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師你好，我是李靈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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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老師你好，我是李靈韻
江林知道他是在關心秦萱，也就不瞞了，“萱萱不是因為生病的事兒，是家裏要去外地，擔心她一個人，就帶她一起走了。”
“沒事兒就行。”李靈韻沒有再問。
他在想李燃青明天要走的事兒，怎麽樣才能讓他放心自己。
梁叔敘是第三節課，他第二節課後就到了教室，見李靈韻爬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就沒去打擾。
“好了，休息的同學可以起來上課了，今天我們的任務不輕，這篇文言文對大家來說還是有難度的，希望大家打起精神。”梁叔敘的聲音不大，但是他一開口，李靈韻就醒過來了。
梁叔敘朝李靈韻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在對他笑，李靈韻想看真切些，梁叔敘在他看過來時，打開課本開始講。
下課之後，梁叔敘的眼神瞥過李靈韻好幾次，李靈韻以為要叫他，都準備起來了，梁叔敘收拾好講臺上的書和筆，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靈韻回過頭來，還沒想明白梁叔敘的意思，就聽見同桌伸著脖子開始同旁邊同學講話。
“我跟你說，剛才梁老師一直朝我這兒看，你說……”江林放低聲音，“梁老師之前對誰都一視同仁，這次怎麽感覺對我有點兒特殊呢？”
那女同學一本正經道，“江林，最近那麽努力學習，或許是想誇獎你。”
“我？”江林搖頭，“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為我真想學？”
那女同學更好奇了，“那你還讓自己那麽難過，一天天的，都不見你出去玩，倒底是為什麽呀？”
“你知道……萱萱現在在哪兒嗎？”江林直接說，“她心中的大學就在那個城市，我也想去。”
“厲害呀，高中都沒過半兒，你就開始沖著大學去了。”她轉過身，放下手機，開始寫作業，“我也要學了，到時候和你們一起。”
“行～”江林只覺奇怪，“哎，李靈韻，你要不要一起？”
李靈韻聽了這話，頓時打了個寒顫，“我暫時還沒有想法。”問他……是個什麽意思？
江林哦了一聲，面兒上跟個沒事人一樣，心裏可是緊張死了，這個萱萱非要她問李靈韻，她平時根本不敢直視李靈韻好嘛？
本來梁叔敘把她放在這兒，已經夠心驚膽戰了，真是的。
李靈韻看著江林從容淡定的模樣，心中的緊張情緒一下就沒了，江林平日裏和秦萱是親密的朋友。
他與秦萱也不過是比其他人稍稍熟識了一點，江林這突如其來的問候，是有點嚇人，雖然她是隨口一問，但是李靈韻就是會有不自在。
李靈韻今天要回去幫李燃青準備出門的行李，想早點回去，就在學校門口等車。
今天有些熱，即使是在榕樹底下，還是感覺烤人，空氣裏的風都是灼灼的，不過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一，就是放假的時間，過了十月就沒那麽熱了。
這班車是半個小時一次，這時間都到了，怎麽還沒來。
李靈韻等得著急，後面人越來越多，擠不上還得耽誤時間，想著自己走回去可能還要快一點，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
李靈韻說完就走，那人幾步就到了自己前面去了，就站在哪裏，也不說話。
李靈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要開口詢問，面前又多出了一個人影。
“唐……卿雲學長，好巧啊。”顧司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上來拉著李靈韻退了幾步。
唐卿雲對他的嬉皮笑臉不太接受，冷著臉道：“你是……顧、顧……”唐卿雲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記得他姓什麽。
顧司雲又後退了幾步，“學長，你看我們倆兒名字裏都有一個雲字，多巧，你說是不是？”
唐卿雲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但是知道他沒往好處想，“你想說什麽？”
顧司雲見唐卿雲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有了變化，而且是越來越不耐煩的征兆，一下嚴肅不少，“他是我弟弟，學長就……”
唐卿雲總算知道他在誤會什麽了，“你叫什麽？”
還是這麽冷靜的語氣，顧司雲也不生氣，“顧司雲，學長。”
“好。”唐卿雲眼眸微擡，“他呢？”
“他……”顧司雲認定他就是來找麻煩的，平時就是一幫兄弟帶著大街小巷竄的地痞流氓，今天一來就碰見他攔李靈韻的路。
他要不是怕嚇著李靈韻，早給他顏色看了。
唐卿雲沒註意顧司雲的白眼，聽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兩個字兒，上前拉開顧司雲，親自問李靈韻。
“你叫什麽名字。”
李靈韻覺得只是個名字，說了也沒關系的吧，“李靈韻。”
“李靈韻。”唐卿雲後退一步，在離李靈韻半米的地方，站得筆直，忽地彎腰，“對不起，上次撞了你，沒來得及道歉。”
“沒事兒，不用記在心上。李靈韻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自己都忘了，這個人還記得這麽清楚，並且珍重給他道歉？
唐卿雲如釋重負，“謝謝。”
然後風輕雲淡地走了。
“走了？”
李靈韻重覆顧司雲的話，“嗯，走了。”
“司雲哥你怎麽在這兒？”
顧司雲回頭，脖子右轉左轉，發現沒人才回過神，“靈韻，我以為是燃青大哥來了呢？”
李靈韻沒想到，“司雲哥，你怕我哥做什麽？”
“你哥哪會兒上學……”顧司雲住了口。
“怎麽了？”
“剛才……唐卿雲向你道歉了？”顧司雲拉住他，“怎麽回事兒，我剛才看那氣勢洶洶，還問你名字，以為你得罪他，在路上堵著教訓你呢？”
“沒事兒，就是開學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李靈韻發現一個問題，“司雲哥，你怕他？”
“誰、誰怕了，我那是怕嚇著你。”顧司雲摟著他的肩膀，“不過我跟你說，唐卿雲在我們學校可是出了名的霸主，你可要繞著走，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怎麽辦。”
“不會，我看他那麽紳士，不像……”
顧司雲若不是在大街上，真想一口唾沫回絕，“紳士？靈韻你是看人家長的好，蒙蔽了雙眼，我可不會。”
“才不是。”李靈韻說，“還是司雲哥不僅帥，還聰明，成績還那麽好。”
“那是。”顧司雲被哄的開心了，“不過這事兒，他還真比不過我。”
“司雲哥，那位唐學長學習不好嗎？”他覺得唐卿雲看著也是很有頭腦的人。
“哎。”顧司雲一下就沒了精氣神，“年級第二名，差點就趕超我了，革命未成功，同志還得努力啊。”
“年級第一是誰？”李靈韻感受到顧司雲的目光才反應過來，“哥，你可真厲害。”
“行了靈韻，再誇我就飛上天了，我們回去吧。”顧司雲都能聽到李靈韻拍他馬屁了，看來情緒不錯。
李靈韻其實一開始就想問顧司雲怎麽在這兒的，他的學校離得那麽遠。
現在聽他要和自己回去，那他來接自己的原因也不用多問了，等回去就可以知道他的來意。
“靈韻回來了。”
“媽，你來得比我還快。”顧司雲推著李靈韻進屋。
李靈韻見著李雲，還有點心虛的樣子，“姑姑，您怎麽來了？”
李雲也不提上次的事兒，她根本不怪李靈韻，“靈韻，我給燃青打電話，才知道家裏的事，就過來看看。”
李靈韻聽李燃青對她說了之前的事情，也放下了戒備，“姑姑，對不起，我上次不辭而別，讓你們擔心了。”
李雲沒提，就是怕李靈韻這樣，“靈韻，那件事兒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你下次記得等姑姑回來就好。”
李雲在替他找理由推脫，他知道李雲是關心自己，可是他承受不來，“司雲哥……”
李雲告訴他，“他今天也是正好休息，所以一放學就去等你了，”
“靈韻，我在車上就看見你了。”顧司雲當時也沒想到，李靈韻會在哪兒等，本來路上堵車，還怕趕不上。
“原來……是這樣。”顧司雲這麽巧在他等的那班車上，這種巧合都能遇上，看來這次是躲不過了。
“靈韻，十一放假來姑姑家裏吧，你哥哥也要外出，你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正好可以和司雲一起。”不論是一起學習，還是其他，她都希望李靈韻能答應。
李靈韻聽見廚房有聲音，知道李燃青在做飯，“好，姑姑我會去的。”他指了指門口，“我先去幫哥哥。”
“好。”李雲剛才也說去幫忙的，廚房太小，站不下兩個人，李燃青又堅持要親自下廚，李雲拗不過只好在這兒守著。
顧司雲見李靈韻跑出去，立馬向李雲邀功，“媽，你看我說的吧，我一出馬，靈韻肯定答應。”
李雲嗔怪道：“是是是，要不說靈韻和你親呢？”話音一落，李雲笑意收斂。
顧司雲察覺到她的變化，從後面抱著她的脖子，“沒事兒的，舅舅的事情總會解決的。”
李雲重重嘆氣，“可是，那終究是人命關天的事，就怕他這個時候混蛋，到那時靈韻和燃青可怎麽辦？”
“您放心，舅舅平時雖然……”李明恩人不怎麽的，可是……“他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這些事情他知道怎麽處理。”
不管李明恩現在是怎麽樣個德行，畢竟是唯一的弟弟，“他幼時也是個懂事兒的，他那個時候的脾性你是不知道，和靈韻一樣乖巧，只是遇到靈韻媽媽的事，又交友不慎，才成了現在這樣。”
“我當然知道，舅舅那麽帥，靈韻能不像他嗎？”顧司雲內心哼哼，怎麽他家就沒這個基因呢？
李雲眼角帶笑，“司雲你這話酸味兒不小啊。”她把顧司雲拉到面前，“你爸爸也不差好嘛，所以兒子你在媽媽眼裏……”
顧司雲平日裏和他們相處輕松快意，那裏有這樣正經誇自己的時候，“咦～媽你可別笑話我。”他突然聽到這種奉承的話，覺得肉麻。
李燃青剛關火，就看見門口的人兒，“靈韻，來把碗筷拿過去，馬上就吃飯了。”
“哥，你還需要我幫忙嗎？”李靈韻抱著東西問李燃青。
李燃青怕他走神，到時候摔了可就沒吃飯的工具了，“靈韻，你先放過去，回來幫我端盤兒就行。”
幾個人坐上飯桌，盛好飯，都沒有動，李雲看看門口還是沒人，催促顧司雲，“司雲，你爸怎麽還沒來？”
顧司雲正要打電話，門外停了一輛白色轎車，顧緒從車上下來，手裏拿了不少東西，都是用黑色袋子裝著的，看不出是什麽。
“不好意思，下班高峰，路上有點堵。”顧緒把東西遞給李燃青，“我給你們帶了點兒小禮物，還請收下。”
李燃青聽他這客氣的語氣，李靈韻又在，拒絕的話沒說出口，他實在不想要這些東西，只好推到李靈韻那邊，“靈韻，拿去屋裏放著吧。”
只要李燃青能收下，顧緒就滿足了。
用完飯之後，幾人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李燃青先問顧緒，“姑父，之前拜托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今天正好要給你說一聲。”顧緒看向李靈韻，發現他的神情沒什麽變化，“燃青，這件事兒，你還沒說？”
“沒有，現在說也來得及。”李燃青深吸一口氣，“靈韻，過幾天放假你去姑姑家，我也放心點兒。”
“姑姑剛才和我說過，我放假就去，哥你不用擔心。”
“嗯。”李燃青沒想到李靈韻這次痛快就
應下了，以前是怎麽都拉不出去的一個人。
“哥，我想去送送你。”
“送我？”李燃青有些詫異，“我一個成年人你去送好像不太合適，況且我又不帶什麽東西，你在家做作業就行。”
李靈韻堅持，“我想送你。”
他每次出門的時候就在想，要是有那麽一個人能送送他就好了，就像秦萱一樣，父母當中總有一個人會去接她。
他以為李燃青也需要的，可是他拒絕了這個要求。
李雲在一旁幫著說道，“燃青，靈韻這是舍不得你，你就讓他去送送。”
顧司雲也在幫李靈韻，“是啊，大哥，你要是不放心靈韻一個人，我可以陪他去。”
李燃青聽完一笑，“顧司雲，你不也是小孩兒嗎，要是把你倆一起迷糊，我就罪過了。”
顧司雲心氣一下被激出來，“大哥，你可別小看我，認路這件事兒，我還是在行的。”
“行行出狀元，你這行也不錯。”李燃青不輕易與小孩兒玩笑，能和顧司雲說這些，表明他在認可顧司雲的成長，“最後半年，祝你高考順利。”
“謝謝大哥，明天我休息，和靈韻一起去送你。”顧司雲鄭重聲明，“我絕對會把靈韻帶回來，相信我。”
“靈韻自己也能行，你雖是周末休息，但是學業繁重，我那點兒事兒耽誤你會不值當。”李燃青說不出拒絕的理由，心裏總有預感，明天顧司雲跟著會有諸多不便。
“顧司雲，燃青說的也在理，靈韻想送你那點氣力，幫不上忙，跟著會添亂。”
李燃青的話很委婉了，她不能讓李燃青對他們的誤會更深，“燃青，過兩天我們就來接靈韻，你們今天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了。”
顧緒也看出李燃青對李靈韻似乎另有交代，他們在這兒好像是不方便，“行。燃青，你之前的交代我都放在心上，並且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等你回來，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靈韻，我回去就把你的房間整理出來，你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顧司雲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李靈韻笑著回答，這一家三口離開後，李燃青讓李靈韻把顧緒給的東西拿出來。
三個袋子，兩部手機，還有電話卡，和一袋學習資料。
李燃本來火氣都到頭頂，看到這一袋子資料，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姑父送禮還真是實在。”李燃青把資料放在一邊，其他兩個袋子到院子裏，“靈韻過來。”
李靈韻做好還東西的準備，“哥，給我吧，過兩天我去姑姑家的時候帶過去。”
李燃青被他逗笑，“這次我們留著用，你一個人在家，沒有這些我聯系不上你。”再說了，你以為這些都是顧緒買的，這都是他提前付錢，讓顧緒帶來的，若是讓李靈韻知道家裏沒錢他才要走的，估計又得分心。
“可是以前……”別人的倒是留下了，唯獨顧緒送的原封不動地送回，他一直不清楚李燃青為什麽對顧緒有那麽深層的芥蒂，甚至有些反感，反感到自己都不敢輕易提顧緒兩個字。
“靈韻，姑姑一番好意，再拒絕會讓她寒心的。”顧緒怎麽樣姑且不說，李雲對他們是真的沒話說。
有的時候他也懷疑，親姑姑會不會也和顧緒一樣，這種關心在暗中帶著某個目的，可是李雲身上全然找不到。
李靈韻一向是聽李燃青的話，既然他同意了，他也就收下了，“好，那我去幫你收拾一下東西。”
李燃青趕緊叫住他，“靈韻，你不用急，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哥，你和姑姑他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果然只要雙方碰面，總有些別扭，還是在李靈韻眼前，他不可能察覺不出其中有端倪，“我對姑父的看法你一直都了解，但是你不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
李燃青靠在椅背，右手蓋住額頭，“靈韻，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去姑姑家住過一段時間嗎？”
“嗯。”他記得當時自己生病，李明恩怕照顧不過來李燃青，就拜托李雲照看幾天，李燃青開始還樂意去，後面去了兩次，不知道為什麽是死活不肯去。
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也是異常冷淡，最初只是以為小孩子鬧情緒，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能釋懷，尤其是對顧緒。
李靈韻曾經想問，可是一但涉及有關顧緒的話題，就會觸到他的逆鱗，連續幾天都不見他笑的。
“我……”李燃青想說，可是怎麽都說不出口，“靈韻，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麽樣兒的？”
李靈韻聽出他話裏的小心翼翼，知道他心裏壓著的一定是很痛苦的事兒，“哥，你一直都是我想要成為的人。”
李靈韻從不說謊話，他也不擅長恭維，“對人耐心，真誠，做事有條理，上進，堅強，好像什麽都打不垮，我也想成為一個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
李燃青把手從臉上拿開，轉頭看他，“你覺得我是你說的那個人？”
“是。”他很肯定。
“可是，人想掌控自己的人生依靠的不僅僅是這些，更重要的是內心。”李燃青突然想起，梁叔敘也像李靈韻這樣說過自己，“心裏豁達，做什麽事情都不會堵。”
“可是，怎麽樣才能做到呢？”李靈韻真是把他當成哲學工作的傳揚者了。
“這是我的臆斷，不是實際的，方法給你了，就看你怎麽把它運用了。”李燃青恍然覺得有些不對，“靈韻，你這是讓我給你灌心靈雞湯呢？還是給你上思政哲學課呢？”
李靈韻仰頭輕笑，“哥，你就被擔心我了，我平時一個人不都過來了嗎？”
“你在學校是一個人？”李燃青似乎能想象那個場景，一個吃飯、一個人回家……一個、朋友也沒有。
本來是要給李靈韻說那件事的，被反過來安慰，他還真覺得不值一提了。
李靈韻心裏懊悔，他想幫李燃青的怎麽說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現在可怎麽問他。
“啊，沒什麽，一個人挺好，什麽都省了。”
“但是也不會多出什麽。”李燃青以前也一樣，這種情況是到高中才改善的，可也因此走上了與大多數人不同的道路。
“哥，你剛才不是有話說嗎？”李靈韻彎腰坐在李燃青身邊，“你說，我想聽。”
“是我欠考慮了，大人的事，和小孩子說，不是徒增煩惱嗎？”李燃青眼神一閃，噌地站起來，“我去睡了。”
“啊？”李靈韻看看頭頂的太陽，雖然明天的火車時間有點早，可這才下午五點。
李靈韻不會去說這句話，李燃青也不會回來解釋，他剛才神情恍惚，若是追著不放，只會適得其反。
第二天一早，李靈韻就在院子裏等著，李燃青輕聲輕腳出門的動作，似乎不太必要，“好吧，既然這樣，你就跟著我去。”
李靈韻跟著他出門，發現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出門時天還沒亮，到了車站，光線已經有些晃眼了。
李靈韻只送到門口就得回去，“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什麽時侯，還真沒個定數，“到時候打電話聊，我現在得進去了。”
李靈韻目送李燃青，走進通道，過安檢，在看得見的地方給他打了一個手勢，李靈韻知道，他這一走將會是長久的分離。
李燃青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李靈韻卻還僵立在原地，不明方向，他該回家嗎？
回到那個、除了自己誰都不在的那個四方盒子。
李靈韻手腳動了動，眼光在周圍掃蕩，似是在尋找什麽契機，一個邁出腳步的契機。
他看見站口有個人走了進去，穿著運動服的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青年男人，眼瞼微動，這個機會他似乎等到了。
李靈韻再次回到剛才與李燃青分開的位置，看著那個人重覆同樣的動作，隨後看著他去了李燃青離開的方向。
他掏出手機，沈思片刻，撥通了腦子裏的電話，“梁老師你好，我是李靈韻。”
“靈韻？”梁叔敘找了位置坐下，“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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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知道他是在關心秦萱，也就不瞞了，“萱萱不是因為生病的事兒，是家裏要去外地，擔心她一個人，就帶她一起走了。”
“沒事兒就行。”李靈韻沒有再問。
他在想李燃青明天要走的事兒，怎麽樣才能讓他放心自己。
梁叔敘是第三節課，他第二節課後就到了教室，見李靈韻爬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就沒去打擾。
“好了，休息的同學可以起來上課了，今天我們的任務不輕，這篇文言文對大家來說還是有難度的，希望大家打起精神。”梁叔敘的聲音不大，但是他一開口，李靈韻就醒過來了。
梁叔敘朝李靈韻這邊看了一眼，似乎在對他笑，李靈韻想看真切些，梁叔敘在他看過來時，打開課本開始講。
下課之後，梁叔敘的眼神瞥過李靈韻好幾次，李靈韻以為要叫他，都準備起來了，梁叔敘收拾好講臺上的書和筆，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靈韻回過頭來，還沒想明白梁叔敘的意思，就聽見同桌伸著脖子開始同旁邊同學講話。
“我跟你說，剛才梁老師一直朝我這兒看，你說……”江林放低聲音，“梁老師之前對誰都一視同仁，這次怎麽感覺對我有點兒特殊呢？”
那女同學一本正經道，“江林，最近那麽努力學習，或許是想誇獎你。”
“我？”江林搖頭，“我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為我真想學？”
那女同學更好奇了，“那你還讓自己那麽難過，一天天的，都不見你出去玩，倒底是為什麽呀？”
“你知道……萱萱現在在哪兒嗎？”江林直接說，“她心中的大學就在那個城市，我也想去。”
“厲害呀，高中都沒過半兒，你就開始沖著大學去了。”她轉過身，放下手機，開始寫作業，“我也要學了，到時候和你們一起。”
“行～”江林只覺奇怪，“哎，李靈韻，你要不要一起？”
李靈韻聽了這話，頓時打了個寒顫，“我暫時還沒有想法。”問他……是個什麽意思？
江林哦了一聲，面兒上跟個沒事人一樣，心裏可是緊張死了，這個萱萱非要她問李靈韻，她平時根本不敢直視李靈韻好嘛？
本來梁叔敘把她放在這兒，已經夠心驚膽戰了，真是的。
李靈韻看著江林從容淡定的模樣，心中的緊張情緒一下就沒了，江林平日裏和秦萱是親密的朋友。
他與秦萱也不過是比其他人稍稍熟識了一點，江林這突如其來的問候，是有點嚇人，雖然她是隨口一問，但是李靈韻就是會有不自在。
李靈韻今天要回去幫李燃青準備出門的行李，想早點回去，就在學校門口等車。
今天有些熱，即使是在榕樹底下，還是感覺烤人，空氣裏的風都是灼灼的，不過再過幾天就是十月一，就是放假的時間，過了十月就沒那麽熱了。
這班車是半個小時一次，這時間都到了，怎麽還沒來。
李靈韻等得著急，後面人越來越多，擠不上還得耽誤時間，想著自己走回去可能還要快一點，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
李靈韻說完就走，那人幾步就到了自己前面去了，就站在哪裏，也不說話。
李靈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要開口詢問，面前又多出了一個人影。
“唐……卿雲學長，好巧啊。”顧司雲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上來拉著李靈韻退了幾步。
唐卿雲對他的嬉皮笑臉不太接受，冷著臉道：“你是……顧、顧……”唐卿雲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記得他姓什麽。
顧司雲又後退了幾步，“學長，你看我們倆兒名字裏都有一個雲字，多巧，你說是不是？”
唐卿雲不知道他要表達什麽，但是知道他沒往好處想，“你想說什麽？”
顧司雲見唐卿雲喜怒不形於色的臉上有了變化，而且是越來越不耐煩的征兆，一下嚴肅不少，“他是我弟弟，學長就……”
唐卿雲總算知道他在誤會什麽了，“你叫什麽？”
還是這麽冷靜的語氣，顧司雲也不生氣，“顧司雲，學長。”
“好。”唐卿雲眼眸微擡，“他呢？”
“他……”顧司雲認定他就是來找麻煩的，平時就是一幫兄弟帶著大街小巷竄的地痞流氓，今天一來就碰見他攔李靈韻的路。
他要不是怕嚇著李靈韻，早給他顏色看了。
唐卿雲沒註意顧司雲的白眼，聽他支支吾吾半天也吐不出兩個字兒，上前拉開顧司雲，親自問李靈韻。
“你叫什麽名字。”
李靈韻覺得只是個名字，說了也沒關系的吧，“李靈韻。”
“李靈韻。”唐卿雲後退一步，在離李靈韻半米的地方，站得筆直，忽地彎腰，“對不起，上次撞了你，沒來得及道歉。”
“沒事兒，不用記在心上。李靈韻著實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自己都忘了，這個人還記得這麽清楚，並且珍重給他道歉？
唐卿雲如釋重負，“謝謝。”
然後風輕雲淡地走了。
“走了？”
李靈韻重覆顧司雲的話，“嗯，走了。”
“司雲哥你怎麽在這兒？”
顧司雲回頭，脖子右轉左轉，發現沒人才回過神，“靈韻，我以為是燃青大哥來了呢？”
李靈韻沒想到，“司雲哥，你怕我哥做什麽？”
“你哥哪會兒上學……”顧司雲住了口。
“怎麽了？”
“剛才……唐卿雲向你道歉了？”顧司雲拉住他，“怎麽回事兒，我剛才看那氣勢洶洶，還問你名字，以為你得罪他，在路上堵著教訓你呢？”
“沒事兒，就是開學的時候，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李靈韻發現一個問題，“司雲哥，你怕他？”
“誰、誰怕了，我那是怕嚇著你。”顧司雲摟著他的肩膀，“不過我跟你說，唐卿雲在我們學校可是出了名的霸主，你可要繞著走，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你怎麽辦。”
“不會，我看他那麽紳士，不像……”
顧司雲若不是在大街上，真想一口唾沫回絕，“紳士？靈韻你是看人家長的好，蒙蔽了雙眼，我可不會。”
“才不是。”李靈韻說，“還是司雲哥不僅帥，還聰明，成績還那麽好。”
“那是。”顧司雲被哄的開心了，“不過這事兒，他還真比不過我。”
“司雲哥，那位唐學長學習不好嗎？”他覺得唐卿雲看著也是很有頭腦的人。
“哎。”顧司雲一下就沒了精氣神，“年級第二名，差點就趕超我了，革命未成功，同志還得努力啊。”
“年級第一是誰？”李靈韻感受到顧司雲的目光才反應過來，“哥，你可真厲害。”
“行了靈韻，再誇我就飛上天了，我們回去吧。”顧司雲都能聽到李靈韻拍他馬屁了，看來情緒不錯。
李靈韻其實一開始就想問顧司雲怎麽在這兒的，他的學校離得那麽遠。
現在聽他要和自己回去，那他來接自己的原因也不用多問了，等回去就可以知道他的來意。
“靈韻回來了。”
“媽，你來得比我還快。”顧司雲推著李靈韻進屋。
李靈韻見著李雲，還有點心虛的樣子，“姑姑，您怎麽來了？”
李雲也不提上次的事兒，她根本不怪李靈韻，“靈韻，我給燃青打電話，才知道家裏的事，就過來看看。”
李靈韻聽李燃青對她說了之前的事情，也放下了戒備，“姑姑，對不起，我上次不辭而別，讓你們擔心了。”
李雲沒提，就是怕李靈韻這樣，“靈韻，那件事兒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你下次記得等姑姑回來就好。”
李雲在替他找理由推脫，他知道李雲是關心自己，可是他承受不來，“司雲哥……”
李雲告訴他，“他今天也是正好休息，所以一放學就去等你了，”
“靈韻，我在車上就看見你了。”顧司雲當時也沒想到，李靈韻會在哪兒等，本來路上堵車，還怕趕不上。
“原來……是這樣。”顧司雲這麽巧在他等的那班車上，這種巧合都能遇上，看來這次是躲不過了。
“靈韻，十一放假來姑姑家裏吧，你哥哥也要外出，你一個人在家也不放心，正好可以和司雲一起。”不論是一起學習，還是其他，她都希望李靈韻能答應。
李靈韻聽見廚房有聲音，知道李燃青在做飯，“好，姑姑我會去的。”他指了指門口，“我先去幫哥哥。”
“好。”李雲剛才也說去幫忙的，廚房太小，站不下兩個人，李燃青又堅持要親自下廚，李雲拗不過只好在這兒守著。
顧司雲見李靈韻跑出去，立馬向李雲邀功，“媽，你看我說的吧，我一出馬，靈韻肯定答應。”
李雲嗔怪道：“是是是，要不說靈韻和你親呢？”話音一落，李雲笑意收斂。
顧司雲察覺到她的變化，從後面抱著她的脖子，“沒事兒的，舅舅的事情總會解決的。”
李雲重重嘆氣，“可是，那終究是人命關天的事，就怕他這個時候混蛋，到那時靈韻和燃青可怎麽辦？”
“您放心，舅舅平時雖然……”李明恩人不怎麽的，可是……“他也是幾十歲的人了，這些事情他知道怎麽處理。”
不管李明恩現在是怎麽樣個德行，畢竟是唯一的弟弟，“他幼時也是個懂事兒的，他那個時候的脾性你是不知道，和靈韻一樣乖巧，只是遇到靈韻媽媽的事，又交友不慎，才成了現在這樣。”
“我當然知道，舅舅那麽帥，靈韻能不像他嗎？”顧司雲內心哼哼，怎麽他家就沒這個基因呢？
李雲眼角帶笑，“司雲你這話酸味兒不小啊。”她把顧司雲拉到面前，“你爸爸也不差好嘛，所以兒子你在媽媽眼裏……”
顧司雲平日裏和他們相處輕松快意，那裏有這樣正經誇自己的時候，“咦～媽你可別笑話我。”他突然聽到這種奉承的話，覺得肉麻。
李燃青剛關火，就看見門口的人兒，“靈韻，來把碗筷拿過去，馬上就吃飯了。”
“哥，你還需要我幫忙嗎？”李靈韻抱著東西問李燃青。
李燃青怕他走神，到時候摔了可就沒吃飯的工具了，“靈韻，你先放過去，回來幫我端盤兒就行。”
幾個人坐上飯桌，盛好飯，都沒有動，李雲看看門口還是沒人，催促顧司雲，“司雲，你爸怎麽還沒來？”
顧司雲正要打電話，門外停了一輛白色轎車，顧緒從車上下來，手裏拿了不少東西，都是用黑色袋子裝著的，看不出是什麽。
“不好意思，下班高峰，路上有點堵。”顧緒把東西遞給李燃青，“我給你們帶了點兒小禮物，還請收下。”
李燃青聽他這客氣的語氣，李靈韻又在，拒絕的話沒說出口，他實在不想要這些東西，只好推到李靈韻那邊，“靈韻，拿去屋裏放著吧。”
只要李燃青能收下，顧緒就滿足了。
用完飯之後，幾人開始了今天的話題。
李燃青先問顧緒，“姑父，之前拜托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今天正好要給你說一聲。”顧緒看向李靈韻，發現他的神情沒什麽變化，“燃青，這件事兒，你還沒說？”
“沒有，現在說也來得及。”李燃青深吸一口氣，“靈韻，過幾天放假你去姑姑家，我也放心點兒。”
“姑姑剛才和我說過，我放假就去，哥你不用擔心。”
“嗯。”李燃青沒想到李靈韻這次痛快就
應下了，以前是怎麽都拉不出去的一個人。
“哥，我想去送送你。”
“送我？”李燃青有些詫異，“我一個成年人你去送好像不太合適，況且我又不帶什麽東西，你在家做作業就行。”
李靈韻堅持，“我想送你。”
他每次出門的時候就在想，要是有那麽一個人能送送他就好了，就像秦萱一樣，父母當中總有一個人會去接她。
他以為李燃青也需要的，可是他拒絕了這個要求。
李雲在一旁幫著說道，“燃青，靈韻這是舍不得你，你就讓他去送送。”
顧司雲也在幫李靈韻，“是啊，大哥，你要是不放心靈韻一個人，我可以陪他去。”
李燃青聽完一笑，“顧司雲，你不也是小孩兒嗎，要是把你倆一起迷糊，我就罪過了。”
顧司雲心氣一下被激出來，“大哥，你可別小看我，認路這件事兒，我還是在行的。”
“行行出狀元，你這行也不錯。”李燃青不輕易與小孩兒玩笑，能和顧司雲說這些，表明他在認可顧司雲的成長，“最後半年，祝你高考順利。”
“謝謝大哥，明天我休息，和靈韻一起去送你。”顧司雲鄭重聲明，“我絕對會把靈韻帶回來，相信我。”
“靈韻自己也能行，你雖是周末休息，但是學業繁重，我那點兒事兒耽誤你會不值當。”李燃青說不出拒絕的理由，心裏總有預感，明天顧司雲跟著會有諸多不便。
“顧司雲，燃青說的也在理，靈韻想送你那點氣力，幫不上忙，跟著會添亂。”
李燃青的話很委婉了，她不能讓李燃青對他們的誤會更深，“燃青，過兩天我們就來接靈韻，你們今天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回了。”
顧緒也看出李燃青對李靈韻似乎另有交代，他們在這兒好像是不方便，“行。燃青，你之前的交代我都放在心上，並且已經有了解決的法子，等你回來，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靈韻，我回去就把你的房間整理出來，你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顧司雲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李靈韻笑著回答，這一家三口離開後，李燃青讓李靈韻把顧緒給的東西拿出來。
三個袋子，兩部手機，還有電話卡，和一袋學習資料。
李燃本來火氣都到頭頂，看到這一袋子資料，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姑父送禮還真是實在。”李燃青把資料放在一邊，其他兩個袋子到院子裏，“靈韻過來。”
李靈韻做好還東西的準備，“哥，給我吧，過兩天我去姑姑家的時候帶過去。”
李燃青被他逗笑，“這次我們留著用，你一個人在家，沒有這些我聯系不上你。”再說了，你以為這些都是顧緒買的，這都是他提前付錢，讓顧緒帶來的，若是讓李靈韻知道家裏沒錢他才要走的，估計又得分心。
“可是以前……”別人的倒是留下了，唯獨顧緒送的原封不動地送回，他一直不清楚李燃青為什麽對顧緒有那麽深層的芥蒂，甚至有些反感，反感到自己都不敢輕易提顧緒兩個字。
“靈韻，姑姑一番好意，再拒絕會讓她寒心的。”顧緒怎麽樣姑且不說，李雲對他們是真的沒話說。
有的時候他也懷疑，親姑姑會不會也和顧緒一樣，這種關心在暗中帶著某個目的，可是李雲身上全然找不到。
李靈韻一向是聽李燃青的話，既然他同意了，他也就收下了，“好，那我去幫你收拾一下東西。”
李燃青趕緊叫住他，“靈韻，你不用急，我早就收拾好了，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哥，你和姑姑他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果然只要雙方碰面，總有些別扭，還是在李靈韻眼前，他不可能察覺不出其中有端倪，“我對姑父的看法你一直都了解，但是你不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
李燃青靠在椅背，右手蓋住額頭，“靈韻，你還記得小時候我去姑姑家住過一段時間嗎？”
“嗯。”他記得當時自己生病，李明恩怕照顧不過來李燃青，就拜托李雲照看幾天，李燃青開始還樂意去，後面去了兩次，不知道為什麽是死活不肯去。
對他們一家的態度也是異常冷淡，最初只是以為小孩子鬧情緒，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能釋懷，尤其是對顧緒。
李靈韻曾經想問，可是一但涉及有關顧緒的話題，就會觸到他的逆鱗，連續幾天都不見他笑的。
“我……”李燃青想說，可是怎麽都說不出口，“靈韻，你印象中的我是什麽樣兒的？”
李靈韻聽出他話裏的小心翼翼，知道他心裏壓著的一定是很痛苦的事兒，“哥，你一直都是我想要成為的人。”
李靈韻從不說謊話，他也不擅長恭維，“對人耐心，真誠，做事有條理，上進，堅強，好像什麽都打不垮，我也想成為一個能掌控自己人生的人。”
李燃青把手從臉上拿開，轉頭看他，“你覺得我是你說的那個人？”
“是。”他很肯定。
“可是，人想掌控自己的人生依靠的不僅僅是這些，更重要的是內心。”李燃青突然想起，梁叔敘也像李靈韻這樣說過自己，“心裏豁達，做什麽事情都不會堵。”
“可是，怎麽樣才能做到呢？”李靈韻真是把他當成哲學工作的傳揚者了。
“這是我的臆斷，不是實際的，方法給你了，就看你怎麽把它運用了。”李燃青恍然覺得有些不對，“靈韻，你這是讓我給你灌心靈雞湯呢？還是給你上思政哲學課呢？”
李靈韻仰頭輕笑，“哥，你就被擔心我了，我平時一個人不都過來了嗎？”
“你在學校是一個人？”李燃青似乎能想象那個場景，一個吃飯、一個人回家……一個、朋友也沒有。
本來是要給李靈韻說那件事的，被反過來安慰，他還真覺得不值一提了。
李靈韻心裏懊悔，他想幫李燃青的怎麽說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現在可怎麽問他。
“啊，沒什麽，一個人挺好，什麽都省了。”
“但是也不會多出什麽。”李燃青以前也一樣，這種情況是到高中才改善的，可也因此走上了與大多數人不同的道路。
“哥，你剛才不是有話說嗎？”李靈韻彎腰坐在李燃青身邊，“你說，我想聽。”
“是我欠考慮了，大人的事，和小孩子說，不是徒增煩惱嗎？”李燃青眼神一閃，噌地站起來，“我去睡了。”
“啊？”李靈韻看看頭頂的太陽，雖然明天的火車時間有點早，可這才下午五點。
李靈韻不會去說這句話，李燃青也不會回來解釋，他剛才神情恍惚，若是追著不放，只會適得其反。
第二天一早，李靈韻就在院子裏等著，李燃青輕聲輕腳出門的動作，似乎不太必要，“好吧，既然這樣，你就跟著我去。”
李靈韻跟著他出門，發現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出門時天還沒亮，到了車站，光線已經有些晃眼了。
李靈韻只送到門口就得回去，“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回來？什麽時侯，還真沒個定數，“到時候打電話聊，我現在得進去了。”
李靈韻目送李燃青，走進通道，過安檢，在看得見的地方給他打了一個手勢，李靈韻知道，他這一走將會是長久的分離。
李燃青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李靈韻卻還僵立在原地，不明方向，他該回家嗎？
回到那個、除了自己誰都不在的那個四方盒子。
李靈韻手腳動了動，眼光在周圍掃蕩，似是在尋找什麽契機，一個邁出腳步的契機。
他看見站口有個人走了進去，穿著運動服的高出自己一個頭的青年男人，眼瞼微動，這個機會他似乎等到了。
李靈韻再次回到剛才與李燃青分開的位置，看著那個人重覆同樣的動作，隨後看著他去了李燃青離開的方向。
他掏出手機，沈思片刻，撥通了腦子裏的電話，“梁老師你好，我是李靈韻。”
“靈韻？”梁叔敘找了位置坐下，“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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