扯出李燃青，他或許能夠送出一點兒消息從而在顧司雲身上探索到其他的信息。
“你是說你找到了小同學的身份，還知道他的名字叫周進？”顧司雲被這幾句話打懵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理解對了，企圖從對方嘴裏得到確切的答案。
“是。”
顧司雲腦袋都混沌了，他是暗中觀察過李燃青，剛開始他只是向身邊的親戚了解，只是效果甚微基本沒問出什麽信息，好在大海撈針撈著了一點，他在自家父親大人的書房裏發現了幾封書信。
這年頭還用書信交往的還真是稀奇，他好奇心驅使下打開了信，信中只提了幾處醫院，只是有一個地方特別可疑，是一個矯正中心，具體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他找過去的時候哪裏已經搬遷過了，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他把信件拿回房間仔細翻看，終於有了發現。
裏面幾乎每次都會提到一個叫王姨的。
這個人、以及寄信的地址都透著古怪，李雲下午就睡下了，過年這天沒有顧緒在家裏冷清地不行，所以誰也沒有興致待著。
前幾天李雲還有精力應付自己，這幾天好像精神不太好總是嗜睡，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什麽，不管結果怎麽樣顧司雲還是放心點兒了。
等李雲睡著之後他就去了信上的地址，就在李靈韻家隔壁找到了那個王姨，他才知道李燃青消失的那一年其中的幾個月竟然在哪個地方，而且罪魁禍首竟然是……
他不太能接受就想回家問清楚，沒想到他剛到們口就看見了淩照鬼鬼祟祟的，還聽見了打電話給自己的同夥，說什麽小同學的事。
他之前無意間聽到李燃青說過，當時李燃青說讓他放棄不要再追查，他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開車的時候過於急迫，生怕這個逃走以至一時心慌手上的力道就控制不住，連帶著腳上也跟著踩了下去。
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一點兒，要不是你說我可能還在查那個小同學是誰。”
“難怪你那麽慌，要是我稍微動一下，那個人可就躲不過了。”淩照想起當時的情景心裏都在止不住顫抖。
“這麽說你當時是能避開的。”顧司雲聽明白了，要不是自己慌不擇路，哪裏會有這些事，他還埋怨李燃青不告訴他呢，他這個莽撞的性子確實會沈不住氣，只是自己現在知道了也不能再當個沒事兒人一樣了。
“不用愧疚，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正好交個朋友。”他用力擡起手臂，卻怎麽都夠不到顧司雲的肩膀。
顧司雲往前一靠，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淩照用力握了兩下，訕訕道：“我能知道你查的信息嗎？你別多想啊，我這邊的自然是和你等價交換的，其實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能獲得對方的信息，能夠去更全面清晰了解，你覺得呢？”
顧司雲就是在等這句話，不過一口喝下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利欲了些，“你要和我換？”
“顧同學不想嗎？”淩照認定他是需要的，不然怎麽會聽他講這麽久，要不是的話，早就有剛才那種氣勢，不掄起拳頭打他才是怪事。
“是你自己想吧，你想知道什麽？而你又有什麽？我聽聽看要不要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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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燃青和李靈韻幾乎同時拿出手機翻看，打開了信息，又幾乎是同一瞬間，不約而同地轟的一聲從安坐得椅子上站了起來。
然後目光呆滯地掃了掃周圍人，兩個人在他們驚詫的目光中，有些歉意地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唐卿雲和梁叔敘搶著話，“我送你。”
“不用。”李靈韻拒絕了唐卿雲的好意，這件事情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擔心。
“梁老師我自己過去。”李燃青要是把梁叔敘帶過去，肯定就知道自己還在深入，到時候少不了要多解釋。
“去哪兒？”梁叔敘先唐卿雲一步問了出來。
李靈韻在走神，以為這也是在問自己。
和李燃青異口同聲道：“市醫院。”
這時候兩個人坐不住了，今天這兄弟兩個也太有默契了，幾乎是同一時間受到短信，去的地方還都是醫院。
兩個人不再逗留，各自拉著人上了車，不管怎麽樣先把人送過去再說。
車開出去有一段距離了，唐卿雲從後視鏡看過去，梁叔敘的車正在他後面跟著，觀察到李靈韻的緊張情緒降下來，他才小聲詢問，“靈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給我說說嗎？”
“我……”李靈韻還在想怎麽回答，電話又響了，李靈韻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新的女士聲音。
“餵，您好，請問是李靈韻嗎？這裏是市醫院，病人在xx路出了車禍，被路過的人送到了這裏，他現在不方便說話，讓我給您電話，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方便。”李靈韻試著了解那邊的情況，聽著好像不太樂觀，“我能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病人傷得不重，只是驚嚇過度，需要慢慢休養。”
李靈韻又問了住院情況，那邊似乎很忙，一直在催促那個護士，李靈韻還想多問幾句，那邊就匆匆掛了電話。
李靈韻一擡頭就看到了唐卿雲審視著自己，剛才那通電話裏的內容都給他聽見了，他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司雲哥出了車禍，不過傷得不重，我剛剛不說是怕我哥擔心……”
唐卿雲眼神輪轉，意識到了不對勁，“顧司雲說話都有困難，你收到的短信是誰發的？”
按照剛剛那個護士描述的情形應該很難給他信息才是，再者說就算是有，李靈韻為什麽會有慌神的表現，直覺告訴他是那封短信有問題。
“司雲哥發給我的就是一張市醫院的圖片，讓我去一趟，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姑姑……”李靈韻盡量讓事情看起來是正常的，唐卿雲從來不會看他手裏，只要見不到他就不會知道是誰把消息告訴自己的。
只能怪自己當時太不冷靜，唐卿雲覺得不正常也是應該的。
“好了，別擔心，既然說了沒什麽大事，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再說。”唐卿雲那一張黑沈的臉，終於沒那麽嚴肅了，拍拍他的手給了安慰。
四個人同時到了顧司雲的病房，一進門，顧司雲就叫了聲，“靈韻？”
“青哥！”和顧司雲同時說話的，是隔壁床的紗布纏著半個頭的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這個時候唐卿雲才知道李燃青和李靈韻要來醫院看的不是同一個人，卻撞在了同一個地方。
梁叔敘也明白了，李燃青說的那位朋友和李靈韻要見的完全沒有關系，這個他倒是沒想到，更沒想到的是這個人他還覺得有些眼熟，靠近一看他就認出來了，以前經常跟在李燃青屁股後面形影不離的搗蛋鬼，那時候這兩個人折騰人的程度可謂是不相上下。
他好像也認出了梁叔敘，不好意思地點著頭問好，“梁……梁老師好。”
梁叔敘笑著回答，“我是挺好，你看著還挺嚴重的，這大過年的不在家裏待著，出來做什麽了傷成這樣？”
他這時也不知道怎麽說了，梁叔敘見他窘迫撓頭的樣子，不忍心再說他，李燃青接電話的時候他也聽到了大概，走過去安慰，“什麽都不比安全來得重要，以後要多註意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梁老師。”他尷尬地笑笑，他不擅長說謊，說多了很容易穿幫，到時候李燃青會被他牽扯進來。
梁叔敘又看著一臉委屈的顧司雲，“司雲，你這又是怎麽回事？”
顧司雲本來想要吐槽吐槽，一看見李燃青那嚴肅地臉就說不話，支支吾吾地不知道怎麽講。
李燃青雖然知道李靈韻和自己要見的人不熟，肯定也沒有這麽湊巧，他只要稍微思考，就知道李靈韻來醫院看誰了。
他在來得路上電話裏問過大致的情況，他在追人的時候有一個毛頭小子橫出來和他的車子撞到了一起。
沒料到這個人會是顧司雲，他緩和了神色，坐在椅子上看了兩個人一眼，淡淡說道：“說說吧，怎麽回事？”
顧司雲輕輕轉過頭，嘟囔著推辭，“那位兄弟你說吧。”
他也不樂意說，“為什麽是我，明明是你冷不丁闖紅燈撞了過來，我能怎麽說？”
“什麽我闖紅燈，要不是你急著沖出去我根本就不會為了躲邊上的人撞上去。”
兩個人急紅了眼，都想讓對方認錯，直到錄了口供真相才清晰了，原來是兩個人都闖紅燈了，出來發現人行道還有人，一時避不開就撞在了一起。
錄口供的人走了以後，吵得兇的兩個人都沈默了。
李靈韻給他倒一杯水，好奇又擔心地問，“司雲哥，可是你怎麽大半夜跑出來，姑姑知道嗎？”
李雲要是知道他就完了，他像是聽到什麽噩耗一樣，慌亂地握住李靈韻的手，“靈韻，不要告訴我媽，她這幾天特別累，每次不知道忙什麽，一熬就是淩晨。”
“她今天終於休息一躺下就睡著了，我就是出來散散心，沒想到就撞車了。”
這一翻解釋下來，倒沒什麽不合理的地方，只是旁邊那人聽不下去立刻反駁道：“什麽散心，從我出門的時候你就一直跟著我，也不知道圖什麽？”他剛剛出門身後就有了尾巴，不過他當時的註意力都在前面那個黑衣戴帽子的人身上，沒有將人當跟蹤嫌疑人做判定。
只是他都跟著那人出來很久了，身後的人還沒有變換方向，自己什麽時候停他就什麽時候停。
他打算在哪個十字路口，借紅綠燈的時間擺脫，只是前面那個人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其他。
他盯著那個人盯了好幾天，好不容易發現了蹤跡，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再想找到可就難上加難了。
誰知他心裏急切，有人比他更急，一個瞬移就到了跟前，根本躲不開。
顧司雲也沒想到那樣會撞上去，時間明明還有一會兒，誰知道會不要命得滑過來。
當時嚇得心臟直跳，從車上倒下去之後，腹部被壓住差點喘不過氣，好在當時周圍又幾個人幫他擡開了壓在身上的龐然大物，在晚點兒，他覺得整個人都會直接廢在哪裏。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哪裏來的自信跟蹤你一個已婚人士，況且還是一個男人，我圖你什麽？跟蹤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顧司雲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屁股蹦下來拉得整張床都了移動的痕跡。
對方也不甘示弱，忍著劇烈的頭疼，翻身和他理論，“我告訴你個小毛孩子，別一驚一乍的，這是醫院，需要安靜明白嗎？再說了我只是說我感覺到你在跟蹤我，只是出於本能的懷疑，你這麽心急要教訓我，是不是心虛呀？”
李燃青看著一個包著的頭還在滲血，一個左腿腿折得幾乎不能動彈，卻還是那麽精力充沛的大吵大鬧，不知疲憊的兩個人。
一個健步上去，把兩個人挨個兒弄回床上，來回打量著，直到二人不好意思低下頭反思，李燃青默默收回了那割人似的眼神。
他沈住了心裏那一段火氣沖天的悶氣，“你們吵得再兇我都無所謂，只要都能在這裏安心度過一晚，我就沒意見，也不會多管什麽？可是別忘了，在這件事情中你們最想避開的人我是都能聯系上的，要是再多喊一聲，我有多不近人情你們是最了解的。”
李燃青一番話說完，伸手往衣兜裏去，這個動作果然起了效果，誰也沒有再開口，李燃青等兩個人吃了晚飯，就商量著怎麽留下來守著，他覺得自己留下來兩邊都能照顧到，有一個難題就是梁叔敘肯定不會回去了，另一邊李靈韻也想陪著顧司雲。
一來二去也沒個結果，梁叔敘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留下去也不合適，既然都想守著，幹脆提議道：“不如這樣，燃青留下吧，卿雲你帶靈韻回去休息，有什麽事隨時電話。”
李燃青經過梁叔敘的提醒，得到同意的他，反而推李靈韻出去，“靈韻，老頭兒晚上喝多了也需要人看著，大過年的還是留意點兒好。”
李靈韻見哥哥們都安排好了，自己沒理由一味堅持，“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哥，你也別累著了。”他轉身給顧司雲告別，“司雲哥，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顧司雲握著他的手腕，大氣又慷慨地樣子，“我這點兒傷不算什麽，醫生說我明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來醫院看我了，我可能得去麻煩你，在你家住幾天，等好得差不多了再回去，不然我媽又擔心了。”
李燃青明顯覺察出某人的眼光有些不對勁兒了，“行了，你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可能會瞞著姑姑，你要不想她擔心就小心著點兒，把自己的安全考慮在第一位。”
李燃青上前打斷了顧司雲對李靈韻的拉扯，那束刺猬似的紮人的目光才慢慢轉移。
顧司雲總聽著這勸人、關心的話，要放在之前李燃青對他這麽關註上心，他肯定高興地能多吃兩碗飯，可是現在一個涉險不自拔的人，倒來阻攔自己不去，心裏的火氣蹭地就上來了，“大哥可不要說別人，自己也要做到才是……我是說我明天就給我媽打電話讓她來接我。”
顧司雲好不容易有理由在李燃青面前硬氣一回，可是李燃青那雙深沈的眸子正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他就什麽狠話、指責的話就都吐不出來了。
況且李靈韻還在旁邊，說明白了，不是多一個人瞎煩心嗎？
顧司雲思慮過後竟然有些感激李燃青的友好提示，天！他這是怎麽回事，受虐狂啊，這種都能感動，怕是中了李燃青的毒了，而且還不淺。
李燃青見他及時制止，收拾好情緒轉過頭，“梁老師你們回去吧，一會兒就去申請陪床，就不送了。”
“嗯。”梁叔敘拍著唐卿雲的臂膀，“卿雲，你帶靈韻先走吧，我和燃青去辦完手續就回去。”
“好，那哥我們先回去了，你回去路上註意安全。”唐卿雲感覺這兩人有話要說，拉著李靈韻出門了，他本來想陪著李靈韻留下來的，既然要回去他也不便多留，況且剛才醫生說這兩位的都是破皮的外傷，問題不大，只是……那位包著頭的兄臺情況似乎要嚴重些，明天應該還不能出院。
唐卿雲二人離開後，梁叔敘湊到李燃青耳邊低語幾句，沖著呆楞的顧司雲淡淡笑道：“司雲，那位同學也是我學生，希望你們能互相照應。”
梁叔敘又到那位同學床邊坐了一會兒，兩個人敘舊提不上興致，中途把李燃青拉到邊上談了他們的高中時光。
顧司雲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實在融不進去，就算偶爾聽到二人同行的糊塗事，也礙於李燃青參與進去了，要是他在一旁數落，豈不是連自家大哥也扯進去了，到時候可不是雙人對打，怕是多人擂打，三個人都合起夥來對他同仇敵愾的話，可是招架不住。
索性脫離出來蒙頭大睡一場。
他躺下沒多久，那人也頭暈提不上精神，混混沌沌睡了過去，梁叔敘在顧司雲躺下之後就走出了病房，奇怪的是李燃青沒有出去送他，顧司雲困意襲來的時候，在房間裏安靜地做了二十分鐘的李燃青終於挪動了步子。
等病房門鎖聲合上，顧司雲慢慢地探出了頭，躡手躡腳地往旁邊床靠了靠。
在他擡起頭查看那人的狀態之際，那雙靠在枕頭上的眼睛不知什麽時候睜開了，此刻正滿腹疑問、愁容滿面地看著自己，顧司雲像看見鬼一樣震驚，他一個倒退不及重心沒能穩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好擊中了摔到的地方，臀部傳來刺骨的疼痛。
那人聽見咚的一聲，知道他摔得不輕，用手撐了撐整個人從被窩裏翻出來坐在床頭，“你怎麽樣？”
顧司雲甩開了他伸過來拉自己的手，一臉嫌棄的說：“少裝……”顧司雲嘴裏想埋汰人的話吞了回去，他還有事要問，要是言語激烈得罪了他，自己還不好問了。
他輕咳了兩聲，小聲問他，“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待著，怎麽跑大馬路上來飆車了？這樣很危險的。”
顧司雲剛才一直在聽他們談話，雖然了解不多，但是他基本上能斷定，這個人的家裏人肯定對他有管束，不然也不會在意李燃青的那幾句威壓的的話了。
那人瞇著眼看他，語氣淡淡“你問這個做什麽？對別人的私事這麽關註可不是好興。“窗戶外的月光尤其明亮，他能清楚地看到這個人臉上的不屑，對自己明明不想多做理會，還要克制的行為讓他感到了一絲古怪。
“你……叫什麽名字？”
“淩照。”
竟然回答了，顧司雲撐著下巴，心裏的疑慮更重了，“你和燃青大哥關系挺不錯的吧？”
“算是患難之交吧，之前和青哥在外面打拼，那時候窮得要命，兜裏摸不出來十塊是常有的事兒，還租過地下室，後來實在沒轍去工地找了活兒，算是解決了住的問題，到等工資的那幾天，兜裏的積蓄實在不夠找地方住，大馬路都睡過。”
顧司雲多少聽過李燃青的難處，只是沒想到這麽難，“那後來呢？你還和青哥一起出去嗎？”
“後來？我女朋友懷孕了，本來就待不了多久，再不回家結婚就太對不起人，自此以後再也沒機會和青哥一起出去浪跡了。”他自己不想讓家人擔心，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養活老婆孩子，可是一個高中輟學的普通人，根本沒得選。
他只能打零工或者進廠，到不是他心氣高，這樣的人正經單位誰會要，所以他就另謀蹊徑，除了做些打雜的工作，替別人打探消息，他路子廣識人多，做得久了，也就很多人知道他了。
“你……英年早婚啊，可真是夠棒的。”顧司雲忍不住豎起來大拇指。
“當時是太混蛋了，回想起來毀了那麽好的一個女孩兒就想抽自己。”淩照拖著暈沈沈的腦袋往顧司雲那邊靠了靠，“不過……還是很幸運把她留在了身邊。”
“那你今天的事兒還沒給她報備吧？”顧司雲好心提醒道。
“沒有，不過要是這麽晚還沒回去，指定又是磕著碰著了，只要醫院沒有病危通知的電話打過去，一般問題都不大，她也習慣不去多問了。”
顧司雲震驚地合不攏嘴，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你到底是做什麽的呀，這麽放肆的？”
“就是替人跑腿的，就像今天這樣追個人飆個車受個傷什麽的，不是什麽好工作。”
話題被引了出來，顧司雲終於瞅到苗頭，趕著話問：“我就是覺得奇怪，你在追什麽人？這次委托你的是誰？”
“既然話到了這個份兒上我也就不隱瞞下去了，你知道周進這個人嗎？或者說對小同學事件有沒有過聽聞？”淩照從顧司雲看他的奇怪眼神開始，就知道他想問什麽了，如果他有了警覺，那麽可能也多多少少知道點兒什麽。
只要不扯出李燃青，他或許能夠送出一點兒消息從而在顧司雲身上探索到其他的信息。
“你是說你找到了小同學的身份，還知道他的名字叫周進？”顧司雲被這幾句話打懵了，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理解對了，企圖從對方嘴裏得到確切的答案。
“是。”
顧司雲腦袋都混沌了，他是暗中觀察過李燃青，剛開始他只是向身邊的親戚了解，只是效果甚微基本沒問出什麽信息，好在大海撈針撈著了一點，他在自家父親大人的書房裏發現了幾封書信。
這年頭還用書信交往的還真是稀奇，他好奇心驅使下打開了信，信中只提了幾處醫院，只是有一個地方特別可疑，是一個矯正中心，具體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
他找過去的時候哪裏已經搬遷過了，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他把信件拿回房間仔細翻看，終於有了發現。
裏面幾乎每次都會提到一個叫王姨的。
這個人、以及寄信的地址都透著古怪，李雲下午就睡下了，過年這天沒有顧緒在家裏冷清地不行，所以誰也沒有興致待著。
前幾天李雲還有精力應付自己，這幾天好像精神不太好總是嗜睡，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什麽，不管結果怎麽樣顧司雲還是放心點兒了。
等李雲睡著之後他就去了信上的地址，就在李靈韻家隔壁找到了那個王姨，他才知道李燃青消失的那一年其中的幾個月竟然在哪個地方，而且罪魁禍首竟然是……
他不太能接受就想回家問清楚，沒想到他剛到們口就看見了淩照鬼鬼祟祟的，還聽見了打電話給自己的同夥，說什麽小同學的事。
他之前無意間聽到李燃青說過，當時李燃青說讓他放棄不要再追查，他這一天接收的信息量太大，開車的時候過於急迫，生怕這個逃走以至一時心慌手上的力道就控制不住，連帶著腳上也跟著踩了下去。
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一點兒，要不是你說我可能還在查那個小同學是誰。”
“難怪你那麽慌，要是我稍微動一下，那個人可就躲不過了。”淩照想起當時的情景心裏都在止不住顫抖。
“這麽說你當時是能避開的。”顧司雲聽明白了，要不是自己慌不擇路，哪裏會有這些事，他還埋怨李燃青不告訴他呢，他這個莽撞的性子確實會沈不住氣，只是自己現在知道了也不能再當個沒事兒人一樣了。
“不用愧疚，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正好交個朋友。”他用力擡起手臂，卻怎麽都夠不到顧司雲的肩膀。
顧司雲往前一靠，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淩照用力握了兩下，訕訕道：“我能知道你查的信息嗎？你別多想啊，我這邊的自然是和你等價交換的，其實不管怎麽樣我們都能獲得對方的信息，能夠去更全面清晰了解，你覺得呢？”
顧司雲就是在等這句話，不過一口喝下的話，未免顯得自己利欲了些，“你要和我換？”
“顧同學不想嗎？”淩照認定他是需要的，不然怎麽會聽他講這麽久，要不是的話，早就有剛才那種氣勢，不掄起拳頭打他才是怪事。
“是你自己想吧，你想知道什麽？而你又有什麽？我聽聽看要不要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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